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初养成 全第33部分阅读
领主初养成 全 作者:未知
领主初养成 全第33部分阅读
讨,不行的话,我调粮也是可以的。”
慕绯瑟也有些头疼,她不愿领地的口粮问题受人钳制,康国最大的米行掌握在倩娘所出的齐家。虽有橄榄枝不断抛来,可她着实不想再跟慕家扯上关联,连带着也把有姻亲之实的齐家拒之门外。
话虽如此,她更不想让濮阳陌受她牵连。毕竟谎报军饷缴纳是重罪,何况,她是康国众臣咬牙切齿的防范对象,万一濮阳也跟着被安上了谋逆之类的莫须有罪名,她可不能让他被扣上这么大的屎盆子。
“身为一军之将,确实要事事以军队的利益为先。”濮阳陌悠然开口,所言令少女心中一沉。
果然不行啊……他原则性过强,倒是她强人所难了。
不等她开口,英朗将军又悠哉说着:“江边潮湿,不易存储粮饷,城中若能有个粮仓存储就好了……小不点,听赫总管说,新府衙边上兴建了一个大粮仓,也没装满,不介意借点儿地方吧?”
慕绯瑟一愣,诧异地看着满面正经的男子。他不单暗允了私下补粮之事,还反过来将驻军的军粮交由领地保管。
是怕人多嘴杂走漏了风声,干脆把所有粮食混在一起,以混淆视听么?少女豁然开朗,满心感激,又有些惭愧。濮阳陌的严明军纪,似乎被她给破坏了……
“濮阳,谢谢”
这话似乎说过很多次,就属这次最为郑重。英俊的面容浮起了丝丝笑意,濮阳陌不以为意,瞅着那张突然绽出光彩的娇俏面容,内心缠绕的情丝似乎又紧致了几分。
“说了请我来做客的,日正当中的,领主大人还不给饭吃么?”戏谑着,他悄悄藏起了炙热的爱火。
她是他的异姓弟妹,就算没有这层干系,她爱恋的男人,也不会是自己。在皇宫中缠绵的一吻,就当是个美梦,只有他一人记得便好。
慕绯瑟失笑,起身与他一道来到了众人久候的膳堂。大快朵颐之际,濮阳陌问起了晏澄的下落,引来众人竖耳倾听。
淡淡说了冰山侍卫被自己派出办事,少女轻巧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其他的事情。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她这儿成了一纸空谈,习惯了她的不拘礼节,众人也乐得享受在领主大人面前的放松,饭桌上一时和乐融融。
晏澄自打面色沉重地向她请示离去后,她一直就在想这个沉默的男人到底知道些什么。有关那场莫名其妙的兽袭,翎国皇室直到她离开也没给出个定论,可冰山侍卫分明是了解内情的,有什么不能跟她说么?
脑海里盘旋着重重杂念,慕绯瑟不免有些担忧。以晏澄的心性,在危险未知的情况下,竟会主动请缨去调查,实在令人浮想连连。
她没有怀疑他的忠诚,却很挂心他的安危。那男人沉默惯了,很多事情习以为常地自我消化,甚至连受了伤都会自己躲着治疗。她这个主子,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兴许是经历了种种变故,少女很珍视一开始便伴她身旁的人们。晏澄是她手中最锋锐的刀剑,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她的任何命令,她有时在想,如此出色的暗卫,老皇帝怎么舍得把他赐给她。
见她神思恍惚,濮阳陌无奈笑笑。小不点就是这样会把心事掩藏起来的人,殊不知这样更让人忧心。或者他是关心则乱,才会忍不住想抹平她眉宇间若有似无的愁绪。
就当他纠结于心中的念想时,少女突然开口问道:“濮阳,下月初一有什么安排么?”
初一?濮阳陌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说着:“寻常军务处理,怎么了?”
