>我在原始做代购(穿越)——翻云袖(71)
乌罗默默摊开手掌,一簇狼毛在他被汗水湿透的掌心里,黏得密不可分。
不怪我。乌罗简洁明了地推卸责任,它自己突然疯跑起来,又没有鞍跟缰绳给我,我只能抓毛了,就这样我还差点掉下去呢。
留君的脖子上极明显地秃了一小块,看不到皮肤,只是毛发比起周围略显稀疏。
还不算太丑。乌罗翻身下狼,搓搓手把狼毛吹到风中去,销毁证据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好帅气的一头狼啊。
阎就这么淡淡笑着,等他扯淡到闭嘴,这才下来摸了摸留君的脸,巨狼哽咽着钻到主人怀里撒娇,把自己当成一头还没断奶的小狼崽。
场景略有点像小学生被恶霸打了后找家长诉苦。
乌罗有些尴尬,急忙转移话题狼我给你送回来了,报酬是你自己不要的,我这实在没什么东西,也就不客气了。
先别忙。阎冷淡地唤住他骚动的脚步,手指慢慢梳理着留君的狼毛,你有看到一支笛子吗?骨头做的。
乌罗立刻回答道果然是你的笛子,我还以为留君突然想啃骨头了。
阎看看他,又看了看留君,似乎有些惊讶你居然管住了他?
不是吧。乌罗抱胸道,你居然真是准备坑我来的,要是我管不住留君,让它当众把人家巫的笛子抢了,那我们还回不回来了?换不换人了。
阎淡淡道怕什么,留君会送你们回来的。至于换人,又不止他们有人。
奇了,你这么能耐,怎么不自己去拿?
阎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道那倒没有重要到这个份上。他的脸从巨狼的脑袋边展露出来,似笑非笑,只是支笛子罢了。
那你还要我帮忙?乌罗不悦道。
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着。阎慢悠悠道,哪怕是我不要的。
他站在原地,很快又看不见了,那两头巨兽实在是有点碍事,乌罗有点烦躁地推开留君凑过来的大脸,不知道自己打哪来的不高兴,于是冷冷道我可没有笛子赔给你。
不要紧。阎的声音轻而飘,仿佛捉摸不透的风,就这样吧。
他往回走去,留君毫无半点留恋地撇下乌罗,至于大角鹿,它压根一个正眼都没给这位客人。
乌罗简直要心肌梗塞。
白眼狼果然不是随便叫的,大家好歹快九天的驴友交情,不要求多么眷恋,起码走的时候打个招呼吧?
蹭血的时候那么热情,现在见着主人,眼睛跟脑袋都花了?能有出息点吗?求你了狼哥。
会吹笛子了不起?
罗哥十岁的时候还会吹口琴呢。
乌罗恶狠狠地踢了块石头,觉得有点不爽,深究其原因可能是他觉得自己被阎利用了,不过老实说,人家养的狼给他当了几天便宜脚力,还帮忙捕食,这便宜已经赚大发,实在没理由生气,可他就是不高兴。
琥珀对巫跳着脚回来这个突发情况有些震惊,她左看右看了会儿,见巫的身上没有别的伤势,聪明地推理出一个结论你被狼,踩了?
不。乌罗幽幽道,我被石头砸了。
琥珀惊讶道石头为什么打你啊。
因为我踢它。乌罗觉得自己似乎在进行什么弱智的对话。
琥珀恍然大悟后,继续问道那你干嘛踢它。
乌罗一言难尽地看着琥珀,诚恳道因为我想自杀。
自杀是什么?
乌罗试图悲惨地嚎啕一声,最好把琥珀吓得头昏脑涨,然而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最终只是平静地说道没什么,我们赶紧回去吧,出来都这么久了,不知道部落里翻天了没。
算上往返六天的路程,他们已经离开部落差不多十来天了,不知道那两只肉兔怎么样了,还有他的小菜田。
奇奇怪怪的。
琥珀在心底悄悄评价乌罗,她总觉得乌罗见过阎之后总会变得有点古怪,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琥珀你想不想听口琴?
口琴是什么?
