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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 作者:绫部若樱
报仇!”
巫晋咳了两声突然笑了,“阿青,陪着我。”
苏青一路带他来到此处,已是强弩之末,他又怎会让苏青再度陷入危险。
对方示弱的声音甫一传入耳中,苏青心便软了下来,眼中浸满热气竟似要哭出来。苏青抿了抿唇,将那一刻的要失去巫晋的恐慌压在心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外衣脱下披在巫晋身上,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十六,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果然没死,”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闯入,“还跟个男人苟且在一起。”
“隼卓……?”苏青实在没想到,这个人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身后还有许多人。平时他不会将这小阵仗放在眼里,可现在形势不同,又担心巫晋会伤上加伤,不由得焦急起来。
隼卓看着披在巫晋身上的属于苏青的外衣,突然面露狰狞,口吐秽语:“你这贱、人,以前往老皇帝的床上爬,老昏君色令智昏被你吸光了精气死了。现在你自知大势已去就爬向敌人的床,老子们刀口上舔血的卖命倒不如你一个低下的娈臣在床上多摆几个姿势,你们说是不是!”他双手上举怂恿起来。
他身边那些人虽没几个开口附和,眼神却已透出鄙夷,看到眼前这幕应是完全信了隼卓的诋毁之语。
苏青没料到隼卓会如此侮辱人,被气得浑身颤抖,正要开口反驳时,感觉胳膊被人握住,身体也落入一处温暖之地,只听身后那个人哼了一声道:“以阿青的为人,不需摆任何姿势自然有无数人愿意为他舍生忘死,倒是你这个丑男人,就算摆出的姿势再撩人,也只会令人望之作呕而已,你连本王府中最低等的下人的床都不配上。”
“晋王,”隼卓先是大怒,而后有些忌惮,便只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都道你心机深沉阴险,如今看来也只是个爱耍嘴皮子的毛头小子而已。”
“传言自然有可畏之处,你要心粗到何程度才会对本王毫无防范呢?”巫晋扬起手,一阵银芒闪过,隼卓身前数人便扑倒在地。
苏青虽靠在巫晋身上,但他知道现在巫晋全凭将力气转嫁到他身上才能勉强站立住,而身后的巫晋身上轻微的颤抖令他心脏也跟着颤了起来。
巫晋能用暗器不正是因为再也使不出其他功法而至么。
他平日最恨人拿他与先帝之事说事,何况借此羞辱。但今日,有巫晋在身后,他却觉得再也不惧怕任何诋毁之语。他想与喜欢之人在一起,他喜欢的人也一心为他,他又为何因别人的想法而觉得羞愧!该羞愧的反倒该是那些心思狭隘思想肮脏龌龊之徒!
隼卓见前边几人毫无预兆便倒下,先是惊惧一瞬,随后又想到他一路尾随苏青二人,早已掌握二人状况,料定这是二人垂死挣扎的伎俩,一声令下便命人将二人围住。
苏青眼望向被他扔在不远处的剑,无奈咫尺距离却无法取过来,隼卓一双眼牢牢钉在他身上,只怕他露出意欲取剑的眼神,对方便会将那剑扔到他连看都看不见之处。
胳膊一痛,他望向巫晋,只见那人冲他一笑,便毫无预兆矮□去,横扫一腿将靠近数人绊倒在地,随后又翻身到溶洞口另一边抓住苏青的剑,作势要扔出去。
隼卓忙大喊一声:“抢下剑别让他拿到!”
巫晋却嘴角一挑,出乎众人意料并没将剑脱手,反而抱住剑迅速绕到苏青身旁。
他这一来一去只在短短一瞬,且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根本看不出刚被废了一身武艺且正经历非人的痛苦折磨。
苏青只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那个人扑在他身上后,颤抖不稳的身体上,还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隼卓见剑已到苏青身旁,一气之下高吼一声,那一声中蕴含雄浑内力,内力不高者闻声都抱住头表情痛苦,苏青只是被震回意识,反观巫晋已是七窍流血,彻底昏死了过去,只是圈在苏青腰间的手从始至终都未放开。
巫晋内力全失居然还在为他考虑,替他引开敌人孤身取剑,苏青过于心伤之下只觉得痛的有些麻木,将巫晋护在身后,剑横卧于胸前,明知对方听不见却还是发誓一般缓缓道:“十六,我一定会不惜任何办法救你,你且放心!”
