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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天真 作者:夏夜鬼话

    么亲眷,两个人是在叶名河出生前两年才结伴从附近的乡镇来城市找事儿做的。叶父是一所中学的教师,他在世的时候叶家的生活好像还不错,但是自从他死后,叶母就过得很艰辛,一个人带着叶名河过了近十年的日子。

    她一个人做着好几份活,供着儿子上了很好的私立学校,还让他去学画。但是叶名河在学校并不顺心,因为衣着寒酸性格孤僻的原因还受到过欺凌,只是这孩子能忍,从不让自己的母亲知道。

    陈乔的病,其实起因很大一部分都在于过于操劳。

    第54章

    陈乔的手术时间很快就安排好了。费执明见了她一面之后,倒是没有摆出对叶名河时的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而是客套地跟她说了几句话,观察了陈乔一番,就告辞了。

    陈乔对着费执明这种成功人士也有压力,所以从头到尾就没多说几句话。等到费执明离开之后,才重新有一种呼吸顺畅的感觉。

    于是连带着对费奕真时也有种压力,就显得客套有余而亲热不足。

    这天上午上完班的时候,费奕真就去了医院,叶名河正在门外焦急地等候着,坐在木椅上捂住脸神态紧张。

    费奕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放心吧,阿姨会好的。”

    叶名河心情难受,说道:“妈妈都是为了我。”

    费奕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有什么办法她爱你啊。”

    其实费奕真对于陈乔的做法也是不太赞成的――什么样的能力做什么样的事情,明明自身支撑不起却还非要让叶名河去读私校――费奕真自己都是读的公立学校,他们家可没什么经济上的压力。

    叶名河就读的私校其实当初费执明也考虑过让费奕真去读,但是一来管理太过严格,二来陈雪妍疼爱儿子,更希望他去个能够走读天天回家的学校,所以就没有选。

    所以费奕真知道那所学校的收费标准――对于陈乔来说真是很大的经济压力了。

    他安慰了叶名河几句,然后叶名河突然开口说起了他父母的事情。

    “我们老家那里算是比较穷乡僻壤的地方,妈妈的养父夫妻俩生不出孩子,就抱养了我妈妈。我妈妈也是从小没有了爸爸,奶奶养不起太多的孩子,就把妈妈送人养。后来的奶奶死得早,爷爷又酗酒,酗酒了就打妈妈。后来爷爷给妈妈娶了个比妈妈就大不到十岁的小后娘,小后娘对妈妈很好,两个人关系就像亲姐妹一样。爷爷要把妈妈嫁给一个四十多的男人,小奶奶就想办法帮妈妈打听了我爸爸的事情――然后两人说了好之后,妈妈就跟着我爸爸跑了。”

    “我爸爸那时候也就是二十岁的小青年,从小就是孤儿,也娶不到老婆,在一个木匠那里当学徒。我妈妈跟他跑了之后,住的地方是租的别人家的草棚,据说那时候日子过得非常贫苦,我爸爸总是很担心妈妈过不了那样的日子,总对她说:妈妈跟着他,吃了很多苦。”

    叶名河继续说道:“可是妈妈一点都不觉得苦。爸爸对自己很是苛刻节俭,身上几乎很少带钱,把所有的工钱都交给妈妈保管,但是妈妈花在了什么上面,他却又从来不会过问。妈妈每次劝他对自己好一点,他总是不以为然,所以妈妈总是很生气。妈妈说他是个很努力很上进很聪明的人,他只上过小学,连初中都没毕业,却自己自学了高中课程,又上了夜校。他什么都会,我家里现在还留着小时候他给我做的小算盘又精致又漂亮。”

    费奕真安静地听着他说,也觉得有些酸涩,像是被叶名河的情绪感染了一样。

    “妈妈说,跟爸爸在一起的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就像梦境一样。”叶名河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说道,“后来他们一起到了城里。爸爸是个很勤奋的人,我们家的生活就慢慢地好起来,爸爸去世之前,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我们非常地幸福。”

    “妈妈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爸爸,忘记他们那时候的感情。她不会再嫁人,她也不寂寞,因为她觉得那时候的感情,已经够她用一辈子了。”叶名河终于忍不住流泪了,说道:“妈妈说,她越见爸爸之后,就觉得再也不能接受其他人。有些人,只要遇见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代替。我不能跟她说,不要那么辛苦了,也不能跟她说,我普普通通不用出人头地也无所谓,因为她希望我能实现那些爸爸所没能实现的愿望。她希望我成为一个有学问的人,一个画家。”

