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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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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血泪史:血色黄昏 作者:老鬼

    第 89 章

    “滚蛋!”

    “你永世不得翻身!”

    “舔球货!一边去!”

    “你没好下场!”

    “咱们等着瞧。”

    这天下工,我把解放鞋一脱,让臭气弥漫了全屋。细致下班后,进屋开始洗涮, 戴着口罩,仍感到吸进了我的臭脚味儿,终于不再和我赌气,冷冷说:“对不讲理 的人,没有办法。”然后把行李卷起,抱到了对面的屋。

    我对自己臭脚的威力非常满意。不费一枪一弹,就把这家伙撵跑。

    多少天没休息了,王连长还是一味地让干,干,干……很多知青嘴里不敢说, 但心里却盼着下场大雨,好有个喘息的机会。

    这天,天气又闷又热,乌云渐渐聚拢到头顶,雷声不时轰鸣。吃罢晚饭,全连 各排都到场院加班,突击堆粮食、入库、盖帆布。王连长精细地观察着谁没来,记 在自己小本本上。

    随着一阵狂风,大雨倾盆而下。小伙子们高兴地哇哇叫起来。嘿,今天老天长 眼,终于给我们下一场大雨,哥儿们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嘿,又没在连长面前暴露 出想休息的思想,真棒!

    雨大哥哟,别急,悠着点劲,最好下他三天三夜,脱坯脱得太累了。

    老孟盖着被子呼呼睡大觉。他干活太实在,一点不知道给自己保留一点体力, 机动使用。常#是领导来了,也拿不出多余的劲儿来表现。而刘福来呢,平时不用 力,专等领导来时拼命干,远比老孟更能给领导留下深刻印象。

    老孟最爱挖土,这是没人愿意干的活儿,又累又不显活儿。如果土软,好挖, 他就特高兴,自言自语:“这片土真棒!脚一蹬,扎到底,老厚一大块。”那甜蜜 劲儿像卖年糕的在夸耀自己的货。他挥着铁鍬,一大块一大块带着潮气,带着光泽 的“年糕”飞到了上面。那铁鍬被他用得锋利耀眼,每天下班后,都擦得干净净, 令人垂涎。

    第二天雨还在下。天阴暗暗的,云层又厚又低,看架势够下一天的。小伙子们 放心了,兴高采烈地拱猪、聊大天、过烟瘾。男生宿舍地上堆着一件件沾着脏泥巴 的衣服。

    大约下午三点来钟,不知谁在外面喊了一声:“连长发话,种子库漏了,快拿 塑料布去场院。”

    有塑料布的赶忙拿出塑料布,没有的就拿起自己垫褥子的条毡、凉席、麻袋片 ……嗷嗷怪叫着冲进大雨之中。老盂找不着别的东西,牙一咬,夹着自己被子冲向 场院。到了种子库,他把被子扔到房顶,上面人问:“干什么,疯啦?”

    “铺吧,没关系。”

    李国强见老孟献出棉被,惊喜地叫了一声,撒丫子往宿舍跑,不一会儿也抱来 自己的被子。金刚、孙贵、突木其、张韦等等都纷纷效法,又回去把褥子、被子、 大衣等拿来,扔到房顶。

    老孟这人很少对当兵的发号施令。他的领导方法就是以身作则。

    二排女知青们又羡慕,又妒忌,深深悔恨自己没勇气首先把被子拿来,落在男 生后面。她们急忙跑回去抱被子,半截被连长堵住。但有人阳奉阴违,仍巧妙地把 自己洁净的被子抱到场院。姑娘们尖叫着,欢笑着,似乎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

    花花绿绿的被子、毛毯、塑料布、大衣、棉被套、羊皮……铺在粮库的泥房顶 上。

    当老农工们看见这场面时,摇头叹道:“唉呀,都犯神经了!没被子怎么睡觉?”

    眼看着自己的被子被雨水浸透,粘上了大片大片的泥巴,粮库房顶上铺盖着五 颜六色的花补丁,以及老农工那心疼和不解的眼神,年轻人都分外开心。

    他们很骄傲,把棉被放在泥浆里也需要点勇气。

    我们的布勒格特在瓢泼大雨中欢乐嚎唱:

    棒子渣最容易吃,但真正消化就不容易了,要把棒子渣做为鸡蛋糕来吃……

    炊事班长很敏感,觉得这是影射连里伙食不好,马上反击:“老布,你别犯贱, 最近这一段,谁给你吃棒子面了?”

