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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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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 作者:未知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55部分阅读

    点心不可行,就做酒楼也好,城里几十家酒楼,过半是日进斗金的,开酒楼奴才也熟。”真珍又皱了眉头:“上哪儿找好厨子去?难不成用家里地?少来,这里海鲜水产最多,偏家里的厨子做得那一个难吃,叫人知道了,倒嘲笑咱们家。”

    卞财不敢再出声,只是站着不说话。温氏看他这样,倒觉得可怜,便对真珍说道:“算了,他也是为家里着想,好歹帮你夺了个彩头,你何必骂得他这样狠?”又转过头去对卞财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瞧着,倒是开茶楼卖些茶水点心好,但我能给的本钱不多,只有一千两,你若能找到熟知本地的人合伙,我就许你去,但先说好,不许你打着咱家的招牌去压人。”

    卞财喜出望外,当即应了。淑宁听到这里,有些心动,想到阿银说过的话,便对温氏道:“淑宁在此多句嘴,我们家从前用过的一个本地的厨娘,手艺极好,也很会做点心,两年前辞工在外开了个小食摊,最近收了打算正式开店。她如今订了一个店面,听说就在荔枝湾一带,只是本钱不够,也不大会经营。这位管事不如去问问她,若能合伙就再好不过了。”

    真珍听到这里,便问:“她做地点心,就是你平日做的那些么?”淑宁点点头:“有许多是我和她一起想出来的,我会做地,她几乎都会做,她会的,我倒有一多半不会呢。”

    真珍便不再言语,卞财瞧着有六七成机会是许了,便磕头谢过两位主子,又谢淑宁。

    淑宁在真珍家上完琴课,回到家后向母亲报告了这件事,又道:“上回额娘说阿玛上头压着人,咱家不好出面做生意,但若将军府那边真个与阿银合伙了,咱们跟着入一两股也好,不是为着那点钱,女儿想着,若咱们两家更亲近些就好了。有一件事,额娘大概不知道……”她附在母亲耳边悄悄告诉她那天地马车冲撞事故,然后偷偷笑道:“今儿真珍明里暗里向女儿打听哥哥地事,女儿瞧着,倒有几分意思。”

    佟氏有些心动:“真珍是个好姑娘,长得好,脾气也不错。难得的是她能够免选,婚事倒有一半儿能做主。武丹将军素来欣赏你哥哥,门第儿也是配得过地,若真的能成,倒是难得的好亲事。”她想了想,心中已有七八分肯了。

    但她还有些顾虑:“但咱家出面的话,也太过显眼了,万一有人发难……”淑宁想了想,说道:“额娘不方便的话,不如以刘姨的名义去做。一来可靠,二来嘛,她平日除了那八两银子的月钱,就没别的入息了,她吃穿都只用公中的,省下钱来给小宝。若额娘叫她多个财源,也让她更好过些。”

    佟氏若有所思,摆摆手让女儿出去,她要自己好好想想。到了第二天,便坐了轿子到将军府与温氏商量了半日。

    卞财与阿银经阿松和春杏引见,可说是一拍即合。阿银和将军府的点心学徒掌管后厨,卞财则专做经营,用的是阿银订下的铺面。温氏出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佟氏以小刘氏的名义出了五百两,加上先前借出的三百两,算是第二大股东,真珍和淑宁也掏了些私房钱入股。真珍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思,但淑宁心下却是冲着赚点外快去的,她虽然不缺钱,但是自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也该发点小财应个景。她自知不擅经营,也不去发挥现代人的管理理念,对店中运作一概不理,只是坐收分红就好。

    妹妹们出了钱,做哥哥的也不好没一点表示。崇思带头,崇礼和端宁都出了点钱,不过两三百两,意思意思,算是对两位女性长辈的支持了。倒是小刘氏,对于突如其来的好处有些喜出望外,心知佟氏是想为她添点私房,心里对她感激到了十分,连大刘氏知道了,也觉得佟氏做得漂亮。

    对于佟氏来讲,这一投资,不但可以令自家与武丹家关系更密切,就算丈夫离开广州知府任上或是武丹不再担任广州将军,两家的情谊也不会中断,同时也能为家中增加入息。至于小刘氏私房多了,她毫不担心,那钱总是要经过自己的手才能流到小刘氏手中,她不会从中克扣,但小刘氏也不会有机会坐大,她放心得很。