没什么,我又想自杀了。
琥珀真诚地怀疑乌罗是被石头砸了脑袋,而不是脚。
第68章
你未免太听他的话了。
阎轻轻揉了下留君的耳朵, 巨狼可怜巴巴地挨着他的肩膀,却没胆对近在咫尺的脖子露出威胁的獠牙。
敬畏一早就种在骨子里, 小时候习惯了听从,长大便也很难改变。
留君才出生没多久就被阎捡回来了, 它是一头独狼的孩子, 母狼试图袭击阎小旺的时候死在了阎的手里。阎以为附近有狼群, 便顺着气味跟踪迹摸到了狼窝里, 哪知道里头只有一头还没断奶的小狼,于是就顺手捡了回来。
阎养孩子与宠物的态度都差不太多, 能活就活下去,要是死了,就挖个坑埋了。
阎小旺如此,留君也是如此,好在他们俩都相当顽强地活了下去。
大概是狼的天性作祟, 加上阎从没去掉它的野性,留君对着主人虽然温顺,但对于其他人从来不会留口。
阎借出巨狼的时候, 可没有想过乌罗能控制住它。
留君很聪明,它除了外貌是头狼, 说不了话之外,其实跟阎小旺的智商差不多, 有时候阎甚至会觉得它可能比阎小旺还要聪明点。
毕竟阎小旺有时候还会像头蠢倔驴一样不肯吃饭, 可是留君就没那么多麻烦。
呜
留君小声呜咽着, 它今天遭遇重创, 脖子上被拽掉的长毛还在抽痛,虽然没有流血,但给心灵留下巨大的打击。
你竟然连咬他都不敢。
阎轻笑了声,伸手顺过留君的皮毛,缓缓道我可没想到他有这么厉害。
那人看起来,的确并不像是什么与动物能混熟的类型。
爸爸阎小旺在远处招手,他看见留君后便亮起一双小灯泡,踮起脚期盼地往外张望,发现没有部落众人的身影,不由得丧气起来,他们今天不来吗?
阎什么都不说,他松开手,往台阶上走去,见阎小旺还在东张西望,这才道他们走了。
阎小旺沮丧地坐下来。
等阎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阎小旺大呼小叫起来留小君,你怎么秃了啊!
不甘心的狼嚎在天地间悲鸣。
阎无奈地叹息起来。
又一场家庭战争爆发了。
各家有各家的欢喜忧愁,阎依然过着他一成不变的日子,而乌罗依旧要为部落五十多口人的吃穿奔忙。
四个男人最先并没有看懂木墙是什么,他们只是惊奇地发现许多树连在一块儿,好像它们天生就长在哪儿,有许多树没有头,间隙地挤在当中,将每根树都挨得密不透风。
今日巡逻的是小酷哥,他远远看见众人,便跳下来将木门打开。
漆枯惊奇地看着被拉开的那扇小木门,它关上时与树木连接得毫无缝隙,他甚至没看出来这里有个入口。
辰!
走了老半天的路,乌罗嗓子眼都快冒烟了,他将纽扣解开松快松快,又把外套脱下来挽在手上,一抬头就有幸看见两只肉兔以灵敏矫健的身姿抖动着肥肉,来了一出飞跃菜园子,然后蹲在自己的土地上啃着刚长出来的绿苗。
本就干渴的嗓子立刻爆出怒音来,尖得像把刀。
来了来了!
辰猛然从山洞里蹿下来,灵活地像只小猴子,手里还捏着纸本。
他看见乌罗后惊喜地喊道巫
这个字被喊得荡气回肠,只可惜撞上乌罗阴郁的眼神跟菜园子里的兔子后,立刻岔了气,辰的喜悦立刻变成了惊慌失措呃兔!
乌呃兔?
您还懂得寓言故事呢,龟兔赛跑?
乌罗阴晴不定地看着辰迅速抄起两只兔子,那两只肥得像小乳猪的肉兔嘴巴还一动一动地嚼动着,刚冒出茬的绿苗已经被啃秃了头。琥珀一脸平静地安排众人进山洞,新来的四个男人看见山洞难免有些失望,他们苦涩地走进洞里之后,又被堆满山洞的陶器跟挂满山壁的工具所震撼。
女人们正在纺线,纺锤将蚕丝与麻绳迅速缠绕在一起,她们抬头看了四个男人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去。
月份较大的孕妇则坐在棉被上。
这是什么?垒力惊奇地问道,他走过去蹲下身体,揪起被子的表面细细查看起来,那上面的花纹就像是天生生长出来的,这种柔软的触感,他从没有在任何东西上感觉到过,甚至比幼儿的肌肤还软。
被子,晚上我们就睡在这个上面。默笑了声,抱胸靠在山洞边回答他,你们看到挂着的弓箭了吗,拿一把下来。
垒力迷惑地看着他,默只好走过去示范给他看。
炎正在编箩筐,略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们,催促默道你快点教他们说话,不要说其他部落的语言。
你又不是听不懂。默皱皱眉头,他们现在学得词汇足够多了,也有依次有了语气跟情绪,他下意识有些抵触炎这样蛮横的口吻,即便单从性格方面出发,他也的确不习惯被除了琥珀跟巫之外的人命令。
炎冷笑道听得懂就可以说了吗?
