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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出书版] 作者:青丘
灵,直接殉人不就好了么?
我们一群人坐在树根下,大家几乎都已经脱力了,再走下去真的就是靠本能逃命了。我们发现到了这里那些“替死鬼”突然不见了,歌声也消失了。我们稍微喘了一口气,我建议大家先在这里休整一下。我打开包裹,掏出了包压缩饼干,扔给大家几根,一群人无言的啃着饼干。水虽然带着些,但是谁都不知道接下去还要走多久,到时候如果水不够就只有放弃探究河伯殿转而找水了。所以大家心里都有数,能够干啃,能不喝就不喝。我们现在的装备,吃的还算充足,冷光棒用得不少,但是有好几个闪光弹和好几节干电池,只要没有装备再流失,我们的处境还不算太困难。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无法确定我们到底处在什么位置,这里到底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河伯神殿。
我问道:“这里难道就是河伯殿的正殿?你看这豪华的架势,躺在里面的一定是一位王族,你们说的秘密会不会就在这棺材里?”
大家都默默不语,最后赵老头和白翌同时开口道:“不可能。”
他们同时愣了一下,然后赵老板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河伯殿不是坟墓,正殿是不会存在棺材的,这于风水不符合,如果我们找的是古墓,那么我还有些怀疑。但是西周的古庙,不会出现这种礼制上的纰漏,所以只能说葬在这里的是一位十分了得的高人,也许是当时的高官,他作为陪灵,守护着河伯殿。”
他说完这些话,看了看白翌。白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他又补充道:“而且如果这里真的是河伯正殿,那么一定会有关于鬼咒的由来,还有相关的信息。但是这里除了这个树包塔和一群人殉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这些丝绸和玉器也与鬼咒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这个人的身份应该是一位当时的巫师。”
我问道:“巫师,一个巫师能够有这样规格的墓葬,那他是不是巫妖王啊?”
六子瞪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又开始乌龙了,连忙打住让白翌继续说下去,他说:“不……但是他身边的这些玉器全部都是当年祭祀用的礼器。他应该是一位人祭的祭祀,也就是说他是古代神明的刽子手,这些人在古代要么被称为神明的化身,要么就被恶鬼化。”
大家听到此处,对躺在里面的那个巫师就充满了好奇和恐惧。不过我们都不是傻大胆,如果真的是什么恶鬼的话,说不定他还没有死透,六子本来离棺材最近,一听到可能是恶鬼,连忙往我这里靠。
明白了还得继续往里走,大家便最大限度恢复体力,没有人再说话。我心中念道,这个塔树的棺椁还不是河伯殿的正殿,但是这里明显比前面要恢弘许多,但也更加诡异,不知道正殿到底是怎么样的,难道是建在黄河的源头,还是干脆在天上?
我啃完最后一块饼干,捶了捶腿,然后重新绑了一下鞋带,抬头问道:“你们休息得怎么样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快走,没时间磨蹭。”
其实我们这些人都还好,就连体质最弱的六子也在这个时候显示出了人求生的本能,只是那个赵老板实在太老了,他的体力早就严重透支,额头上的汗流个不停,他这一坐,感觉要把他拉起来就更加难了。曹阳想让老头再歇歇,但是我们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这种地方太诡异,若不是因为我们体力不支,绝对不会在这里做停留。我咬着牙,恨不得直接把这个老王八蛋扔在这里当陪葬,不过转念思考着他手里的武器,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去挑战。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拉这老头的手,准备把他拖起来,我一拉发现这个赵老板的手,居然枯瘦的像是老槐树一样,而且我没有摸到他的脉搏。
我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慌乱地甩开,他突然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力气大的和僵尸似得,他抬起头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心虚地说:“老爷子休息得差不多了,再不走我们怕那些鬼东西又跟上来。”
他甩掉了我的手,把枪背在身后,挥了挥手让我们带路。我捏着自己的手腕,走到白翌身边,用眼神斜了一下那老家伙的手,他眼里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低声对我说了一句:“小心那老头子。”然后招呼大家再一次出发。
我们来的路肯定不能回去了,现在只有找到正殿后方,从其他的七个入口中的一个出去,我问白翌办得到吗,他固定好绳索,把猎刀挂在自己的腰间说:“理论上没有问题,但是具体的还要看,现在的山势和几千年前已经大相径庭了,过去的出路,也许是现在的死路,不过来这里本来就是赌命的,一切看天意吧!”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道:“成!是死是活,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六子,把能够防身的东西拿出来,牛角……牛角人呢!”
