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明韫(31
他欠楚佑的。
叶非折生性不讨喜。
他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他要护的人也无论如何都要护好。
东西也就算了,人是活生生的存在,有自己六欲七情,不问人家一声乐不乐意被他护,怎么叫别人领情得起来?
说得好听叫大包大揽,说得难听就是骄横霸道。
叶非折说:你的战帖,我不接。
叶非折从前没见过祸世血脉,拿不定祸世血脉出手时是怎样的,到底会不会暴露。
当然不敢让楚佑犯这个险。
左右他的任务是推男主黑化,不在乎再当一回恶人,再推一把。
他声音很冷,冷得简简单单几字敲定乾坤定夺,也无人敢有质疑:
不配就是不配。
楚佑一动不动望了他一会儿,眸光里的眷念像是点燃了寒冰的火,硬是被他望出惊心动魄的意味:
我也不是来寻你约战的。
楚佑再冷心冷肺,好歹知道好歹。
对他有恩的人,他会保。
他承诺过的事情,他会守。
楚佑一身修为都是靠叶非折得来,是叶非折对他有恩。
他承诺过叶非折永远不会有刀兵相向的那一日,是他做出的保证。
他又有什么立场颜面去对叶非折动修为,动祸世血脉?
我过来,是想拜入四方宗。
叶非折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从未真正了解过楚佑。
楚佑其实有句话没有说。
他一开始过来,未尝不是想见叶非折一眼,想问叶非折一句话。
等楚佑见到了叶非折后,他便知晓不可能。
叶非折是他少年时见过最美,最盛大的风光,是不惜一切也想要追逐,想要抓住的人。
怎么可能满足一眼,一句话?
想得倒美!
叶非折差点脱口而出,眼里冷意衬得红衣也似天边残阳将近时的一捧血。
叶非折几乎要冷笑出来。
他楚佑好得很,胆子大得很!
不禁敢在四宗面前招摇过市,还打着拜入四方宗,唯恐自己不够显眼,死得不够快的主意呢。
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叶非折道:四方宗近日不招人,我劝你回去。
这时候不免就恨起仙道不是叶非折原先待的那个仙道。
如果是那个,他嘱咐一声,哪个敢违逆仙首意思?
我知道。
楚佑颔首。
他执着得近乎超脱,叶非折的冷言冷语打动不了他,四宗那些摆到面前的条条框框一样打动不了他。
所以我来此,为寻一个破例。
四宗此时不收普通弟子,但少年天才总有意外。
叶非折和楚佑的目光下意识放在已经黯然离场的步栖川身上。
步栖川被他们一打量,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
下一刻楚佑道:我想向这位步道友约战。
他做的不算出格。
剑修天性好战,逮到一次这种场合,不管是有关的无关的,都是往死命里约战,最后变成一场混战。
也就是叶非折这一次情况特殊而已。
步栖川的笑容逐渐发苦。
为什么又是他???
一个敢向叶非折下战帖的剑修,实力可想而知。
难道认输第一次,还要继续认输第二次吗???
他步栖川不要脸?
台上各自僵持,台下有人小算盘打得飞起。
家主这,您看台上那个黑衣服的少年人,像不像
萧家的长老看见楚佑的那一刻险些要惊呼出声,他来来回回将楚佑仔细打量过好几番,才敢向萧家家主传音。
不用长老特意点明,萧家家主已经明白他言下之意。
萧家家主曾有一爱女,名为萧姚,容颜美丽,根骨极佳,萧家上上下下对其寄予厚望,一度想将其立为少主。
有一次萧姚出外历练回来,竟是未婚而孕,萧家上下震怒,逼问萧姚那男子是谁,萧姚却不置一词。
萧家家主与萧姚血脉相连,隐隐约约总觉得有哪里不好。他与几位修为深厚的长老一同推算问卦,谁也想不到,最后问出个大凶的结果。
他们多方查探,得到了谁也不敢相信的结果。
萧姚所怀之胎,兴许和祸世有所牵连。
说是说兴许,没人赌得起万分之一。
原本对她期望甚高的萧家家主长老震惊过后,便是怒不可遏。
他们废去萧姚的修为,将她囚禁于家族地牢中,打算打去她腹中胎儿。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萧姚被囚入地牢的次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家将方圆数千里翻得反了天,还是没找到修为全无,近乎失去行动能力的萧姚。
祸世之事终究捕风捉影,况且对萧家声名不利,随着萧姚的消失,萧家中人也默契地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了十七年,成为了萧家不可提及的不传之秘。
直到
那个黑衣年轻人出现在四方宗擂台上。
萧家家主慢慢、慢慢地将杀意收敛至无,浑身上下气息圆融似水:
是他。
他曾不分昼夜地推算那个胎儿来历,牢牢地将其气息记在骨子里。
楚佑一出现,萧家家主便察知道和十七年前一模一样的气息。
十七年前没能杀他,那么这次
苍天特意将他送到自己面前,岂可放过?
