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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秀才的花花情史 作者:深井冰糖

    华洗漱了躺下,还是被搅合的没有兴致,索性睡觉。

    两兄弟知道他听了隔壁的事情,有点郁闷,就百般抚弄,情事是最好的疗伤药,辗转厮磨间也就忘了外面发生的事了。

    一直到十月底了,陶家大姐一家子才拖家带口地进京来了。

    接到信报,陶令华高兴地连着两天没睡着。

    三年多了,一直没有见到姐姐,怎么能不激动?

    姐弟见面不消说哭成一团。陶令华拉着弟弟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半天,见人好好的,还比先前高了,胖了,脸色也非常好,这才放心。

    旁的人又上来相见,互相介绍了。

    陶令华姐弟又忙着给双方的侄子外甥见面礼,又是一番忙。

    都相见过了,陶令荷才打量起赵家兄弟。心中暗暗称赞,做大哥的威武不凡,赵二又俊雅斯文,都是人中龙凤。

    当然她是见过赵华的,印象很好。只是上次接到弟弟的信之后,也知道弟弟和这赵家两兄弟在一起,没见到面,倒没机会说什么,可这见到面了,就算千万个不情愿,却更不能当面说什么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四品的高官,一个是书香之后,陶令荷一个平民女子,就是想反对,也不敢随便张嘴。而且很明显,这两个人把自己的弟弟当宝一样捧着,慧儿明显是弟弟的亲生,这到底怎么回事?

    当着人前不好问,直到安置好,各人都退出去,屋里直剩了姐弟两个,陶令荷才拉着弟弟坐下,小声问道:“小华,你别怪我问,你是不是和那两位赵家公子……”剩下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出来,自己倒红了脸。

    陶令华知道这关迟早得过,也红着脸小声答道:“姐姐,我也是没办法,我的命都是他们救回来的……”

    “救命?”陶令荷大惊,你是不是在大同遇到什么危险了?

    陶令华想了想,既然危险已经过去,就没必要再详细说,吓坏了姐姐。于是敷衍道:“嗯,当时很是危险,生了病,不过两位哥哥救我回来又给治病,已经都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了?”

    陶令荷不死心,劝道:“救命之恩,理当涌泉相报,咱们姐弟做牛做马报答他们就是了,何必……这个,以身相许呢?”

    “这个……”陶令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答道:“姐姐,不只是救命之恩那么简单,他们多次待我比待他们自己都好,我……我已经决定和他们过一辈子了。”

    “……”陶令荷无言以对。既然弟弟死心塌地,自己也没那个勇气去和一个朝廷的高官对言,只得罢了。又问道:“慧儿……”

    陶令华见姐姐问道,扯谎道:“先前娶了亲,孩子的母亲去世了。”陶令荷唏嘘不止,只叹息孩子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娘。

    这个话题翻过,陶令荷又问道:“穆大哥就住在隔壁是吧?咱们应该去看看,多承他帮你奔走,怎么也该去谢一谢。何况他也做了大官,多走动走动,日后也好对你有个照应。”

    陶令华低头不语。

    陶家大姐自顾从箱笼里搬出许多东西,有家乡的点心,有各种小孩子的玩具,风车拨浪鼓之类的,一边搬一边说:“穆大哥的儿子几岁了?这些玩具给他玩吧。”

    陶令华闷声道:“算了吧,人家是大官,哪里买不到这些东西?咱们别去了行不行?”

    “那怎么行?”陶令荷抬头把脸边的一缕碎发掖到耳后,笑道:“礼轻情意重嘛,老邻居了,就算不好高攀,看一看也是应该的。你别管了,我安排好,你跟我去就是了。难道穆大哥还会把咱们赶出来?”

