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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傻儿+外卷:风起云涌 作者:Wing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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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一路走著,心中一鼓烦躁若烈火般,越烧越旺。穿过小径水榭,四周的场景渐渐萧条,步向最深处,便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凤不自觉放缓了步伐,一双深沉的眼眸随著那身影,在荒凉的小亭,慢慢游移。
那少年双颊通红,喘著气,这回没有依靠杖子,一步一步走著,似是疲惫非常,可眼里透出的是无尽的喜悦。一时间,目光移不开,感觉少年的视线落在这儿,连忙侧身,向一旁挪去。靠著粗厚的梁柱,斜眼看著那紫裳少年。紫色华袍胡乱套在身上,衣裳已经不见型,少年疑惑歪著头,看了看那柱子,转头走了一步,又回头呆呆地看了眼。
“爹爹。”轻轻唤著。却没有得到回应。
“爹爹──爹爹-…”不同与往日那沙哑难听的嗓音,那是属於少年,不,是比少年更为稚气的嗓音。凤不知怎的,心中一颤。
凤惜眼里难掩深深的失望,吸了吸鼻子。爹爹…真的不要凤惜了……想了想,竟觉得心酸。就连也不要凤惜了……眼眶突地一红,毕竟是孩子的心境,除却早晨前来的凤瑕,连日来不见他人,只有固定时送饭的侍女。凤惜看了看周围,心想……爹爹不在……那凤惜不乖一下好了,一下下就好了。
这麽想著,眼泪就落了下来。开始时和水如云在一块儿,也没少哭过,可自从水如云要胁要是眼睛有水就不找爹爹,凤惜便是硬别著也把眼泪收回去。可这回,眼泪便是再停不住了。仰面嘤嘤哭著,坐在泥地上,衣裳也脏了,撩起袖子抹眼泪,也弄得脸黑一块。袖子滑下,手上的疤痕历历在目,消不掉的痕迹,如同心中无法磨灭的依恋。
凤不禁微顿,直直地站在柱子後。珞俞从前哭的时候,应该不是这般的吧……现在,竟是有些记不得样子。俞儿流泪的时候……良久,那哭声逐渐微弱,凤转头望那儿瞧去,便见凤惜趴在地上,似是睡了,却不断抽泣。
鬼使神差地走近,春风静静吹袭,凤缓缓俯身,发现凤惜果真是睡了,当下便觉得不快。就要打横抱起凤惜,却在要碰触那瘦小的身子时,凤一愣。
『二哥。』
『二哥!你要生生世世记得俞儿,莫…莫忘了俞儿啊……』
『……你说,这是男娃还是女娃?』
『………』
仅有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回u。凤忽而醒了似的,站起退了两步。抚著额,看了地上的凤惜一眼,眼眸深沉。转头,就见一个乌衣人跪在眼前。面上恢复之前冰冷阴狠的神色,那乌衣人平稳道:“君上,水如云已经入城,之後…”
“跟丢了?”
“…属下罪该万死……”
凤拂袖,冷声道:“下去刑房自领三十鞭。”
“谢君上。”那乌衣人正要退下,凤忽而又道:“把他抱进去。”乌衣人一顿,还没弄清楚,凤已经大步走开。这才看见那趟在地上睡了的凤惜,乌衣人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少年抱了起来。身後没有他人的气息,双手依旧在微微颤著。
“二哥没有忘了你,没有忘了你……”睁开眼,记忆中却是少年呆笑的脸庞。“俞儿……”少年呆呆地看著自己,然後渐渐转为孩子。满脸怯懦,对著自己流泪的孩子,颤声唤著:『要救爹爹…』
凤抚著头,大喝:“滚!别再出现!!”莫要再扰乱我的心志!莫要再让我…越放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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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是该知道当年的事了,珞宝宝要出现了~
霸主的傻儿 81
芙蓉帐下,男子徐徐下床,身段柔美修长,挽起墨发,著上一身墨衣,衣裳有著淡淡水印,却是那翩翩彩蝶。这华裳穿在一般男子身上,应是会带来阴柔妖魅之感,可这男子举手投足,只让裳子透出仙灵之气,让人移不开眼。细看,方知男子面上有著粉红的浅疤,却无损那清丽细致的面容。虽是斯文,却不见丝毫女气。
“华。”
一个武衣少年步入内室,显然是刚练完武,额上尚有汗珠。见男子转头看著自己,少年不禁心情大好,步上前,只及男子的肩。“华,你说的浮屹心法我已经背会了,那……”少年滔滔不绝地说著,更是亲密地环紧男子的腰。“呵呵……我们已经和圣皇陛下打成协议了,那麽我就要为我爹娘报仇了是吧?”