    叶名河最后几乎是哭喊出来的:“我什么都会努力,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她这么辛苦了。我好怕好怕失去妈妈啊。”

    费奕真被叶名河激动的情绪惊吓到,虽然想要安慰,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毕竟说到底,他不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对于叶名河失控的情绪也无法有所共鸣,最后只有轻轻拍着他的脊背,算是安慰了。

    手术室的门很快就开了,临床医生走了出来,告诉两个孩子还有费执明的秘书陈乔的手术成功了,剩下的就要看后期恢复了。

    叶名河听到,脚一软就差点摔倒,还是费奕真扶了他一把。

    他虚弱地露出一个笑容,对费奕真说道:“谢谢。”

    送陈乔回到病房之后费奕真就强拉着叶名河出去吃了一顿午饭,然后他继续去estar,叶名河则是去守他的妈妈。

    晚上测试结束的时候,费奕真又过来看了陈乔和叶名河一遍,顺便帮他们带了饭,然后才回家。

    结果刚出了医院,他就看见梁清带着个鸭舌帽,蹲在他们家的车旁边,正百无聊赖地抱膝动来动去。

    费奕真一开始还不敢确定蹲在车旁边的少年就是梁清,所以他走近了之后,才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阿清?”

    带着鸭舌帽的少年抬起头来,露出梁清那双明亮剔透的眼睛。然后梁清猛然跳了起来,说道:“你怎么都不开手机!?”

    费奕真愣了一愣,然后才发现自己手机没开,大概是今天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为了防止影响周围的人关机了,结果就一直没有开起来。

    他有点气弱地说道:“我忘了。你等了很久了吗?”

    梁清不太高兴地说道:“我中午就给你打电话想通知你我要回来了,结果电话一直接不通。回来之后问阿姨,才知道你来医院了。”

    费奕真说道:“我同个画室的一个同学妈妈要动手术,我来探望一下,不知不觉就把时间拖久了。下午在estar做测试也没有开机,对不起啊。”

    “你画室的同学?叫什么?我见过吗?”

    费奕真想了想,回答道:“我不记得你们有见过面,所以应该不认识吧他叫叶名河。”

    梁清听了,眼神探究,静静地看了费奕真好一会儿,看到费奕真都觉得奇怪起来,问道:“你这是在看什么?”

    “没什么。”梁清说道,“你下次还会来医院探望吗?”

    费奕真说道:“出院前应该还会来一次吧。怎么了?”

    梁清笑道:“如果那时候我不在拍戏,你也叫我一声吧。我跟你一起来探望。我还没见过你画室的同学呢。”

    费奕真愣住,总觉得梁清的话里好像别有意思,但是马上又笑了,觉得自己想太多。最后犹豫着还是拒绝了:“你又不认识他,来探什么病啊?而且你很快就要回去拍戏了吧?”

    梁清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明天早上就要回去。我出来的时候总共就只有一天的空档,不过我还是想回来住一晚上。”然后他指责道,“结果你让我找你就等了一下午!”

    费奕真顿时愣住。

    半晌,他抓住梁清的手,说道:“对不起,阿清。”

    梁清撒娇道:“今天晚上我要住你家。”

    费奕真为难道:“你回来才一天时间,结果这一天却要住我家,你爸爸妈妈会不高兴吧?”

    梁清却不以为意,说道:“我又不和我爸妈睡,睡不睡家里有什么所谓。而且,”他一把反捉住了费奕真想要放开的手指,说道,“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费奕真愣了一愣,最后还是没能扛过他的笑容和坚持,笑说道:“那回去的时候还是要先和叔叔阿姨说一声,否则你又要吃竹笋炒肉下饭了。”

    “啧。”梁清觉得这话听起来不爽快,回答道,“你这话真不吉利,诅咒我啊?放心吧,我明天还要回剧组呢。我爸不会打我的,否则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费奕真这才发现,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好像每一次和梁清说话,都会发现他越来越有想法,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了。

    晚上梁清果然不负所望,在梁叔叔的怒骂当中偷渡到了费家。陈雪妍看见他溜过来,也就是笑笑就过,倒是费执明很是不爽地瞪了这给人找麻烦的小子一眼。

    晚上的时候,费奕真和梁清就躺在费奕真那本来就不大的床铺上,两个人挤成一团,紧贴在一起,开始说着话。

    梁清跟费奕真说了他在剧组的所见所闻,这部片的剧本剧情,费奕真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发表点意见,或者根据梁清的期待做一些反应。

