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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明韫(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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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真人???

    外宗弟子手里瓜子哗啦啦地掉了一地,犹疑道:可是那位宗主首徒,温愧云温真人?

    四方宗弟子重重点头,神情说不清是痛苦更多,还是自豪更多:要不然,我们四方宗如何会齐齐无颜练剑。

    天纵之才天纵之才

    被温真人的名头一吓,外宗弟子一团浆糊似的脑子里只挤得出这四个字,喟叹道:这一战,我是必定要好好看的,也算不虚此行。

    他们以更加热烈的目光注视步栖川。

    被热切目光注视的步栖川走路速度如同乌龟腾挪,看不出半点他风风火火的性子。

    可惜乌龟腾挪,再慢,还是会挪到终点的。

    步栖川刚一上场,顿觉肩头一沉!

    原来是温愧云和阮秋辞,一左一右,同时向他射来锐利的眼神。

    步栖川面色为之一白。

    他虽说是与这温愧云、阮秋辞两人同辈,但这两人锋芒毕露,将魔道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步栖川压根没出生,等同于步栖川的师长。

    难道是说他们已经看透自己在叶非折手下的悲惨下场,所以用这样的眼神看待自己?

    步栖川觉得自己的步子更重了,剑更沉了,想要说话的嗓子更疼了。

    温愧云压低声音,低沉声线中透出来的不屑如数九的寒风,冷冷地扑在步栖川的心上。

    温愧云向阮秋辞道:野蛮。

    这群野蛮剑修,竟敢向他师弟下手。

    过分!

    阮秋辞赞同道:真是太野蛮了。

    这群野蛮剑修,竟敢动他们的小师弟。

    太过分了!

    四方宗主在他们两人身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权当附和。

    的确是太过野蛮,不可取。

    等今日过后,自己一定要向八荒宗主明说,让他好生考校步栖川的课业,锻炼步栖川的心性。

    身为剑修,怎能如此争强好胜?

    步栖川:???

    啊???

    要被野蛮剑修吊起来打的不是他么???

    再说,凭着温愧云和阮秋辞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他们凭什么说自己野蛮???

    打击接二连三接踵而至,如同天降的瓢泼大雨,彻底浇灭了步栖川逆天改命,越阶抗争的热情与勇气。

    步栖川登上台来的一瞬,叶非折终于握住了手中刀柄。

    他以前打架从来不考虑有没有把握。

    年少时因为无畏,长成后是因为没必要。

    普天之下,只有一位独一无二的仙首而已。

    可惜他没了无畏的剑,也没了没必要的底气。

    叶非折只好认真打量起步栖川来。

    元婴巅峰的剑修

    大概,也就是比差点把他打趴下的邱泽强上那么百八十倍吧。

    输归输,最起码的态度总归得有。

    叶非折微一拱手,正欲说话时:我

    叶道友不必多说!

    不想步栖川带着满脸毅然决然的表情打断他:这一场,我甘拜下风,自愿认输!

    全场皆惊,满座哗然。

    弟子议论声嗡嗡如浪,绵延不绝。

    温愧云心气稍舒,容颜微展:好在尚且算不得太野蛮。

    阮秋辞赞同附和了一句。

    台上的步栖川快给他两人跪下了。

    最野蛮的明明是你们宗门吧???

    倒打一耙可还行?

    叶非折被步栖川猝不及防的认输,难得搞出了两分困惑。

    他一指自己佩刀:你说甘拜下风,可我们两人没比过,哪里来的甘拜下风?

    步栖川默默涨红了脸: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姓叶的要他认输还不够,莫非一定要把他吊起来打,把他脸面摔在地上踩,才肯罢休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步栖川肩膀一震,把愤怒统统忍在心头,忍气吞声道:我虽未和叶道友比过。然而温真人的剑道,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叶道友能在剑道上高过温真人一筹,我二人之间胜负,不用再论。

    叶非折被他说得难得有了两分胜之不武的愧疚:其实我练的是刀。

    他自不可在这等场合上用不平事。

    叶非折随便拣了一把刀,当真上心练了两天,看得温愧云也叹为观止。

    得天独厚永远是得天独厚。

    都说有人适合练剑,有人适合练刀,叶非折却不一样。

    他没有适不适合,只有想不想,根本不像是活在凡尘俗世里的人,也不受他们庸人的那些画地为牢。

    啊?

    步栖川张了张嘴,陌生得好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世界,愣愣问道:那四方宗的无颜练剑是哪儿来的?