没人知道那溶洞中后来发生了何事,在外接应隼卓的部下许久不见有人出来,进去看时也不见任何生人踪迹,只有浓重的血腥味飘荡在溶洞中。
他们向溶洞深处走了数里也不见隼卓等人,而越是深处,地形越为复杂,有几人不慎失足陷落地洞中,被下方长刺状的钟乳石穿刺身亡,还有几人被头顶不时落下的尖石钉死在地上,再无生机。
剩下几人身上未带足够粮食又惧怕这里的险要,便只能无功而返。
刚刚传出尚在人世消息的巫晋苏青二人短时间内再次失踪,据说这次绝无可能生还。
但一个是死而复生又指挥万人进攻西域的巫晋,另一个是百年不出的天子剑苏青,两个皆是传闻中的高人,也无人敢将此事说的太绝。
两个月后。
齐国深山中的茂兰小村迎来了两位新村民。
一个是穿着紫色襟袍的年轻少年,约莫二十来岁。另一个是身着朴素青衣的男子,只看面相应是年纪稍长,可一头青丝却有半数灰白,将人衬得极为苍老。
青衣男子在前走着,紫袍少年跟在后头高声喊着:“师傅,你慢点啊,等我数完了银子我们再走嘛。”前方之人却没丝毫停顿,后方少年只好运起轻功,狂追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木有激情,一用形容词就觉得狗血淋头以至于不敢用任何修辞……
见巫晋快死了阿青应该喊个‘啊啊啊啊!!’之类的吧,但是一想到要写出来我就鸡皮疙瘩起一身,于是阿青淡定了。
阿青该暴走吧,可是一想到要写‘他周身弥漫一股死亡气息直教人心惊胆寒不战已败’这种我就觉得太装了,难道今天是2b节的原因,脑中形容词夸张词集体罢工的原因?
不然阿青应该‘紧紧拥住巫晋因痛苦而抽搐的身体,心如刀割恨不能感同身受’可他还是淡定了。
阿青你今天极为淡定!婆婆欣赏你,做我儿媳吧,我承认你了。
jj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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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记忆丧失
紫袍青年追上青衣男子后,从身后一把抱住他,将头搭在他肩上亲昵的蹭着他脖颈,开口讨好道:“师傅,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前边那人摇了摇头无奈道:“十六,你名为十六,实际年龄已二十有三。寻常人家的男子像你这个岁数早已膝下数子,大的都该有十岁了,可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一般。”
后边青年干笑两声,松开怀抱,转而拉起男子的手一路向前走去,不敢大声顶撞,却小声叨咕道:“师傅不是也没子嗣么,更是小孩子脾气,生气起来比谁都难哄。”
被拉住的男人象征的甩了甩手,发现无法甩脱后便由他牵着,苍白的脸色却红润好看了些。
这二人便是从溶洞中侥幸逃生的苏青与巫晋。
当日情形凶险万分,苏青也抱着一死的决心与隼卓等人死斗。也许是打斗声音过大,引起溶洞内部分洞口崩塌,更有无数钟乳石柱砸落下来,并将两伙人分了开。
苏青巫晋命大,万幸躲过此劫并沿着洞底狭窄空隙穿过山底。苏青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打通岩壁,终于逃出生天。
出了溶洞后,巫晋已被高烧和抽痛折磨的出气多进气少,外加打斗时清醒那两次勉强帮苏青挡下两击,早已虚弱不堪,像是随时都会死的样子。苏青不敢耽误片刻,便就着深山中无人打扰,自绝根基将自身功力全数渡给巫晋为其吊命。
虽然舍弃三十年武学修为相当于武功尽废,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那个人人敬畏的天子剑,但想到这样能救巫晋一命,苏青便咬牙坚持了下去。
无人护法,又不知巫晋曾练过什么阴毒的功法,苏青差点便走火入魔一命呜呼,好在最后关头他的天子剑法护体,免去同赴黄泉的危机,但同时也对他身体产生了些损害,最明显之处便是发丝半数灰白,体力较从前更差了数倍不止,好在他这孤注一掷真的有用,巫晋慢慢好转起来。
苏青先是带着巫晋在附近农户家休养数日,直到巫晋清醒。
苏青本没奢望巫晋能完好无损的醒来,心想他被废武功还在一日之内被迫接受了不属于自己的功力,必然会对身体产生不小影响,况且还高烧了那么久。
巫晋清醒时,苏青就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面上尽管压制着,心里却一阵狂喜。他想他这半辈子算是再也没有比此时更高兴的时候了,他喜欢的人终于不再不言不语的躺在床上,终于可以‘阿青阿青’的唤他。
那个人却揉着额头坐起身问他:“这位前辈,请问,这是哪里?”
