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情殇(GL)——请君莫笑(150)
一番沉寂后,礼部尚书公羊槐率先站出来,跪到大殿正中,朗声道:五殿下言之有理,臣附议!
不少五党也反应过来,纷纷出列为南宫达站场。
南宫达看着打头阵的公羊槐,暗暗满意:难得对方不惧太尉府的势力,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
陆伯言咬了咬牙,欲出列。却被前面的中书令拉住了,对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松开了手。
陆伯言曾支持南宫望,南宫望死后他势单力孤,幸得邢经赋庇护,此时他也清醒过来,自己的父亲不在,看上去这件事对太尉府有利朝中的那些武将都没做声,自己现在站出去岂不是螳臂当车吗?
珠帘后传出一阵咳嗽,大殿安静了下来,四九从帘子后走出来,接过南宫达的折子回去了。
朝臣足足跪了一刻钟,四九才再次现身,不过手中竟捧了一封明黄的圣旨,来到御阶前抖开,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尉陆权护国有功,朕体恤其年事已高,特敕封陆权为镇国公,世袭罔替。陆府满门忠烈,破格擢升御前侍卫刀总陆仲行为太尉,接掌兵符。令,特赐沂州府临水城为镇国公封地,赐食邑七千户,颐养天年。钦此。
众人皆跪地叩拜,三呼万岁。四九将圣旨交到了陆伯言的手上,对方的脸色已然铁青。
御前侍卫刀总没有上朝的资格,陆仲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武官极品,官阶比自家兄长还高出一级。
这道圣旨同样也没有苛待陆伯言,首先这个镇字,是所有国公里面最尊贵的,而且又赐了世袭罔替,也就是说陆权死后嫡长子陆伯言可以袭成父亲的爵位
可是这并不是陆伯言想要的,国公虽然最贵却是有名无权的爵位,哪里比得上手握重兵的太尉呢?
换成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那个和自己长了一样容貌又处处不及自己的二弟!
第207章
一箭双雕暗行中
一名御林军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院子里,陆仲行正挺着将军肚练一套刀法,放纵了这么多年陆仲行早就没了当年的身手,许多动作已经衔接不上了。
可陆仲行依旧咬着牙没有放松,前几日再见齐颜,着实把陆仲行给刺激到了,同样是驸马对方比自己不过小了几岁,可怎么看起来像是两代人呢?
陆仲行回到家照了照镜子,腆起的肚子随着身体晃动,一拍啪啪直响。
陆仲行有些不服气,捡起了许久不用的兵器在御林军的院子里操练起来。
那名御林军摔了一个大马趴,正好趴在陆仲行面前,后者面露不悦抬起腿在御林军的身上补了一脚,恶狠狠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本刀总在活动筋骨吗?
那名报信的御林军疼得龇牙咧嘴爬起后却跪在陆仲行面前,满脸堆笑:恭喜太尉大人,贺喜太尉大人!
陆仲行皱了皱眉:我爹在汤泉山养病,府里的喜事儿去找仆射大人。
大人有所不知,适才早朝陛下下旨擢升您为太尉,接掌兵符!
陆仲行怔了怔,提着对方的衣襟将人拉了起来:你说什么?
大人,千真万确,圣旨被左仆射大人接去了,相信很快就到了。小的腿脚快,先行一步来给大人报喜!
陆仲行的大脑空白了须臾,他怎么也不相信此等美事能砸到自己的头上,又问了一遍:此话当真,若敢骗我,有你好看!
这可是圣旨,小人怎敢啊!
陆仲行松开了那名御林军的衣襟,咣当一声,手中的佩刀也应声落地。
陆仲行后退了两步,身体晃了晃,站稳后便大笑起来,脸上的表情狂热得有些扭曲。
也不知陆仲行想到了什么,突然严肃起来,但不过眨眼间又爆发出比之前还要洪亮的笑声。
那名御林军立在旁边赔笑,院中的御林军也聚了过来,纷纷向陆仲行道喜。
巡防皇宫要找些知根知底的人来才稳妥,所以渭国的御林军皆是世家子弟,那些非嫡非长又胸无点墨的人,就会被家里举荐到宫里来当一名御林军,说白了都是些被家里放弃的人。
所以御林军中基本没什么尊卑可言,大家都是士族平时嬉闹在一处,但这会儿可就不同了。
当朝太尉,武官极品。陆仲行已经和他们有了天壤之别。
不知是谁带头跪在了地上,口中高呼:参见太尉大人。
其余人纷纷效仿起来,陆仲行站在人群中,精神抖擞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十年前。
他从架子上取下外衫,从袖袋里摸出一沓银票,也不看面额随手就是一撒:兄弟们拿去吃酒吧!