    经过扩建店铺、重新装修、招聘店员、购买用具、研究食谱等一系列准备,这家茶楼直到九月重阳前后才开张,正好赶上一拨商船来粤的高峰,生意极好。

    茶楼的名字取作“仙客来”,共分三层,一层大堂摆的俱是二尺见方的小桌,若客人来的人数过多,就两到四张拼在一起。二三层俱是雅间,隔音极好,是专供客人谈生意见朋友用的。大堂的客人可以吃到阿银的粤式点心、粥粉面和各色糖水,但招牌的宫廷点心,却只有包房的贵宾才能享用。虽然卞财保证不会打出将军府的名号,但风声还是传出去了,不过茶楼点心美味,价格合理,环境服务都好,便有许多人心甘情愿地来光顾,不到三个月,就回了本。

    到了年关时结账,各大小股东都有了分红。淑宁看到小刘氏含着泪从母亲手里接过一百两银子,低头瞄瞄自己手里的四十两银票和几两碎银,觉得这项投资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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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春日

    这个年全家都过得极“滋润”,佟氏忙着应付比往年多了一半的礼物,又要安排回礼,又要分派发给府衙属官的年礼,又要照拂因公殉职的差役的家小,忙得团团转,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

    淑宁自进腊月,就没再出门了,整天帮着母亲料理家务,幸好今年多了小刘氏帮忙,几个管家也还得用,不然还真不知怎么应付过去。淑宁偶尔抽个空歇口气,都在暗想,再这样过几年,等自己出嫁时,恐怕早成了管家能手了。

    虽然眼看着家里收到的礼物越来越多,其中还奇怪地夹杂了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但淑宁依然留意到,父亲的精神憔悴了许多,常常早出晚归,眉间的皱折就没怎么平过,连新婚燕尔的苏先生也常常板着个脸。

    其实广州城日益富庶,一般民众多是能维持生计的,码头和各大作坊都有招人,穷人若有把力气,或是做小工,或是当学徒,或是纺纱织布,或是做糖打铁钉之类的,都能混口饭吃。那些实在无法谋生的,或老弱病残,张保自十月起便命人整理出几间空屋,多多地备上干草被铺,免费供这些贫民和乞丐住宿,到了冬天,就每日供给两顿米粥,让他们能撑过寒冬。

    张保所做的,不过是照着从前在奉天的做法行事,他如今是这一方父母,自然不需考虑太多。然而他的好官声传出去,赢得更多百姓爱戴的同时,却无意中得罪了上司朱巡抚。对方心里想偏了,以为张保做好人,是在故意讽刺自己不爱护百姓。明里暗里的,就有些难听的话出来。其实张保是受了连累。武丹自来了广州,很快就掌握住海关那边地入息。把银子源源不断地运往京城,收入国库。还得了皇帝的嘉奖。但觉得自己的好处减少了地巡抚衙门却暗暗恼火,又因为总督衙门那边离得远,不清楚这边的实际情况,抱怨分过去地银子少了,指责朱巡抚不好好为主子办事。朱巡抚两头为难,头一把火无处烧去。武丹是奉了皇命行事的,他奈何不了,只好把气出在与武丹交好的张保身上。张保觉得对方还不算太过分,便默默承受下来,只是用心办好公务。

    武丹察觉到这一点,倒对张保起了敬意,有时帮着说几句话,让其少受些气。加上他长子越来越能干。次子常与端宁相处,学问武功都有了很大长进,便越发欣赏端宁。常常召他过府去说话,顺便考究他的骑射功夫。

    照淑宁暗中观察。自家老哥倒没什么异样。只是真珍的行为很值得研究,端宁过生日时她费尽心思准备礼物就不提了。因淑宁不出门,她光在腊月里就已经用各种借口到他们家来了四五回,而且每次都会有意无意地撞上端宁,跟他谈上几句,更别提在将军府里碰面地机会了。

    佟氏心中越来越笃定,私下里跟温氏暗示过几回,两人算是有了点默契,只等过两年,孩子们年纪大些再说。

    新年匆匆过去,今年的元宵灯节比往年更加热闹,花灯的品种数量都非往年可以相比,几个半大孩子又借机玩闹一番,端宁淑宁兄妹甚至还把小弟贤宁抱去看花灯,喜得他手舞足蹈。

    开了春,崇礼和端宁打听到一位学问极好的贤士隐居在南昆山脚下,便带着几个从人和一车书本纸墨,告别了家人去向他请教。

    初春的阴雨天气过去后,淑宁趁着天晴,又到将军府去上课。先生检查过她的功课,又听她演奏过新学的《秋江夜泊》,点点头,便开始教她《阳关三叠》。课间休息时,淑宁悄悄坐到真珍身边,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方才先生教琴,你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莫不是病了?”

