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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傻儿+外卷:风起云涌 作者:Wingying
看著凤惜,心头却是酸得很,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境遇有些相像……这回,便是容他私心一回,就当是自己和凤冥扯平了。
水如云站起,对著尉迟夕道:“看好他,要是醒来了,也不要让他乱走动。”目光阴冷,水如云步出院落,迳自往女子的水榭楼阁走去。水如云前脚方离,一个血红的身影便出现在房外,推开门,冷冽的眼神对上那无神的双瞳。目光缓缓移开,一直到,停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少年动了动,徐徐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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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回帖,刚刚从老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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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傻儿 85
四目相对,仅是一瞬间,凤惜无力地看著门前那秀美迤逦的身影。轻轻笑起来,微微张口,却也只是“啊啊”地唤了声。而後,又咳了起来,没有止过,竟是比先前来得猛烈,就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般。凤快步上前,用力扳过凤惜的身子,凤惜全身咳得颤抖,稍稍一抬头,两行血丝缓缓从鼻孔留了出来,身上仅有水如云的雪白外袍,却也染上点点腥红。
“你──”凤怔怔看著,那墨绿的瞳子映出男人的倒影,凤惜胸口的疼仿佛小了许多,哑声唤著:“…爹爹……”眼泪跟著落了下来,不同与以往带著傻气的笑容,那瘦削的面上,是怯懦而幸福的微笑。伸出手,轻轻还著男人,埋首入那曾经如此渴望的怀里。那是深深的依赖,凤心口微微触动,那双手是这麽冰冷脆弱,只要轻轻一推,便会折了吧……
“爹爹…爹爹没有…没有不要凤惜……”凤惜哽咽道著。抬头对著那绝美的面容,道:“凤惜…凤惜会乖乖的…”那眼神,凤认得,那是曾经无数次在自己的梦中,在最角落的孩子,所拥有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卑微地、如同害怕会被抛弃般。那不是昔日的呆傻少年。
见那眉头轻蹙,凤惜抖了抖,缓缓将手收了回来,似乎有些慌乱,茫然道:“爹爹…凤惜会听话…真的…爹爹不要…不要生气……”颤得更厉害,小心伸手拉了拉男人的袖子,然後又猛地放开,就像…就像害怕弄脏般。对著男人,小心地笑著,忍著全身的痛,小声道:“不要紧…凤惜可以…咳咳──可以当娘亲…凤惜…凤惜会很乖很乖……代替娘亲…咳──不要紧的……”像是要证明自己有用般,凤惜眼里是满满的乞求,哪怕胸口疼得如同穿了个洞。
凤缓缓扬起手,凤惜一惊,用手腕护住身子,低著头,双眸紧紧闭著,全身颤抖。凤的手停在半空中,胸口觉得一丝苦涩,许久未尝的强烈苦涩。他怕自己,他怕自己。也对,那是自己曾如此残忍待他。许久,预料中的责打却没有落下来,凤惜艰难地睁开双眼,见凤转头,不禁大惊,著急地倾上前,想拉住男人的衣袖,却滚落下床。
尉迟夕在一旁看著,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个活死人偶。凤回首,便见凤惜跌坐在地上,咳出一滩滩血,极其骇人。但是,那瘦弱的少年,却向自己缓缓挪了过来,一直到那支颤抖的手触到了衣角,沾了些血红。“不要…不要凤惜…”摇著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可以代…替…娘亲……爹爹打…不要紧…凤惜…凤惜会乖…”眼泪混著血,滴滴落在地上。眼里,是绝望,还有那毫无掩饰的,不堪一击的希冀。
『…爹爹……不要…不要打凤惜…痛……』