男子不语,只是轻轻挣开腰间少年有力的手。少年识趣放开,眼里难掩失落。男子好笑地看了眼,道:“就你这点三脚猫,没给我添麻烦便是万幸了。”少年嘴一嘟,没好气道:“华,我已经很努力了……”
男子──珞迳自步向一旁的台桌,上头放著一叠卷轴。少年轻手轻脚地跟在後头,道:“那我的轻功还行不?”珞听著,打开其中一卷,点了点头。“,现在入春了。”少年,也就是几月前还只是个落魄世子的赫胥人不解地点头,道:“是啊,念苑的花都开了。”而後,颇有兴致道:“我们今晚去赏花,我让小春准备了陈年佳酿。”
赫胥人已不是几月前那愤世嫉俗的少年童子,如今他是曜华城的世子,而眼前的男子便是不久前引军叛乱,攻下战鬼脚下郡城的曜华城城主。珞仿偌未闻,只是更为专注地看著卷轴上的版图,喃喃自语。心中暗暗思忖,前日虽和圣皇取得盟约,却隐隐不安。
入春……不知道惜儿过的好不好?……犯病了,会不会难受?脑中不禁想起雪花纷飞的那一刻,自己一直细心呵护的少年被那邪魅的男人禁锢在怀里,唇红肿著……那里,连自己也舍不得碰的地方……
“华……”赫胥人不知何时已经攀上男子的脖子,轻含男子的耳垂,一旁的侍女已经悄然退下。他们的关系,没有可以隐瞒,且曜华城城主──冷华在日前的百姓眼里,已然是剿灭战鬼等叛军的军帅。“嗯…呵呵…华……”迳自吻上男子的眉,刻意避开唇。
华不喜欢别人吻他的唇。
当初自己坚决随著芈华到这偏远的曜华城,方知眼前人便是几年前颇有盛名的三公子之一──冷华。赫胥人毕竟是盛气少年,再加上近日忙於事物而受到冷落,此刻方一挑逗,便难以自制,伸手开始探入男子的衣襟。珞冷冷看著眼前双颊绯红的少年,倾上前将少年压在桌上。
卷轴散落一地,伴随著少年如银铃般的笑声。俯身,亲吻少年的额。“惜……”少年愉悦地笑著,双腿勾著男子的腰,道:“华,再叫我的名……”抚向男子的内侧,轻轻摩挲那沉睡的男性。“惜…惜儿……”珞闭上眼,不愿望著少年的脸庞。
为了让自己的武功恢复,他不惜走上岔路,狂练魔功,为了不让自己走火入魔,原是想寻个侍从解决便是,却不想让赫胥人撞上,让他缠上自己。罢了罢了,谁都一样。持续下来,赫胥人倒是令他满意的。至少,少年的细嫩的身体让他想到的……会是那思念的孩儿。
“啊啊──”深深顶入少年的身子,赫胥人仰头呻吟,还未喘气,那在体内的利器抽出,再猛地刺入。“惜……”惜儿…要是你知道,我对你的思想竟是这般污秽,你可还会唤我爹?……“惜…惜儿……”
“慢…嗯…慢点……”赫胥人断断续续道。珞轻轻一笑,还以为,自己除了爷之外,不会在恋上任何人,却没想到自己……惜儿……
完事後,两人已经从桌上移到榻上。珞静静看著沉睡的少年,喃喃:“惜儿,我要去找你了,你再等等……”想起早晨收到的消息,才知凤此刻的据点又回到了舒z城,就在昔日分宅。那麽,惜儿理当也在那儿……
起身,轻击掌,一个侍女步上前。“城主。”珞冷声道:“即日准备,前去舒z城。”那侍女一怔,道:“城主,是要潜进去…?”珞轻点头,那侍女毕竟是万里挑一的聪慧,道:“奴婢自当办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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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黑步入厢房内,月色朦胧,女子轻轻迈著步伐。突而,眼前一丝光亮。女子一惊,见是来人,不悦撇嘴,道:“好啦,二哥,人家想给你个惊喜,这下甭玩了。”凤瑕手里是个小猪面具,在凤面前晃了晃,喜道:“呵呵──看,我溜出去买的!”凤定定看著女子的神情,随後才缓缓露出一丝微笑。
