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退圈明星的自白——kaiji(12)
一个退圈明星的自白 作者:kaiji
是不是我把何赛表现得太急迫了?毕竟在他的视角里,虽然和K联络着,但从未见过面,他也没有表露过对K的爱
不是,不对,陈荃瘪着嘴摇头,这场戏需要的正是一种刚刚相认就进入渴求肢体触碰的状态,你想想,这种跳过逻辑、被原始冲动支配的违和碰撞,其实是两人同为一体的最好解释。
祝拾肆试着去理解陈荃的话,似懂非懂,陈荃见他冥思苦想的认真模样很是喜欢,宽慰道:没事儿,别紧张,你要实在消化不了,咱们去找方听给你单独指导一下,他这段戏抓得非常好,你不介意的吧?
呃听到大佬的名字,祝拾肆不由地缩了一下,还,还是不用了吧,没别的意思,我想试着自己去理解。
你这小孩,陈荃笑着让祝拾肆站起来,可惜没保留当时他试镜的片段,有的话直接发你一份了。
祝拾肆嘴上道谢,腹诽着就算保留了自己还不一定会看。但有一点他觉得奇怪,如果没保存演员的试镜视频,那Q布是怎么看到他的表演的?
难道陈导只上传了自己的?她的心中早有内定的选手了?祝拾肆想到这里,有一丝窃喜。
不过这份窃喜并没有维持多久,几分钟后,编剧来到片场,看了眼回放,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祝拾肆的问题。
没有演出自己爱自己的感觉,你处理成了完全分裂的两个角色。
陈荃听了编剧的意见,在一旁附和:对,虽然是人格分裂,但那种灵魂伴侣般契合的自恋感你没表现出来。
祝拾肆抿着嘴说不出话,愣了一阵,半问半答道:我演的何赛没有爱上自己,而是在爱另一个人?
陈荃拍了下手,指向祝拾肆:对,总结得很到位!明白了吧?休息十分钟,理一下思路,一会儿再过来试戏。
祝拾肆感觉头皮在发麻,恍恍惚惚进了休息室。不料,门一打开,雷傲竟然在里面,祝拾肆转身就退出去把门关了,来到化妆间坐下,揉了几把酸得不行的肩膀,才慢慢缓过神来。
居然被他给说对了
祝拾肆既诧异又非常挫败,一个自称无业游民的外行,眼光这么犀利?竟然和导演的观点一致,准确地找出了祝拾肆的症结。
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专业演员啊。
祝拾肆下意识摸出手机,想找Q布说个明白,然而手机没电了,他也没有Q布的电话。
该死,就不能联系我一下吗?祝拾肆抓起自己本来就已经够乱的头发,把脸埋进胳膊,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冷笑。
卿风今天的表现很不错。
祝拾肆警觉地从臂弯中看向镜面,镜子里,雷傲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背后。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来了?
陈荃和吴林康都夸他演得很好。雷傲跷着二郎腿,光亮的皮鞋悠然晃荡着。
靠,关我屁事。
祝拾肆心思烦乱,直接没给雷傲好脸色,压低眉心,眼珠似瞪似怒地往上斜着,再加上一头乱发和衬衣领中一道道汗迹,有种凶狠乖戾的味道,倒是和他平时工整精致的形象不大相同。
雷傲脸上浮出一缕兴致,走到了祝拾肆背后,正要伸手去摸他的脖子,祝拾肆一下站了起来,转身捉住雷傲的手。
干什么?
雷傲的手腕被握得发疼,他怔愣半刻,轻巧拨开祝拾肆的五指,反手捏住他的下巴,奚弄道:据说你比卿风高了十厘米,怎么还是要我低着头,才能和你对视?
祝拾肆并不示弱,横起食指放在鼻尖,毫不遮掩地表现出对雷傲的香水以及对他本人的厌恶,回以了一个同样揶揄的笑容。
那不是正好吗?雷总,你终于学会低头了还有啊,何赛的身高是一米八往上走,我裸高183,方听186,卿风我没记错的话是174,从外形上讲,他最不符合。
悠悠说完这些话,祝拾肆无视了雷傲怒意渐浓的眼睛,反手从化妆台前摸了一只眉笔和一张纸,随便写下一串号码,塞入雷傲的西装背心口袋:
专业断骨增高,你的男友值得拥有。
*
舒缓的夜风随着卷动的窗帘飘进宽敞的卧室,电视上正播放着娱乐新闻,主持人的声音被房间里不歇的破碎对白盖过,并没有人在看电视。
床下散落着几个使用过的橡胶制品,十几分钟后,又一个雨衣被主人一把拽掉,丢在了地板上。
把我的手松开
卿风掐上雷傲的背,打断了他拆开新包装的动作。
他的手上捆着一根已经看不出形状的黑色布条,沾染着香水和化妆品的味道,和本身的怪味混合在一起,紧缚着卿风白皙的皮肤。
雷傲抓住卿风手间的死结,毫不怜惜地将站不稳的他拖下了床,卿风腿软,扑向雷傲的胸口,眯着泪光朦胧的红眼睛嗔道:你今天好野蛮,怎么,不爽吗
雷傲没有说话,只是将卿风抓得更死。
卿风顺势踮起脚,哈了一口气,吹向雷傲斜方肌上的汗水,睁眼媚笑:
白月光不搭理你,你不开心了,对吗?