“…不要紧的…爹爹打…凤惜…凤惜不痛…不痛……”那小小的头颅摇著,强撑著笑容,可身子却怕得发颤。
那一刻,凤的行动远远超乎了理智,他没有甩开那支手,俯身,紧紧拥住那流泪的少年。脑子一片空白,心里的痛却是真实的。抱著那浑身是血的少年,凤缓缓道:“睡吧…睡了会好些,会…会舒服些。”凤惜呆呆地抬头,瞅著凤,颤巍巍地伸手,缓缓抚摸那精致得不似人类的五官。
“爹爹……”渐渐,微笑。“…爹爹……爹爹……”爹爹没有不要他了……爹爹不生气了……如同得到许可般,凤惜满足笑著,闭上眼,在那温暖的怀中入睡。凤横抱著怀中的少年,将他放在床上,暗暗输了一些真气,极其小心。睡著的少年,觜角微微扬著,似乎做了一个幸福的美梦。
凤垂目,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依旧烦闷,似是喘不过气来。伸手,握著那瘦小的手掌,缓缓收紧。原来呵……他要的这麽少。
那个老跟在自己身後的孩子。
那个老对著自己微笑的孩子。
乞求的,
是一份极其廉价的温暖。
是一份少的可怜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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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如云突地破门而入,床前仅有凤瑕一人坐著,冷冷笑著,道:“水军医,擅自闯入女子房里,似是不太妥当吧──”脸色虽依旧苍白,却没有了原先的病态。“呵呵……还得感谢凤,要不是羽珠,只怕我早是名丧黄泉。
“解药呢?”水如云冷声道,凤瑕微微一顿,疑惑道:“什麽解药?”而後,皱起眉头。“水伯伯,你莫不是怀疑…我…?”
“解药呢?”依旧是那句,凤瑕愠怒道:“水伯伯,我也中了毒,你怎麽能怀疑我?!”
“我在问你解药。”水如云神色平静,缓缓笑了开来。但是只要是稍了解他的人都明白,水如云的怒气,总是暗藏在笑容之下。“不知道。”凤瑕转身,道:“水军医,现在很晚了,你请回吧!”
一眨眼,水如云已经在凤瑕跟前,凤瑕猛地後退,只听水如云轻声道:“凤瑕,你那小姑娘心思水伯伯还不明白?”故做叹息摇头道:“凤瑕侄女,你办事不利便也算了,现在捅出个楼子,要伯伯怎麽替你收拾……”
“你──水如云,你少胡说,我可没这闲功夫和自己开玩笑!”突地,水如云上前,抓著凤瑕的手肘,凤瑕大惊,不断挣扎,却无法挣脱,只能恨恨地等著那笑著的男子。水如云徐徐道:“凤瑕侄女,要是不是你糊涂下药的话,那麽这双白白嫩嫩的手就让伯伯割下来,好好检验检验,稍後自给你接回去,嗯?”
凤瑕脸色有些发青,她见过水如云的手段,那绝不是唬弄她的,咬牙道:“那不过是个傻子,你何必如此紧张。”水如云笑容收了起来,哼了声,甩开凤瑕的手。凤瑕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这你别管,解药。”
“没有。”凤瑕扬首,冷笑道。水如云这回可没了耐性,冷声喝道:“我要你,交出解药。”只见,凤瑕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丸,水如云还没反应过来,那小药丸就被凤瑕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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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
最近肚子不太舒服。
要准备11月的考试了,所以更新会慢点。
霸主的傻儿 86
水如云怒极反笑,点头推了一步,道:“呵呵──真不愧是冥的女儿,倔起来倒是让人可恨得紧。”凤瑕高傲地扬起头,可身子却已瑟瑟发抖。水如云掩面狂笑著,那笑声不绝於耳,令凤瑕顿时感到一阵冷意,缓缓向後挪去,强笑道:“水伯伯,你不能杀了我──”暗暗聚气,只要全力一拼,水如云不会武,倒也还有些胜算。
水如云缓步上前,故作懊恼道:“哎呀呀……侄女别怕,伯伯怎麽舍得杀了你呢…?呵呵──不用这麽麻烦,我…水某多得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技俩。”凤瑕正要举掌,却轻易被水如云扣住,不论怎麽使力,都挣不开,见水如云了然笑著,一时冷汗直流,恨恨道:“卑…卑鄙!”
