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分卷阅读19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千金难买韶光易 作者:阿随

    。”说到这个,李霖良就一脸懊恼,“我早和翡儿说过要接她出来,即使不能立刻带回家里,在外面找个安静的宅子先安置着也好过留在庄园里,可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愿,说什么庄园主人对她们姐妹有恩,她要留下来报答主人的恩情。真不明白,我对她还不够好么?留在那破园子里有什么好处。”

    “听你一说,倒也是重情重义的女子,你喜欢的不也正是这一点么?”

    “是啊。”李霖良叹气,所以他才更烦恼。

    马车行驶了半个多时辰才抵达庄园,如今看守园子的门卫已经认得这辆车子,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驶进大门,李霖良将早先的些许不快都抛到脑后,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即将见到心爱之人的兴奋。

    兴冲冲地进了屋子,李霖良第一眼就瞧见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翡儿与翠儿二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服侍,当即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他毕竟在商场上摸打滚爬了一段日子,脸上并未表露出来。

    男子年纪三十岁许,衣着奢华,见两人进来,放下手中的杯子,翡儿已经迎上去,柔声道:“二位爷请进。”没有了往日古灵精怪的活泼劲儿,低眉顺眼的模样令李霖良倍感陌生。

    男子依然坐在主位上,抬眼看了两人一眼,说:“二位想必就是翡翠儿这段时间一直念叨着的李氏商行李少爷和玉颜堂段老板吧,久仰大名,在下姓陈,定南人氏。”

    话音一落,李霖良也不由得肃然,隆京穆,定南陈,并称北穆南陈,不是他家这种小小茶行能比的。

    定南陈氏靠海运起家,拥有的船只据说比南海朝廷水师还多,陈氏的码头里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船只靠岸,他们远走南洋,带回无数奇珍异宝,再运往全国各地,简直就是富可敌国。如今的东家年事已高,事务大多交由长子处理,而眼前这人从年纪来看,估计是少东家的儿子陈铎。

    陈铎的名字,李霖良也有所耳闻,传闻他行事作风狠辣,丝毫不留余地,被他盯上很难逃得出去,不知这次找上他们为什么,想到这里,李霖良心里忐忑。

    相对于李霖良的紧张,段简却不以为然,并不是他不将陈氏当一回事,而是觉得自己这小小的脂粉铺子不可能入得了陈氏的眼。

    他们二人的反应看在陈铎眼里,不由得笑笑,“二位不必紧张,今日一来,只是想与二位交个朋友,尤其是李少爷,我可是听翡儿念叨了她的心上人好多回了。”

    “主人!”翡儿听了一张俏脸染上绯红。

    经他这么一打岔,李霖良的心倒是安了下来,同时心思也活泛开来,如果能和陈铎打好关系,父亲一定会大大地夸赞他一番,想要把翡儿接回来也就容易多了。

    他们谈的都是些罗城的风土人情,陈铎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厉害人物,引导着话题往他想要的方向去,李霖良并不设防,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他在罗城长大,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对罗城最清楚不过了,不但陈铎,翡儿翠儿也听得津津有味。而段简心里却隐隐不安,总觉得陈铎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回去的路上,段简把肚子里憋了一天的疑惑跟李霖良说了,对方却不以为意,“大概是陈大哥想在罗城开家分行,事先打听情况吧。”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他就已经和陈铎称兄道弟起来。

    既然李霖良都不在意,那他也没必要替对方多操心,段简便将这事给抛到脑后。

    接下来几天都风平浪静,还有十来天就是阿泓临产的日子了,段简简直如临大敌,家里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物品,包括婴儿的小衣服小被子,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两种都准备了满满一柜子,用来做尿布的棉布也准备了厚厚一叠,带羊羔的母羊买了两只,这是听周放他家那口子的建议,两只母羊分开喂养,以防万一,这样就算其中一只染病了也还有另一只备用。

    产公找的是附近最有口碑的,就差个乳姆,这可不好找,段简相了好几户都不满意,这是他和阿泓的第一个孩子,段简投入十二分的心思,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堆到孩子面前。

    “你说孩子取什么名字好?”段简飞快地翻着书,苦恼地说,书页被他翻得哗哗作响。

    “都好,你来决定吧。”阿泓随口敷衍,果然段简听了也不生气,点点头说,“你说的对,孩子还没出世呢,现在就取名字不好,娘说过,小孩子没满月之前不能取名字。”没有名字的话,老天爷就没法把孩子收回去了。