“我有事要去恶魔岭,当是冬游,你有时间陪我走一趟么?”慕绯瑟笑笑地邀请着,没有错过他鹰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笑意越甚。
冬游么?英朗将军暗嘲着自己的多情,随即说道:“领主大人有此雅兴,末将自当相伴。”
初一的行程就这么定了下来,少女心里升起了几分孩子般恶作剧的心理。濮阳,就等着我的诚挚回馈吧
领地的主心骨一回来,神弃之地也多了欢天喜地的意味。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自的活计,不过冬歇期一到,赋闲的人手也多了起来。
鉴于领主大人也在不停忙活,农耕队也没好意思做翘脚大爷,时不时就蹿到了别的地儿去帮忙。
他们勤奋的样子让赫之舒大感满意,更让这位陀螺般不停转的总管欣喜的是,少女看过详尽的外城地图后,应允了外城北面街道的修建。
胡老四打趣着自己这一年要把前几十年的活计都做完了,倒也甘之若饴地规划起怎么兴建街道来。
各人有各人忙活的事情,连飘逸的仙男也没能闲着。他之前说过会到恶魔岭采药,一去就是两三天。
本想叫上半吊子师父一块的少女只好在十一月初一这天,带着兴奋的香莲和富贵,与濮阳陌一道走向了她预谋已久的地点。
空中飘着细小的雪粒,寒气逼人,却影响不了一行四人的兴致勃勃。香莲和富贵一直被自家小姐禁止跑到这方危险的地界,头一次见识壮丽秀美的景色,乐呵呵的,赞叹连连。
相比两个兴奋过头的男女,慕绯瑟和濮阳陌倒是沉静很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少女发现英朗将军有些心不在焉,暗笑不已。
在寒风中步行一阵后,远远就有阵阵暗香袭来,四人不觉加快了脚步,一片艳若桃李,灿如云霞的殷红便闯入了他们的眼帘。
如绚烂的火焰般,在风中肆意绽放的红梅印染着寒冬腊月的冷清。香莲和富贵欢呼着跑了过去,濮阳陌一见此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他转头看着少女被风吹得通红的娇容,有些心疼,不觉走至她身前替她遮挡着风势。
“这就是你今日要做的事情?改个日子也好啊,这风刮的……”濮阳陌嘀咕了几句,手已经不自觉地探向了她的青色大氅,细致地替她拢了拢。
慕绯瑟也没介意他的举动,笑靥如花的俏脸闪烁着生动的光泽,“今天是最好的花期,错过了就可惜了。”
说话间,她让乐疯了的两个跟班赶紧选了块观赏的佳地,支起了防风的小账,摆好了便于携带的小方桌,香莲和富贵陆续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小食。
虽然对酒没啥好感,少女还是特意带了据说是濮阳陌最喜欢的青梅酒。一个响指燃起了温酒的小炉,她暗暗感叹着魂源力还有别的妙处。
见小方桌上都是他偏好的小食,连咕咚温着的酒也是他的口味,濮阳陌有些惊讶,心内一片柔软。
“小不点,你这是……”
少女微笑着,没有忙着回答,待青梅酒煨好后,斟满一杯递向满是讶色的英俊男人,也替自己斟了一杯举起,笑眯眯地说着:“濮阳,生辰快乐”
“濮阳将军,奴才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濮阳将军,奴婢恭贺您龙马精神,万事顺意。”
主仆三人的恭贺让素来冷然的男子也有些激动,他没想到,她特意挑在今天出门赏梅,就是为了自己贺生。
“多谢几位。小不点,如何得知今日是我生辰的?”一口饮尽了可口的青梅酒,濮阳陌感动地问着。
轻呷了一口,有些酸涩的口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被他这么一问,她的黑眸中浮起了些些晦暗。
“宁洛跟我说过,你二十岁的生辰,他想陪你一起过的。真是对不住,我把他气走了……”
濮阳陌二十岁的生辰,本该有好友相伴的。她的表态逼走了本想跟她回领地的便宜未婚夫,让她对远在异乡的将军也很是愧疚。
正在吃着甜而不腻的千层糕,濮阳陌被呛了一下,俊脸浮起了些许古怪。她这么精心的准备,只为了弥补过失么?
满心的欢喜被难言的苦闷取代,他闷头灌了一口青梅酒,顺下了卡在喉咙的糕点。他故作满不在乎地说着:“男儿间的情义比不得女娃家的细腻。宁洛有心就好,天气一冷他的身子就愈发不好,能早些回城安养倒是好事。”
其实他还是很在意的吧?慕绯瑟若有所思地看看今日分外清朗的男子,抿嘴笑道:“今晚给你做长寿面,先声明,我肯定没有濮阳夫人的好手艺。”
“你做?”意外地挑挑眉,濮阳陌的心快跳了几下。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虽然以前境况落魄了些,但她哪里学来的厨艺?
