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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 作者:绫部若樱
耳垂,随后只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而背影周身散发的气息也似曾相识,几人都在想是哪个不要命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听他们说话,便清晰的察觉到对方周身萦绕的怒意。
苏青将手中汗巾扔在水桶中,{渐的水花打在那几人身上,他头也不回冷声道:“你们几个,去军法营领一百军棍,若我再听有人议论此事,军法加倍。”
几人瞬间惨白了脸,忙领罚下去。自己说着过过嘴瘾,没想被当事人发现了,只能自认倒霉认罚。
苏青见那些人走远,双拳才慢慢握紧,脸上早已红霞遍布,许久也未退却,他咬着牙根恨恨吐出二字:“巫、晋!”抬脚朝巫晋所在方向而去。
巫晋从捉到那二人口中得知西域王正准备纳后,至于是否退兵还待商榷,待要拷问更多时那二人突然无故抽搐,口中吐出腥臭的污物,没多久便见了阎王。
巫晋招来数人也无法判断二人死因,只能命人传韩玉来。那人蹲在两具尸体前查看一番也有些犹豫不定,食指沾了少许污物凑在鼻前闻了闻,渐露凝重神色。
巫晋见他如此表情,便一同蹲□问他:“可看出是什么缘故?”
“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韩玉将指尖伸过去。
巫晋凑近一些,伸头仔细分辨一番,奈何实在对这些事不精通,也闻不出什么异样。
苏青进来后,便见那二人头抵着头,凑在一起的亲密样子,刚刚那股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转而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有些失落更有一点点难过。
他想起刚刚那些士兵所说巫晋又结新欢的话,此时见那二人认真的议论事情,二人相处在外人看来也确实很美好,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些多余,便垂下眼帘转身离开。
“阿青,你怎么来了?”巫晋听见声音一转头,竟看到苏青,觉得十分意外。平日也只在晚饭以及睡觉时才能得见此人,平时他不主动找去,是断见不到苏青的,今日那人会自己找过来,难能可贵啊。
苏青维持着背对二人的姿势,随口说道:“我只是过来走走,不打扰你们了。”接着便快步离开。
巫晋可谓对苏青了解至极,甚至说比那人自己更加了解。即便只是个背影他也觉得那个人定是在不开心,心里一急便立马站了起来。
“你不想知道这二人为何猝死了么?”韩玉叫住要追出去之人问道。
巫晋只说了句回来再议便匆匆离开。
巫晋追出帐外便被强光刺得眼睛生痛,伸手挡住过于刺眼的阳光,四处望去,哪还有苏青影子。他思索一瞬便猜到对方可能的去处,眼一转便锁定一个方向掠过去。
到了一处阴凉的断崖之下,果然听见有人在耍剑,他循声望去,那个青色身影便映在眼底。
那人听见他过来,剑势一停,却未如往常那般追打过来,反而收剑,理也不理他就要走。
“阿青,”巫晋见状忙跟过去,牵住苏青的手关切道:“怎么了,我见你神色不好。”
“我好得很,你松开。”
巫晋在苏青的注视下,将那人的手放置唇下,轻啄一口柔声道:“你有事,这件事还与我有关。”他一边观察苏青反应一边继续猜测道:“刚才那么突然的出现,一定是因为气急了才如此,……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见苏青眉头轻颤一下,料想自己没猜错便又说:“那么生气居然见到我就消,自然是不可能因为得见我而过于开心,所以是因为……”巫晋快速的想着,忽然嘴角翘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微笑道:“因为见到我与韩玉在一起。吃醋了。”
“什么在一起,”苏青将剑立在二人之间,隔开巫晋,挑着眉梢说:“什么韩玉什么吃醋?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要在一起便在一起,你要与他亲近就与他亲近,别将我也扯进来!”
