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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熙熙,独为清寒来——未见山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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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景文上前一步,嬴嗣音却不曾退让。
    嬴景文道,能让朕同沈公子单独聊聊吗?
    嬴嗣音道,不能。
    沈清寒道,可以。
    嬴嗣音斜睨了沈清寒一眼,眼神中透着些不满和警告,他伸手一拦,继续强硬的同嬴景文道,有什么事当着本侯的面说吧。
    嬴景文好脾气的回应道,有些事儿,当着你的面讲,不太方便。
    嬴嗣音皱眉。
    这倒是头一遭,一前一后两个男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反抗他的意思。
    沈清寒心里明白,嬴景文心里也明白,嬴嗣音这么拦着,无非也就是怕自己一走,这两位朋友会直接两句话说不上,当场就动起手来。
    或许是怕嬴景文受伤,又或许是怕沈清寒动了手的后续难处理,不过不管心里念着的谁,终究是做的个里外不讨好。
    嬴嗣音干脆什么也不说,任由人家胡思乱想去了。
    见嬴嗣音说什么也不肯让路,嬴景文无奈只好望着沈清寒继续笑道,沈清寒,今年二十岁,师承昆仑山菥蓂真人门下,半月前曾奉师命前去破水轻霜城取孝文侯血剑回山封存,谁知道遇着轻霜城被灭门,刑狱司商落云大人赶到之时,沈清寒同你的同伴莫南风当下正处命案现场之内,在朝廷命官的安排之下,却不服从朝廷审问,反而携剑潜逃
    嬴嗣音冷声道,你以为随便编个罪名,我就会把人留下?
    嬴景文道,嗣音你向来手段强硬,自然不会被朝堂律法的条条框框压下,只是这昆仑山门下的弟子犯的事儿,他们昆仑山总不至于还能置身事外吧。
    沈清寒闻言正欲上前,旁的不说,单讲昆仑山这些年于他的恩情,不论是因着自己还是因着旁人,这种连累师门的事情,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发生。
    只是脚还没来得及迈出,便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完全的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嬴嗣音的嗓音一贯低沉,掷地有声,不知是这么多年的形象还是旁的什么事物影响,总之句句话都像是渗着杀气,沈清寒只听他压低了声音道。
    昆仑山,本侯罩了,你想如何?
    嬴景文望着嬴嗣音的眼神有瞬间动摇,但随即立刻恢复平静,他只是笑笑,像是在讽刺谁,用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道,沈清寒,朕知道你来皇都是做什么的,想报仇对吧,十年前沈家的案子,叛国大将沈默的独子,全家三百多条人命,连句喊冤的话都没机会说,便全数葬身了火海。
    原来嬴景文也知道
    沈清寒猛然抬头,但是有嬴嗣音挡在身前,他除了心里一震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嬴嗣音这辈子唯二做过的两件给自己添麻烦的事儿便是惯着两个祖宗出来了,一个嬴景文,口中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总归是认定了嬴嗣音不会下手,所以便什么也不怕,一个沈清寒,手下无轻重,想做什么做什么,同样是认定了嬴嗣音不会下手,同样是什么也不怕。
    沈清寒的声音有几分嘶哑,他解释道,我父亲没有做叛国的事情,他从生到死,都没想过要背叛他的国家,他从生到死,都是为了你们嬴家的天下,征战沙场,治国平乱。
    嬴景文道,可是那又如何呢?他碍了朕的路,便只能去死。
    沈清寒道,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你们非得除掉他不可?我们家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连一个活口你们都不肯留下?
    嬴景文道,问你面前的那个人啊,你们日日夜夜待在一起,总不至于他什么也不同你讲吧,作为前任受益人,朕再悄悄告诉你,嬴嗣音这个男人在床上一向是耳根子软,心窝子更软,只要你把他哄高兴了,别说让他跟你透两句真心话,你就是给他一把刀,他都敢往自己身上捅呐。
    倒像嬴嗣音这货是个聋子似得,嬴景文就这么当着面的去挑拨,去刺激沈清寒。
    沈清寒虽一贯自持,但沈家的事儿毕竟是他从十岁到二十岁的噩梦,一夜之间全家就只剩了自己的一个的那种感觉,可怕到了极致。
    没等嬴嗣音这事儿做出什么反应时,沈清寒便就已经动手来拉他了,那家伙抱着他的胳膊,像个无辜挨了打的孩子一样,就一直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碍着路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父亲从边疆回皇都之后,整日就只是陪我骑马射箭,他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会碍着你们的路?
    如何开的了这个口呢?难道是要告诉沈清寒,我们杀你父亲,就是因为他功绩太高,权利太大?手握整个西鄞国的兵力所以不得不除?