歪头笑笑,少女允了两个按耐不住兴奋之情的跟班四处逛逛,她查探过附近,很是安全。转过头,她又为男子满上一杯,贝齿轻启:“濮阳,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里。本该慎重其事的加冠礼也没举行,我只好做些己所能及的事来为你庆贺了。”
“那为何要来赏梅?”兴许是酒醉人心,他比平时问得多些,鹰眸净是柔光。
斜了他一眼,慕绯瑟纳闷地说着:“刘副将说你生在梅花开得最盛的那天,尤其是对红梅最有好感。我还以为你看到这个会很高兴呢。”
敢情是探了个错误的情报么?少女腹诽,自己果然不适合给人什么惊喜。
濮阳陌忍俊不禁,哈哈笑过后,温柔看着有些闷的俏脸,暖暖说道:“是很高兴,应该说,是非常高兴。”
六岁前的他,每年生辰都是在娘亲的陪伴下度过,他记得那如云的梅林,也记得爹娘眼中的疼爱。
如果说儿时赏梅承载着他与家人的亲情浓浓,长大后,赏梅会是他觅得爱侣后最想带她做的事情。
如今竟被小不点不经意间完成了,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心里油然而生的,是深深的满足感。
见他确实很欢喜,慕绯瑟略感安心。她能替濮阳陌做的不多,也只能给他些远在他乡的温暖,好回馈他的全心相助。
气氛暖入心扉,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宁洛,不觉两壶青梅酒下肚,相谈甚欢。
濮阳陌说起了儿时的糗事,那些被爹爹追在身后鸡飞狗跳的岁月,那些被娘亲温柔呵护的时光,听得少女一阵心驰神往。
这种最平凡的亲情,在前世幼年的记忆中,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即便后来进了组织,有老头和玖他们的相伴,但缺失的童年,是永远无法拼凑的图块。
兴许是多喝了几杯,她往日明亮的黑眸涌动着淡淡的水光,看上去像个娇憨的小娃娃,令英俊男人看得一阵口干舌燥。
“濮阳,弱冠之年,应该早有亲事安排,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手撑着晕乎乎的脑袋,慕绯瑟发现酒这玩意儿真不能沾,比往常长舌不说,极有失仪之嫌。
好在被问的男子也不介意,将头搁在支起的膝头,懒洋洋说着:“濮阳家有家传秘法,在修炼到一定层级前,必须维持童子身。三位兄长都没能敌过花花世界的诱惑,纷纷娶妻生子去了。难得我有心修炼,又还算学得快,爹娘就应了我自觅良缘。”
难怪……开明的背后肯定也有必定的原因,正如慕言从未被亲事束缚,也正是因为那卓绝的天赋。
少女笑笑,信口说着:“自由恋爱是件好事。至少是自己选的,是对是错,都怨不得别人。”
她说的词有些新鲜,濮阳陌也听出了些无奈,趁着酒意低声问着:“小不点,你就那么不想嫁给宁洛么?”
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他英俊的脸已经在她眼里摇晃出了重影,少女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表情,小声说道:“我们有缘无分呐……我是我师父的人,说好了只喜欢他一个的……”
话还没说完,她便昏睡了过去。剩下一个目瞪口呆的男人细细回想着刚刚听到略显混乱的内容。
师父?小不点说的是云若澜么?他们一直觉得云姓男子不简单,没想到他竟是小不点的师父
老不修人面兽心专骗无知少女的恶棍心里给那个仙祗男子下了无数个恶语定义,濮阳陌担心地碰了碰匐在小桌上小人儿,见她蠕动了两下小嘴,睡得安稳,一时哭笑不得。
绕过桌子,生怕她少女着凉,英朗将军小心把她圈在怀里,细致替她披盖着暖实的大氅。
她不胜酒力是他那晚在皇宫中才知晓的,没想到青梅酒这般清淡的酒水都能让她产生醉意。
小心掖好衣襟后,他低头看着平静入睡的俏脸,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轻柔地抚上了令他痴迷的美颜。
细滑如脂的肌肤带来了绝佳的手感,略微粗糙的指腹划过,像是怕伤了她一般,轻巧而柔情绵绵。
那张嫣红的小嘴娇嫩欲滴,让男人忍不住凑近了些,迟疑着,却不敢再有妄举。
她信任他,才会安然睡去,如果这时候轻薄了她,他还配接受她的满心关怀么?
正在迟疑之际,如君王临凡般,高傲的黑猫踩着优雅的步伐走来。没有再现出本体,它只是用灿黄的猫眸死死瞪着这个疑似在占便宜的一根筋。
煤球的悄然出现,冲淡了若有似无的缱绻。鹰眸微眯,濮阳陌冷哼,来历不明的家伙总是让人提防不已,即便它只是只会变身的黑豹。
怕惊动了睡意正浓的怀中少女,他只是回瞪着已经攀爬到她腿上的黑乎乎玩意儿。递过一记大白眼,黑猫甩了甩猫尾,熟练地揉进了少女的怀抱。
似乎是习惯了煤球的存在,睡意正酣的慕绯瑟把它往怀里紧了紧,呢喃着:“香莲,一会儿叫我起来,还要给濮阳做面的……”
濮阳陌的嘴角噙起了一个好看的微笑,也无视了黑猫的趾高气昂。他轻轻嗯了一声,得到了回应的少女浅浅笑着,抱着不请自来的煤球沉沉睡着。
他抬眼望向那片傲雪怒放的红梅,满心沉溺。许他稍稍放肆一下吧,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这边暖意洋洋,可苦了藏在梅林中不敢过来的香莲和富贵。他们原本兴冲冲地折了些梅枝打算回来给自家小姐看的,不想却看到了濮阳将军把她圈抱于怀的场景。
跺了跺冻僵的脚,小婢女喏喏地问着:“富贵哥,我们怎么办呢?”