“这化功散水某可是都带在身上的,谁叫水某懒呢──?不过,对凤那类身怀好几甲子功力的人,是没什麽效用,可对付一些只会些三脚猫的顽皮孩子,倒还是挺受用的。”水如云乐呵呵道著,凤瑕气得涨红一张玉颜,咬牙别过头。
“好了……”水如云叹了口气,忽而冷冽道:“现下你是要水某抽干你的血,还是将解药交出来。”凤瑕打了一个寒颤,猛地後退,道:“你…解药只有一颗。”凤瑕深深喘口气,道:“你不能动我,因为只有我……”
“知道凤的弱点。”
水如云眉一挑,凤瑕继续道:“我已经捎信给父亲,这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要是…要是我会什麽三长两短,水如云,你上哪找和严珞俞不仅是模样,连性子都相同的人去?而且,父亲就要来了。”
水如云猛然一怔,许久才道:“冥…要来?不可能,冥就连床都下不了。”凤瑕见水如云已经动摇,心中不禁暗喜,继续道:“水如云,你当真以为世上只有你方是医术绝顶?”咬牙嚷道:“水如云──我不求别的,也可以告诉你凤的弱处,兴许父亲念在你剿灭叛军有功,免去你死罪,或是…许你一夜恩宠…”
满满的嘲讽。凤瑕见水如云一别以往的吊儿郎当,似是拚命隐忍著。“好。”良久,水如云闷闷道。“告诉我,凤的秘密。”
“你……”
“不是说这样,冥便会许水某一夜麽?”水如云冷冷笑著。“是啊…水某做了这麽多,不就期盼他能好好瞧我一眼。”凤瑕顿了顿,难以置信道:“你们──”似是想起了那愚蠢的傻儿,还有凤对著那蠢儿时,眼里那难以察觉的光茫,忿然道:“肮脏!恶心!”
水如云突而吼道:“闭嘴!”凤瑕一愣,“是水某甘愿如此的麽?你可知道,为了冥水某连水家都给背叛了!你可知,为了冥水某不惜违背祖训,硬是将绝命蛊系在我们两人身上!那是…那是夫妻蛊,要是一方死了,另一方也不独活。”凤瑕冷冷看著眼前一脸不甘的男子,随即小声道:“我要你帮我离开这里,离开父亲,还有…我要和宁哥哥一起走。”
水如云眼神一黯,忽而笑著道:“原来,凤氏一族都逃不过。”凤瑕禁不住,露出苦笑,“你错了,逃不过的只有我一个人。”见凤瑕正要转身,水如云方问道:“解药,那傻小子身上的解药。”
凤瑕懒懒对著水如云,似乎已经疲惫万分。“你不是早知道了麽?”
水如云眉头轻蹙。凤瑕笑道:“解药,就算有又怎麽样?”
“那是死脉!活不过这个冬天的!”