    “好,好。”阿泓说,他连自己应的是什么都没听清楚,自己正忙着看账本呢,反正段简也不在乎他的回答,就是想有个人应他一声而已。

    魏园子将祖父留下来的遗产交还给阿泓之后就撒手不管了,这段时间他都忙着清算物资,没空搭理段简。谢祖留给孙子的资产包括隆京的两间粮店,两间布庄以及一间杂货铺,这几间店铺规模不大,跟隆京里的其他同行相比毫不起眼,但都是经营了数十年的铺子,掌柜受过谢祖的恩情,十年如一日替谢家守着铺子,若不是师父告诉,就连魏园子都不知道,原来这几间铺子竟然是谢家的资产。

    段简一个人翻了半天书也没人理他,终于觉得无聊了,把书丢开挪过去,从背后揽着阿泓,他最近喜欢上了这种黏黏糊糊的姿势,抱着就不撒手了。

    五间铺子不大,但积攒了几十年的账本垒起来也很可观了,阿泓刚接手没多久,很多事务都不清楚,魏园子又是个不靠谱的,除了每年年底回去听掌柜交代今年的收支总账,别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要不是有师父的遗命束着他,连一年一次的总账都懒得看,这次好不容易能够脱手让人把账本送来之后就跑了,好在魏园子说他已经给隆京的掌柜发信,等处理完隆京的事情,掌柜会亲自过来。

    “阿泓也是有钱人了。”段简有些酸溜溜地说,“我的玉颜堂都还没开到隆京呢。”

    “瞎说什么。”阿泓没好气地说。

    “你现在都只顾着账本不管我了,在你眼里我还没有这几本破册子重要!”段简一边控诉一边动手动脚,魏园子前几天扭扭捏捏地过来跟他说,阿泓快要临产了,能做的话就尽量多做几次,这对生产有好处,末了又瞪他一眼,换上恶狠狠的语气,虽然能做,但不能过激,否则伤到他的侄子侄孙就有他好看。

    有了魏园子的话这个正当理由,段简高高兴兴地拆起阿泓的腰带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樱桃了姑娘扔的第二个地雷=333=

    ☆、出事了

    玉颜堂生意向来不错,遭人惦记一点都不奇怪,好在有李霖良压着,想要闹事的人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所以这几年来才能一直相安无事。

    段简扪心自问,虽然他有时候行为手段是不够厚道,但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迫害到别人家破人亡,究竟是谁要陷他于死地?

    本来他好好地在后面看账本,掌柜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上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段简心一沉,掌柜是个沉稳的中年人,究竟什么事能让他急成这样。

    “外面来了十几个大汉,个个披麻戴孝,冲进来见什么就砸什么,我们拦都拦不住,领头的还说是咱们店里卖出去的脂粉害死人啊!还说要咱们赔命!少爷您赶紧出去看看吧!再晚点,整间店都要被他们砸光了!”

    段简出来的时候,店里一片狼藉,外面看店的几个小伙计被打得鼻青脸肿,瑟缩在一旁不敢再拦着他们,店门外聚集了满满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住手!”段简怒气腾腾地喝道。

    领头的大汉显然认识段简,见他出现后,扯开嗓子往外喊:“快看啊!这黑心的老板竟然还敢出来!就是他们家卖的香粉有毒害死了我家的妹子啊!我可怜的妹子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啊!”

    外面的人哗然,这玉颜堂开了也有许多年了,口碑向来不错,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事,也有不少人半信半疑。

    掌柜急得脸都红了,做生意最讲究信誉,不管大汉说的是真是假,都不能让他这样继续抹黑下去,气得冲上去扯住叫喊的大汉,“胡说!你可有证据证明!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是要见官的!”

    手无缚鸡之力的掌柜怎么会是大汉的对手,推搡之间被绊倒在地上摔了一跤,正好摔在柜子上,差点把腰撞断爬不起来了。而段简替掌柜拦下接着的拳头,手臂突然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难道对方手里藏着针不成?

    不过段简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扶着管家到一旁坐下,打发个伙计去请大夫过来。

    掌柜一边诶哟一边抓着段简的衣袖,“少爷,我看他们来者不善,您可要当心啊。”

    而就在这时,外面风波又起,原本把店面堵得密不透风的人群从中间分开一条道路,一个老妇人在别人的搀扶下,捧着牌位,哭哭啼啼地走进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你怎么就忍心丢下你娘一个人走了,你让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领头的大汉搀着老妇人在店门口坐下,“干娘,别哭坏了身子,我们要给妹子讨个公道!”