    真珍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心中烦闷,没有精神。”淑宁窃笑道:“莫不是几日不见某人,心里便在闹腾?”

    真珍恼了,红着脸张开九阴白骨爪就要抓过来,淑宁笑嘻嘻地躲开,见她又再抓,忙按住她的手道:“别闹了,先生会听到地。”真珍收了手,跺跺脚,掩着双颊坐下气恼。

    淑宁便挨着她坐下,好声好气地哄了半日,才把她哄回来了,看到她脸上尚未消失的嫣红,正色道:“其实你若是喜欢我哥哥,直说就是,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这么大方地一个人,今儿怎么扭手扭脚起来?”真珍愣了愣,脸又红了:“你……你就这样说出来了……”她低头咬咬唇,深吸一口气,抬头道:“你几时知道的?你哥哥……他知不知道?”

    淑宁忍笑道:“就是他英雄救美那天知道地,也就你二哥那个书呆子看不出来,连我家春杏都在背地里问我你是不是看上我哥哥了呢。我额娘甚至都跟你二娘提过了,你难道没听说?真珍大吃一惊,继而又有些惊喜:“我二娘知道?那她怎么说?我阿玛……知道吗?”

    “这个么……二夫人没有明示,只说过两年等你们年纪大些再说,但我额娘看着,觉得多半能成。将军大人知不知道,我不晓得,但他常常夸奖我哥哥,想来也是喜欢他地。”

    淑宁看着真珍脸上漾开的笑意,觉得这姑娘真挺可爱,便问她:“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是怎么喜欢上我哥哥地?在那天之前就没半点迹象,难道真是因为他救了你?”

    真珍瞥淑宁一眼,嘴角含着笑,道:“以前只是觉得他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文才武略都比别人强,心里顶多是觉得他不错而已。但那一天,马车冲过来的时候,众人都被冲散了。我被行人撞得摔倒在地,等我爬起来,无论如何也来不及避开马车了。当时二哥离我足有一丈远,我以为必会被撞上的。谁知你哥哥一把抱住我往旁边拖,因为用力过猛,还倒在地上,可他却垫在我身下,没让我受一点儿伤。我刚跟那马车擦肩而过。出了一身冷汗,正后怕不已,你哥哥却柔声安慰我,让我平静下来,连自己手上的伤都不顾。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觉得他很可靠地。”

    她讲到后面,脸越来越红,淑宁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深深为当天没亲眼看见自家老哥英雄救美的场面遗憾不已。

    不过真珍有点顾虑:“你方才说,连你额娘和丫环都看出我的心思了,你哥哥想必也知道地吧?怎么一点口风都不露?难道他不喜欢我?”她越想越怕。脸色也白起来。

    淑宁想了想,道:“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若是小时候。他心里有话都会直说出来,但在京里过了三年。越发成了没嘴的葫芦,有时候,我都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如果他真不喜欢你,就会想方设法避开,可他照常与你说话往来,可见他不讨厌你。”她很认真地对真珍说道:“我不会只对你说好话,但我哥哥是个好人,如果你们真地能两情相悦,我一定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真珍也认真起来:“我知道,既然我家里没说不行,我就大着胆子照自己心意行事了。我不是那等扭扭捏捏的女孩子,既然他不说,我就自己去问清楚他的心意。”

    她的目光如此坚定,使她本人更加光彩照人。淑宁心中有些发酸,但想到这两人如此匹配,若端宁也喜欢真珍,日后必定能过得很幸福,便也在心底暗暗祝福二人。我是红着脸地分割线啊分割线回到家,淑宁意外地遇上前往京城送年礼的长福,这就意味着京里有来信了。她向长福问过好,便忙忙到上房去了。

    佟氏坐在八仙桌旁,拎着信纸,正微微冷笑。淑宁看了心中一惊,忙向母亲请安,然后问她信里是否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佟氏淡淡笑道:“也没什么,不外乎是些琐事。倒是你二姐姐今年选秀,家里都忙着为她置办衣裳首饰,我们送回去的那盒子珍珠和二十来颗宝石,正好派上用场了。”

    她撇了一眼那封信,凉凉地道:“其实费这么多心思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能选进宫去做娘娘不成?如今明摆着五阿哥看上了婉宁,皇上太后都心里有数,今年必是留牌子的,等五阿哥年纪再大一些,才会正式把婉宁指给他。凭伯爵府的面子和婉宁阿玛的官职,应该是正福晋的名份。现在做什么衣裳首饰?小孩子长得快,今年做的衣裳,明年就穿不得了,何必白费劲淑宁听了有些奇怪,佟氏好像在生气,便走到她身后帮她捶背,见她脸色好些了,才问道:“额娘今儿是被谁气着了?难道祖母又要给阿玛纳妾?”