这句话敲在水如云心里,凤瑕仰头大笑,道:“哈哈哈!不是只有我们苦啊!那毒不过早日让他解脱,这可是善事呢──”
水如云身子摇晃,喃喃道:“是啊……有解药又能怎麽样?已经病入膏肓,取了你的血,怕也是白白浪费了。”如梦初醒般,水如云晃了晃脑袋,那个满身是血少年,早在自己为他诊脉时,就明白了的,只是抱著一丝希望,或许有了解药,能让他托久些。
想起凤前日的冷情,终究…终究那一片残破的真心,还是抵不过一个死去的人。或许…或许……该是到自己死心的时候了。抚著胸口,似乎那绝命蛊在作祟,隐隐作痛,要是凤冥真没事了的话,那麽便是他的大限要到了。
傻小子,这回我们都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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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香气缭绕,塌上,凤将少年轻放,少年气偌游丝,没有一丝生气。凤抚著少年的额,将续命丹放入少年嘴里,却心里明白,药石皆已无效。坐在一旁,绝丽的容颜轻轻扬其了笑。
“你那时,只有这麽小,跟在我後头,当我看不到你麽?”迳自说著。“可是,当时我讨厌你讨厌得紧,然後中了影王的圈套,原来锁情之毒和庆王没干系,影王这算盘打得太精。”
“之後,我让你服下暗魂丹,与你交沟,却是真真粗暴。”凤轻手,揭开少年的袍子,那袍子下,是少年瘦弱的身子,望著由脖子延至身下的疤痕,凤俯身,细细吻著。“当时,我恨珞俞欺我,我恨她留下你,却自己离开。”
“我对你粗暴,你不躲,我对你残忍,你不恨……”凤柔声道著。“可惜,又著了那老贼的道,才知道,俞儿…俞儿没有背叛我──我…又恨…恨自己…恨你。我不想要你…我不要刹母的孩儿……”
紧紧抱著凤惜的身子,凤不禁哽咽。“可是,天不让我选。所以,我更恨!”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凤继续道:“很多次,真想杀了你。可是,我没有下手……”在凤惜耳边轻声道:“我恨你,可是我舍不得了。”
“我舍不得放开你。”凤笑著道。“所以,你不可以先死,要死就要死在一块儿,你到死都会是我的。”俯身,在少年干裂的唇上,狠狠印下,仿佛已经渴望已久,那粗糙的触感,却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欲罢不能。他已经疯了,已经疯了!那是他们的原罪,他已经不能再看见俞儿,那消逝的美好,终究不是自己的。
那麽,便让他们一块坠入地狱。
凤动作越发急促,凤惜感受到震动,缓缓睁开了眼,如今这少年已是神智不清,抬眸呆呆地看著男人。枯瘦的双手高高举起,环这男人的脖子,小小的身子靠了过去,喜悦道:“爹爹……”迟来的温暖,少年却依旧珍惜眷恋。双眼微启,一时呆傻,一时清醒。凤轻声道:“再睡吧…我陪你。”
蒙胧中,少年缓缓摇头。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让人不禁心疼的举动
凤也不作声。
良久,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虚弱无力。“不要…睡…”摇头,“会不见…会不见……”
梦醒来了,就不会有温柔的爹爹了……少年卷缩著,贪婪地摄取这份乞求来的温暖。缓缓地,觜角扬起,如此简单的幸福。
直到少年又睡了过去,凤静坐著,突而身边多了一个乌衣人,那人跪下,小声道:“爷,六刃王军与曜华军已经攻下昙城,曜华城主提出合解。”
凤仅是看著凤惜,冷声道:“什麽条件?”
“是说…要爷归还…”抬眸看著那垂死少年,凤猛地站起,冷冽道:“好……”
“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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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真的病了,
头很晕,一直吐。
写了三天才凑成一篇……
霸主的傻儿 87
“小姐,别进去了……”一个侍女拉著女子,女子双眸通红,眼睛巴巴地看著那门前华丽的图腾,咬著红唇,好不惹人怜爱。女子後跪著的将士们跪成两列,为首的曹帅无语看著前方,叹了一口气。起身,迈著大步,轻敲了敲门,道:“爷,属下们已经候了一日了。”
依旧静谧,女子头一扭,颤声道:“…二哥,你开门啊──是不是生…生俞儿的气了?!”抬手拍打著门,“二哥,你是不是不要俞儿了?”语里带著哭腔,泪水在眼窝里打转,一颤便连串滚落。
君上究竟是怎麽了?仅是发布宣战命令,却在隔日关在房内,膳食也分毫未动,著实让人担忧。此番就连已定的夫人也被关在门外,现下战事吃紧,君上这举动真是匪夷所思。
“君上……”
“滚。”
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似乎只是下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命令,却让外头的众人连忙噤声。女子颤了颤,哭著跑开,那嘤嘤的哭泣声足以让有情人心碎。众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便也纷纷离开。曹帅又回头看了眼,他站得较近,听得清楚,爷的声音明明这般疲惫,方才那句也是渗了内力。莫不是和那孩子有关?为自己的猜测自嘲一笑,怎麽可能。
那孩子的生路,不就被爷自己硬生生斩断了麽?