    梁清还偶然地提起了之前因为和他撞到一起而摔倒的老总的女儿,但是只是不甚高兴地说了一句“性格娇滴滴的,又缠人,我不喜欢”就略过去了。

    两人说了半天话,说着说着梁清的手脚就不安分起来,一边抱住了费奕真一直顺着他的脊线摸,一边一条长腿还插进费奕真的双腿之间。

    费奕真突然爬了起来,说道:“我去上厕所。”

    然后就跑到卫生间,锁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luther vandrossdah my father

    《与父共舞》

    ba i was a child, before life reoved all the noce

    在我孩提时 当天真还未被生活吞噬

    my father would lifthigh ah y other andand then

    父亲常将我高高举起 同母亲和我共舞

    sparound ‘til i fell asleep

    抱起我直到我安睡

    &he stairs he would carry

    然后包我上楼

    and i knew for sure i was loved

    我确信我被深爱着

    if i uld get another other walk, another dah hi

    如果我可以在有一个机会 与他在漫步一次,再共舞一次

    i’d py a song that would never, ever end

    我会弹奏一支无终无尽的歌曲

    how i’d love, love, love

    我是多么想多么多么地想

    to dah y father aga

    与父亲再共舞一曲

    when i and y other would disagree

    当我与母亲想法不一致

    & y way, i would ruo hi

    不听话的我就跑去找父亲

    he’d akeugh jt to fort

    他会逗我,安慰我

    then fally akedo jt what y aa said

    最后还是让我乖乖地照妈妈说的做

    night

    那晚 当我熟睡

    & a dolr u

    他在被单下留下一块钱

    &hat he would be gone fro

    从未想到他会离我而去

    if i uld steal one fal gep, one fal dah hi

    假如我能最后偷看一眼,与他跳最后一步,舞最后一次

    i’d py a song that would never, ever end

    我会弹奏一支无终无尽的歌曲

    ‘cae i’d love, love, love

    因为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地想

    to dah y father aga

    再次与父亲共舞

    sotis i’d listen outside her door

    有时我在母亲的门旁倾听

    and i’d hear how y other cried for hi

    我听到他为父亲而哭泣

    i pray for her evehan

    我为她祈祷多过我自己

    i pray for her evehan

    我为她祈祷多过我自己

    i kn for uch too uch

    我知道我祈求的东西太多

    but uld you send baly an she loved

    但是上帝你能否送回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i know you don’t do it ually

    我知道你通常不这样做

    but dear lord she’s dyg

    但是亲爱的上帝,她是多么想再次

    to dah y father aga

    再次与父亲共舞

    & i fall asleep and this is all i ever drea

    每夜每夜当我入睡,这就是我梦境的全部~

    第55章

    费奕真进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压下满胸的烦躁与意乱,然后走出了浴室,打开柜子抽出一条毛巾毯子,爬上床就把自己严实地裹了起来。

    梁清呆住了,等反应过来想把他从毯子里面揪出来,却最终不得法,不由气道:“喂,费奕真!你太过分了哦。”

    费奕真闷闷地道:“睡觉!”

    梁清愣了一下,最后只有讪讪地躺下来,想了想,又不肯死心地把费奕真翻过来,和他四目相对。

    他恶狠狠地啃了费奕真嘴唇一口,才躺下来。

    他说道:“上次的片,你看到了吧?女生身上有洞,可是男生跟男生怎么做啊?”

    费奕真闭着眼睛不肯看他,抿紧了嘴唇也不说话,只在心里默默地想:男人身上也是有洞的。

    但具体怎么做,费奕真知道是知道,自己又没做过,谁也别想从他那里得出实操经验感想。

    梁清得不到他家矫情小竹马的回应,最后只有不满地捏了捏费奕真的脸,然后靠着他睡着了。

    第二天梁清就又走了。

    陈乔的手术完毕之后,基本上算是恢复良好,费奕真后来又去探望了一次,陈乔对他很是客气感激,让费奕真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对方相处才好。

    而最让叶名河觉得安心的是,通过费奕真的介绍他接到了杂志社一个卡牌游戏的人物插画作业。这套卡牌需要的插画量很大,要求也不高,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也偏低――一张插画需要花费一到两天的时间,但是只能拿到一百五十块的报酬,而且还没有版权,不能署名。

