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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出书版] 作者:青丘
气的歌声,他重重的推了我一把,让我快点爬进去。
赵老板和曹阳早就钻了进去,而我们四个人也滚进了大门。就在此时,拴着门把手的铜链子有一条发出了咔嚓一声,断了。顿时大门一半的重量就压在了光头的身上,把他的五官都挤在了一块儿。他狂吼着想要抬起大门钻进来,可是门太重了,活活把他压着不能动。就看到远处那些鬼哭狼吼的怪物又过来了,大门还是那么半开不关的状态。
牛角喊道:“快滚进来!没有时间了!”
光头满头大汗,咬着牙说:“我……门上有东西抓住了我的手!这里闹鬼啊!”
我们咬着牙说:“别管了,快进来,那些东西已经在你背后了!”
光头扭动了几下腰,但是好像大门上真有东西抓住他一样,他无法离开,只有这样卡在门上,看得出他用尽了力气,脸都憋成了紫红色,再这样下去估计要爆血管了。
赵老板眼看着那些鬼怪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伸手拿过曹阳的猎枪。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又要玩弃卒保帅的戏码。
光头眼里都是眼泪,他看着赵老板,赵老板此时已经打开了猎枪的保险栓。光头疯狂地摇着头颤抖地喊道:“不要啊!老爷子!救救我啊!”
赵老板哪里还顾得上他,盯着他的身后,嘴里喊道:“对不住啦!兄弟!我也没有办法,闭眼好走吧!”说完就朝着光头的脑门来了一枪,光头瞬间就往后仰了一下,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他的手一下就没有了力道,那大门就快速地往下压去,活活把他压成了两半。他的上半身还在门里,手还在不停抽搐,估计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铡成了两半,鲜红的血液迅速从他身下溢了出来。
我们此时都瞪着眼看着那滩血泊,不敢相信短短的一天时间里,这个老头那么干净利落的结果了两个自己的亲信,居然一点也不把手下人的命当人命看,看这阴狠劲儿,我确定他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个地宫。牛角忍不住低吼道:“太惨了……恶魔啊,你才是恶魔!”
我侧过脸看了看赵老板,在他眼里居然显出了一种阴冷的笑意。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的身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笑声,突然那个只剩一半的光头抬起了头,嘴里吐出大量的黑水和那种灰白的纸屑,他笑着说:“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说完他死死地盯着我们,再也不动了。我吞了口口水,转头看着白翌,他也喘得很厉害。他用眼神询问我有没有事,我扫了赵老板一眼,表示这个老头一定要提防。白翌只是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懂没懂我的意思。然后他打开手电筒,一扫四周,所见景物一改前面我们所见的古朴风格,尽显一派华丽富贵的场面。这里每一块墙壁上都是图腾和壁画,四周还散落这许多青铜古器和玉石。六子拿起一只铜说:“商周的东西,没错,这纹式实在太华丽了,简直都有些不太像西周的风格了。不过看这纹式,又的确是西周时期最常用的勾连雷纹,真不愧为是青铜器的巅峰王朝啊。”
我对那些瓶瓶罐罐实在所知甚少,所以干脆去看壁画。壁画是古墓、寺庙中最常见的装饰,从壁画中我们可以看到关于陵墓的主人生平的歌颂,或其最在乎的东西。于是,这些就成了考古学者来认定墓中主人身份的一个重要依据。比如长沙马王堆,北齐高洋墓都有明显标注起墓主人身份特征、爱好特长的壁画,甚至有些就直接把墓主人生前干过的事迹也搬进来。而寺庙的壁画则主要是宗教性质,比如敦煌壁画、石头城壁画等。即使如此,这些壁画依然含有涉及世俗的描绘,可以看得出当时的经济与文化的特点。
这里的壁画颜色都保存十分完好,上面描绘着关于黄河的古老传说,而描写最多的就是大禹治水,众人同助的场面。在这个壁画中,大禹不再是我们常见的围着草裙,扛着斧头傻呵呵地对着众人挥手的样子,而是十分严肃的。他身上穿着早期夏商时期的服饰,可能很大程度都是西周人把自己的服饰套给他,显得不是那么原始。他坐在王座上,身穿冕服,头戴冕冠,双耳都垂着一颗玉珠。这是典型西周王族天子的穿戴风格。大禹指点着众人如何开河道,他座下有好几个人,手里分别拿着不同的东西,青铜简,宝剑,还有的一些拿着我看不懂的东西,他们就像是王者座下的大臣,君臣共通治水。
六子摸着下巴疑问道:“奇怪,这和历史上大禹治水有些差别,不是还有上天的天神和河伯相助么,怎么这里只对大禹一个人歌功颂德啊,神仙呢?”
