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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非你不可 作者:蜷云

    也想好好休息,沉闷了这么久,换换心情轻松一下。”

    其实她是想要找个地方让自己能安安静静地呆着,好好想清楚一些事。

    她对面前的少年有着一份莫名且无望的感情,别人无法理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对爱情抱着过于理想的憧憬的人,连谢无双也嘲笑她在这一方面的幼稚和固执。从少女时期开始,她就在脑中刻画着属于自己的小王子,那单纯而又完美的设想居然也能成为她根深蒂固的一个执念。

    与梁邵庭的婚姻既是她对现实的一次妥协,也是一次反叛。她生活的周围,表面唯美而内里腐烂的事物实在太多,言不由衷和虚与委蛇已经是一种习惯,天长地久的誓言背后就藏着撕心裂骨的背叛,她看过听过的那些渐渐叫她感觉失望,继而是麻木。反正无论如何结局也是这般,她又何苦去这样尽心费力地经营一段所谓刻骨铭心的感情。

    秦优的出现是一个很美丽很梦幻的意外。他能满足她对理想伴侣的所有设想,是上帝按照她的刻画一一打造的完美,是从她那被冷落遗忘许久的少女梦中走出来的小王子。

    所以她愿意不计较一切地去为她的小王子付出她所能给予的,譬如财富,譬如机遇,譬如权势,譬如庇护。她所做的这些其实许多都是为了要维护自己曾经以为不可能的梦想,维护自己渴望去珍视并且能够长久守护的一种感情。

    她承认她是爱着秦优的,爱着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许多的少年,她喜欢看着他的笑容,听见他的声音,喜欢他那双安静淡然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喜欢他在黄昏的海边轻轻拥着她跳一曲缓慢而优雅的华尔兹,喜欢他陪着她安静地坐在这咖啡店里看着街角的风景。

    这一份爱无关索取和占有,完全就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精神恋爱,可就是这样的纯粹和完美才值得叫她这般倾心痴傻。

    但是现实并不是能够按照她的意愿理想化的,每一日当中流逝的每一寸时光也不是只靠着理想去支撑的。她守护着的小王子最终要转身离开她的身边,就算她再怎样无私,也会害怕看见他张开双臂拥住别人。而自己至今的孑然也开始让她反思,是否自己真的有这个决心跟勇气,只靠着一厢情愿的精神之爱去面对一世的孤寂。

    所以她决定要离开一段时间,一个人旅行,好好冷静,避开现实当中的纷纷扰扰去理清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

    秦优看着她有些迷惘的侧脸,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缓缓地道:“旅行总是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是啊,”贝静妮转过头来微笑着看他,点点头,换上一副憧憬的神情,捧起香浓的咖啡喝了一口,笑着道,“能躲开这个拥挤喧闹的城市到一个世外桃源去,想起来都觉得向往,让人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秦优勾起唇角浅浅一笑,两人一时静默了下来,贝静妮垂眸凝视着桌上瓦罐中盛放的鲜艳花朵,捧起咖啡细细地品着,咖啡店里的一个角落摆放着店主收藏的一台老式唱机,此时唱机里播放着断断续续的爵士乐,乐音轻轻柔柔地忽隐忽现,低沉而缓慢。

    离开的时候,两人站在咖啡店的门口,贝静妮忽然伸手拉住秦优,深深吸一口气,这才笑着抬起头看他,轻声道:“秦优,……可不可以……向你讨一个拥抱呢?……”

    她眸里带着一丝羞涩,可是仍然微仰着头望着他,美丽的眼睛在午后的阳光下如水般温柔明亮。

    对贝静妮突如其来的要求,秦优不禁愣了愣,看着她有些赧然却仍旧小心等待的神情,良久,他淡淡笑了笑,轻轻将她拥入怀里,轻声道:“当然可以。”

    靠在那温暖坚实的胸膛前,贝静妮微微阖上双眼,深深呼吸着那让人安心的气息,许久,她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轻轻地道:“秦优,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不,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只这一次……”她伸手轻轻抱着他的背,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平稳心跳声,唇边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缓缓道,“我喜欢你,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这种喜欢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谁也拿不走,谁也取代不了。”

    “其实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一直都在用你的方式来告诉我,你的心里住着的是另一个人。”

    “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要你也喜欢我,我只是希望你能让我用我的方式来喜欢你。……只要这样就好……”

    “我知道用这样一个幼稚的方式告白很糟糕,原谅我这个还带着小女生梦想的女人吧。”