“还不承认,你啊……”说着便一脸无奈的将苏青搂过去。
“这位晋王爷,”苏青抬起那只刚从巫晋手中抽出的手,想也不想便抽在巫晋脸上,“滚开。”
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在崖底回响几声。
巫晋难得愣住,这是苏青第二次扇他嘴巴。他见过苏青愤怒,那个人会指着他鼻子责骂、诅咒,却从未见过对方这样愤怒又安静,不像生闷气,倒像是经历着什么煎熬折磨又不愿别人知道。
“阿青,你知道我喜欢你,你有任何事都可跟我诉说,我绝不告诉别人。”巫晋温言劝说,然后竖起右手三指高举过头起誓一般道:“无论你多憎恶我,我巫晋永远待你如初。”
苏青听闻此言,双眼蓦地睁大,见那人黝黑的眸中一片温润柔光,令人不自觉便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我早已不憎恶你,只憎恶自己,心中之事任何人都说不得,尤其是你。思及此苏青垂下目光,错身经过巫晋独自离开。
在那数十公主进献给西域王后,西域军确实接连数日按兵不动,还隐有退兵架势,可在一个平凡无奇的清晨,西域军突然毫无预兆的就扑向联军,气势较之前更为勇猛凶残。
听说西域王遣散了所有公主只留一个巫国公主,正欣喜的准备带回西域完婚,却不知为何受伤震怒,随即下令继续交战,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那个人并未拿屠城之事作为要挟。
巫齐寰联军早便料到西域会失信,已做好充分防范,对对方突袭也只是惊慌一瞬随即便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开始由南部向东部转移。
本以为要使些计谋才能令西域军按照他们安排的路线来走,没想对方似乎是怒极了,毫不犹豫便紧追而上。
两方人马便开始了为时数月的游击战。
苏青这些日子都与底下将士同帐,除去战事再也未与巫晋有过交谈。对方不知是疲于应战还是确实体谅他不再纠缠,倒也未来打搅。
战火纷飞的一日下来,苏青自觉疲劳,敲了敲肩膀暗叹身体大不如前,这才几日便有些吃不消了。若巫晋看见定要吩咐灵侍给他捶肩送汤,偶尔看不过眼也会亲自为他揉揉。
想到这里,苏青眼神一黯。
韩玉这个无从属人员基本已经从寰军变为了巫军,整日泡在那边,不知在与巫晋研究些什么。
韩玉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巫晋了?他从未见韩玉对何人如此上心过,毕竟那个人若有心相待,那种温柔是会感化人的,他自己不就已经沦陷下去了么。
尽管总是追着巫晋要打要杀,可也不忍真的伤到那人,也曾面红耳赤的吵嘴,却又无法真正的生气。被对方占便宜也从开始的不能接受变为之后的默许和不予追究。直到看到巫晋和韩玉在一起时,发现了自己会心痛才不得不承认,那么明显的感情分明是嫉妒,他已经将感情交付出去,在不知不觉时,交给了他最不想交予之人。
他与巫晋不同,他讲感情那便是真感情,不像那个人,会温柔的做出残忍之事,说喜欢他却又可以喜欢别人。
况且他是苏青,虽从不标榜自己身正心洁,但却只做对得起良心之事。喜欢男人这种事,过不了他自己这一关,想想便也只能罢了。
只要巫晋别再有意接近他,他也不会过于深陷吧。
苏青掏出巫蒙走前托付给他的金色铃铛,无意识的把玩着。
突然一声清越的‘玎玲――’响起,那声音足足绕帐两周才停下来。苏青还没回过来神,紧接着便听见又一声铃响。他低下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铃铛,居然是这个从未发出过声响的哑铃发出来的。
‘若我失败,这颗哑铃会清响三声碎裂开来’巫蒙的声音伴随着悦耳的铃声回荡在他耳边,苏青突然祈求般想着,不要再响第三声……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了,有种从菜市场回到山洞的感觉,真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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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表心意
第二声清脆的铃声旋绕军帐几周后尾音抖了抖,苏青的心也跟着一颤,他紧盯着那只金铃不敢眨眼,直到眼睁太久有些痛了,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铃铛,这才确定没有第三次铃响了。
巫蒙对他说三声响后铃碎人逝,却未告知响一声、两声又代表什么。他思来想去,觉得既然巫蒙行刺计划已经失败,是时候该将此事告诉巫晋了,好及时调整计划,再商谈是否需要其他部署。毕竟那二人是兄弟,巫晋会真的放任巫蒙深陷敌营而不管不顾么?
