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做代购(穿越)——翻云袖(72)
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新来的四人手里都提着一只野鸡,他们的表情仿佛做梦一般,而默跟白连则去检查陷阱,大多饵食都已经被吃掉了,只抓到了只新落网的小憨憨兽跟一只刚吃饱的长蛇,算是满载而过。
舒,要帮忙吗?
他们回去时仍是河边那条路,默问道。
舒摇摇头,将鱼笼拉上来,里面装满了肥美鲜活的鱼。
宿簇战战兢兢地问道默,每天,都这么多吗?
默奇怪道多吗?
宿簇
他们只有在巫赶兽的时候,才能看到许许多多的肉,像是新部落这样出去不痛不痒地做些小事就丰收一堆猎物的事情从来没有,大家外出捕猎其实很容易受伤,而且并不是每次都有收成,更别提一个女人能捕到这么多鱼了。
而漆枯只是满脸兴奋,如果久病成良医这句话是成立的,那他无疑是奶妈生了颗当输出的刺客心。
最开始漆枯差点被投石索砸到脑袋,后来掌握之后就越发顺手,而且他细心眼又毒,喜欢挑那种尖锐的石头投,一击就中,有只锦鸡就被他的石头直接打碎了脑袋。漆枯并不是完全没有狩猎过,他还年少的时候,跟着部落里的男人出去狩猎过吼吼兽,结果差点被吼吼兽吃掉,背后有三道深深的抓痕,受伤时甚至能看到骨头。
回到部落昏昏沉沉了好几天,在巫快要将他烧死时,他忽然就好起来了,只是自此之后,身体越来越差,慢慢的,部落也就不把他算入男人的队伍了。
他虽然跑不快,也不像默他们有许多体力,但有这样的武器,起码可以应对一些野兽,不至于全靠人保护。
漆枯苍白的脸上泛起嫣红色。
琥珀从连山部落听来的东西并不全然是错的,只不过漆枯并不是怕血,他并不晕血,而是没办法生饮太多鲜血,更准确来讲,应该叫做虚不受补。
不过叫他们惊讶的事,却才刚刚开始。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宿簇他们几个认识的人挨在一起,看着默他们去拿自己的陶碗时还呆呆坐在原地,不明所以。
乌罗知道他们初来乍到,就让蚩带着他们去领碗。
连山部落的食物也是都交给首领分配,宿簇他们对这个流程倒是熟悉,不过在放下食物跟武器之后,他们就彻底变成了幼稚园小班的孩子。只知道被蚩带领着去做各种各样的事。
比如说拿属于他们自己的陶碗。
宿簇握着陶器,手都有些发抖,看了看蚩跟其他人,发觉大家居然都有陶碗,便紧紧抓着手里的陶器,生怕自己不小心手抖。
而女人们处理完食物,开始烹饪的时候,宿簇他们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为什么要烧水,为什么要用肉白色的部分煎出油而不是吃,为什么这些食物忽然变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为什么它们不像烤得那么干巴巴,反倒是金亮金亮的。
新鲜的鸡肉跟新鲜的鱼汤,炖鸡要一段时间,炎就将鸡肉切块翻炒,又焖下七只巨蛙他们现在的盐足够这么做了。
焖蛙的盐用不着做那么精细,那些被提炼出来最粗糙的盐就可以了。
安安在外头还摸到了两枚蛋,被放在火边煨熟了,首领跟乌罗一人一个。
宿簇分到两枚果子两块植物根茎,一碗鱼汤跟一整个鸡腿的时候都有些发懵,其他人与他似乎是差不多的,只是有些是烤鱼,有些是烤肉,种类方面不太相同而已。
别说宿簇,连垒力都有些慌,至于鱼契,他早就埋头开吃了。
宿簇。垒力低声跟他说,他们好多食物啊。
漆枯低头喝了一口鱼汤,忽然说道这个水
垒力关心地看着他,问道漆枯?
漆枯仰头就把鱼汤喝完了,直勾勾地看着垒力的肉汤,开口道垒力,我用肉,跟你换。
蚩听得哈哈大笑,差点呛到气管里去,急忙道汤可以添,你去找炎,可以一直喝。
四人听得目瞪口呆,谁都不敢相信,漆枯惊讶道蚩,可以,一直喝?
蚩点点头。
垒力在说话的时候喝了一口热汤,只觉得肉汁与鲜美的汤水灌入身体里,将身上的潮气全都驱散了,蔓延在舌尖上的不单单是干巴巴的烤肉,还有微微发咸的肉腥味,跟一点油的香气,他形容不出这是什么味道,就怔怔地又问道可以一直喝?