“俞儿莫再调皮了,可知你二哥当心。”男人俊魅无双的笑容,让凤瑕不禁一愣。果然,看了这麽多回,总是会禁不住被迷惑呵……“二哥,那天的事真的不答应麽……”一双凤眸小心低向别处瞟,究竟凤在这里做什麽……
凤原是温柔抚摸女子的脸庞,忽而一顿,收回了手,轻声问:“为什麽俞儿要要一直亲近他…?”语气里,虽是讯问,却有著难以言喻的压迫。凤瑕处惊不变,道:“没什麽……”那个从前就讨人厌的丑儿。“就觉得,那孩子,和俞儿挺有缘,就像俞儿的孩子似的……”
凤猛地一颤,扳过女子,大声道:“为什麽会这麽想!?”凤瑕心里痛快,嘴上却是小声道:“不知道,俞儿就喜欢那孩子……”凤此刻只觉得一阵晕眩,缓缓抱紧怀中的女子。
“俞儿,我没忘了你。”女子轻轻点头。“可是,我没办法让他离开,他总在我脑子里晃著。”女子不解问:“二哥,怎麽了?”凤抬眸,扬起笑容。“俞儿,你可以去看他。”凤瑕脸上漾开灿烂的笑容,凤突然放开手,道:“俞儿,夜深了,还是下去吧……”
凤瑕点头,这麽一转眼,对上当日墙上的画。突而,心头一颤,那画中少年……心中难掩激动,她明白,她似乎发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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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再一更~
珞宝宝出场了吧~
後面凤就会知道当年的事了,再三回左右。
霸主的傻儿 82
边外告急,凤一早便不在府第,四周弥漫著异样的气息。女子面若桃李,薄唇轻扬,踩著莲步,心中却是激动非常。想来凤并未对她完却除去戒心,手心紧紧拽著水如云亲手交於的迷魂散。
迈著缓慢的步伐,轻轻散开。自己早服了解要,自是无事,这迷魂散即是水如云研制,自然效力不凡,无色无味,吸入者不会昏迷,却是一种混杂意识的迷药。顷刻,女子身边的侍女双眼逐渐无神,只是茫然跟著女子。见此效过,除了感叹,也暗自窃喜。要是早有这药,何必让自己这些时日这般费尽心思。
轻推开门板,房内布置典雅,想来这主人品味极高,可女子无心欣赏。转眼瞧了瞧,细细打量,确定无他人,女子逐步走向那高挂在墙上的画。伸手抚摸画中少年,自语道:“看来严珞俞也爱凤极深,画得如此传神……”可惜相爱,却不得相守。想到此处,女子不禁笑了起来。
小心摸索著,自己不会看错的,这画一定有什麽机关。许久,仍未发现什麽,女子开始蹙眉,莫非真是自己多心。不…不可能。当日夜里潜来,巧见此画显然有些玄机,却说不上来。定定打量著画,定是有些东西自己忽略了。思来想去,天色渐暗,难道真要空手而归!?不能,已经不能再等了。再这般下去,宁哥哥……
夜幕降临,眼看迷魂散的药效就要过去,女子一时急了,直接取下画,正巧微弱的月光映下。“这……”定睛一看,女子双手不禁颤抖,连忙从怀里掏出夜明珠,仔细映照。不会错的。这画竟是画中有画,虽是繁杂,可画上的标志却是圣朝版图。女子禁不住全身发颤,可不是,上天果真是助她!可……不能这麽明目张胆地取走。
此时,女子抬眸,才发现墙上有个小型机关,显然不是刻意隐藏。会是什麽…?原不想再节外生枝,可难忍好奇,玉白的手还是轻轻推开那道机关。突地,另一头的墙上猛烈一震。那是一道暗门,极大的暗门。女子敛一敛神,小心抱紧了怀里的画,步向那道门。宽敞的通道,会是走向何处?道上的灯台上都置著姆指般大小的夜明珠。
一路走著,心跳不禁加速。最深入之处,没有灯火,只有在中央处,月光不知从何处透了进来,直直照著中央。“什麽……”东西。眯眼一瞧,向前又走了急步。铁质的大桶子,四面八方的锁链,那是……
“啊!”女子底呼,画落在地上,而後连忙将画捡了起来,正要转身离去。“何人!”女子忽而浑身僵硬,强笑著转头。桶子里的,是一个老者,面上是可怕的刀痕,左眼仅是一个黑色的窟窿,只看得见手,好几道锁链锁著,甚至是被粗厚的钉子连著肉钉在铁桶上。
