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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君分杯水 作者:千里孤陵

    如,朕也面上无关就不必传出去未免骇人听闻了。”皇帝却不罢休,定定瞧着谢匡道:“若是问完了,就把皇叔好端端的送回来。”

    谢匡称是,恭送皇帝带着燕沅扬长而去。

    回去仍把燕沅安置在宫中,从风行殿调惯用的女宫过去服伺。延医用药,倒也不为难她。又严令了此事严令再提。

    一夜未憩便到了上朝时间,皇帝神情自若,朝上也不提此事。

    只是随后给贵妃的兄长下了一道旨,只说贵妃暴病身亡,其中细致情由只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追封贵妃为皇贵妃,将其兄加官爵至三品,又重赏安抚。感念燕沅同贵妃生前情谊,皇上垂怜,封其为修仪,仍赐住贵妃旧居甘泉宫。贵妃所出之子景仁,册为太子。

    小阮亲去颁的旨意,来同皇上回话时神情有闪烁。

    皇帝也不用看他的脸色,开口便问:“林协随你一道进宫?”

    “是。林大人在外跪着,求见皇上。”小阮低头回道。这些事皇帝也不同任何人商量,都是自己拿主意就办了。他也不清楚皇帝究竟是个什么心思。“皇上要见一见?还是打发他回去?”

    “宣。”皇帝道。

    第 83 章

    小阮领着林协进来,远远就见皇帝站在殿外,阳光从檐外洒下来,皇帝的面容笼在光亮中,反而是沉静一片。

    皇帝不等林协跪下,先一摆手:“礼节都免了吧。“

    “是。”林协强自镇定着。除了在金銮殿上远远见过皇上以外,这还是第一次同皇上离得这么静。此事他却无心细看,心里有无数个念头翻涌着,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皇帝也在细细着面前这个神情哀痛又压抑的男子,声音平淡而冷静:“爱卿节哀顺便。”

    “皇上。”皇帝的冷静使得林协也镇定下来,终于低声问道:“臣妹一向康健,不知是得了什么病,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能得见。”

    皇帝沉默良久,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答案之时,听容卓道:“你随朕来。”

    林协默默的随在皇帝身后,行过几处回廊。眼前一处殿宇,然而廊下悬挂的白缦,将整卒大殿半点得一派肃穆。

    这一片白色,瞬间将林协勉强支撑的那一点清明夺去,他听不到身边侍卫一片请安的声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殿中的。直至看到殿中停放的那具棺椁,才算真正明白,无论是什么原因,那个人总是死了。

    皇帝对他的失仪也不在意,在他身后亲自掩上殿门。

    “令兄妹果然手足情深。”皇帝说,声音平静,又似乎有些玩味。

    林协一怔,猛然回过神来,却无法令自己低头不去看那具棺木:“她、她……”

    容卓越过他径自走上前去,站在棺木边:“林卿想问我贵妃是怎么死的?”

    容卓动手去推棺盖,棺盖并没有钉死。诺大的棺盖,他竟然也能推得动。

    林协一惊,本能的就要阻止。皇帝回头向他招手:“贵妃夜往披香殿,这才遇刺身亡。暴病只是对外的说词。”容卓瞧着他眼中的愤怒与悲哀,淡淡道。“贵妃换了一衣宫女,深夜前住披香殿,传出去未免不明智。”

    林协僵在原地看着皇上,那眼神已经可说是大不敬了。

    小皇帝眼神明厉,既不退让也不恼怒。只是住旁边让了让:“你不过来,最后看看她?”