☆、第十五章
你只不过被我多睡了几次,雷傲注视着卿风妖娆晃动的舌尖,冷哼道,就自以为了解我?
卿风看似顺从地摇头:啊,不敢不敢,雷总的心,我等小虾米怎么猜得透?我只是明白一些庸俗的道理罢了。
雷傲结着汗水的眉峰扬起,示意卿风往下说。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值得耗费心血的,比如木头人的感情,祝拾肆这种千年朽木,雷总还是不要多花精力的好。
卿风的舌头跳跃着,踮起的脚尖站回地面,束缚的双手被雷傲高高地抓着,就像猎物举着手臂,向傲慢的兽王屈服投降。
雷傲追视着卿风收回齿里的舌,目光定在他湿润发亮的唇珠上,忽然生出了古怪的冲动,脱口问道:你在吃醋?
噗,卿风的唇瓣上下分开,口里那朱红的果实若隐若现地雌伏着,雷总都为我踢开正宫女友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吃醋?
早上我和你一起去片场,你试完镜,我留下来看祝拾肆演戏,你没感觉?
雷傲的口气是质问的,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悄然放开了领带的死结,躬下了腰去接触卿风的视线。
此刻的卿风不再像投降的猎物,而像一个蝴蝶结系在手腕上的礼物,一个被黑色领带包装的人形玩具。
感觉?卿风回以雷傲一个玩具该有的甜蜜笑容,早上在片场的化妆间被你疼爱的时候,我比较有感觉。
雷傲的胸口泛起些微酸涩,但仅存了一瞬,就被冲头的强烈兴奋感驱逐得无影无踪。
他把卿风丢回床面,欺身而上,卿风艰难地摸索到拆了一半的套,被雷傲夺了过去,扔在地上,长驱直入。
橡胶制品啪嗒落地,黏滑的化工液体流向了木质地板,在它的不远处,有两张碎纸片,合在一起大致能看到上面有一串用眉笔写的号码,号码末尾画了一个阴阳怪气的笑脸。
这是祝拾肆塞给雷傲的那张纸。
纵情的呼喊再次压过电视的声音,娱乐新闻已接近尾声,此刻,镜头对准了一个蓄着U形胡子的国字脸男人,屏幕下方显示:方听已确定加盟韦芃芃新戏,将首次出演配角。
*
他比我高一点,头发也要稍长一些,大概在这个位置,祝拾肆对着管理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经常穿一件黑T恤对了,他住在十七楼尽头临街的那一间。
一头雾水的公寓管理员似乎明白了祝拾肆在说谁,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后,紧接着露出了公式化的职业微笑:不好意思先生,这里需要您与业主取得联系,才能为您打开门禁。
祝拾肆焦急地瞥了一眼身后被刷卡闸机挡住的电梯,拉下一半口罩:师傅您信我吧,我不是坏人,我真的找他有事。
听到师傅两个字,管理员微笑的嘴角抽了抽:先生,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为您呼叫业主,不过需要您提供业主的姓名和您的姓名。
唔,他叫Q
祝拾肆说了一半,默默住口,Q布又不是他的真名。还有,他也不能把祝拾肆三个字报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天王巨星,但演了那么多的戏,他还是有点儿知名度的。
哎,做好了心理建设,克服了作祟的自尊心,终于想通了要找外行的Q布来评价自己今天的表演,结果连他家的电梯都进不了。
欸,先生您是正当祝拾肆郁闷踟蹰的时候,管理员伸着脖子细看他的脸,是什么肆的那位?
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哈哈。
祝拾肆拉拢口罩,假笑了两声,扭头就往门口走,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大厅的玻璃墙外,天色已经黑透,快到晚上九点了,祝拾肆还没吃饭。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祝拾肆不甘心,他现在迫切想和Q布交流,这种迫切感如果不被满足,将会持续很久且越发强烈。但是除了对方所住的大致位置,他的真名、电话、职业等信息,祝拾肆都不知道。
真是的,失踪那么多天,都不想见我一面,和我说说话吗?
