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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的花花情史 作者:深井冰糖
抚慰着。陶令华听着听着勾起思乡之情,半躺在枕上,单手手托着腮,默默沉思起来。
第二天,赵泰带了刘虎子依旧去营里点卯,说晚些回来,因为想去再买些日用的东西,家里只赵华守着。
赵兴在门房看门。正在合药,赵兴来报,说是红飞相公来了。赵华就接出去到前厅。叫红飞来不为别的,那日匆匆而去,只是捡要紧的问了问,陶令华这伤要想好,大概至少得半年,就好了也短时间内行动不便,需得细心保养才行。那日在南馆听这红飞讲的在行,就想跟他多学学保养之道,毕竟人家是“专攻此道”。赵华觉得心里有点那个别扭,可是扭捏也不是他的风格,干脆大方说出来,反正是为了自己的人好,日后也有用到这“学问”的地方。
这红飞本想前两天就来,无奈被人包了出去好几天才回来,顾不得休息就赶来见赵华。赵华出的钱也就刚够,一点富裕都没有,但是红飞志不在此,还是匆匆来见。鸨儿虽然不高兴,但是也算一注小财,总不能推出去,就打发红飞来了,但是派了一个身高马大的打手和一个小厮跟着,说是不准过夜的。
红飞在客厅等了一会,见赵华进来赶忙跪下见礼,客人就是大爷,礼是不能废的。赵华见他按自己的吩咐穿的颜色浅淡的平常布衣,一丝脂粉未施,眉眼干净,倒是个十分清秀的少年,还带着点书卷气,比起那日南馆见到的风骚艳媚简直是判若两人,也有些惊讶。
赵华命赵兴上茶,厅里只剩两人之时,赵华才问了该问的事情,无非是如何治疗和保养那个地方的事情,先前问的太匆忙,这次就细细问来。
红飞耐心地一一作答。
赵华作为一个医者,就算心里有点别扭但是掩饰的很好,大大方方地和红飞谈论这个话题。
红飞倒是有点惊奇了。那日见这俊美无俦的公子,看穿着和气质绝非常人,就下力气拉到了自己房中,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是来嫖的,花了十几两银子来却是来问了自己几句话而已。
红飞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客人,一边心里好笑,一边惊奇,就绕着弯子盘问了几句,片言只字间,心思玲珑的红飞就明白了,这人是来学怎么治那地方的伤的,想是心上人得了那种病。话语攀谈间,丝毫不见赵华轻亵自己,反而是和平常人说话一样十分尊重,红飞心里甚至有些感激。哪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过话,哪个来嫖的大爷不是既想从婊|子身上得到快乐又万分鄙视的?像这赵公子这样的人倒是头一回见到,不由心里就记住了。所以见他传了信,拖着疲累的身子立刻就来了。其实心里未必没存着点小小的心思,只是身份是天壤之别,不知道人家是不是会帮自己一个下|贱的之人的忙。
话说完了,眼看没什么话题,赵华也并没有留人的意思,红飞就起身告辞。还只见了第二面而已,彼此只是陌生人,那件事还得从长计议。红飞一边带着笑容辞了主人,一边跟着赵兴出门口,刚刚走到门口却撞见一个人,巷道狭窄,红飞只好微微一揖,带着人走了。
赵兴这里却笑道:“高大爷,我家大公子不在家,你又白跑一趟了。”
老高挠挠头:“他大爷可真是忙啊!找几次都找不着人,他回来你告诉他去找我,就说我家人捎来了好酒,不喝可就没了。”
赵兴笑着答应。
老高又道:“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
赵兴道:“咳咳,是我家二公子的朋友吧。”赵华嘱咐过不能说出红飞的身份,一方面给红飞留点脸面,一方面也不至于让人议论自己。
“姓啥叫啥?”
“叫红飞。哎呀高大爷,您问这个干什么?要不您到里边坐坐,二公子在呢。”
“我找老二干什么?他又不爱喝酒!走了!老大回来你别忘了啊!”说完就大步走出巷口去了,出去了还四处张望,心想,不知道刚才那人去哪里了?哎呀,要不回去问问老二?