    这句话却似有魔力一般,林协终于慢慢的走上前去。

    小皇帝退开几步,并不打扰。瞧他那背影倒也有几分凄苦。以小皇帝的性情,自然不觉得这对鸳鸯可怜。捏着袖中那封信时,只是想也罢,皇叔既愿意为你们两家留一条生路,你若识趣些,朕也就不拿出来撕破这层脸面。

    皇帝慢慢退出大殿,很细心的将门掩上,留他一个人独处。临出门时,道:“她是被长刀所杀,背后还有一刀。”

    林协不知听进去没有。

    林协并没有在殿内停留太长的时间,神色却已经平静许多。

    皇帝依然站在廊下,一名奶娘正抱了一名婴儿过来。

    林协心下一动,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皇帝先他一步伸手接过来,抱在怀里,低头逗弄。那孩子被他抱得不舒服,忍不住放声就哭。

    林协几乎忍不住,皇帝似有觉查,抱着他退开一步,抬起头来,声音平静的问道:“爱卿可看出些什么。”

    皇帝若是要杀她,多的是别的办法,全然不必弄到如此地步。那刀伤也并非是宫中常的配置。但容卓平静淡漠的态度却有些刺激到他,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恕臣愚钝。”

    容卓看他一眼,转向一旁招手。一名将官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当日就是他领队发现刺客,你不妨问问。”

    想必是不怕他查证的。林协心下冷笑,口中称谢。

    “那就好。”皇帝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这就是景仁,燕沅同贵妃情同姐妹,这孩子本应交由她抚养,只是燕沅受惊太过,一时无力照看,朕自会另寻可靠之人照看。”

    林协应是。

    “封燕沅入宫之事尚未告知燕卿,也烦请林协代朕去传个旨。”皇帝道。

    皇上又安抚几句。一时双方心知肚明,几句话应答得中规中矩,皆是无趣。林协领旨自去。留了景仁同燕沅在宫中,林协要怎么同燕舷商议,皇帝皆是不管了。

    皇上不便总往大理寺跑,这两天就变成小阮日日过来送汤药茶点。

    他尽心尽职,一心只想将人照顾得没一处不周到妥帖。见容u仍旧闷闷不乐,免不了想方设法的说话解闷。

    容u心不在焉的听他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拉西扯。偶尔朝门口看一两眼。小阮看在眼里,便道:“这两日皇上都忙,不得空过来。”

    容u倒不是盼着皇帝过来的意思,听小阮这么说,转眼瞧着他。

    小阮想一想,王爷早晚要知道,皇上也没有特别吩咐,这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道:“明日皇上要册景仁为太子,封燕姑娘为修仪。要准备的事还多着。”

    “册太子?”容u微微有些惊讶。从得知贵妃之子并非皇帝亲出,他虽不喜景仁,却也不至于憎恨一个无知婴儿。此时听到景仁立为太子的省,还是讶异更多一些。“这么突然?”

    “是仓促了些,但立了太子之后,自然要大赦天下。王爷住在这儿,不要说皇上,就是奴才也不放心。”小阮笑道。“王爷也好早日出去。天天呆在大理寺这后院之中,奴才也替王爷气闷。”

    容u摇头,大理寺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只是他自已不愿出外走动。淡淡道:“这大赦天下,同我住在这儿也没有关系。”想了一想。“景仁册为太子,燕沅封为修仪。林家燕家就算对贵妃之死有所不满,应当也会投鼠忌器,一时不会轻举妄动。”

    “还是王爷想的周全。”小阮笑道。

    容u却总觉得这事太过于急促草率,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一时蹙眉不语。

    小阮会错意,见他神色不豫,以为皇上册立太子让王爷心里不痛快了,小心道:“这也只是一时权宜,皇上还年轻,日后的日子长着。如今立个太子也不一定能作主,皇上的孩子――”小阮忍不住就往他身上瞄了瞄。“皇上定然不会亏待的。”

    容u见他扯到自己身上来,顿时就有三分不快。沉下脸来。

    小阮也不敢在这上头多说,连忙把话岔开,这才让容u渐渐缓下神色来。

    小阮临去之时,容u记起同六哥所约的时间将至,他在大理寺的消息并没有外人得知,于是托他住六哥处报个平安。又想了想,再托他往驿站走一趟,也给钶笕托个消息。

    小阮隐约知道皇上将此事知会过六王爷,却不知九王爷为何要让钶笕得知。想起钶笕的种种举动,心下思忖着皇上简直是极端厌恶此人。报个平安也不过一句话,于是不曾知会皇上,自己作主,暗中使人悄悄的办了。