蚩就不理他们了,转过头去跟小酷哥说起连山部落的事来了。
不过他心里觉得,连山部落的洞又闷又暗,没有乌罗做的陶屋来得漂亮整洁。
刚来的四个人融入部落很快,因为并没有任何人排斥他们,除非被问到忍无可忍闭麦,不过部落里有足够多的人,所以他们并不缺乏喜欢炫耀的解惑者。漆枯跟其他三个人不太相同,他们都是健壮且孔武有力的战士,换到任何部落去都能得到很好的待遇,而他基本上算得上是部落里的半个边缘人物,于是很快就走到了华跟珑身边去。
他看得出来,这两个看守火堆的人腿上有伤。
华对新人很欢迎,他本就是个话痨,热情简直是根种在灵魂里,便将身边的草团拍松散了些,让漆枯坐过来。
我是华,他是珑。华眉飞色舞地跟漆枯说道,你叫什么?
漆枯。
华点了点头,没有问他为什么坐过来,而是继续吃自己的咸鱼干,他嚼得很细,除了主骨嚼碎成渣子后吐出来,其他都吞进去了。他大概是吃得差不多了,还分了自己的半只盐焗蛙给漆枯尝尝味道,漆枯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以为华是要跟自己兑换食物,便将自己的烤肉分给他一半。
一直这么吃吗?漆枯有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连山部落的确从来没缺过肉食,比起其他有时候吃不饱的部落而言,他们更健康,不过烹饪水平还停留在最初,他们既没有调料,也谈不上任何烹饪手段。漆枯被炎一顿花里胡哨的操作惊住了,心想要天天这么吃,那也太细致了。
华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很快就恍然大悟道你他伸手指向自己的牙齿,牙不好吗?
漆枯不明所以地张开嘴巴给华看牙齿,其实他的牙齿还可以,不像有些男人已经开始烂牙了。
其实华压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巫看着他们牙齿时总是流露出很无奈的神情后,后来孩子们拿牙刷树刷牙后,他们也就一起跟着偶尔刷刷了。不过面子还是要装的,华叹了口气道明天你跟首领说,要吃蒸的实跟肉吧。
蒸的实跟肉?漆枯疑惑道。
华想了想,忽然把珑的饭碗抢过来,将里面被细木棍捣烂的鱼肉与实混在一起糊糊拨了一半给漆枯,又将漆枯的鱼肉放到珑的饭碗里。珑哀怨地看着他们俩,直到饭碗重新塞回手里后,悲伤地重新开始捣糊糊。
漆枯看着华用手指揩下一块糊糊塞进嘴里,便明白他是要自己学习,于是也犹豫着抓了一块塞进嘴巴里。
肉的鲜嫩与植物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被蒸烂的肉类包含着过多水汽,尝起来仿佛丰沛的肉汁,几乎入口即化。
漆枯呆呆地看着碗里的糊糊,学习道蒸?
华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来蒸。
吃完饭之后,华热情地拽着漆枯跟珑一块儿出去加入洗热水澡的行列。
漆枯看着精致的木盆与柔软的毛巾,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过来这是他们能用的东西,看着巍然不动的巫,疑惑道巫?
他印象里,最好的东西通常都是首领跟巫先享用的。
华伸长了脖子看着前面还有几个人在等,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巫洗冷,他不洗热。
漆枯小小的脑袋里不由得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部落反复颠倒过来,巫似乎并没有什么优待,不过他还是有些疑虑地问道冷,洗水,更冷。
热。华肯定道,否决了他的意思。
漆枯没有洗过热水澡,因为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很快老实地排起队来了,他们四个初来乍到,部落里的男人们非常热情,拿着木盆帮助他们搓洗了一番。漆枯觉得自己像块巨大的肥肉一样被众人冲洗着,沾在肌肤上的热水很快就被夜晚的冷意所取代,他模仿着其他人疯狂地甩着身上跟头发上的水珠,再用那块叫做毛巾的东西大概擦了擦身体。
华说这样就好了。
这仿佛是一场诡异的祭祀。
漆枯忽然有点害怕起来,他实在没办法理解这个新部落到底在做些什么,而华一直带着他走来走去,做各种各样的事,直到漆枯躺在了棉被上。
我们,睡,这里?漆枯紧张地看着华给他腾出来的位置。
华从容地点点头是啊。
五床棉被听起来多,其实真挤在一起算不上长,五十个人就挤着这么点地方,就算是肉贴肉地叠罗汉,空间也过得紧巴巴的。冬天过去之后乌罗又买了几条被套,塞了些干草进去垫着,这才供以众人总算有个伸开手脚的空间,用不着将床伴搂得死紧了。
漆枯躺下时脑袋一片空白,他看了看身旁的鱼契跟垒力,他们俩目光呆滞,仿佛舒提起的鱼笼里已经快喘不上气的那些肥鱼。
而睡得最远的宿簇幽幽道漆枯,我们在天上吗?