赵老板阴狠地笑了一声说:“神仙,哪来的神仙?那些都是人,不过这些人来头可绝对不小。”
估计这老头前面的狂奔已经让他气空力竭了,他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喘着气说:“这几个都是当时替大禹治水的能人异士。神?这个世界鬼倒是比神多!”
说完他有些忌惮地看着那半截身体的光头。六子拿出了照相机把这里的几组壁画都给拍了下来,然后伸手就去挑几样那里的玉器。他很聪明没有去拿铜器,因为这个是卖不掉的国宝,拿出去也是烫手山芋。但是玉器还是有一定市场的,说不定可以靠一块玉发家致富。”
这个时候他都不忘自己的老本行,我真是既佩服又无语。白翌看着壁画,眼神有些异样。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东西,便问道:“老白,发现什么东西了没,上面有没有破除鬼咒的法子?”
他并没有回答我,我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这才问我,怎么了。我说上面有没有法子让我们不用受诅咒?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继续用非常迷茫的眼神看着壁画。然后他指着壁画的一角说:“到这里,这个连续的壁画就没有了,你们看完整这里所有的壁画,然后说说看你们觉得这些画中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那么一说我就从门口的壁画开始看,那是一幅黄河泛滥,把人畜房屋都掀翻的画。第二幅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一只龟壳来到帝王的面前,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手持宝剑的人,那个人的样子不像是威胁他,而是在保护他的安全,有很多士兵手持利矛对着那个人。第三幅帝王开始动手治理黄河,此时那个手里拿着乌龟壳的人已经站在了帝王的边上,而手持宝剑的那个人也站在了帝王的另一边,在他边上还有几个手持异物的人,他们表情十分严肃。第四幅是一个屠杀的场面,那个手持龟板的人指着天空,天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巨龙。最后是一幅,是那个手持宝剑的人提着宝剑,手里拿着一串奇怪的饰物跳河的场景,而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颜色不同的眼睛。
这让我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眼睛,我感觉自己的左眼开始非常干涩,就是想要流眼泪。
赵老板看完这些之后,露出沉思的表情,他说道:“果然和我调查的相符。那些助大禹治水的异人,最后都被大禹赐死了。就因为他们突然的出现,和突然的消失,历史上才把这些人描绘为天神天将。其实这些,才是历史背后的真相!”
六子皱着眉头说:“历史上大禹依然稳坐他的江山,直至夏商交替…我记得,商朝的开国皇帝启也得到了山河九鼎。过去在先秦时期,山河九鼎就犹如传国玺,所谓的山河九鼎所,暗喻的就是大禹心中山河九州的龙脉。”
赵老板嘿嘿地笑着说:“你比你那笨蛋老板要有能耐,你说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也就是周朝历代君王想要守住的秘密和你这位朋友会被牵扯进来的原因。因为这关系到历代皇朝更新换代的根本,也就是你们说所的山河社稷最极致的问题,这里也藏着远古时期最重要的一部典籍――河图。”
我抽着眼角,心里想着:我一个小老百姓,居然牵扯到了江山社稷这样的问题,还真是把我安踪当个人物看了,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捂着脑袋问道:“那么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
赵老板没有开口,而是甩了一眼白翌。白翌接着我的问题回答道:“秘密很晦涩,这个问题我也一时半会儿回答不出,不过如果真的按照壁画所绘,那九鼎里所封的就是那九个异人的魂魄。那九个人分别代替大禹王驻守夏朝之时九处大河龙脉,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应该就是黄河,毕竟提到大禹,就不能不说到黄河。可以说,是黄河成就了大禹的不朽神话,而他们九人应该就是最初被设下鬼咒的九个死灵。”
我突然之间有了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我一时居然我无法说出是什么。我抬头看着画中那个端坐在高位上的大禹王,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感。
六子突然之间啊了一声,他说:“那么大禹王才是第一个设置鬼咒的人,这里应该是夏朝的古庙,为什么又牵扯到西周的周文王呢,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太匪夷所思了,这些做王的,怎么都要那么死心眼地捏着九鼎不肯放呢?”