    “这是我们石头山上的山歌,操,唱唱怎么不可以?”

    老盂仰天,让雨水淋着他的脸。“金刚,你来试试。密密麻麻的雨点滴在脸上 特舒服,像无数个小鱼苗在亲你。”

    老布勒格特接过话茬:“得了,脱光腚到白毛风里站会儿更舒服,那雪花像无 数个小蝴蝶在亲你。”

    “狗搭茬。去,巴斯以地(吃屎)!”

    老布作个鬼脸:“我吃你娘的板子。老盂,甭老发酸了。”

    老孟憨笑着。

    连细致也把他的一块塑料布贡献了出来。

    突木其爱歪着脑袋沉思,眼睛总偷偷地往女生那面瞟。他正热恋着钟小雪,不 管别人如何议论,他都不在乎,痴痴地向那位呼市女知青献殷勤。

    一排的小伙子们跑回宿舍,他们个个淋成落汤鸡,嘻闹着……有的大把大把地 拧着头发里的雨水;有的脱得赤条条换衣服;有的站在门口,把脚伸进雨水中,冲 着鞋上的泥巴。

    目睹此情此景,我忽然想起鲁迅的一句话:“那些青年,拼命地使劲他们稚弱 的心力和体力,奔走于风沙泥泞中,想于中国有些微的裨益……虽然无先见之明, 这些血汗换来的财富,大抵仅供虎狼的一舔,但他们爱国之心是真诚的……”

    谁不知道团里有的干部,几百斤上千斤地往自己家倒腾小麦!

    雨停了,太阳出来,可那些被子还静静地盖在粮库房顶。棉纤维里的雨水,汇 成细细水珠,从房檐处滴嗒滴嗒往水泥地上溅。

    人们数了数,约有60多床被子铺在了房顶上,二排停止工作,为全连拆洗被子。

    老孟的低烧还在继续。他老想睡觉,放屁咚咚响。到团部医院一查,发现转氨 酶500多, 确诊为肝炎,立即住了院。以后又回赤峰休息,他的东西没人敢再摸。 他的脸盆、衣服、书包等像遗物一样,原封不动摆在哪儿,几个星期也不带丢。

    自沈指导员调走后,树倒猢狲散,连里的复员兵及部分锡林浩特知青全蔫了。 有门路的纷纷往团里调。他们很清楚,王连长和沈指导员不对付,留在七连没好果 子吃。老蒋因为小偷小摸,名声不佳,调到九连赶大车;韦小立调到了连部当文书。 连里各个位置都渐渐换上了过去受沈指导员压的人。

    老姬头嘟囔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他已放回连在牧区干活。

    这王连长真不错。

    皮金生的处境更不好。过去因为是校足球队的主力,在知青中挺牛,但干活儿 不行,最后被王连长给撤了班长的官儿。

    这年秋天,牧民斯楞赶大车时把腿挤断。团里治不了,建议到赤峰去治。连里 决定派个人陪斯楞去赤峰看病。皮金生自告奋勇,积极要去。连长同意了。谁知他 把斯楞安置在赤峰一所医院后,自己溜回天津,一下子住了半年多。

    斯楞汉话不好,从没出过远门,是个纯乡巴佬。皮金生走后,护士见他又土又 脏,非常冷淡。只住了几天,斯楞受不了,忍着疼跑回连,结果那个腿变成了“倒 格愣”,讹了连里一笔钱。连长非常生气,憋着劲要收拾皮金生。

    皮金生回连后,停职检查,半年的工资全部扣发。

    皮金生镇定自若,自有摆脱困境的办法。

    原来这次回家,他跟北京宣武杂技团的一人学了几手魔术。回连后,四处给人 表演。他像卓别林一样转动着神气的眼珠,翘着小胡子,板着面孔。一小乒乓球从 拳头里消失,又从耳朵里掏出来;用手绢盖住一块馒头,念几声咒,馒头不翼而飞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这点本领轰动了寂寞的七连。大人、小孩一见他 就死乞白赖要他变戏法。一时间,他成了家属区最受欢迎的人。看他玩儿几张牌, 几个小球儿,好像看了什么最精彩的马戏表演。变戏法缓和了斯楞的事对他的不利 局面。王连长的怒气也渐渐消了,后来工资全补发给他。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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