    但是对于叶名河来说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

    他这个年龄,就算是不怕辛苦,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正规的机构或者店铺愿意雇用他。所以对于叶名河来说,能接到这种正式的,不违法的外包性兼职,哪怕价钱低一点,也比去外面打黑工好了几百倍。

    他对于这份兼职很用心,用心得费奕真都有些难以理解。

    费奕真对于把以后一幅作品就能卖上六位数以上的名画家拉来画完全是商业炮制成的插画感到多少有些罪恶感,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毁掉叶名河的未来。

    他把自己的担忧跟叶名河说了。

    结果叶名河却笑了。

    他说道:“成不成为画家什么的我觉得这种事根本就无所谓。”他回过头,对费奕真微微抿嘴笑道,“未来太遥远了,我又看不到。如果我妈妈出事了,我以后再怎么出名,又出名给谁看?”

    费奕真觉得自己挺佩服叶名河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梁清在剧组似乎混得不错,虽然梁清自己不提,但是经纪人却笑说了很多事情,里面就包括之前和他撞上的老总的女儿成天缠着他,被他迷得团团转的事情。

    费奕真听到的时候也跟着笑,但是心里却是咯吱一声。

    结果等梁清回来,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情,却被平时都大大咧咧的梁清出人意料地突然识破,问道:“你吃醋!?”

    费奕真立刻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听你家经纪人说起,觉得有趣而已。”

    梁清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十分肯定地笑道:“你吃醋了!”

    费奕真转身就走。

    梁清立刻追了上去,这才跟费奕真解释道,“你不用在意她的啦,她就是个大花痴,看到长得好看的男生就走不动路了。我都不爱搭理她的。”

    费奕真看他这态度,好像是真的没什么想法,甚至还有点看不起对方女生的意思,忍不住说道:“你对人家女孩子不要太不客气了。”

    梁清翻白眼:“你对女孩子倒是绅士,可惜你又不喜欢女生,绅士有个什么用!?”

    费奕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是基本礼貌。”

    梁清说道:“不明白你!算了,奕真你下次来探班吧,我爸妈都不来看我,你来探我的班呗。”

    费奕真知道梁清其实并不在乎父母来不来探班――他被放养那都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但是梁清对他撒娇费奕真却觉得挺高兴挺受用。

    他说道:“好。”

    到费奕真要来探班的那天,梁清和剧组里面另外一个男孩正坐在椅子上看剧本,ey就跑了过来。

    这女孩中文名叫艾蜜儿,英文就叫ey。

    梁清其实最讨厌叫她英文名,虽然女孩子说这样洋气,但是梁清就觉得这名字又俗气又难听,而且没有什么气质。

    不过他之前就知道不能乱说话了。

    艾蜜儿长得其实挺漂亮,但是梁清打心底里面不喜欢她,觉得她娇气,庸俗,虚荣,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自我中心气场。

    总之什么都不如他的奕真。

    可惜这女孩子背景来头实在是大,是剧组大老板的女儿,梁清吸取教训,决定不再直接和她硬碰硬。

    艾蜜儿笑得十分之甜,说道:“梁清你好认真啊,又在看剧本。”

    梁清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待会儿奕真来探班的事情,就觉得有可以用到艾蜜儿的地方了,说道:“我想顺利一点赶完上午的这场戏――我待会儿有朋友要来。”

    艾蜜儿说道:“哪个朋友!?我认识吗?男生还是女生?”

    梁清心说:你认识才有鬼。大概是你认识他奕真不认识你吧。

    然后他开口道:“就是《新百家争鸣》的作者,演‘燕鹤王’的‘重华’。”

    艾蜜儿听了,顿时惊喜道:“咦!?是重华saa要来吗?我觉得重华saa真是帅呆了,不管是演戏还是写书。我一直好想见见本人啊。”

    梁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尽量无视这女的满口的saa和外来语――天知道他讨厌死英语课了,偏偏还要跟个同龄的女假洋鬼子应付。

    当然,对于saa不是英文这种事还没见识过一些外来文化潮流的梁清是不会清楚分辨出来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把事态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导。

    梁清说道:“不过我待会儿不是有镜头么?所以他也就是来看看,马上就走的。”

    艾蜜儿立刻说道:“为什么马上就走?我可以给他当向导啊。”

    梁清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他性格比较内向,不可能和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太熟络的。”

    艾蜜儿总算上道了一回,说道:“你等一下。”

    然后就跑去了找监制说话。

    她又是央求又是撒娇的,监制和导演也笑眯眯地听她说,然后没一会儿就点点头答应下了她的请求。

    然后她就跑了回来,说道:“梁清我们待会儿一起给重华当向导吧。伯伯说你的戏份会留到最后拍。”

    梁清其实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这部戏是超新星年度大戏,导演的水准是有的,但是性格也特别圆滑。说得难听一点,那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得难听点就叫做看人下菜。

    但是样子他还是要装一下的。

    梁清放下了手里的剧本,皱起眉头,说道:“你不要自作主张好吗!?”