我越听越觉得牵扯出更多的疑问来,但现在主要的问题不是去研究夏商断代史,而是要明确怎么破除那倒血霉的鬼咒。大禹王设下的鬼咒,周文王的破鼎建神庙,我一直觉得这件事会牵扯出一个十分庞大的谜团,只是没想到我们几乎被牵扯进了一段连历史学都无法全面了解的两个王朝的历史。如果说大禹和周文王之间有什么共通的话,那么只有两个,一是他们都是几乎被神化了的圣人,二是他们都是开国立邦的王。白翌按了按我的肩膀想要继续说下去,但身边的牛角突然拉住我们说:“这个光头的血怎么流到现在还没完没了啊!”
我们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光头身边的一大块地方都已经成了血河,而光头的身体下还在不停往外冒血,这架势看来还有的流。曹阳他们都连忙往我们这里靠,不大一会儿,所有人都退到了这个石室的最里面。
我们几个人看着这具一动也不动的尸体,这血都可以赶上三头牛的分量了,据说吸血鬼可以流出比本身多三倍的血液,但这光头和那些吸血鬼的外表也差太多了吧,哪有那么民工气质的吸血鬼?血越流越多,我们所有人都急着想要找出路。这个石室其实不是很小,可以说至少有半个小礼堂那么大,但是照他那样飚血下去,我们很快就要没地方站了。
六子颤抖地说:“赵,赵老板,这是你的人,最后也是给你结果掉的,现在估计他阴魂不散,你去……你去安抚安抚他!”
赵老板盯着那些血泊说:“妈的,什么我的人?现在那些尸体根本都已经不能叫做尸体了,它们都给替换了!被原先你们所触动的那八苦鬼咒中死掉的鬼替换了,成了替死鬼。”
我听到这个词突然想到白翌在洞里所写的那个字,抖了一下问道:“替?”
赵老板点了点头说:“要开启河伯殿需要人祀,这不是说我们杀的,而是由河伯殿自己决定的。杀几个留几个都不是我们所能定下的,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进入河伯殿的正殿。这不是现在开始计算的,而是一切与河伯殿有关系,或者接触过河伯殿物品的人都会被进行删选,这是河伯殿保证其隐秘性质的一种防御手段。其实与其说筛选,不如说是全部抹杀,到现在为止所有知道并接近神殿的人都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你们当初在太行山下看到的那个洞穴,就记载着当初在晋国发生的鬼咒轮回事件,晋国的方士记录了下来。总之与鬼咒有关的人,最后都成了河伯殿散布在各个地方的替死恶鬼,这也就是你口里所说的八苦鬼咒所要保存藏于此处封存千年的秘密。”
牛角说:“不对,最后那个光头说还有一个……只要再死一个,我们就可以度过难关了,到时候也许这个不破之咒就给我们破了?”
大家脸上都出现了复杂的表情,如果按照牛角的话,我们真的只要再死一个人,这八苦鬼咒就可以解除了。但还要死一个,那就意味着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在下一秒死亡。我听到大家的呼吸都十分凝重,大量的血液流出使得这个石室充满了血腥味。这种味道闻久了居然有一种催眠的效果,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只不过对我们来说时间仿佛是停滞的,进入了这个神殿之后,我们就再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牛角哆嗦着说:“别说死不死了,你们看那些血怎么越来越浓稠了?太奇怪了……你们闻闻看,这四周怎么有股女人的香水味啊。”
牛角对香味的分别能力不是很强,所以他闻道了甜腻的味道就认为是女人的香水。但是我闻着怎么都不觉得哪个女人会在自己身上喷这玩意。大家都警惕地退后,但后面就是成堆的古器,要退也没地方让我们落脚。
白翌此时抬着头注视着天花板说:“这里好像是木质的屋顶,感觉上面还有木质房梁。我们被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里四处都是壁画,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封闭密室。那具尸体也越来越不对劲,一时找不到出口,不如先爬上去再说。”
我们所有人都同意,再待下去不知道这血泊里会有什么。但问题是我们怎么爬上去?这个顶那么高,四周又没有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白翌看出了我们的顾虑,他说道:“不要紧,我们用绳子打结,绳子的每个结都套上一个环,这样可以做成简单的绳梯。总之先上去,血快也要溢过来了!”
