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阅读
只为遇见,所以相逢 作者:未知
第 7 部分阅读
何守司眼疾手快的拦住她,笑嘻嘻的拽住那购物袋就往外拉,“你这小孩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不给我看呀,你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你。”
何笙在这已经住了不少时间,附近的长辈也能认出来一些,路上遇见了偶尔还会打个招呼,这时有人经过也当两人在玩呢,他们都知道小区里三孩子关系好,因此谁都没来拦着。
何笙死劲拽着就是不放手,急的满脸通红,两人抢的正欢呢,突然传来袁植的怒吼:“何守司,你他妈欠揍呢!”
然后就袭来一股强大的推力,何守司踉跄着松了手,何笙被连带着也一屁股着了地,购物袋一下掉落到地上。
何守司哎哎的叫唤了几声,任他不轻不重的踹了几脚率先捡起购物袋,扬了扬手,“你毛病啊,我就拿她这东西看看你他妈就踹我。”
“我怎么看你就使劲掐她脖子了?”袁植吊着眼问他,要不是看何笙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来找找看,还不知道这两人已经扭打上了呢!
“哪能呢?你眼花了!”何守司心虚的说了声,就要去打开购物袋看。
何笙面色一变,激动的跳起来,要冲过来,嘶声吼道:“你还给我!”
何守司愣住,下意识停了动作,袁植也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何笙这么激动的模样,好像要跟人拼命似的,乖巧低调的孩子平时安静惯了,这难得暴怒起来威慑力十足。
他蹙眉朝何守司挥了挥手,低声道:“你他妈赶快还给她。”
何守司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把袋子递了过去,只是在何笙即将碰到的时候眼珠一转又迅速缩回手,快速拿出里面半透明塑料袋,随即笑嘻嘻的表情僵住了,坑爹啊,抢了半天居然抢的是女人卫生巾。
他吞了下口水,把东西往袋里一扔,塞到已经跟木头似的何笙手上,撇嘴道:“没劲,这种东西你有什么好藏的,浪费我力气。”
何笙死死揪着购物袋,整张脸都白了,瞪着何守司的双眸几乎要冒出液体来。
袁植用力把人一推,贴着何守司的耳朵咬牙道:“你吃饱撑得抢她卫生巾干嘛,现在人小孩都要被你弄哭了。”
何守司无辜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早知道是这东西白痴才去抢,他一个大男人又用不到。
何笙觉得自己最隐秘的东西被暴露在了人前,对方还是两个异性,这让她觉得羞耻感加倍从心底冒了出来,有种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要走。
何守司好死不死又来了一句,“咦?小何笙,你裤子脏了。”
新的血渍不知觉中透过布料渗了出来,少女的成长这么突兀的表现在他们眼前,一阵风吹过,两个少年后知后觉终于也有些尴尬了。
何守司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啊!”
袁植无可救药的瞪了他一眼,警告道:“就这白目的性子你以后少惹她。”
“啧,都说不是故意的了。”
袁植走到垂着头的何笙面前,脱下外套给她系腰上,遮住那出另小孩格外尴尬的地方。
干干的安慰道:“没事啊没事,这都正常,咱们班女生三天两头这样,都习惯了。”
何笙没说话,袁植感觉有点玄,捧住她的脑袋把脸露出来,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平时清亮温和如泉水的双眼晕蒙蒙的仿佛带了层雾,袁植顿时心疼坏了,“哎呦,干嘛呀这是,就这么难过啊?又没什么的,上课不是也学过吗?每个女生都有的,没有才不正常呢!”
何守司也凑上来,笑嘻嘻道:“是啊,小何笙别生气啊,哥错了,真错了,以后绝不抢你东西了,我保证。”
袁植拿肩膀撞了他一下,不耐道:“你赶紧的回家,别杵这碍眼。”
何守司撇嘴,“小何笙,那我可走了啊!下次买很多卫生巾送你。”
说完,再袁植恼火前机灵的溜了。
“咱别搭理他!”袁植朝那方向瞟了眼,“越搭理越嘚瑟,走走走,回家吃饭,吴婶该等急了。”
到家后吴婶得知何笙来了例假,晚上特意给她煮了红糖茶,告诉她一些平时的注意事项,繁华青春里这不过是清浅的一笔,很快谁都不会在记起。
chapter 38
何守司也准备升本部高中,和袁植一样没什么压力;吃吃玩玩也就过了。
没多久又是一个暑假;陈佳音准备去摆摊赚钱;何笙准备帮着她一块摆,另外两少年自然也帮衬一把。
去小商品批发市场进了些女孩玩玩的小东西,晚上的时候就到三北西大街夜市摆摊,他们是新来的;好位置都被人占了;只能挤到角落里摆着。
陈佳音笑道:“管他呢,先摆着再说,以后总会好的。”
何笙和她并排坐在小板凳上点头。
这一呆就得好几个小时,袁植是无所谓,他一个人发发呆都能坐好久,可何守司不一样,没几分钟就闲不住了,上蹿下跳的,最后拽着袁植去了附近的网吧消磨时间。
生意很寡淡,一连好几天连个停下脚步瞅几眼的人都没有,觉得这不是个办法,最后又去网上掏,网上的东西新奇很多,他们挑那些平时不怎么瞧见的东西来卖,生意终于渐渐好了起来。
有外来人员准备回家的,她们就换上去,现在摊位也显眼了很多。
陈佳音买了饮料过来,递给何笙一瓶坐到她身边,仰头灌了几口,渗骨的凉爽顿时去了几分燥热。
她用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汗,笑道:“最近每晚都能赚几十块,虽然不多但我也满足了,以后再想想别的能卖的,估计到我能读大学时,已经有学费了。”
何笙小口的喝着水,笑的眉眼弯弯,也替她高兴,“上了大学就能给人做家教,不摆摊也能有多点的收入。”
“对!”陈佳音拍了下手,兴奋道:“再努力点拿个奖学金,钱就更多了,哈哈!”
