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_吾涯(4)
这么胸有成竹啊,何砚之把怀里的猫当成暖手宝,好脾气的大橘竟也乐意帮他捂着凉爪子,你以前肯定是个学霸吧?
没掉出过专业前三。
何砚之:
这小子还挺得瑟。
砚总自觉自己这高中文化水平、大学进军娱乐圈的渣渣无法跟高材生相谈甚欢,赶紧结束了这不太友好的话题,专注地看了会儿手撕鬼子的神奇电视剧,犹豫再三,还是干巴巴地开口:洗澡。
嗯?哦。俞衡很快反应过来,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想表达的内涵是我想洗澡,可我残废,需要你帮我洗。
砚总还真是出乎意料地有点羞涩呢。
他起身去卧室准备衣服,并问:我没来的时候,谁帮你洗澡?
何砚之语气还是非常僵硬:自己洗。
能行?
不太行,很多地方都够不到。
俞衡没再说什么,上前赶走了趴在他腿上的大橘,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往浴室走,谁料刚走到门口,对方突然伸手扒住了门框。
俞衡不明所以:怎么了?
何砚之支吾半天:要不我还是自己洗吧。
俞衡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忍不住轻轻笑开,你还害羞上了?你们明星不是当众拍床戏都面不改色的吗?更何况咱们约法三章,有一条就是
好了好了好了,何砚之连忙打断他,阻止了他的长篇大论,洗吧洗吧。
俞衡把他抱到浴缸边上,三下五除二帮他脱干净衣服。
要说何砚之完全没有心理负担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签了一纸协议,俞衡暂时是他保镖了,可到底是相处的第一天,很多东西彼此都不了解,还需要漫长的磨合期。
拍戏的时候那又不一样了,剧组里都是熟人,就算拍床戏也是借位,该怎么做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存在什么敢与不敢。
在家和工作这二者之间好像架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难以将他们混为一谈。
何砚之想到这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他干脆把这里当成拍戏现场,那就不尴尬了。
这想法甫一冒出,他整个人瞬间进入状态,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伸手往后一指:要什么都有,你随便选吧,我也不知道哪个好用,我都摸到哪个算哪个。
俞衡诧异地看他一眼,十分奇怪这人怎么上一刻还在别扭,下一刻又立马放得开了。
但奇怪归奇怪,他也并没有问出口,探臂从置物架上够下一瓶专门泡澡用的浴液,挤进浴缸里,再用水一冲,立刻泛起大量的泡沫。
他调好水温,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某人抱进浴缸,动作堪称温柔,生怕给他磕了碰了。
毕竟他还指望那六万块钱的工资,务必得给伺候好了。
何砚之在浴缸里坐着,并不想躺下,浴缸这么滑,以他现在这两条腿完全动不了的德性,一旦躺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上回还是打电话给他曾经的第十九任助理才把他从浴室捞出来的。
往事不堪回首。
热水泡澡是一项非常舒适的养生活动,何砚之被热气蒸得有点犯困,明明胳膊能动也不想动了,把一切通通甩给保姆,脑子不太清醒地说:你伺候好我,明天我就预支你一万。
俞衡闻言手指一顿,心道:砚总这是寂寞到拿钱买享受了。
他心里吐槽,脸上却笑得非常开心:没问题,你想怎么洗?大保健来一套?
何砚之:
现在的大学生,可真是没脸没皮没节操。
俞衡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在水里浸湿了,就着泡沫轻轻给他擦背。
何砚之车祸至今,卧床了数月,基本属于废人一个,再好的身材也糟蹋得差不多了,平常又不好好吃饭,最严重的时候甚至靠营养液吊命,现在浑身上下只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瘦。
俞衡只感觉这人身上硬得要命,一摸全是骨头,不论肩胛、脊椎还是肋骨全都清晰可见,哪像个过气明星,简直跟贫困地区吃不上饭的小孩有一拼。
但是偏偏他肤色还属于白得过分的那一款,配上一身骨头架子,那就有些吓人了。
说得不好听一点,完全是生物实验室里的标本。
俞衡酝酿了半天,也没找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只得轻轻叹口气:他们网上那些人,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吗?
