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分卷阅读11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此花无日不春风 作者:冷涧滨

    用大嗓门儿掩饰自己的不小心,“你看你脚硌在我脚底下差点绊到老人家。”

    “我不是怕她又说出什么丢脸的话,被人家看了笑话去!再说了,爷爷你还不是躲在门后?”

    “皮糙肉厚的踩一下怕什么,爷爷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腿脚又不好,能有多大力气?”

    “爷爷就是因为你那条腿伤了,所有力气都在这只脚呢,您有多沉的分量您自己不知道么!”

    越毂不去理他了,向着越季一垮脸:“又没戏?”

    越季笑着挽他胳膊:“有戏有戏,南戏北曲,要多少有多少,快年下了,咱们多请班子,我天天陪着您一起看,好不好?”

    “甩不掉了,唉,彻底甩不掉了!”

    越毂长吁短叹中,越三千问道:“姑姑,怎么你这么高兴啊?”

    越季长出口气,拍拍自己脸颊,“也许,重阳那晚上,我真是喝得多了。你知道么,心里装着东西,真的累得很,现在一下子没有了,觉得……”

    “心空了?”

    “胃空了。”越季咂咂嘴,“被他说馋了。爷爷,咱们晚上也吃饺子吧,大冬天的吃什么韭菜馅儿呢,吃冬菇馅儿的吧,支他一百口大锅,全府一起吃!”

    “姑奶奶,你省着点儿花钱吧,还不知道要在娘家多吃多少年米呢!”

    越毂好生头痛,越孛脚痛。

    ――――――――――――――――――――――――

    祝斗南一出门,等待多时的下人们赶忙迎了上去。一人替他披上银貂裘,另一人小心系好系带。三蓝宝相花的厚毯骨碌碌展开一直铺到八骏同驾的象辂前。两人齐齐趴跪着,祝斗南一足踏一人之背,蹬上车。

    一直到坐下,祝斗南始终阴着脸。太监递上水磨红铜手炉,被他一手拨开。

    “殿下――”一人接过手炉,跟着辂车慢跑,一手提着袍角,一手又把手炉递上去,“您这贤身贵体,万万不能大意了。”

    “你是谁?”

    “臣,新任钟离王府左长史高瞻,见过殿下。”

    若非辂车正在行进,怕他要当街跪下了。

    祝斗南却没有施与他哪怕一瞥:“高大人不在府中等候,冒寒找到这里来做什么?”

    高瞻还一手举着手炉,一手提着袍子跟车跑,有些喘:“殿下是……人中龙凤,能够攀鳞附翼,臣……幸甚。竭忠尽孝之心,刻不……容缓。”

    “你倒是性急。”祝斗南冷笑一声,“本王欣赏你这份急功近利。”

    这并非什么好话,高瞻有些尴尬,立即便干笑两声:“能得殿下金口一赞,哪怕长了颗疮呢,那也是个好疮。”

    “你有什么事么?”

    “臣有要事禀告。臣已查明,月前重阳之日,三大营驻军并无操兵,殿下京郊受阻,只怕是有人……刻意而为。”

    “哦,是什么人啊?”

    “奋武王世子。”

    “能在京中调兵,又敢拦截本王的,除却奋武王又有其谁?这丝毫也不难猜。”

    “是是,殿下圣明。另有一事――”

    高瞻一直举着那手炉,样子颇为滑稽,其余从人都悄悄而笑。祝斗南却仿佛看不见一样,还从袖中抽出一把折扇,展开了慢慢摇晃:“说吧。”

    “御史于耿明,向皇上上了一道奏疏。”

    这于耿明官位不高,却是大名鼎鼎,祝斗南刚到京中一个月便已听说了:“他不是因言下狱了么?”