    我以前练剑过,后来无颜练剑了,就改用刀。

    时隔数日,四宗弟子终于整整齐齐地体会了一遍四方宗弟子当时的绝望。

    他们低头看了看自己握剑的手,抹了一把自己说不出任何话的嘴,无措、迷茫、又绝望。

    就连骂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先骂哪个字。

    最后只好怀着对叶非折的深深敬畏,默默把自己往椅子里更深藏了一寸,生怕被这位惦记上。

    好像叶非折是什么了不得的蛮荒凶兽,上古遗害似的。

    叶非折不在意输赢,但觉得自己得对得起练的几天刀,真挚劝步栖川道:步道友认输的是我的剑道,不是我的刀。既然如此,不如重新比过?

    步栖川浑身发抖。

    这次不是害怕,是被气的。

    太过分了,太猖獗了,太狂妄了。

    不用剑,用刀,也要和自己比一场,摆明是叶非折看不起人,以为用刀也能妥妥打过自己。

    他叶非折以为自己剑道高妙,便可以如此有恃无恐,肆意欺凌他人吗?

    是,没错,可以。

    步栖川自觉看透叶非折的险恶用心,镇定下来,冷冷一挥手,竟也有那么几分像模像样的凛然:

    说出口的认输,泼出去的水,叶道友休要再提。步某敬你剑道超群,你要是再提出比斗两字,就是看不起我步栖川!

    败在一个用刀的剑修手下,可不就是他步栖川大失颜面,叶非折看不起他步栖川吗?

    他才不会受叶非折激将法引诱,上叶非折的档!

    步栖川自认他说得没毛病。

    台下的弟子认为步栖川说得也没毛病。

    疑惑的只有面面相觑的温愧云和阮秋辞两人。

    虽然他们的师弟的确很好,人长得好看,天赋高,性格好,哪儿看哪儿好,简直十全十美。

    虽然想让他们师弟挨打的人也的确该打。

    可步栖川来那么一出,怎么搞得跟把低头认输这件屈辱的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样?

    剑修,难道不是最重风骨,最不肯低头的吗?

    他们一头雾水时,四方宗主也带着稍许不解缓缓望过来。

    他略有沉思问道:愧云、秋辞,是不是我闭关这段时日,仙道风气有所改变?

    步家那小子一点也不像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啊,怎么一口一个认输比谁都顺溜?

    那么

    负责主持的四方宗弟子悄悄抹去额上冷汗,勉力平稳声音:还有其他道友想约战吗?

    宋沉玉连连摆手。

    开玩笑,他煞费苦心送步栖川上去,等的就是这一刻。

    还想让他约战?

    这辈子都不可能约的。

    其他几位亲传有样学样,跟着一起摆手。

    开玩笑,步栖川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们又不是没长脑子。

    就连神思恍惚的步栖川师兄,也跟着一起摆了摆手。

    开玩笑,他都打不过温愧云,叶非折却可以,比是不可能比的。

    弟子眉头一跳:

    那些亲传摆手拒绝是因为他们境界相当,年龄相近。

    您一个堂堂大乘,接手过八荒宗大部分事务的宗主首徒,跟着瞎起什么劲?

    他忍住腹诽,正打算庄严宣布的时候,横空插进一道声音:且慢。

    全场对这位悍不畏死的勇士肃然起敬,并一同伸长了脖子打算去瞻仰瞻仰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然后满场躁动的喧哗声静了。

    真是不公平。

    大家明明一样都是爹生娘养长大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按到大多数人身上去是平平无奇,庸庸碌碌。

    可一旦放到某些人身上去,就瞬间变了样子,改头换面,脱胎换骨。

    比如说站出来的黑衣少年。

    看到他后,没人会生出诸如他不怕死吗?、他不怕挨打吗?之类幼稚道可笑的想法。

    因为少年看上去就该不敬畏鬼神,也不敬畏生死。

    一直好整以暇的叶非折也忍不住眼睫一颤,心里的想法竟是和四宗弟子不谋而合?

    楚佑不怕死吗?

    他明知自己血脉的特异之处,稍有不慎,即会招惹来杀身之祸,为什么还要来四方宗这等地方?

    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这次实际上是叶非折误解了楚佑,

    早在几天之前,楚佑决定要拜入四方宗时,他体内藏着的那道声音就开了口:

    四方宗内大乘的大能从来不少,你不怕祸世血脉被他们瞧出端倪?