苏青又低头看那铃一眼,淡而柔和的黄芒浮于其上,上边隐有暗纹流转,仔细看去觉得此铃甚是奢华。
打定主意,他决定去找巫晋一趟,恐怕这种时候也只有这个人能够救出巫蒙了,虽然巫蒙见他便会出言调戏挑衅,可毕竟未做过伤害他的事,他也还没那般铁石心肠。
巫晋谢飞如今同住一帐,此时二人正盘膝坐在地上看着沙盘聊着什么。通传过后苏青进去看到的便是这二人促膝而谈的景象,压下心底升起的那股莫名不快,他只淡淡的将来意相告,并说铃已响了两声,随后将金铃交给巫晋。
那人拿着铃半晌不语,看神情应是心中有了计较。
巫晋将金铃收入怀中,见苏青面有忧色,转而安慰起他来:“阿青无须过于担心,他与此铃形同一体,铃未碎,他人也一定没事。况且他比你想象更为奸猾,逃命手段更是寻常人难以企及,他绝不会轻易令自己陷入危险的。”
谢飞也在旁应和着:“巫将武功高强,谋略无双,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说完转身看了身后沙盘一眼,转移话题突然提议道:“不如青先生今晚留宿本帐,我们三人也好探讨一些事情,刚刚我与石将军正有些事无法达成共识。”
苏青见对方目光真诚,且既是正事,他也不必过多考虑他与巫晋之事,便道了声好。
巫晋听他道好反而面露不快,冷着脸对谢飞道:“你与本将何事无法达成共识,还需拉个帮手来?”转而面向苏青道:“不用你留下,你回去吧,早点歇下,明日还有一场苦战。”
苏青一愣,没想过巫晋会拒绝他,还对他如此不耐。忍不住便胡思乱想起来,不知是巫晋与韩玉结成秦晋之匹便彻底厌弃他不再继续讨好,还是因为这个谢飞。
他又看了谢飞一眼,见此人虽身量矮小,可圆润的面孔却也甚为讨喜……苏青闭眼,对自己竟随意揣测他人关系感到厌恶,他怎会变成这样!
压下心烦,苏青冷哼一声,拱手道:“既然石将军赶在下走,在下便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恩?”巫晋听苏青如此说,急着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赶你走?”
见苏青也不给他解释机会抬腿就走,便忙追出帐外,跟在苏青身后道:“阿青,我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我只走我的。”苏青回头,“倒是你,不是与他探讨军情么,追出来做什么?”
巫晋看着苏青淡漠的样子,只觉得心烦意乱。
也不知他又怎样惹苏青不快了。那日崖下他自贬说无论苏青多么憎恶他,他依旧待苏青如初,只是一种以退为进的说法,他想以阿青的善心怎么也会给个台阶,说他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岂料阿青根本没予否认,反而一句话不说就离开,岂不是坐实了阿青厌恶他的说法。
当晚苏青便搬出他营帐,改与下士同帐,又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宁愿与那些粗人同睡也不愿与他在一起休息么?