    佟氏瞥了一眼女儿,嘴角微微含笑:“小鬼灵精,你怎么知道这些纳妾不纳妾地事当然知道了,家里数年来为这个事都闹几回了,侧院那边还住着个小刘氏,难道是假的么?

    不过这回淑宁猜错了,老太太并没有提起纳妾的事,她满付心思都在婉宁选秀地事情上。

    原来是佟氏送回京里去的年礼,其中有一个箱子,是给四阿哥备下地。里头装了几匹贵重地彩缎丝缎,两匹柔软舒适的棉布,两匹薯莨纱,几方玉牌,三四个金玉扳指,几包上好地药材,以及几瓶子西洋药。

    本来佟氏为瞒人耳目,并未明说这箱子是给谁的,只吩咐二嫫收好,长福自会交待她送到南瓜胡同去。谁知老太太发现了,扣下了绸缎和玉牌扳指,几包药材也拿了去用。长福和二嫫虽有些体面,毕竟都是奴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叫人把东西拿走。

    佟氏就是为此生气,就算是要为婉宁置办衣裳首饰,也是老太太和大房出力。其他几房叔伯婶娘,若愿意呢,送些东西是亲戚情份,就算不送也是天经地义。三房自有女儿,就算要置办东西也该先为亲骨肉着想,何况他们已经送了不少绸缎和珠宝了。那一箱子的东西都是佟氏特意备了要送给四阿哥的礼,居然被自家人半途截了去,实在太过离谱。

    佟氏冷笑道:“幸好老太太不识货,只管把那些看着贵重的东西拿了去,却不知那薯莨纱和西洋药才真真难得呢,便是棉布,也是四阿哥最喜欢的那种。你长福叔是个办事老到的,便花钱在京里买了东西补上,一起送到南瓜胡同去了。不然今年的东西只有那么点,就算四阿哥不在意,我还不好意思出手呢。”

    淑宁心想,怪不得老妈生气呢,老太太也做得太过分了,这差不多算是强抢了,难道京城里就买不到好东西了么?

    她好生安抚下母亲,又暗示素云把贤宁抱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让她消了气。

    进了三月,端宁回来了,人黑瘦了些,精神倒好。佟氏心疼得不行,忙急急为他张罗补身的好汤去了。端宁神秘兮兮地向妹妹眨眨眼,引她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却是一个核雕。一寸左右的桃核,被雕成一艘船,船上的艄公、坐船的文士、弹琴的女子都清晰可辨,让淑宁赞叹不已。

    端宁笑说:“这是路经增城的时候,听说那里有位手艺高明的雕刻大师,雕的核雕精细非常,我和崇礼都买了,这个送给妹妹吧。”

    淑宁惊喜地接过来,只见那核雕用一根红色丝绳绑着,越看越让人觉得雕工精细。

    端宁道:“我觉着红丝绳好看,买的核雕都用它绑,崇礼却喜欢用黑色丝绳,他买的刚好都是三国人物,倒跟黑色极配。”

    淑宁郑重道了谢,又许下给他做个新荷包当回礼,才回房把核雕好生收起。

    第二天到将军府上课时,淑宁很意外地发现,真珍的左腕上,缠着几缕红色丝绳,上面吊着一个核雕,雕的就是春日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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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一、花开

    真珍受不了淑宁打趣的目光,频频望过来,待先生下课离开,即刻恼羞成怒:“你老看我做什么?”