    普普通通一句话,放在有些人口中,是犹如春风拂面,无处不妥帖。

    由那道声音说出来,则是说不尽的沙哑桀桀,连好心规劝,也变得像冷嘲热讽。

    楚佑只答了一个字:怕。

    贪生怕死,是人之不能。

    楚佑不怕死,却贪生。

    要不然他在楚家受尽厌弃时就该一刀了断,何苦要拖着撑着,苟延残喘到见到叶非折的那一刻?

    那声音像是意想不到他会如此坦率,硬邦邦问道:既然怕,为什么还要去。你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气运加身?

    楚佑说:不敢。

    声音带了几分玩味:你身上有祸世血脉,若能瞒天过海,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便是仙魔两道,也唾手可得。区区一个叶非折,值得你身犯奇险?

    让他失望的是,楚佑淡然得好像摆在他面前的不是仙魔两道,而是几块破砖烂瓦,不值一提:

    他身上,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更没有什么斤斤计较,得失利弊。

    声音倏地大笑起来。

    它笑得动了真感情,虚无缥缈一道声音,却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笑,到最后音调也嘶哑下来:

    祸世生来为祸世间,六亲断绝,无情无爱。真是想不到,这一代的祸世,竟是如此的痴情种子。

    楚佑只当做没听到。

    他在楚家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若看不淡他人言语,早一把刀割腕自杀了事。

    声音所说,对楚佑而言,无关痛痒如过耳清风。

    声音说:你初初觉醒血脉,仍然大有欠缺。

    我能替你隐藏血脉,做到万无一失。

    我能为你更深一层激发血脉,吞噬尽阴煞玩物。

    我能把你更快的推到天下无敌的位置上。

    它一声说得更比一声低,到最后一句是,几乎缥缈不可闻,捉不住摸不着,藏在话间的意味,能叫人发疯。

    就好像被带到金山银山面前,明明要拥它入怀,结果一转眼金山银山长脚跑了,怎么不叫人发疯?

    然而楚佑不是寻常人。

    他眼神微微一动,已是楚佑看在声音提出的条件份上,能给它的最大尊重:你到底是谁?所求为何?

    问得好。

    声音不觉恼怒,反倒是寂寥地笑了一下:每一代祸世都是双生,自母胎被孕育的那一刻起,就有一道阴神伴之而生,等祸世血脉觉醒时,阴神亦随之苏醒。

    奈何祸世终究是祸世,生来不可能有孪生兄弟这样温馨的存在。

    祸世本体和阴神,要不是祸世吞噬阴神,要不就是阴神吞噬祸世取而代之,从来两者存一,你死我活。

    声音略去了这一点:我是伴你而生的阴神。

    换一句话说,楚佑,我是另一个你。是没有理智,没有道德制约,只由贪欲驱使的你。

    我能隐藏你的血脉,给你更强的依仗,前提是要你接纳我。

    你敢吗?

    你敢向一个至邪至煞的阴神敞开你要害吗?

    你敢相信自己,信自己能镇压住最源头,也最深沉汹涌的贪婪谷欠望吗?

    楚佑只说了一个字:好。

    生来为恶,有何不敢?

    答应它的声音久违地有了动摇。

    它没有告诉楚佑阴神本体,两者存一的事情,想着留着后手,先发制人,但

    声音冥冥之中有所感觉。

    哪怕楚佑知晓这件事,也是一样的无所谓。

    因为他信自己。

    也是因为阴神入体,楚佑与祸世血脉两相融洽,哪怕他明明白白站在四方宗掌门的面前,四方宗掌门也不觉有异。

    我不与你比。

    叶非折神容淡淡,透出来的意味却极高傲,眼尾的一点波光也利成了剑:步栖川是八荒宗掌门首徒,自然有资格。你又算什么?若是随便来人都要和我一场场比过,我还要不要活?

    这种话,若是由普通人来说,自然是百分百的面目可憎。

    可叶非折不是普通人。

    世间一等一的美人,自该有世间一等一的傲气。

    叶非折是多处变不惊的性子?

    做了数百年仙首,他什么大风大浪大场面没见过,哪个能叫他掀一下眉头?

    但他第一眼望见楚佑的时候,叶非折持刀的指尖在抖。

    他是怕楚佑因为他被揭穿祸世血脉,酿成无可挽回的局面的。

    是叶非折要将楚佑推向黑化。

    也是叶非折煞费心思地要将楚佑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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