这两日他每想起此事,便觉得乌云罩顶,天大的好事也不能令他开怀,又加上战事繁忙,他不知如何改变苏青对自己的想法,只能将这股抑郁之气撒在战场上,多杀几个西域人解气。
今日苏青找来,与他说话,倒聊解他相思之苦,可那个谢飞居然敢留他同帐。且不说阿青愿意不愿意,怎么着,那个姓谢的也对阿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是断不会让他人对苏青产生不该有的多余想法的。
苏青见巫晋不知想什么竟想到出神,顿时升起一股怒气。一想到自己居然变得如此善妒易怒,均是此人给害的,更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巫晋察觉到苏青的怒气,收回心思,抛开了脑中那些顾虑,也不管苏青是否会更厌恶他,拉起那人便朝后营旷野之地而去。
通过这几日与西域对战,西域王对联军主将评价越发高起来,对巫晋头颅的悬赏也由从前的一万两白银升至黄金万两。
平日里巫晋身边有数人保护跟从,此时来不及唤人,也因不想有人打扰他与苏青说话,便独自与苏青走了出去。
二人刚走出驻扎地不远,便察觉到四周有动静。
苏青这才从一直与巫晋较劲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太过大意,居然由着巫晋胡来,带他两人出了安全范围,招来祸患。
苏青不及细想抽出剑来便将巫晋护在身后。
巫晋先是一怒,他何时需要阿青来保护,随即却一阵大喜,拦腰抱起苏青便将那人按抵在旁边巨石墩上,亲吻下去。
苏青正被他抱转的眼晕,又猛地咯在硬石上,痛哼了一声,感觉巫晋当头压了下来,唇被狠狠的吻咬像是恨不得吞下他拆吃入腹一般,那人又趁他哼声时将舌也滑了进去,好一顿翻搅。
苏青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那样急切又带着掠夺意味的吻好像要将他烧灼一般,赤、裸裸的侵略不但没如意料那般激起他的战意,反而令他身体没用的虚软下去,手中的剑早已握不稳,更在对方肆意纠缠他舌尖不放时,再也拿不住,松了下去。
“嗯……”小小的喘息声自鼻息轻轻溢出,换来更为彻底的掠夺。
巫晋强迫自己离开苏青红润的唇,手也不舍得自那人衣摆下抽离,欣喜的看着被自己吻的失了神智的苏青,只见对方两眼水润,目光迷离,像是在邀请他做更为深入的事情。
虽万分不舍,却还是拾起苏青遗落在地的剑,转身而去,一身杀气口中淡淡道:“坏我好事者,全部要死。”
苏青腰间失了巫晋的举托,整个人便慢慢滑落在地,靠在石墩上猛的喘着气,头仰枕着石墩,平复着快要承受不住的心跳,耳边传来的打斗声仿佛是他人的梦境一般与他毫无关系。
打斗声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才停下来,眼前出现一个令他觉得万分熟悉之人。那人单膝跪在他面前,一手慢慢的撩起他散落在肩的一缕头发,低头轻而郑重的吻了下去,如宣誓一般。
苏青无意识的看着那个人动作,看他将自己的乱发都梳理好,随后对自己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在耳边轻声道:“阿青,你如此深情的望着我,是在引诱我吗?”
引诱?苏青将目光聚集在一起,渐渐看出来这个人是谁,巫晋?巫晋!
完全回归现实的苏青想到刚才那一幕幕,顿时羞愧到无地自容,随即一掌便向巫晋脸颊扇去。
巫晋稳稳的握住苏青那只手,并且将对方另一个随后要撤他巴掌的动作也截断下来。
“阿青,”他可怜兮兮的望着苏青,“别再闹别扭了好吗,你明明是不舍得我受伤的。”
“你胡说!”苏青两只手都被人紧握在手心,无论如何都抽不出来,恼羞成怒的大喊道:“你少自作多情,我恨不得你去死!”
“那刚刚遇到危险,为何第一反应是保护我呢?”巫晋笑问。
“你……”苏青一时语塞,只干巴巴的骂了句无赖。
“当初我也是正人君子,可太过君子,你理也不理我,我想,也只能如此无赖才能引起你的兴趣。”巫晋乐呵呵道。
“我对你没兴趣。”苏青瞥过头,“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加无耻之人!何谈兴趣!”