两人正乐颠颠的幻想未来美好生活呢,不远处有两人拉拉扯扯的走了过来,男的高高大大,一身的运动装,于她们而言并不陌生,顾威。
在学校有时会偶遇,但并没过多的交集,他和袁植自那次之后也没再打过架。
陈佳音小声道:“哎,那人旁边的是谁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穿着蓝色棉布裙,长发柔软的披散在脑后,隔着这么个距离也能看出来是个漂亮的姑娘。
何笙点头,“嗯,不是我们学校的。”
顾威拦在人女孩面前嘻笑着在说话,对方则爱答不理,表情还十分的不耐烦,两人渐渐朝何笙她们那个方向靠拢,距离近了能隐约听见一些说话内容,原来顾威磨着人是要一块看电影。
陈佳音哼了声,不屑道:“一天到晚逼女生,明明长得还不错,怎么老干一些龌鹾事?”
何笙没搭话,只是低了头将自己深深的埋在阴影里,准备转身去厕所避避。
但有人比她快了一步,蓝衣少女疑惑的朝她看了几眼之后突然兴奋的冲过来,在陈佳音吓傻的目光下抓住了何笙的手,兴奋道:“真的是你?你在这干嘛呀?”
何笙僵了一下,不跑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指了指地上。
袁云舒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恍然又有些奇怪的点点头,“啊,你在摆摊啊,生意好吗?”
“还可以。”
袁舒云朝四周看了看,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威这时也走到了她们面前,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几人,最后定在何笙身上,笑的意味深长,“又是你呀,小姑娘!”
何笙低头抓着小鱼挂件捏来捏去没说话,袁舒云则仰头看他,难得主动开口:“你认识何笙?”
“也不算认识吧,同校而已!”顾威在她身边蹲下,看着对面埋头装哑巴的何笙,“那小子呢?你不是和姓袁的形影不离的吗?”
袁舒云立马笑着接口:“是啊,你今天没和我哥在一块吗?”
这话一出全愣了,什么时候袁植多出一个妹妹了?从没听说过呀!
陈佳音撞了撞沉默的何笙,小声道:“什么情况啊这事?”
她也小声回:“说不清。”
而且她估计袁植并不会希望别人知道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存在。
顾威侧头看袁舒云,脸上依旧带着惊讶,“你是袁植的妹妹?怎么可能?”
“怎么就没可能了?你不知道我也姓袁吗?”袁舒云高高的昂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小天鹅,“你以后少姓袁姓袁的叫,我们姓袁的又没惹你。”
顾威挑了挑眉,随即笑道:“成,就依你。”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何笙则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
袁舒云回过神又问了她一遍袁植的去向,何笙撒谎道:“他在家,今天没出来。”
“这样啊!”袁舒云明显很失望。
开始起风了,空气也没刚才那么燥热,外出散步的行人渐渐多起来,他们的摊位前杵了这两吵吵嚷嚷的门神有心想来看看的也绕了道,何笙开始发愁该怎么打发人。
袁舒云却突然心血来潮般的又道:“我请你去看电影?”她看了眼时间,“离收摊还要两个多小时吧?电影结束就送你回来。”
何笙想都没想的连忙摇头,“不了,我要管摊子。”
她指指陈佳音,“让你朋友帮你看一会呗!”
陈佳音笑嘻嘻的接口:“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点事等会就要走了。”
袁舒云看看她腰间系着专门收款的小包,明显不相信。
顾威站起来,顺便将不情愿的袁舒云给拉起来,不由分说的对着何笙道:“喂,又不卖了你,去看个电影又没事,你说你们一天能赚多少,大不了我把钱给你就是,就当你摆摊了。”
这话听着就有些让人不舒服了,跟打发叫花子似得。
陈佳云脸色沉了沉,何笙也皱了眉,“我说了不去,你们去吧,我们要做生意了。”
说完就去整理摊位上本就整洁的东西,摆明了不想再搭理他们。
顾威眯了眯眼,俯身突然靠近何笙,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不怕我继续再找袁植麻烦?”
何笙动作一顿,斜眼看向他,声音依旧带着低低的柔软,“你不怕我把袁植和你是死对头的事告诉袁舒云?”
顾威嘴角一勾,“那我只能保证最后天天遭遇麻烦的不单是袁植,还会有你。”
这几句话的产生只在几秒之间,很快对方又慢条斯理的站了回去,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笑意,“一块吧,电影散场马上送你回来。”
陈佳音担忧的看着何笙,“他和你说什么?”
何笙摇了摇头,闷声闷气的没说话。
袁舒云皱眉很是着急的看了他们几眼,转瞬间突然对着顾威吼道:“你毛病啊,谁准你逼她了?人不愿去就不去嘛,你说什么了你?”
过大的音量顿时引来了周边路人的关注,顾威嘴畔的笑容一凝,“不是你希望她和你一起去吗?”
“那也不用你管!”
顾威脸更黑了些,他本身也是个骄傲惯了的人,以后会怎么样不知道,但现在是真对袁舒云这娘们有兴趣,不然鬼才这么低声下气的巴结人小姐!
眼看着事态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何笙拍了拍膝盖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淡声道:“别吵了,走吧!”
陈佳音吃惊的看向她,低吼道:“你疯了?”
“没事。”何笙笑着朝她挤了挤眼,“我一定能准时赶回来。”
袁舒云犹豫不决的看着她,仿佛怕她生气,“你要实在不想去也没事。”
何笙看了顾威一眼,摇头,“走吧!”作者有话要说:安然小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11 16:00:38难得见雷,谢谢你,破费了,看文愉快!
chapter 39
去电影院的路上,袁舒云谨慎的和她搭了几句话;发现对方是真没生气之后自来熟的挽住了何笙的胳膊;眉开眼笑跟中了大奖一般;何笙对于她的表现感到很疑惑,她娘一见袁植就跟见到杀人犯似得厌恶,而袁舒云则犹如见了亲哥一般,可他们之间已经有好几年没碰过面;别说亲哥了;就是亲爹亲妈估计也会觉得别扭,这样的反应算正常吗?
正常人看来是不怎么正常的,可这问题又不好开口问,难道你想着人兄妹也弄得跟仇人一样?