知道吧,唔也可能不知道,何砚之闭着眼,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保密措施做得还不错吧,没人知道我在哪家医院,出院以后就直接到了这里,应该没被人发现。
那你就没有拍个照片,po个博什么的
卖惨啊?何砚之突然冷笑一声,把胳膊搭在浴缸边上,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人家卖惨是固粉,你觉得我还有粉可固吗?
俞衡抿了抿唇,没吭声。
算了吧,我累了,没心情整那些勾心斗角的玩意,何砚之情绪相当低迷,更何况,就算我卖惨,得到的八成不是心疼,是活该。
俞衡: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对了,何砚之忽不知想到什么,猛然睁眼,我都忘了跟你签保密协议,你小子要是敢把我的事往外捅
不会的,俞衡赶紧表衷心,我还想要工资呢。
何砚之又看了看他,这才放过这茬,朝他一点下巴,示意他继续。
其实砚总并没对这个大学生抱太大期望,觉得他会做饭已经超出预期了,帮人洗澡什么的只要别给他淹死什么都好说。
没想到让他鼓捣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子手法居然还不错。
绝对不是新手。
何砚之不免有点诧异:你以前难道在澡堂打过工?
俞衡手一顿: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缺钱?
唔。
俞衡开始往他胳膊上揉泡沫:你想多了,是因为我妈去世前那一阵也是瘫痪在床,我妹还小照顾不了她,只能由我来。
何砚之顺嘴便问:你妈到底因为什么走的?
俞衡看他一眼,没再答。
何砚之向来嘴下没分寸,这会儿对方沉默,他才发觉自己问过了界,忙咳嗽一声,把这话题揭过去:怪不得你敢说你什么都会。
俞衡很配合地没再计较,笑起来:我说了,就算是换尿不湿这种要求也
何砚之听见那仨字,好像被羞辱了似的,暴躁地打断他:闭嘴!
好好好,俞衡赶紧给这只炸毛的猫顺毛,并说,你搭住我。
何砚之眉头还没打开,语气也非常不善:干嘛?
你洗澡难道只洗上半身?俞衡说,你这样子我没办法继续。
何砚之: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他沉默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终于放下那并没有意义的羞耻心,并提醒自己说:我在演戏。
这么想着,他便伸出胳膊,可刚抬起来又停住:你衣服会湿的。
湿就湿吧,一会儿换。
会摔的。
放心,摔不了。
听他这么说,何砚之便再也没有借口了,只好勾住他的脖子,俞衡顺势在他腰间一扶,稍稍起身,将他带起来一点。
然后何砚之就后悔了这个姿势实在太难拿,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这么挂在对方身上,如果俞衡想把他掀下去,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他到底为什么会对这个才认识一天的小保镖这么信任?
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好在工资的诱惑足够大,俞衡并没有把他掀下去,非常专注地继续帮他洗澡,动作堪称轻柔。
但是很快,何砚之又觉出不对劲了。
这小子实在太认真,认真得过了头,该洗的不该洗的,他全都要照顾一遍。
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道:我说,差不多行了,您放着,我自己来行吗?
不行,俞衡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说好的要我帮你,那就要我帮你。
何砚之: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那你快一点好吗?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那儿有知觉?
俞衡:?
给我那什么了你负责解决?
俞衡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笑起来,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砚总脸色立马就绿了。
第6章 断眉
什么叫你还能硬啊?
这简直是对他人格的严重侮辱!
最后一分可怜巴巴的自尊心不安地躁动起来,何砚之愤怒皱眉,表情严肃: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俞衡听出他语气里的冰碴子,果断改口:你特别大,特别硬,活儿特别好。
何砚之:
这小子还真敢说出口!
砚总不为三句夸奖折腰,冷笑一声:我活儿好不好,你试过?