房内,散发著异样的香气,四处弥绕,中央那散发著热气的池水,赤裸的少年,靠在男人怀里,沉沉睡著,一动也不动。男人身上的红袍尽湿,一手紧紧环著少年的腰,一手按在少年的胸口,似乎是在运气。半向,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少年浑身一颤,竟是深深咳了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池水。
“别再咳了!”男人失态大吼,绝美的容颜不禁扭曲,可少年的咳声未止,男人捧著少年的削瘦的脸庞,将唇印了上去,缓缓渡气。少年虚弱地靠在男人怀里,始终未睁开眼。良久,四唇分开,那双凤眼紧盯著少年。突而,少年又咳了起来,一震,一滩血可在男人倾城的容颜上。觜角尝到熟悉的血腥味,曾经这一切是让他如此兴奋疯狂,可如今,男人浑身一颤。
抱紧少年,运气一跃便上了岸,拿过华美的袍子,轻轻覆盖在少年身上。拥著怀中的少年,凤坐在榻上,看著案上的热粥,伸手轻拍了拍少年的颊。可是,少年依旧沉默,凤便等著。一会儿,粥冷了,凤运气,粥水又开始冒著热气。凤伸手再轻拍少年的颊,可少年还是没转醒。眼看,粥水又冷了,凤手一抚,那热度这又回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凤轻轻一叹,门外此时,传来脚步声。“君上。”是水如云的声音,凤手一扬,门便大大敞开。水如云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架著苦笑,步上前,言道:“还是不见气色麽?”
凤揉紧了怀中的少年,沉声道:“他又吐血了。”水如云似是早料到般,道:“淤血吐了出来,还是好的。”对著凤笑道:“君上,把他放下吧,该给他施针了。”良久,凤依旧没有动作。“君上……”水如云催促道。
“我……”首次,在外人面前,凤脸上尽是疲惫。“我想就这样抱著。”是啊……从来就不知道,这孩子的身子这麽冷,骨子喀人。“他十五了是不?”凤喃喃道,而後,脸上扬起了微笑。“呵呵──都这麽大了。”自己抱过他几次,怕是手指数都数得出来吧……他出生时,自己也没好好抱过,从那老太婆手中扯过,狠狠就摔了下去。那时凄厉的哭声,此刻竟清晰起来。
“好……”水如云轻声回道。现在…才要後悔麽?水如云挑眉,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孩子,一身青衣,怯懦的眼神,那娇小的身子,还有身下那满满的伤痕,交沟的痕迹。凤,这份情,不嫌太迟麽?
凤扶过少年,让他坐直,靠在自己怀里,背对著水如云。将他的袍子掀开,露出背脊,那身上有著难看的伤疤,似乎在向人昭示著,这少年曾经度过的,那断非人的岁月。水如云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行囊内,抽出一个银针,定睛一看,便往少年的脖子刺了下去。
徐徐的,艳红脏污的血。水如云眉头紧蹙,咬牙,又往另一处扎了一针。这回,少年猛地一震,双眸缓缓睁开,对著凤的美眸,哑声轻唤:“……”不是爹爹。凤心里说不出滋味,只是伸手,抱紧了少年,却感到少年隐隐的抗拒。低头一瞧,少年已是流著泪。
“…坏人…坏人……”哭诉著,轻轻推拒著。“…不理…凤惜……坏人……”摇著头,不安份地动著。“…爹爹…爹爹……凤惜痛…爹爹……”失声唤著,一句一句,让人揪心。“爹爹…不…要凤…惜…了…?”少年眼里有著恐惧,“…也不要…凤惜了…凤惜…有乖…有听话…爹爹……”
水如云退了一步,凤紧紧拥著少年,猛地大吼:“我才是你爹!”少年一怔。“我才是你爹爹!你不许想著别人!”凤定定地看著少年,可瞧见的只有那深深的疑惑。
“不是……”凤惜摇头。“不是…不是爹爹……不是……”凤惜喃喃。抱著头,无助地靠在男人怀里。凤咬牙道:“你看看,看看我是不是你爹爹?!”凤惜抬眸,那不似凡人的精美五官,和记忆内,那温润,脸上有著一个疤痕,却仍旧清俊的容颜。不一样…不一样……