    淑宁瞄一眼她腕上的核雕,叹道:“我说怎么哥哥昨晚上还要出门,就算真漏了什么书在崇礼哥哥这边,今天再过来拿就是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说罢连忙躲开。

    真珍红着脸扑过来,捶了淑宁好几下,咬牙切齿地,忽地又笑了,整整头发衣服,重新坐下来,笑道:“随你怎么说,我心里有数,才不怕你取笑呢。”

    咦?难道就这一晚上功夫,两人就确定关系了?怎么这么快?一点风声都不露啊。淑宁对自家老哥有些不满:就算你猜到家里人都乐见其成,也好歹说一声啊。

    真珍见淑宁脸色变幻,没好气地说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跟端宁哥清清白白,我们如今就像是哥哥妹妹那样相处。”看到淑宁怀疑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等过两年他有了出息,再谈别的……”说到后来,耳根子都红了。

    原来如此。淑宁见真珍羞成这样,也不好再逼她,便换了话题:“这挂核雕的红丝绳虽看着结实,其实不大耐磨的,你就这样缠在手腕上,当心它不知什么时候就断掉。哥哥送我的那个,我是放在盒子里收好的,所以不怕。”

    真珍乐得顺着新话题走,便道:“我原也想过,只是舍不得换……”她抬眼望望淑宁,见她没再取笑,才继续道:“可这核雕这般精致。若是收起来不戴,却又浪费了。”

    淑宁想想,便说:“还是换掉吧。换一根好看又结实的,若是舍不得那根红绳。就另外收起好了。”真珍觉得有理,便拉着她回房找凉珠。

    凉珠听了便道:“换一根彩绳编的,又或者串些珠子上去,岂不好看?”真珍点头:“也好,你去拿散珠匣子来。”

    那散珠匣子里装了无数珠子。有翡翠玛瑙的,有水晶玉石的,也有便宜地玻璃珠。真珍问:“你怎么把去年用剩的玻璃珠子都放进来了?”凉珠瞧了便笑道:“剩的不多,就都放进来了,串珠链子时,可以拿它配个色。”

    淑宁捏起一个直径足有一厘米地玻璃珠子,问道:“怎么买了这么大的?”真珍回答说:“那是预备了塞在里头作固定地,后来见那铜丝还算坚固,就没用上。不过白放着。这么大一颗,能做什么用?又不能串成朝珠。”

    她主仆二人商量着用什么珠子,但最后还是决定用红黑二色的丝绳编个手环。只串几个玛瑙珠子上去便罢。淑宁在一旁盯着那颗玻璃大珠,若有所思。

    这颗大珠透着淡淡的绿色。若是里头多几片塑料片。就差不多是跳棋棋子大小了。说起来,这种游戏她也曾经很着迷。如今都超过十年没玩了,不知还记不记得棋盘的样子,能不能做出来呢?棋子倒是没问题,玻璃、石料、木头珠子都可以,只要颜色能区分就行,但那个棋盘似乎有点复杂,要好好计算才知道要挖多少个洞呢。

    真珍吩咐完凉珠,转头看见淑宁看着那珠子发呆,便推她几下,问:“想什么呢?”淑宁说:“看了这个玻璃珠子,我就想起从前在书里看过的一种游戏,是北宋年间权贵人家里流行一时地玻璃跳棋,我在想,要不要把这种棋弄出来,咱们闲时可以玩玩。”

    真珍呆了一呆,便问她这种游戏是什么样子的,听完她的说明后,想了半日,一拍手,笑了出来:“我说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其实倒不一定要用玻璃珠子。”她招来九儿,吩咐道:“去二爷屋里,把那副尖帽子棋拿来。”

    她笑着对淑宁说:“我二哥有一副棋,跟你说的有八九分象,我从前也见他玩过几回,只是他如今大了,便放到一边,听你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淑宁有些惊异,不过想到既然北宋时早已有穿越前辈弄出这个,当然有可能会流传下来,虽然书上说它早在几次战乱中失传了。

    不一会儿,崇礼亲自带着那跳棋来了,他笑着对淑宁说:“我听说两位妹妹想找这个玩儿,就亲自送过来了。这是小时候我在上书房的陈大人家附馆时,从他家小公子处得的。那时候觉得好玩,时间长了,就觉得闺阁气太重,便丢到一边去了。这本是陈大人做了给家中夫人们解闷用的东西。”

    居然是陈良本做的!难道是想用这些小游戏吸引妻妾们的注意力,免得她们整天吵来吵去?

