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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_吾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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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砚之想了想,觉得这不符合自己的作风啊。

    他堂堂一个黑粉遍地的祸害,怎么有朝一日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真是世事难料。

    他一时有些心酸,手指悬在那个绿色的电话图标上方,想点,却迟迟没有按下去。正当他犹豫之时,来电界面突然跳出来,手机也跟着响了。

    打电话的正是他刚刚备注上的A俞衡。

    何砚之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飞出去,忙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就听那边说:我在学校了。我刚有件事忘了问你,我们寝室有只猫,之前一直是我喂,现在结课了,我两个舍友出去浪,三天两头不回来,另外一个也要考研不想照顾它你介意我把它带到你家去吗?

    何砚之平生最讨厌小动物和熊孩子,因此不假思索地答道:介意。

    那算了,俞衡说,我在学校找个领养的吧。

    嗯你等等,何砚之好像是听出了对方语气中透出的一丝丝失落,觉得自己欺负了小朋友,又良心发现地主动做出让步,其实你带来也行,只要你保证它不闹猫。

    不会的,俞衡忙解释说,做过绝育了,疫苗也全,平常好吃懒做,给个地方就趴着,不折腾。

    那行,何砚之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严重偏离了他的人设,满脑子想的都是扣住他的猫就算扣住他的人了,你带过来吧,不过先说好,我不会帮你喂。

    当然不会麻烦你的,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喵,细声细气的,一听就是个太监猫,我基本收拾好了,一会儿先把东西搬过去,然后再去菜市场。

    何砚之应了声嗯。

    两人结束了短暂的通话,何砚之忍不住嘴角扬起很好,他才刚在考虑自己没有能扣住保镖的东西,对方就主动给他送上门来了。

    并不知道电话那边,俞衡眉毛一扬,跟面前那只十五斤的大橘大眼瞪小眼:猫属性啊只能顺毛摸,不能逆毛摸跟你一样。

    第4章 大橘为重

    何砚之躺在床上等对方回来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条咸鱼是也,除了吃喝拉撒根本没有事干。

    唯一能让人提起兴趣的,好像就只有勾搭这位新上任的保镖了。

    许是俞衡的声音让他稍稍安心,他居然在对方回来之前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个小时,黑甜酣畅,没有做梦。

    要知道他最近睡眠质量差到睡眠监测的软件都给不出分数,想这么踏实地睡上一小时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天却出奇的办到了。

    何砚之刚醒过来,整个人还有点迷糊,他把手背搭在额头上,眯着眼放空了一会儿,才恢复感知功能的耳朵听到屋外有轻微的响声。

    卧室门没关严,开着一条缝,声音正是从门缝里漏进来的,一并跟着飘进来的还有饭菜的香气。

    何砚之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哦,应该是俞衡回来了,除了他,目前没人有他家钥匙。

    他试着把自己挪上轮椅,可刚醒过来浑身发软,居然一点力气也没有,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他顿时有些挫败,内心挣扎片刻还是选择抛弃了不值两分钱的自尊心,朝着门外喊:俞衡!进来帮个忙!

    俞衡显然听到了,很快推门进来,更浓郁的香味也跟着一拥而上:怎么了?

    何砚之居然被馋得咽了口唾沫,指指床边停着的轮椅:你做什么呢这么香?帮忙把我

    他话还没说完,俞衡已经懂了他的意思,直接上前将他从床上抱起来,轻拿轻放地搁进轮椅里:看你虚的跟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似的,给你熬了点鸡汤,补补。

    何砚之:

    这比喻哪里不对吧。

    俞衡又顺手给他推出屋,往客厅一撂不管了:你自己玩着,我那炒着菜呢,要糊了。

    何砚之:

    这小兔崽子怎么跟叔叔说话呢?

    何砚之皱起眉毛,只觉这新来的保镖相当缺乏□□,忍不住追在他后面拐进厨房:你不叫我叔也就算了,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俞衡那边正往锅里下了青菜,呲啦呲啦地响:叔?你是觉得自己很老,还是觉得我不会查你的资料啊?咱俩也就差八岁,想占我便宜,门都没有。

    啧。

    何砚之抱起胳膊:三年一代沟,咱俩差着二点六七个,四舍五入就是一代人了叫声叔有什么不对?