此时我猛地发现牛角不见了!那个家伙不会掉队了吧,他的体力绝对在我之上,怎么可能掉队?我问走在最后的曹阳道:“你们有没有看到牛角?”
曹阳摇着头说:“他不是一直在前面么?”
我之前实在太累了,也没心思点人数。但牛角在我喊人的时候还应过声,现在怎么会不见了呢?我感觉突然有东西掉在了我的脑袋上,我摸了下摊开手一看,发现居然是块肉。此时六子抽着气大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连忙抬起头,发现那些原来的树枝都动了起来,原本光滑的树枝上面长出了一根根刀刺,上面还有许多红色枝条不停地往下窜,它们互相纠缠,仿佛在激活那些还在沉睡的藤蔓。这些藤条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九k噬魂棘啊!
我连“跑”都喊不动了,只有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看。六子大吼一声,一下子把我扑倒在地,我原来的位置,突然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我们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我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牛角!牛角痛苦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衣服已经被勒的破成了布块,身体上横穿着好几根枝条。我再抬头看这棵巨大无比的树,浑身的毛细管都已经竖了起来。这棵树周围那些本来还沉寂的树干,居然开始迅速地分离出许多藤蔓,瞬间,一棵树就成了由无数条枝蔓形成的怪物。这已经不是我在连家父子那里所见得到的一小株九k噬魂棘了,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远古怪物!
牛角就像是个木偶一样被吊在树上,眼睛睁着,露出十分恐惧的神色,但是很快就不再挣扎了。那些枝蔓贪婪地塞满了他的嘴,血水和脑浆从他嘴里滴了出来。那些血腥气引来了更多的藤蔓,很快的牛角就被那些噬魂棘给包围了。最后,我只能看到他睁着的眼睛,他是死不瞑目的。但是,很快一根藤蔓就从他的眼窝里窜了出来,眼珠就掉落在棺材上。
我大声地吼道:“牛角!”
白翌一把拉住我说:“跑啊!这棵已经不是九k噬魂棘了,那是血灵芝啊!”
六子和曹阳哪里还用我来喊,早就抄起东西撒腿就跑。我突然发现牛角随身带着的嘎乌掉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往前跑,而是冲过去想捡起那块嘎乌。白翌没有拉我,我一把捏住了嘎乌,上面全是牛角的血,这些血引来了许多噬魂棘。一根噬魂棘犹如闪电般的像我扎了过来,我连忙滚到了边上,然后,我就发现了原来所在的位置,一块坚硬的玉器居然被它给扎成了两半。
看到这样的力道,我吓得已经没了主意。眼看更多的噬魂朝我这里袭来,这些犹如钢筋条一样的藤蔓,瞬间就可以把我的心脏给刺穿。此时我想到了岳兰所说的那个预言,我会在有棺材的地方被刺穿心脏而死,难道这就是预言的实现?此时我看到了许多过去死去的人,那些人的眼角淌着血,朝我露出嘲笑的表情。我知道我要完了,干脆就这样闭眼等死,反正已经没有机会活下去了,我会像牛角一样死得支离破碎,我突然能够理解岳兰的无奈和悲哀。
就在此时白翌一把拉起了我,那些藤蔓就在我身边扎进了树根,并引起更多噬魂棘的苏醒。刚苏醒的藤蔓只是互相纠缠扭动,但它们犹如最灵敏的食肉动物一样,能够非常迅速地感受到周围活物的存在。不到几秒钟就完全进入攻击状态。我们根本已经没有逃跑的时间了,白翌想扯开自己的锦囊,可锦囊的袋子被绳子扎住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咬破了锦囊就往那些藤蔓上撒,那些已经进入苏醒阶段的藤蔓,突然又恢复到了互相摩擦的状态,白翌低声骂了一句,连忙拉着我就往回跑。我们一惊慌一路上撞破了许多人俑,这些人俑的头里面居然也有噬魂棘,因为这颗血灵芝的关系它们受到了刺激,逐渐地开始复苏起来,一根根从人俑的头里钻了出来。
众人表情都已经扭曲了,恨不得自己的老妈是蜘蛛,好多生几个脚来逃命。看得出曹阳很敬重这个赵老头,这样危急的时刻,依然架着老头一起奔,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这老头的亲儿子了。我们一路上只有用刀把这些藤蔓劈开,这些藤蔓抽在身上就像是被火炮烙了一样疼,如果被它杀死,那过程是何等的痛苦。
那颗巨大的血灵芝终于放下了被吸干的牛角,牛角此时已经只剩下一些骨头、碎肉和破烂的衣服了。那些藤蔓仍然不满足,拼尽全力向我们这里冲了过来,所有的小藤蔓看到血灵芝出动了都闪开让路,在周围疯狂地舞动,像小兵替将军呐喊似的。白翌那些粉末已经洒没了,眼看那玩意就要追过来,他一皱眉头,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顿时血流不止,他将手上的血甩向那些藤蔓,藤蔓顿了一下。我突然想到貌似过去他也用过这招,我以为我们得救了,但是没想到,血灵芝居然没有停下来,而是迅速地缠住了白翌的手掌。白翌疼得大吼一声,我发现那些藤蔓居然开始钻进了白翌的手里,我连忙甩开了白翌的手,大吼一声,双手捏住那些藤蔓,用足了所有力道拉扯藤蔓。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有这样的力气,我用尽全力把那些藤蔓给扯断了,顿时那种像血液一样的汁水喷了我一脸。那些汁水流到了我嘴里,就像是血液一样的腥臭,我无法控制地呕吐,以为我完了,哪知道那血灵芝居然没有攻击我。我心里想:“难道是那些汁水?便连忙从自己的脸上摸下一把涂在白翌的脸上,这些血灵芝顿时像是失去了目标,随后转向了六子他们,不过六子他们跑得快,那些树藤子一下子没办法够着。