    因为穆启每天很早就上朝走了,傍晚才回来,所以陶令荷打听好了才让储信搬着东西,带着陶令华登门。

    天刚擦黑,穆府门前的灯笼就亮了起来,照的黑漆铜钉的大门甚是气派,门口守着两个衣帽整齐的家丁。

    陶令荷推着陶令华上前去问。陶令华万般不愿意地问道:“请问穆大人在家吗?我们是他乡邻,前来拜访。”

    这两个家丁和陶令华熟的不得了,对他们的恩怨也早就心知肚明,见他装模作样装作不认识,暗地偷笑,面上却正色回道:“老爷说过,陶公子来,不用回禀,请进。”

    陶令华本想,和穆启吵了这一架,彻底断绝了关系,肯定会回绝自己的上门,打着主意回头就走,谁知道人家直接带路向里走了,倒把他噎住在那里,进也不是,回也不行。

    陶家大姐和姐夫储信忙着催促:“小华,快走啊。”

    ☆、第五十八章 送菜

    陶令华本就是被逼着来上门的,打着人家不让进门的主意,自己正好顺水推舟回家去,谁知此时被卡在中间,不得不硬着头皮跟进去。

    说是比邻而居,其实从来没有从这个大门进到过穆启的府中。

    一般,都是爬墙头 。

    两家格局是一样的,前院是接待外客的客厅。

    陶令华以为会在前厅,谁知仆人直接穿过夹道进二门去了。

    他也只好跟上。

    仆人把他们带到二层院的客厅,上了茶,请他们暂侯,转身去禀报主人。

    厅前一株粗大的梧桐,枝繁叶茂,天气虽渐渐凉了,落叶并不多。离着不远一个院中院想是穆启的居所,门前一侧竹影婆娑,北方气候到底比南方冷些,所以黄黄绿绿的竹叶铺了一地,另一侧种着很多菊花,大朵的黄菊红菊正在怒放,随风送来清爽的香气。

    陶令华当然是很熟悉这个院子,所以头也不抬地坐在那里,也不喝茶也不说话。

    陶家大姐两口也有点局促,虽然是老邻居了,但是毕竟人家已经是京城高官了,所以也不敢高声讲话,只是四处打量着厅中素朴中显出华贵的摆设,偶尔两相耳语几句。

    等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墙上的镂空花窗都开着,只有纱扇关上,透过糊着绿纱的格子能看见外面人影晃动,须臾走了进来。

    陶令华不由抬头一看,穆启穿着一身湖蓝色家常的软缎锦袍,没有系腰带,就这样大袖飘洒地进来了,显得格外风流潇洒。只是有个把月没见,竟然瘦了很多,神色也有些许的憔悴。

    穆启可没有管陶令华有多尴尬,脸上笑容如三月春风,上前拱手笑道:“是陶妹子和妹夫来了?早就想接你们来,现在总算来了,小华都想你们想的睡不着觉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把人接来的似的,而且听上去好像他每天和陶令华一起睡觉一样。

    陶家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陶令华只狠狠地攥了攥拳头,他姐姐陶令荷和姐夫储信连忙上前见礼,口称穆大哥。

    穆启和颜悦色地请他们入座,命人换好茶来,又上了几色精致的点心。这才带着笑容慢慢攀谈起来。

    陶家两口子见穆启一点官架子都没有,悄悄吁了口气,放下了肩膀,也攀谈起来。

    说起来陶令荷对穆启当年为自己的弟弟奔走救助的事情是铭记在心,后来又多亏他帮弟弟洗脱了罪名,脱了军籍,才能平安度日,如今姐弟重逢,怎么能忘了人家的好处呢?所以她反复对穆启表示感恩之心。

    穆大人端着茶杯轻轻吹茶叶,带着温和的笑容听着,时不时表示谦逊,只说看着小华长大的,不可能放任不管,以前既是好街坊,现在依旧是邻居,要多多亲近往来才是。

    陶令荷和储信几乎是感激涕零。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陶令华心中极其复杂,忍了半天还是没说什么。让穆启把这好人装到底,反正自己是不会理他的。

    陶家大姐又拿出自己带的一些土产点心和一些孩子的玩意儿,说是没什么好的可送,只是些家乡的风味而已,拿不出手。

    穆启直接走了过来,打开一个纸包,拿出一块层层叠叠白面砂糖做的小点心,放到嘴里,稍微嚼了一嚼,眯着眼睛叹息道:“好几年没吃过了,真是想念呢!”