☆、第二十六章 来人
老高没追上红飞,转身回来又去赵宅问赵华。赵华但笑不语。老高纳闷道:“怎么了?不是说是你朋友?难不成还保密?”
赵华正色道:“不是保密,他是流枫南馆的人,你若实在想找他,可以去那里。不过别打着是我的朋友的旗号去。他也是个可怜之人,我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他而已。”
老高低头想了一下道:“我明日要出门一趟,公干,回来再说吧。”
赵泰回来,又带了好多衣物小吃,但凡什么新鲜好玩的泥人儿、风车、汗巾子、还有糖人儿、蝈蝈笼子,卤猪手、鸡脖子等,乱七八糟一堆。赵华皱眉道:“他现在又不能吃这些东西,你买这个做什么?”
赵泰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算了咱俩吃了吧,过几天再给他买。”回手拿了些吃食给赵兴道:“这些你和虎子去吃。晚上不用过后院来了。”赵兴拿了东西就去了。陶令华只好眼看着那些好吃的不能吃,肚子咕噜噜响,口水都要出来。
赵泰笑着摸了摸头道:“都是我不好,拿这些馋你,过两天你能吃了,我好好带你出去吃,咱们吃个够!”
陶令华也笑。
眨眼晚饭时间,赵华把炖好的鸡汤盛了半碗给他喝了,先前把鸡肉捞出来些剁碎了用小米煮了碗粥,也端来喂过。陶令华想再多吃一点,赵华摸摸他肚皮笑道:“不行,慢慢来,今天只能吃这点,过几天再多给你吃。乖乖的,到时候给你做很多好吃的,山西的名吃你都没见过呢。我跟迎宾楼的大厨学了两手,保证你吃的想把舌头都吃下去。”
陶令华咽了咽口水道:“二哥,今天不能吃你还馋我。”
赵泰一边“呼噜呼噜”吃饭一边道:“可不,老二,你可真不厚道,你说我拿好吃的馋他,你还不一样?”
陶令华点头。赵二摸摸他的脑袋笑了。
赵泰放下碗,忽然道:“今天营里来了两个人,打听陶陶。”
“呃,大哥,你怎么叫我陶陶?”
“你跟老二名字都有个华字,不好分开嘛,我就叫你陶陶,别人不许叫啊!”说完拿眼睃睃赵华。
赵华拍了下手道:“这名字不错,以后就叫你陶陶。”
陶令华尴尬:“二哥,我,我都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
赵华摸头上瘾,又摸了摸陶令华,笑嘻嘻道:“不管你多大,我们都比你大。没叫你桃花不错了。”
陶令华一下子想起穆启总是叫自己小桃花,勾起往事,心里暗暗伤心,只是见他们都乐的很,只好装着也很高兴的样子,抬头对赵大道:“好了,大哥你接着说。”
“嗯,就是有个人来营里打听你。说是你同乡的邻居带了信来,我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有无恶意,所以没告诉他你在这里,跟他要信,他又不给,说是要亲手交给你。这样,明日我再去问问。那人就在府衙左近的小店住着。”
陶令华心里明白,这是穆启派的人来了,只是这都半年多了,难道不应该早就扔到脑后头去了吗?怎么打发人来找?
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见一见,就对赵泰说道:“我想见一见。我一问就知道是不是了。”
赵泰点头,一边收拾碗筷出去,一边道:“明天我带那人来见你。别怕,不管什么都有我呢。”
晚饭后,歇了一会,赵华照例给陶令华换药,这才三四天,离能下炕早着,陶令华有些郁闷,这饭来张口,什么都不做让两位恩人伺候着,十分不自在,只想自己能下地干活,至少不让人家给洗澡伺候便溺之事。毕竟这些事情太私密,又不是小孩子,无法若无其事接受。
赵华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劝道:“陶陶,你别想太多了,等你好了,好日子有的是,别为这一时的灾难心里不痛快。”
陶令华:“二哥,我……”他很想说,你能不能别叫我陶陶?