况且楚佑看上去无依无靠,又开罪四方宗的这位亲传,即使自己将他打杀于当场,四方宗也未必会对自己怎样。
萧家家主话音未落,飞身而出。
他以为自己足够快,杀意瞒住了足够多人的眼睛。
却没有注意到叶非折瞬间缩紧的眼瞳。
论战意,论杀意,叶非折才应是在场数千人中最敏锐的那个
他根本不及细想,数百年来无数场交手磨炼出的意识让他下意识弃了手中刀,换作不平事,直迎而上。
叶非折衣袖如红云出岫,衣袖下一抹刀光翩飞似雪,说不清是红云降雪,还是雪盖红梅。
叶非折不知道来人是谁。
无碍他森然问一句:你敢动他?
自己费尽心思拉上来的人,费尽心思瞒下的祸世血脉
有人敢从中作梗?
???
被叶非折刀光一阻的萧家家主只觉得自己脑子和动作一起迟钝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敢动他???
刚才骂他阿猫阿狗,骂他不配的人不是你吗???
我打他,你不应该乐见其成吗???
为什么跳出来横插一脚?
人一旦倒霉起来,是会永无止境的。
比如说萧家家主现在。
只见两把剑同时出鞘,稍稍比叶非折的刀迟了一瞬,递到萧家家主脖颈处。
温愧云和阮秋辞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一个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出手的机会,扬眉吐气,连带着剑光都分外痛快。
温愧云说:你敢对我师弟出手?
阮秋辞问:你敢在我四方宗对我师弟出手?
温愧云痛斥一声:野蛮!
他看这群野蛮剑修不顺眼很久了。
萧家家主:???
阮秋辞痛心疾首:太过野蛮!
简直是欺负她四方宗无人。
萧家家主:???
他无声以眼神询问四方宗主。
你不管管你徒弟吗???
最后,被他用眼神询问的四方宗主也慢慢吐出几个字:是有点野蛮。
自己还在这儿看着呢,就有人敢动他弟子?
萧家家主志在必得的神情逐渐凝固,逐渐不知所措。
满场的人,也跟着不知所措,不知身处何方。
剑修里,最野蛮的难道不是你们几个吗???
你们师弟,能胜得过你们两个,难道不是比你们两个更野蛮吗???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野蛮,说别人欺负你们师弟???
第25章
野蛮
随着四方宗三人一声比一声更斩钉截铁的斥责, 众人快要不认识这个词了,甚至心中隐隐生出一种荒唐又真切的揣测来:
是不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野蛮这个词的意思,已经类似于温和柔弱无辜可怜之类的?
其中以萧家家主尤甚。
饶是他好修歹修修到现在,也有了大乘修为,被三个境界远胜于他的剑修紧紧盯着的时候, 还是会害怕, 会紧张的。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 搓手笑了笑,示弱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些误会?贵宗亲传人中龙凤,我亲近尚且来不及,怎敢贸然出手冒犯?
叶非折刀势一止, 不再咄咄逼人。
若是在叶非折自己的地盘上,他定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萧家家主, 少说要打到半死不活给他留个教训,方能平叶非折心中郁气。
可这不是他的地盘。
叶非折为玄山仙首, 自是爱怎么打怎么打, 旁人不敢置喙, 他也理直气壮。
但叶非折如今是在四方宗,借的是四方宗的人
当然不能给他们多添麻烦, 见好就收。
他有意放萧家家主一马, 温愧云却不肯, 言语鄙夷, 目光冷锐:
你当我师弟和你是一般人物?