到了电影院,国内外上映的片子有好几部,他们俩征求何笙的意见,她看看塞满片名的led大屏幕,呆呆的说了句:“我随便。”
她没看过电影,这里的现代化设施对她而言很陌生,甚至又感觉到了刚来时的局促和拘谨,让她觉得很难受。
顾威去排队买票了,袁舒云买了三份爆米花和饮料,塞给何笙一份后拉着人去了休息区,“现在暑假人多,排队还有一会呢,我们就坐这等。”
何笙没意见,沉默的在绿色塑料椅上坐下后只顾着低头看爆米花桶,时不时捞一颗塞进嘴里,不是说她有多贪吃,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对着袁舒云。
袁舒云跟研究艺术品似得看了何笙一会,问道:“我哥是不是喜欢你呀?我从来没见他和一个女生这么亲近过。”
“是吗?”何笙回想起以前袁植身边徘徊不断的女同学,不确定道:“有的吧,可能只是你没看见。”
“也是。”她笑着点头,“我哥要升高中了吧?听说他成绩不错,他在学校过的好吗?有没有和人打架?打赢了吗?”
何笙看看远处正排着队的顾威,打架对手这不就在那呢嘛!
“嗯,就那样吧!”她模棱两可的说了句。
袁舒云对这样说了跟没说一样的答案显得很失望,勉强笑了笑,“你和我哥一样也不喜欢我们家吗?”
何笙有些惊讶的抬头,随后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受伤。
她低了头,又接着道:“我妈脾气不太好,你们不接受也是对的。”
何笙是个诚实的孩子,虽然不会出声去认同这样让为人子女的袁舒云感到难受的话,却也说不出违心之论,袁植被侮辱是事实,她为袁植心疼也是真的。
但是……“我不讨厌你。”何笙低声道:“我只是和你不熟,我不太喜欢和陌生的人说话。”
原本因着何笙长时间沉默真有些伤心的袁舒云猛地抬起头,反应不过来的看着她,“真的?”
“嗯。”袁舒云并没有做出任何让人讨厌的事,相反何笙能够感觉到她表现出来的和善和强烈想要与他们亲近的信号,这样的信息会让人觉得困扰,但不能成为一个讨厌人的理由。
她高兴道:“那咱们以后多碰面是不是就能熟了?”
这个问题何笙没回答,只是又拿了颗爆米花丢进嘴里。
而袁舒云已经开心的合不上嘴。
电影票终于买了回来,下一场开始还要好久,所以直接买了正播映的,三人很快去了放映室,何笙刚坐下看着那2d屏幕就觉得头晕,难受的皱了皱眉,里面光线很昏暗,震耳的音效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何笙低头又吃了几粒爆米花,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看电影,外面还排了长队,在她眼中看电影纯粹是受罪来的。
这样的环境里是聊不了天的,因此不用面对袁舒云一个个围绕着袁植展开的疑问也让她松了口气,剩下一个多小时时长的电影,具体放了些什么何笙不知道,只是结束后让她的耳朵有些轰鸣。
这边电影已经散场,跟着人群开始往外退,身后是袁舒云激动的影评观点,何笙听了也只是敷衍的应着。
悠闲散漫的四人并不知道另一边袁植已经破天荒的提前去了摊位,今天何笙晚饭吃的少,他怕人挨饿,所以特意买了些吃的喝的送过去。
结果只有孤零零的陈佳音一个人,还表现的有点心事重重,这让他感到意外。
“何笙呢?”
陈佳音表情一滞,看见他脸上明显表露出惊慌,尽管之后很好的掩饰了下去,袁植微微眯了眯眼,笑着又问了遍:“何笙呢?跑哪去了?”
陈佳音在告知袁植真相与否中徘徊两难,何笙刚才走的时候最后那句话从语气和表情都明显表达了不想让他知道实情的信息,可……
她抬头又看了袁植一眼,对方眼中的搜寻和明显的怀疑让她身子一僵,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刚才来了两个人把何笙叫去看电影了。”
顾威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反正不是什么善茬,至于那女的,虽然说是袁植的妹妹,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内情,综合这些不确定因素难保这两人最后不会对何笙不利,安全起见还是说清楚点比较好。
袁植眉头一拧,“谁?”
“顾威,还有一个小姑娘,她说你是他哥!”
袁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几乎没时间做思考,将手中的东西往陈佳音那一扔转身疯了似得跑出去,速度快的让人震惊。
这片区只有一家电影院,袁植直指目标往那个方向冲,炎炎夏日就算晚上变得清凉许多,在这样的剧烈运动下也很快大片大片的冒了汗,有热的,也有急的,那两人要是敢欺负何笙,他绝对饶不了他们。
从电影院出来下楼的时候人有点多,何笙稍稍落后几步,以至于到了平地上时她依旧跟在顾威后面,且两人中还插着几个路人,所以没有时间出现在奔进大门口的袁植面前,而前方两人却都看见了。
袁舒云惊讶的看着头发凌乱,目光冷冽,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袁植,快步奔过去,“哥,你怎么来了?”
袁植将人往旁边一推看都没看她一眼,抬手指向顾威,“人呢?”
顾威眉毛一挑,冷声道:“你好好的发什么疯?”
袁植近乎失态的吼了声:“你他妈给我把人交出来。”吼得额头青筋直冒,显然是急疯了,他没见到何笙,周围看了一圈根本就没何笙的人影。
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揍顾威,然而就在他拳头即将要亲密接触顾威脸颊的时候,对方身后却突然冒出一个小脑袋,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五官平凡却又格外温暖的小脸,带着一丝惊讶与开心望着自己。
“袁植!”用着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
这小孩可不就是他的何笙呢!
袁植吊在半空中扑棱的心脏总算安安稳稳的落了地,震愣过后一把将何笙拽了过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衣服干净整齐除了整理摊位时留下的一块印记,手中还抱着吃了一半的爆米花和饮料瓶,显然待遇不错,并没有遭受到自己想象中的欺凌场景。
可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教育道:“你说你乱跑什么呢?一声不响就跑这来你不知道别人会担心?什么时候变这么不负责了?啊?”
何笙被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低头一下一下抠着爆米花的桶子。
袁植拿手指敲敲她的爆米花桶,依旧训的干净利落,“我和你说话呢,这桶子里有我脸啊?你自己说你错了没有?”