富贵挠挠头,也是一脸茫然,“要不咱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小姐被包裹得很好,应该不会受凉。我们现在过去,以后怎么见濮阳将军呢?”
“完了。姑爷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又来个将军。我的小姐啊,这可怎么办啊?”香莲搓着冰凉的小手,急得原地打转。
憨实大厨扯过小婢女的手,呼呼地呵着气,没好气地说着:“呸呸呸,什么完了……咱小姐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子,她心里有计较的,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
被富贵的动作弄得羞红了脸,香莲也没忘争辩几句:“你看看出现在小姐身边的男子,哪个不好?就是都好才让人着急啊云君人胜算最大,可是小姐好像对姑爷也不反感,这要传出去了,小姐的清誉会毁了的。”
“唉,做下人的,哪里能干涉主子的想法?咱做闷葫芦,这些事儿,可千万不能随处讲。”香莲的手怎么也不见暖和,富贵干脆把她的手往怀里塞,别说小婢女脸红,连他黝黑的脸庞也透了些可疑的红晕。
“谁说不是呢……可惜小姐是在我大康的土地,要是生在江对面,就不愁了。”香莲想起了那些带着几个夫婿一道来领地做生意的翎国女商人,有些唏嘘。
“净说胡话。你还想让小姐学那些,那些个女人不成”富贵瞪着小婢女,也让她有些心虚。
“我不就说说么……要是让我选,我非愁死不可……”吐吐舌,香莲讪讪笑着。
“幸好看上你这笨丫头的只有我。不行,你都被那些翎国来的人洗脑了,我还是尽早跟小姐说把你许给我吧……”
富贵盘算着,引来小婢女一阵娇嗔,“谁要嫁给你这黑炭了”
“那我去娶别人?”
“你敢”
“我说呢……你还是乖乖准备嫁给我吧……”
两人笑闹之际,也忘了还是荒郊野岭,倒也快活。
那头的少女总算在小睡一阵后清醒,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些酒后失行的事儿。她强作镇定地脱离了濮阳陌的怀抱,扬声喊过了在梅林中乐得没边儿的两个跟班。
佯装没事发生过一般,四人趁着天色未黑出了恶魔岭。赶回领主府后,慕绯瑟也在富贵的指点下似模似样地做起了长寿面。
差强人意的作品,濮阳陌却吃得很香。看着寿星如此给面子,少女笑得也很欣慰。
挥手告别辛劳一天的小不点,折回将军府的英俊男子发现卧房中多了一个古朴的剑匣,上面还有封信笺。
歪歪扭扭的字迹,是她的笔墨,仅是寥寥数语,“濮阳,这是礼物,别想着退回来。我可从没跟你客套过。祝顺利安好”
微笑着打开,看清出鞘的宝剑后,濮阳陌怔怔地凝着剑尖篆刻的两个字,喟然长叹。
小不点,非要我这般放不开你么……
131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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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荒芜的枯漠,滚滚的沙浪,寒风呼啸而过,吹打得每个人都缩紧了脖子。
恶鬼镇,今日走进了一个陌生的面孔。是平凡不出挑的容貌,却有着瘦而不弱的修长身材。原本想上前哄抢的人们被他冷冷扫过,竟不敢动弹。
男子似乎对恶鬼镇极为熟悉,大步迈进一家破烂的小酒馆后,穿过噪杂的酒徒,来到了相对安静的后院。
几句辨不清字眼的低呢后,院中的假山哗啦闪开一条道。男子极漂亮的眼眸闪过些阴沉,快步而入。
“七哥,你终于来了”似乎料到了男子会来,早早有人等在那条冗长地道的另一头,声音妖娆多情。
“我要见晏宏。”如同往日的寡言,他漠然说着,仿佛眼前的人不存在一般。
他的视而不见让久等在那里的少年满心郁卒,若女儿家娇媚的面容浮着丝丝恼意,幽怨地说着:“七哥,庆儿很挂念你啊……”
冷清地瞥了妖媚少年一记,男子平板的脸上依然不见任何变化。见少年有意无意地挨近,略嫌厌恶地阔步前行,走过迷宫一般的通道,豁然开朗的场地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奢靡。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斜躺在兽皮椅上,不算顶出色的样貌,却有着最迷人的笑容。“小七,你来啦?”