    艾蜜儿这几天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脸,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一惊一乍。反而是导演走了过来,说道:“有什么关系?梁清你就带她去和重华见个面呗,难得ey有见偶像的机会。”

    梁清略微露出了犹疑的表情,说道:“我接下来的戏”

    “剧组就在这里,又跑不了。知道你拍戏认真,放心吧,不会这一小会儿就切了你的镜头的。”

    梁清这才答了一句:“好。”

    他其实知道见偶像什么的都是借口――艾蜜儿就是花痴,外貌协会,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费奕真的长相毫无疑问是属于“好看”哪一行列的,所以梁清毫不意外她会花痴自己的竹马。

    费奕真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梁清拿着手机站在剧场外围隔离带的出入口,抿着嘴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然后旁边有个看上去高挑洋气,穿着米白色连身小洋装的女孩正一个人单方面充满热情地对他说着什么,只是梁清几乎都不回话。

    梁清看到他过来,这才松开眉头,叫道:“奕真,这里!”

    那女孩子看到费奕真,突然就一个鞠躬,对着他行了个礼,说道:“重华sama,你好,我是ey,中文名是艾蜜儿。我是你的书迷和影迷,见到你好高兴的。”

    费奕真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年头见到这么日韩系作风的女生,顿时怔住。

    半晌,他点了点头,说道:“很高兴见到你。”

    “那个,能给我签个名吗?”艾蜜儿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显然有些怯弱地对他说道。

    费奕真点了点头,说道:“嗯。”

    他给女孩签了名,然后就被梁清拉了过去,说道:“走吧!”

    费奕真只好被他拉着走。艾蜜儿收好签名簿,急忙跟了上来,喊道:“梁清,重华sama,等等我呀。”

    梁清却并不放慢脚步。

    费奕真说道:“你这是干嘛?你很讨厌她?”

    梁清说道:“太作。跟她说话我起鸡皮疙瘩。”

    费奕真愣了一愣,然后回头看了艾蜜儿一眼――其实对于费奕真这种宅系来说,这种用词混杂,语气夸张戏剧化的女孩子并不少见。事实上,后世cospy,也是自然出彩的少,夸张刻意得多,日韩系的电视剧里更是常常会出现各种奇怪疯狂的粉丝反应。

    这种事情,往往慢慢地见怪就不怪了。

    他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她礼貌还挺到位的。语气和行为习惯什么的,你多包涵点嘛。以后你接触的人多了,估计就会知道世界之大,什么样的人都有了。”

    第 56 章

    不过相处了一会儿费奕真就看出来了,梁清和艾蜜儿的关系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梁清对待艾蜜儿的态度爱理不理的,艾蜜儿却偏偏很吃这一套。

    她对费奕真倒是也蛮热情的,不过费奕真能看出里面的不同。

    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费奕真在电话里面认真对梁清说道:“你不要和人家女孩子走得太近了。”

    梁清就在电话里面笑着回问道:“你吃醋?”

    他最近很喜欢在这个问题上找存在感。

    结果出乎意料地,费奕真竟然很认真地回答了一句:“嗯,我吃醋。”

    梁清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觉得心里很甜很开心,有种酷暑七月喝了冰水的舒爽感,说道:“放心吧。我又不喜欢她。只是因为毕竟还在剧组工作,才不得不应付一下而已。”

    梁清一直觉得费奕真平时太冷静淡定了,似乎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让他觉得有点不够投入的感觉――明明他是这么地喜欢奕真,但是奕真却一直难得有失去理智的时候,让他觉得很不爽。

    所以当费奕真说出“我吃醋”的时候,他突然就舒服了。

    大概,只是费奕真太会克制自己,所以才看上去像是满不在乎,事实上他只是在忍耐。

    结果,拍戏结束回到家的梁清,这天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见地上一个纸箱里面叠了一箱子的花花绿绿信件。

    梁清问大哥:“这些都什么信?哪里来的?”