白翌迅速把手里的藤蔓抽出来,那些藤蔓扔在地上居然还在动。白翌反拉住了我的手臂,也不顾自己手上不住流出的血,就一口气往前冲去。我忍不住想要回头再看看牛角,但是牛角我没看到,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椭圆形的棺椁居然被藤蔓给毁坏了,里面居然坐起一个人。他身上穿着古怪的服装,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面罩,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棺椁之中。那些藤蔓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样,突然那个坐着的人侧头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我顿时觉得仿佛被人抽干了骨髓似的没有了力气,硬是靠着白翌的支撑才没有跌倒。我连忙转过头去向六子他们的方向跑去。到了后来,大家谁也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大喊大叫着,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一个个急得就像是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
眼看那些鬼魅般的藤蔓又窜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赵老板指着前面的一个通道说:“那里有路!快!”
大家一看居然还有路,都连滚带爬地冲向赵老板所指的方向,到了转弯处,我们幸运地看到了插在墙壁上的两个火把。拽了下来点上火,就把门口给烧着了,那些噬魂棘怕火,一时无法深入,但是我们知道我们还得往前跑,否则等火烧没了,我们依然逃不掉。
大家互相拉扯着往前面跑,也顾不得前方到底是什么地方,直到实在跑不动半步了才停了下来。我跪倒在了地上,撑着地一边疯狂地喘息咳嗽,一边不停地干呕,几乎可以感觉我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六子一边咳嗽一边还在喊道:“别停啊!跑啊!后面的东西会吸人脑啊!”
我已经喊不动了,我伸手摆了摆。张了半天嘴也发不出声音,只听到自己发出风箱般的喘息声。我只有翻一个身平躺在地上,死活是再也跑不动了,过了十几秒,当我再一次聚集神智的时候,感觉后面的噬魂棘没有跟过来。估计我们的气味已经超出了它们感应的范围,所以它们无法确定我们的存在,再一次进入了休眠状态,但是这次我再也不敢放松警惕了,前几次的侥幸不会一直发生,我谨慎地注意这周围的一举一动。
曹阳喘着气说:“最,最后一个死了!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五味参杂,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我手里还捏着牛角的嘎乌,本来银制的护身符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心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最后一个死了,最后一个死了。最后一个居然是牛角!居然是那个以大山为家的牛角!那个爽朗地喊我们喝酒的牛角!那个迷信爱唠叨的牛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啊!我想要吼出来,我依然记得他曾经开玩笑地说,等这次我们下山,他带我们回他的家,去看看他那个仙女似的汉族老婆,吃她亲手做的羊肉糍粑。但现在什么都完了!我们要怎么去向他年轻的妻子交代啊?我拼命捶打着自己的头,懊恼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也许他在外面不会被杀掉…如果我以性命要挟,他是可以走的,也许他就不会死!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呜咽着想要哭出声来,但是所有的悲恸到了喉咙里都化为了呜咽,我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只有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六子抱着我的头说:“兄弟!我知道你难受!别这样了,牛角不跟我们进来也是死路一条,我们还活着啊!难道你想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么!振作点,继续跑啊!”