何笙抬起头,已经没了刚才见到来人的喜悦,有些委屈的看着他,“错了。”
袁植被她看的小心脏一抽,再不忍心接着骂,而只要细心点就会发现就算刚才气到不行才训人的时候,他的音量也是没有拔高的,低低沉沉犹如海上巡航轮船的汽笛声,带着警示又那样轻易抚平人心的毛躁。
刚才敏捷躲蹿到一旁的顾威看着他教训何笙跟教训自己孩子似得模样显得很惊奇,但惊奇过后还手环胸气定神闲道:“喂,袁植,你是不是该为你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的行径道歉啊?”
“抱歉!”袁植很是爽快的说了句,但语气极度敷衍了事。
顾威不满的皱眉,见他拉着人就要走,连忙伸手拦住他,无视对方冰冷的视线,笑道:“还有一个人你是不是也要道个歉?”
三人齐齐将视线转到前面一直没说话的袁舒云身上,她愣了愣,随即连忙摆手,僵硬的笑了笑,“我没事的,不用跟我道歉。”
袁植又看向顾威,“听见了?”
顾威心有不甘,但还是放下了手,袁植紧紧拉着何笙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经过袁舒云身边的时候,何笙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对方的眼中有层薄薄的水雾,却依旧在对着她笑。作者有话要说:12094854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11 20:57:58又一颗,谢谢,看文愉快!
chapter 40
这天之后只要晚上出摊袁植必定在何笙身边呆着,再没走掉一步;对此何守司的反应是最大的;没人陪他去网吧玩了;一个人又没劲,最后也慢慢腾腾的勉强在摊位上呆着。
而袁舒云也会隔三差五的跑过来,有时呆一会,有时看一眼就走;陈佳音对她的做法很是不能理解;何笙也一样。
后来有一次向来把她当空气的袁植突然对她开了口:“以后别来了。”
袁舒云愣了下,然后惊喜道:“没事,我不累。”
“我不是关心你累不累,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袁植双手搭在膝盖上,看她的眼神犹如看个路人,“你不知道你妈叫什么名字吗?你不知道我和她水火不容吗?你不知道我见了你就好像见了她那张恶心面孔一样吗?”
袁舒云脸上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下去了,“哥!”
“走吧!”袁植重新低了头,赶苍蝇似的,“以后别来了。”
袁舒云傻傻的看了他半晌才起身慢慢走了,失落的模样仿佛下一秒能哭出来。
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渐远,风轻轻撩拨着她的长发,灵动却带着寂寥。
陈佳音在何笙耳边小声道:“这人真是袁植妹妹?怎么看上袁植了似的。”
何笙皱眉,“怎么可能?”
“那……恋兄情节?”
“或许吧!”非要说是平常关系好像也确实说不过去。
两个月暑假很快过去了,开学后的日子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袁植和何守司的校服不一样了,放学时间也不同了,他们两还得参加晚自习,所以很长时间里何笙都只能和陈佳音两人一块放学回家。
高中课程不比初中还能有时间供给他们玩乐,繁重的课业量让袁植很是烦躁,挤着时间偷懒,但何笙比他自己要上心,三年后是要备战高考的,现在只能苦点,于是絮絮叨叨严厉监督着,袁植无奈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升学后他和何守司同班,班里很多都是熟面孔,一段时间下来大家都玩的挺好了,有时成群结队路过初中部看见何笙和陈佳音,还会有人开玩笑的喊:“呀!何家媳妇呀!这是去哪呢?”
类似这样的语句都是对着陈佳音说的,面对何笙大部分都是笑笑了事,这小姑娘太闷了,说几句话都憋不出一个屁来,尤其袁植还护的厉害,弄得人一点去起哄的意思都没有。
而陈佳音每次都会红着脸对着那帮登徒子叫骂,声音尖细带着欲盖弥彰的愉悦和羞涩。
几次下来何笙后知后觉发现原来陈佳音和何守司谈恋爱了,但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人依旧吵吵闹闹,只是何守司嘻笑着讨饶的次数多了很多,原来这个时候的爱情也可以是用这种方式呈现的。
袁植晚自习下课后已经没了公交车,打车也麻烦,为此特意买了辆山地车回来,这表是早上他们也不用去挤公交车了。
可是山地车没后座,何笙胸前挂着书包踌躇的看着坐自行车上单腿着地瞪着自己的袁植,“这太难坐了,你骑车也不方便。”
“我叫你坐就坐,你管我方不方便!”
何笙摸了摸那横档,还是摇头,“太挤了!”
袁植拉了她一把,“你给我赶快上来,再挤能有公交车挤?以后我不乘车了你在上面还不被人一个屁股墩推地上?”
她哪可能这么弱?
何笙愁眉不展的被他推推搡搡弄到横档上坐稳,前面挤着个书包,觉得特别难受。
吴婶一直站门口看两孩子闹腾,这时忍不住道:“袁植啊,你要么还是让何笙自个去坐车得了,你看这样坐她那书包都把她脸压变形了。”
袁植瞅了眼,果然何笙整张脸都贴书包上了,他索性把自己的和她的换了一下,这重量简直天差地别,袁植皱眉道:“你都放什么了?这么重。”
“书。”何笙把他扁扁的书包在胸前挂好,“那我今天放学少带点。”
“你就带个作业就成了。”
何笙想了想,“好吧!”
这之后很多个周末寒暑假袁植都要补课,而何笙就会去陈佳音那呆着,两人一块聊个天做个作业再或者出去摆个摊,等袁植放学过来再把她捎回家。
陈佳音很多生活用品都缺了,这天何笙陪着她去超市补货,偌大的购物超市客流量很多,她拎着篮子在百货那块细心挑着,独自生活后资金用途上更要精打细算一些,陈佳音在这方面做的非常好。
牙膏牙刷也买了,还买了两副,何笙看了动了动嘴巴,但最后依旧没说什么。
下楼的时候路过食品区,隔着几排货架看见前方过道上一对母子,小男孩似乎嚷嚷着要买上面的巨型机器人,妇人满脸无奈的蹲在他面前劝哄着,面容宠溺而慈善。
仿佛注意到她们的视线下意识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然后仓皇的抱起已经哭喊起来的小男孩匆匆走了,仿似被人追赶一般。
何笙转头看陈佳音,她白着脸,缓慢的低下头,嘴唇轻轻抿着,好半晌笑了笑,干涩道:“我以为她至少会过来问一句我过的好不好。”
何笙看了她几秒突然顺手从货架上拿下一包陈佳音平时喜欢吃的巧克力,笑道:“走吧,回家吃巧克力,甜的。”
嘴巴甜了,其他的可能也就没那么苦了。
时间在这样充实的节奏里飞速而过,等何笙中考结束时小姑娘已经十六岁了,成绩考的很漂亮,严柏特意奖励她,准备带着人出去玩一趟!