    “……别的没有什么了,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这一份心情而已,就是这样。……”

    “……你不要看我哦,我数到三,我们就各自转身走开好吗?到下一次见面,你一定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会觉得很难为情的,真的……”

    “……好了,我开始数咯……一、二、三……”

    凉爽宜人的秋季眨眼即过,落完深秋的最后一场冷雨,在入冬的时候,某一日,市井间忽然传出秦氏集团偷税漏税的流言,数额惊人,甚至,还有替境外黑帮洗黑钱的嫌疑,很快,这个流言莫名地被大肆传扬开来,几乎闹得满城风雨,直到最后相关的政府部门和警方都开始介入调查,报纸杂志近期都用着大量的版面篇幅来报道对此事的各方看法以及最新进展。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这焦头烂额的时刻,秦氏忽然又面临大笔资金被公司财务总监监守自盗的问题,那人已经逃往国外,巨额的款项也被转走,经此一劫,秦氏的周转出现了断链,同时还产生了企业信用危机,在这些事情陆陆续续发生的时候,秦氏的股票指数也一路不停地下滑,真真是应了墙倒众人推这句话,银行开始收紧贷款,供货商也接二连三地上门催缴货款,从前往来频繁的合作方,一下子都纷纷对秦氏避之唯恐不及,一时之间,秦氏内部人心惶惶,一派风雨飘摇的景象。

    而这一边正热闹的时候,方氏财团已开始悄悄进行着将旗下的信联国际海运分拆的计划,随着隶属信联的下属公司被一个个分散、再重新整合,以及部分股权的被转让,信联国际海运渐渐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在方氏财团的版图中隐形消散。

    方鸿云在方氏家族中终于将曾是方维信的一切慢慢分解,剔除去那些顽刺,然后将剩余的都划入了自己的范围。

    与此同时,一家名为信德国际控股的公司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它以黑马的姿态横空出现,收购股权,占领地盘,大肆扩张地着,带着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

    只是这信德国际控股的东家实在是有些神神秘秘,几乎都不露面,众说纷纭,可到底是谁却始终都说不清楚,人们只依稀知道也许是海外的某个有着雄厚资金背景的大企业或者豪商。

    冬天了,可是港岛却并不冷清,街头上永远都是喧嚣而拥挤,gk最新的巨幅海报已经在中心区最繁华地段的精品店中挂出,隔着透亮的玻璃橱窗,优雅而精致。

    第三十三章

    一日里,某份八卦周刊忽然刊登了有关一线女艺人秦珊珊的几幅“独家私密”照片,内容竟是秦珊珊在夜店嗑药并和圈内其他几个明星开性爱派对的场面。照片很清晰,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像是当时在现场被秘密安放的针孔摄像机拍摄下来的画面。

    随着这几份照片的曝光,仿佛一颗大石被投入了原本平静的湖面,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公众一片哗然,舆论尽是谴责之声,秦珊珊和一起被曝光的几位年轻艺人一起陷入了这一场“派对门”事件,人气一度跌落谷底,随之而来的,是被所属经纪公司的冷藏和各个制片商及广告合同的解约。

    无论是作为一个在演艺界里还算比较红的明星,还是作为秦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曾经风光无限、趾高气昂的秦珊珊,在这一次事件中,已经是彻底落得颜面扫地,陷入了不堪的窘境里。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这之后不久,又传出了秦珊珊曾因为乱交而导致怀孕于数月前在东南亚某国的一个私人诊所堕胎的谣言,这则谣言首先也是登载在某个八卦刊物上,消息一出来,所造成的负面影响甚至还要强烈过那场“派对门”事件,不过秦珊珊本人极力否认了这个谣言,并由其经纪人和律师出面向媒体声言要将“恶意诬蔑”发布不实新闻的该八卦周刊告上法庭。

    可是就在这时,另一个娱乐刊物却找来了秦珊珊当时的出入境记录,除此之外,还有那家私人诊所的安保监控录影带,并在录影中找到了秦珊珊在当日出入的监控画面;。

    至此,秦珊珊的星途和所谓的演艺事业算是彻底玩完。而今秦氏集团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显赫风光,只余一个连自保都无力的空壳,又如何能像从前那样给予这个骄奢任性的秦家大小姐提供庇护呢?