    “正是这次大赦天下,赦出了这根‘鱼刺’。他还真不枉‘百折不挠,如鲠在喉’的美名,刚脱刑狱便又极谏‘北狩’。”

    祝斗南手中的扇子一磕,示意停车,这才转头打量了一下高瞻:“上来。”

    象辂重行,高瞻立在辂亭中俯身:“陛下一向不愿兴干戈,这于耿明却频触逆鳞,每每以先帝遗诏为名力谏对鞑靼兴兵,终于惹得龙颜大怒,将他降罪下狱。”

    “他不知死活,刚脱牢狱便旧事重提,又与本王何干?”

    “殿下试想,那鞑靼是游牧之族,擅长游击,行踪不定。以往,主和一派大可以敌踪难觅为由打压朝中主战一派,可如今殿下还朝了,旁人不知鞑靼行踪,您,还不知道么?此其一也。其二,尚孝王尚在番邦为质,您身为人子,不该救父于水火么?您主战,则忤逆圣意,主和,则有悖人伦,何去何从,臣替殿下忧心。”

    祝斗南停下手中扇子,慢慢从他手中接过手炉:“说下去。”

    高瞻几分得意:“当初,将于耿明问罪下狱的,是次辅吴大人,如今请旨大赦的,又是他吴大人,这一出捉放曹,只怕其中是大有文章。”

    “你的意思是说,吴家有意让本王为难?”

    “事关储位,臣本不该妄议,但臣身在长史司,凡事当以殿下为先,不敢独善其身,少不得直陈。想殿下获封钟离王,钟离者,中京也,本朝有太子守中京之说,无人不知,殿下与那天宫贝阙,只一步之遥。而吴家一门,虽先后有皇后、贵妃,却终究不能诞育皇子,所谓竹篮打水,一场空。方此之际,能不急、不计么?依臣所见,立储在即,他们是拖得一刻是一刻,只待吴贵妃诞下皇子。”

    第10章 雪中扇竹中金

    空中一片绢,飘悠悠,落下来。祝斗南停住脚步,那物正落在他足边,原是一把宫扇。扇面所用缂丝,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贵,绣工更是巧夺天工,朝上的一面似是百鸟朝凤,可那凤又有所不同,祝斗南知道,其实并非凤,而是鸾。唯皇后可用凤,贵妃用鸾,那么此扇的主人是谁,可想而知。

    翻过另一面,那边绣的是麒麟送子。麒麟送子……祝斗南想起高瞻的那番话,心头有一片阴云浮起。

    头上方响起两声娇咳。祝斗南站起身,重又一派温文,不疾不徐地向假山上走去。山上有亭,亭中宫女簇拥下,正是贵妃吴瑕。

    祝斗南躬身道:“见过贵妃娘娘。”

    “殿下有礼。殿下这时进宫,是来给太后问安么?”

    “正是。”祝斗南递上那柄宫扇,“适才,娘娘的扇不慎跌落,臣恰好经过拾起。”

    “不是不慎,是,有心。”

    “此扇极精尽美,娘娘何忍弃之?”

    “秋扇见捐。冬节都快到了,还要这扇有何用?”

    “是啊,马上就要冬节了,接下来,更是节庆连连,应该欢喜才是,娘娘为何面有戚色?”

    “没什么。”吴瑕展平微蹙的眉心,强做一笑,“弃捐箧笥中……扇,能生凉,也让人心生凄凉。”

    “也并非全然如此,民间婚庆,洞房之夜,有‘却扇’礼,寓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深宫之中礼数周严,吴瑕虽是长辈,但毕竟年岁与祝斗南相仿,是以一直小心翼翼,不敢二目相接,听他说这句话,语声醇美,不觉抬起眼来,正对上他分外好看的一双眼。双凤眼狭长,总像是有意微觑着,仿佛饱含了什么,怕流露而出。

    吴瑕慌忙垂下眼,手却悄悄攥紧了扇柄,过了一会儿,淡然道:“此等风花雪月,殿下该和越家小姐共话的。”

    “她……”祝斗南滞了一下,叹息而笑,“哪懂得这些。”

    吴瑕心中的滋味有些杂,一面,暗喜他与越季并非情投意合,另一面,又觉得那声‘她’颇见亲密。那粗俗女子,又怎配天之骄子?