何笙听了很高兴,她还没去旅游过,但袁植就不满意了,先不说他对严柏这人的态度吧,单单时间他就抽不出来,他现在正临近高三,紧要关头哪来的国际时间去旅游?而让何笙单独跟着严柏走,可能吗?
晚上何笙的小房间里,两人面对面在床铺上坐着,袁植严肃道:“这事免谈,你明天就和严柏说不去,听到没有?”
“严大哥说就三天。”
“那也不行,你要这么想去玩,我休息了带你去其他好玩的地方。”
“哪呀?”
“反正是你没去过的。”袁植拍拍床铺看着她,“和你说的听到没有?你要和他走以后就别和我说话了,上下学你都一个人走。”
何笙捏着毛绒大熊的耳朵过了好半晌点了点头,“知道了。”
于是到手的旅行就这么飞了,何笙很是不好意思的在电话里回绝了,严柏听了也不意外,想来也只有袁植那小子搞得鬼,他对何笙的维护严密到让人觉得吃惊和担忧。
过了几天袁植休息,他履行自己的承诺带何笙去玩,同行的自然还有何守司和陈佳音,这两人现在搂搂抱抱关系公开的已经非常高调,可诡异的是何笙还是会觉得不真实。
地点是市区的海洋馆,买了票排队进去先看了十几米长的珊瑚带,还有各种水族馆,然后进了海底隧道,里面游动的深海生物让何笙看的津津有味,袁植一个转身再回过去她已经把脸贴到玻璃上了,一条鱼隔着玻璃还在她脸上碰了下。
袁植连忙一个跨步走过去,拎住她的后领子把兴奋到没样了的人拽过来,拿手在她脸上撸了几把,说道:“你傻不傻?上面多脏啊,就把脸往上贴。”
何笙笑眯眯的指着那鱼,“那条很好玩,我贴上去它就亲过来了。”
“好玩也不行,那都是细菌。”袁植搂住她的脖子不再让她往上靠,“太不省心了。”
这天何守司还带了相机,他们拍了很多照片,这是何笙和袁植次拍照,后来有一段时间袁植每天身上都会带着他们的照片,却一次都不敢拿出来看,夜深人静时,接着尼古丁和酒精的麻醉,反复来回的幻想如果何笙还在,这么多年过去小孩变成什么样子了?
却发现什么都想不出来,只留悲伤颠覆。
升学后何笙又可以和袁植一块上下学了,只是她和陈佳音不再是同班,现在的同桌叫沈燕,戴眼镜话很少每天都在埋头学习,一天下来和她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一年她也体会到了高中的黑暗和繁忙,那种沉沉的压力几乎时刻笼罩在头顶,闷闷的让人透不过气。
而在她们陷入泥沼的时候袁植他们却已经开始迈向自由,三年高中成就大学梦,他们要准备做最后冲刺。
关于未来有次在陈佳音那套小小的公寓里何守司高声阔谈计划要去北方某个城市,幻想那里的街景,人文,以及精彩奢华的生活,陈佳音笑呵呵的听着,仿佛无所谓,而这些东西于她而言却是那么陌生。
回去的时候,何笙坐在横档上,看着眼前飞逝而过的商铺行人,好一会开口问袁植,“你大学准备考去哪?”
她的后背贴在他的前胸上,袁植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胸腔轻微的震动,对方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是离家最近的了,回来也方便,不然你怎么办?”
那一刻,何笙默默松了口气,她发现,如果袁植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还是会舍不得的,但……也绝不会拦着他。
宣判来临的那一刻,何守司梦想成真,陈佳音依旧表现淡淡,繁华街头,少年搂着她的肩笑的没心没肺道:“小鹦鹉,我在那个城市等你,两年后,一定要来。”
陈佳音笑着点了点头,两年啊,很快的吧!
尘埃落定,何笙一直以为陈佳音对这事并无多大伤感,然而几天后的晚自习放学,两人走在昏暗路灯下的校道上,她突然问何笙:“袁植好像会留在这吧?”
“嗯。”何笙点头,“他习惯这里了。”
“是啊!”她沉沉的说了句:“为什么袁植能留下姓何的就不行呢?”
何笙脚步一顿,而对方已在黑夜里蹲了下去,轻轻抱住脑袋哭了起来,纤细的肩膀在这一刻垮了下去,这是自那次张舒淼放弃她后再一次见到陈佳音流泪,可见何守司对她的影响远比看见的要多的多。
其实每个人都不坚强,他们只是不轻易脆弱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后几章应该算何笙和袁植个大变故,发生在袁植高三结束,何笙高一而他们的分别将发生在何笙高三结束的时候这篇文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长,也就二十几万字而已我写不了长篇,每次都写着写着就到头了记得刚开始写文觉得能到六万自己就好牛逼,后来破十万,觉得自己都能逆天了,那会看别人一写就几十万几十万的来,又羡慕又佩服这是我篇会破二十万的文,我很高兴,在不久的未来也希望你们满意!ps:不管是顾威还是袁舒云,到最后你们只会为他们感到可惜,而不会觉得他们差劲,各位看文愉快。
chapter 41
高考过后有了大把的空余时间,他们准备去旅游;趁何笙她们补课开始前四个人一块去。
何守司说:“去最北之北;要么最南之南。”
袁植看白痴似得看了他一眼;“难不成要去北极南极?”