我抬起头抹了把脸,发现脸上都是那些树藤的液体,臭得要命。我突然想到白翌还受着伤,他就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了,我连忙让六子拿出急救箱,这些藤上有着像刀子一样的倒刺,我替他一根根的把那些刺儿头都拔了出来,然后消毒,裹上纱布。随后发现我自己手上也都是倒刺,于是六子又得替我处理伤口。
曹阳扶着赵老板,此时这个老头已经差不多快歇菜了,我恨不得上去补上两脚,让他早点下地狱!不过曹阳还在他边上守着,他看我们的眼神里也有些阴郁,喊道:“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都幸运地活了下来,我们才能有资格打开河伯殿正殿的大门。前面都是必须的牺牲,不是自己挂,你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听到他这句话,实在有些忍不住,甩掉手上的纱布就冲了上去,白翌一把拉住了我说:“别冲动,现在要保存体力,我们的处境越来越不妙,那些替死鬼的人数的确到达了开启神殿的标准,它们会时时刻跟着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神殿开启意味着什么!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曹阳听出了白翌话里的意思,虽然表面上没有多害怕,但是他颤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他吐了口口水,又坐回赵老板的边上。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但是要在这里等死也不可能,和六子商量只有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四周都点上火把,装备不离身,原地休息。
我们三个人已经没心思说话了,一个个都守着火把,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曹阳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赵老板差不多是也缓过了气,要了点水喝,跟着曹阳观察四周,他看着周围说:“前面估计牛角喝水了,我们都是干咬饼干的,他一喝水,噬魂棘感觉到了水分便苏醒了,估计那里所有的脑袋都是为了培植出那颗血灵芝。据说血灵芝是世界上戾气最重的魔物之一,而那个祭祀居然把这株血灵芝当做了自己的陪葬……“他的眼神中也出现了少有的惊恐,然后看了看我们四周,继续说道:“我估计我们在通向主殿的通道里,只要一直走就一定可以到那里,到时候我们就会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我冷笑着说:“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你口里那玄之又玄的秘密,鬼才知道那里是什么!搞不好就是个屁,你一个人揣着闻吧。”
赵老板不怒反笑道:“无魂之人就是无魂之人,说的话都是没灵魂,不经大脑的,你是开启正殿最后的一个关卡,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才是关键!”
我浑身一抖,感觉这个老头的声音怎么变得娘娘腔了,这声音好熟悉啊!我抬头看了看他,他阴阳怪气朝我笑了笑,那笑容好像是看透了一切,也像是默认了一切,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白翌身上。白翌冷眼瞪着他,说道:“就算开启了又能怎么样呢?过去到现在,为了这些东西,除了死人并没有其他意义存在,河伯殿里隐藏的只是杀戮罢了。”
赵老板被这句话怔了一下,他的眼里出现了一种痛苦的挣扎。于是他不再看着我们,而是像是对我们不再感兴趣一样的挑了下眉毛,背过手朝远处看去。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嘎乌,无魂之人,又是无魂之人!这又不是玄幻小说,哪里来的无魂,我要是真的无魂,那么我不就是一个鬼么,鬼难道可以念大学,可以打篮球?真是越听越烦,要我死我偏不死,就憋着这口气看你们怎么样!几千年前的事,关我毛事,还得拉了几千年后的我给你们当垫背?
就在我越想越气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碰了下我的头发,我抬头一看发现是白翌,他给我倒了小半杯水让我喝。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感觉嗓子稍微舒服了些,于是问:“我们会不会死?”