苏青从回想中回过神来,巫晋已经拉着他进了二人暂居的木屋。
那人边给苏青揉着肩边说:“师傅,你再给我讲讲我们的事,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敏感的察觉到苏青身体瞬间僵直的,巫晋再接再厉:“前一次我问你,你说是你传授我一身武艺,说我自小跟在你身边。可我记得我前前前次问你,你说我们认识不过一年,我是你半路出家的徒弟。”
苏青眉头紧皱,心道这巫晋不是失忆了么,怎么反倒比从前还精明。明知他最烦回答此事还屡次问及,说的多了他自己都忘记之前是如何告诉对方的了。
苏青气恼,挥下巫晋的手站起身说:“我们的事我们的事,你这么精明自己去想!”难道要他对这个初生婴儿一般单纯的巫晋说,你说你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但是一觉醒来却忘得一干二净么!
巫晋见苏青又被问恼了,立刻给苏青顺气,嘿嘿笑着转了话题:“不气了不气了,我去练武,师傅你休息一会。”
被如此哄着苏青更是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心道巫晋这气人的本事倒是丝毫不比从前差。
见巫晋出去也有半刻,苏青忍不住手痒也出去耍了几招。
虽然他武功尽失,但招式仍在,只不过一招招使出来有形无质,花架子而已,但对付几个地痞混混之流相信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也没有从前舞剑时那种小天象,令苏青惋惜许久,后来又想巫晋没事比什么都强,也就释然了。
刚收起木剑,旁边便传来一阵拍掌声。
“师傅,你这是什么剑法,为什么我不会,你还对我藏私么?”巫晋快步走来,接下苏青的剑,扶着有些气喘的苏青坐下,蹲在他面前便帮苏青揉着腿边仰头看他道:“师傅,你到底是什么病?为何身体这么弱?”
苏青见他揉捏力道刚好,便默许了对方的动作,低头看着巫晋道:“这病是为了救一个混账。”
巫晋听闻此话,神色变得奇怪,声音也低暗下来,阴沉的问:“他是谁?”
“你既想不起来便与你无关,告诉你又有何用。”苏青脾气上来便犯倔,硬是不给对方明确的答案,“你……你碰哪里?!”原本揉捏小腿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他腿根之间,轻轻在他双腿内侧揉抚过去。
苏青只觉得那一下就跟心尖被人挠了似的,整个人都被撩拨起来,一惊之下立刻站起身,慌忙的拂着身上衣物背转过身,待稍微镇定后才转回去,恨恨的看了巫晋两眼,可对方一副无辜的表情像是根本不知道做错了何事,又令他发不出火来。
苏青正要走回去,突然侧过身问他:“你想起了什么?”巫晋这个做了坏事装无辜的样子他最是熟悉,“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是不是都记得,故意耍我!”巫晋在这方面可算是惯犯了!