“呵呵──老夫…还道是凤小儿…没想到──”忽然,那老者睁大右眼,大吼道:“你──不可能!!”女子已经镇定许多,看著那老者。“严珞俞……真是──真是严珞俞!!”那老者忽而又疯狂喃著:“不可能!那丫头早死了!对──对对!早死了!还是老夫亲眼看著她死的!”
“你是谁──!”老者冷笑,吼著。女子显然尚有後怕,可还是笑了笑。“你又是何人?”那老者眼神一冷,许久,呵呵笑著道:“哼……你倒是长的和那小贱人一个模样!怎麽,凤那厮寂寞难耐,寻了你解相思之苦麽…?呵呵──那家伙的味道儿可不错──”女子脸色铁青,这人究竟是谁……
“小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老者一改玩笑的态度,正经道。女子挑眉,冷声道:“你有什麽资格!”老者依旧挂著笑,道:“你不是要…兵布图麽──”看著女子手里的画。“可笑──真以为拿到这些破烂玩意儿就可以奈何得了凤小儿?呵呵──可太天真。”
“你!”
“老夫可是最了解那厮,看来小姑娘你──是有什麽把柄落在凤冥手上。”女子一顿,心道这老者好生厉害。“你究竟是什麽人!”老者不理,迳自道:“你照老夫的话做,定不会吃亏。”女子猛地冲上前,手上已经多了把匕首,冷声道:“说,你是什麽人,为什麽要说这些话!”
“小姑娘……”老者点头笑著,道:“凤冥凤当年,还得叫老夫一声舅父呢──”女子浑身一颤,一脸难以置信。那老者继续道:“听老夫的,便不会出差错。”女子问道:“为什麽要帮我?”
老者笑著,眼神却寒若冰霜。“老夫恨不得食那凤小儿的肉,啃了他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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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惜在荒芜的园子里,手里拿著两个小木偶。双脚已经好上许多,虽说不上灵活,却已能自己步行,跌倒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只是,凤惜脸色呈现病态的白,静静坐著,双眼望著苍穹。然後,缓缓起身,有些期盼著看著一旁的廊道,似乎在等些什麽。如此一呆,便是一天。
可是,什麽人也没来。
凤惜轻轻笑著,对著人偶小声道:“爹爹──回去……”珍爱地抱著人偶,转身步向一旁的小屋。那晶莹的双眸里,有著难掩的落寞和孤独。可是,在很久之前,他似乎每天都过著这样的日子。无人搭里,在他人眼里,屈辱而卑贱地活著。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只是回到了许久之前,那段日子。
水如云往往只待一会儿,便匆匆离开。所以这荒凉的院落,一般就只有凤惜一人住著。衣食自是不缺,可夜里,病痛发作时,做噩梦时,睁开眼时,只有燃尽的烛火,还有窗前的一对人偶。“……”凤惜又回头看了看,依旧无人。
爹爹不要凤惜了。也不要凤惜了。
凤惜有听话…有乖乖……
身後传来一个脚步声,凤惜顿时一阵欣喜,入眼的却是女子的玉颜,身後的侍女看著自己。凤惜本能地退了一步,抱紧了怀里的人偶。“来。”凤瑕对凤惜招了招手,心中却难忍对这少年的厌恶。可是,她的计画,须要眼前这呆傻的少年。
凤惜歪著头,有些胆怯,可眼前的女子对自己温柔地笑著,心里顿时觉得温暖,有些腼腆地,傻傻笑了起来。“真是恶心。”侍女恶声道。凤瑕佯怒道:“别这麽说,他挺可爱的。”对著凤惜,凤瑕更多的,仅是私心的报复。她苦,也要拉著所有人,陪自己一块儿苦!