他眼神突然变得十分迷茫,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来坚定的眼神,他说:“不会死。”
我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把手里的嘎乌交给白翌说:“这个给你,如果有机会出去,记得找到牛角的老婆,把这护身符还给她。告诉她我们是牛角的兄弟,我们对不住他。”白翌接过了嘎乌,捏在手里,我发现他的手也在颤抖,我知道,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把嘎乌套在了头上说:“牛角是我们大家的兄弟,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没有回答,抿着嘴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最后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命,不会听任何人的摆布。他看着我,也捶了我一下胸口,然后摸了下我的头发,点了点头默默地说:“至少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又准备再一次出发,这次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直接继续往下走。当一个人有着一种绝对不能死的决心之时,恐惧感顿时就消了许多。我渐渐地重新振作起来,突然想到前几次赵老板的失常,顿时觉得他越来越可疑,我走到他面前说:“你到底是不是赵老板?”
他笑了笑看着我的脸说:“当然,我才是真正的赵老板。”
他冷笑了几声便开始往前走,六子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听到几次这老小子说话都发出了女人的声音,我怀疑他有鬼。”
六子皱着眉头,把匕首握得更牢,他对着我们说:“和这两个家伙保持距离,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害死我们,但是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
我们三个人走在后面,大家吃了九k噬魂棘的亏。这次我们就用火把代替手电筒照明,人手一个火把,幸好这里石壁上都有过去的火把,我们裹上一些纱布,点上打火石居然还能用。
这里四周静得可怕,火光比手电筒的光线要弱许多,但既然有了火把就没必要浪费电池了。我们走在这通道里,发现时不时的壁画中会出现几个守灵童子的画像,他们的眼睛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的,居然可以跟着我们的火光而改变目光,就像是一直盯着我看似的。这种感觉和小时候有一次被反锁在了画室里的经历很相似,那个时候我调皮,一个人偷偷躲在画室里玩,但是看门的老师不知道,以为没有人了,就把教室给反锁了,我被锁在又脏又冷的教室里,只有一盏灯开着,仿佛所有石膏像都在盯着我看,好像他们都在嘲笑我的无知和调皮,就这样我被关在里面一个晚上,直到早上打扫的阿姨开门,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我。
现在我也有这种感觉,仿佛这些壁画都不是死的,而是活物,就像是一个个从几千年前留守到现在的迎宾队。人物有的手里拿着玉壶,有的拿着酒器,有的拿着盏灯,那些惟妙惟肖的表情,和特殊的眼睛,看得让人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画。六子对这种东西十分好奇,他走过去用匕首小心的敲了一下壁画的眼珠子,然后他发出了一声:“咦?”
他那小号的刀片撬进了壁画,从眼珠的地方撬出了一颗黑色的珠子。他拿在手上看了看又搓了几下说:“这些眼珠子不是颜料画的,是宝石嵌进去的,你看这是黑碧玺。
难怪感觉仿佛朝着我们似的,原来是反光作用,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各自盯着壁画里的人,因为他们太像活物了,所以我们根本无法预料这些东西会不会突然窜出一个怪物来,这种不安让我分外的焦急,恨不得下一秒就穿过这条画廊。实在受不了这样被死死盯着的感觉,我们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但是目光却没有办法从这些诡异的画中人上移开,我们越跑越快,此时画中人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变化,我发现这些人物脸上的表情渐渐地开始变了,一开始还有些笑脸迎人的感觉,到了后来就变成了一种木讷,他们的表情中开始透出了一种抗拒和歧视,仿佛用无言的鄙视着我们这群闯入者,眼神也越来越阴冷,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纯真,倒是有几分接近这个赵老头的眼神了。
就这样跑了不知道多久,我们越跑越觉得此处并没有赵老板说得那么简单,于是大家纷纷停了下来。赵老板本来就跑得比我们慢,他看我们都停了下来,喘着气催促道:“跑啊,干嘛不跑了?”
白翌摇着头说:“这些壁画有些不对劲了,这里不是河伯正殿。”
赵老板瞪了白翌一眼,然后笑着说:“这里不是,那么你知道哪里才是,你一个黄毛小子懂什么!”
我也隐约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条路本来壁画的颜色是红色为主的,有些地方还有彩绘,壁画的人物栩栩如生,而且面貌也很和蔼,但是我们走到这里,感觉四周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黑白色,而那些栩栩如生的守灵童子个个像是丧鬼一样,说实在的,他们的样子更加接近鬼一点。
六子也点着头道:“这里的格局实在太诡异了,这些壁画里的人物本来手里还拿着杯子、乐器。现在,你们看看他们拿的是什么,这些东西怎么看都像是刑具吧,你不会要带我们去阴曹地府吧?”