    “对,不能让我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老妇人搂着牌位不放,看着就凄凉无比,让人于心不忍,本来吵吵嚷嚷的地方一下子静下来听她哭诉。

    原来妇人有个才十六岁的女儿,中年得女,又出落得甜美可人,简直对她疼爱到骨子里,本来已经和县里的富户说好亲事,就等年底过门了。却没想到,女儿前段时间从玉颜堂里买了盒香粉回去,涂了几天后脸上竟然长了一片红疙瘩,急忙忙找了大夫来,用了药也退不下去,好端端的一个小美人就这样毁了容。

    眼见婚期将至,若是被夫家知道给退婚的话,那她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于是,小女儿想不开,夜半时候竟然一根腰带将自己吊死在闺房里,等到家里人发现时,身子早就僵冷了。

    老妇人登时就哭昏过去。

    而这领头的大汉是老妇人收的干儿子,得知自己的干妹妹因为一盒香粉毁容轻生,破口大骂的同时劝说老妇人,不能就这样放过那黑心的商家,得让他们赔命,不然他的干妹妹就白死了,他本来就是附近一带的地痞流氓,立刻就纠结了十几个同伙找上门来。

    大伙儿听了老妇人的哭诉,无不同情,有些性子急的甚至开始咒骂段简,竟然拿有毒的香粉出来卖,无端端地害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段简虽然愤怒,理智尚在,知道这时候不能和对方硬着来,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缓和口气询问:“老人家,令嫒的事情我深表同情,但您说令嫒是因为用了我店里的香粉才出的事,可有证据?”他声音并不高,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我都留着呢!”老妇人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正是穆煜送来的那一批香粉,段简心一沉,这香粉虽然是代穆煜售卖,但打的却是玉颜堂的名号!

    “的确是从我店里卖出去的香粉。”段简点头。

    领头的大汉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瞪大双眼凶狠地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虽是我店里卖出去的香粉,却不一定是香粉的问题。这款香是上月初八开始上柜,到昨日共卖出四十九盒,却只听说令嫒出了事……我想未必是香粉的问题,具体原因还是需要报官,让仵作验明……”

    “分明是你的香粉害了人,还敢狡辩!可怜我的妹妹尸骨未寒,你却还要打她的尸骨的主意!”大汉打断段简的话,看样子是根本不接受段简的建议,转头朝人群噗通跪下,“大伙来评评理,他家店铺害了我妹妹的性命,竟然还不承认,更不肯让我妹妹入土为安,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啊!”

    大汉的嚎哭伴着老妇人,原本还平静的人群有一次骚动起来,不知道谁在后面喊了一嗓子,“杀人偿命!血债血偿!”更是将群众的情绪推到更高。

    眼看场面就要乱起来,官兵终于姗姗来迟,不耐烦地推开围观人群挤进来。

    为首的官兵大喝:“是谁胆敢当街聚众闹事,脑袋不想要了?都停手!都给我停手!”

    而这时,段简才能松口气,毕竟店里连他带掌柜,也只有七个人,要是动起手来他们完全不是大汉的对手。

    “你们这究竟发生何事?”为首的官兵进来环视一圈,如今的店里几乎找不到地方落脚,到处都是摔碎的货品。

    “大人,是这样的,请听小人说来。”大汉抢着上前,一五一十地说起来。

    本来大汉生怕外面的人听不清,一直拔高了声音说话,但不知为何,原本近在耳边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慢慢变得飘渺起来,好像越来越远,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不清。

    段简甩了甩头,身子也控制不住开始摇摇欲坠,只是凭着毅力在强撑罢了。

    还是掌柜最先发现段简的异状,在惊呼声中,段简一头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段简一倒,场面顿时就乱了,大汉似乎不相信段简是真的昏迷,口中骂骂咧咧地就要去揍他起来,还是掌柜的奋不顾身地扑到段简身上,硬生生地替他挨了两脚。

    最后是为首的官兵将大汉给拉住,大声喝停:“你想闹出人命吗!”

    店里的异变,守在外面最里层围观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惊呼接二连三,把后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给急得,想方设法挤进去。

    “让让!快让让,大夫来了!”