但最后还是选择北上,一块提前去看看何守司将来要驻守四年的地方,他们准备好了地图,规划好了路线;查询过了风景名胜以及打听好各类当地有名的特色小吃。
扛着大包小包兴冲冲上了火车;奔波一天后到了目的地,然而人群涌动的车站等待他们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刚一出车站,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穿过人群匆匆迎了上来,走最前面的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严柏,对方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
“你们两马上跟我回去,出事了。”他抬腕看表,“马上去机场,先走,路上再说。”
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行李被转手接了过去,袁植甚至连发怒的时间都没有已经被推拥着上了车,而何笙的旅行又一次被搁浅。
车子以高速穿梭于这个陌生的城市,何笙看着窗外次相见又将远离的城市街景,有点惋惜。
“说吧,最好你的理由足够说服我。”袁植冷眼盯着前方副驾驶上严柏,面容带着极度的隐忍。
严柏侧身视线扫过二人,神色犹如天中云絮,丝丝缕缕纠缠不清,垂了眼眸,思忖须臾缓声道:“舒云病了。”
袁植愣了下,随即嘲讽道:“她病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袁家大小姐病了难道需要我们都陪着表示关怀备至?”
严柏淡淡的看着他,“是急性白血病。”
袁植表情一滞,何笙也愣了,她并不清楚白血病具体是种什么样的病症,但知道有多严重,之前和吴婶一块看过一个新闻,里面穿着条纹病服的小男孩就是得的这种病,做了很多化疗,头发也掉光了,生命在视线所及之处渐渐消弱,最后死亡。
袁舒云怎么会得这种和死神比肩的病?何笙很难想象那个花一样的姑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还这么年轻,生命几乎还未长开。
“所以呢?”静默半晌后袁植接着道:“让我们回去的理由是什么?给她带去一丝生的希望,看看我们的骨髓配型是否合适?”
“你是她哥哥。”
“她妈不是我妈。”
话到这已经是个终点,之后谁都没再开口,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不用说,各自心里想的是什么都一清二楚。
何笙看着袁植搭在车座上轻颤的手指,慢慢伸过去摸了摸,最后被他一把拽住紧紧握在了手里。
一路风尘仆仆赶过去,太阳没落的那一刻终于到了市立医院,袁植冷眼对着那些看见他跟看见国宝似得扑上来的人,其中自然有袁重阳和朱美雁。
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已没了往日的风姿卓卓,面容憔悴的犹如风一吹就倒,对着冷脸的袁植也再摆不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神色小心翼翼的甚至带了讨好。
袁重阳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命人带袁植他们立马去做检查。
冰冷的白炽灯光下,袁植没有做丝毫抵抗,近乎看小丑似得看着那帮人,骨髓配型成功几率小的令人咋舌的地步,他甚至恶意的想要看到不成功消息传出时这帮人崩溃的嘴脸。
只是当他们将手伸向何笙时,袁植停了脚步,立马把何笙拽到自己身边,怒目道:“滚,谁准你们碰她?”
袁重阳淡道:“只是做个检查而已,你反应不用这么大。”
“检查我一个还不够?”
“多一份血样就多一份希望,我只是想多要一份舒云活下去的希望。”袁重阳将目光调到目光呆呆的何笙身上,“我养了她这么久,难道连这点要求不能达到?”
何笙看向他,这个只有几面之缘且每次出现都带来轩然大波的男人,这几年的时间并没给他带来外貌上的改变,上天竟是这样的善待他。
两人最终还是一块被带了下去,袁植摸摸何笙有些白的小脸,“是不是吓到了?怕吗?”
何笙摇头,她只是觉得有些累,这么一天跑下来还没好好休息过。
两人一块抽了血,袁植看看何笙白皙的胳膊,“按用力点,都冒出来了。”
何笙便又用力几分,医院很大,很空旷,这个楼层现在没什么人,走在瓷砖上的脚步声单调的都令人起鸡皮疙瘩。
坐上电梯,何笙突然开口道:“她还会不会好?”
袁植脸上这时也有些茫然,“不知道。”
先不说和袁舒云的交情如何,但这活生生的人也曾是生活中出现过的,身边人染上这样近乎无望的绝望,其实到现在依旧有些不真实。
“如果治不好会死吧?”
“嗯。”
何笙低头看自己静脉上的针孔,“其实袁舒云人不差,感觉真可惜。”
检查报告出来还要好几天,严柏将他们送回了小洋房,吴婶看见他们回来很意外,后听说袁舒云的消息也不由的唏嘘。
旅游泡汤了,剩下的日子变得格外无聊起来,袁植买回来一款双人游戏机,教着何笙陪自己玩,小姑娘不擅长这种东西每次都输的惨兮兮的,袁植便罚她给自己煮水泊蛋,里面放很多调味料,吃的津津有味。
何笙上补习班的前一天检查报告下来了,如袁植所料配型并没有成功,但……何笙的成功了,这是种什么样的概率?
小洋房外停了两辆车,袁重阳和朱美雁都来了,脸上都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一伙人围坐在客厅,朱美雁最先开口,表情有些尴尬和无力,语气缓和道:“何笙,这次请你一定要救救舒云,我就只有她一个女儿,绝对不能没有她,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问题,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你别计较。”
说到最后,女人已经急得含了泪,不带妆容的脸上爬满了细纹,这么几天仿佛已经老了许多岁。
袁重阳拍拍她的肩,随后看向对面两个沉默的孩子,他道:“舒云的情况有些特殊,医生建议马上手术,所以这些天希望你能住在医院,饮食方面我会着人给你做调理。”
笃定的口气仿佛何笙的捐献已经板上钉钉的事,袁植对他这份态度很是不满,但也不能当下就这么拒绝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可让何笙捐骨髓,听着都渗人,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
“能先说一下捐献步骤吗?对供给者有什么影响?”
袁重阳扬了扬下巴,严柏看着他们道:“现在的医疗技术先进很多,骨髓捐献也不用实施手术,将造血干细胞分离出来,直接抽血就行,说直白点就跟献血一样。”
袁植和何笙对视一眼,“影响呢?”
“不会有太大影响,之后好好修养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与平时并无区别。”
若是真的,这样的请求,似乎只要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拒绝,袁植不再说话,最后决定还是要何笙自己拿主意。
严柏望向一直没出声的小孩,笑了笑,“何笙,你愿意吗?”