“凤…惜?”凤惜眼睛眨了眨,小心像女子走了过去。“好孩子,我带你去院子外头玩,可好?”凤惜不解地看著凤瑕,只见凤瑕轻轻牵起自己的手,向外步去。“蝴蝶…?”凤惜抬头道。“有很多彩蝶,还有花儿,凤惜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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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有点小虐。
霸主的傻儿 83
连日来,凤惜只待水如云一走,便小心溜出院子,绕过那幽然小径,循径往前走,便是精致典雅的楼阁院落,中央一汪潭水,架著玉桥。凤惜双脚不太灵活,稍走了几步,便有些乏了,就这麽坐在花圃旁。
偶尔几个侍仆匆匆路过,也是鄙夷地望著那呆傻少年一眼,不屑避开。凤惜倒也是乖巧,坐在那儿看著花儿粉蝶,有时自顾自地笑著,倒让人越发害怕起来。凤瑕远远看著,心里暗暗揣摩地下老者的话。
前夜告之那老者那丑儿的存在,那老者也是顿了许久,而後仰头狂笑。要不是为了早日脱离,她就是死也不会和那充满邪气的老头打交道。再者,要是真如他所言,能找到凤的软处,那便是比寻到军机密件更大的功劳。或许…或许父亲一高兴,便会放了她和宁哥哥……
手里拽著的是一包药粉,正巧贴身侍女一脸不满地端著甜汤糕点,凤瑕笑盈盈地接过,目光锁著那正在傻笑的少年。忆起老者的话,凤瑕竟觉得一阵作呕。这丑儿居然会是凤的死穴?不知那老者的话究竟能信上几分。凤瑕虽心里不相信,却隐隐觉得不对头。凤虽待这丑儿冷漠非常,却也是放在身边细心照料,莫不是真如老者所言,她这个严珞俞不过是混淆众人,为的是保全那丑儿……
可笑!何其可笑!那丑儿不禁模样可怕,还是一身残疾。且她和凤已有过云雨,自是明白凤对严珞俞深情未退。
拽紧手中的药,这还是母亲研制的玉兰毒,虽不是奇毒,却也是足以夺人性命,解药更是难寻,料是她也仅有一颗。她这是要试上试,就是玩死了,也不会婉惜,且凤对严珞俞用情至深,想来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只要……她也中毒。她既有解药,便不用当心有性命之忧。
转瞬,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药粉洒入汤汁内,神不知鬼不觉。而後,凤瑕捧著甜汤,露出绝美真诚的笑靥,往少年步去。
“凤惜。”轻声唤著。凤惜的耳便动了动,听有人叫著自己,掩不住兴奋喜悦,转头看著女子,高兴叫著:“姐姐…蝴蝶……”女子呵呵笑著,将甜汤置在一旁的玉木桌上,拉了凤惜在一旁坐下,热心道:“瞧,怎麽坐在地上,衣裳脏了可还得换。”凤惜像是没听到似的,好奇地看著那一小碗甜汤。
女子甜甜一笑,舀了一汤匙,凑近凤惜嘴边。“小姐啊!”侍女见了,不禁出声提醒。这怪物是什麽身份,不过是个宠倌,还这麽大架子!