凤惜扭头,道:“要…要…去找爹爹……”凤惜流著泪,胸口一窒,又咳了起来。凤连忙扯过那单薄的身子,锁在怀里。“咳咳…咳…找爹爹……”泪水浸湿了胸膛,凤咬著下唇,轻声道:“好…好……”
“你好了,我们就去找爹爹。”凤冷冷笑了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去找爹爹。”凤惜听著,缓缓扬起笑容,抬头对著凤小声道:“打…打勾勾……”伸出小指,凤拉过少年如枯枝般的手,轻轻在那掌心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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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男子将案上的卷轴全数扫落。侍女们战战兢兢,唤著:“城主……”男子眼神一冷,侍女连忙走了出去,留下男子一人。男子无力跪坐在地上,沉痛唤著:“惜儿…惜儿啊……”
门外,一个少年渐渐步入,俯身,扶著男子。男子猛地一怔,惊喜唤道:“惜儿…!”却在看清少年的那一刻,笑容敛去。赫胥人苦笑,道:“发生什麽事,发了这麽大的脾气……”
珞缓缓起身,赫胥人跟著站起,伸手环抱那细致的腰身,小声道:“华,我们不是都嬴了麽?可是…华开的条件太奇怪了……”珞睁开少年的手,冷声问:“战鬼同意了麽?”
少年耸了耸背,道:“我们的使者被杀了,只有一双手回来。”珞抬眸,杀意尽现,就连赫胥人也隐隐觉得不适。“可恨…可恨───!!”低吼著。赫胥人为之一怔,自从华练了那魔功,虽内力大增,可性情也更著……越发残暴起来。
“华……那个武功…别再练了。”
珞别过头,冷笑道:“怎麽?连你也说些让人烦心的话。”起身,将少年打横抱起,少年双颊通红。珞愉悦笑著,道:“明早,你别想下床。”二人的笑声淹没在无尽的深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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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小珞这下也给我写成变态了~
鲜抽了一晚…唉~
最近留言的人越来越少了……
霸主的傻儿 88
趁夜,水如云手持著烛火,摒著气息,越过廊道,步伐快速。不远处,便见女子一人站在月下,一转头,瞧见水如云从远远走来。深深笑了起来,女子不禁暗喜,水如云走近,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女子含笑道:“不知水伯伯考虑好了没?”
水如云的脸色逐渐苍白,冷声回道:“你凭什麽要水某信任你?而且,你说的那位,可真是当年的毒王鬼手前辈?”十几年前,毒王一家一夜之间遭残杀殆尽,至今仍理不出所以然,且凶手手段极狠,就连幼童都难逃万剑穿身之苦。“水伯伯,千真万确──”
“带水某去见他!”那麽,那傻小子便还有一线生机。当年,暗魂丹便是由药王和毒王相互持有,要是鬼手真还活著,傻小子身上的毒理应是解得了的。世上,没有无解药的毒。女子盈盈笑声,道:“水伯伯,你可知你这是背叛我父亲。”眼神一狠,“侄女猜想,你这会儿想著,该不会是要救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儿。”
水如云静默,女子别过头继续道:“再过两月,六刃便会由地道破关而入,父亲既已恢复,第一件事定是扒你皮、啃你骨。”水如云身子一震,而後竟呵呵笑了起来。女子不禁皱眉,那笑声令人感到一鼓寒意。“你…你笑什麽?!”