其实大家都十分疲劳了,但是越看越觉得这血诡异。四周弥漫着的已经不是血腥味了,而是一种奇怪的香味,这种呛鼻的香味充斥着整个石室。我们帮着白翌把尼龙绳固定住,然后用登山扣做成一个一个圆形的踏脚。白翌抄起身边的一个青铜缶,拴上石头直接把它甩到空中,因为力道无法把握,青铜器一直掉下来。这个拥有千年历史的青铜古器像是摔破铁一样来回荡。要是过去我肯定心中充满了不安,可现在,这些文物在我眼里也就是个救命的东西而已,之前我们还刚刚炸了一座堪称奇迹的冰马佣。
终于“哐当”一声绳子被固定住了,他拉了一拉,觉得还算稳固,就让我们先上去。但是赵老板他们看到我们已经做好了绳梯,便恬不知耻地推开我们抢先往上爬。白翌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当他的脚刚离开地面,血水就把这里全都染成了血河。我们挤在屋顶的房梁上,都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承受我们所有人的重量。白翌一点点地爬了上来,就在他爬到一半的时候,绳子所系的那个缶不知道怎么居然松了。我一个侧身快速地压住绳子,把绳子绕在了自己腰上,对着六子和牛角喊道:“白翌要掉下去了,快拉他上来!”
第二十七回:虚伪的真相2
因为我没有办法使太大的力气,眼看绳子一点点往下滑了去。此时那血泊变得非常浓稠,仿佛是一锅子烧糊了的番茄面疙瘩,还不停地往外冒出泡沫。我不知道这血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如果白翌真的掉下去,那就什么都完了。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干脆把身体斜卧在房梁上,也顾不得几千年前的石梁是否能够承受我们那么多人的重量了。我拉着绳子死命地拽,努力把绳子绕在自己的手臂上。六子探出身体去勾白翌的手。最后白翌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六子的手臂,我们终于把他给拽了上来。而下面居然渐渐地出现了一个由血形成的人脸,但是这人脸不是像恐怖片里那么张牙舞爪,而是扭曲变形的,它渐渐变成了一个女人的脸,这个女人安静地看着我们,没有笑也有表情。
我虚脱似的横卧在石梁上,额头上尽是黄豆大的冷汗。白翌爬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把我拉起来。我只剩点点头表示还能继续走的力气,其他的就只有疯狂地呼吸了。
此时我又听到身旁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笑声,我猛地一转头,发现身旁就是赵老板,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以为是我神经过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进入这个石室后,我总觉得我们身边已经跟着一些看不见的人。
白翌解开我腰上的绳子,把绳子卷起来固定在背包上,他打了个手电对我们说:“这里,应该可以通到其他的石室。咱们沿着天花板的横梁走,现在我们没有具体的地图,只有靠运气。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是存放祭品的地方,后面还有路。”
我点了点头,也跟着他开始爬。我自我安慰道:所有的关键,就是赵老板口中那个大禹的秘宝。如果拿到手,我们就可以得救。于是我们六个人就像是老鼠一样,排成一队在房梁上爬行。情形果然大致都和白翌说的差不多,这里其实是由许多小石室组成,但是那个正殿我们却并没有找到。
我们爬的十分艰难,因为每个人的背后都还有几十斤重的装备。说得难听点,我们人人都是忍者神龟。特别是赵老头,一把老骨头还得扛着猎枪,估计主要的设备和武器都在他身上,爬不到十几分钟就要停下来歇口气,到最后他呼吸声和拉风箱的声音差不多了。当我们爬到头,才发现这里真的只是神殿门口的祭祀区域,也就说这里有许多相同的石室。按照白翌的解释,这种石头做的格子室叫做享堂,是用来放祭品的地方。按照我们的估计,至少有几十个,如果范围大一点,几百个都不是没可能。那些个石室里都放着祭奠用的器皿,如果把这些石室里的东西都收集起来,估计可以把六子笑中风了。
终于到了头,前面没有石梁让我们再爬了。我们几个人再一次顺着绳子爬了下去,一着地,才感觉到地心引力对我们人类的重要性,但是那也只是一秒钟的安稳罢了。最后一个为我们照明的牛角,居然突然把手电筒关了。我们都没有打手电筒,根本没有照明。此时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这种仿佛瞬间爆盲的恐慌感让我们都惊吼了起来,有人骂道:“牛角,你这个二百五,干嘛关手电筒!”
过了好久牛角回答道:“大哥!没电了,我身边没有电池啊。”
我低声骂了一句牛角的祖宗,六子说:“靠,要不然我来开吧!”
我连忙阻止道:“别!你现在开这玩意正好对着某个人的眼睛呢?那不是弄瞎我们么!”
六子显然十分害怕这种黑暗,他有些恼怒地问道:“那么你说怎么办!这里黑得和棺材似的,我心里怵得要死!”