“晏宏,谁要对付她?”连寒暄都没有,男子冷声问着,杀气毕现。
晏宏看了看随后跟着的少年,泫然若泣的样子令他微微皱眉,转即笑道:“不得透露主顾资料,是行规。小七离开七绝门不到两年,竟忘得这般干净?”
“动她的心思,你们会死得很惨。”男子声音平稳,听着不像威胁,只是在宣判他们的命运。
妖媚少年忿然,不顾晏宏的眼色,失控地喊着:“为什么要对那个女人那么好?慕绯瑟哪里好?她哪里配你这般掏心掏肺?”
“晏庆,别用你的嘴,污了她的名。”答着,态度冷漠得像是从不认识眼前两人,男子接着说道:“我只是十五年前寄养在七绝门的侍卫,是为她而生为她而亡的影子。晏宏,话已至此,好自为之。”
晏宏默然,见男子转身要走,冷冷笑着:“小七,若是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为何千里迢迢赶来此地?”
“我不愿她的手沾染太多鲜血,如果下次我的剑要指向你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说罢,男子决然离去。
妖媚少年想追,却被晏宏一把拉住,他急切地回头,苦声哀求:“哥,让我去跟他说说话吧,哪怕再去看看他也好啊”
晏宏叹气,对唯一的亲弟弟也不忍说出责难之语,只得安慰道:“小七从来不是我七绝门中的人,庆儿,看开些吧……”
“哥,你不会是要听他的话,不接这任务吧?”晏庆不甘,眼底的忿恨不断涌动。
“凤羽皇城之事,已经引来天魂宫关注了。虽说多年相安无事,但这次你做过火了。分明是考察期,无端生了这事,还如何能再接?慕绯瑟,是我七绝门得罪不起的人。”
说起这个,晏宏一阵后怕,弟弟偷溜出去,竟催动了万兽袭人。暗杀本是七绝门的强项,出手试探也无可厚非,可牵连数千条人命,天魂宫决计不会坐视不理。
头疼地看着痴恋晏澄的弟弟,晏宏满心无奈。他心魔过重,势必要看好他才行。
晏庆垂着头,一语不发,眼底的怨毒越甚。慕绯瑟,你抢了我的七哥,我一定要你死
领地的日子又回归到了往常的平静。
因为憨实大厨的请婚,让慕绯瑟错愕之余,满心欢喜地替一直跟着自己的两人张罗起婚事来。
婚期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小婢女坚持说小姐还没成亲,她不能先嫁人。香莲难得有如此执拗的违抗之语,少女无奈,只好先替二人举办了个仅有自家人参加的订婚礼。
云若澜大方地送了些世间难寻的丹药,惹得二人告谢连连。他们知道能获得如此大礼,都是用心伺候了自家小姐的结果,更是暗下决心要好好侍奉他们的主子。
濮阳陌听说了这事儿,特意来观了礼,也送了他们不少金银珠宝,以便二人成亲后能过上富足的小生活。
这桩喜事没能冲淡了慕绯瑟心中的苦闷,时间唰唰溜走,也没抹灭宁洛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的身影。
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啊……略感郁卒,她索性甩开愁绪,迎接着带来两国皇帝旨意的使臣。
领地要承建跨江大桥的事儿,早已知会了技术日臻成熟的胡老三。
听说神弃之地有大量的木工泥工需缺,没活干的游散工匠们也冒着生命危险来了曾经的死寂之地。一来发现生活环境极好,待遇也还算优渥,建筑队的头头便每日被那些找活干的手艺人缠得不可开交。
领主大人批示过,有用的人才都可以留下。认真考核过那帮人的手艺,剔除了想混饭吃的无才之辈,胡老三意气风发地新收了若干下属。
濮阳陌默默地派出了最得力的侦察兵,这部分人被彻底调查过家世,成了神弃之地的编外人员。
领地的人日渐增多,小打小闹的冲突也多了起来。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不会有安宁的可能。
慕绯瑟只是任赫之舒雷霆万钧地打击着诸如小偷小摸或是打架斗殴的破事儿,顺着也修整了她认为领地律法太过宽和或太过苛刻的条款。
不知何时开始,无煞驻扎在极乐城中的人马成了维护城内治安的一把手。少女听着下属们的汇报,总会想起宁洛那张精致的脸,焦躁不已。
这些看在云若澜眼里,有些苦涩,又有些心疼。她说需要时间淡忘对那漂亮孩子的动心,可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的羁绊要斩断,难如登天。
