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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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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贵妻 作者:未知

    名门贵妻第45部分阅读

    “小姐饿不饿,要不要我叫小厨房做些点心来吃?”听她这么一说,沈紫言倒真觉得有些饿意,头埋在枕中不住点头,“我要吃酸枣糕,含在嘴里酸酸的,口味倒是好。”

    沈紫言喜欢吃些酸酸甜甜的点心,在几个贴身服侍的丫鬟中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墨书闻言亲自吩咐厨房去做点心,也是厨房的人手巧,将酸枣糕雕成了各式形状,或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沈紫言只觉得有些眩晕,但见着||乳|白色瓷盘里赤红色的酸枣糕,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方才随着大太太带来的不忧,也消散了些。

    墨书见着她高兴,也愉忧的放下罗帐,不再打扰她休息。出了内室,低声问秋水:“大太太在那边没出什么幺蛾子吧?”提到大太太”二人都是一样的心情。秋水难得的撇了撇嘴,“丹萼方才去打听了一番,也没见着有什么不妥之处,只不过我瞧着大太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大太太没有事情,怎么可能好心好意的来探望沈紫言。墨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说着,蹙了蹙眉头,“怎么就和那市井妇人一样!”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和不屑。她是沈紫言身边从小服侍到大的人,情分自然非同一般,对于大太太对沈紫言的百般刁难,感同身受,心里早积了一肚子怨气。

    秋水听着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到底是大伯母,在家时也就算了,现在是在福王府,难为着我们小姐还为了不相干的事情,在王妃和三少爷面前撕破了脸皮不成?”墨书就咬了咬牙,“我亲自看看去,也不知这大太太到底是何居心。”

    墨书本是稳重的性子,为了大太太之事着实有些着急上火,这才失了分寸,秋水忙拉住了她:“你就这样去了,小姐醒了叫人服侍,可怎生是好呢?”墨书脸色有些难看,一肚子火气的坐在小抗子上,越想越觉得生气。

    那边大太太正和福王妃寒暄,见着沈佩夏带着个小丫头袅娜而至,只当她是在沈紫言处碰了壁,脸色顿时有些不虞,口气里难免就带了几分酸意:“怎么,难道你三堂姐病着,不耐烦和你说话了?”沈佩夏气呼呼的说道:“三堂姐到底是嫁了人的人了,气性难免也大了些!”

    这还有福王妃在跟前,她们母女二人竟如同在家里说话一般……

    福王妃眉头蹙了又蹙,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大太太这时在觉察到什么,挽救似的笑道:“王妃您别放在心上,我们家四小姐就是这样直爽的性子,心里也藏不住话……”福王妃连笑容都省了,不过淡淡点了点头,显得不甚关心的样子,“是么。”语气十分冷淡。

    大太太面上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干笑了笑,寻了个话头又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我们家四小姐从小在我膝下长大,也请了好几个师傅来教,针线上也拿得出手,这次要来拜访您,特地给您绣了一双鞋子。”说着,就对沈佩夏使了个眼色。

    沈佩夏忙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鞋子,递至福王妃手中。福王妃看着那鞋子,真紫色的鞋面,绣着些豆绿色的缠枝花,针脚功夫十分熟悉,似乎是外间天下绣艺一绝清雅阁的手工,笑了笑,也不点破。命林妈妈收下了,当即就命棋落送上了一块翡翠玉牌。

    看着样子是接受了沈佩夏的鞋子,实则又还了翡翠玉牌,更何况那翡翠玉牌也有些年份了,上面雕刻的玉兔栩栩如生,十分灵动。大太太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只见着那玉牌晶莹别透,想到福王妃身份高贵,她送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欢天喜地的收下了。

    到了晚间,福王妃照例是按照旧俗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来款待大太太,只是福王闭关未出,大少爷有事在身,出去还没有回来,大夫人有孕在身,不方便出门。二少爷和二夫人不在,三少爷杜怀瑾则是陪着沈紫言用晚膳,杜水云早已遣人来回说晚上不过来了。这顿饭也唯有福王妃和大太太母女三人。

    大太太见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啧啧称奇,吃上一筷子便称赞一句。

    福王府的习惯是饭桌之上少言语,福王妃也不大说话,唯有大太太兴高采烈的唱着独角戏,福王妃不过偶尔冷淡的答上几句。久而久之,大太太也看出些端倪,气焰就短了些,神色也有些怏怏的。