第二天上午,赵华出去办药材,赵泰就带那人来了,进了内室,施礼见了陶令华,作揖打躬说道:“请问您就是陶公子?”
陶令华倚着高枕,勉强半起身,说道:“不必多礼,我就是陶令华。请坐。”这人一看就是个会武功的汉子,身材壮硕,只是满面风霜,想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远路很辛苦。
“小的穆平,是穆大人家仆。请问您戴的信物能否让我看一看?”那人很谨慎。
陶令华纳闷:“信物?我只有穆大哥一块玉佩在这里,这个算吗?”
“算,小的看一眼就行。”
陶令华从衣领里掏出那块五梅攒花晶莹雪润的白玉佩。
那人接过一看,从怀中也拿出一块来比对一下,一模一样,原来穆启做了两块玉佩,送陶令华一块,自己留了一块。
那人比对完了把陶令华那块交还,笑道:“如此便对上了,小的带了穆大人的信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打着火漆的信恭敬递上来。
陶令华接过信,还没打开看,忽然看见赵泰在旁边对着放在桌上的两块玉佩运气。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但是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遂开信来看。熟悉的字体,清瘦劲拔,熟悉的口气,亲热无比,只是到如今物是人非,陶令华唯有感慨而已。
看完了,就对穆平道:“你家大人可要回信?”
穆平点头。
陶令华对赵泰微微笑道:“大哥,,帮我拿纸笔过来可好?”
赵泰千不情万不愿地去书桌上捧来了纸笔砚台,放在小炕桌上。
陶令华提笔写了几句就放下笔。不要说不想多写,就是想也没力气。
赵泰抢过信纸看了看,见只有几句问候的话,后面是希望穆大哥步步高升、合家安康,问候嫂夫人平安,不必再挂心自己而已。
赵泰一咧嘴。看来这姓穆的已经成婚了啊,这么说这情敌的胜算不算太高,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穆平接信在手揣在怀里就又说道:“临来时我家大人吩咐,寻到了陶公子,若是您过的不好,就在此地留下照顾,若是过的尚可就先带信回京去给他。如今看公子过的还好,小的先回京报信,回头大人必有安排的。还请公子不要轻易搬走,不然到时不好找您。若是搬走,请留下信息,小的再来,找不到您也会再到营中寻找。”再怎么搬家也能在户籍中查到踪迹,跑是跑不了。所以穆启也不是特别担心这一点,只要陶令华还活着就行。
陶令华道:“不必了。我在此地甚好。你回去就说不用麻烦他了。也不用再写信来。你远来辛苦,住几天再走也行。”
穆平道:“小的不辛苦,已经歇过了,这就起程,我答应大人,若是回京就在两个月内必回去的。公子的话,小的会转达的。”
陶令华拿那玉佩递过来道:“这玉佩是贵重的东西,请你带回去交给穆大人。”
“不不不,这个却是不必。”这汉子不知道为何慌乱起来,连忙起身告辞。
陶令华皱了皱眉,无意纠缠,也不多留他,赵泰命赵兴送出去了。
支撑了这一会,陶令华累倒在炕上,靠在枕头上闭目歇息。赵泰进来,捧了一杯茶笑道:“累了吧?喝点水。”