巫晋倒是茫然了,“我从前总是耍你吗?我那么不尊师重道么……”他突然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指着苏青说:“难道因为我惹怒了师傅你,所以你一气之下封了我的记忆,作为惩罚?那我到底怎么你了?我……”巫晋自言自语过后,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然后不再继续说下去,捡起扔在地上的木剑,低头拉着苏青便走。
苏青被他没头没脑的一搅,也没了力气再气,任由对方牵着他回家。
一路上巫晋挑了几件这几日发生的趣事讲给苏青听,见对方表情柔和的听他说话,这才慢慢放下心。
他虽然醒来便什么都记不得,却在夜晚做梦时梦到一些事,他知道有些事应该是属于他的经历,其中有一件令他又喜又忧。
他梦到他搂着师傅又是摸又是亲,那种触感极为真实,他甚至还能回忆起对方口中清甜的茶香,就如二人距离过近时,对方拂过他面颊的气息的味道,总令他觉得有种感情呼之欲出。
可将这种话告诉师傅太过大逆不道,他又不敢找师傅对证,况且他总觉得若是真说出来,手中牵握之人一定会暴跳如雷跋山涉水的追杀他。
苏青凭借在韩玉那学来的浅薄医术,也成了村里小有名气的大夫,巫晋则在私塾教孩子们一些拳脚功夫,二人在茂兰村便落下脚来。
苏青时常会问巫晋,对这个寂寂无名的茂兰可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巫晋便会笑呵呵的说除了喜欢这里便无其他,苏青听后又是气又是恼。
说要来这里的人居然不能告诉他到底为什么,难道他带着一个大混蛋跋山涉水的来这里便是给村里发烧腿折的人治病来的么?
但又知道既然巫晋指明要来此处,定有原因。他不能带巫晋离开,担心没了记忆的巫晋会被有心人利用,只能无奈的继续呆了下去。
呆的久了,便渐渐习惯此处世外桃源一般与世无争的生活,心中那份杀戮之意慢慢淡薄下去,竟喜欢上了此处。
一个月后,又到了一年春草茂密的时节,巫晋带着一群孩子来到二人新搬入的大院中,正见苏青从乌烟瘴气的灶房出来,他忙将孩子都轰走,拉过苏青仔细查探看是否有损伤,担忧的问他:“怎么了师傅?”
苏青伸手在鼻前扇了扇,摇摇头道:“昨夜柴禾淋了雨有些潮,燃起来就这样了。”
巫晋听完忍不住喷笑出来,见苏青黑下去的脸,立刻敛了笑声道:“师傅啊,粗活我来吧,你身体不好。对了,你今天怎么有心情下灶了?”
苏青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他处,咳了声道:“今日是那混账的生辰,去年他曾说想在这日吃上一碗烫面饺,可惜没吃到,我想今日给他补上,”说罢置气般将手中黑色的火棍扔出去,“怎么做碗面都这么不顺!”
巫晋这记忆在渐渐恢复,可这混蛋总是记起儿时登高爬梯的捣蛋事,引不出什么关键事件,对他完全康复竟无半点帮助。
苏青有时会引导他想象些杀伐之事,混小子就说他如此爱好和平珍爱人命,怎会想出什么杀戮场面呢?苏青冷笑,曾经杀人不眨眼的巫晋会说出珍爱人命的话,真要笑掉听者的大牙了。
不过,能想起事总归是好的,这么想着,他倒是宽慰许多。
将闷气发完又自我安慰一番,才去观察巫晋反应,接着便被吓退了一步。
只见巫晋眼眸微眯,视线牢牢的锁在他身上,眼神也不若平日清澈明亮,反而深不见底,竟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师傅啊,”巫晋逼近苏青,笑了笑道:“跟我说说你的事吧,那混账到底是谁,你怎么总提在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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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过日子
“怎么,师傅的私事也是你能管的?”苏青板着脸,微微扬起下巴,倒真摆出一副为人师者该有的严厉样子,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底气不足,不过是装样子罢了。
巫晋并未被吓退,又靠近一步,笑容却依旧春风和煦一般,只是眼眸深处隐隐闪过他自己都未发现的凌厉:“师傅,你还是说了吧。不然……”他正挑了眉要说下去,手也已经圈向苏青,准备搭在对方腰上,院门口却突然传来怯怯的声音。
“请问……十六大、大侠在么?”
