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师尊成了白月光(修真)——淮水沾衣
云涵,别怕!
寒儿呢!我的儿子
透过柜子的缝隙,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跑了过来,全然没发现身后的危险,他哭着鼻子叫道:爹,娘
男子从柜子里突然出来,拉过男孩,把他推到妻子怀里,对着后面举刀的人抬腿就是一脚,两人撕扯在一起,男子转头大喊:云涵,你带寒儿走,快走!
女子犹豫了一下,拉着男孩趁乱跑了出去。
画面模糊,声音嘈杂,方远听不清也看不清了,他有些迫切,又朝着黑剑走了几步,热浪滚滚,烧的他脸上发红,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下巴上,还是听不清,他就伸手去拿那柄剑,猛地一握,手里传来一阵灼热,痛得他胳膊紧绷,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崩开,血顺着胳膊滴到黑剑上。
方远闭着眼,一把刻着繁复祥纹的白剑飞了过来,正落在他身边,瞬间撑开一个透明屏障,将他罩了进去。
第22章 幻象
方远觉得周身很冷,非常冷,甚至感觉不到手上的灼热了,他闭着眼等着那些画面的出现。
萧子君从房上飞下,夜风吹的衣角纷飞,他原本是怕方远出什么事,才跟着出来,但是发现方远只是到处翻翻看看,并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才一直躲着没有现身,直到方远握住那把黑剑,他一着急便将昭世丢了出去。
方远。他晃着方远的肩膀,方远抬眼看了看他,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又默默地转过头去。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哀求:别别杀他
方远站在方府的院子里,满地的尸体,他清楚的知道这里是个幻象,因为他除了能看到、听到,触不到任何东西。
他前面有只小白狗,夹着尾巴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方远的脚下,方远想抱起它,但是它直接穿过了方远的身子,它盯着前面,发出哀叫声,面前有人正拿着刀,刀尖对着它的头。
别杀它方远不自觉地喃喃,这是他的阿黑啊,他养了七年的狗。
尖刀扬起,那人用力一戳,直接从阿黑的头贯穿到尾巴,最后钉在了地上,血溅满地,阿黑最后看着屋里,嗷呜叫了一声。
方远心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他手发着抖,朝那人猛地一掐,结果一个趔趄。
娘
方远一惊,抬头一看,一个女子拉了一个男孩从书房的方向跑了出来,跑到门口的时候,五个人从门口拿着刀进来,将母子二人堵住。
五把刀,刀刀沾血,就这么指着这二人。
纪云涵,现在把云浪鬼牙交出来,我们即刻离开!你总不想让你儿子跟你一起死吧?那人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刀就在男孩的面前晃来晃去,纪云涵拉过男孩护在身后。
两人一直被逼到了墙角,纪云涵苍凉一笑,嘴唇动了动,又紧紧地抿住。她抬手一召,空中一道火龙盘旋而下直冲地面,火龙化成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剑柄如勾似牙,灼热感立刻涌了上来,剑身周围的地面应势朝着四边裂开。
方远处在幻象里,竟也能感受到这股热浪。
众人一哄而上,谁都想拿这把传世神剑。
纪云涵趁乱,转头对着身后的男孩,她摸了摸男孩的脸:寒儿,你快走。她神情顿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说道:你一直往南走,去萧山。
男孩脸上满是震惊和害怕,他僵硬地摇摇头:不走,我怕,我一个人不行
纪云涵拍拍他的背:寒儿不怕,这些都不是你该记得的。她指尖泛着微光,男孩吓得缩了缩脖子,感觉到手指点在额头上,听着纪云涵说道:今天发生的都不作数的,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江北人,你也不是方轻寒,你叫方远,走的越远越好,去萧山,自有人护你。
纪云涵手上的法术忽闪忽闪,她召唤云浪鬼牙已经耗费太多力气了,最后用力在小方远身上一点,小方远立刻脚下生风,双腿不听他使唤似的,朝着外面就跑了出去。
小方远跑了,可方远还在这个幻象里,他看着纪云涵累的靠在墙上,蹲下身来,触了触她的脸,小声道:娘?
娘他多久没喊过了?感觉脸上有些湿,原来这么久了还是会止不住难过的,原来方轻寒和方远是一个人,当年纪云涵法力不够,才让他半忘半记,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
方远拿剑的手一松,往旁边倒去,萧子君接住他,抱在怀里,他的脸贴在萧子君衣服上,晕湿了一片,萧子君拍拍他的脸,绷着眉喊道:方远,醒醒。
方远还看着纪云涵,而纪云涵被人猛地一拉,拽到了黑剑旁边,五个人手上烫的都是血泡,为首的一人对着纪云涵的头就是一记重拳。
耍我们?