她对部落有很强的归属感,加上学习到的烹饪与到手的权力大半都是乌罗给的,因此算是乌罗半个死忠派,再者这大半年来她早将原先的语言撇在脑后,这才催着默快点教男人们讲话。
等默带着男人们拿上新武器出来的时候,乌罗站在菜园子边,脸色阴沉地看着辰跟那两只肥兔子。
完全不会看脸色的白连忍不住撞了撞默,饶有兴趣地问道今天,吃兔吗?
他看着两只胖兔子已经馋好久了,不过巫总说这是什么肉兔,不能吃,白连不太明白,兔就是肉,为什么不能吃。
默摇摇头,平淡道巫吃辰,也不会吃兔的,他说这个兔,不能吃。
什么?白连震惊道,巫要把辰煮了?
默严肃地点点头,他之前听见巫在跟辰说话的时候,巫就告诉辰吃掉他也不能吃掉兔子。
巫白连顿时叫唤起来,不要煮辰!
乌罗???
风评被害的巫一言难尽地看着惊恐的狩猎队,沉思片刻,眯着眼睛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没没想干什么。白连下意识退缩了一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胆怯,于是义气地推出了默,严肃道,默说的。
默也很严肃白连问我晚上吃兔吗?我说,不吃。
乌罗眯着眼看了他们俩好一会儿,冷哼一声道你们俩忙自己的事去吧,不然你们俩今天就跟辰一起挨揍。
话音刚落,默跟白连拽着那四个男人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留在原地的绿茶跟乐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乌罗冷冷地看着他们怎么,要我请你们留下来一起?
他们俩也立刻原地消失。
辰绝望地抱着兔子,实例演示什么叫无助胆小还能吃。
那兔子的嘴巴居然还在嚼。
乌罗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觉得自己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当然不打算立刻开始惩罚,而是先检查了下他的心血被毁了多少,还好辰不是真的消极怠工,其他的绿苗都长得好好的,只有一株被兔子偷吃了,还好死不死正巧被他撞上。
这些植物里应该是有分速生跟慢生的,有不少已经冒出头来了,还有些许正不紧不慢地顶着个绿芽尖尖,毫无半分焦虑。
兔子这十天大概已经跟辰混熟了,它们像是两只小流氓一样用爪子耷拉在辰的胳膊上,后腿微微踢蹬着,示意继续投喂或者是放它们下去自己吃饭。
土还是微湿的,看来辰的确按照他说的定时浇水。
把篱笆搭高点。乌罗觉得自己的神经在突突直跳,他镇定地跟辰说道,搭完就算这件事过去了。
辰疯狂点头,胳膊随着松懈的精神一块放松下来。
兔子溜出他的怀抱,一记飞跳
乌罗提住两只兔子的耳朵,温和且咬牙切齿地微笑道尽快搭好。
辰满面惊恐地疯狂点头,他刚刚听得清清楚楚,要是干不好这件事,巫就要把他煮了。
太阳还没彻底落山,男人们准备出去碰碰运气,顺便让新来的这几个人熟悉下武器,就连漆枯都带上了。虽说漆枯的体力差得像个孩子,但好歹比巫强多了,默并不要他干别的,只让他拿着投石索,专门负责偷袭。
男人们路过河边时,陶坊里还有人在干活,倒不如说,大家一回来,连歇都顾不得,就开始紧接着忙活了,舒就到河边来捕鱼了。
这条河又宽又广,做个竹筏能直接顺水而下,说不准飘到哪里去,这样大的一条河,里头的鱼自然不会少。
舒拿着鱼笼出来,最近没有捕猎,河边便看着鱼多了许多起来。
宿簇他们从来没见过鱼笼跟陶的烧制过程,只觉得非常惊奇,不管是木墙还是陶坊,还有那高高的房子,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小部落应该有的,可是怪异得是,他们只有一个山洞居住,也只有五十多口人。
宿簇大着胆子问默道那是什么?
陶屋。默瞥了眼,平淡无奇地说道,我们去狩猎,要是遇到雨了,可以来这里洗热水澡。
洗热水澡?四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默是个酷哥,懒得解释,就催促他们道走快些,还可以抓些鸟。
宿簇惊讶道鸟?
这一带除了阎就没有谁有弓箭,连山部落倒是模仿过弓,只是不得要领,一时之间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宿簇他们都很惊奇。在猎豹兽的时候,他们的确看到过部落里的男人用弓箭射出那种小木棍,可是几乎没什么大用,因此并不上心。
还以为都是失败物。
毕竟这年头打鸟只有两种方式,它们落在树枝上吃虫子时,用木棍直接把脑袋敲晕了;另一种就是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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