    祝斗南道:“这扇面儿尚新,即便今冬无用,来夏仍可再用,娘娘切勿丢弃了。”

    吴瑕看着宫扇,一时有感:“是尚新,尚艳,只是,颜色鲜明能几时?”

    “时人赏扇,是重骨不重面的。染苍染黄,变幻不定,以色侍人,何来长久?”祝斗南从袖中抽出自己折扇,“请看臣的扇,贵在竹骨,高风亮节。”

    “这扇骨,是湘妃竹?倒不多见。现下士人,多觉得湘妃竹虽美,却过于张扬,不合君子雅致,而多用毛竹、棕竹。”

    “这不过是那些潦倒名士的拈酸之词。湘妃竹不被推崇,是因为制扇时对其选材极为苛刻,材质需为‘蜡底紫花’方可。而蜡底紫花的湘妃竹,价比黄金,又岂是寻常人能用得起?所以说,潇湘妃子,极尊极贵,尽善尽美,难免让人觉得仙不可及,高不可攀。”

    吴誉为潇湘公,而她为贵妃,这潇湘妃子四字……他可是在借扇赞自己?吴瑕忽觉得心口一热,面颊也发烫了。

    紫檀围子三屏风罗汉床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虽只穿着家常披风、裙袄,但坐姿端严无比,给人以不矜而庄之感。她本不算老,眉目上的深深纹路却平生出几许沧桑,消瘦的面颊更让人心生肃意,不敢亲近。

    祝斗南正站在她面前:“您看,高瞻此人可信么?”

    “你说,他是司礼监选出来的?”

    “他是这样说,量他不敢诳言。”

    “那便该错不了。听你所说,此人浮而不实,急功近利,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确实如此。”

    “嗯――你要记住,成大事者,当有容人之量,不择细流。现在是用人之时,即便牛溲马勃,也有他的独到之处。”

    “记下了。”

    “你今天去凤翔公府拜访,如何?”

    等了一会儿,妇人道:“看来,是不顺当了?”

    祝斗南轻哼了声:“一个黄毛丫头,何足介意?”

    “你可万万不要自视过高。那位越小姐,在京城里算是个风云人物,又偏得太后喜爱,想来是不寻常的。按高瞻所说的,吴家已经有所动作,他们跟我们,纠葛太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祝斗南不由碰了碰袖筒里的折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妇人停住口,面带忧色,她太了解他:“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

    “我们隐忍这么多年,你终于得以认祖归宗,当寻一条正途,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伎俩。”

    “知道了,您接着说。”

    “如今你在京城势单力孤,必须要仰仗太后和三公。三公之中,九原公和荆门公都和太后有亲,唯独掌兵最重的凤翔公,还不够稳妥。为了万无一失,一定要尽快跟越家联姻。无论凤翔公和越小姐对你态度如何,今天这么大张旗鼓地造访,八驾象辂往公府门口一停,在外人眼里,两家的关系,已经不寻常。至于下面要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那丫头……”祝斗南眯起眼,“不解风情,跟她说什么,也是对牛弹琴,看来,是要另做打算了。”

    ――――――――――――――――――――――――――――――――――――

    于耿明的一道奏疏如一石惊起千层浪,督察院和六科给事中的那些言官们摩拳擦掌早等着这一天了,又恰逢张掖大捷、钟离王还朝,把憋了一肚子的劲儿全都发在笔头子上。各式各样的奏疏一篓子一篓子堆在文渊阁。更有甚者堵在左顺门哭着喊着要把折子直接塞给皇上。京外的十三道御史中,九边所在地的几位御史,还千里迢迢呈上万人联名请战血书。

    当初□□设立言官,专选那些骨鲠不折迂腐不堪的老学究,他们不畏权贵、

    恋耽美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