连带着把半吊子师父也搞得郁闷不已,慕绯瑟汗颜,却无从诉说那双每晚都会出现在她梦中的琥珀眸子。
宁洛一直没个消息,也不知伤情如何。她明知自己不该再惦念的,还是情不自禁地会去关注。
无煞众人也不清楚许久不现身的少主是什么情况,倒把领主大人看似不经意的询问记在了心上,巨细无遗地回报给了无煞的情报部门。
毕竟是一地之主,少女的心事没能影响她的公务处理。十一月中旬左右,大桥正式开建。有江中的寒蛟相助,本不会结冰期的灵松江上筑起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冰路。
惊叹的众人怎会错过如此助力,热火朝天地构筑着幻魂大陆史无前例的跨江大桥。
慕绯瑟是门外汉,聪明地没给意见,只是极尽所能地调动着一切力量支持着这座象征着康翎友谊的大桥的建造。
忙过这阵,总算松闲下来的她,全力对付起了偶尔出点小岔子的木水土三属性来。
勤于修炼的啾啾和卷卷替小主人驯服了火金两属性。虽然还没能感觉出金属性能有什么作用,但终归是少了个隐患,也让少女暗暗庆幸当时收了可爱的小呆羊。
不过,她又被偶尔出关的小黄鸟教训了一顿。大意是她的纠结让身处魂源珠的它们很无奈,喜欢的男人就留在身边,磨磨蹭蹭的,可不是她该有的姿态。
啼笑皆非地虚心受教,她终于抽空看起了半吊子师父不知哪里弄来的修炼秘法。
融魂术,是霸气的名字,而修炼条件之苛刻,让清淡如她,也怨念丛生。要么修炼各属性魂源之术,以求平衡,要么驯服同属性幻兽,替主人吞噬那些能量,收为己用。
祺霜是水属性,绿幂是木属性,胡玫是土属性,本是天公作美,却更让少女郁卒不已。
血奴无法分享主人的力量,只能像鼎炉一般源源不断提供自身的修为助力于主子。莫说是吞噬,连最基本的分享都做不到,何谈融魂?
以她三星魂师的修为,收两只幻兽都是极勉强的事,何况是五只。慕绯瑟把情况跟云若澜一说,也让仙男暗暗蹙眉。
他原以为师父会给出一条捷径,不曾想是个如同鸡肋的办法。小徒弟鲜少有时间能修炼不说,就她现在一团乱麻的心境,不走火入魔才怪。
不能让两属性超过其他三属性过多,修炼又被束置高阁,少女还来不及感慨,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晏澄终于出现在了神弃之地。
完好无损,沉默依旧。冰山侍卫没有解释自己的行踪,只是在主子隐含关切的询问中,嘴角扬起了细微的弧度。
她不算是贴心的主子,但也绝非蛮横之人。晏澄说了兽袭事件不会再发生,她选择了相信。他总有自己的门路,虽不曾提及,可从他以往的手段来看,门道颇深。
是人都会有不愿提及的秘密,少女尊重这种私密的前提,是她深信晏澄的忠诚。
他不多话,不饶舌,更多时候只像个影子。沉默的守护往往会让她忽视了还有这个侍卫的存在,但她也会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予关怀。
心安理得享受呵护的同时,哪能一昧只晓得索取……
不喜亏欠么?谁能说得清,慕绯瑟这种个性还会给她招惹多少避之不及的纠缠。
酒坊落成后不久,贺柏的酒坊酿出了第一批玛瑙酒。因为优质的原材料和难寻的甘泉,成品让酿出过无数美酒的老师傅都激动万分。
不管领主大人是否好杯中之物,出于尊重,装在精美陶罐中的玛瑙酒被恭敬地呈上了慕绯瑟的餐桌。
小酌一口,甘香醇美,浓郁的口感,与少女前世小试过的顶级红酒,竟可相提并论。
云若澜像小猫似的舔了一口,眉头揪成一团,笑弯了少女的眉眼。
半吊子师父不善饮酒,与她如出一辙。往日就喜欢清茶淡菜等物的仙男,在她的饮食习惯带动下,倒也喜欢上了微辣的菜肴。只是这杯中物,终究没能入他法眼。
微笑过后,慕绯瑟不吝褒奖之词,乐得胖乎乎的贺柏喜笑颜开。善于把握时机的女商人顺势汇报了会收购小部分稻米用作清酒制作,得到了少女欣然应允。
有濮阳陌暗里支持,她完全不必担心口粮问题,能赚取更多银两的事儿,自然应得干脆。
不过就在贺柏马力全开拼搏之际,酒坊出了件怪事。
存储成酒的酒窖,每天都会出现空空如也的酒缸。一连七日,日日如此。
尽管严查死守,就还是一天一缸的减少,愁得贺柏心急火燎地找到了赫之舒。连无煞众人都出动了,还是没能抓到神出鬼没的偷儿。
鬼怪之说一时盛传,闹得人心惶惶。事情也很快传到了慕绯瑟耳里,她嘴角微抽地赶往了建在甘泉旁的酒坊。
见领主大人来了,众人欣喜,七嘴八舌地说着疑似灵异事件的偷酒谜案。少女听着,一阵无言。那小东西什么时候跟到领地来了?