祝拾肆愤愤地推开玻璃门,倏地一下,门把从他手中脱了出去,一个更强的力道从外面夺走了大门的控制权,祝拾肆失去着力点,趔趄着撞到了开门者的身上。
哇,惊喜。
祝拾肆闯进一个结实的怀里,热乎乎的手臂抱了他一下,耳边响起愉悦的声音。
什么情况?他有点懵。
我正想着你,没想到你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声音继续着,带着几分雀跃的笑意,祝拾肆又被抱了一下。
他茫然地偏着头往斜上方打量,黑色T恤,三厘米左右的身高差,长度大约到耳垂的头发,和即便在夜里也不会黯淡的明朗笑眼
姓Q的,你终于出现了!
尽管祝拾肆的心里也有一点小雀跃,但作为一个自诩成熟的男人,他是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
咳,最近很忙?
祝拾肆尽量以平淡的语气问道,视线放在了Q布右臂的石膏涂鸦上,表情也调整成一副路过你的公寓顺便来看看的样子。
我这几天去了趟幸海,事情有点多,这才忙完回来,准备放了行李就来找你。
Q布神采奕奕的双目跳跃着快乐的光,祝拾肆瞟了他一眼,那一丝傲娇的小心思被吹得烟消云散,嘴角也悄悄扬起了一点欢喜,小声埋怨:难怪你都不给我打电话
祝拾肆低嗔完,Q布轻快地笑了一声,祝拾肆猛然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和表情有点微妙,赶紧又接了一句:你的行李呢?在车上?
没有啊,我的行李都在我的口袋里,你看。
Q布下身穿了条深灰色的运动裤,左手从两个裤袋里分别抓出一个手机,一叠钱,两把钥匙,和三张纸。
祝拾肆由此知道了三件事,一,这人的裤兜很大,二,原来他有手机而且还是智能机,三,就算他有智能机也无法改变他是个奇人的事实,出差五六天你不带行李箱就算了,至少带个像样的包好吗?
于是,祝拾肆带着他的新发现被Q布领上了通往十七楼的电梯,一旁全程目睹两人在门边又抱又笑还紧紧贴在一起聊天的管理员表示:大热天说话挨那么近,你们不腻,我都嫌腻。
*
请进。
Q布飞快地在密码锁上按了一串数字,拉开大门,玄关的吸顶灯自动亮了起来,中央空调的微风也轻轻吹起。
门内门外,软装饰硬装饰,都要比祝拾肆斥巨资买的新房更现代化。
祝拾肆心想,一个无业游民的公寓竟然比我的还高级?不行,我要好好挣钱。
进来啊,Q布扯着祝拾肆的风衣腰带,把他拉进了门,随意参观。
玄关尽头,客厅的壁灯一盏盏点亮,温暖的橙色光线洒在宽大的棕色布艺沙发上,看起来柔软又舒适。玄关的左边是开放式的橱柜,料理台和用餐区域以同一色系不同材质的装修干湿分区,漂亮而整洁,并没有太多的使用痕迹。
餐桌背后有一大面陈列架,它将厨房和客厅隔开,漫画、DVD、游戏碟和游戏机几乎占满了所有格子,唯独中间放着几样不同的东西。
这不是我的衣服和帽子吗?
深蓝色棒球帽和白衬衣,正是祝拾肆摔倒那晚被Q布穿走的那一套。
是的,现在它们该物归原主了。
Q布走到茶几旁,拿起遥控器将灯光调亮了一些,祝拾肆触摸帽子的手碰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这个盒子,有点可爱
祝拾肆的目光被手边面包似的方形小铁盒吸走了注意力,不知不觉摸上了它的边缘。
我们开始吧。
Q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沉沉地打断了祝拾肆的动作,祝拾肆一怔。
这个音色低得不太像Q布,反而像另一个人,祝拾肆记得,像一个他很在意的人没错,像方听。
心中浮出这个答案,祝拾肆满脸错愕,恍惚回头,Q布坐在沙发上,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两个杯子和一大瓶饮料,正自然地招呼着祝拾肆:你再不来我就去洗澡了哦。
Q布眯着眼对祝拾肆笑,神态和肢体都呈现着一种云淡风轻的舒畅。
是错觉吧,虽然只见过背影,但方听挺拔而沉稳,和Q布的气质完全不同,散漫快乐的Q布不姓Q,但他也不会姓方。
祝拾肆怅然若失,又有些庆幸。
开始什么?
看你的戏呀,你是因为这件事来找我的吧?Q拍拍沙发,快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明信片才来找你的?
对哦,我把明信片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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