    俞衡瞥他一眼:你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比如喜欢超越年龄的禁忌之恋这样?

    何砚之:

    这小屁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别的我都可以迁就你,唯独这点不行,俞衡盖上锅盖,有恃无恐地微微一笑,你也可以解雇我,反正除我以外,一时半会儿你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的。

    何砚之:

    被小屁孩摆了一道的何叔叔气得牙痒痒:我扣你工资!

    你不会的,俞衡丝毫不为所惧,要不了一个星期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我,我一离开家你就会千方百计地催我回来挽留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扣我工资呢?

    何砚之:?

    该说他太自恋,还是脑补能力太卓群?

    他突然就不太想跟这想象力天马行空的小屁孩一般见识了,嘴唇一抿,操控着轮椅回到客厅。

    他随手抓起手机,可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上微博吧铺天盖地都是人身攻击,跟朋友聊天吧他现在过气了又没人理他,打个游戏还是资深手残党,能被队友从开场喷到结束。

    人能活得这么失败,貌似也是一种本事呢。

    何砚之忽然有点颓丧,刚拿起的手机又放下了,转而抄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还是电视好,永远不用担心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会从屏幕里钻出来打他。

    他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社会事实,并不觉得这些东西跟自己有一根腿毛的关系他虽然又作、又浪、又渣,但他知道他是个依法纳税的好明星。

    虽然是过气口味的。

    就跟吃薯片时附赠的那半包空气一样,食之不着,可花钱买的,弃了又可惜。

    何砚之窝在轮椅里发着呆,直到有人影从他眼前晃过去,他才回过神,鬼使神差地问那人道:俞衡,你在你们学校应该算校草吧?

    俞衡微微一顿,又端着盘子往餐厅掠去了:差不多吧,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何砚之:你说你颜值这么能打,个子又高,身材也好,怎么就想到来当保镖呢?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俞衡回到他面前,诧异地看着他:你好像误会了,我比我的颜值更能打,而且月薪六万,别说保镖,保姆、保安、保育员我都干。

    何砚之:

    还真是不挑啊。

    那你他试探性地继续问,就没有考虑过来娱乐圈混一混?又帅又能打,你这人设营销起来很带劲啊。

    俞衡把砂锅从厨房端出来: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有什么好待的,你在里面搅和了十年,惹了一身脏还嫌不够,还要拉别人下水?

    何砚之:

    好像也是。

    他抬头看了眼俞衡,又把眼皮垂下了想他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什么功绩名望都如一撮烧完的烟灰,统称为一身脏。

    有点唏嘘,有点替自己不值,可又深知他没有抱怨的立场。

    何砚之一抿唇,没再说话。

    俞衡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手指一顿,突然想起面前这人好像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雇主,他是那个曾把娱乐圈搅得天翻地覆,靠黑料和爆别人黑料出名的明星何砚之。

    人送外号搅屎棍。

    不过荧屏上的何砚之也好,人人得而诛之的搅屎棍也好,到底是那个高度的人,现在一场车祸,好比给他从摩天大楼的楼顶怼进地下车库,这落差之大,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了。

    俞衡想到这儿,不免心下一抖坏了,他要是再往他痛处戳,给他戳得怀疑人生,一时想不开自杀可怎么办?

    那他六万块钱的工资可就泡汤了!

    他顿时有些懊恼,恨不得穿回五分钟以前,把刚刚说的话怎么出去的怎么叼回来。他忙咳嗽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何砚之还是没接话。

    俞衡盯着他瞧,只感觉现在这个病弱又颓丧的何砚之跟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何砚之完全是两个人,根本没办法将他们联系到一起去。

    听说以前的何砚之脾气不是很好,曾以一己之力骂退了七位经纪人、十八位助理、三百个贴身保镖,以及千万黑粉。

    突然有点害怕是怎么回事。

    现在这个低头不看人的样子,非常像大招读条中。

    他不说话,俞衡也没敢再说话,餐桌上的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热气徐徐上升,散在空气里。