众人屏息等待着她的作为,只见天人般的少女往酒窖空地一站,悠悠说了一句:“还不出来?”
酒窖的某个角落空气微微扭曲,一只像灰老鼠般脏兮兮的小家伙忸怩地踩着小碎步走了出来。它怯怯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人性化地捂着头,叽叽求饶。
众人哗然,这就是困扰他们多时的偷酒贼?
慕绯瑟没好气地俯视着又看不清毛色的小狐狸,幻兽不是都很爱干净么?尤其是水系幻兽,祺霜、凌和无双,哪一个出来不是神丰采俊?这货实际是只地老鼠吧?
腹诽不已,她神色不善地说着:“都偷到我这儿来了,啊?”
“叽——”有些委屈地支吾着,湛蓝的狐眸蓄起了水汪汪的薄雾。
它容易么?好想歹想,想通了要跟着她,紧赶慢赶地偷溜到了她的大船,她竟没发现它跟着她
做幻兽也是有尊严的,倒贴太没骨气了于是它便开始游荡在这个陌生的地界,偶然发现了有它最喜欢的美酒,就理直气壮地驻扎在了这个处处佳酿的酒坊里。
见它又可气又可怜,慕绯瑟叹了口气,蹲身揉了揉它泥巴斑驳的脑袋,轻声说着:“你给酒坊带来了损失,又吓唬到了这里的佣工。知错了么?”
“叽——”勇于承认错误的幻兽是好幻兽,小狐狸忙着点头,用结痂成壳的刺棱毛头揉抵着那只温柔的小手。
这一摸,也让少女感应到了小东西最近的心路历程,有些错愕它宁愿舍弃心头好也要跟着自己的执念。
不由心软,她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贺柏说道:“它造成的损失,我负责赔付。它没有恶意,这里也没有恶鬼,大家不用担心。”
“大人,这是您的宠物?”贺柏忙问着。
低头瞅了眼可怜巴巴的小脏鬼,慕绯瑟笑得很温柔,“嗯,是被我遗忘了的小宠物。”
小狐狸喜不自禁,不顾浑身脏乱,扑到了少女怀里。看着刚换上的干净衣裙满是泥泞,她笑着摇摇头,也不嫌脏,抱起小东西准备离开。
贺柏神色一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声问道:“大人,这可是水神祭上出现的水神宠兽?”
消息倒是传得快……慕绯瑟臻首微阖,换来了贺柏一阵兴奋地搓手,“哎呀,我的大人,这是我大翎的瑞兽啊小人哪敢要它如此垂青的酒钱啊?以后只要是它老人家想喝酒,小人全包了”
小狐狸支楞着尖耳,叽叽欢叫,却被少女弹指敲了一记,“贺柏,你们是做生意的地方,别坏了规矩。我回去会好好教它遵守兽行的。”
郁闷地呜咽着,小脏鬼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些瓶瓶罐罐,也不敢违抗少女的话,只好埋头在她胸口,以求安慰。
如此灵性,让众人看得津津有味,贺柏更是乐呵呵地说着:“大人,知道您体谅小人,不过如果咱的美酒宣扬出去,是水神青睐之物,那根本不愁卖不出好价格。小人还指着沾沾瑞兽的光呢,您就当是给小人几分薄面,可好?”