萧家家主礼节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当然不能。
自己好歹是个大乘, 又为一家家主,虽说不能和仙道四宗这种庞然大物相比,再怎么说也要比其中一个亲传身份高贵吧?
萧家家主反问还没出口,阮秋辞剑尖一抖,紧接而上:你分明是想向我师弟的对手痛下杀手。
当谁不是个剑修看不出来呢?
她一嗤:堂堂一姓大乘家主,竟要不顾身份向一个小辈痛下杀手,相较之下
一提到叶非折,阮秋辞冷漠嘲讽的神情全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柔软,无尽的感慨:
我师弟不计前嫌,不计较与那位小友在擂台上的那点矛盾,反而为他不惜与你对上。
为保全自己对手的性命,不惜对上萧家家主
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是何等的生死无畏?
阮秋辞停住摇了摇头。
她不是不会骂人。
只是在此时此刻,在她上一句刚提到叶非折的时候,阮秋辞实在不愿意骂人。
她师弟何等尊贵高洁的人物,怎能和那些脏秽字眼扯在一起?
所幸温愧云替阮秋辞补上心声,冷冷质问道:凭你也配和我师弟相提并论?
四方宗宗主身后代表的不仅是四方宗,更有仙道所向,此刻自然不便开口,只能默然无声地点了点头,以示他对两人所说的赞同。
萧家家主:???
被他们那么一说,被他们那么兜兜转转一转,再加上叶非折站在他三尺开外,哪怕是纹丝不动,也如同点燃天幕的晚霞般明耀盛大,映亮了整座峰顶。
萧家家主恍恍惚惚间还真有那么两分觉得自己不配和叶非折相提并论。
步栖川也跟着一起恍惚了。
他拉着宋沉玉的袖子,情真意切地感叹道:
原来是我误会了他叶非折。
这时候,步栖川倒不记恨自己在叶非折面前屈辱认输两次,颜面全无的新仇了。
他感叹得真情实感,佩服得也真情实感:
能为自己一个素不相识,甚至略有交恶的对手,悍然对上一个大乘,这是我所远远做不到的了。
宋沉玉也很是赞同:方才我看你们两人对峙的时候,只觉得他性情张扬跋扈,如今想想,倒是我误会了叶师叔,分明只是外冷内热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随着台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快把叶非折塑造成一个宽和仁爱,兼济苍生的圣人形象,萧家家主也不由得深深动摇起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所作所为太过分,太险恶?
在叶非折的光明形象下,萧家家主忽然觉得自己突然显得阴暗狭小了起来。
不对!
他使劲摇了摇脑袋,晃走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这和叶非折又有什么关系?
他要杀的明明是楚佑!
是害得他痛失爱女,拖累他萧家满门的祸世血脉!
想起正事,萧家家主精神徒然一震,气势也一扫之前萎靡:
诸位误会,我可以向天起誓,我绝无任何对贵宗亲传不利的意图。
不同凡人的赌咒发誓,修行者是誓言是要真正被天道记录的,如若违约,说不得便会落到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因此修行者中对誓言看得极重,绝不肯轻易起誓。
哪怕叶非折是四方宗主亲传弟子,将萧家家主逼到这一步还不退让,也有点太过得理不饶人了。
温愧云阮秋辞清楚其中利害,纵心气不平,也不得不撤下手中长剑,向萧家家主面无表情道了一句:冒犯。
无事无事。
萧家家主见事态重新回到他熟悉的发展,发自内心松了一口气,笑眯眯道:
这也得怪老夫太过激动。
几人白眼都不想给他一个。
你太激动就是你出手杀人的理由?
萧家家主早练出一副雷打不动的厚脸皮,即使没人搭理他也能款款说下去,自圆其说:
不瞒几位与贵宗亲传对阵的这位小友,如我所料无错,应当是我亲生外孙。
外孙?
叶非折倒是想起来了。
原着中的男主,的确有个便宜外公。
说是说外公,实则和那些反派一点没差。
同样是处心积虑,绞尽脑汁地想要置楚佑于死地,同样是为楚佑做了嫁衣裳,成为他称霸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如果一定要说点不一样的话,大概就是在楚佑手刃萧家一群人后,他真正做到了无情无欲,与杀戮机器无异。
那些风光尊为打动不了他,人间温暖也一样,唯有飞升后天道上的风景,兴许有几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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