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巫晋收回手,心道好险,若真圈上去不知道师傅会不会揍死他。
转而有些郁闷了,他会不会总做梦亲师傅把现实给混淆了?怎么突然也想实地的试试呢。但他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他不喜欢师傅口中出现他不知道的人,会令他有失宠的感觉。可还未得到回答,怎么就被打断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杀了坏他事之人……
苏青自是不知道巫晋心中的想法,只是刚才的巫晋给他的感觉太过盛气凌人,令他全身都绷紧不舒服,是那种遇到强者时不自觉的臣服感。
他用下巴点了点巫晋,示意门口之人他下巴前边这个就是目标人物,便卷起袖子又走向灶房,走了几步却乐了。巫晋居然有被人称为大侠的时候,这小孩的眼神该有多不济啊。
可想到自己一身功夫都没了,不禁又有些黯然。
他知道巫晋欣赏他才会喜欢他,而巫晋欣赏的多半是那时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武将苏青,但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值得欣赏的?文不成武不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普通人也不会像他这么虚弱,砍个柴都要休息半日。
青烟呛入鼻息咽喉,引得他咳嗽不止。
门口走进一人,将他拉至身后自己蹲下,挑了一根长一些的木棍伸进去捅了捅,又将柴禾送进炉灶里,果然不那么冒烟了。
巫晋满意的吐了口气,带着浓浓的炫耀意味:“看来师傅你也不是什么都懂,会冒烟因为通道不畅通。”他看向苏青,愣了愣,朝那人走去,手指揩掉那人眼角的水迹,“怎么熏成这样?”
苏青挥掉他的手,自己捏着袖口沾了沾说:“我是不懂这些,但你更不可能懂。”
巫晋被说中,掩饰般眨了眨眼。这道理还是刚才门口那小孩告诉他的,他对这些东西确实一窍不通。
“怎么,你现在比我强了就瞧不起我了?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好,也没了武功,你是不是该另找个厉害师傅?”苏青不知怎么就说出这番话。
他总觉得这些日子越来越不安,他平生唯一一件能做好的事便是带兵打仗,所有的荣耀也都因此而来。但那些事都过去了,他甚至在人多杂乱的地方经过时都会不安。这才知道他从前所有的自信骄傲都是凭借身份地位和功夫才堆积出来的高人一等的感觉,而没了这些,他什么都不是。
如今一介平民的他,断不能再去打什么仗,也许会在这个小地方终老一生,而巫晋身份尊贵,早晚他是留不住的。不如将一切都明白的告诉了他,若他还是想不起便让他记住,然后……赶了他走。
可一想到这些,他便会忍不住难过,就像那难闻的青烟一直熏到心里一样,喘不上气又咳不出来,好似能将他活活憋闷死。
肩膀被人扣住,接着便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抱住,那个人声音温和,淡淡的总有一股安定人心的作用:“师傅,我只认你一个人,我是不会抛下你的。”
苏青突然发现那人的肩很宽,明明他才是年长一方,却总是需要对方来安慰他,而只是一个拥抱便会令他那股心慌和不安瞬时消散。
苏青觉得他应该为自己的虚长十岁回报点什么,便伸手回应的抱住对方,“我都告诉你吧,关于你的事。”他有些艰难的说道。
他是一心想让巫晋回复记忆,可又迟迟没亲自为其描述过去,他告诉巫晋自己的事要自己去想,其实只是害怕巫晋想起来后,会瞧不起形同废人的他。尽管知道巫晋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却还是忍不住忧虑。
被拥的更紧,耳旁那个声音含着笑说:“我的事我自己会想起来的,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们的事,和你的事。”
苏青动容,靠在对方颈侧感受那种久违的安心感觉,开口说道:“不抛弃我,这是你亲口所说。你若骗我,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
难得的温柔语调,还有脖子上一阵阵掠过的湿暖气息令巫晋下腹涌起一阵暖流,不知为何身体便突然失控了,想做一些平日从不敢想之事。
苏青当然立刻就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原本温馨的气氛便散出些诡异来。
最后还是苏青在对方忍不住蹭了他一下时猛的推开对方,急急的喘了两口气才一耳光扇过去怒骂道:“混账!你在想什么!”