    福王妃就吩咐林妈妈:“把这清蒸鲈鱼给三夫人端过去,她就喜欢吃鱼。”林妈妈忙命大丫头阿可端着鲈鱼去了沈紫言的院子,阿可回来的时候顺口说道:“郡主也在那里,见了送去的鲈鱼,十分高兴,还说要和三夫人一起用晚膳!”杜水云得知沈紫言病后每日必去探望一回,今日也不例外。

    福王妃眼里就露出了笑意,“这孩子……”到底是溺爱的,见着她们姑嫂和睦,也乐见其成。大太太就露出了又嫉又羡的神色,她没想到在家时不知礼数又不懂得尊重长辈的沈紫言,来了福王府以后,不止在短短几个月内得到了福王妃的宠爱,就连郡主杜水云也对她喜爱有加。

    一顿饭毕后,大太太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福王妃望着窗外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虽没有说话,可面上已露出了几分倦容。大太太此行也受了旁人嘱托,话未说出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突然问道:“也不知福王今日在忙些什么?”

    福王妃心里觉得有些诧异,就淡淡笑了笑,“也不过是在家闲着。”大太太眼珠子转了转,“我来了也有半日了,竟没有见到福王呢。”福王妃心里掠过一丝不快,总不能为了她,去打扰福王吧……

    大太太又说道:“我此来,一来是来看看紫言,而来也是想来给您和福王问个安,也是我们亲戚的一番穷心。”她执意要见福王,福王妃隐隐也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不动声色的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是亲戚,哪里来的问安之说。”直接绕过了大太太要见福王的话语。

    按理说福王妃话已至此,大太太也该知道她的意图了,只是在这一点上大太太格外坚持:“我们来了这一趟,不见着福王,始终心里有憾……”福王妃就望了林妈妈一眼,笑道:“可是你说的不巧,这几日乍暖还寒,我们王爷身体有些不适,正在休养呢。”

    大太太就露出了失望之色,福王妃明显的不想让她见福王,总不能强求吧。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大太太命林妈妈将她们送到了垂花门前,大太太却突然问林妈妈:“也不知王爷这病,几时得好?”

    林妈妈自然知道福王妃的意思,也就笑了笑,“只怕这一时半会的,是好不了了!”大太太不掩失望之色,强笑了笑,“那我过几日再来拜访。”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沈紫言的院子,待杜水云走后,沈紫言就同杜怀瑾说道:“你说我大伯母要见爹,所为何事?”杜怀瑾薄唇紧抿,柔和的面庞一点点变得冷峻起来,“当然不会是好事了。”

    沈紫言微微一愣,听着他话里有话,自然要追问下去:“难道你知道什么?”杜怀瑾就摸了摸她的头,“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这事还没有个定准,我也不好妄自揣测。”这么说,就不是小事了。

    沈紫言心里更是焦急,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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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一章 飞花(三)

    杜怀瑾和没事人似的,摸了摸她的头,面色渐渐变得柔和,没事。”他越是这样说,沈紫言心里越是没底,杜怀瑾哪一次不是将惊心动魄的大事掩埋在嬉笑怒骂之中,往往他表现得越平静,事情反而越糟糕。

    这是沈紫言和杜怀瑾相处数月以来得出的结论,她相信她自己的直觉,杜怀瑾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告诉她罢了。

    不管是为了避免让她担心还是本就不能让她知道,涉及到大太太,沈紫言都必须要知道,否则以大太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丢脸的还不是沈家!

    她作为沈家的女儿,沈家没脸,她又怎么会有颜面?