纪云涵被打的眼前模糊,想倒下又被人钳住,方远跑上前挡在纪云涵面前,那人穿过他对着纪云涵又是一拳。
方远知道了,这个幻象就是给他看的,他也只能看着,但是心里一揪一揪的,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不断戳进去再戳出来。
纪云涵满嘴是血,看的方远心疼极了,她笑道:云浪鬼牙就在这,有本事你们就拿啊!
你他妈少跟我耍花招,这剑怎么用,你要不说可别怪我残忍。他挑着眉,享受似的闻了闻纪云涵的脸。
少时,方鸿文被人从屋里拖了出来,他胸前插了三把匕首,刀身整个没入,猩红一路滴落,最后被摁跪在纪云涵面前。
方远两手握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满脸的泪,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离开后,方府会是这番景象。
你若不说,我便给他一刀,看看你是嘴硬,还是他身/子/硬。
方鸿文伤的太重,说不出话来,纪云涵看到他用口型对着自己说道:别说。随即他左肩上被一把匕首穿透。
方鸿文又做口型:轻寒。
轻寒,倾涵,倾心于纪云涵。
右肩被穿透,方鸿文大口喘气。
别哭。
我心无悔。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方鸿文身上被插满了匕首,最后嘴角绽开一抹笑,缓缓向后倒去。
方远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红着一双眼,摇头向后退去:我不要看了,别给我看了
我不要看了我不想看了!他在萧子君怀里挣扎着,缩着身子把萧子君推开,萧子君抱了好几次,方远滑的像个泥鳅,自己蜷缩起来。
方远。萧子君急了,他一直给方远输送灵力,试图把他唤醒,但是方远陷的太沉了,根本没法叫醒他。
方远退到了门口,他转身便要跑出去,就像十二岁那年一样,转身逃走。门口像是有个结界,他跑不出去,他狠狠地砸着结界,砸的他手生疼,结界还是纹丝未动。
他抱着头蹲下,别让我看了,求你别让我看了!!
纪云涵的声音还是传到他的耳里,她大叫了一声,方远下意识抬头一看,她挣脱了束缚,跑到黑剑旁,双手握住剑身,利刃划破她的手掌,血流入剑身里,她仇视着周围的人:我以此剑传人的身份封印神剑,非方家后人和世上纯寒之剑不得解开云浪鬼牙,二者缺一不可,如有违者,皆化为灰烬!!
说完,她以身抱剑,竟化入剑身之中。
那五人中,有人不信邪,上前握剑,顷刻间便被云浪鬼牙烧为灰烬。
怎么办?有人问。
为首的那人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灭了方家,一个不准留!
方府一时间哀嚎声四起,丫鬟仆人横尸一地,方远抱膝蹲在门口,已是眼神涣散,他面前一道白光闪过,萧子君站到了他面前。
抬眼,那人一脸的焦急,就这么看着他。
师,师尊
萧子君唤不醒他,那便亲自进来接他,他看不到幻境里有什么,他只看到了方远一个人缩在那里,发丝凌乱,双目猩红。
方远,跟我回家。一双修长的手伸到方远面前,方远大滴的泪顺着眼角滑下,他没有握住这双手,而是起身直接扑到萧子君怀里,泣不成声。
他说:师尊。
萧子君答:我在。
他泪眼婆娑:我好难过,我以为我都已经忘了
萧子君抚着他的背:都过去了。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他是抱着萧子君的,而萧子君坐在地上,一只手拿剑,另一只搭在他肩上,就这么一动没动。
方远忙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余湿:师尊。
醒了?
嗯。
两人一时无言,方远觉得他真是太放肆了,竟然抱了他师尊,虽然是在幻境里,但是那么真实,他居然还有点回味?
师尊不问我看到了什么吗?