巫晋本就对自己会对师傅有反应而有些微的罪恶感,想要接下一耳光的惩罚,反正师傅打人跟挠痒痒一样一点也不痛,可身体却有自己的反应,他以自己都诧异的速度截下了对方扇过来的手,还将暴怒之人硬扯入怀里,微微低下头,唇便印在对方唇上,仿佛这一套动作他做过许多次,浑然天成。
苏青被巫晋这一连串熟悉的动作惊呆了,竟忘了反应,木然的任由对方侵入他口中翻搅,甚至没空去注意抵在他小腹的东西愈加硬热且嚣张的紧贴着他,只被动的承受着对方有些失控的动作,脑中更加昏沉。
“师傅,我有时做梦就会梦到与你在一起亲热,你就是这种迷糊的表情,所以那不是梦,我们以前也亲过是不是?”巫晋趁着对方还没完全回神,意犹未尽的又用力吻下去,手也在对方腰间放肆的抚摸起来。
而且,刚刚师傅骂他混账,居然骂他混账!那岂不是说,师傅口中的混账就是他!那种被骂的感觉也很熟悉,他相信今日生辰那个‘混账’一定是自己。
这么想着他就更兴奋开心了,师傅一直是他一个人的。
过了很久苏青才在窒息中找回呼吸,大口喘着气,一手扣在胸口,想要说什么,却因自己同样对巫晋起了反应而骂不出来。
他十几年如一日戍守边关,整日操兵布防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去解决肉体上的需求,总认为那是多余的,也以为自己的身体并不太渴望那种事。
可今日只是一个缠绵的吻便令他脑海中充满遐思绮念,也彻底颠覆了他自己对自己的认识,不禁又有些心慌起来。
巫晋看他的眼神让他错觉的以为对方想起了什么,可那人若真的想起来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满心欢喜却又带点担忧的看着他,一定会是胸有成竹的故作深沉的笑他。
从巫晋失忆以来,他告诉对方他是师傅之后,巫晋虽也喜欢跟他拉拉扯扯却从不敢像从前那样轻薄他,今日竟敢……
巫晋见苏青脸色数变又发作不得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随口就道:“师傅,你这样子太可爱了。”说完自己先愣了愣,总觉得这话他曾经说过,且也是对着这个人,随后便见对方神色彻底阴沉下来,立刻逃命出去。
而苏青则在原地立了许久才敢挪动身体。
一顿烫面饺又没吃成,最后两人一人捧了一碗串了烟的面条出来。
巫晋勉强的吃着,他觉得心里能接受这么难吃的东西,可身体就跟皇帝一样总是挑三拣四的,吃的不好就闹肚子起疹子或是多掉些头发。
他看向苏青,觉得师傅实在太了不起了,那种闻着就有股糊烟味的面师傅吃的眼都不眨一下。但巫晋还是能从对方的细微表情中看出他喜不喜欢。
若是喜欢呢,眼睛会弯起来一些,吃的慢点一脸享受的样子。要是不喜欢就严肃的胡噜胡噜大口快速的吃完,例行公事一般。
不过这些不是他观察出来的,而是他本身就知道的,应该说是属于他从前的记忆。
苏青见他没完没了的看着自己也不动筷,便放下面碗,敲了敲桌子:“看够了么,快吃!”