    想到此处,沈紫言就握住了杜怀瑾的手,“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杜怀瑾嘻嘻哈哈的,骗人已经成了常情,只是在沈紫言面前却无所遁形,怕她伤心,又怕她误会,抿了抿嘴,避开了她的目光.“你别多想,没影的事儿,等有了定论,我再告诉你。”

    看到他躲闪的目光,沈紫言眼睛眨了眨,忽然柔柔的放软了身子往他曾上靠去,手指在他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圈,“三郎,你告诉我吧,免得我心里悬着,也不是个事。”杜怀瑾身子微僵,刻意忽视她的这一小动作给他带来的奇异的感觉。

    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沈紫言目的没达到,还在折磨人,不住的蹭来蹭去,头顶的发丝撩着他紧绷的下巴,居然开始撒娇:“谨哥哥,你说给我听吧。”

    杜怀瑾浑身抖了三抖,身子越发僵住,不敢动弹。沈紫言自感说话逾越了,见他一言不发的,心里浮上一股淡淡的失望。果然,杜怀瑾就是杜怀瑾,不管自己怎么做,他不愿意说的,到底是不会说的。

    失落的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笑了笑,“你不愿说,就算了。”杜怀瑾忽的垂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双手抚上了她苍白的面颊,又一把将她揽在了怀中,“真是痴儿啊,糊涂些不好么。”

    沈紫言自嘲的笑了笑,糊涂也得是过上安乐的日子再说,现在这种境况,怎么装糊涂?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起身,杜怀瑾却紧紧将她揽住,让她动弹不得,无奈的说道:“本来惦记着你大病初愈,身子不爽利,不想让你为这些事烦心.现在看来是不说也不成了。”

    沈紫言一听这话,心里一喜,也不再挣扎,连连催促:“你快说。”杜怀瑾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沉默了一阵才说道:“你知不知道爹这些日子为何足不出户?”沈紫言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直觉这事和大太太到访有关,思付着说道:“难道爹是为了避开什么人?”总不能是为了避开大太太吧,沈紫言可不相信大太太有那么大的分量。

    杜午谨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有了一丝揪心,“天下正是国富民安之时,泰王自然就是不义之兵,一开始气势虽然大,能人也不少,只是这几个月以来节节败退,又有孟将军,姜大人和爹的一些旧部率兵抵抗,皇上也部署周全,连御林军都出动了,泰王兵败指日可待了。”

    沈紫言心里暗喜,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知道泰王成功的机率不大,可战火连绵,心里到底是不安定,现在听到泰王即将兵败,自然十分欢喜,静静听着杜怀瑾说下去。杜怀瑾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泰王若是在朝堂之上,倒也是善于钻营的人,只是起兵一事,实在没有那个能为。之前他筹划小之时,金陵城不少大官贵族家里都收受了他的贿略。”

    此话有如惊雷在沈紫言头顶炸响,她心里咯噔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杜怀瑾,“你的意思是说,大伯母家可能……”杜怀瑾艰难的点了点头,“你大伯父虽是白丁,可是你父亲之前却是堂堂兵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现在又是阁老……”

    沈紫言脸色都有些发白,杜怀瑾的意思再明了不过。泰王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贿略沈大老爷,多半是冲着沈二老爷和沈家的姻亲福王府和李府去的。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泰王打的什么注意,连想都不用想了。知道他高估了沈大老爷对于沈二老爷的影响力。或者,只是将沈大老爷当做一颗棋子,借以搭上沈二老爷,就是没有什么作用,大楚的株连法,也够沈家喝一壶的,反正他也不差那点银钱。泰王对于沈二老爷的不从想必是怀恨已久了,先前几次刺杀,现在又搭上了沈大老爷。

    现在沈紫言心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沈大老爷竟然被泰王买通了……

    这事要是闹出来,不要说是沈二老爷可能因此丢官,沈家上下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私通谋反者,这罪过,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过去的。到时候福王府和李府不受牵连都谢天谢地了,怎么还能指望福王和李阁老在这事上为沈家说话。毕竟凡事牵扯到谋反的,没有哪一个皇帝不敏感,不痛恨。七皇子的事件,就是血淋淋的教记。

    沈紫言光是这样想一想,心里就凉成了一片,脑子里嗡嗡的,若不是靠在杜怀瑾胸口,几乎就要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杜怀瑾见着她雪白的脸色,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事我也不知道准数,只是这样猜想罢了,你也先别着急,我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沈紫言就握住了杜怀瑾的手,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若这事是真的,结果会怎样?”杜怀瑾眼里划过一道沉痛之色,蓦地再次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似是赌誓一般,“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沈紫言眼里就有了泪光泛起。