    陶令荷见他语气真诚,觉得非常感动,忙道:“穆大哥喜欢吃,以后我再做就是了,这个也值不得什么。”

    穆启又叹道:“在京城这几年,别的还好,就是吃不上家乡的菜肴,有时候做梦都想啊。”

    陶令荷只好答道:“这样啊,穆大哥,我们吃饭都是自己做,自然是家乡风味,穆大哥不嫌弃,就来我家吃饭也行。”忽然想到自己还住在人家家里呢,有点不好意思,改口道:“穆大哥没空的话,我做了,让小华给你送过来就是了。”

    穆启连连点头称谢。

    陶令华暗骂:厚脸皮!

    心里暗暗懊恼,看来说是下到黄泉也不想相见是不可能实现了。

    三人告辞,穆启命人收拾出好多京城的精致吃食给他们带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提前准备的。

    陶令荷两口边往外走边赞叹穆大哥为人热心又和气,做了高官还不忘乡邻,竟然提前就买了这许多点心送人,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家来了呢?真是难得。

    陶令华心里嗤笑:你们这拖家带口的来了,人家能不知道?有心哄你们,自然是热心!

    第二天,穆启还是傍晚才回家,陶家大姐提前做好了家乡风味,装在食盒里,让陶令华送去。陶令华百般不愿意,但如果不去就要解释原因,这一解释就会出事,所以还是乖乖去了。

    走到穆府的门口,交给看门的家丁就立刻想向回走,陶令荷知道弟弟有点懒,偷偷跟着,见此情形不高兴,立刻说弟弟不懂事,对待救命恩人这样敷衍。

    陶令华只得带着食盒走去亲自交给穆启。穆启看上去心情不错,也不追究陶令华转头就跑的行为,自顾轻笑着打开食盒看。

    里面是四个小菜:一碗白鲞炖天堂肉、一碗酱烧胡桃,还有一碟子白菜炒千张和一碗香覃蘑菇乱炖的白豆腐。都盛在白蓝相间的青花大碗里。红白黄绿,很是漂亮。菜肴热腾腾冒着热气,香味扑鼻,令人食欲大开,穆启朝屋外大声吩咐:“来人!盛两碗饭来。”

    俞三带着人送饭进来,穆启拿过饭大口吃起来,吃完了一碗又碗,一连吃了三碗才停。

    “老爷今日倒是好饭量,想是吃到家乡风味很开心。您已经好多天没好好吃过饭了。都瘦了许多。”俞三心疼地看着自家老爷吃的香甜,不由心下安慰。这都多少天没这样吃过饭了?不对,自打他到穆府来伺候,就没见老爷这样吃过饭。

    穆启点头笑道:“不错。对了,红烧肉以后家里就别做了,我都吃隔壁的。”

    俞三笑着应了,又问道:“老爷,那,白吃人家的?”

    穆启拿帕子擦了擦嘴,狐狸一般牵起嘴角笑了笑:“自然不是白吃!咱们也可以做些给他回礼嘛。”

    俞三点头就去通知厨房那边去了。

    穆启见下人都走了,自己垮下肩膀,叹道:“唉,吃不到人,只好吃点菜了。”

    陶家大姐住了半个月,就和弟弟商量,还是做点小生意,总这样白吃过意不去。

    陶令华自然是说赵泰的俸禄和赵华的医馆都是收入不菲,养家里几个人是不成问题。

    但是陶大姐发愁道:“小华,姐姐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既然想跟他们一起过,姐姐也不拦你。可是好的时候自然是好,可是万一有什么事,你没个营生,到时候要走到哪里去呢?姐姐和你姐夫可以开个小店子糊口,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陶令华笑道:“姐姐,我也会挣钱,你担心什么?”

    “那也不行!我们还是开个胭粉店干你姐夫的老本行,挣点银子的好,就是你将来万一有个事情,我们也有银子好回家去。”

    陶令华不语,姐姐自然是担心自己的,虽然自己有把握,但是也挡不住别人担心的。只得随她。

    回去和赵家兄弟一商量,两个人只笑:“又不是缺钱,每月给姐姐姐夫十两银子的家用应该够了。何必再去辛苦?”