我骂着说:“棺材你个头啊!等吧,过不了多久眼睛会自己习惯黑暗的。”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包烟,我一定会点上一支,好歹还有微弱的光线。可现在周围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说句没出息的话,我这个人本身就怕黑,从小到大都不习惯在黑暗中做事,从来不进洗照片的暗室,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傻站着。这种黑暗仿佛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我们都不确定现在是处于神殿的哪个地方。不过从大门开始就让我们惊讶不已,这里估计档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有的人都不敢乱动,就那么杵着,等眼睛自动熟悉这种黑暗。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我睁大眼睛,死寂的环境下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但我怎么都无法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仿佛感觉自己被隔离了。心中的恐惧感成倍扩大,这种感觉应该类似被活埋的恐惧,死寂,窒息,黑暗,无助。我浑身抖成了一团,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冒出冷汗。眼眶被我睁得生疼,四周依然一片黑暗。
突然谁问了一声:“谁有荧光棒么?”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连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没有荧光棒但是我有冷光棒啊!这个光度是逐渐增亮的,不会对眼睛造成伤害。我连忙打了个冷光棒,渐渐地稍微可以使周围亮了些,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周围的人数好像有些问题,怎么一下子感觉人变多了?大家可能也都因为害怕而没有出声,依然是一片的死静。我心里暗自数着人数,发现怎么都不对,最后只有低声地喊道:“喂!人都在么?”
我感觉有些人影动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人都纷纷发出了声音:“到了!”我分别听出了六子,白翌,牛角,赵老板,还有那个曹阳的声音。但我感觉周围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人站着,不过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就在我疑惑着想要发话的时候,居然在人群中又缓缓地传来了一声“到了……”
我听到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幻听了,大家汗毛都竖了起来,我鼓着最后一些勇气和理智低吼道:“我操!谁喊的!”
过了一会又传来了一声幽暗鬼祟的声音“……到了”。
这声音一明显这不是前面那个声音,怎么又出现了,周围到底有多少人?这声音再怎么听,都不觉得是正常活人能够喊出来的。没有任何生气的声音从周围缓缓地传了开来,又是一声“到了……”
我听到有人打开了枪械的保险栓,我知道是曹阳他们一伙人,他们很狡猾地没有发出声音,而是静观其变。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丢开冷光棒,连忙掏出手电筒对着前面一照。这一照不要紧,我差点直接晕了过去。在身边的不是白翌,也不是六子,而是好多个戴着面具,穿着黑袍子的人。我倒退了几步,突然感觉身后被人给挡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发现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孔正低头看着我,一身的黑袍,苍白的面孔。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忙喊道:“白翌!六子!你们在哪里?”
那些直勾勾看着我的黑衣人并没有动,也没有对我采取攻击。过了几秒钟从那些黑影子中探出了六子的脑袋,显然他也已经被吓得软了腿,浑身抖得和羊癫疯一样,直接蹲在地上,我也不能嘲笑他,我自己也是满眼恐惧地看着他,他指着周围的那些黑衣人说:“这些东西……怎么回事啊!”
我也被弄糊涂了,但是当我哆嗦地用手去敲了敲那些人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是僵硬的,发出了“咚咚”的声音。我心里舒了一口长气,这些根本不是真人,而是陶俑做的,这才是人俑啊!我靠,怎么个个穿得都和奔丧似的!此时白翌也推开了那些人俑,一点点挪到我们这里来。
我问道:“这些人俑怎么那么奇怪,对了,我前面喊你们,你们谁给我恶作剧重复喊‘到’了?”
他们都摇了摇头说:“我们只喊了一声,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多出声?”
大家都恐惧地看着这些略微低着头的人俑,他的穿着和牛角所形容的杀死娟妹的鬼魂是一模一样的。我们实在不敢确定,这里面会不会也有那些恶鬼。想到这点大家都闭上嘴巴,连气都不敢喘出声来。
赵老板骂了我们一句没出息,朝着前面扔了个闪光弹,四周顿时被照亮了。咱们发现在最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塔形黑影,但是你要说它是塔吧,它却是一棵树!而四周则密密麻麻的围满了穿着黑衣服的人俑。
曹阳指着这里的场景说:“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白翌拿出了匕首,敲开了其中一个人偶的头,面具被直接砸碎,在泥渣里我们分明看到了人头的骨骼,六子踌躇了一下说:“那么多人,都是真的人?”