愿意吗?何笙的目光缓慢的神色各异的几人,最后定在朱美雁身上,“献个血而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想提个要求。”
袁重阳眯了眯眼,朱美雁急道:“你说。”
何笙直直的望着朱美雁,声音软软的仿佛落入了云层里,语气却是格外坚定,“请你为上次对袁植出言不逊的事道歉,以后不能再侮辱他。”
这话一出,室内有片刻的沉寂,每个人都有些意外。
朱美雁愣了下,表情略微的有些僵硬,好半晌才看向一边面容复杂的袁植,缓缓低了头,声音咸涩道:“我为那次的事抱歉,身为长者是我的失责,请你原谅。”
袁植回神无声的冷笑了下,没搭话。
又是片刻的沉默后袁重阳看了眼时间,道:“好了,我们走吧,把消息带过去,尽快让医院做安排。”
又转向严柏,“这里你处理。”
“好。”
一伙人风风火火的又出去了,客厅里顿时只剩了三人,袁植斜倚到何笙身上,弹了下她的鼻子,“小孩心眼挺多哈!”
何笙鼻子一酸,侧头看他,用手捂着瓮声瓮气道:“难道你不开心吗?”
袁植笑起来,柔和的五官漂亮的不像话,“开心,当然开心了,这么多年次见这恶毒女人吃瘪怎么能不开心。”
何笙跟着笑起来。
严柏看了他们一会,摇头道:“好了,去收拾几件衣物吧,等一下就住医院去。”
旅行用的装备还没收拾,何笙直接抱着那只旅行袋跟着去了医院,袁植不放心她一个人,自然尾随在后。
上了车,严柏斟酌着对袁植道:“医院有专门的护士料理,你没必要担心。”
袁植脖子一扬,略带挑衅道:“我没亲眼看着我就不放心。”
“袁植,你要注意身份,而且你们已经长大了。”
“那又怎么样?”袁植的表情淡了下来,撞了撞何笙的肩膀,“不管我和她是个什么状态,她都是我的人,何笙,你自己说是不是?”
何笙蹙眉看看严柏,又瞅瞅袁植,抿着嘴不说话。
袁植皱眉又撞了她一眼,“问你话呢?是不是?你难道还想跟着别人跑了不成?”
“哪呀?”何笙很是无奈的开了口,“不跑。”
“那是不是我的人?”
何笙很是别扭的点了点头,袁植高兴了,将人一搂笑嘻嘻的冲严柏挑了挑眉。
严柏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面无表情的转移了视线。
到了医院,坐电梯上到五楼,偌大的走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值班护士在敞亮的办公室坐着。
严柏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带人去了病房,房间里的生活设施很齐全,和家里的相差无几。
袁植拎着两个旅行袋走到柜子前开始整东西,何笙站在一边要伸手帮忙都被袁植隔开了,“干嘛?我整东西你不放心啊?”
“不是,我习惯自己来。”说着又要伸手。
被袁植打了一下,“不准,这段时间你都要好好休息,这么想干活等把血补回来了再好好伺候我。”
他拿出何笙的熊猫小内裤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何笙顿时局促的跳起来,扬手要去抢,急道:“你别拿我这个。”
袁植抬高手,笑嘻嘻的看着不断蹦哒着的何笙,那张小脸都给憋红了,鼓鼓囊囊的像只小番茄,在她脸上拧了一把,“小孩,长的还不够高,跳再狠都拿不到你的小裤子了。”
一边当隐形人的严柏这时走上前,从后将内裤拽了下来,转而放到急坏了的何笙手里,皱眉对袁植道:“你别老这么欺负何笙。”
袁植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和严柏对视的目光显得格外凉薄。作者有话要说:网页登陆内容是有的,可能手机抽了,大家如果手机阅览没有内容的话,稍后再试着刷一下,或者直接网上看!鉴于不知要抽到什么时候,我这边也放一下好了,方便大家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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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守司说:“去最北之北,要么最南之南。”
袁植看白痴似得看了他一眼,“难不成要去北极南极?”
但最后还是选择北上,一块提前去看看何守司将来要驻守四年的地方,他们准备好了地图,规划好了路线,查询过了风景名胜以及打听好各类当地有名的特色小吃。
扛着大包小包兴冲冲上了火车,奔波一天后到了目的地,然而人群涌动的车站等待他们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刚一出车站,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穿过人群匆匆迎了上来,走最前面的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严柏,对方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
“你们两马上跟我回去,出事了。”他抬腕看表,“马上去机场,先走,路上再说。”
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行李被转手接了过去,袁植甚至连发怒的时间都没有已经被推拥着上了车,而何笙的旅行又一次被搁浅。
车子以高速穿梭于这个陌生的城市,何笙看着窗外次相见又将远离的城市街景,有点惋惜。
“说吧,最好你的理由足够说服我。”袁植冷眼盯着前方副驾驶上严柏,面容带着极度的隐忍。
严柏侧身视线扫过二人,神色犹如天中云絮,丝丝缕缕纠缠不清,垂了眼眸,思忖须臾缓声道:“舒云病了。”
袁植愣了下,随即嘲讽道:“她病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袁家大小姐病了难道需要我们都陪着表示关怀备至?”
严柏淡淡的看着他,“是急性白血病。”
袁植表情一滞,何笙也愣了,她并不清楚白血病具体是种什么样的病症,但知道有多严重,之前和吴婶一块看过一个新闻,里面穿着条纹病服的小男孩就是得的这种病,做了很多化疗,头发也掉光了,生命在视线所及之处渐渐消弱,最后死亡。
袁舒云怎么会得这种和死神比肩的病?何笙很难想象那个花一样的姑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还这么年轻,生命几乎还未长开。
“所以呢?”静默半晌后袁植接着道:“让我们回去的理由是什么?给她带去一丝生的希望,看看我们的骨髓配型是否合适?”