    两分钟以后,何砚之终于抬头,却没读出大招来,只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好,吃饭吧。

    俞衡:

    砚总这是怎么了?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把自己挪到餐桌前,执起筷子:你也坐吧。

    俞衡只好在他侧边坐下,先给他盛了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先喝口汤吧,暖暖胃。

    何砚之一改自己从不听话的做派,顺从地舀起一勺,吹过之后送进嘴里尝了尝:你手艺不错啊,现在大学生没几个会做饭的。

    俞衡得到了夸奖,便放下心来: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不合你口味。

    我都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德性了,还有什么口味不口味的,差不多得了。何砚之好像不太喜欢聊自己,很快把话题引开了,你家在这边吗?

    俞衡点头。

    也在这边上的学?

    嗯。

    女孩恋家也就算了,你一个大小伙子,为什么不走远一点?

    我家情况比较特殊,没想着走远,俞衡把菜推到对方跟前,我妈不在了,妹妹还小,我爸一个人我怕他忙不过来,学校近的话,隔三差五就能回去一趟,帮帮忙什么的。

    何砚之扣着碗边的指尖一顿,估摸着那个不在了应该指的是死了,没继续捅人家痛处:你妹多大?

    小我十岁,刚上初一。

    那是够小的。

    两人正说话间,餐桌底下忽然传出一声细声细气的喵,何砚之低头一瞧,正好跟一只膘肥体健的橘猫对上眼。

    还是个长毛橘,白下巴、白胸脯,四只爪爪踩着白袜子,颜值挺高。

    可惜是个死太监,不是小仙女。

    哦对了,猫暂时养在我那屋,猫砂盆什么的都搁阳台,屋里应该没什么味道。俞衡看了眼猫,你应该不猫毛过敏吧?

    不过敏是不过敏,何砚之看着那猫的长毛,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你要是敢给我搞得满屋子都是猫毛,我跟你没完。

    俞衡:

    那就只好没完了。

    大橘在他脚下转悠了一会儿,抬起爪子扒了扒他的裤腿,随即一跃而起,灵活的胖子骤然降临在他身上。

    何砚之本来两条腿没知觉,可让它这么一坐,却无端感觉自己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怕是要骨折了。

    同时他嘴角一扯,没忍住倒抽口气,咬牙切齿地说:祖宗,劳驾抬抬爪子,您踩我那儿了就算你是太监,也用不着想把我也变成太监吧?

    第5章 演戏

    大橘仰着一张圆滚滚的猫脸瞧他,太监似的喵了两嗓子,终于挪开爪爪,在他身上蜷成一团,拿过气大明星金贵的废腿给自己当窝。

    何砚之还没有小气到跟猫计较的程度,觉得只要它不捣乱怎么都好,重新执起筷子:它叫什么名字?

    就叫大橘。

    挺好,不讲究。

    他从锅里提溜了一个鸡腿放进刚刚盛鸡汤的碗里,从上面夹下一块鸡腿肉就要喂猫,俞衡却突然说:你别喂它。

    为什么?

    你不知道猫不能吃太多盐吗?

    何砚之一脸茫然:不知道。

    那现在你知道了,俞衡说,你不用管它,它只爱吃猫粮和罐头,我做猫饭给它它都不叼一口。

    何砚之只好妥协,心说:真是好养活。

    对于他这种残疾人士来说,猫真的是非常适合饲养的宠物。

    毕竟狗需要溜,猫不用。

    何砚之腿上搭着条薄毯,猫估计觉得舒服,趴着就不肯走。他只好带着这十五斤的累赘跟俞衡吃完了晚饭,又看了会儿电视消食,忽然觉得不用手机的日子真好。

    微博上戾气太重,他才半天不刷,竟感觉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

    俞衡刷完碗,从厨房回到客厅,何砚之看一眼时间觉得还早,遂问:你不复习吗?就剩一个月了,你还不抓紧?

    不急,俞衡在他旁边坐下,顺过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一点,你又不耳背开这么大声干什么明天再复习吧,今天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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