不知为何,凤惜呆呆看著,而後摇了摇头,断断续续道:“不要…喝药药…苦…”别过头,堵著嘴。凤瑕笑了笑,道:“不苦的,这是甜汤,要不…我喝一口,然後你再喝。”细声哄著,凤惜茫然听著,也不太明白,却还是点了点头。凤瑕也不迟疑,便喝了小半碗。
凤惜歪著头,甜汤已递到跟前。“喝药药……”喝药,要乖乖,爹爹就不会不要凤惜了,也不会不要凤惜……吸了一口气,将那仅剩的甜汤全吞入腹内。凤瑕若有所思地看著,见凤惜疑惑看著自己,喃喃:“不苦……”这愚蠢的丑儿,总是令她厌恶,从前儿时,这丑儿老是躲在後头,尤其是那时的父亲──凤难得到来时,这丑儿便会偷偷跟著偷看著。即使她吩咐下人让他受点教训,这丑儿却还是悄悄跟在他们後头。
当时那炙热的眼神,便是瞧著凤。凤瑕不禁冷笑,原来这丑儿自小便是发情的贱奴,毋怪会爬上凤的床……
“啊…疼──”女子忽然抚著腹部,脸色发白,轻声哀叫著。这毒,怎麽会如此之烈!“小姐!!!”一旁的侍女吓得不知所措。此时,坐在一旁的凤惜突而猛烈咳著,吐出的是一滩滩黑血,一片红黑中,细看竟是有活物蠕动。那是…可是虫子!“啊啊啊啊──”侍女惊声尖叫,就连凤瑕也不禁错愕。
凤惜滚落在地,无力地伏在地上,双眼含泪,似是痛苦难耐。“痛…痛──爹爹……爹爹……”凤瑕也是极难受,侍仆闻声皆赶了过来,却都是嫌恶地看著少年,个个小心地扶著凤瑕。一会儿,便见水如云远远走来,身旁跟著尉迟夕。
“水军医,快来看看小姐!”一旁的侍仆急忙道著,人人让出一个路子让水如云走过。
稍一瞧,水如云目光留在女子身上,见她脸色由白转紫,腹痛难耐,显然是……冷冷一笑,狠狠瞪了眼。凤瑕也是一怔,手心不禁冒汗。正要为凤瑕诊治,却听见侍女喊道:“快来人!把这怪物抬走,晦气!”水如云顿了顿,连忙拨开众人,怎料,映入眼帘的是少年毫无血色的脸,身上的紫裳已是血迹斑斑。
“这──”转头,看了眼凤瑕,只见她眼里有著深深的笑意。好一个凤瑕!水如云暗暗咬牙,对著尉迟夕道:“小夕,把这小家伙带回房里。”尉迟夕听话上前,弯身抱起凤惜,正要离开,便见一干人齐齐下跪。
远处,那抹殷红的身影。水如云眼神越发冰冷,心道:“好啊──全都搅一块儿了。”边上农民暴动处理之後,凤心情不佳,便火速归来,心中直觉得不安。一入门,便是一团混乱。眯起细长的凤眼,便见到尉迟夕抱起昏迷的少年,少年的华袍已染成骇人的血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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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睡了,可能有两天不会更新。
霸主的傻儿 84
“只能救一个。”
水如云脸上已现疲态,躬身对著座上眉头紧蹙的男人缓缓道。殷红刺眼的披挂,凤身上有著浓厚的血腥味。此刻,那双凤眸微阖,可从里头透出的却是赤裸裸的杀意。
“为何?”在大堂里仅有水如云和凤二人,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在大堂内不断回响。
“君上,就拿……”水如云叹了一口气,嘲讽一笑。“…夫──人──的例子来说,方才虽已经服下镇心丹,气色瞧去也真是好了许多,但是这毒是一阵一阵的,且一次比一次严重,由皮肉延至五脏六腑,最後毒发心脉俱毁而亡。”
水如云抬眸看了眼凤的脸色,见他神色依旧,便继续道:“这毒的解药…说难不算难,说易却也不易。”
“说重点。”凤明显有些不耐烦,冷声喝道。
水如云冷冷一笑,道:“这解药配起来,不尽用药众多,又须炼制整百日,中毒者一般挨不过一月,遑论百日。当然,除了这个,尚有一方。”凤哼了声,绝美的容颜有些狰狞。“水如云,少卖关子。”