曹阳心里也有些慌了,他看了看那老头,刚要开口,赵老板就说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现在也只有往前走,后面除了那几百株九k噬魂棘,还有那好几个替死鬼,他们是为了开启河伯殿而死的祭品,本能地想要进入神殿,把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都弄死,你们没有退路只有跟着我走,否则就自己回去吧。”
大家一时都无法决定到底要不要走下去,我抿着嘴巴盯着这个赵老板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河伯殿那么熟悉?你来这里的目的不会是那么简单的盗墓。”
他咧开嘴一笑说:“财富?那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的目的只有那九鼎本身!”说完他甩开曹阳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我们几个人瞪着那个老头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白翌叹了一口气说:“错算一步,现在也只有跟着他走了,希望他不会带我们去送死。”
我看着他们起身的背影,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无名的不安感,我觉得前面不是什么神殿,甚至有些抱怨白翌的态度。但是转念一想,的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白翌所做的决定,的确是目前唯一能够选择的。倒是我,一直在制造麻烦,或者说是那些麻烦被我吸引而来。我越想越烦躁,心中无名地升起了一种怒火,但是没有处发,只有狠狠地摔了一下背包,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不过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个老头一使诈,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牛角的死完全是他害的,我不能让白翌和六子也被他害了。
此时我们让老头走在前面,因为受过一次教训,前面到底有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干脆也不再表现出什么敬老心态,先让这个老头来趟雷、反正他手里有枪有炮比我们这群只有几把小匕首的要好很多。
曹阳看了我们一眼,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想了下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推开我们就跟上了老头,我郁闷地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把匕首捏了几下说:“走吧,这老头说得没错,往回退就是找死。”
我们三个人跟着老头和曹阳一路无言的小跑,这条路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灵堂通道了。所有壁画的颜色全部都是黑色,那些画中人越来越像牛角叙述的那个影子鬼,原本童子白白嫩嫩的脸成了煞白的饼子脸,到后来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些脸像是面具,手里拿着的全是一些诡异的刑具,有些上面还有用黑色颜料表示了还在滴血,回头看一眼仿佛还能够看见那些面具后影影绰绰的眼神,显得那样阴暗诡异。
寂静的通道中,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我们只是刚刚进入神殿,而未知的恐惧依然围绕在我们的四周。很快手里的火把烧到了尽头,我们再一次打开了手电筒,几把手电筒一开,四周比原来要亮堂许多。我们探了探前方,发现依然有很长很长的一条路,这路都没有尽头似的。我心里还奇怪,为什么那么多诡异的东西,居然没遇见最常见的鬼打墙?不过我立刻把这种添乱的想法抹杀了,再来个鬼打墙,我说不定会直接发疯。
那些壁画中的画面越来越血腥残暴,有几副图画中干脆有提着人头的画面,我尽量不去思考壁画中的那些图案的意义,只是盯着它们是否有异样。走到现在,我们没有一次遇到物理上的机关设置,也几乎没有什么路障,这仿佛像是河伯殿在引导我们进入,而死去的那些人则是河伯殿所淘汰的。或者说,我们只是河伯殿选中最后一批牺牲品,因为河伯殿要的不是进入者,而是永生永世的守殿恶灵,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竟然可以延续几千年之久,对现在对我们依然能造成影响,过去对于那些古老传说的那种戏虐的心态,现在想来真是非常可怕。因为那些传说的背后也许都隐藏着一股力量,一种牵引着后代去重蹈覆辙的巨大力量,我们根本无法抗拒,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我们往往变得毫无招架之力,一边怀疑着传说的真实性,一边却被这个传说所牵动。
六子此时抱怨道:“妈的,死老头怎么吃错药啦,脱胎换骨啦?跑得那么利索,喘死我了。”
我看着赵老板的背影,他一扫前面老迈的神态,走得比我们几个都要快,我们所有人跟在他身后,都快要赶不上他的脚步了,我发现这个老头身上的变化是最怪异的,也是最让我介怀的。
这个老头多次发出了鬼魅般的女声。这个声音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并非是一个老头子所能可以假装的,可以保证我所认识的女性中,没有这样的声音的人,那个音调不似现代的人的音调,但是我却总觉得那鬼音有一种熟悉感。我多次示意大家,而大家却没有发现异常,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到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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