    陶令华不好直说,只道:“十两哪里用的了?我们在家一年也用不了十两的。只是他们劳碌惯了,歇着难受。”

    赵华心里有点明白,但也不好说出来,只道:“既如此,我去找门面,正好我们医馆那条街有个铺子要寻租,我去看看,若是合适,就给姐姐姐夫租下来,至于进货,我去找相熟的商家去问一问。只要细心找,事情也难不到哪里去。”

    “那就辛苦二哥了。”赵华做事向来是妥当的,陶令华很是放心。

    赵华点头,三人收拾睡下。现在天气渐渐凉爽,所以赵华也搬到大床上来睡,锦帐层层放下,烛影摇摇,隐约听到马棚里“铃铃”的马铃之声,趁着静夜沉沉,格外好听,那是乌金在吃草。陶令华忽然想道:“大哥,咱们都来京了,富春你送给谁了?”富春是他在大同的时候收养的那条狗。

    赵泰道:“送给代王府的管家了,放心吧,没人吃它。”

    “你干嘛不带它回来?那管家对富春好不好?”

    “好!”赵泰心里有点闷了,暗想,我当时都快急疯了,还想的到它?能想着送人就不错了。手下用力一揽,就把人压在了身下。

    陶令华欲再问,被堵住了嘴,“呜呜”几声也就放弃了。床帐帘钩登时响成一片,人影摇动在帐子上。门窗紧闭,无人来探看这一室春光。

    第三天晚上,赵泰从外面回来,不高兴地把乌金的缰绳一扔,就走进屋里来,问道:“隔壁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天送菜来?”

    陶令华没说话。

    赵华嗤笑道:“是姐姐天天让陶陶去送菜给穆大人,穆大人回礼嘛。”因为是陶令华的姐姐,所以赵家兄弟就随着也叫姐姐了。其实他们兄弟比人家年纪大不少。

    赵泰气得一拍桌子:“咱们又不缺他这点东西,不要,退回去!菜也不要给他送了!”

    陶令华默默地帮他脱下官衣官靴,服侍洗漱换衣。

    赵华无所谓地笑道:“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不让送,姐姐必是要问怎么回事,那时候岂不是让陶陶为难?”

    赵泰也只得作罢。

    因为这个缘由,穆启又和陶令华接续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心里十分欣慰。而且还有穆平这边的关系,陶令华想打断骨头,可还连着筋呢!“死也不见”岂是那么好做到的?

    两府之间虽然主人互相看不顺眼,下人们却很相得,时常互相送个东西串个门,交谈几句,倒是一件奇事。

    十一月间,储信的胭粉铺子开张了,凭着自己一手做胭脂的手艺和纯良温厚的品行,储信很快就站住了脚,慢慢的货品丰富起来,各种首饰香粉和手帕纸伞等各种东西都齐全了。

    京城毕竟比那小镇繁华多少倍,虽然铺子的租金也高了几倍,但是收益也高了几倍,渐渐的陶家两口就不让赵泰给家用了,说是自己能挣家用,不必花家里的钱。

    其实家里的钱都是陶令华管着呢,姐姐不要,陶令华就偷偷塞给姐夫储信,储信回头还是给了陶令荷。

    陶令荷无奈,只好把银子收下,暗暗收藏起来,自己挣的钱用的也很节省,就怕小弟万一有需要,可以提前有个准备。

    陶令华除了去医馆帮忙,有时候也去姐姐姐夫的铺子看看,日子忙碌而平顺。他常常有些晃神,觉得头顶的太阳有点不真实,太幸福了。

    只是最近街面上不是很太平,有时候见到大队的锦衣卫在街上策马疾奔。行人纷纷避让在两旁,还听到有人耳语道:“真是缺德啊,听说梁太监去南方,把人家的祖坟都掘了。”

    另一个道:“难道没人能管吗?挖坟掘墓可是斩立决的大罪!”

    旁边又有一人悄声道:“挖坟掘墓算什么?听说国库几窖金子都被他们偷光了!”

    另一老者咳嗽了两声,轻声喝道:“不要命了?莫谈国事!”

    众人纷纷道:“对对对!莫谈国事,还是保命要紧!”

    看看马队疾驰而过,掀起遮天的尘土,陶令华小心地贴着街边走到家里。

    赵华今天出诊,要晚点才能回来,他去厨房看了今晚的饭菜,安排好了就坐等家人回来。

    不一时只见赵泰拉马进门,扔掉鞭子就骂道:“什么世道!奸臣当道,忠臣反而受枉入狱!没法活了!”