“那就对了,我也不会容许有人对你比我对你还要无耻,”巫晋目光灼灼的看着苏青,还是感叹了一句:“你能有心护我,是再遇你至今为止最令我开心之事。”
“我……”苏青不敢去看巫晋,只怕乱了自己的心,眼睛在一侧四处乱看着,依旧狡辩道:“你身份特别,出不得意外,我只是从大局出发而已。”
用一只手将苏青双腕握牢,巫晋将手覆在苏青头顶,轻柔的揉抚着,不知为何,突然间觉得这样惊慌失措的苏青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心疼,那只手滑到苏青后颈,将苏青头部按入自己怀中柔声道:“你不愿承认,我便不逼你,我心里有数就够了。”
“什么叫我不愿承认?”苏青推开巫晋,扶着石墩站起来,拍走巫晋扶过来的手,说道:“我承认,我确实是对你动情了,那又如何?!”
苏青说罢,无所谓的挑着眉睨向巫晋,只见那人清润黑亮的眼中慢慢布满笑意,从前的高深莫测早不知隐藏在了何处,只开心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太慢,每次到半夜才写完,为了更新已经两天没看宫了/(ㄒoㄒ)/~~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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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掳走
那个笑容太过清澈毫无心机,令苏青望之,心脏蓦地猛跳。他别开眼望向他处又说道:“对我来讲,对一个人动情并不代表任何改变,尤其那个对象是你。”
他背转过身负起手继续道:“我们依旧是盟友关系,这场仗打完,还是对立的立场。有朝一日巫寰再战,你我依旧要拼个你死我亡,……你说呢?”他侧过头,定定的看着巫晋。
那人嘴角的笑容渐隐,用堪称温柔的目光注视他,诚恳的缓声道:“可是,对我来讲,从喜欢你开始,我就只为你活着。若有一日战场再遇避无可避,我巫晋定会舍命保你。”
苏青根本没料到巫晋会说出这番话,退了两步身体晃了两晃才稳下来。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所有人都对他讲,他要坚强要担起责任要保家护国。他只能是勇往直前悍不畏死的苏青,即便死也要直挺挺的站着,却从没人对他说,我来保护你。
那一瞬间,他觉得眼眶有些酸有些热,像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要流出来一般。
他开始相信巫晋是真的喜欢他,对他所做的一切均是发自真心。但思及这世上男人与男人究竟不是正统,自己便最是瞧不上两男人在一起。
心中忽喜忽悲,最终只轻轻的摇着头,狠心道:“别说这些假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
“那要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巫晋追问道。
“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相信的问题,我怎么知道,你说喜欢我,这背后是否又有什么计划,什么苦衷,要救什么人,要做什么事?”苏青一连质问出一串话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明明之前骂巫晋还很是顺口,可今日对他说出这番违心之话却觉得异常艰辛,只觉得心跟着被拉扯绞紧一般,“我只想……有生之年助君主平定天下,令后世之人可享太平盛世!”
巫晋见他说话如此绝情,心寒之外也不免窝了些火气,说起话来便咄咄逼人:“你究竟是真忠君爱国心系黎明百姓摒除私欲,还是只怕接受身为同性的我会有辱你苏青大人的英明,怕有人戳你脊梁!”
苏青一惊,被人戳中心事却只能摇头全力否认:“我行事光明磊落,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那你就与我好!”巫晋上前两步捏着苏青肩膀喊道:“不理别人会怎么想,只做令自己开心之事!只为自己活着!”他见苏青看起来没有方才那般坚持,似是有些软化迹象忙继续道:“你可记得与我在巫国那四月,你只为自己,什么君臣、天下全与你无关,你过得不开心么!你不喜欢么!”