让你难过的事,我不想问。
方远站起来,在云浪鬼牙旁转了一圈:我真没想到,我娘是这把剑的传人。
萧子君看了一眼地上的剑:云浪鬼牙是岩浆里的一块精铁,百年铸成神剑,后来就一直在铸剑传人手里一代代传下去,既然它是你娘的,那现在应该是你的了。
方远摇摇头:我娘死前封印了这把剑,非方家后人和纯寒之剑不得解,刚刚我的血已经流到剑身中,虽然不那么热了,但是还不能正常使用,恐怕没有纯寒之剑,仍然不得解。
可解。萧子君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
萧子君将手中的昭世一松,那把纯白的剑飞到黑剑身边,在云浪鬼牙剑身上绕了好几圈,似是很亲昵。
昭世竟然是纯寒之剑?方远惊讶的看着那两把剑,他自言自语道:难怪,之前在云村,我抱着它,像冰一样冷。
昭世回鞘,萧子君道:你试试?
方远上前去,伸手握住剑柄,将它从地下拔出,长短适中,像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剑是好剑,但是没有剑鞘怎么好?方远这么嘟囔了一声,云浪鬼牙立即裂开,分出一把剑鞘出来,正正好好套在剑身上。
方远拿了剑在萧子君面前晃晃:师尊你看,正好!
萧子君嗯了一声,迈着他的长腿朝大门走去,方远跟在他后面:哎师尊,我想问你,为什么你明知道昭世这么冷,那次喝药的时候我要玩,你还给我了?
萧子君脚下没停,一路向前走了好远才淡淡地回道:我将寒气封了。
方远听了一笑,赶忙追了上去。
第23章 纠葛
萧子君提剑走在前面,方远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今晚的师尊好像格外的温柔,就连背影也是。
师尊!方远喊他,就是莫名的想喊他。
萧子君以为是自己走的太快了,方远跟不上他,他就放慢了脚步,结果方远还在喊他:师尊啊!
他干脆停下来等着方远,方远走到他旁边:哎师尊,你怎么停了?
萧子君微微偏头看他:你瞎喊什么?
我没有瞎喊啊,你不就是我师尊吗?方远笑笑,他看到萧子君衣服上有一块水渍,他的衣服本来就白,这块水渍特别明显,还在他胸口的位置,就连方远都感慨自己太能哭了,哭湿了这么一大片。
他指着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师尊你这
萧子君低头一看:回去洗洗。
方远哦了一声,回神的一瞬间他猛然听到有铃铛的声音,方府这一带早就荒了,白天都罕见人影,晚上更是一个人也不会来,那铃声感觉忽远忽近,忽上忽下,好像是带在什么东西身上,这东西还正在快速移动。
师尊,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方远还以为他又中了什么幻象,自从晚上进了那个幻象之后,他就心有余悸。
看到师尊还站在旁边,衣袖动了动,方远安心了不少。
萧子君一言不发,方远想开口提醒他一下,结果他对上萧子君的脸,发现他盯着远处观望,顺着看过去,竟有一个人站在方府的屋顶之上!
那人戴了半边面具,看不清他长什么样,腰间挂了一串三响铃,他只停留了片刻便飞身而去,铃铛声跟着他一起消失了。
方远纵身就要追,被萧子君摁住肩膀:莫追。
师尊?方远又看了一眼空空的屋顶,那是什么人?
萧子君摇摇头:不清楚,我们先回去。
折腾了大半夜,回到大院的时候大家还都在熟睡,院子正中间有一颗大树,树干粗到要三人合抱才能将它围住。方远走了一路累了,一推门进来把剑随便一扔,坐在树下,他一抬头,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照的院子里到处都亮亮的。
萧子君关了门,他看着方远问道:时间还早,回去休息。
方远仰着头看他,他逆着月光,五官埋在阴影里,看不太清表情,方远道:师尊睡会吧,我再等会。
你等什么?
我看会月亮。他又补充道:对了师尊,你把衣服换下来,明日我帮你洗了。
萧子君转身往屋里走了,冷漠道:不用。
方远不知道又哪得罪他了,刚刚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又不近人情了。
萧子君回到屋里把剑放下,他看着胸口那片濡湿已经被一路走来的夜风吹干了,他手抵在胸口上,神情若失。
方才他见方远哭着蜷缩的样子,心里有一瞬间咯的一下,既未探知幻境危险,也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就这么闯进了他的幻境里,当时四下无人,他的心神稍差一步两人可能都被困死在幻境里,简直危险至极。
他叹了口气,这个徒弟真是让他费尽了心。
从窗户望过去,方远曲着一条腿靠在树根处,仰着头好像真的在看月亮,萧子君手一挥把屋里的灯点亮,找了一件衣服换上,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盆里,然后拿着剑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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