    自从秦优是秦氏集团老总秦谦私生子的消息被曝光以后,作为秦氏这个豪门富家的小姐少爷,秦珊珊和秦优一个是一线艺人,一个是img的首席名模,都是挂着明星光环的年轻人,都是一度被负面的绯闻缠身,他们常常被人们相提并论,当作正反面的对比,不同于高调、任性、叛逆、常常目中无人的秦珊珊,冷淡、沉默、优秀又勤奋的秦优在公众中的口碑要更好,尤其是在这一场接一场的风波中,秦珊珊和秦优姐弟两人的表现都被媒体和大众看在眼里,孰优孰劣一眼即分明。

    只是人们开始渐渐发现,本身已经算是很少在公众面前亮相的秦优,现在更是几乎都不再露面了,除了gk的广告海报和个别的时尚杂志彩页中能够见到他外,他似乎正在漫漫淡出人们的视线。

    “小优?”书房门被敲响后从门外传来徐舒雅的声音,很快房门就被推开,徐舒雅看向房中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的儿子,神情有些犹豫地抿了抿唇。

    秦优抬起头望向仍然站在门口的徐舒雅,看她神情有些怔忡,淡淡一笑,开口问道:“怎么了?”

    徐舒雅回过神,低声道:“刚才……你爸爸的律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爸爸他,昨晚被送进医院抢救,好像……情况并不乐观……”

    徐舒雅看着儿子平静淡然的目光,不禁轻轻一叹,这才又缓缓道:“小优,去看看他吧……不管怎么样,他始终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

    到了医院,秦谦所在的重症监护病房门口,只有秦谦的律师和秦珊珊两人坐在一旁的座椅上,见到秦优,秦谦的律师很快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低声道:“秦少。”

    秦优看看他,又看了看始终目光呆滞地坐在长椅上的秦珊珊,没有说话。

    秦谦的律师看了一眼秦珊珊,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开口解释道:“这一阵子秦先生一直都在为公司的事情焦虑忙碌,他的身体以前也是不太好,最近这样操劳,心力交瘁,健康状态变得很差,昨天看到了有关小姐的一些报道,他当时就发了一通脾气。听大宅的佣人说,秦先生晚上就找了小姐到书房谈话,看样子似乎父女俩还吵得很厉害,然后就是小姐慌慌张张从书房里跑了出来说秦先生昏倒了,让佣人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现在醒了吗?”秦优望着掩上的病房门,问道。

    “醒了,只是……”秦谦的律师看着秦优,重重一叹,道,“只是他的意识已经不那么清醒了,看样子……”他低下头去,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秦优走到病房的玻璃隔离窗前,隔着半阖起的百叶窗缝隙,看见秦谦正躺在房中的病床上,这个原本正值壮年、威严刚硬的男人此时面色苍白,形容憔悴,身上插着很多导管,连着床边的几台维生监护仪器,呼吸缓慢而微弱。

    “秦少,”秦谦的律师站在秦优身旁轻声对他道,“我们一同进去吧,秦先生他……应该是有一些话想要交代……”

    待他们准备进入病房的时候,不管律师怎样劝说,秦珊珊却始终不肯跟随他们一起进去,只坐在那里不停地流泪摇头,最后律师也只好放弃。

    他们一走入病房,秦谦就睁开了双眼,目光有些混沌地看向他们,看见秦优,他那插着点滴针头的手虚弱无力地轻轻示意着动了动。秦优慢慢走到病床前,秦谦的目光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只是那双眼里已经不再有当初那不怒而威的犀利。

    父子两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彼此,如当初刚刚相见时那样。许久,秦谦轻颤着将手抬起,秦优转开目光望向病房的窗外,过了一会儿,他才移回目光,好似不太甘愿地慢慢伸出手去,轻轻将秦谦的手握住。

    秦谦缓缓露出一个欣慰的笑,紧紧看着秦优那双清亮安静的眼睛,用因气息虚弱而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道:“……替我……向,你母亲……说声抱歉……是我……耽误了……她的……一生……”

    他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是病房里格外安静,周围仪器规律的响声外,几乎都要听不清他近似低喃的话语。

    “……照顾……你母亲……”秦谦用力地喘了几口气,胸腔上下费力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目光往病房门外看了看,重新望着秦优,低低一叹,轻声道,“……照顾……你姐姐……”

    他一直紧紧望着秦优,直到秦优几乎微不可见地点了头,他的眼里才流露出放心疲惫的神色来。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律师,律师连忙走上前一步,郑重地道:“秦先生,是否需要让秦夫人……”