漆枯带着还未消散的热意,僵硬道我们,在云上。
宿簇无声地赞同了他。
四人还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连山部落的日子很简单,男人既不会妨碍女人,女人也不会干预男人,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就找巫解决,如同漆枯这样的边缘人,基本上要么跟着女人去采集,要么就跟着伤残人士一块儿去打磨武器。
可是新部落不是这样的。
早上起来吃过饭之后,男人们就带着他们开始腌肉,一直给他们煮饭的那个叫做炎的女人递来一罐青白色的盐,他们要干的活也非常简单,把这些东西涂在肉上之后,用绳子穿起来挂在木架子上。
这样轻松的活别说的男人了,小孩都做得了。
垒力急着想跟新部落显摆自己的厉害,便粗声粗气地询问默道不猎?
最近吃鱼,部落里有肉。默回忆了下乌罗的说法,肯定道,让兽生小兽。
如果部落里食物缺乏的话,乌罗当然不会谈什么春季环保,可是他们这次换人还剩下许多食物,没有必要对部落附近的野兽斩尽杀绝。
人跟野兽的争斗一直维持了很长时间,后世说春蒐夏苗,秋猎冬狩,除了磨炼马上的弓箭功夫之外,还为了避免繁衍过多的野兽来践踏农业。因此除了春天是繁衍期之外,乌罗还希望部落里的男人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进行狩猎最重要的是留下来提升生产力,肉干保质期再长,也总得偶尔吃点新鲜的。
四人虽然不明白乌罗的考量,但并不妨碍他们听话。
等腌过肉之后,炎出来分果子,有不少果子积压得快要坏掉了,吃起来都有点酒香气了,真正坏掉的被她丢进了乌罗刻意开辟出来的发酵地里,而还好的便被拿出来分给众人。四人吃了一餐水果午饭,快正午时,狩猎队又到河边去挖泥烧陶,这次他们总算跟乌罗一起干活了。
乌罗正在研究怎么把窑的温度再提升一些上去。
陶器跟瓷器虽然就差了一个字,但概念完全不同。
乌罗先教了小酷哥怎么上釉彩,最早的釉就是草木灰泡成的灰浆,将粗浅烧制过的陶器浸泡进去再进行第二次烧制。
上釉有好几种方法,比如说浸、淋、喷等等,他们现在的陶器虽然都不大,但架不住拿来泡灰浆的容器也小,因此只能在小器具上慢慢学习。而且釉能有效地封闭陶的表面,令陶器更不容易碎裂或者是漏水,即便不为了瓷器,单纯为美观,也应该升级一下技术。
陶器在这个时代已经出现,可是坚固、美观的陶器仍旧有非常强大的竞争力,这种技术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慢慢实验的。
可是乌罗知道怎么做窑,怎么上釉,无形之中就加快了数百年的进度,食物这些暂时不拿出去换,他打算用陶器去参加雨季后的交易。
谁知道其他部落都有些什么,陶器当然是烧得越多越好,尤其是这玩意还算是半个消耗品。
漆枯身体虚,男人们嫌他挖泥和泥碍手碍脚的,就让他跟着去学怎么做陶器。
女人们正愁人手不够,急忙将漆枯拉过来,将一堆泥捧在慢轮上,用脚转着演示给漆枯看。
早上腌肉晒肉,中午烧陶挖泥,下午又学着磨制弓箭。
四人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他们这才发现要做新部落的男人,几乎什么都要会,而且他们都没有什么体力的时候,其他男人居然还显得游刃有余,明明大家干的活都差不了多少。
漆枯来到新部落的第二天,谈不上噩梦,可是也算不上享受,他隐约觉得新部落跟自己所想得有极大的差别,不过等到晚上他们躺进云朵里的时候,每根骨头几乎都在倾诉着舒适,又觉得一整天的劳累没什么了。
其实要真说辛苦,倒是算不上,只是有许多细细密密的活,让人觉得头大。垒力头脑简单些,就倍感痛苦,他觉得那是女人就能做的,男人应该磨制武器跟狩猎,只是不敢违抗部落的意思。
再者来说,只做这些活就能吃饱肚子,也没有多少人觉得不值得,因此垒力只是不明白,却不到不能接受的程度。
乌罗对连山部落的确很好奇,不过还不至于问几个连话都学不全的男人,他仍然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事。
至于漆枯他们要如何熟悉部落,又怎么在这里安定下来,那就不是他的活了。
山洞里的东西逐渐增多之后空间本就有所减少,如今又添加了四个男人,更是肉眼可见地逼仄起来,还没等乌罗开口,琥珀就找上门来,跟他询问怎么造房子的事了。
按照琥珀的想法,其实比较简单,直接在空地上建一排陶坊那样的屋就好了,乌罗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而且听她的意思,仍是对连山部落的那种屋子有所企图,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就能把人丢进去生活。
既然要建,总该建得好一点吧。乌罗估量过他们木墙的范围,要是想造一个部落的屋子出来,那些木墙得拆掉大半,当然不能往河边发展,要把河边那块地圈成专门的工坊,往后除了陶,说不准还要炼铁炼铜。
对了,你想建多少房子?乌罗设计师思考了半晌,才想起来甲方妈妈还没开口,便询问道,想住多少人?
琥珀沉吟道一个房子,可以住二十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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