我联想到过去看过一部电影,叫什么古今大战秦俑情,影片里貌似有说到秦始皇的兵马俑里都是真的武士的尸体。不过这只是艺术加工罢了,但是这里保不准真的都是死尸裹在里面。
白翌扔掉手里的人头俑,然后在泥俑的身上划了一刀,但是这里面只有泥渣。大家面面相觑,我自问自答地说:“那么说他们把奴隶的人头塞进去了,却不放进去人的身体?这也太夸张了吧,那么多人,要杀好几百啊。”
但是那时候奴隶和畜生是一个等级,杀人等于杀羊,杀再多也不觉得有罪。这些人头俑都朝着那颗塔树的方向看去,而且微微低着脑袋,一个个跟默哀似的,这仿佛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我看着那个塔树,不知道里面什么东西。过去在西藏听说过最高级的墓葬,其实并不是天葬,而是塔葬。而比塔葬更加高档次的那就是树包塔,塔包树葬,这种葬法就不是普通的帝王将相能够享受的,只有入定的高僧,或者是羽化的仙人,才有资格享用这样的葬法。在云南省普洱市景谷傣族彝族自治县的勐卧总佛寺院还能看到这样的葬法,当地傣族话叫它为“广母姐列”,意思是永远存在的神塔。这种“树包塔”“塔包树”需要先建塔,然后在塔中种上树木,一般都是菩提树,但是其他树木也曾被发现。比如在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内就有一座由榕树所形成的“广母姐列”,而今这种树包塔的葬法,已经无法追溯其年代了,不过应该是在云南地区盛行的一种古老的墓葬习俗。
这棵树是否还活着我不知道,我们只能看到树干,它的树干十分多,感觉就像是人类大脑的主要神经,上面的叶子是看不见的,整棵树呈现出一种棕红色,挺拔苍劲。树皮呈现出一条条动脉一样的痕迹,这有点像巨大的热带植物,再具体的我就看不出来了。我们打着手电抬头望去,目及之处,居然还是无法看到树杈或者树叶。转而我们便开始研究这座塔,这座塔的样子十分华美,而且非常高大。抬头数了数,一共垒了九层之高,每一层都用结实的柏树木和汉白玉砌成。汉白玉雕刻出各种花卉和鸟兽的图案,在上面还镶嵌了各种宝石,每一组宝石都构成了一副图案。我曾经看过纪录片,青海地区的确有这样的塔,当地人把它称为九层妖塔,但是它并非是这种树包塔的形式,而是一些嵌在石壁上的墓葬罢了。现在面前的这座九层妖塔,就同纪录片里的那些坟墓完全不一样,它结合了藏族和云南少数名族地区的丧葬习俗,形成了这种葬法。这让人感觉十分怪诞,但也让人觉得震撼。再看看周围那么多殉葬人俑,躺在里面的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够拥有这样规格?
“难道是周文王葬这里?”我们中的一个人问道,我们所有人都无法确定。说实话,到现在西周早期王室的墓穴一个都还没找到过,更别说是周文王姬昌的陵寝了。所以我们也不好说是不是,但是作为一个王者应该不会心甘情愿成为一座神庙的陪陵。那么这里面葬的又是谁呢?我们几个人商量一下还是决定去那个塔树里看看。总之,杵在这些死人头堆里也不是个办法。这些人身上的黑袍子其实已经非常酥了,稍微一碰就像棉絮的一样往下落。走过那些人俑,就感觉他们的衣服自动往下落。那种感觉如果是美女那么就是惊艳,现在绝对算得上惊悚。我们一点点从人俑堆里走到了塔树下,发现这棵树不是普通的大!估计我们所有人也不够围住这棵树。在树的中央衍生出一个椭圆形的青铜棺椁,周围围着非常精美的花纹,棺椁里的东西我们还不知道。但四周散落的随葬品,却让我们感觉到这也许真的是一个王族的棺椁。不过你要说这里就是正殿,我们心里都还存在着疑问。大家围着树四周察看,发现周围还堆放的最多的居然是各式各样的玉器,还有一些纺织品。因为这里极低的气温,这些东西都脱了原先的颜色。但即使这样,你也能够通过这些随葬品想到当年下葬时的风光和气派。过去奴隶社会体现墓葬规格,除了随葬品外就是殉葬者的数量和质量了。最好的是童男童女和年轻力壮的男人,他们都会以极其残酷的手法被杀,客气点的直接给你砍头,不客气的就有各种各样的死法了,不过大多数都是尸体往墓里一扔,而这里为什么只留下这几百个人头陶俑为自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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