“呵呵──君上,这唯一的妙方可在你身上。”水如云甩了甩袖,潇洒道:“当年君上二十生辰,老瑜王将一串碧绿羽珠赠与君上,不知君上可还记得。”凤双瞳一扩,水如云又道:“羽珠百年难见,且百年来为凤氏一族所有,如今应是传到了君上手上,只是这羽珠由八颗单珠制成,若要解毒,一颗单珠也不能少,要是多了或是少了,毒素便会瞬间攻心。”
水如云跪下,心里却是暗暗笑著。“君上,现下有二人中毒,不知君上是要救何者?”凤一顿,良久,水如云仍旧跪拜著。“没有…没有别的方法?”凤缓缓问著,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声音微微抖著,就连凤自己也不晓得。
“君上,二者既无法兼得,君上择其一方是良策。”水如云温文道。他要好好看看,凤选的,会是谁…!会是严珞俞,还是…还是那个傻儿。究竟,那个孩子在凤的心里占了多少……要是,要是凤选的是严珞俞──
“君上,请三思。”想想,那个傻儿莫不是连严珞俞的替身也不如?……水如云不禁忆起当初那满身是伤,却还心疼著另一个人的孩子。那个孩子哭著求他,求他救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看那孩子的无情父亲,不惜一切。
最後,可还不是被扔弃了。像个无用之物,被狠狠甩开。冷瞥了一眼凤。凤,水某要仔细看看,你们凤家究竟对毕生挚爱外的人,有多残忍。
凤闭目,脑中闪过的仅有一个呆滞的笑颜,仅是称得上清秀的五官,一身瘦骨,怀里抱著一对木人偶,还有那掩盖在衣裳下,由颈至身下的丑陋疤痕。那小小的影子,总是躲在记忆的最角落,轻易地,极其自然地被忽视。可只要一想起,那身影却是如此清晰,凤赫然发现,他几乎想不起俞儿的笑容……
猛地站起。
他爱珞俞。他只会选珞俞,只会选俞儿,不论多少次。就是当年,要是他知晓珞俞的身子难以产子,他必不会…不会让俞儿冒险──
『爹爹……』
“下去,羽珠就在北玄房。”
『…爹爹……不要…不要打凤惜…痛……』
“那君上是要──”
『凤惜有乖…有听话……不要…不要凤惜……』
『…找不到…找不到爹爹……』
『嘻嘻…蝴蝶…飞……』
『写字──爹爹……笑…』
少年削瘦的面容挂著笑,一脸满足,伤痕满满的双手,高高举起一对人偶。
『这个…是爹爹……这个…是凤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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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惜要死了。
水如云看著床上的少年,疲惫地在床头静坐著。
会不会,哪一天,这个傻小子就这麽死了?水如云心想著,一个晚上便是极力躯缓毒性。这次,真的不行了吧……毒力迟早会反噬,只是不知这身子能撑到何时……
真的是累了。看著凤惜苍白的面容,水如云不禁苦笑。要是哪一天,自己也像这孩子这般,哪怕是奉献了多少,凤冥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撇下他吧……细细观察凤惜的脉搏,水如云一脸沉重。
“只剩…一年左右了吧……”水如云细声道,细雨飘进,尉迟夕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将窗阖上。水如云抬眸打量这曾是当年舒z城二夫人的厢阁,久未整理,破败萧条的院子,全无当年的典雅华美,夜里偏生寒得很。床上,有著干溘的泪痕。
多少日子,那个怕黑怕孤独的少年,夜夜独自一人,在这房里呆著,默默流泪。
“凤,你可真是太狠绝。”水如云自认不是个心善的人,更不会是心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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