“…呵呵──”水如云抬眸,道:“水某只是觉得好奇,到底凤冥能有多大的能耐,啃我的肉骨?也好,至少死了都是一体的。”水如云甩了甩袖子,故作潇洒,倒是女子一脸铁青,厉声道:“难道你真要背叛父亲?!”水如云一脸默然,女子不禁吼道:“要是你告诉凤,你我皆会死於那疯子剑下。”
水如云转头,仰头望著明月。“水某不会告诉凤的。”这是,自己最後一次帮他了吧……“地下暗道的路线,可是鬼手前辈指点与你的?”女子沉吟,而後缓缓点头。水如云接道:“他在哪里?”女子笑了笑,道:“交易。”
水如云眼神一冷,道:“小侄女,这可不是水某能作主的。还得看你宁哥哥愿不愿意离开他父亲,随你二人隐居山林。”嘲讽一笑,“再者,凤宁可是下任俞王,又是凤氏族长,你这般便是要他毁去自己的前程。”
“那又如何?”女子苦笑道:“水伯伯不是花招多得很,不怕宁哥哥以後不跟著我。”
“要一个活死人偶又有何用?”水如云低声叹气,女子笑道:“这话不是该和凤那疯子说麽?总之,我只要宁哥哥。”
“凤瑕,你知道的,水某并不一定要受制於你。”水如云看著女子,想起那意外的密函,想不到…呼声极高的曜华城主,居然便是当年与自己有几面之缘的冷华君子。
突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水如云泰然自若,女子已消逝在黑影之中,一群士兵见到水如云,做了个揖,道:“水军医,可有见到什麽异状?”水如云皱眉问:“发生何事?”
“君上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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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如云赶来之际,见到的是满地的狼藉,面目全非的尸身,四周的香气却掩去了血腥味。座上,那绝丽的男人却对眼前的混乱视而不见,只是护紧了怀里的少年,手上的剑闪烁著血光,那双噬血的眸子,就是水如云也不禁退却三分。
水如云眼尖,瞧见凤胸前的血渍。“君上可是受伤了?”凤闭目,轻轻放开了怀里的凤惜,缓缓道:“他吐血了。”水如云连忙上前,凤瞪了眼由後跟上的将领,而後对著一脸担忧的曹帅道:“备兵。”曹帅一顿,躬身领命。凤恨恨咬牙道:“本君要你们,三日间夺回南岭四郡。”
“六刃皇军,全数斩杀。”
怔怔听著,水如云暗暗思忖,凤此刻的判决,显然失了分寸,再者,这举动想是顺了影王的意。
“爷,属下以为这不妥。”曹帅突地道,却被凤冷眼一瞪,连忙噤声。凤冷冷笑著:“办不到,就自己提著头来见本君。”扬手一挥,冷喝道:“退下!”众人无言以对,只能纷纷退下。
水如云上前,为凤惜把脉,却是越发理不出头绪。“他咳了很多血。”凤看著那瘦小的少年,轻声道。“可有凝血丹?”水如云皱眉问。凤点头,转身就要去取,水如云道:“还请君上先让他服下,水某去取些东西。”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少年,水如云眼里有著异样的光芒。
水如云已经走远,凤倒出一颗凝血丹,握在手心。而後,放入口中嚼碎,对著少年的唇,缓缓落下,口里尝到那舔腻的血腥味。将药末渡入少年的口腔,舌尖交缠,良久,凤方放开少年的唇,瞧见那眼角的泪水,俯身吻去。
味道,是苦涩的。似乎,在那段回忆里,那瘦小的孩子总是流泪,相对的,属於少女的回忆,更多时候,是那动人的笑靥。那连骑马都会颤抖的孩子,那只要自己狠狠一瞪,便会流泪的孩子,那卑微怯懦的孩子,露出小心翼翼的微笑。
水如云将一个细小的竹筒交於尉迟夕,道:“替水某送到曜华城,记得……务必交到曜华城城主手中,就说……”水如云暗叹,果然厉害,一石二鸟之计。
“城主的要求,水某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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