    正为段简忽然昏迷而发愁不已的官兵立刻把人群分开,让大夫进来。

    大夫挤进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顾不得缓口气,就被拉过去给段简诊治,但是瞧了老半天,望闻问切,扒眼珠看舌头都试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个,睡着了。

    但这明显不像是普通的睡着啊!就说现在的环境,就算段简当着所有人的面装睡,但在大夫在他身上扎了好几针后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若不是还有体温脉搏,大夫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人了!

    没办法,官兵们商量过后,决定将大汉他们带回衙门,段简也跟着一并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身染怪疾

    玉颜堂乱成一团,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给家中的阿泓报信,实在是因为他从没去过玉颜堂,所以包括掌柜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起来还有个阿泓,偏偏识墨又被段简留在家里,最后还是邻居急匆匆来敲门,阿泓才知道段简出事了。

    阿泓当即点了些银票让识墨带上,赶紧去衙门打听消息,无论花多少钱,都先把段简给弄出来,然后打发周放去准备轿子准备出门,他身子重走不了太远的路,这时候套马车又太耗时,不如到外面去雇轿子来得快,周放赶紧应下出门去雇轿子。

    因为不知道段简此时情况如何,等待的时间是如此难捱,阿泓坐立难安,时不时看向门外,一旁的周放妻子劝慰说:“管家,您身子重,还是坐下来等吧,可别累坏了身子,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刚说完,肚子里的孩子适时地踢了阿泓一脚,以示抗议。

    阿泓不得不回到屋里坐下,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还不见人回来,心中的担忧愈来愈重。

    好不容易,终于把周放给等回来了,身后跟着四个孔武有力的轿夫,抬着一顶青布小轿,在内院门口停下,没有主人吩咐,他们可不敢擅自进来。

    阿泓再也等不及了,霍地站起来就往外走,周放妻子跟在后面不住念叨:“慢些,慢些走,诶哟,管家别走太快,当心孩子!”

    段简如今生死未卜,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等阿泓上了轿子,四个轿夫嘿哟一声站起来,抬着轿子往外走,他们都是附近的老手了,走得稳稳当当。因为是孕夫,几人不敢走得太快,怕轿子摇晃得厉害的话,若是伤到雇主就不好了。但是阿泓完全不顾自己的身子,忍不住揭开布帘吩咐他们走快些。

    “可不行,再走快些就晃得厉害,您身子受不住的。”

    “没关系,你们尽管走就是了!”

    轿夫没法,只能稍微加快速度,一行人很快出了宅子,穿过巷子,刚拐过街角,就撞上了识墨他们正朝着家的方向走来。

    识墨眼睛通红,后面跟着玉颜堂的伙计,几人抬着副担架,抬着昏迷不醒的段简正往家里走,周放眼尖,远远就认出来,赶紧叫轿夫停下。

    阿泓听到声响,问:“发生什么事?”

    “少爷,是少爷他们回来了!停下,快停下!”

    阿泓一听说是段简回来了,根本坐不住,轿子还没停稳就要下地,吓得周放赶紧拦住他,“管家,您在轿子里坐着就好,我们现在就折回去,少爷也要立刻送回家去找大夫。”

    他是担心过头了,反而失了冷静,若是现在下轿走过去还是等他们过来都要浪费不少时间,还不如现在就立刻回头,还能提前做好准备,好在有周放拦着,阿泓心里懊恼的同时吩咐说:“我们立刻回去,周放你去请大夫到家里。”

    周放请来的大夫已经是罗城最好的了,但得出来的结论仍然相同,从脉象上来看,段简没有任何异常,就只是睡着了而已。

    “那他为什么一直不醒?”阿泓坐在床头,紧握着段简的手不放。

    “这……恕老朽无能……”老大夫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奇症,找不出病因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难道一日不醒,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衰弱下去吗?”然后一日衰弱过一日,最终只能……不,绝不能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段简有事!

    阿泓让周放送走大夫,然后让人出城去找魏园子。他临近生产,魏园子不放心,昨天说是要出城去寻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三五日后便回,偏偏刚走一天,段简就出了事,简直……就像算好了时间一样。

    突然阿泓脸色一白,他的心情过于大起大落,直接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如今正不满地在他肚子里翻腾起来。

    阿泓知道现在自己绝不能乱,自己一旦倒下,段简和这个家就都完了,偏偏这时候孩子还要不安分,等生下来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番。孩子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动静更大了,甚至在肚子里施展起拳脚来,阿泓不得不伸手安抚着腹中的孩子,果然跟他爹一样是个不省心的!