    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最大的错误便是杀敌太多,扩疆土太大?站的太高,所以稍微有人一伸手他就必须得摔成肉酱?
    沈清寒和嬴嗣音纠缠的时候,嬴景文总算是能找着机会再靠近一步,他就死盯着沈清寒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十年前你面前这个男人爱我爱的要死要活,因为你父亲在朝堂上率领文武百官反对朕的治国政策,手握重兵,功高震主,不听管教,这种人的下场就该是一个死字。
    嬴嗣音单手抱住沈清寒,皱眉冲着嬴嗣音道,别说了。
    嬴景文笑的更开,一看那沈清寒那副随时随地都清清冷冷的性子,便知道从小到大,不管从什么地方走到什么地方,他都分明是被人保护的太好的模样。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世间的黑暗和残忍能到达什么地步,从出生到十岁在沈家,那时是沈默战功最显赫的时期,从十岁到二十岁在昆仑山,那是莫南风少年英雄声名鹊起的时期。
    现在更好,二十岁之后直接跟了嬴嗣音,跟了全天下没一个人敢去惹去碰的嬴嗣音。
    嬴景文道,为什么不能说?你敢做还怕别人知道吗?
    沈清寒也不挣扎了,只是顺着抬头问了嬴嗣音一句,是你做的吗?不是你做的吧。
    嬴景文道,不是他做的,是我做的,是我把人杀光之后,才找了他过来镇场,而且当年我说要除掉你们沈家的时候,你温柔善良知道心疼人的嬴嗣音哥哥还是反对我的想法的,可是反对又怎么样?杀人的那天晚上,你孤苦伶仃像个乞丐一样四处逃窜的时候,他嬴嗣音还不是在床上抱着我,他说他爱我,他说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嬴嗣音也不反驳,算是默认了这事儿,只是抱着沈清寒的手没松开过,眼里的杀气淡了些下去,倒像是在心疼了。
    嬴景文道,沈清寒,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十年前不出现,要是十年前你就能来把人牢牢的给吃住了,你们全家,也不至于混成这副模样不是,他嬴嗣音,也不至于对我惟命是从不是。
    人家就在自己的面前承认了罪行,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人听着,可是沈清寒却连个拔剑的动作都做不到。
    嬴景文继续上前道,沈清寒,嬴嗣音说他爱你,那你让他松开你啊,朕就在这里站着,只要他肯松开你,你就可以为你们沈家三百多条人命报仇了,朕答应你,只要是嬴嗣音松的手,朕绝对不躲,其他人也绝对不会来帮忙,你,让他松开你啊。
    第52章
    沈清寒抬头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些许期盼,他轻声问,你能松开我吗?
    可是嬴嗣音没松手。
    嬴景文在一旁大笑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想着哭哭闹闹的多丢人啊,于是沈清寒什么也没做,嬴嗣音不松手就不松吧,难道自己还能对这个男人抱有什么幻想吗?
    指望他留下自己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就因为一张脸?就因为多瞧了一眼?就因为他嘴上日日说着喜欢所以就真的喜欢了?
    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
    嬴景文笑到最后咳出了一身的血,被人匆匆忙忙的送回了寝宫,嬴嗣音虽是没去,可一整天守着他沈清寒也是心不在焉的。
    顾则笑进来出去好几趟,看着屋里这沉闷压抑的气氛,也是半句话没敢说的瞧完就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沈清寒拉着被褥躺下休息,嬴嗣音远远的坐着,怕烛火光太亮会影响对方休息,所以还体贴的熄了两盏。
    沈清寒这人一向挑剔,嬴嗣音也知道。
    聊聊吧。
    终归是有恋爱经验的,嬴嗣音知道双方这么心里互相压着事儿不说总是不好,指不定哪天一个爆发便再也救不回来,于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衫上了床,钻进被窝里扳过沈清寒的身子来抱着。
    没用太大的力气,沈清寒若是不愿意,也能挣脱的开的程度。
    嬴嗣音道,十年前的事,是本侯和景文的错,你们沈家,是无辜的。
    沈清寒说不上有多坚强,但是绝对不脆弱,不是没吃过苦受过排挤,再难的日子想办法也能过来,可是当年对自己来说那么毁灭性的打击的一件事情,现在人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是我的错,你们家是无辜的这样的话就想解决。
    无辜的?所以现在一句道歉,沈清寒就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不敢相信,沈清寒那滴眼泪流到嬴嗣音的胸口时,他都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嬴嗣音现在还指望能和自己和平的解决这件事情,他不相信嬴嗣音认为这是一件解释和道歉就能平息的过往。
    整整十年,一句对不起,就算完?
    嬴嗣音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好吗?本侯答应你,等回了冀北,你想要什么本侯都给你,本侯再也不护着景文,只要你们两个不再碰面,就算你要本侯死后尸身就一直跪在你们沈府家门口,本侯也不在意。
    沈清寒道,人不是你杀的,你去跪着做什么?