俞衡:
何砚之说完这话,又反应过来好像有点过头了,不过谁让他报复心强呢。
反正话都说出去了,难堪的又不是他。
要怪就怪小保镖非得来招他。
俞衡抬眼看了看对方,眼神变得有些微妙他倒忘了,网上传闻,砚总性取向不太正常,属于男女通吃的那一款,而且近几年是越来越gay了。
还是个gay圈挺有名的0.5既当过0,也当过1。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对床那位舍友就是个死基佬,整天有事没事拉着他硬跟他聊gay圈那些事,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反正他听完以后是没听出这圈子有多好,光听出了这圈子有多乱。
砚总还真是喜欢往各种泥潭里扎。
此时俞衡露出个挺一言难尽的表情,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本来不想说的话:还真没试过,那你是前面活儿好,还是后面活儿好?
何砚之:???
两人谁也没想到对方会开荤腔,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还非常配合地接了下去,一时气氛非常尴尬,继续聊也不是,闭嘴也不是。
何砚之心想: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敢玩了吗?认识第一天就调戏他,真不怕出事?
何大明星好像对自己目前的状况没个ac数,并没意识到就算出事也是他出事,不可能是人家小保镖出事。
他沉默了足足两分钟,这才开口说: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雇保镖,不是雇炮友。
俞衡点点头:我觉得就算你雇炮友可能也有点力不从心。
何砚之:
他要退货,退货!
俞衡见他又要炸,果断转移话题:好了,洗快点吧,小心感冒。
主动服软什么的他最擅长了,毕竟谁都没必要跟钱过不去,是吧。
砚总这人其实没那么小心眼,就是有点好面子,只要有人给他个台阶,那他也就下去了。这会儿他被俞衡重新放回浴缸,忙往身上撩了点水,没再说话。
冷吗?俞衡问,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何砚之冲他一点头。
水温其实并不低,至少在俞衡感觉已经挺热了,但砚总估计是真虚,居然还觉得冷。
俞衡把热水龙头打开,放浴缸里放了会儿热水,随即从置物架上拿下一瓶洗发水:闭眼,洗头了。
何砚之顺从地闭上眼。
俞衡本来以为何某人这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性格,头发一定也跟钢丝球似的,刮手,可揉上去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这人头发非但不扎手,还细软得有点过分,像猫毛。
总感觉是在给他家大橘洗澡,费劲得要命,一言不合还挠人。
俞衡帮他抓完头发,拿起花洒,又给他从头到脚冲了一遍,随后把人捞出浴缸,用浴巾裹着扛进卧室。
何砚之这个时候已经困了,脑子有点犯迷糊,坐在床边低着头,随便他在自己身上折腾。
卧室的光线更好些,看得也就更分明,俞衡一边给他擦身体一边打量他,只看到他身上有很多手术留下的疤,没忍住问:你不用淡化疤痕的药吗?
何砚之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反应了半天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嗤笑一声:你是觉得我还能再继续拍戏?就那样吧,随它去了。
俞衡:
砚总这自暴自弃的心态不太妙啊。
为了防止这位脆弱的雇主着凉感冒,俞衡赶紧给他换好睡衣,又在屋子里翻了翻,翻出一个吹风机来,帮他把头发吹干。
何砚之一直闭着眼,吹风机在他耳边嗡嗡地响,搞得他怪烦,不禁问:好了没?差不多行了。
俞衡关掉吹风机,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何砚之也不知道几个月没剪过头发了,已经长到挡眼,他竟也不嫌碍事。此时被吹风机吹干,全都炸了起来,他随手扒拉两下:我要睡了。
他说完就向后倒去,随随便便往那一躺,脑袋也没挨到枕头,腿还在床边耷拉着。俞衡只好又把他抱起来往上搁,抖开被子给他盖好。
同时在心里想:这位大明星是自理能力约等于零吗?
他端详了一会儿对方的脸,忽然发现哪里有点奇怪这人左眉眉峰处断开了一小截,因为头发太长一直挡住眉毛,直到现在撩开了他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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