    他已经从识墨嘴里得知了事情始末,段简能够从衙门里放出来,一方面是因为他昏迷不醒,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另一方面则是李霖良得知后出手帮忙作保,才把段简捞出去,只是虽然人是回来了,但这段时间不能离开罗城。不过这也是多此一举,段简一直昏迷不醒,他们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外出寻找魏园子的仆人直到天黑才回来禀告说没有找到人,这在阿泓预料之中,罗城外崇山峻岭,要找一个人太难,现在也只能派人在四边城门口守着,一看见人出现就立刻带回来。

    段简依然沉睡,靠着参汤吊命,但不过短短三天,气色就迅速灰败下来,脸颊也凹陷进去,看起来竟然像个濒死之人,而阿泓看起来,竟然也不比段简好多少。

    只不过三天,对阿泓来说却漫长得像是过了三年,这三天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简逐渐衰弱下去却束手无策,若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都想时刻守在段简身边,现在的段简,也只有微弱的呼吸能够证明他还活着……

    而外面接二连三传来的坏消息对已经筋疲力尽的阿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玉颜堂卖的香粉害死人的传言越演越烈,没两日,竟然又多了几个人跳出来信誓旦旦地说玉颜堂的东西确实有毒,他们用了之后浑身不舒服,身上也长出了小红疙瘩,叫嚷着要玉颜堂赔钱。

    至于那家死了女儿的妇人,则整天守在玉颜堂门口逮着人就哭诉,一旁还有几个大汉虎视眈眈。玉颜堂的掌柜只能紧闭店门,但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眼看玉颜堂几年积累的名声就要被他们毁于一旦,掌柜心里也急得不行,然而想到至今生死未卜的段简,掌柜除了闭门不出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

    又等了一日,魏园子还是没回来,却等到了另一位客人。

    李霖良脸上愧疚,送上满满一匣子的银子,“阿泓,这次的事我不能继续帮忙了……抱歉,这是几年来玉颜堂的分红,你收下吧。”里面还有一半是李霖良倒贴的,当做是对段简的弥补,李霖良被他爹严肃警告,不许他再参合进去,事实上今天能够过来,都是瞒着他爹偷溜出门的。

    “李少爷是否知道些什么?”阿泓急切得顾不上别的,他现在只想知道如何救段简!

    李霖良一脸的纠结,最后还是咬牙说:“你要小心,对方看中了玉颜堂,他的势力太大,连我都不是对手,此次对玉颜堂势在必得,总之,你们还是小心为上。”怪就怪玉颜堂发展太好,而底子又太薄,而且虽然他在玉颜堂里掺了一股,但毕竟不是本家的产业,他也只是李氏的少爷,不可能也不敢拿自家的产业来跟对方搏。

    “究竟是谁要对付我们?”阿泓握紧拳头,他和段简都是低调之人,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

    “是定南的陈家。”李霖良心里懊悔,当他打听到对付段简的幕后之人竟然是定南陈家后,立刻备车出城去找对方,结果庄园的守卫竟然不给他进门,别说陈铎,连翡儿都见不上,这才知道上了对方的圈套,原来对方的目标一直都是段简……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段简昏迷不醒,但肯定跟对方有关!

    后悔归后悔,他却不敢将实情告诉阿泓,尤其是阿泓的肚子看着就像快要生的样子,要是段简真的醒不来,而阿泓的孩子又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承诺

    “玉颜堂是段简的心血,我绝不会就这样拱手相让!”阿泓心里愤怒无比,竟然有人因为看中了一间铺子就能够毫不在意地害人性命,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会轻易地伤害别人,更何况他们要害的还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他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被人欺负到头上来,日后必定百倍偿还。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唤醒段简,以及挽回玉颜堂的名声,寻找幕后黑手的事情只能搁置一旁。

    本县的大夫不行,那就快马加鞭去隆京请名医,同时加派人手去寻找魏园子,对魏园子的医术,阿泓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这个师叔向来喜欢钻研各种疑难杂症,又到域外游历过,见识比一般大夫要广,若是魏园子都诊断不出来,那就……阿泓阻止自己想下去,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救段简,他不能慌,更不能倒下。

    送走了李霖良后,阿泓将家里所有的钱财都换成现银,家里的财产都是阿泓在打理,这么多年来积攒了不少身家,都被阿泓换成了田地和房契,家里的现银反而不多,加上李霖良送来的银锭应该够他要用的了,大锭的银子取了三分一换成一两一锭的小锭银锞,另外三分之二换作一贯贯的铜钱,满满地堆了一箱子。