“师傅,”巫晋索性放下碗,坐直身体一脸要谈正事的表情,“师傅,我喜欢你。”
正喝了一口汤暖胃的苏青立刻闷咳起来,将脸憋得通红,手里的面汤也撒了出来,滴在身上。
巫晋忙给他揉背顺气,又解他衣服。
苏青咳的差不多了突然觉得身上松快不少,一看外襟都被拽下去了,恼羞成怒吼道:“你不要太放肆了!”
巫晋见他生气立刻站在原地,可怜兮兮的拎着苏青衣服一动不动,口中还道:“我真的喜欢你。”
苏青脸上还是一片通红,跟天边的云霞似地,他一把扯过衣服,也不顾上边的汤水,背过身将衣服披在身上说:“不要总是说这种肉麻的话!我不是女人不需要你一遍遍的说来确认。”
“我……经常会说?”
苏青动作一滞,背部立刻僵硬。他竟然慌到忘了这个人不记得过去,自己把那种事给说了出来,实在太丢脸了。
巫晋心思转了转,随后说:“你也喜欢我是吗,我们是情人不是师徒?”
“是师徒不是情人!”苏青猛的转身,走向门外,将嘴角咧到耳根的人留在身后。
“师傅,你去哪?等等我。”
“我要烧水沐浴,你别跟着我!”
“我想起来了师傅,去年今日想吃烫面饺的就是我,我记得你那个时候还可以扛起一袋子面!你再跟我说说话说不准我又想起来什么……你沐浴啊?我可以帮你洗啊,我给你搓背!”
巫晋跟在后边,一路呼喊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撒狗血狗血狗血直到只剩狗肉为止……
今天也许会二更,不过我一小时200的速度估计怎么也要后半夜了/(ㄒoㄒ)/~~
姑娘们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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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习惯
傍晚时,苏青躺在床上想起下午灶房那件事,不禁脸发烧头发胀,身体也没来由的燥热起来。那时候明明已经忍了下去,怎么此时那种感觉又如此强烈的涌上来?
没办法,他只好想些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这便记起下午时院子里似乎来了个人,看着眼熟,应该是村里的小孩,但又想不起来是哪家的孩子。
那小孩找来是为何事?巫晋并未告诉他。他听见外边有走动的声音,料想是巫晋练武回来,便坐起身去了门口。
巫晋听到苏青屋子里有动静,猜到对方还没睡着,走到他门口时便停了下来,低声问:“师傅,还没睡?”
苏青推开门,站在门后看了看他,问:“下午那孩子来找你,说些什么?”
不怕别的,只是现在巫晋因失忆影响的性格也有些单纯,他怕他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便凡事都习惯的过问一下。
他这么一问,巫晋像是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走进苏青屋中说:“你不提我险些忘了。”
坐在老旧粗糙的木桌旁,巫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缓缓将对方来意说出来。
那小孩是村里的孤儿,与姐姐相依为命,俩人靠卖些小的手工品为生。今天二人去镇里摆摊时,姐姐被镇里一个大人物的家丁相中硬是给抢走了,说明天就要娶过门洞房。
原本给那家人的家丁做媳妇也能过上不贫不苦的日子,但这姐姐已有心上人,就是这村里的男人,打小一起玩到大,所以死活不愿意跟别人。
那家丁也说什么都不放人,还将他姐姐带回去关了起来。这孩子四处求人救他姐姐出来,怕他姐姐会想不开寻短见,但村里头没人敢惹镇上的人,虽然有心也帮不上忙。
绝望之下,小孩想起刚来村子没多久的会武术的十六先生,心想先生武功高强,也许可以帮他将姐姐救回来,于是便壮着胆子找过来了。
放到以前,一个将军一个王爷,对这种小事根本理也懒得理,但现在,一个是没了武功的平凡人,一个是失了记忆的混账,两人又都被宁静的日子束缚的太久,两颗心都有些不安分,便对这种锁事有种默契的跃跃欲试的心情。
两人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决定就趁着今日夜黑风高,去将人劫回来!
以巫晋的武功,别说一个偏远的小镇,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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