    第二日册太子,封修仪。

    林协燕舷两人虽不见得有多兴高采烈,却也算神色如常,面对着众臣的恭贺尚能应付,并未太过失仪。

    皇上虽重赏,但两人毕竟亲妹妹一死一痴,如此表现也在情理之中群臣不以为意。

    燕沅就如皇上所言受惊太过,神色茫然恍惚,一直由宫人牵着。

    皇帝坐在坐在座上,将一切瞧在眼里,对那几付安神药甚为满意。

    又将太子指给琉贵人暂为养育。一时皆大欢喜。

    虽然仓促了一些,但册太子总是件普天同庆的喜事,就连玳贵妃的出嫔事宜也被放到后头,也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赦是自然要赦的。谁知不等这大赦天下的旨意下来,作奸犯科之事骤然就多起来。

    琉贵人是户部尚书陆呈的外甥女,玳贵妃身前虽同燕沅亲近,但燕沅伤心太过,册封仪式上失魂落魄的样子谁都见到,皇上将太子景仁交由琉贵人抚育。贵人身份抚养太子自然不够庄重,想必加封妃嫔是早晚之事。更进一步想,借由太子,从一个贵人一步登天也有可能。

    陆尚书当然喜不自禁。从皇上的赐宴上回来,兴致仍旧高涨,在府上又小斟几杯,喝得酩酊大醉。由下人扶回房去。第二天天明不见起床,敲门不应。家人恐怕误了早朝,只得入内相唤。

    谁知掀开帐帘,顿时唬得那名下人魂飞魄散。

    户部尚书陆呈大人圆睁着双眼,被人一刀割断喉咙,血淌得满床都是。尸身都早已凉得透了。

    家从惊慌痛哭,报上朝廷。谁料当夜朝中被害的还有两人,皆是朝中要员。

    皇上自然大怒,下令彻查。一时无果,那凶手嚣张狂妄,依旧连连作案频频得手。两三日下来,居然接连死了近十人。

    弄得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皇上一面追查此事安抚遗属,一面又要重新提拨人选来替补这些职位,忙得不可开交。日日往大理寺跑的依旧是小阮。

    容卓最近让小阮照顾容u,也不要小阮时时跟在身边伺候,皇上做些什么小阮也不清楚,这些凶杀之事小阮所知不详。更不敢胡乱提这些血光之事,只怕冲撞。

    谢匡为此事焦头烂额。贵妃一事皇上有意压下来,更顾不上理会。容u对此于是一无所知。

    这日午时,却有几名衙役来将人带至大堂。

    第 84 章

    大堂上坐着的是一名主薄,左右围了数十名衙役。别说谢匡,就连几名正卿少卿皆不在场。然而看这阵势,却是要开堂审讯的样子。

    容u不免有些奇怪,正自左右张望。座上主薄一声断喝:“大胆逆贼,还不快将你如何与番邦勾结之事招来。”

    容u一怔:“大人这是问我。”

    “自然是问你。”主薄道。“你同离原勾结,杀害朝中大臣。”

    “杀害朝臣?”他近来有些昏沉。骤然听闻此言,不免有些惊疑不定。“我没有。”

    “本官自知你要抵赖。”主薄在座上冷笑起来。若没有真凭实据,本官也不会冒然拿你。”

    “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大人何来的真据实据?”容u辩道,他见主薄神情笃定,反而镇静下来。“况且通敌叛国,杀害朝臣这样的大案。应当由三司会审。别人诬蔑于我,你只是一名大理寺主薄。如何能审我?”

    “你要看证据,本官就给你证据。”这名主薄咬牙道。举起案上一干书信卷宗向容u扬了扬。

    他近功近利,目光短浅的毛病都有一些。奈何在这个主薄的位置上一做就是多年,上司也不怎么待见。偏巧有人将一封书信连同大笔银票送至他家中,举报容u同离原勾结,派人通报音信等等。其中更附有燕沅所书,将那日行刺之事的后半段情形写在纸上。

    主薄先找那日传话之人问过,果然有报平安一事。主薄思忖良久,觉得此事若是查证如实,将是多大的功劳,这等建功立业的机会再不能放过,派人暗中前往驿站搜查,居然当真叫他找到一封密谋造反的信件,分明是容u笔迹。