    大楚律令,谋反者,诛九族。私通谋反者,与之同罪。轻则流放充军,重则千刀万剐。连出嫁女也不能幸免。也就是说,沈紫言虽然是出嫁的女儿,可是一旦沈大老爷被定罪,沈紫言也一样逃不掉,不是被送去做官故就是被斩首。

    总而言之,不会有好结果。

    沈紫言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上一世那种深刻的痛苦还刻在心中,不可能不惧怕死亡。

    现在又是被沈大老爷和沈大太太连累的如此,心里又是凄凉又是愤怒。心里微微一颤,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等着这通敌之罪落到沈家头上去!沈家是书香门第,世代为官,怎么能为了这事一朝之间丧尽名声,连沈氏一家的性命也不能保住。

    沈紫言拭了拭自己的眼泪,将那股子惧怕深深埋在了心底,坚定的望向杜怀瑾,“我们要想个对策才好。”杜怀瑾见她转瞬之间就有如斯变化,心里暗叹了一声,赞许的说道:“你说得是,若这事是真的,也不是没有办法避免。”

    沈紫言眼中一亮,“什么办法?”杜怀瑾眼里就露出了杀伐之色,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下生出一股寒意来,“在泰王被押解到金陵城之前就杀了他,到时候死无对证,自然不知道他贿略了哪些人了。”

    这法子是最直接的办法,涉及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沈紫言不敢大意,犹豫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要让泰王意外死去虽不是多大的难事,可又怎么知道没有他的下属知道这事?”杜怀瑾微微颔首,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有没有旁人知道,我想他这些年一直暗中贿略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想必也有账册记载,我想找到账册,也就无甚大事了。”

    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有这每容易!

    先不说不知道那账册在哪里,就是知道那账册在哪里,这乱军之中,怎么那么容易就找到账册。杜怀瑾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事,沉吟道:“放账册的地方无外乎有两个,若不是在长安,就是在军中,等到他兵败之后,自然有人去追捕余兵,只要让我爹的旧部去清理战场,寻到账册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长安那边……”

    沈擞言也明白他的意思,福王从军中出来的,在军队中地位超脱,可以暗中指挥旧部。可是到时候去长安抄查泰王府的人,是由皇上派出去的,先不说不知道是谁,就是知道是谁,那人若是和福王府没有交情,这事一样是成不了。

    不管怎么说,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沈紫言也知道这事急不来,说道:“这事我们再从长计议,总能想到法子的。”顿了顿,无奈的笑,“若当真是不行,那也是命数。”杜怀瑾凝视着她唇角苦涩的笑容,心痛得是有针尖划过一般,他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匆匆散场……

    沈紫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当着杜怀瑾的面,给沈二老爷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杜怀瑾细细端凝着她秀气的字体,眼中蓦地一黯,在她额上吻了吻:“这信我亲自送去给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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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共度(一)

    沈紫言想到杜怀瑾一向小心,微微颔首,“你去再合适不过了。”这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一时之间沈紫言也想不出还有谁比杜怀瑾更合适去说这件事情。稍欠一点胆色和忠心的,知道了这事,难免会在心里徘徊,到时候受拖累的可是沈家。

    杜怀瑾攥着信,神色微凝,“现在毕竟只是怀疑,你也不要太多虑。”沈紫言也不想他担心,纵然是帮不了他什么,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温顺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好生将养身子的。”

    “真听话。”杜怀瑾嘴角微勾,胡乱在她嘴角啄了啄,“我出去了。”沈紫言看着外面的天色,亲自替他披上月白色的披风,“外间风凉,你一切小心。”杜怀瑾轻笑,“知道了。”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信,将它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放在了怀中,“不用给我留门了,这事我要和岳父好好说说。”

    秉烛夜谈也不是什么怪事,更何况杜怀瑾经常夜不归宿,只是沈紫言心里还是觉得深深的愧疚,说到底都是沈家的家事连累了他。心里对沈大老爷不满的同时,也对杜怀瑾充满了深深的愧疚,亲自送着他出了院子们,还欲再送,就被杜怀瑾阻止了,“你前几日受了寒.现在还未大好,还是乖乖呆在房里。”双手搭上了她的肩,细细的凝视她,“听话。”