    秦谦微微摆了摆手,律师明了他的示意,点了点头,重新退开到一旁。

    秦谦一直看着秦优,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的目光有些遥远,似乎正在透过秦优,而陷入了属于他这一生的久远回忆中,一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慢慢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自那一天,秦谦一直没有再重新醒来过,他微弱衰竭的呼吸和心跳依靠着仪器维持了几日之后,终于在这寒冷冬日里的某一个清晨安静地终止。

    秦谦丧礼过后的一周,曾经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秦氏集团终于正式对外宣布破产重组。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如今的秦氏早已是被秦谦的未亡人耿素妍和她的娘家彻底架空,只余一副空壳,虽然按照秦谦生前立下的遗嘱,秦优继承了秦氏大部分的产业,可是耿素妍已经将所有的利益转移,剩下给秦优的,只有秦氏的债务和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秦谦最终还是背着所有人留了一手,近年来他悄无声息地将秦氏在海外的部分产业分批转化为资金购置了大量的不动产并放在了秦优的名下,如今这一批不动产已经因为急速升值,价值变得相当的可观。

    正因为此,秦氏的破产,也并没有让秦优这个继承人因为债务而破落得一无所有,这是对秦氏的没落抱了几分报复快意的耿素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而在外人看来,这一场豪门恩怨的收场始终还是令人感到唏嘘。

    不过,这却并不是最终的落幕。

    恒泰集团大楼顶层,梁墨琰眸光深沉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神情带着几分莫测。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很安静,恒泰的营运副总陆晋安坐在梁墨琰对面,始终面色稳重地等候着梁墨琰的开口。

    “你是说,信德准备要和我们讨论关于恒泰与方氏之间的合作案?”许久梁墨琰终于缓缓道。

    “是。”陆晋安打开手中的那份资料并将其递到梁墨琰面前,“这是他们所做的关于这份合作案的详细企划,从整体上看来,似乎要比方氏那边做的要更加完善,更符合恒泰目前的要求和将来的发展,而且这份企划案无论是他们开出的条件还是合作之后双方的赢利都要比方氏的可行性更高,――不过,这样的做法,好像……他们是知道方氏那边的底牌的,而且,还知道的非常详细。”

    梁墨琰随手翻了翻那份资料,勾起唇角笑了笑,冷淡地道:“原先在方氏的那几个人现在不是被挖角到了信德吗?会对这份合作案了解详细也不奇怪。”

    这个合作案是方维信还在世的时候一手策划制定的,他的几个得力下属自然对此相当熟悉,虽然后来在他死后这份企划被方鸿云全盘收走,但大体的内容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动。

    “就算是这样,但我仍然觉得有些蹊跷。”陆晋安沉吟着道,“这份合作案从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我在经手,我始终觉得,信德这样出手,很是老道狠辣,就好像是相当了解方氏的运作和方鸿云的脾性,招招都打在了方氏的软肋上,方鸿云一定不会想到,接下他的烫手山芋的人,最后反过来一拳狠狠打在了他脸上。”

    梁墨琰看向陆晋安,眉头微挑,淡淡道:“原来你已认定这一场谁会是赢家。”

    陆晋安轻笑,慢慢靠向椅背,神情略微放松下来,耸了耸肩,道,“老实说,我竟然有些欣赏信德的作风。从开始调查他们到现在,我只能说,这家公司除了年轻一些之外,从公司的架构、制度、实力、资金链的运转等等等等,我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何况现在在那边实际运作管理的那几个人,都是从前方总的下属,彼此都认识且知道些底细的。”

    “当然,具体的也还是要到时会面之后才能有最后分晓。不过――我很期待。”陆晋安摊开双手,笑道。

    信德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陆晋安并不是没有去调查过,也问过了现在从方氏跳槽到信德的那几位朋友,只是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都笑得有些无奈,并且都几乎一致地回答他们的这位老板曾要求不能随意暴露他的身份,所以……爱莫能助。

    信德和恒泰的首次正式会面定在了在圣诞节的前两天。

    这一日,连着几天的细雨绵绵忽然开始放晴,和煦柔暖的阳光扫去了这个都市里的几乎每一处阴暗潮湿,让人感觉慵懒舒服而又充满了希望的愉悦。

    临近会面的整点的时候,两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恒泰大楼的大堂门口,其中前面那辆,还是和梁墨琰那部同款的黑色宾利。

    当从后面车上下来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跟随着从宾利上走下来的修长身影踏入恒泰总部大堂的时候,前台的两位美丽小姐都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时怔愣在了那里。

    “小姐,”其中一位风度优雅的男子微笑着走上前,道,“我们跟贵公司总裁梁墨琰先生约在十点会面,可否请你通传一下?”

