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情殇(GL)——请君莫笑(151)
丁奉山扬了扬下巴:那我就替表弟谢过了。
三人寒暄了一阵,齐颜说道:今日是我请桥山兄代为引荐的
丁奉山的眼中划过一丝狐疑,在他看来以齐颜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特意结识自己。
齐颜停顿片刻,悠悠说道:说出来也不怕丁兄笑话,其实是我和灼华驸马,也就是未来的太尉大人之间有些误会,方便的话,还请丁大人找机会替我美言几句,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丁奉山这下听明白了,原来是得罪了自己的二表弟。
丁奉山之前也听说过,驸马这个圈子其实很微妙,驸马之间不时会攀比暗斗,蓁蓁殿下比灼华殿下尊贵,眼前这位压自己那二表弟一头也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太尉,而眼前这位前一阵子刚被罢官。
这是怕陆仲行秋后算账了?
丁奉山的心里犯嘀咕,自己名义上虽然是陆家那两位的表哥,但是由于自己的父亲是他们的父亲一手提携的,所以这两个表弟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李桥山也在一旁帮腔:奉山,齐大人是景嘉八年的二元一花,况且蓁蓁殿下身份尊贵,齐大人不日就会被重新启用,你若答应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丁奉山想到自己的两个表弟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要是能傍上齐颜这颗大树,日后裨益多多
于是咬着牙把胸脯拍得山响:放心吧,此等小事就交给我!
丁奉山暗想:实在不行就请自己的父亲从中斡旋,反正一定要促成!
一场轻松愉快的茶话会结束,三人一同出了茶楼。
齐颜的手上却莫名多了一个糕点包裹,丁奉山眼尖,诧异地问道:齐大人何时买了糕点?
齐颜笑着将糕点提到面前:散步的时候随手买的,听说这家糕点铺很有名。
丁奉山定睛一瞧,见纸包上写着祥记二字,惊呼道:这家铺子在城北,很远的。
齐颜:我家殿下很喜欢吃,跑一趟也值得。
丁奉山:二位真是伉俪情深,令人艳羡。下次齐大人若是想吃,就派人捎口信给我,我家就住在城北,离这家糕点铺子很近。
齐颜勾了勾嘴角:我知道。
丁奉山有些诧异,他总觉得这位驸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很不好。
他不再多想,与二人挥手作别,跨上高头大马往城北去了。
齐颜上了马车,直接回了未明宫。
命人将糕点装到盘子里呈上,沏了一杯浓茶捧着书卷等南宫静女。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齐颜捻起一块板栗酥,在门被推开的同时送到了嘴边。
南宫静女看到齐颜,眉眼皆是温柔,快步走上来:一大早就出去,去哪儿了?
齐颜在南宫静女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吃了板栗酥,咽下去以后才回道:朋友引荐我去见了一个人,刚回来。
南宫静女:是谁呢?
说着就伸手要拿盘中的板栗酥,齐颜却按住了南宫静女的手:殿下不是不吃栗子么?这是板栗酥。
南宫静女特别不喜欢吃栗子,齐颜是知道的。
南宫静女:看你吃得这么香,我也想尝尝嘛。
齐颜:味道一般字还没等说出来,齐颜便松开了手中的书卷。
其实药效是不可能发作得这么快的,只是齐颜担心南宫静女会误食,装出了一副痛苦的模样。
这包板栗酥上洒满了七日断肠散的粉,是丁酉交给齐颜用来脱身的毒,中毒者七日内尝尽世间痛苦,最后七孔流血而死,由于当时在牢里不方便,丁酉并没有给齐颜解药。
南宫静女大骇:缘君!你怎么了?
齐颜捂着肚子,向后一仰,栽到地上。
南宫静女彻底慌了,跪在齐颜身边抱着她的身体,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秋菊火速赶来,撞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南宫静女:传御医!快!
这药不愧是丁酉研制出来的,见效非常快,又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药力便上来了,腹部传来一阵绞痛险些让齐颜当场晕倒。
南宫静女捧着齐颜的头,感觉对方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同样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南宫静女:缘君,你再坚持一下,御医马上就来了!
齐颜挨着痛,长叹一声,眼眶也红了。
齐颜的心里一万个庆幸,多亏自己及早倒地,不然如此折磨南宫静女怎么受得住?