    梁家大哥漫不经心地说道:“学校里女生给你的粉丝信吧?奕真带过来的,说是别人让他转交的。”

    梁清快步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伸手利落地拿起一封信来粗鲁地撕开,也不管会不会撕破里面的信纸,然后就三行并做两行地看了起来。

    信纸上的语句稚气却肉麻,看得梁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阴沉了下去,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然后他把信件扔回到了纸箱之中,猛然用力地踢了一脚纸箱,还觉得不解气,又把纸箱拖出了门口,一路拖到了费家的小花园。

    他在楼下高声叫道:“费奕真!”

    费奕真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灯光,但是却没有反应。

    梁清于是又大声地喊道:“费奕真!费奕真!你给我出来!”

    费奕真听到梁清的叫喊,终于发觉了不对劲,打开了窗户,说道:“阿清?发生什么事情了?”

    却见梁清的手中突然闪现了淡淡的火光,细看才发现是一只打火机――然后他左手捏着一只信封,右手上的打火机猛然点燃了那只信封,然后松开了手。

    燃烧的信封掉落在了纸箱里,突然火光就蔓延了开去,照亮了傍晚暗淡余光下梁清略显凌厉的目光。

    费奕真恼怒地大叫道:“你在干什么!?”

    这时候附近也有邻居闻到火烧的味道跑了出来,才发现是梁清在费奕真家的院子里烧信,顿时开始充满疑惑的窃窃私语。

    费执明打开门,看见这一幕,简直怒不可遏,叫道:“臭小子!你一天不折腾一点事情出来就不舒服对吧!?”

    梁清却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直瞪瞪地看着费奕真。

    费奕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也没说出话来。

    然后就见梁父跑了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猛然就扇了梁清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得很重,在寂静的夜晚手掌刮上脸颊的声音清脆可闻,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然后就见梁清猛然退开一步,挣脱了梁父的掌握,然后冲着费奕真喊道:“费奕真!你等着!”

    梁父看到这孩子竟然还当着他的面犯倔,顿时火气大了,叫道:“臭小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然后抽出皮带,就对着梁清抽了下去。

    费奕真知道梁父平常教训梁清是会动手的,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抽出皮带来,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面,猛然叫了一声:“梁清!小受大走!”

    院子里一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有费执明意识到了自家小书呆的意思,有点无奈这个时候费奕真还帮着梁清,就三步两步过去抓住了梁父的手,制止了他的第二下,说道:“冷静!你疯了吗?那可是你亲儿子!”

    梁父说道:“这臭小子!一天不打就皮痒!执明你不能拦着我,否则明天他就能把你家都给烧了!”

    费执明笑说道:“烧了我正好建新房子。不过我看他是不会烧的,奕真还住在家里呢。他要把奕真和房子一起烧了以后谁跟他胡闹?我说他们小孩子吵架,我们说两句就行了,就不要干涉进去了,还摆这么大阵仗?这么多人看着,当众打孩子实在不好看。”

    梁父听了,立刻对着梁清说道:“臭小子,跟我回去!”

    梁清却说道:“不!”

    这样说着,他的眼睛却是望着二楼阳台上的费奕真的。

    费奕真看到那箱子信件,就多少有些猜出梁清生气的内容,只是多少有点觉得不敢相信――谁不希望自己的粉丝越来越多喜欢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啊?

    大概,只是不该由自己送过去?

    他的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眼睛里面已经出现了盈盈的水光。他知道梁清烧掉那箱子信,对着自己发火的原因,然后心里就觉得心情复杂。

    梁清仰头看着费奕真,那眼神在夜色下其实难以看清,但是费奕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双眼睛是他这一生看过最好看的眼睛。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么一双眼睛。

    因为梁清死活不肯走,梁父打他他就硬撑着受着,为了不让人看笑话,梁父只好拖着他进了费家。

    费奕真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梁父已经在问梁清为什么要跑到费家的小花园来烧信了,但是梁清就是低着头,板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肯说。

    费奕真走下去,说道:“伯伯你不要问了,都是我的错。”

    众人顿时愣住。

    费奕真说道:“我跟阿清开了个玩笑。那一个箱子上面的那几封不是他的粉丝信,是我的。所以可能是他看到后面的时候落差太大,一时受不了生气了吧。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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