    总把自己当小孩子一样……

    他的声音甘醇清明,沈紫言听着觉得心里十分温暖,就笑了笑,“去吧。”一直目送着杜怀瑾天青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帘里,才折转回了内室,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烛火摇曳,映出她雪白的容颜。沈紫言思前想后,开始为自己的迟钝懊悔起来。早在大太太到访之时,她就该察觉有什么不妥当才是,怎么定然要等到杜怀懂提醒,才能明白些什么!说到底,自己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杜怀瑾值得依靠,或者说,任何事情到了他手中都能解决,所以渐渐就变得有些懒怠起来。

    这显然不是沈紫言愿意见到的结局。

    不过,既然杜怀瑾也是方才才想到这事,说明之前他也并不知道此事,只是根据大太太的反常推测出来的。这事也见得,杜怀瑾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啊。只不过,他的反应比旁人更为敏锐,能很快的顺藤摸瓜,觉察到一些内里的事情。

    也就是说,若是大太太不来这一趟,杜怀瑾可能也不会有所察觉。想到此处,她硬生生打了个寒战。可怕的不是面临危险,而是危险来临,自然还浑然不觉……

    她希望的状况,是站在杜怀瑾身边,和他一起分担风风雨雨。而不是在他的庇护下,做着万事不知的安乐妇人。墨书见着她出神,忙说道:“小姐,现在时候也晚了,您大病初愈,不如先歇下吧。”

    沈紫言摇了摇头,白天睡得太多,现在丝毫没有睡意,“你去把针线绷子拿来,我做做针线。”墨书大感诧异,自家小姐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对于女红一事,从来是讳莫如深,能不沾上就尽量不会拿针线的,现在怎么突然这么主动起来。

    然而她还是什么也没有问,立刻去针线萎里拿了针线过来,又拿了花样给她看,“也不知道小姐要绣什么花样的?”那些花样无外乎就是花鸟,孔雀,蝴蝶,风景,沈紫言看了看,挑了一副比较简单的花鸟花样,“就这个,让我先试着练练手。”

    墨书忙替她分线,沈紫言拿着针在大红锦缎上比划了半天,针脚虽然还是歪歪扭扭的,可这次她却格外的有耐心,一针一线的,做的十分认真。墨书渐渐看出苗头来了,自家小姐多半是要做什么物事,还是不能由丫鬟们插手的,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三少爷的贴身小衣了。

    这样想着,墨书教得更是认真,秋水就在一旁看着,不时也插上几句,沈紫言看着自家的刺绣,虽然还是没有个样子,可是好歹是坚持下来了。

    真己绣的黄鹞也有了几分小鸟的模样,再也不似往昔一团黄云了。

    沈紫言看了半晌,心里也有些欢喜,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一团糟,可是对于她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心里默念,杜怀瑾,我一定给你做出一套亵衣来。这话自然是不好对着墨书和秋水二人说的,沈紫言又将视线落在了一对黄鹂鸟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杜怀瑾骑着马奔驰在金陵城的青石小道上,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行到绮梦楼下时,杜怀瑾吹了个口哨,灯火通明的绮梦楼里,二楼的窗子里探出一张唇红齿的面孔来。那人正是玉成,杜怀瑾就对着他使了个手势,玉成不慌不忙的从二楼一跃而下,好在现在将近子夜时分,路上并无人走动,自然也无人看见他的动作了。

    杜怀瑾轻轻一跃,跳下马来,低声道:“你去替我查查沈家大老爷家里。”玉成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示意明白了。杜怀瑾松了一口气,“明日午时之前给我消息。”玉成手里的玉箫晃了两晃,斜眼看他,“这次怎么这么急?”

    杜怀瑾对他的轻怠不以为意,“身家性命的事,怎么不急?”说着,也不待玉成答话,骑着骏马,绝尘而去。玉成看着他消失,这才慢悠悠走入了绮梦楼里。看台上修竹正依依呀呀的唱着绮丽的昆曲,一句一句的,哀婉悲戚。

    玉成听了几句,趁着众人不注意,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拐角处。西晨风正似笑非笑的守在那里,“三公子又吩咐什么了?”玉成就将杜怀瞪所说的话大略说了说,临了轻笑,“你可悠着点,三公子明日午时就要确切消息,若是你走了大褶子,这可事关她那心肝娘子,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西晨风狐狸眼一眯,眉宇间有了少见的几分傲然,“若是办不成他的事,我岂不是自毁名声?”玉成笑了笑,“你的事情怎样了?”西晨风脸上的笑容一瞬间荡然无存,眼里是深深的伤痛,面色黯然,长长的叹息:“一点眉目也没有。”