    玉颜堂的掌柜还是第一次被请到段家的宅子里,他听说少爷已经昏睡多日生命垂危,如今府里事宜都交由管家处理,心里惴惴不安,说实在的,他是不太相信这个所谓的管家,谁知道不是奸邪小人,会不会趁机谋取家产,他可要替少爷把玉颜堂给守好了才行,可惜的是,少爷双亲亡故,又没有儿女,本地也找不到别的亲戚了,要是真的有个万一,这家产不知道落入谁手中,更是连个祭拜的后人都没有……

    当见到阿泓挺着肚子取出一纸婚契的时候,掌柜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可没听说过少爷有婚约啊!更不知道少夫人竟然身怀六甲,这样一来,少爷就后继有人了,真是太好了!

    实际上,阿泓从柜子里拿出那张婚契的时候,心中五味陈杂,当时段简找人合了八字后又兴冲冲地算日子,却被告知今年都没有适宜的好日子,兜头兜脸一盆冷水下来,段简不甘心地念叨了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写了这张婚契并且强迫他签字画押才满意,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现在正好帮了大忙,让他能够以名正言顺的身份来接手玉颜堂。

    第二天一早,附近的人发现,前几天大门紧闭的玉颜堂居然敞开了大门,几个伙计在掌柜的指挥下抬了个大缸出来,摆在店门前的空地上,然后往里倒进桐油,由掌柜亲手点了火折子丢进去,刹那间火苗蹿起三尺高。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这玉颜堂弄出这么大的仗势是要做什么?

    这时候掌柜又让伙计抬出一张梨花木靠椅,安放在正门中央,椅面铺上厚厚的软垫,然后才派人去请阿泓出来。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阿泓,不知道这怀着身孕还出来抛头露面的实子是谁,更不知道他和玉颜堂又是什么关系。

    阿泓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亲自看着掌柜照他的吩咐在缸里燃起大火,然后在一旁摆上条案,两个伙计从后面抬出一个大箱子,掀开箱盖的瞬间,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哗然,只见里面摆满了闪亮的银钱,怕是不下数百两。

    更惊奇的事发生了,伙计们在掌柜的指挥下,不断地从店里抬出一箱箱货物,那些上好的,未开封的胭脂水粉一盒盒地倒入大缸中,被大火一烧,冒出一股又黑又重的浓烟,这里的动静很快吸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直到所有的东西都丢进大缸里烧完,掌柜清清嗓子,洪声说道:“大家请静静,静一静。”在周围人都安静下来后这才介绍道:“这是我们玉颜堂的少夫人,今日来是有话想跟大家说。”

    大伙儿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夫人很感兴趣,即使有人小声质疑怎么没听说过玉颜堂的老板何时成的婚,这时候都急着听掌柜接下来如何解答,倒没有人出言反驳了。

    阿泓在识墨的搀扶下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面对一张张或充满好奇或幸灾乐祸的面孔,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乱,缓缓地开口说道:“各位,玉颜堂前几日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玉颜堂经营至今,行事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虽不敢说人人盛赞,但也担得起诚信二字,从未做过以次充好,哄抬价格,欺蒙顾客等等,如今我们被人诬陷,近日更有流言不断,损害玉颜堂的声誉,恰逢外子突染怪疾,昏迷不醒,如此种种,大家疑惑不安亦是常情。我为商家,在商言商本无可非议,但信为重,义为先,乃是做人之根本,今日我在这里承诺,只要是玉颜堂销出的物品,无论新旧,无论数量,都以双倍价格回收!而在官府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切勿轻信谣言,我相信官府最终会给我们一个公正,还我们一个清白!”

    铿锵有力的承诺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住,玉颜堂售卖的东西虽然不如别的老香铺贵,但几年积攒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况还是双倍价格,而且听这位少夫人话里的意思,竟是不管东西如何,只要是他玉颜堂卖出去的,哪怕只剩个壳子,都可以拿来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夫人可真是有魄力。

    很快就有人跑回家里找出不久前才在玉颜堂买的香粉盒子带过来,在掌柜验明真假后,当场返了双倍的银子,而这盒香粉则被当众投入火中烧毁。

    接着又有人拿来一个空瓶,相当陈旧,上面还沾着厚厚一层垢,真难为那人还能从旮旯角里找出来,掌柜依然以双倍价格收

    恋耽美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