    嬴嗣音道,当初,没拦着景文,也算是本侯的错,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本侯,很抱歉。
    能从嬴嗣音的嘴里听到抱歉这样的话,还真是稀罕事儿。
    不过沈清寒却也是感动不起来,他道,为了嬴景文下半辈子的安生,就算自己离开也得扫清他的前路,带着我这么一个祸患走,孝文侯爷的一片真心,真是好让人感动啊。
    嬴嗣音道,本侯是为了你。
    嬴嗣音又道,本侯爱你。
    沈清寒道,算我求你,别再说爱我这样的话了,我听着这些,心里真是难受。
    只要想到嬴景文说过,沈家被灭门的那天晚上,自己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绝望无助的乞求上苍再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时,他嬴嗣音却还在床上抱着别人说,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这样的话来。
    沈清寒只要一想到,就觉得自己的脸被人家抽的疼。
    嬴嗣音现在的好,现在的温柔,现在的耐心,甚至是现在交不完给不完的爱,以前也曾是别人的,以后,也可能是别人的。
    沈清寒的存在不过是调剂品而已,他连人家嬴景文的手都碰不得,还谈什么报仇?
    嬴嗣音道,本侯会对你好的。
    沈清寒打断道,孝文侯爷,何必呢?这些哄小孩儿的话,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烦呐。
    嬴嗣音,
    嬴嗣音抱着沈清寒的手臂收紧了些,他凑在人家耳朵边轻声道,信侯爷一回不可以吗?
    沈清寒道,你若是真爱我,便放我走。
    嬴嗣音身子一僵,被窝里很暖和,但沈清寒偏偏感受到了一股凉意绕体。
    像是被磨光了性子,嬴嗣音伸手抓着沈清寒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正视自己,两个人的目光在微弱的烛火光芒下相接,沈清寒看到了嬴嗣音眼底的一抹狠意。
    果然。
    他说,清寒呐,本侯爱你,可不代表本侯的脾气好,什么话都听得。
    他说,你想从冀北侯府出去,还是等本侯什么时候死了,再说吧。
    他说,不过这段时间你最好听话些,可别是让本侯临死的时候想不开,还得带着你一起来陪葬。
    嬴嗣音翻身而上的时候,是沈清寒头一回没有因为反感这种事情而皱起自己的眉头,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像是面对自己的命运一般放弃了反抗和挣扎。
    嬴嗣音的手劲儿大,精力也足,今晚像是有些恼了,所以平日里仅存的温柔也是半分都没有。
    沈清寒难得听话了一回,乖乖配合,看见嬴嗣音的肩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还张着嘴用力的咬了上去。
    嬴嗣音是喜欢这样的,至少这样比平时沈清寒一动也不动的跟个死人一样更让他(O(_)O嘿嘿嘿),沈清寒咬的满嘴都是血腥味儿也没听见对方喊声疼,最后还是自己先受不住,眼神迷离看不清东西,怎么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
    嬴景文吐了血,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受的太严重,所以最近犯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太医们进进出出,拎着药箱子前仆后继的一个赶着一个上来诊脉,嬴景文喝药从不磨蹭,他是从小到大的药罐子,苦也是苦习惯了,除非嬴嗣音在跟前他会嘟囔几句,皱个眉头,撒个娇之类。
    平时自己一个人在的时候,什么都能自己一个人扛着。
    而那个人在的时候,自己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残废,然后什么也做不了。
    见嬴景文服了药,韵锦公公立马来着绢儿来替他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渍,圣上好生保重身子,服了药便早些休息吧,近日天气转凉,这褥子当是薄了,奴才再去拿一床厚些的来。
    嬴景文只是道,嬴嗣音还没过来看过我吗?
    韵锦公公劝道,圣上今日说了那般多的话,估计这会儿那沈公子且闹着呢,孝文侯就算想来,怕是也抽不开身。
    嬴景文道,胡说,他嬴嗣音要是想来,谁能拦得住?
    韵锦公公道,圣上,咱们送出去的帖子已经有好几家传了回信,大家阵线一致,都愿意协同圣上一起除了孝文侯这个祸患,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您可别又念着往日的情分,对侯爷心软了才是。
    嬴景文道,你何时见朕对旁人心软过?
    当真是比起心狠来,嬴嗣音还当不得嬴景文的十分之一。
    嬴景文道,朕只是不满他在爱过朕之后心里还能再放下旁的人,朕要让他嬴嗣音知道,他那颗心,朕要了,旁人就再也得不到,他嬴嗣音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去爱别人。
    韵锦公公忙忙低头道,圣上说的是,那沈清寒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叛将之子,如何能有资格和圣上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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