苏青被巫晋带回到那段时光中,觉得确实是他人生中难得美好无忧的日子,喃喃道:“可那都是你刻意营造出来,为了使我对你降低防备,为了做戏给人看,为了……”
“够了!”没想到苏青还是不理解他。
巫晋这才不得不正视他从前的做法到底错误到何种程度,苏青信任他,所以他的背叛彻底辜负了苏青,也令对方再也无法信任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咎由自取!
无论他如何弥补也补不好这道伤口,每当他以为他与苏青关系好些时,对方都会重提此事,强硬的拉开二人距离。
苏青根本从心里就不愿原谅他!
“此事我不会再提,这段日子给你带来的困扰也请你谅解!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此事!”他也是有脾气之人,断不会为求一人便低声下气,即便那样能乞求来感情,他也不屑去要!
巫晋抱起拳告辞,又狠狠的收回双袖拢于掌心,转身大步离开。
苏青见他走的远了,才缓缓闭上眼,眉峰渐渐聚起,神态表情尤为痛苦。
他不会为区区一份感情抛弃自己的人格和信仰。
军队渐渐深入东部丘陵,越过山谷。
这几日进入东部雨季,整日里水汽不断,淅淅沥沥的虽驱了炎热干燥,却令人无端的烦躁不安。
主帐中几人则较为开心,照此雨势下去,不出三日,后方河水便会涨起来,届时西域粮草无法运送过来,若情势好些不仅能逼迫西域退兵,还能大败敌军!
“青先生,你说呢?”温志洲担忧的看向苏青,这几日苏青总有些心不在焉,即便商谈战事时也会走神,苏青从前很少会如此魂不守舍,不知他不在那几日发生了什么。
他与严思成、卞易奉命押解粮草先行至此,于日前与联军会和。
自再见到苏青,他便觉得这个在他心中无人能够战胜的大将军似乎较从前脆弱许多。从前的苏青有苦有痛都埋在心底硬扛着,却不知是何事能令他如此明显的表现出伤感来。
苏青眼睫微颤,不动声色的收回心绪开口道:“我们也不能高兴太早,计划如此顺利,总让我觉得……不太对。”
“哦?”正坐传来一个声音,道:“不太对?是什么不对?青大人打仗都靠感觉的么?”
不用想便知说出此话的是谁,苏青站起身,与巫晋针锋相对:“西域人最近连番派人潜入我营,必然是有所图谋,可这几日观察下来对方不图粮不图草不偷布阵图不窥行军策,你当西域王是傻瓜派人白白来送死么!”
巫晋调整了个姿势,靠在竹椅扶手上道:“那以大人‘感觉’来看,对方是图谋什么呢?”
“以你石将军无双智谋都未能猜到,在下何德何能能够参透,还请将军用证据来告诉在下对方所图。”苏青略一拱手道。
如果这样其他人还看不出二人之间浓重的火药味,那真枉费他们爬到如此高位。
温志洲一面对他二人之间水火不容的架势暗喜,却又为苏青担忧。谁不知巫国晋王被巫王宠的气度狭小,喜怒无常,哪里受得住这种气。
他暗地里拉了拉苏青袖口,示意那人点到即可。苏青垂下眼,也对自己的过激的行为感到诧异,心中更是厌恶如此小气的自己,道了声抱歉便提前离席。
他坐在帐口压风石上,又看起了落日。雨幕中看不清远方的太阳,只能凭感觉,觉得那里有些微亮。而微亮的乌云前,一个人朝他走来。
苏青心跳如擂鼓,有些心喜又有些想要逃避。
从再遇巫晋以来,那人便始终围在他身旁转悠,与他吵嘴也罢打架也罢,总也让他无法安静下来。可自从那夜回来,巫晋便再没来打扰过他,至今已一月有余,竟令他生出寂寞来。
每当见到巫晋,他都觉得心脏处被抓的紧紧的好像透不过气一般,快要将他窒死。
他总觉得也许下一刻,巫晋便会如从前一般脸一变,变成笑呵呵的样子继续与他插科打诨的周旋,或者变得可怜兮兮的求他原谅主动挨上来给他打。可那个人总是冷着脸,人前、私下里对他都再无别的表情,似乎是真的死心了。
只是一份感情而已!苏青暗暗告诫自己,袖口下握拢的五指渐渐收紧。
那个人走向他这边,眼也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眷恋神情令苏青来不及分辨是否为真,苏青手指微动,想要起身,却又硬生生的压抑下去,眼看向别处,只是余光依旧放在巫晋身上。
对方距离他只有十步之遥时,他听见韩玉的声音,韩玉说:“你可让我好找!你能不能别再这么敷衍我,你是不是不想知道那样东西的下落了!”