    这一下喜从天降,想到王爷已经被皇上夺去兵权,又拘在大理寺多日,想来早是失势。经不住属下挑唆。若能乘着谢匡等人忙着查办近来,将容u提出审问。定下他这些罪行,将是如何的功劳一件。当真把容u传来讯问。

    容u一句不过主薄,正好戳中他的痛处,虽不敢要容u当场下跪,心里不免恼怒,冷下脸,把一干证物展现给容u看。

    密谋的书信同容u平时字迹几乎一模一样。容u自己也有些难分真伪。

    “我没写过。书信自然可以伪造。”

    “你让人向钶笕通报平安,这又是什么意思?”主薄道。“谁知是不是你们约好的什么暗号。你若不是同他勾结,又何需向他报平安?否则他又何必――非要和亲?”这些证据样样都能证明他同离原亲王确有关联,主薄口气里也就渐渐放肆起来。说到最后一句,目光在容u脸上扫了一圈,颇为委琐,分明意有所指。

    容u猛然抬眼向他看来,往前走了一步。

    他身旁本来站着一名衙役,见他一动,伸手就扶住他手臂。劲力过处,容u手臂酸软,力气全无,竟不料看似寻常的衙役中竟还藏着这等人物。

    而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此人扶住了他一般。

    主薄不知这番变故,见他上前,却又不见动静。只是冷冷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是早早认了。”

    当下抖开一张供词,竟是密密麻麻都事先写好了。

    “我是冤枉的。”容u道,他竟不能从此人手中挣脱。额上已薄薄一层细汗,“你如此诬蔑,我日后定不饶你。”

    “日后?”主薄见他眼光依旧凌然,挑得心头火起。“我今日先不饶你!”

    向堂下喝道:“上刑!”

    他本意只是威吓一番。钳着他这人却拖了他就往堂下走,几名衙役过来,将他缚在柱上。一人看不过去。却知道这名上司索来的德行,借机在耳边悄声道:“王爷就先服个软认了,已经有人去找谢大人,一切等大人回来再做定夺。”

    “我没有做过,我冤枉。”容u一字字道。见眼前形势,心知若不认罪,只怕难以善了。但那些莫须有的罪状,他又如何肯认。“本王尚且是亲王,你敢如此滥用刑罚……”话音未落,方才那人举着细皮鞭,已经抽下来。

    皮鞭寻常得很,并未浸过水油,抽在身上也没有皮开肉绽。

    然而只有容u自己知道,那一鞭抽在身上,竟生生痛入骨髓。一时倒抽口气,竟要屏住呼吸才将那阵所料未及的痛楚捱过去。

    容u硬生生才受了两鞭,神志就渐渐有些昏沉。脑中却突然想到那名撞死在大理寺中的小内监,猛然一惊。强自清醒过来,睁眼看去,那人面无表情,沉稳异常。

    这分明是存心要置人于死地的打法。然而他同此人素不相识,也想不出是什么人会买通役卒。来如此对付他。

    这思量间,那人不动声色,接连又是两鞭挥来。

    “慢着。”容u脱口道。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主薄咳了一声。

    “我愿认罪。”容u道。

    主薄不想他竟答就得这么干脆,反而有些不可置信,怔了一怔。

    一旁有人将他从柱上解下,把供词递到面前。

    主薄看他身上完好,不知为何悬着的心略略往回放了放,见他不过挨了几鞭就老实了,心道也不过如此。

    容u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几要看不清眼前状纸上的字,握着笔颤微微半天落不下去。

    主薄等得不耐烦,催道:“快写。”

    容u闭了闭眼,再张开时,眼中已然平静许多。一字字慢慢的写下去,认下平生从未做过也不会做的罪状。――我认下莫须有的罪状,却有必须告知他人的事。容卓,你一直说喜欢我,要我相信你。我信你这一次,你能否信任我,信任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容卓……