陶令华摇了摇头。赵泰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小声问道:“那个啥,穆大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小时候的邻居而已。都过去了。”陶令华闭目,心里还在消化刚才的事情。从当初误杀胡林,这苦难就开始了,到如今虽然跳出地狱,但是曾经受过的苦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忘记?何况,满身的伤痕还没有消去,身体里还留着那条羞耻的牛肉!午夜梦回还有恶鬼来缠身索命。
不过还是忘记吧!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只要活着,日子就得过下去,家里还有亲人在倚门而望。充军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自己能活,是前世的福分,不能为了以前的事再寻死觅活的了。恩人,救了自己也不会希望自己再消沉。想想还真是幸运呢,红尘苦难中能遇到这两个人,大概是前世烧了高香了。
喝了三天的粥,陶令华终于可以吃一点馒头之类的易消化主食和菜肴。山西别的没有,面食花样百出,又好看又好吃,赵华请了个会做饭的老妇人来帮厨,自己也跟着学几手。大厨教的毕竟不比民间百姓自己做的家常饭好。这老妇人极会做饭,尤善本地小吃,一连做了十几种出来,虽然每样不多。但是看的人眼花缭乱啊。
陶令华坐在炕上一样一样看,张大嘴巴看。南方人吃的都是米饭,就有面食顶多是面条而已。
今天这些面食,就算为了好消化都做的是蒸食和汤食,还是看的人口水直流。最好看的是花卷,玲珑精巧,盘成各种样式,这么小巧漂亮的东西难道能拿来吃?而且光花卷的样子就好多种,有菊花,有牡丹,有梅花,还有各式小动物,小老虎、小兔子、小龙、小马、小鸡、小猪……用小小的枣子按在头上当眼睛。陶令华光看就笑的不行,像个孩子。
赵华心里叹道:这孩子是多久没吃到一顿好饭了?
可是吃了两个花卷,又吃了半碗汤煮猫耳朵面之后,赵华止住,不让他吃了,陶令华万分不愿意。因为熟的很了,真的把这两个人当成亲人一样看了,又实在想吃,就学着撒起娇来,笑吟吟在赵华身上蹭,求着想再多吃点。赵华铁面无私,再笑的像朵花也坚决不准吃。陶令华的小脑袋耷拉下来,垂头假装生气。赵华一眼看透他的小心思,暗地好笑,并不理他。赵泰见自己的陶陶在弟弟身上蹭,眼红的冒火,很想让他再吃一碗讨好一下,但是也知道不能过分,只好找别的方法把这损失捞回来。
不说赵泰暗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第二天,陶令华就遇到一件尴尬万分的事情。
☆、第二十七章 争执
早上,还没起来就很闷热,稍微动一动身上就汗津津的。赵大去营里露了个脸回来,守在屋里,赵华出去采买药材,有一两味药用完了需得补充。
陶令华穿着薄薄里衣在炕上倚着,忽然觉得肚子胀,想上茅厕,先前因为十来天都粒米未进,都没这种感觉,这几天正常吃饭了,所以才会这样。赵大刚好去小厨房端绿豆汤去了,屋里没人,他只好撑住身体想下炕,却发现腿脚软的像面条,一动,体内还疼痛如刀割,身上的伤痕磨到炕沿也是火辣辣的疼,但是忍不住了,只好咬着牙挣扎下炕,却站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正好撞到一个小杌子,磕在额头上,大概是破了皮,疼的很,用手一摸,有血。暗恨自己没用,当初寻死的时候力气倒有,现在好起来了怎么倒不行了?