被贺柏这么一说,慕绯瑟也觉得自己再推却就矫情了,点头应和后,点了点又精神奕奕的小狐狸的脑袋,笑道:“便宜你了”
“叽——”
小脏鬼的欢呼让众人笑意连连,偷酒事件也算告一段落。
就这么的,少女又领回了一只不请自来的幻兽。不过,新成员得到了人类们的欢心,却让在魂源珠里的啾啾郁卒不已。
忙于修炼的小黄鸟揪着懵懂的小呆羊蹦跶出了修行空间,义愤填膺地声讨着小主人的花心。
外人只能看到如流金璀璨的漂亮鸟儿站立在慢条斯理嚼着青草的棉球头顶,叽喳着,脆鸣悦耳。殊不知,它的悲愤岂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
“啾啾,目前两只幻兽已经是我的极限,它不过是想跟着我,也没说我会收它做幻兽啊……”无奈出声,与她最亲密的幻兽不开心,慕绯瑟自然也开朗不起来。
“哼,呆呆也是跟着跟着就变成了你的幻兽的花心鬼”啾啾斜睨着洗干净后的小狐狸,火冒三丈。它才不会承认这家伙长得好看又丑又脏的讨厌鬼
少女看了眼乖顺趴在云若澜怀里的小家伙,揉揉额角,“啾啾,我现在身体里多了其他属性,如果不能平衡,总有一天会灰飞烟灭的。我不否认带着它有这方面的意图,可你总得体谅一下我的特殊情况不是?”
小黄鸟语塞,它何尝不知小主人的身体有异。只是,她对它的宠爱似乎又要分给别人了……难怪云仙仙和宁美美都想独占她,谁愿意跟别人分享她的温柔?
忿忿地用爪子抓挠着小呆羊的头顶,啾啾嘟囔着:“死呆,你也不说话”
“哈?哦。咩……”卷卷的发言让小黄鸟暴走,也逗乐了原本有些愧疚的少女。
被小呆羊一弄,再有气势的声讨也只能落得无果而终。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接近着盛怒中的小黄鸟,又娇又柔地叽叽两声。
被狐型幻兽特有的媚态吸引,原本还怒不可遏的啾啾一呆,没骨气地哼哼着,瞬间变节。
暗暗朝小狐狸点头示意干得好,慕绯瑟长吁,看向了满目柔光的云若澜,见他眼中若有思索,低笑着问道:“怎么了?”
“总觉得你的身边太热闹,来来往往的,络绎不绝啊。”
意有所指的话让少女微怔,看着玩闹在一块儿的萌物们,心生叹然,“要是都像啾啾这么好哄,还好了……”
不自禁的话让半吊子师父听得一阵皱眉,星眸微眯,森森笑着,“绯儿刚刚说什么?”
自知失言,慕绯瑟试图亡羊补牢,“我是说,人比动物要复杂,喜恶也很难简单分辨。若是都像幻兽这般直接,兴许还自在些。”
说了跟没说一样,却让云若澜噙着莫测的微笑走近,牢牢圈住了越描越黑的小徒弟。“不直接么?看来我的努力不够啊……”
说话间便吻住了惊呼的少女,四唇相接,缠绵而炽烈。
吻得她七荤八素,仙男自己也有些蠢动,丰润的唇瓣还沾着暧昧的银丝,突然发现了三双小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们,失笑,“好看么?”
话是问向三个萌物的,慕绯瑟还没透过气,下意识扭头,看到三个小家伙同时兴奋地点着头。
羞意大生,少女故作凶恶地瞪着免费围观了一场好戏的幻兽们,“还不自己去玩儿?”
云若澜笑得开怀,轻啄着她发烫的俏脸,感受着满怀香软,坚定地说着:“绯儿,我们成亲吧。”
有些惊讶,也有些欢喜,慕绯瑟凝着他俊逸的面容,满目迷离,“你确定?”
“确定想拥你一生,想伴你一世,我从未如此确定。”呢喃着爱语,仙祗般的男子发现眼前的少女笑容变得朦胧起来。
她刻意忽略着脑中不断翻腾的另一张脸,点头说道:“好。”
满足地紧紧拥着那抹纤秀的身影,云若澜狂喜过后,蓦地有了几分不踏实。她明明是应了,为何他却有下一刻就会抓不住她的想法?
绯儿,是我患得患失了么?
十一月末,押送军饷粮草的官员如期而至,户部兵部齐齐出动,当中赫然还多了个所谓的钦差大臣。
慕绯瑟向来不耐官场交际,简单出面接了圣旨,就不负责任地把查粮纳收一事交给了赫之舒。
她是魂师的事已然传回了暗羽皇城,对她的不守礼数,几个在人屋檐下的官员也不好多言语。不过那个钦差大臣对赫之舒多有刁难,从稻米的品种,一路质疑到了说好开春才要交付的军饷。
毕竟是慕绯瑟选出来的人,赫总管表现得很大气,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户兵两部的官员都赞不绝口。
跳梁小丑一般的钦差引来了一同监事的濮阳陌的注意。虽是武将,但在宁洛有意无意的提醒下,他还是记住了朝中复杂的派系网络。
那人是吏部侍郎,太子太傅柴奇俊的门生,官居四品。照理说,轮不到他来做监察,估计是夜梓皓和柴奇俊找了一堆借口,强
领主初养成 全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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