    两个字几乎耗去他大半的勇气,一写完,笔就从手中掉下去。

    主薄高高兴兴抽走供词。

    容u被人带下去,此次自然不是回原来的房间。而是被人带到狱中。换了一身囚衣。

    昨日还是风光无限,今日就成了阶下囚的事狱卒见得多了,上头的命令只管照办,但尚且不敢如何苛克。将他安置到单独的一间牢房内。

    容u这一辈子,倒是平生第一次尝到牢房的滋味。尚能聊以□的想,地面上铺的稻草,还算是新的……

    身上仍在火辣辣的痛,他在墙角坐下来,却只觉得冷,慢慢缩成一团。

    容卓……

    谢匡一直不曾回来,这一整天也再没人来看过他,其间分不清是什么时候,狱卒来送过一次饭,他怔怔坐着,既没有心思也没有胃口去吃。

    直到天光从小小的天窗处消失,再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远处传来些声响,将他昏沉的神志惊醒过来。

    “王爷。”一旁的狱卒开了锁,小阮带着几名禁军进来。

    “小阮。”他扶着墙站起来,想勉强笑一笑,嘴角微微挑起来,却满是苦涩。

    小阮似乎想上前扶他,又迟疑着站住,低着头闪避着他的眼光。

    “容卓……”容u看出他的古怪,因等待和期望所带来的喜悦一点点淡下去。轻轻吸了口气,竭力平静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王爷。”小阮欲言又止,只是道:“请王爷接旨。”

    容u站了片刻,还是默默的跪下。

    “传皇上口谕,肃亲王容u,私通敌国……”

    容u脑中一片空白,小阮将话说完,他仍旧难于置信的神情,喃喃地道:“我没有……”

    等来的是这么一个结果。没有三司会审,甚至没有对质,如何就能如此轻易地定下他的罪。而且是这样的罪名。

    小阮身后闪出一名小太监,捧着一只白瓷的酒瓶。小阮战战兢兢倒出一杯酒:“奴才送王爷上路……”

    “我冤枉的!我没有!”容u猛然惊醒,大声厉喝,挣扎着起身。随小阮前来的两名禁军已经上前按住了他,他仍然大喊:“皇上不能用这样的理由赐死我!”

    那赐死两字似乎同样夺走小阮全身的气力,他拿着那个杯子本就手抖,此时一个哆嗦,鸠洒连同杯子掉落在地上。

    “小阮……”容u挣扎着叫他,绝望而又愤怒。一旁的禁军擒住他下颔,不容他多说。

    “王爷放心。”小阮木头人似的,垂眼不敢去看他。定了定神,取过另一只杯子又倒了一杯,跪着奉到容u面前。低声道。“奴才恭送王爷。”

    容u拼命摇头,他口不能言,满眼却都是哀求与绝望。小阮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喃喃的说着请王爷放心。依然颤着手将杯子递过去。

    容u再挣扎又能如何,两名禁军牢牢按着。终于将一杯酒灌下大半。

    小阮眼看着从他眼里慢慢掉下泪来,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散去。禁军松开手,容u慢慢滑落到地上,气绝而亡。

    小阮惊叫一声,猛然往后退了两叔,脚下不稳,顿时跌在地上。怔怔看着眼前一幕说不出话来。

    “公公。”一名禁军伸手来扶他。

    小阮定定神,招过一旁的几名狱卒进来验看,果然是气息断绝了。

    不过片刻工夫,这番场面却惊心动魄。那名狱卒心有余惧,也有些不忍,想将容u拉到一旁稻草上放好。

    才刚刚拉起一只手,小阮厉喊道:“放肆!”他声音本来就尖利,此时更加拨高,甚是吓人。

    “各位都验过了。我这还要带回去同皇上覆命。”小阮缓下口气来道。解下身上披风来仔细裹好。让一旁禁军过来抬走。

    “这是皇上要的人。”见他们手脚笨重,小阮又厉喝。“小心些。”

    这一拨人才走,几名狱卒尚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过道里一阵喧哗,两人闯了进来。

    “什么人?”狱头喝道。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自家谢大人,神色焦急。只朝他摆了摆手。两人都不同他客气,私自就往里走。

    狱卒只得小心跟上,走不了几步,就见两人在方才的牢房间停了下来。面对空空如也的牢房,容湛几乎是僵住了不能动。谢匡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人……”狱卒在两人身后探头探脑,吞吞吐吐地道。“那个……”

    “人呢?”容湛一把揪住狱头,声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篷里挤出来的。他双眼几乎血红,狰狞得似要择人而噬。“玖玖呢?”