齐颜突然闷哼一声,感觉到胸口仿佛在燃烧,咳了几声居然咳出了血丝。
齐颜在心中暗骂:丁酉这是要害死自己啊!
这回齐颜可是错怪丁酉了,当时御医院的三位院长都在怀疑针对丁酉,三位御医的年纪加在一起都快三百岁了,当然不是好蒙骗的。所以丁酉才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只是苦了齐颜,承受这撕心裂肺的苦。
南宫静女:缘君!说着要用手去为齐颜擦拭,齐颜却死死攥住了南宫静女的手腕,捂着胸口倒了两口气,虚弱地说道:别碰,我可能是中毒了。
南宫静女的瞳孔一缩,眼泪打到齐颜的脸上:你再坚持一下,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南宫静女:来人!
又有几名宫婢冲了进来:殿下!
南宫静女:派人去请御医,传本宫的轿辇用最快的速度把御医找来,所有能出诊的御医,全部给本宫叫过来!
宫婢:是!
齐颜被抬到床上,身体却像从水中捞出来似的还不时颤抖几下。
南宫静女坐在床边,攥着齐颜的手,承受着心灵的煎熬。
她第一次嫌弃这座皇宫太大了,御医怎么还不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御医院三位院长和几位医术精湛的医官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未明宫,王院长的冠帽都歪了。
秋菊引着几位御医一股脑地进了大殿,南宫静女立刻让出了位置:驸马适才突然疼痛倒地,有抽搐和咳血的症状,身体很热。
齐颜不知道的是:这些日子南宫静女私下里看了不少医书,才能准确地报出了齐颜的症状。
第209章
假饶毒药也闲闲
王御医不愧是御医院的院长,他只是简单扒了一下齐颜的眼皮,又探了探脉搏便笃定地说道:回公主,驸马爷中毒了。
南宫静女的身体绷紧,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再一次害了齐颜,若不是自己想做女帝,齐颜也不必参与夺嫡。以对方那种与世无争的性子,根本不会遭到这种无妄之灾。
南宫静女的脑海里闪过大皇子南宫平的死状,还有景王的死因,手脚冰凉。
但她已经止住了眼泪,她可以在齐颜面前肆无忌惮地暴露软弱,在外人面前绝不能失态。
南宫静女:驸马中的是什么毒?需要什么药,你有几成把握能解毒?
另外两名副院长也上前来探查齐颜的身体状况,结论与王院长一样。
同来的御医还有身为首席医官的丁酉,王御医虽然对他起了怀疑,但依旧认可丁酉的医术。
不过有三位院长坐镇,目前暂时没有丁酉出手的机会。
王御医捋了捋胡须,谨慎地回道:驸马爷既然没有当场身亡,中的应该是一种慢性毒,从驸马爷的症状上来看对方下的应该是一种非常折磨人的毒,通常来说这种毒若不能自然解除,大多会有一个致死的期限,敢问殿下驸马爷毒发前可服用过什么?
丁酉的心头一跳,这位老御医果然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单从齐颜的表症就推算得八九不离十。
南宫静女:缘君今日出宫会友去了说到这里南宫静女顿了顿,难道齐颜是那个时候中的毒吗?
王御医:如此就不好办了
南宫静女:对了,驸马毒发前曾吃过这些东西,你来看看吧。
南宫静女将王御医引到桌前,王御医一抬手自有药童递上一个针卷,王御医从上面取出一根银针,先是探到了茶壶中,又到茶盏中试了试,银针皆没变色。
王御医非常仔细,连茶杯的杯沿,茶壶的盖子和壶嘴都没有漏过,于是目光定格在桌上的那盘板栗酥上。
王御医将银针擦干,小心翼翼地刺入糕点中,取出
南宫静女发出一阵惊呼,只见银针表面呈青色糕点有毒!
王御医从怀中取出绢帕把银针包了交给药童,又用另一块绢帕盖住手,取了一块板栗糕交给其中一名副院长:去。
是。
南宫静女:要做什么?
王院长:回殿下,这是御医院的一道工序,用特殊古法萃取毒物,分辨成分,研制解药。
南宫静女点了点头:你们都听着,驸马中毒的事就此封口。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透露给任何人。如有违背整座御医院都逃不了干系。
众人:是!