    “啊……嗯,请稍等。”其中一位前台小姐很快回过神来,目光从那修长的身影上转回来,换上礼貌的职业微笑,望向发话的男子,然后低下头去看了看预约记录,很快抬起头来,柔声道,“请问你们是否来自信德国际控股?”

    男子依然微笑着点头。

    前台小姐示意同伴打电话通知总裁秘书之后,便将来人引领至直升大楼顶层的专用电梯前。

    微微低头等待那光亮的金色电梯门缓缓阖上,她才轻轻吁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道:“是他吗?……真的是他?……不会看错吧?……”

    而在恒泰的顶层,当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站在一旁等候迎接的总裁秘书看见来人,也不禁微微一怔,只是她很快掩饰了自己的表情,看了看一同从电梯中走出的几人之后,她终于确认了来者的身份,惊讶之余,她仍然露出礼貌得体的微笑,侧身示意道:“秦先生,这边请,梁先生已经在会议室恭候多时了。”

    第三十四章

    冬日的阳光透过占据整面外墙的落地玻璃窗洒落进来,这种自然的采光让这里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会议室更显得简洁利落。

    黑色的长会议桌正对着厚重的两开黑色皮质菱格纹大门,长形会议桌的左侧是主位,梁墨琰坐在上首,他的左右两侧分别是他的首席秘书和恒泰的营运副总陆晋安,恒泰这一方的其余三位与该项合作案有关的高层主管依次坐在他们旁边的下首;会议桌的右侧,梁墨琰的正对面,是客位,目前还是空着的。

    陆晋安看了看手表,离十点整还差一分钟,他侧过头去看了梁墨琰一眼,只见梁墨琰靠着椅背,两手交握着放在身前,黑眸中沉静如水,看不出神情。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秘书小姐率先走了进来,她侧过身,对身后的来人道:“秦先生,这边请。”

    恒泰一方的人不禁都侧过头去,看见一行四人以一个年轻男子为首从门外走进了会议室。

    直到对方已经在会议桌的那一端坐定,陆晋安等人这才收起诧异讶然的神色,回首看向从头到尾一直眸色沉沉地坐在上首的梁墨琰。

    秦优优雅地在梁墨琰的对面坐下,隔着长长的会议桌,清冷安静的双眸直直望入梁墨琰的眼里,两人就这样彼此无声地望着对方,偌大的会议室一时鸦雀无声,两人周围都仿佛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威压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冷凝而微妙,恒泰和信德两方的几个高层主管,包括陆晋安,目光开始专注地盯着手上的文件资料看。

    良久,秦优缓缓勾起唇角,率先移开视线,微微垂下眼眸,轻笑着淡淡道:“会议可以开始了吗,梁先生?”

    …………

    其实通常这一类的会议都会有些冗长且枯燥,不过陆晋安却因为对那镇定从容的年轻人有着几分好奇和期待,所以倒不觉得有时间上的漫长,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也都是和他同样的感觉。

    陆晋安不得不承认,秦优的表现让他完全无法因为那年轻的年龄和漂亮的面孔而去有所轻视,也难怪原本在信联的那几个人会愿意过去跟随左右,这个年轻人的行事作风很是有着沉稳冷静的霸气,头脑清醒,思维敏捷而果断,看上去对这种商务谈判老道而熟练,完全没有一丝新手临场的怯意。

    这让陆晋安从心里对这个名字叫做秦优的年轻人有了好感并深深佩服。原来外界所说的秦氏少东是个聪明能干又上进的人并不仅仅是个传闻,那些褒赞之词也原来不是一种虚无浮夸的光环,而是真真实实的形容。

    也难怪秦谦会如此放心地将秦氏的大部分产业交由这个刚刚才认回来的儿子继承,耿素妍早已有了异心,女儿秦珊珊又无法依靠;秦氏的最终破产始终让人感到唏嘘,可是,这个年轻人应该不会叫秦谦失望,会让秦氏东山再起吧。

    这么想着,陆晋安就开始已经对秦优产生了认同感,慢慢有了一种前辈对后辈的欣赏和扶持之意。

    可是渐渐的,他却对那个年轻人模糊地有了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不禁开始有些分神去苦苦思索到底是因为什么,直到他留意到信德的几个高级主管和秦优之间那默契的沟通交流,他才恍然,原来,从这个年轻人的言行举止中,他竟然看到了方维信的影子。