    陶令华接过他官帽挂好又帮着脱衣,问道:“怎么了?可是朝中有事?”

    赵泰点头:“刑部的林员外郎因为弹劾阉党被老太监陷害入狱了。”

    陶令华吃惊道:“不是你平时很说的来的那个林大人?”

    “是。如今朝中臣子忙着结党,太监忙着捞钱弄权,天子一味宠幸万妃党羽,暗晦不明,民不聊生。何时是个了局?”赵泰一边伸脚让他脱靴子,一边愤愤地说道。

    闻言,陶令华有些担心地皱眉,劝道:“唉,官场凶险,你还是小心些。不行咱们就不做这官了,哪里不能过活?”

    赵泰笑嘻嘻地答应:“我晓得。”回头亲了一口笑道:“担心我啊?来来,亲热亲热安慰我一下。”

    “去!”陶令华转身去拿官府和靴子准备出去洗。

    赵泰一脸的鄙夷: “不过隔壁穆大人可算是火中取栗,倒便宜了他。” “便宜什么?”陶令华回头,奇怪地问。

    “你的穆大哥如今不止是户部侍郎了,还兼任刑部员外郎!可不是便宜了他么?我看他还有的高升呢!”

    “他不是我大哥,你才是。”陶令华拿着衣服和靴子出门,面无表情。

    赵泰一喜,连忙跟上。

    ☆、第五十九章 鞑子

    穆大人情场失意,官场得意,除了担任刑部员外郎之外,又担了礼部侍郎的职位,而且户部尚书年纪老迈,迟早退休,这尚书的位子,弄不好还是他的。以此,穆大人的官途愈发平顺,身价如腾云般蒸蒸日上。每日上门的络绎不绝,送礼的求事的,纯粹拉关系的,挤的水泄不通,弄的小小的宅子无处下脚,不得不挂上免见牌。

    按照平常人的习惯,升官之后宅邸狭小,必定会换个豪华些的,可是穆大人就是稳如泰山不挪窝。以至于朝野称赞:富贵不忘本,荣华不骄人。其实外人哪里知道他是贪着这每天一顿的家乡菜呢?当然这也只是个借口,穆大人什么吃不起?贪着那人每天一次送菜而来的半刻温情时光才是真实目的。

    说是温情,也不过是穆启自己想像出来的罢了。陶令华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就算能每天吃这个人送的菜,又怎么样呢?人在咫尺,心在天涯。穆启也知道这一点,这么多年求而不得,也懒得用什么手段了,就这样吧,他告诉自己。

    赵泰等人联名上本为林俊求情,却是如石沉大海,毫无声息,每日闷闷地去来,眉头紧皱。

    陶令华和赵华知道他心情不好,都不敢高声,只是默默地吃饭睡觉,不时也开导几句。

    陶家大姐见赵泰闷闷的,听说是朝中之事,就偷偷对弟弟说:“要不要去找找穆大哥?他做大官的,应该能帮忙吧?”

    陶令华撇嘴道:“算了吧。”其实他很想说就是死都不去找他帮忙。可是没敢说出来,要是说了,姐姐必得问原因的,又是一场麻烦,还是沉默算了。

    后来那位林大人怎么样了,陶令华没敢问,只是听说是革职不用了。

    渐渐地赵泰也放下了些心事,脸上也有了点笑容。

    腊月里,下了两场大雪,赵家开始打扫院落房子,擦拭家具,洗涤衣物被褥,买年货准备过年,因为人多,大人喊,孩子叫的,很是热闹,整个三层院里,都是人声,连黑马乌金都被感染了,时不时叫几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陶令华想起小富春不在,有点想念,但是千里迢迢,也没办法。赵华见他喜欢狗儿,就跟来看病的病人家里要了一只两个月的小狗,乌黑的毛色,白爪子,卷尾巴摇的似一阵风,很是喜兴,取了个名字就叫小黑。陶令华把些小块的肉骨头、鸡爪子给它吃,那狗儿就跟着他进进出出的跑动,欢实的很。连陶令华去穆府送菜它都跟着。也没人拴住它,大门都关着的时候它就钻狗洞,来去自如。有时候在家里找不到必定是在穆府,穆启时常用好吃的勾引这狗儿,弄的陶令华很郁闷,觉得穆启作为一个朝廷命官,真是――不要脸。