    淑宁一边暗中腹诽着那位很种马地穿越男,一边仔细打量着崇礼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四方型的匣子,打开就是木制棋盘,一个长方形地小盒子被分成六格,里头装的是各种颜色地棋子,俱是用木头作成尖帽子状,尖端处雕出一个小球,比用玻璃珠子更容易拿稳。

    看着看着,就有些手痒痒,便邀真珍玩两盘。真珍却说:“我哪儿记得啊?让二哥陪你玩。”崇礼则欣然接受了。刚开始淑宁有些生疏,但越玩越熟练,渐渐恢复了昔日地五成功力。

    临走时,她借了纸笔把棋盘的样子临慕下来,打算回家后找工匠做一个,而且崇礼地跳棋只是六个棋子的,她要做十个棋子的那种。

    木制棋盘很快做好了,淑宁叫人到上次那家首饰铺子去买现成的大玻璃珠子当棋子,闲暇时,或是练字做活累了,便跟丫头们下两盘,最多的是跟巧云下。她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做活不方便,也乐得陪自家小姐玩。倒是春杏,因为仙客来生意太好。人手不足,时不时的便被借过去帮忙,反而成了玩得最少的一个。

    过了半个月。真珍跟着温氏到淑宁家作客,把她拉到一边说:“你整天闷在屋里有什么意思?如今春暖花开。正是出游的好时节。我二娘要带我到从化去赏花呢,你要不要一起去?”

    淑宁奇怪道:“从化?我只听说河南(珠江南岸)有许多花田,要赏花怎么不去那里?”

    真珍道:“从化如今正是荔枝花开地时候,出产的各种花蜜也极多,我二娘听几位太太说花蜜能养颜。从化又有温泉,能令人肌肤白皙滑腻,早就想去了。如今只怕正跟你额娘说呢,你快去帮忙劝劝,和我们一起去吧。”

    淑宁挺有兴趣,不知在古代泡温泉是什么样子?虽然早知道从化有温泉,但来广州这几年,还真没去过呢。

    她拉了真珍进上房,果然看到温氏正在邀请佟氏同行。但佟氏不大想去:“我还要照管小儿子呢,若真到从化去,只怕要在那边过夜。家里这一摊子事谁管呢?她姨娘这两日身上不好,也去不了。若淑儿想去。就让她跟你们一起去吧。”

    于是便约定了。淑宁跟温氏和真珍一起去从化。

    真珍在淑宁房内玩了一会儿,又跟来找书的端宁说了几句话。才跟着温氏告辞离开。

    佟氏送走客人,见丈夫回来了,便侍侯他更衣擦脸,又陪着他进了书房。她问道:“你最近心情总是不好,可是那几位大人又为难你了?”张保道:“这也没什么,朱大人再过几个月就要卸任,如今正在为新缺地事忙活呢,顶多不过说两句难听的,难道还能吃了我?”

    佟氏叹了口气,道:“走了一个前任将军,又来一位布政使,如今连几位夫人之间都分了派系,那两位相爷在朝中争锋相对,怎么连咱们女人都不放过?”

    张保摇摇头:“有时我也会想,干脆辞官回家过清静日子去吧,如今我们也有了家底,就算回京,也不用受家里白眼,总好过在这里两头受煎熬。从前做辅官倒没什么,可我自问实在不是当正印官地料。”

    佟氏抚着丈夫的背,勉强笑了笑,换了话题:“端儿这些天跟在你身边学习实务,做得怎么样?”

    张保脸上露出了喜色:“也算难为他了,十六七岁的孩子,跟大人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有时候比我们想得还周到,还提醒过我几回。有这样的儿子,将来还愁什么呢?”

    佟氏也很高兴:“真的?我就知道这个儿子不会让我们失望地,只是他一个孩子,是从哪里学会这些经济学问的?竟然还能提点你这个在官场浸滛多年的父亲?”

    张保道:“你别忘了,他跟在阿玛身边到处去,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京中贵胄子弟,有几个是简单的小孩子?他这三年,倒比我在外头做十年官还强呢。”

    佟氏只知道儿子越来越能干,别的事倒没想太多:“我看武丹将军对端儿挺欣赏的,不如托他帮忙,让端儿在这边的军中历练一番,也好让他有个进身之阶,不然等咱们任满回京,他的年纪也大了,倒耽误了。张保沉吟了一会儿,也没有说好或不好。我是转换场景地分割线端宁并不知道父母在讨论自己的前途,现在他正在应付妹妹的询问。淑宁认为他刚才过来借书地时机太过巧合,便打趣似的问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端宁手里拿着笔,正在抄录几份课业笔记,闻言但笑不语。淑宁急了,催道:“你好歹给我个准信儿,若你有那个意思,我就放心大胆地帮你们,若你没那个意思,就快点跟人家说清楚,可别害了人家好姑娘。”

    端宁又笑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哥哥?着急着要把我推给人家?”淑宁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你有了心上人,就会不再对我好了么?我才不担心呢,到时候还能多个嫂子来疼我,岂不更好?”