正在努力想扒起来,赵大一脚踏进门来,看他倒在地上,额头有血,吓到了,“咣啷”一声扔掉手里的碗跑过来抱起他,嘴里嚷嚷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碰到头了?”说着赶紧翻药箱,给他上药。
陶令华坐在炕沿,汗涔涔道:“没事,小伤,大哥你扶我一把,我要去茅厕。”
“不行,茅厕没有扶手,你摔倒了怎么办?还是在屋里。我去拿马桶。”
“不要,大哥!”陶令华脸涨的紫红,太羞耻了,这么私密的事情要别人来插手,还不如让他憋死算了。
赵大根本不听,早拿了个新马桶来加好草灰放在小套间里去,伸手就来抱他。
陶令华用力推,打死不去。赵泰没办法,只好劝道:“陶陶,你看,谁不拉屎?不拉屎的那是貔貅!要是因为这个和我生分,我就要伤心了!人吃五谷杂粮,谁个万年不生病?哪个是一辈子不靠别人?再说,就是皇帝老儿也拉不出金屎来,难道我还会嫌臭不成?大男人家就得大方点。”
陶令华听到貔貅就笑不可抑,再听他褒贬皇帝,笑的撑不住靠在他身上,只好任他抱到小屋里坐在马桶上。赵大把他放好,自己回大屋道:“我去把碎碗扔出去。好了叫我。”
陶令华又想笑,却不觉泪如雨下。
赵二回来,赵大汇报情况,陶令华又羞的面朝墙里躺着,听那两个像议论今天在酒楼碰见熟人或者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议论自己的事情,全无一点别扭,他脸皮简直烫的像烙铁了。
以后十来天都是赵大赵二服侍着如厕,直到他能扶墙行走,就再也不让他们服侍,都是自己出去,赵大只好在外面等着。
转眼就过了快一个月,已是七月下旬,陶令华已经能在地下慢慢走路,只是因为体内伤的太厉害,要小心移动才行,赵大常常笑说让他走路还不如抱着走来的快,但是陶令华坚持自己走,于是,每天从炕头到门口就要花半柱香的功夫,如果只是疼,他咬牙也能忍住,只是体内塞着那么个玩意,外人看不出来,他自己可是感受的很清楚,虽然好多天了,已经习惯了,还是怕掉出来啊!不得不时时小心,夹的紧紧的。唉,这算怎么回事啊!
不过赵家兄弟都很乐意把他抱着走来走去的,顺便吃吃豆腐,但是毕竟没挑明那一层关系,也没敢怎么出格,大家都还含蓄些,赵大私下和弟弟商量,要不找个时间给他挑明就算了,老这样吊着,到底归谁啊?太难受了,守着个秀色可餐的小美男,每天却只能早起喝凉水,可不是什么好过的事情。
陶令华现在每天除了在小花园散散步,就是在屋里看书,有时候和赵华讲讲古今文章,有时候跟他学学吹奏紫竹箫,日子过的悠悠然。
这天早上,赵泰实在忍不住了,就拉着弟弟催道:“老二,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我可忍不了了。你不说就算你自动退出,我自己去说!”
赵华挑眉笑了一下,答道:“我是怕他还没忘了受的苦,万一他不想跟男人,你不是竹篮打水了?”
“哦,也对,可是,我等不及了,还是问问吧。”赵大恨不得把头皮挠破了。
赵华看着自己的大哥,叹了口气,进屋。赵泰跟进来。
晨光中,陶令华正在炕上倚着窗台看一本市井话本,爹在世的时候,自己还小,又一次在市集中买了一本这种书,还被爹打了一顿板子。其实真的不喜欢考科举,喜欢杂书,喜欢书画,现在好像没机会去考试做官,反而一身轻了。可是今后要怎么生活?总不能让别人养着。不过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想到这里不由心里高兴了一些。
陶令华一边翻着书页一边想自己的心思,时光似乎停止了。
赵家兄弟刚好进门,见他脸上轮廓柔和,眼波明亮,含着一点笑意,玫色红唇微微嘟起,身躯玲珑只穿着白色里衣,清晨的阳光穿过发丝,绕过身体,像给他镶了一圈光雾,美妙绝伦。
两兄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也有点看的出了神,不想打扰眼前的美景,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
赵华心里微微荡起波澜,想起去年也是这个时节,在那微烟翠色中撞见了这个灵秀少年,那张脸含羞带晕,眼睛也是这样明亮,只是更加宁静柔和,带着江南的水汽。
自己已经二十三岁,早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只是不想被婚姻束缚,才远走天涯,踏遍青山绿水,没想到能碰到有缘人,也没想到在他经历大难之后还能遇到,那么这份情缘能否成为现实,能坚持多长时间,赵华自己也不清楚。如果说开始只是因为相貌出众、气质灵秀而喜欢上了他,并没想着真的能和他有结果,那么再见就是心疼,疼的不得了,只想着把这个历经了苦难的柔弱身体纳入怀中,永远不要再经历风雨,永远不要再有伤痛,让他一辈子都快活、都安稳。赵华懂自己的心,从砰然心动到种下情根,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丢下这个人独自去旅行了。也罢,就安顿下来也好,也许将来有机会携手同行呢?