    送菜送了几个月,恨的要死。可是姐姐还是逼着他每天去送。

    其实陶令华也想了很多办法来推脱,比如装病,可是那样就得吃药。

    比如派下人去,比如从墙头给扔过去,都被姐姐发现,狠狠批了一顿。陶令华快二十的人了,这样被骂还真是脸上下不来,可是姐姐也是个腼腆的人,轻易不骂人的,这样骂那就是生气太过了,陶令华怕气坏了姐姐,只得听从。

    有时候也想冲动一次,把穆启做的那些事告诉姐姐,可是那样的话姐姐就会埋怨自己小小年纪不读书就想着那些事情,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所以,这种额外的折磨就如影随形的每日跟随,无法摆脱。

    赵泰提议:他去送。可是穆府的人见他来就关大门,他又不好大吵,因为要是让陶家大姐看见朝廷命官打架,这也太丢脸了。

    所以,赵华想了个办法,在菜里放了点巴豆,少量,不至于死人,但绝对是难受。

    穆启吃过一次就知道被人做了手脚,就趁陶令荷来自己家里做客的时候告黑状,陶令华又被姐姐责备了一顿,最后还是由他来送菜,也不敢放巴豆了。

    好在穆启除了吃菜回礼,从没有什么多的要求,连话也不强求说,只是每天笑嘻嘻地多吃几碗饭。所以,赵宅也没再对他采取什么动作。

    不过最近穆启忙的很,有时候很晚才回来,陶令华把菜交给俞三就回来,都没见过他。这天,俞三一边接食盒一边笑道:“我家老爷说这几天礼部那边忙的很,因为蒙古那边来了朝贡使团,这些日子都脱不开身,让老奴准备好了您爱吃的给送过去呢。”

    陶令华赶忙说道:“不用,我什么都不爱吃,你留着自己吃吧,回头他问,就说我吃了就行了。”

    俞三笑呵呵应了。对于自家老爷和陶公子之间的事,他是很清楚的,他也不明白自家的老爷为什么一定要和人家纠缠不休,唉,大概是孽缘吧,俞三也只能想到这个词。

    眼看着腊月二十了,陶令华照例去给穆宅送菜。

    今天特意早去,最好每次都不碰到他。可是,失算了,小黑直接跑进前厅里去,还叫了两声。陶令华惊觉,今天穆启竟然在家,似乎在前院客厅里招待客人,时不时听见豪爽的大笑声。

    止步想留下食盒回去,下人却早进去禀报了,穆启立刻从里面掀开棉帘子出来,笑呵呵地正想接过食盒把他拉到后面去坐,忽然从他身后跟出一个人,身材高大,面目黧黑,但是很英俊,一双眼睛深邃明亮,然而却像鹰隼一样,十分锐利。

    陶令华一见,心里一抖,立刻明白这就是蒙古来的使臣,下意识想躲。

    只见那人挑了挑浓黑的眉毛,惊喜万分地笑道:“小桃花?竟然是你!”说罢上前就想拉人。

    陶令华连忙向旁边一闪躲过去,心中安定下来,心想,当日在野外,自然怕你,今日在我家门,还惧你不成?想罢正色道:“布日古德大人,想必是作为使臣来访,请你放尊重些!”

    布日古德一抓竟然抓空,倒有些意外,收回手背在背后,颇有些玩味地笑着看陶令华。

    穆启倒吃了一惊,连忙把陶令华拉在身后,对布日古德道:“黑台大人,你认识我这义弟?”看来这鞑子竟然认识小华,而且心存不轨。

    穆启浑身的汗毛几乎都竖起来了,全神戒备着。

    陶令华拨开穆启的手对布日古德道:“原来大人贵姓黑台?那失敬了。小的不过是个市井小民,没资格和大人说话,这就告退。”说完丢下食盒转身就走。

    布日古德伸长手想勾他,穆启伸出右手让道:“屋外冷,请大人进屋叙谈吧。”布日古德只好暂时进屋,边走还是转着身子朝陶令华出去的方向看。

    须臾进屋落座,问道:“穆大人,这是你的义弟?在下有一事相求。”

    穆启不动声色道:“黑台大人不必客气,请讲。”

    布日古德起身一揖到地:“在下在北地的时候和陶贤弟一见钟情,曾经共度一宵。如今重逢,也是前缘,意欲求婚,既然大人是他的义兄,还请大人看在两国交好的面子上周全此事。”

    什么!