    玉成一怔,也为他可惜,“户籍管理那么严格,怎么会杳无音讯。”

    西晨风难得的正色说了句话:“若能寻到,那就是福气。若寻不到,那就是命数。”话虽如此说,眼里还是有一道不甘一闪而过。

    哪里瞒得过和他认识许久的玉成,他也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急,这些年三公子没少帮着你找,只要她还活着,总能找到的。”西晨风笑了笑,神色凄楚,“过了这么多年,我连她的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玉成不由抚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吧。”西晨风冷哼了一芦,眉目间满是肃然,“不管怎么说,哪怕就是她早已不在人世,我总是要寻下去的。”这毕竟是西晨风的私事,也是他的执念,玉成也不好插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再拖下去,三公子该跺脚了。”

    西晨风脸上就恢复了往昔的笑容,似乎刚才的失落和伤心只是一场错觉一般。

    马蹄声渐近,杜怀瑾在沈家门前勒住子马,立刻就有守在门前的小厮警觉的问:“什么人?”杜怀瑾从容的下了马,阿罗替他牵着马,斥道:“瞎了你们的眼了,仔细看看,这是三姑爷!”

    几个小厮之前在杜怀瑾迎亲之时也见过他一面,这时天色黯淡,哪里认得清楚,只是见他穿的华贵,慌忙打着灯笼迎了上来,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跪下了,直磕头:“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三姑爷……”

    杜怀瑾也没打算和他们为了小事计较,只是吩咐道:“速去传一声,我要见沈二老爷!”说着,就递了两个银裸子到那小厮手中。那小厮暗地里掂了掂,足足有十两重,面露喜色,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沈府。

    其余人等忙打开了沈府大门,迎着杜怀瑾进门。一时之间宁静的沈府忙成一团。

    沈二老爷在金姨娘,百合,柳氏一系列事情以后,对于妻妾相争的事情早已心灰意冷,因而也不愿再和柳氏亲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呆在书房,一心一意处理政事。才歇下不久,就听见书房外有说话声。他睡意已浓,就这样被惊醒,自然百般不忧,一连声叫大宴:“外面在做什么?”

    此时大富正和那小厮说话,听了沈二老爷的叫唤,慌忙跑了进去,在门外站定,“老爷,三姑爷到访了!”沈二老爷一听,忙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了,迅速趿上鞋,一把推开门,撩起帘子,“怎么回事?”

    大富也知道杜怀瑾是沈二老爷最骄傲的女婿,自那日被救下以后,一直对这个女婿赞不绝口,此刻听到他来访,必是有大事了,哪里还睡得着,就说道:“三少爷只带着小厮一人,匆匆忙忙骑着马过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共度(二)

    沈二老爷一听,慌忙吩咐:“快叫人请进来!”话音刚落,那边就有小厮跑了过来,“老爷,三姑爷到了您书房外了。”沈二老爷亲自迎了出去,哪里有身为岳父的半分架子,杜怀瑾行了礼,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婿有要事要和您商议。”

    既然是大半夜的到访,多半是大事了。沈二老爷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吩咐大富:“你带着人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旁人不得打扰。”大富忙应了,带着一应小厮下去守在了书房外面。

    杜怀瑾就跟着沈二老爷进了书房,不待坐下,就从怀里掏出沈紫言亲笔书写的那封信来。沈二老爷先是匆匆扫了一眼,发现是沈紫言的笔迹,又细细看了起来。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几乎是面如金纸,握着信纸的手都开始颤。

    杜怀瑾当时在沈紫言边上亲眼看着她言辞恳切的写下了这封信,对于沈二老爷的反应早已料到了,此刻也不以为奇,静静的坐在一旁的黄木椅子上待沈二老爷发作。他若是怒不可渴,才是最真实的反应,若是冷漠以对,反倒是不对劲了。