    这份合作案在恒泰这一边一直是由他经手,从前方维信还在世的时候,恒泰和信联国际海运有关这一次的合作案主要都是由他出面和方维信进行洽谈的,所以他才会对方维信比较熟悉。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不只言行举止之间很像方维信,就连那淡漠冷静中藏着犀利狠辣的作风都有些相似。

    看着原本方维信的下属坐在秦优的身旁,陆晋安始终抓不住脑海里那一丝莫可名状的古怪感受。

    临近中午的时候,这场会议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恒泰和信德的几个高级主管原本就相熟,此时便邀约着一同前往餐厅就餐,识趣地先行离开了。

    当会议室的大门轻轻阖上的时候,整个空间里一下子变得格外的安静。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沉默了许久,梁墨琰终于开口冷冷地问道。

    “谁?”秦优挑眉,缓缓靠向椅背,纤长浓密的眼睫轻垂,淡笑着道,“方维信?”

    念着自己曾经的名字,回想着自己曾经是的那个人,感觉……很奇妙。

    听见那熟悉的名字,梁墨琰的眼底微微一黯,看着长桌的那端用这种轻淡却亲密的口吻吐露出这个名字的人,他就觉得心脏似乎被一根刺轻轻扎了一下。

    而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方维信的身边有过谁和他这样亲近。

    “我和他之间……”秦优将手臂搁在扶手上,一手支着额头,姿态闲适,轻轻扫了梁墨琰一眼,垂眸掩去眼底的几分邪肆笑意,他抿了抿唇道,“嗯……比你想象的还要更亲密一些。”

    梁墨琰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年,眼里已是一片深浓的黑沉。

    “我和他的相识只能说是……一种偶然。”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座椅扶手上黑色皮革细密的纹路,秦优缓缓勾起唇角,“而且他也似乎,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他和我的关系。”

    “哦?”梁墨琰望着他,淡淡地讽刺道,“原来他竟可以将情人收藏得如此妥贴。”

    秦优轻笑,抬眼看他,眸中却藏着幽深,“总不似你,外界可以细数你的每一任情人吧。”

    梁墨琰冷冷看他,秦优轻轻挑眉,两人对峙着,会议室里又恢复沉默的安静。

    “信德是他的?”良久,梁墨琰转开目光,看着窗外温暖的冬阳,问道。

    “是。”秦优重新垂下眼眸,答道。

    “为什么?”梁墨琰对方维信当初为什么要暗中创立下信德感到不解。

    “他曾经对方氏势在必得,”秦优的眼里带着回忆的神色,像是在叙述者别人的故事。“创立信德只是当初他为了以防万一的一个手段。”

    当年分别以方维信和方鸿云为首的两股势力在方氏中的争夺不可谓不激烈,方维信会暗中以别的名义创立下信德,仅仅是为了在出现最不可预料的后果的时候而做的一份准备。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最终竟然还是用上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只能说,世事真是难料。

    “而你……”梁墨琰转过头看向他。

    “而我,”秦优缓缓笑道,“是要借信德来完成他的一项遗志的。”垂落的眼睫掩去了他眼底的一丝戏谑,有意地误导着梁墨琰。

    “就凭你?”梁墨琰慢慢靠向椅背,两手交握着放在身前,语气带着冷漠的质疑。

    即使他知道坐在对面的那个少年并不简单,从以往的相处和刚才在会议中的表现都可以看得出来,也难怪方维信生前会这样宠信看重,可是如果这个少年仅仅想要靠着如今的信德而去和根基深厚的方氏抗衡,是否有些过于托大了?

    秦优抬眼看他,轻轻一笑,黑眸中澄澈而明亮,“他觉得我和他很像,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样,彼此都是同一类人。――你认为呢,梁先生?”

    梁墨琰深深地看着他,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好像已经很晚了。”秦优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过了正午,而下午还要再进行一段时间的会议。他站起身来,对梁墨琰邀请道,“是否一起吃个午餐?”

    待梁墨琰也站起身来,两人便一同往会议室的大门走去。秦优刚刚想要去拉那金色的门把,身后的梁墨琰忽然伸手紧握着他扶住门把的手,将那扇黑色沉重的门重新阖上,然后从后紧紧揽住他的腰身,两人的身体顿时前后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梁墨琰低头贴在他耳旁低沉地道:“你既是他的情人,那现在和我在一起,又算什么?”

    秦优勾起唇角,回眸转过身将梁墨琰推靠在门背上,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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