南宫静女给了秋菊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随着那名副院长出了门,伏在陈传嗣的耳边低语几句,陈传嗣点了点头,跟在了那名副院长的身后。
丁酉的目光落在拔步床上,果然没过几个呼吸,帷幔后面传来齐颜痛苦的呼声,自草原破灭后齐颜什么苦没吃过?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控,足见这七日断肠散的药性是多么霸道。
南宫静女飞奔回床边,抓住齐颜的手紧张地唤道:缘君?!
齐颜突然睁开了眼睛,用赤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南宫静女,脖颈上青筋暴起,就连太阳穴处的血管也若隐若现。
齐颜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焚烧,偏偏四肢冰冷又奇痒无比,挣扎着就要起身。
南宫静女:缘君!
王院长当机立断:快按住驸马!
其余御医和药童一拥而上,默契地按住齐颜的四肢和躯干,王御医取出一只短棒用干净的绷带缠好,扒开齐颜的嘴抵了上去。
王御医:殿下,这根咬棒是预防驸马爷在疼痛之下咬伤自己的。
南宫静女:光预防有什么用?你们快给他治啊,怎么缓解他的痛!
丁酉也很慌,这药丁酉尝过知道那种滋味有多难熬,可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好施救。
齐颜强忍着痛不去向丁酉求救,以免露出破绽。
丁酉自责又心焦,把心一横说道:殿下,王大人。微臣有一个法子,不知有没有用。
南宫静女:讲!
丁酉:微臣见驸马爷血管爆突,这样下去会对身体造成负担,不如采取放血之法,或可缓解驸马爷的痛苦。
南宫静女秀眉微蹙:这算什么法子?在渭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伤了头发都是过错,更何况是破皮放血了。
王御医却沉吟片刻,回道:殿下,依老臣之见,此法可行。
南宫静女转头看了看齐颜,见对方被五个人按着,还在痛苦地挣扎,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点了点头。
王御医:取个盆子来!
说是放血,不过是在齐颜左手食指上扎了一个口,由王御医亲自推拿,挤血。
王御医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看表情十分不舍,但还是喂到了齐颜的口中。
南宫静女:你给驸马吃了什么?
王御医:回殿下,这是老臣祖传的百花丸,对百毒都有缓解。可惜药方已经失传,老臣也只剩下这一瓶了。
南宫静女:有心了,医好了驸马本宫自有重赏。
王御医:这是老臣分内的事情,不敢求赏。
也不知是放血对症还是王御医的百花丸起了作用,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齐颜不闹了。
浑身汗涔涔的像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好在寝殿内生了几个火盆,应该很快就能蒸干。
丁酉见了差点吓掉了魂儿,连忙扯过被子盖到了齐颜的身上,生恐哪位御医提议给齐颜换衣裳
天色渐晚,天气凉了,这不年不节的京城街边的铺子也陆续收了摊。
一位精壮男子身着劲装头戴斗笠,骑着马出现在街上,马背上还驮着一个鼓囊囊的麻袋,从形状看去颇似一个大活人。
那人一路来到了六皇子南宫烈宫外的私宅,虽然这条街上有侍卫巡防,但那人似乎对此处非常熟悉,巧妙地选了侍卫换班的时间,成功避开了搜查。
南宫烈的私宅灯火通明,丝竹管乐之声隐隐传出,男子一勒缰绳,马儿停在了后门外。
守在门口的家丁高举火把,竖起手中的哨棒,喝道:什么人!
那人也不慌,翻身下马解下麻袋拖到家丁面前:六殿下要的人带到了。
说完就不再搭理家丁,跳上马背潇洒而去。
几名家丁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用哨棒怼了两下,柳予安被下了重药,不睡个三天三夜怕是醒不过来。
另一人胆子大些,解开了麻袋。
只见一个晃眼的大白屁股露了出来,家丁们炸开了锅,麻袋里的人竟然是光着的!
其中一位家丁欲一探究竟,被另外几人制止:这可是六殿下要的人,你也敢看?
家丁支吾道:我看看他藏没藏凶器!
几人哄笑起来:人都扒光了,如何藏得东西?
那家丁的小心思被识破丝毫不见窘迫,反而嬉笑着挤了挤眼,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家丁:我去禀报,哥几个把这美人抬进来。
院内,南宫烈独坐主位,准确的说院中并无宾客,四座用木棍架起的大锅里点着明火,照亮了院落。
院内几名体态妖娆的舞姬正合着拍子翩翩起舞,在南宫烈身边散落几个小酒坛,南宫烈自饮自酌口中高呼:美人,美人。显然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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