    端宁瞥她一眼:“你少嫂子嫂子地乱叫,没地坏了人家闺誉。”他沉吟片刻,道:“真珍很好,开始我只当她是妹妹,也没想别的,但相处久了,就觉得很自在。她不是那等娇怯怯要人时时疼惜地病西施,也不是刁蛮任xg爱耍脾气的大小姐,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子为妻,还有什么可求的呢?老实说,咱们这样的身份,婚事连亲身父母都未必能做主。有这么一个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又品貌出众的对象,自然比被人摆布着娶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姑娘强,更何况,若是被指了个性子不讨人喜欢的未婚妻,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淑宁心中一惊:“哥哥,难道有人要逼你娶什么人么?”端宁一愣,笑了:“我也就这么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

    “若没有人逼你,你又怎么会说这种话?”淑宁越想越不对,“当初你突然到广州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就算你听说我和阿玛都受了伤,但既然阿玛还能接任知府,可见伤得不重,额娘也写过信报平安了,为什么你要巴巴儿的从千里之外的京城到这里来?哥哥,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端宁有些发怔,然后便笑着伸手要捏妹妹的鼻子:“你这丫头,想太多了吧?我当初要来,除了担心阿玛和你的伤势,也是因为玛法想我过来帮帮父亲,学些经济学问。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真的?”你不会是在粉饰太平吧?“真的!”端宁重重地点头。

    他看着妹妹认真的样子,笑了:“方才说的那番话,其实也是有感而发。你知道我在京里时,就常跟着玛法到各府里去,学里的同窗朋友,也常邀我到家里作客,因此京中差不多年纪的闺秀,我起码见过四成。当中俗不可耐的不算,品貌才学还过得去的,不是家世上有些妨碍,便是十有八九能被宫里选上的,即便选不上,也会先许配宗室皇亲,几时会轮到我们这样的中等人家?因此,像真珍这样的,聪明、漂亮、多才多艺,性子合得来,可以免选,家世又好的,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若不是皇上说了让她自己拿主意,恐怕提亲的人早把他家的门槛都踏平了。”他重新在桌前坐下,拿起笔道:“不过我如今只是个小小的监生,又无官无职,太委屈她了,所以我要先混出个样子来。”

    淑宁望着他面前的书本,若有所思:“哥哥近来勤奋读书,又跟在阿玛身边学习实务,是为将来作准备么?”

    端宁点头道:“苏先生正在准备明年的科考,阿玛吩咐了不要总是打搅他,所以我索性跟着阿玛,一来可以帮上些忙,二来也可以多学点为官之道。”

    淑宁歪着头,有些不解:“我听额娘说,真珍的二娘曾提过让将军带着你历练一番,以后要在军中出仕会更容易些。可听哥哥方才的口气,似乎不打算那么做?”

    端宁点点头:“求人不如靠己,何况,我其实更喜欢象阿玛那样当个文官,从前玛法一门心思要我从军,如今我不在他身边,当然要按自己心意行事。”

    淑宁看着兄长眉目间坚定的神色,心里有一丝悸动。哥哥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计划,不知她的未来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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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二、惊闻

    淑宁的从化之旅最终未能成行。从四月初开始,广州城内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波,就算外头正值春暖花开的好季节,也挡不住人们心中的阵阵寒意。

    刚开始的时候,是武丹查点今年收入的第一季度海关税银,准备封箱押送京城时,发现银子的数量与账上显示的有些不符,便严令海关衙门去核查,海关衙门也再三保证会查清楚。当时,人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笔误,或是小错而已,不料两日后,布政使司下属的一位姓贾的参议道,向武丹指控海关官员私藏税银,中饱私囊,而且隐隐暗示巡抚朱宏祚是幕后黑手。他拿出了几本账本,证明有人对税银做过手脚,又找到两个海关小吏作证,一时间,种种证据都对朱巡抚十分不利。

    朱巡抚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把武丹请到海关衙门,又把布按两司、广州府衙、番禺南海诸县的官员都请来作证,总督亲自带兵维持秩序,朱巡抚跟贾参议当场对质。

    面对种种指控,朱巡抚全数否认,甚至指责他因为与自己有私怨,就假造证据,谋害上官,实在罪大恶极。贾参议手持人证物证,自认为十拿九稳,对朱巡抚的辩白不屑一顾,还说自己已经上书朝廷,请巡抚大人省些力气,安等朝廷的发落。