赵华微微笑了。
他老哥却没这么多想法,赵泰是个武将,心思向来是直白的,他就是觉得陶令华好看,就是想抱着他,咳咳,最好是能做那件事情啦。上次做是什么时候来着?应该有一年多了,自从被那个小没良心的给甩了就再没找过。本来想着和那人过一辈子的,谁知道人家回老家娶媳妇去了。想起来就要骂娘,然后就负气上前线,再没想过这事,直到大军回城撞到小陶陶。老天长眼啊!差点就失去了。
陶令华偶然抬头,忽然发现两人在门口静静看,奇怪地问道:“大哥,二哥,你们有事?怎么不进来?”
赵泰先进来,坐在炕沿上笑道:“是有点事,那个,你,那个......”
“好了,大哥,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都不敢说了?”赵华排开他老哥,上炕去,拉住陶令华的手,微微笑道:“陶陶,先前跟你说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样?我不是想逼你做决定,只是我们都是真心,你也不用害怕,自己怎么想的就说出来。”
陶令华见说,立刻明白了,放下书,低头揪着衣襟想了一会,转身面对两人,端整了一下衣服,跪下,深深施礼,头磕到炕上,赵泰连忙用手去扶,不知道他想怎么说,有点慌乱,心跳的有点厉害。
陶令华抬头,满怀感激道:“大哥,二哥,我能活下来,多亏了你们,就是为奴做仆,粉身碎骨也应该报答的。我一身所有,都是你们给的,我愿意报答你们。”
“报答?”赵华的脸色有点僵,轻轻问道。
陶令华看着他眼睛答道:“是啊。我愿意。但是小弟有一句话想告诉两位哥哥,人生在世,毕竟成家立业、传宗接代才是正途,不能因为小弟耽误了你们,所以,我想,你们将来还是要娶妻生子去。小弟一定不会打扰你们的。”
“你说什么!”赵泰一下子抓住他的手,不由自主用力一握,陶令华低低叫了一声,脸刷的就白了。赵泰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太大,弄疼他了,赶快放手。
赵华深吸了一口气,叹道:“陶陶,我不是临时起意,要玩玩就算的,我想咱们就这么过下去。也许要几十年,到死。你愿意吗?”
“呃?”陶令华本来低着头,听见赵华说的似乎不像玩笑,也被震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赵华拉住他手又道:“如果不是报恩,让你自己选,你会选我们吗?”
陶令华垂头想了好一会,没说话,让自己选,应该是不会再和男人在一起了。他不会撒谎,又怕辜负了恩人,犹豫不决起来。
就这一犹豫,赵华就洞明了,起身道:“好,我知道了。你不必太拘谨,咱们以后就做好兄弟吧,也算是一种缘分。”
赵泰嘴笨,一直让弟弟在说话,这时听他竟然放弃,气的用力拧了一把赵华,赵华使个眼色:出去说。
兄弟两个相跟出了内室,到院子里说话。赵泰小声吼了一声:“你又这样!就他这么个性子,只会报恩,报恩不好吗?不照样过日子?你让他自己选,不是白搭?”
赵华皱眉道:“你想让他日后反悔你就去!只为报恩,不是心甘情愿,总会有隐患。”
“去就去!”赵泰转身就想进屋。却见刘虎子气喘吁吁跑来,“将军,营中点名,有紧急事!”
“啊?”赵泰气的一捶墙,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进屋换了官服,叮嘱陶令华道:“在家好好吃饭睡觉,我很快就回来。”刘虎子跟着,两人匆匆出门。
陶令华心里彷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两位哥哥好像不高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好闷闷地坐着。
赵华进屋,见他沉思,坐在炕沿上拉住他手笑道:“别在意这个,我们还是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小弟弟,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多好!别闷着了,中午张婶给做刀削面,牛肉卤子,你不是最爱吃?”