    穆启太阳穴青筋爆出。

    共度一宵!

    小华什么时候和这个人见过?难道赵家兄弟都不管的么?竟然让个鞑子得手!

    真是――笨蛋!

    ☆、第六十章 较量

    布日古德深揖到地,穆启连忙起身双手相搀,笑道:“这件事,下官恐怕帮不了您。”

    “哦?”布日古德坐回椅上,皱起眉头问:“可是他已经有了家室?我在大同倒是见过他和一个人一起,难道还是那人?功夫倒是不错,不过,只要美人自己愿意,他能耐我何?您只要去帮小弟去说和一下就成了,别的小弟自己去做。”

    穆启端起茶杯,垂目用盖子慢慢刮那茶叶,缓缓说道:“是有了家室,而且,这家室恐怕不是很好惹,您要是去的话,只怕会碰这个钉子,讨不了什么好来。”其实穆启并不知道布日古德和赵泰的恩怨,所以才会这么说。

    布日古德起身,背着手在原地踏了两圈,一拂袍摆又坐下,朗声笑道:“那小弟倒要会一会了。”

    穆启抬眼看他,眼神嘴角含着一丝笑:“那好,下官这就安排您和他家人会面。”

    布日古德大喜,起身告辞而去。约定明日再来。

    穆启送人出门,回到自己卧室。

    俞三带着人伺候穆启洗手,安排晚饭,把陶令华送来的凉透了的菜肴又热了热,看自家老爷开心地端起饭碗吃饭,这才担心问道:“老爷,您真要让赵大人和那鞑子打一架啊?会不会有危险?”

    穆启一边安安稳稳地吃饭,一边冷笑道:“让他们先咬一架,就伤不了也得咬一嘴毛!”

    俞三失笑:“老爷,要是让陶公子知道,又该生您的气了。”

    “关我什么事?小华明明认识那鞑子,不会扯到我身上的。”穆启四平八稳地往后一靠,下人端上清水,他漱了口,又用帕子擦嘴,得意地笑了笑。

    俞三看着自家老爷笑的那个狐狸样子,不由也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心里暗叹,老爷真是可怜啊,得不到陶公子,也只能这样看看戏了。当然这话俞三打死都不敢说出来的。

    晚饭后,穆启写了个帖子命人送去隔壁,自己就等着看好戏了。

    赵泰回家,陶令华立刻告诉他当初那个鞑子布日古德来京了。赵泰哼了一声道:“到处找不到他,他倒送上门来了,上次他掳了你去的仇我还没报呢!正好!大爷我很久没操练了!”

    陶令华脸色发白,劝道:“算了,战场上刀枪不长眼,跟他计较什么?再说他是来使,你伤了他也不好。”

    赵华也劝。

    赵泰不依不饶:“不揍他一顿,他就不知道马王爷长的是三只眼!看你大哥揍的他满地找牙!”

    须臾隔壁穆府送了帖子来,只说蒙古来使黑台大人久仰赵兄大名,想找机会见上一面,托穆某来问,不知明日有空闲否。

    赵泰一摔帖子,吼道:“鞑子该死!”真是胆大包天了,没去找他算账,他还真找上门来了。当下就回了帖子,明天黄昏时分见!

    陶令华和赵华劝也劝不住,只得叹息。陶令华倒是没想到去埋怨穆启,这事其实跟穆启关系也不大,这布日古德在大同就想把自己掳走,只是被那穆平给搅合了,这次又来,必定凶险,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受伤,当日大哥和那鞑子拼命的时候,全身是血的样子现在还历历在目呢,想到这里,急的头上都是汗,连忙拉住赵华道:“二哥,那鞑子武功也很厉害,就算大哥能赢,也可能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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