拿着圣旨的陆伯言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腿还没迈入御林军的院子便拂袖而去。
陆仲行左等右等也不见传旨的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抓过传信的那人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听错?传旨的内侍怎么还不来?!
千真万确啊大人,小人听说圣旨给了大人的兄长,或许是把圣旨拿回府了吧,不然您回去问问?
陆仲行:最好是这样,不然仔细你的皮!
陆仲行回到太尉府,发现府门前门庭若市,停了不少车马,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父亲身体康泰的岁月。
陆仲行这下踏实了,入府的时候府中的家丁格外恭敬,陆仲行昂首挺胸进了正堂,堂中已经坐了几位将军和兵部的官员,这些人都是陆权昔日的门生旧部,看到陆仲行进来纷纷起身致意。
陆仲行:我母亲和大哥呢?
一名武将回道:老夫人和仆射大人在内堂。
陆仲行点了点头,心里欢喜极了,颇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从前这些个将军门生从来都是对大哥礼遇有加,何时把自己这个二公子放在眼里?
今时不同往日,老天爷总算开眼了!这一次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让步的!
陆仲行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内堂,陆权的嫡妻坐在主位,下首位坐着陆伯言,一封明黄的圣旨摆在桌上。
陆仲行:娘。
陆夫人:二郎回来了,快见过你大哥。
陆伯言冷哼一声,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如今二弟的眼里,怕是没有我这个兄长了。
陆仲行心有不悦,但到底是个孝子不愿母亲为难,坐在了老夫人左手位,问道:儿子听说宫里头下了旨,回来看看。
陆夫人:就在那儿呢,你自己看看吧。哎你父亲不在家,汤泉山路远,也没个主心骨。
陆仲行看完了圣旨,一颗心落了地,回道:母亲还商量什么?这可是圣旨,就算劳动父亲回来也是要遵从的。
老夫人斜眼看了看长子,面有难色:总要给外面那些将军们一个交代啊。
陆仲行心如明镜,知道是自己的大哥不愿意,笑着说道:母亲,您看看这道圣旨,这可是天大的恩泽,陆府世代受益还有什么可商量的?爹封了镇国公还是世袭罔替,将来子孙后代都可袭成,而且兵符也没丢,不还是在我们家手里?
老夫人点了点头,陆伯言突然插话道:国公不过是虚职,空有爵位并无实权,爹做了大半辈子的太尉,如此落差怕他老人家一时间接受不了。
陆仲行:大哥也说了是一时间,用不了多久就缓过来了。
陆伯言:混账,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陆仲行:我看接受不了的不是爹,是大哥吧?我不过是子承父业罢了,大哥为何如此激动?
陆伯言面色铁青,嘴唇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就算是子承父业,也轮不到你!
陆仲行听了大笑不止,老夫人拄着御赐的虎头拐杖站了起来,劝道:你们兄弟俩别吵了。
陆仲行止住了笑,将老夫人扶好:母亲,你别管。儿子今日非要和大哥说道说道。
说完指着陆伯言说道:这么多年了,大哥总算是说了句心里话。言下之意是我不配对吗?要我说大哥你也忒贪心,如今你官居左仆射再进一步就是文官极品,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朝廷无人了?文官武官都要由你一人把持?既然大哥不满这道圣旨,为何不当庭据理力争?我看你是不敢吧?回到家来为难母亲?!
陆伯言:你
陆仲行:我什么我?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就叫苍天有眼!你以为我不想考功名吗?世人谁不明白这太平盛世文举比武举有出路?不过是你我长了一模一样的脸,我怕爹娘难心才把仕途让给了你,在御林军中一待就是十年!你这个做兄长的可有心疼过我这个弟弟?这么多年了,你提携过我吗?你吃得满嘴流油,不说分弟弟一根骨头,分口肉汤来总不过分吧?你有吗?
陆伯言:我
陆仲行: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哥,你也别指望让母亲来游说我推却任命,朝廷待你不薄了。你是嫡长房,国公的位置总归是你的,你儿子,你孙子世代袭成,难道要我这个次子当一辈子的泥腿子,你才开心么?!
陆仲行:大哥当年但凡有点长子的胸怀,在父亲面前松松口,让我也参加科举,我也不会去做个御林军,这个兵符也不会落到我的头上!一切都是命,你明白么大哥?都是命!