“你是她哥哥。”
“她妈不是我妈。”
话到这已经是个终点,之后谁都没再开口,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不用说,各自心里想的是什么都一清二楚。
何笙看着袁植搭在车座上轻颤的手指,慢慢伸过去摸了摸,最后被他一把拽住紧紧握在了手里。
一路风尘仆仆赶过去,太阳没落的那一刻终于到了市立医院,袁植冷眼对着那些看见他跟看见国宝似得扑上来的人,其中自然有袁重阳和朱美雁。
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已没了往日的风姿卓卓,面容憔悴的犹如风一吹就倒,对着冷脸的袁植也再摆不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神色小心翼翼的甚至带了讨好。
袁重阳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命人带袁植他们立马去做检查。
冰冷的白炽灯光下,袁植没有做丝毫抵抗,近乎看小丑似得看着那帮人,骨髓配型成功几率小的令人咋舌的地步,他甚至恶意的想要看到不成功消息传出时这帮人崩溃的嘴脸。
只是当他们将手伸向何笙时,袁植停了脚步,立马把何笙拽到自己身边,怒目道:“滚,谁准你们碰她?”
袁重阳淡道:“只是做个检查而已,你反应不用这么大。”
“检查我一个还不够?”
“多一份血样就多一份希望,我只是想多要一份舒云活下去的希望。”袁重阳将目光调到目光呆呆的何笙身上,“我养了她这么久,难道连这点要求不能达到?”
何笙看向他,这个只有几面之缘且每次出现都带来轩然大波的男人,这几年的时间并没给他带来外貌上的改变,上天竟是这样的善待他。
两人最终还是一块被带了下去,袁植摸摸何笙有些白的小脸,“是不是吓到了?怕吗?”
何笙摇头,她只是觉得有些累,这么一天跑下来还没好好休息过。
两人一块抽了血,袁植看看何笙白皙的胳膊,“按用力点,都冒出来了。”
何笙便又用力几分,医院很大,很空旷,这个楼层现在没什么人,走在瓷砖上的脚步声单调的都令人起鸡皮疙瘩。
坐上电梯,何笙突然开口道:“她还会不会好?”
袁植脸上这时也有些茫然,“不知道。”
先不说和袁舒云的交情如何,但这活生生的人也曾是生活中出现过的,身边人染上这样近乎无望的绝望,其实到现在依旧有些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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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围坐在客厅,朱美雁最先开口,表情有些尴尬和无力,语气缓和道:“何笙,这次请你一定要救救舒云,我就只有她一个女儿,绝对不能没有她,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问题,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你别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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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重阳拍拍她的肩,随后看向对面两个沉默的孩子,他道:“舒云的情况有些特殊,医生建议马上手术,所以这些天希望你能住在医院,饮食方面我会着人给你做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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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先说一下捐献步骤吗?对供给者有什么影响?”
袁重阳扬了扬下巴,严柏看着他们道:“现在的医疗技术先进很多,骨髓捐献也不用实施手术,将造血干细胞分离出来,直接抽血就行,说直白点就跟献血一样。”
袁植和何笙对视一眼,“影响呢?”
“不会有太大影响,之后好好修养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与平时并无区别。”
若是真的,这样的请求,似乎只要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拒绝,袁植不再说话,最后决定还是要何笙自己拿主意。
严柏望向一直没出声的小孩,笑了笑,“何笙,你愿意吗?”
愿意吗?何笙的目光缓慢的神色各异的几人,最后定在朱美雁身上,“献个血而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想提个要求。”
袁重阳眯了眯眼,朱美雁急道:“你说。”
何笙直直的望着朱美雁,声音软软的仿佛落入了云层里,语气却是格外坚定,“请你为上次对袁植出言不逊的事道歉,以后不能再侮辱他。”
这话一出,室内有片刻的沉寂,每个人都有些意外。
朱美雁愣了下,表情略微的有些僵硬,好半晌才看向一边面容复杂的袁植,缓缓低了头,声音咸涩道:“我为那次的事抱歉,身为长者是我的失责,请你原谅。”
袁植回神无声的冷笑了下,没搭话。
又是片刻的沉默后袁重阳看了眼时间,道:“好了,我们走吧,把消息带过去,尽快让医院做安排。”
又转向严柏,“这里你处理。”
“好。”
一伙人风风火火的又出去了,客厅里顿时只剩了三人,袁植斜倚到何笙身上,弹了下她的鼻子,“小孩心眼挺多哈!”
何笙鼻子一酸,侧头看他,用手捂着瓮声瓮气道:“难道你不开心吗?”
袁植笑起来,柔和的五官漂亮的不像话,“开心,当然开心了,这么多年次见这恶毒女人吃瘪怎么能不开心。”
何笙跟着笑起来。
严柏看了他们一会,摇头道:“好了,去收拾几件衣物吧,等一下就住医院去。”
旅行用的装备还没收拾,何笙直接抱着那只旅行袋跟着去了医院,袁植不放心她一个人,自然尾随在后。
上了车,严柏斟酌着对袁植道:“医院有专门的护士料理,你没必要担心。”
袁植脖子一扬,略带挑衅道:“我没亲眼看着我就不放心。”
“袁植,你要注意身份,而且你们已经长大了。”
“那又怎么样?”袁植的表情淡了下来,撞了撞何笙的肩膀,“不管我和她是个什么状态,她都是我的人,何笙,你自己说是不是?”
何笙蹙眉看看严柏,又瞅瞅袁植,抿着嘴不说话。
袁植皱眉又撞了她一眼,“问你话呢?是不是?你难道还想跟着别人跑了不成?”
“哪呀?”何笙很是无奈的开了口,“不跑。”
“那是不是我的人?”
何笙很是别扭的点了点头,袁植高兴了,将人一搂笑嘻嘻的冲严柏挑了挑眉。
严柏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面无表情的转移了视线。
到了医院,坐电梯上到五楼,偌大的走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值班护士在敞亮的办公室坐着。
严柏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带人去了病房,房间里的生活设施很齐全,和家里的相差无几。
袁植拎着两个旅行袋走到柜子前开始整东西,何笙站在一边要伸手帮忙都被袁植隔开了,“干嘛?我整东西你不放心啊?”
“不是,我习惯自己来。”说着又要伸手。
被袁植打了一下,“不准,这段时间你都要好好休息,这么想干活等把血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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