苏青诧异的看过去,只见巫晋前行方向一转走向韩玉说:“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别以为你还能威胁到我!”
他又见韩玉嘴角上扬,笑容比平日俏皮上许多,摇头道:“别吓我,这些东西并不是为我准备的,早晚有一日你要谢我。”然后那二人便结伴离开。
苏青心里一阵失落,心中的缺口越来越大。
他突然明白,他以为的那区区的一份感情,便是他如今的全部。若要舍弃,就如要剜他心头肉一般痛。
苏青有些失魂落魄的朝营后走,想要自己静一静。被雨水打湿的乌丝贴在脸上,衣摆下滴出水来,显得更为寥落。
苏青一边走一边合起双手默默祈祷,希望他的心,他的情,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他想起曾经先帝宠信他,每次他边关告捷回朝受封,总会被安排在皇宫。那时便有许多关于他与先帝的传言。说他为佞臣为娈臣,说他是靠身体才博宠上位,还是先帝见他郁郁寡欢才严令禁止任何人谈及此事否则便要治罪。
可悠悠众口哪是皇帝一句话便能堵得住的。他猜寰帝会如此恨他想要他命,也与此事有些关系。先帝英武决断一世英名,却唯独留下个豢养娈臣的污点,怎能不令仰慕先帝的自己对此事厌恶至极。
可今日他却陷入男人的温情中无法自拔,甚至乐在其中……
“巫晋,巫晋,巫晋……”仿佛多念几次,心中之人便会出现一般,苏青无助的低喃着这个名字。
鼻下被什么人捂住,一股难闻又刺鼻的气息顺着呼吸进入身体,苏青立刻觉得头重脚轻,倒了下去。
“石大人不好了!”一个传令兵顶着大雨来到巫晋帐中,惊慌的喊着。
巫晋抬手不耐道:“什么不好了,再如此毛躁我割了你脑袋!”
“青大人不见了!”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同学聚会九点多回来才开始写,比较匆忙,如果有同学捉虫我会很感谢(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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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弓今良
命人将驻扎地方圆十里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有苏青的影子,巫晋震怒之下将把守军营的二人处以极刑,加派人手扩大了搜寻范围,隐有再找不到人就大开杀戒的气势。
直至第二日清晨,才有人在后营方向发现蛛丝马迹,将异状禀告给巫晋后,巫晋带人寻去,发现那处土地泥土松软,隐隐有曾被数人踩踏留下的痕迹。
雨势渐猛,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很快便将留下的这些印记也覆盖住。
“将军,伞。”灵侍从他身后走出说道。
巫晋哪有心思撑伞,一把挥开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环视四周,目之所及除了几座险山,便是那道河。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将他混乱不堪的思绪稍稍理顺。
苏青断然不会独自出走,那能是何人劫持了苏青?
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回想个遍,巫晋脸色倏变。
糟了!他回转身命令道:“牵马来!快!”
他想起一个月前,与苏青一同抓住的那两个潜入军营之人曾吐口说,西域此次大举进攻三国,并不只为纳后,可待他深究原因时那二人却离奇死去。之后韩玉告诉他这是西域特有的巫蛊术,可在人心存叛意时立即发作索命。
近日又有苏青未死的传言传出,如此想来定是西域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并以纳后为幌子,而最终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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