陶令华只好抬头笑,但是有点尴尬。难道自己报恩也是做错了?
赵华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并没在这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就搜肠挂肚地找了些笑话讲给陶令华听。陶令华才慢慢又和他亲近起来。
赵华想,小孩子嘛,很快就会忘了不愉快的事,只要这样亲热,时间长了习惯了,自然水到渠成,强人所难的事自己还不屑于干。
中午吃完饭,赵华打发陶令华歇下,自己到库房倒腾药材,赵兴忽然送来一封信,说是流枫南馆红飞遣人送来的,立等回信。
赵华奇怪,拆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说是求赵公子帮忙叫他出来,有事想请公子帮忙。
赵华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也没拒绝,就让赵兴去取银子,赵兴笑道:“他给了银子了。”赵华点头,就写了封回信去。不知这红飞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还没到傍晚,只见红飞一身布衣,带着一个汉子和一个小厮来了,把跟的人挡在外面,自己进客厅见赵华,赵华刚想问他什么事,红飞“噗通”一声跪在当地,抖着声音低声道:“求公子救拔!”
☆、第二十八章 情事
红飞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赵华俯身把他扶起,低声问道:“你有什么事?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红飞抬头,眼里带着恐惧,慢慢起身又施了一礼才道:“本来想和您相熟一些才敢开口的,只是如今事情紧急,也顾不得了,不知道公子会不会嫌弃小人身份卑贱,所以彷徨。”
赵华温言道:“你尽管说来,我怎么会嫌弃你的身份?”
红飞这才低低声音恳求的语气道:“公子,小的本来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了些银子,准备赎身的,谁知身边小厮忽然听到嬷嬷想把我卖进下馆里去。那处十分狼藉,有死无生。所以等不及再和您熟悉一些就冒昧前来,因为和公子交谈过两次,知道公子仁心仁术,悬壶济世,所以才斗胆来求公子相救,赎身的银子我自己有,所以只要公子出面就可。”
这倒是小事一桩,但是事出紧急,怕那老鸨子会刁难,只怕要多花不少银子,红飞攒点钱想必不易,需得找可靠的人帮忙才是,看来有必要去代王府走走。想到这里就答道:“这件事我帮你,你先回去,我马上去办。”
红飞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又起身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交给陶令华道:“这是小的全部身家,还请公子怜惜。”说完又要磕头。赵华以手止住,答道:“你且去,我会慎重的。”红飞这才低头出去。
赵华袖着银票回房,陶令华笑道:“是什么客人来了?二哥不用陪?”
“没事,有件小事。”赵华想了一下还想决定告诉陶令华,免得日后被他知道了会误会自己。就一边在小药罐里搅合药脂,一边笑道:“我给你治病的方法是特意去流枫南馆学来的,有个红飞相公,怕被卖到更不堪的地方,想让我帮忙赎身,今日就是见他来着。不过我只帮他赎身,可不会做别的,你尽管放心。”
陶令华红着脸点了点头,笑道:“嗯,救人出苦海,也算一件好事。只是要花很多银子吧?”
“不用,他自己有银子,我只是帮忙罢了。”赵华暗笑小陶陶还挺有心眼,怕多花银子。
吃过午饭,赵华留下赵兴在家伺候陶令华,自己就去代王府,找了朱三公子,让他派个管家跟着,帮自己讨价还价,被朱三公子还被笑话是不是看上红飞了,不然买下来自己享用算了。赵华连忙带着管家逃走了。
王府出马,那南馆老鸨没敢多要价,毕竟在人家鼻子底下讨饭吃,哪敢得罪,万般不愿意地二百两银子就放了人,又去官府除了籍,有王府的人在,一切顺利。办完此事,赵华给了管家十两银子,管家自回王府交差,赵华问红飞:“你如今可有去处?”
红飞摇头道:“还没来得及找地方安身。”
赵华沉吟了一下,说道:“不然你先去我那里住几天,等你找到地方再搬不迟。”
红飞含着泪问道:“是不是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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