    果然,沈二老爷前后看完这封信,一手按存了书案上,另一只攥着信纸的手不住发颤,显见得气得不轻。若是为了沈大老爷的一己之私,毁了沈家的百年基业,或是为沈家招致祸患,只怕滑二去爷就是黄泉路上,也无颜面对过世的沈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沈家偌大的基业,绝对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念头闪过,沈二老爷就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沈紫言虽然话未说绝,并未一定说就是沈大老爷收下了泰王的贿略,可沈二去爷却已将此事信了个十成九。不然,为何杜怀瑾阵夜赶来与自只商议此事……

    沈二老爷越想越觉得在理,面对眼前的杜怀瑾,又是羞愧又是不安,见他沉静如水,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硬着头皮说道,“这事非同小可,等到天一亮,我立刻就去拜访我那大哥,让他给个交代。”沈二老爷口中的交代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沈二老爷虽然是做弟弟的,可他是沈家这一代官位最高的,相对应戚严和影响力在沈家也就最高。由他去和沈大老爷说道,再好不过了。杜怀瑾是做女婿的,对于沈二老爷如何让沈大老爷“交代”无权插嘴,也就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反倒是说道,“岳父也不用太过着急,现在倒不如先问问大伯,是否真有其事,若是这事是真的,也该问问大伯,当时给他财物的是谁,又是什么时候给的,给了些什么……”

    杜怀瑾的声音冷冷清清的,语调也十分缓慢,却带着几分母庸冒疑的气势。沈二老爷此时也从震怒里回过神来.听了杜怀瑾的话,连连点头,“你说的是,我正该好好问问。”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事一定要问个刨根问底,哪怕就是撕破了兄弟的情面,也绝对不能姑息。心里虽然有一丝失落,但和沈家的安危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沈大老爷和沈大太太的贪婪他早有所闻,只要他们不打着自己的名头出去为非作歹,沈二老爷对他们的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沈大老爷没有个正经营生,靠着分家时得到的些祖产,过起日子也是紧巴巴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层然和泰王勾结起来。

    沈二老爷想到这些日子沈大老爷并未在自己跟前走动,也从未露过什么口风,心里就咯噔一跳。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泰王之所以瞧上沈大老爷的缘故,无外乎是说通沈二老爷,以及沈家的姻亲李阁老和福王。

    可是沈大老爷这些日子连面也未露过,沈二去爷报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泰王贿略他还有别的事不成?亦或是沈大去爷收了泰王的钱财,却并不想为他奔走?这种可能性极谈极低,泰王不是小气之人所花的钱财必定不是一点两点,既然已经买通了沈大老爷,那就得让沈大老爷做些什么来回报,这样或许可以得到更多的钱财。沈大老爷那样贪婪的人,不可能会罢手。

    念头闪过,沈二老爷就将自己的疑虑说与杜怀瑾听,“……说起来他这些日子并未在我跟前露面……”杜怀瑾一怔.立刻会意过来,脸色微沉,略略一沉吟,想到这事也不好擅自下定论,就隐晦的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泰王贿略大伯,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二老爷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更是难看,嘴角微啜,若不是杜怀瑾在跟前,只怕就要冲出去揪住沈大老爷问个明白了,杜怀瑾戒都想到了见到大太太的情形,看样子沈家大太太是个愚钝之刃,连带着女儿也没什么教养……

    多半沈大老爷也不是精明之人了。

    想到此处,杜怀瑾又说道:“我看大伯可能也是受了蒙蔽,您问起时不妨说清楚其中的厉害干系……”一面提醒了沈二老爷,一面又给了沈二老爷台阶下。波二老爷心中虽然恼怒,可到阍还是要在女婿面前顾及颜面,不然自己的小女儿在杜怀瑾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杜怀瑾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忙起身告辞。沈二安爷盘算着天一亮就去找沈大老爷说话,也没有多留,只是亲自送着他到了垂花门,看着他上马离去才折转回来。想起沈大老爷捅下的篓子,更是倍感头疼。

    杜怀瑾一路疾驰到了福王府门前,轻车熟路的进了房,急急忙忙的回到了院子。或许是得了沈紫言的吩咐,院子门并未落锁,他轻而易举的就进了院子。并未惊扰任何人。见着自己房中昏黄的灯光,映出沈紫言单薄的背影,隔着银红色的窗户纸,在这秋日的黎明,让他募地心中一暖。