    “九王爷……”狱卒被他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自己小命,不敢直说又不敢不说。“宫里来人传旨,说玖王爷通敌叛国,杀害朝中大臣……王爷息怒……这话不是小的说的……”

    “王爷!”谢匡连忙去拉他的手。

    容湛眼中凶光大盛,恶狠狠瞪他一阵,然而还是丢开了他:“然后呢?”

    狱卒忙躲到谢匡背后,离容湛远了些。一口气把话说完:“皇上赐下鸠酒,阮公公将九王爷尸身带回去复命了。”

    谢匡在心里太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向容湛低声道:“王爷……”然而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那是什么?”容湛突然沉声道。

    谢匡顺他视线看去,一只杯子滚在牢房中间,青石的地面渗不进水去,一汪酒液积在地面上,清亮如镜。

    第 85 章

    宫门已落。容湛有宫中走动的特权,谢匡是朝中重臣,随时可面圣。

    但看守宫门的侍卫却有些作难:“皇上今日有旨,无论是那个王爷还是朝中大臣,统统不得入宫……”

    话还没说完,天际红光遥遥一现,倾刻间染红大半个天空。

    侍卫瞠目,容湛不再同他们嗦,举步闯进去。

    起火的正是皇上寝殿。风行殿卷在无数火舌当中。宫人发觉,一时呼喝奔走,引水来救,然而火势越烧越大,照得半个天宇通明。

    容湛顾不得其它,提着袍角奔近。

    一人从身后冲出来,死死抱着他往后拖:“王爷,不能进去,危险啊!”

    火焰卷起的热浪吹得两人衣角飘飞,空气中混合着桐油燃烧的味道。宫人陡劳地往来泼水,然而火舌仍旧冲出门窗,舔上廊柱飞檐,将整座宫殿吞没。

    “那里头是你的主子,你却让我不必去救?”容湛眼色犀利,盯住面前之人。

    小阮神色闪避,被烟熏得连连流泪,咬牙拖着容湛连退几步。

    “皇上呢?”容湛反而慢慢平静下来。“皇上在哪儿?”

    小阮啊了一声,拿眼看着烧得通红的风行殿,结结巴巴道:“皇上、皇上他……”

    风行殿大梁轰然断裂,裹着烈焰砸落地面,一时火星纷飞。

    宫中失火,惊动诸位大臣连夜入宫,风行殿泼过水油,火势熊熊,已然不能救。

    众人束手无策,几位老臣顿足捶胸,忍不住痛哭流涕。然而事已至此,唏嘘一阵,众臣只得散到前殿商议。

    容湛一人站在风行殿前伫然不动。眼看着这场火一直烧到天明,才扑灭了。整个风行殿已然化作一片灰烬。容湛不言不语,举步走进余烟尚存的废墟之中。

    小阮惊惧,又怕有闪失,一步步紧跟着,小声劝道:“王爷……”

    容湛不理会他。举目四看,殿中多已瞧不出先前的布置摆设。纵然原先有什么机括之处,也全烧得毁了。

    容湛脸色发青,辩明方位,指着东南一角,狠狠道:“挖!”

    侍卫不敢多问,王爷让挖就挖。

    忙乱一个早上,几乎将风行殿整个地面都撅起来。当真挖出一条密道。

    入口处还插着一只燃尽的火把。

    容湛眼神冰冷,脸色倒稍稍缓下一些。咬牙僵立一会,一拂袖转身去了前殿。

    皇上在御书房内留下一封罪已书。连同先帝遗诏放在一起。众臣已经先行看过,不由神色各异。此时见到容湛,一旁就有人将递给他传阅。

    皇上那份书信也就罢了,小畜牲文才无碍,写得一气喝成。

    先帝遗诏却同猜测中全不相同。容湛看完,不由微微出神,思量半晌。

    一众默不作声,屏息静气的等着他。

    容湛放下遗诏,转眼看向殿中惶惶不安的众臣。口气平淡,说出来的,却是朝臣意想不到的话:“昨天夜里,皇上并不在风行殿中。”