    布政使这时便好意劝说朱巡抚,若真有什么难处,早点认罪,可以争取宽大处理。朱巡抚却冷笑一声,命人奉上几个账本,声称这才是真正的账本。而贾参议提供的均是假造。由于他有贾参议身边的两个幕僚作证,场面当即急转直下。贾参议想要反驳,却不料他原来找来作证的那两个海关小吏临时翻供。声称因为在登录账册时出了差错,被贾参议拿住了把柄。不得不受他胁迫作假证指控巡抚大人,但两人良心不安,现在当着那么多大人地面,他们不愿再说谎,才把真相说出。

    贾参议当时气急。直说他们是在陷害自己。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小吏,老泪纵横,一边喊着“下官愿一死以证清白”,一边撞向堂上的柱子,当场头破血流而亡。

    在场地官员大部分都被吓呆了,总督大人这时便挺身而出,主持大局,判定贾参议假造账簿,谋害上官。命人摘去他的顶戴,押入大牢。而死去地小吏,则被好生安葬。家人获得官府抚恤。随着数道命令的发出,贾参议顷刻间从云端跌落地狱深渊。此前所作种种。都成了笑话。

    武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仿佛在看戏一般。只是在总督命人拿下贾参议时,提醒了一句,在皇上的处置命令下达之前,对待有犯罪嫌疑的官员不能有损朝廷体面。

    张保和在场的其他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地一切发生。他们看着贾参议被押在地上,官服都沾满了泥土;他们看着幸存的海关小吏放声大哭,为死去的同僚哀悼;他们看着布政使弃卒保车,笑意融融地恭贺朱巡抚沉冤得雪。但他们也只能看着而已。

    张保回家后,数日不得安睡,常常半夜惊醒。佟氏多番抚慰,但成效不大。苏先生听说后,也丢下课业前来安慰他,但张保也只是苦笑以对。

    京中伯爵府的急信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的。

    老伯爵哈尔齐死了。

    他死得很突然。三月里的某一天他跟几个老朋友去马场的时候,遇上另一拨人,据说里头有几位贵人,两边约了赛马打赌。哈尔齐输了,这不算什么,关键是他从马上摔下来,磕伤了腿。当时不在意,只随便撕块布裹了,还继续跟人去喝酒,醉到第二天才回家,结果晚上高烧不退,伤口都流脓了。府里请了大夫来,都说他年纪大了,有些风险。老太太不知是听了谁的调唆,认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便请了萨满法师到丈夫住地院子里做法事驱邪。儿子媳妇再三阻止,她都不听,连最疼爱的婉宁劝说,她也不肯改主意。结果哈尔齐不胜烦扰,伤情加重,拖到第七天晚上就去世了。

    老太太当即就昏死过去,之后一直卧病在床,家中大局都靠长子晋保和长媳那拉氏维持。晋保亲自写信给三弟,让他尽快赶回家中奔丧。

    佟氏看过信,忍不住流了泪,忙叫人去前头衙门把张保请回来。张保神色灰暗,听到噩耗后,脸色更加难看,掩面流泪道:“额娘怎么这么糊涂?!”然后默然不语。

    佟氏一边抹泪一边道:“我已经叫人去找端哥儿了,底下人也在打包行李,咱们尽快赶回京去。”她见张保不说话,以为他是伤心到呆了。

    跟过来的苏先生劝说他们要节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或许这话学生说得过分了,但总是要提醒大人一句。您因父丧丁忧守制,只需百日便能进衙理事,广州离京城千里之遥,来回一趟就要将近三个月时间,如果回来得晚了,就会有人替了您地位子……”他看到张保的神色,便不再说下去,行礼告退了。

    张保默默走进书房,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跟进来地佟氏见他这样,就说道:“我去叫人收拾东西吧,带常用地就好,留下周四林王二等人看家,我们只带长福他们几个回京去,如何?”

    张保怔怔地望着妻子,缓缓唤道:“夫人。”

    佟氏一顿:“怎么?”

    “我想趁此机会辞官回京,一来是为阿玛守丧,二来……也好照顾额娘。”

    佟氏勉强笑道:“夫君说什么傻话呢?你当上知府还不到一年,辞什么官?咱们只需依制守够百日,尽了为人子的责任就好,如果阿玛在九泉之下听说你连官都不做了,只怕会是最生气地那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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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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