    这与往日他半夜回来时的感觉截然不同,那时候他回来,下人们自然也是燃着灯,可是他清楚的知道,房里空无一人,他什么时候回来,结果都是一样的,自然也就没有别样感带。现在想到沈紫言多半是点着灯在等待自己,心里虽然担忧不已,但还是生出丝丝缕缕的欢喜来。

    不管怎么说,有一个人在等待自己,那种心情,实非往日孤零寒的心情可以描述。但想到她大病初愈,又这么束整,也不知道身子吃不吃得消,刚刚柔和下来的面容又冷峻了起来。

    沈紫言正一丝不芶的绣着枝桠,墨书和秋水二人不厌且烦的在一旁指引的指引,分线的分线。或许是想至要为杜怀瑾做亵衣,波紫言虽然对针线活还是倍感头疼,但是也没有了往日那种不耐烦的心情。

    只觉得心头被填的满满的,只少想为他做些件么。只是到底对女红太过生疏,一路下来,不知扎了多少回手指,她也不以为意,依然耐心的绣着花样。杜怀瑾轻轻的往前走了走,将身形隐藏在丛丛花木里,看着沈紫言手上动个不停,也不知她在做些什么,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双手上下翻飞。

    过了一阵,才发现她居然是在绣花,唇边就绽出了一丝浅浅的笑,他早知她不善女红,此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消磨时间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但只要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就觉得心间变得极其柔软,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眼看着内室中的沈紫言手顿了一顿,似乎是扎到了手指头,又看着她将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杜怀瑾心头微微一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会做女红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嫌弃……

    正欲多待一阵!就听见耳边一声惊呼:“是谁藏在那里?”杜怀瑾暗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不能再偷看下去了,心里也怜惜沈紫言整夜等待,就从花木里迈出脚来,低沉的说道:“是我。”

    那婆子听见他的声音,忙迎了上来.满脸堆满了笑,“三少爷,您可算回来了,三夫人等了您好久了。”不用她说,杜怀瑾也知道,只是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三步做两步的就进了屋子,撩开了内室的帘子,大步的跨了进去。

    沈紫言正埋头看线头,听到脚步声,一只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慢慢抬起头来。见着是他,心中一喜,慌忙站了起来。

    杜怀瑾已快步走到了她跟前,借着灯异看她绣的锦缎,虽然手法拙劣,可看得出来也是用了一番功夫,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这早晚的想起做这劳什子?”沈紫言脸上微烫,微垂了头,声音低不可闻:“也就是练练手。”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共度(三)

    杜怀瑾从炕桌主捡起她未绣完的锦缎,默默看了一阵,无声的叹息:“府上针线班子上不知道多少绣娘,你说一声,多得是人替你做。再说就是真想要做针线活,也不急在这一时,这劳什子既费神又伤眼睛,以后还是少做得好。”说着,就将那锦缎攥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顺势就牵着沈紫言的手,一把揽住她的纤腰,让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沈紫言对他这种时不时亲昵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然而在丫鬟们面前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杜怀瑾的脾气,她越是想要挣扎,他越是强来。这人倔得和小犊子似的,也不知在人前是不是这样。

    屋子里传来衣服摩擦的蜜惠翠翠的声音,沈紫言垂着头,眼角余光看见以墨书和秋水为首的丫鬟们都陆陆续续的低着头退了出去。杜怀瑾就放下了锦缎,握住了她的手,伸到灯光下细细察看,又是无奈又是疼惜,“不善女红就不要做这些东西,好生生的一双手,现在成了这般。”

    只见沈紫言葱管一般的手指上,布满了针眼大小的小红点,有些地方已经发紫,肿起来了。这都是沈紫言在灯影摇晃下绣黄鹞呜翠鸟图案的结果,现在就这样被杜怀瑾一眼看穿,颇觉尴尬,只觉得自己有些无用,又有些气馁,“我也就是想学学……”

    杜怀瑾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些事情自有绣娘去做,不用你亲自动手的。”沈紫言沉默片刻,突然闷闷的问:“那你的亵衣亵裤呢,难道也要绣娘做?”杜怀瑾微微一怔,长睫迅速眨了眨,才反应过来,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又伸手去拿锦缎,“你这是想要给我做亵衣?”

    沈紫言不待他拿过,自己就将

    名门贵妻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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