    不在风行殿中,皇帝却也不在整个禁宫之中了。

    容湛恨得切齿,这场火惊动甚大,对京城百姓只说皇帝受惊,前往别院将养,顺道避暑,朝中要事先同几位要臣商定着办理。暗里调派所有能用的人手,四下去找寻皇帝的下落。

    “这一天的工夫,他还走不远,就在这京城附近仔仔细细的搜。”容湛恨声,偏又有所惮忌。“找到立即来报,先不要惊动了。”容卓横下心使出金蝉脱壳,大有破釜沉舟的姿态,被逼急了难保不会铤而走险。他逃不要紧,九弟的身子,却受不得颠沛流离。

    可找了三天,京城里里外外方圆数十里几乎筛了个来回。遍寻不着皇帝的影子。

    这是容湛差了一着。

    容卓打定主意要真正的远走高飞。从宫中脱身,片刻也不在京中停留,早备好了船走水路出京,往来京中的船只繁密,他接连换了几次船,又只挑不起眼的小船走,把行迹掩得严严实实。如此日夜不休的扬帐南下,三日的工夫,已然在千里之外。

    这一段水道平缓。容卓眼见离京城渐远,也不再急着赶路,转雇了一条两舱的小舟,顺流而下。

    南方湿润,入夜后便簌簌下起雨来。江上只剩自己这一船灯火。艄公缩在舱头睡去,任小舟顺水飘去。

    后舱里皇帝了无睡意,靠着舱壁而坐,让容u枕在自己腿上,就着船舱里昏黄油灯,细细看着容u的脸怔怔出神。

    容u醒来时,对上的就是这么一双牢牢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时茫然,竟不知身在何处。

    容卓啊了一声,一通手忙脚乱后,小心翼翼道:“小叔叔,有没有那那儿不舒服?”

    被这么一说,容u只觉全身都酸痛无力。慢慢回想起最后记得的一幕,猛然撑起身来,忍不住颤抖起来,脸色一点点就惨白下去。

    “小叔叔……”容卓见他脸色不对,想伸手扶他,又强忍住。

    “皇上。”容u略略定神,一开口,声音暗哑得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不是皇上。”容卓沉默一阵,闷闷地道。

    容u错愕,不解看他。

    “我不做皇上了。”容卓低声道。

    这话倒像是道惊雷劈下来。容u这才留意到容卓身上穿的是寻常衣物。周围空间狭小,仅仅是在地上铺上被褥当做床而已。辩不出是在什么地方。

    容卓伸手要扶他,被容u拍开。他震惊之余,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做皇上了,我们……”容卓毅然道,话音未落,脸上一疼,不轻不重挨了一巴掌。

    “你说,你不做皇上了?”容u微喘着,指着他,指尖微微发抖。几乎忍不住低吼起来:“你不做皇上了你能做什么?”这句话出口,却连自己也吃一惊。

    容卓被一巴掌打得有些懵,面无表情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半响梗着脖子吐出一句话:“我反正不做皇上了。种田也好,打鱼也好。我养着你。”

    “说什么胡话。”容u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句,一时连心里悲戚也忘了。“这样的事也是你做得了的?”

    “别人不都这样过。”容卓看看他,语气反而平静,一付吃了称砣铁了心的架式。从旁边小桌上端过一碗水,不等递到面前,被容u一把掀翻。

    “别人是别人,你是别人么?”容u喘息着道。兄弟数人这么多年无数心血培养扶植,他却一句不当皇帝就不当皇帝了。他刚刚醒来,原本就虚,这般一刺激,顿时就有些眩晕。

    容卓任着他如何说,除了四平八稳一句不当皇帝,再无别的话。

    容u扶着舱壁,慢慢站起来。终于忍无可忍道:“滚!”

    “我不滚。”容卓答得从容。一双眸子沉静,只小心翼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脚下地面似乎晃动不稳,容u颤微微地绕开他,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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