陆仲行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声音传到外堂诸位将军的耳朵里,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已经有了各自的决定。
就和齐颜预料的一模一样:太尉府看似一块铁板,但只要牵扯到自身的实际利益,分崩离析不过瞬间。
陆老夫人被次子这么一说,也心生愧疚,况且圣旨已下大势所趋,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太偏心。
于是一场三分太尉府的计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展开了。
三日后,南宫静女又下了一道圣旨,着陆府长子陆伯言亲赴汤泉山传旨并取回兵符,陆仲行则带着陆府的家眷前往忻州封地,回京后正式交接上任。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齐颜命谷枫选了两个心腹驻扎到城南私宅,监视武二的一举一动。
然后齐颜又命人查到了柳予安在京城的住所,派人捎了口信儿约柳予安到四方钱庄旗下的酒楼一聚。
谢安死后,谷枫和钱源无需齐颜吩咐,火速占领了京城大部分钱庄和酒楼茶肆等产业,没了谢家这个劲敌,齐颜的产业很快在京城扎根。
柳予安按照约定来到酒楼雅间,等到的却不是齐颜,而是一包蒙汗药。
齐颜决定先拿六皇子南宫烈开刀,用他的命来稳住面具人。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雅间,他命令手底下的人扒光了柳予安身上的衣服,拿出一瓶药水均匀地抹在柳予安的身上,连嘴唇头发都没放过
这件事齐颜不放心交给任何人,让谷枫秘密回京,亲自料理。
抹在柳予安身上的是一种特制的药,单独服用并无大碍,但一旦沾到酒就是夺命的毒。
这是齐颜为南宫烈量身定做的局,对方嗜酒如命没有一日是清醒的,而且垂涎这位柳美人已久。
而齐颜则来到了另一间茶楼,坐在她对面的是
第208章
一场嫁祸腌臜事
齐颜命谷枫替自己到雅间赴约,而她自己则来到了另一间茶楼,在她的对面坐着工部员外郎李桥山,就是之前接了晋州学子折子呈交朝堂,又到大理寺天牢来传达面具人命令的人。
正好齐颜盘算着要为自己做些腌臜事儿,如果没有李桥山的出现齐颜本来是想找公羊槐的,不过难免会留下破绽。
既然这个李桥山主动暴露身份,齐颜本着送到嘴边的肥肉,咬死不松口的态度,打算将李桥山这章挡箭牌利用到最后一刻。
这间茶楼看起来是座百年老店,但实际上已经被四方钱庄暗中收购。
齐颜已经命令下去,除了自己宴请的那个人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齐颜:桥山兄,请了。
李桥山:驸马爷先请。
齐颜微微一笑,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
片刻的功夫,门被敲响,店小二:二位爷,有客到。
李桥山:进来。
门推开,店小二引着一位身长八尺,面容俊朗的男子进了门。
这位男子腰间挂着佩刀,却穿着一袭极易起皱的丝绸长衫。面容虽然俊朗眼中却透出一股子淫邪之气,看上去没由来的猥琐,白白毁了这副好容貌。
那名男子显然不知道还有旁人在,看到齐颜后稍微怔了怔:你是他总觉得齐颜面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齐颜坐在椅子上没起身,高深一笑,指了指自己这双异目。
对方恍然大悟:啊!你,你是
李桥山一手搂过来人,示意店小二退下,关上门引荐到:奉山,这位是
丁奉山:你是蓁蓁驸马?相传蓁蓁公主的驸马有一双异目,果真不假。
齐颜:正是。
丁奉山,殿前将军丁仪的独子。
说起这位丁仪身份可大有来头,他是镇国公陆权的内弟,也就是左仆射和当今太尉的舅舅,正所谓娘亲舅大,如今丁仪的两位外甥官居文武极品,他这个舅舅的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丁奉山作为丁仪的独子,也就是陆家兄弟,陆伯言和陆仲行的表哥
丁奉山和齐颜还是旧识,早在景嘉六年允州官学的童生试,他们就见过了。
丁奉山抬手摸了摸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驸马爷为何直直看我?
齐颜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工部候补侍郎大人,有些似曾相识。
丁奉山听了暗自窃喜:我也觉得驸马爷很面熟,这就是相见恨晚吧。
齐颜笑了一声,没搭腔。
李桥山:奉山,坐吧。
丁仪是渭国当年侵略草原的先锋官,这么多齐颜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如今既然知道李桥山是面具人的旧部,也就好办了。
李桥山:还没恭喜奉山,陆府二公子不日就要接掌兵符,官拜太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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