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斗:第一庶女 南宫思第57部分阅读
凤凰斗:第一庶女 南宫思 作者:未知
凤凰斗:第一庶女 南宫思第57部分阅读
肯留他的。
“罢了,既然夫人如此说,韩问也不再隐瞒。我只是想找个跟人合作的机会,以图东山再起罢了。”
他目光炯炯,侃侃而谈,“在下相信以自己的才能,如果夫人肯给我一个机会,对双方都是双赢。”
慕容薇哼了一声,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非得撞什么报恩的戏码,可笑不可笑?
她就说么,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此人如此纠缠,总得有什么原因吧?
“为什么选我,我为何要跟你合作?”
“因为夫人恰好救了我,我还未入京城,选夫人是因为夫人救我一命,也的确为报恩。韩某既然敢夸下海口,自然有才能,否则夫人可把韩某下狱,绝不多言!”
冰山
他言谈之时整个人似带着莫名的光彩,让人的目光不由得定在他身上,似一下子就会被他铿锵的语调所说服。
慕容薇黑眸眨了眨,这人的确是个人才,光是这口才就非同凡响。
看其举止,也像是从小富贵人家,颐指气使惯了的人,连落魄了也不改其风骨。
此人以前定然身在高位,为何陡落至此种境地?
“你说你有这种才能,既如此,大可以找个铺子去做,何必来此?”
韩问垂眸道:“韩某因有原因,不敢随意吐露自己身份。在下是扬州人士。”
慕容薇思量片刻,这人要真有能力制作胭脂水粉,也算得上不错。
之前她还在跟人讨论扬州香粉呢,这一眨眼倒是碰上个扬州人。
“你不愿意说自己身份,是否做了什么违法乱纪之事?”
他摇了摇头,看看周围几个人,道:“小人只是家族内部之事,不方便露面。夫人没透露自己身份之前,小人也不会说起。”
慕容薇敛眸,“那你就跟我说说,香粉制作。”
慕容薇挥手让几个丫鬟退开,留下韩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韩问只简单介绍了一些流程,看其说话,的确是对这些十分了解。
慕容薇颔首,既然此人有这样的本事,她也可以酌情试探一番。
不管他有什么问题,只要让人去查一查,想必是能查出来了。
“好,我家的陪嫁铺子有一家胭脂水粉铺子,若你有能力,我自然让你进入其中。我是洛王妃,现在你可以说自己的身份了吧?”
“洛王妃——”
韩问微微一震,他之前虽说看出她气度不凡,侍卫也不一般,可是并没有想到她居然是皇族。
王妃,果然身份高贵。
韩问眼神一时有些暗淡,她这样的身份不是他家族能得罪得起的,自然不会通风报信。
“扬州齐家四公子齐问,因被j人所害,逃难至京。改名韩问。”他说起这些话时,脸色有些黯然,似想到了些往事,表情变幻莫测。
慕容薇讶异地看着他,扬州齐家,她也听说过呢,南齐北张,两大豪富世家,富甲天下,生意门路遍布四海。
像慕容家这样的是官宦世家,跟齐家这种人家却又不同。
齐家主要经营丝绸瓷器,酒楼饭庄等,胭脂水粉不过是其中一项生意。
大家族之中肯定有些家族内斗,看韩问这个样子,似乎在逃避家族追捕一般。
慕容薇敛眸,沉声道:“公子是在家族内斗中被迫离开的吧?”
韩问目光有些清冷:“是被人所害,王妃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韩问现如今只不过是翟然一身,一无所有,现如今能回报的不过就是一身所学。”
慕容薇沉思片刻,“你若是想靠我对付你齐家,那是绝无可能,我不会因你而无缘无故对付一个齐家。”
“王妃放心,韩问绝不会利用洛王的势力,我自己的事自己会报。”
慕容薇看他说得认真,一时又不怎么舍得放弃这个经商之才,若是用他来打理她的生意,那定然是不错。
可是,若招揽这么个人,又得注意着他把洛王牵涉进自家复仇的事上。
“韩某愿跟王妃订下合同,韩某只是王妃雇佣之人,王妃不必为我所做的事情负责。”
韩问见她犹豫,知道她是顾忌什么,便如此一说。
果然慕容薇便答应了:“好,如果你真是个人才,我也不会吝啬于你。你若有真本事,王爷也会高看你三分,到时候只要他愿意帮你,你想报仇的事也会容易很多。”
韩问拱手道:“多谢王妃成全,小可一定尽心竭力,不负王妃救命之恩。”
慕容薇一想也觉得今日实在是搞笑得很,半路上也能捡个齐家的少爷,善于经商的天才,这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呢。
慕容薇也不会现在就用他,问明了他在沈大夫那住着,便让他回去之后写一份计划稿来。
绿儿看韩问离去了,不解地道:“王妃这就真的用他吗,这也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呀。”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能够为我所用那就好,我管他是想怎么样呢,能给我赚钱就行。”
很多人都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却不可能用每个人都要求对方品质高尚。
人无完人,上位者只要你能发挥其能力就好。
她也不认为一个韩问能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如果他真的有能力,为她赚大笔钱财,慕容薇和萧明睿夫妻也不会介意帮他的忙。
慕容薇心情还算不错,今日的事虽然古怪,但是也算是好事。
宝柱看那个怪人离开了,摸了摸脑袋,道:“夫人咱们去划船吗?这会子正好能钓鱼呢。”
慕容薇看看远处的石桥,好心情地说:“好啊,你带我去看看。绿儿,你去找韩问,安排下他的事情,让沈大夫给他好好治伤。”
绿儿不怎么情愿,她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此人目的不这么简单。
但王妃显然是看重的是他的能力,她能说什么,随即也只得离去了。
香桃和爱春两个随着慕容薇一道沿着小河漫步着,远处几个侍卫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乡村倒也安静,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此刻正到了下午,不少农人都到了田间地头侍弄庄稼,忙碌得很。
有人瞧见她们,也以为是附近乡绅家的家眷,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宝柱活蹦乱跳地领着慕容薇到了小石桥附近,这石桥似乎有些历史了,岁月的痕迹在上面留下了累累刻痕,石桥下此刻果真拴着一只乌篷船。
“五老爷爷,快起来!”宝柱冲桥下喊着,这声音在桥东里回旋开来,声音很大,那乌篷船里钻出了个老汉,须发皆白,冲宝柱骂道:“你个兔崽子,乱喊个什么劲?”
宝柱笑嘻嘻地说:“咱们庄子的夫人来了,说想坐船游玩,五老爷爷我可是给你带生意呢。”
那老者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前边站着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显然是为首的,连忙道;“原来是夫人,老汉失礼了。”
香桃喊道:“你把船划过来些,夫人要上船,少不得你的船钱。”
五老头一张脸满是笑容,“哎,老汉就来。”
五老头把船划到了岸边较平坦的地方,香桃朝船里看了看,这船里摆着张乌木桌子,放着茶吊茶盏,里面隔着竹帘子,倒也清静。
香桃先跳了下去,见没问题,爱春才扶着慕容薇上了船,宝柱跑上船,便到五老头旁边玩耍起来。
慕容薇进了船舱,香桃拿了手帕铺着,让慕容薇坐下。
“夫人这是要到哪游玩?”
五老头在船头隔着帘子喊道。
“随便走走,你慢慢划吧。”
慕容薇坐在船舱朝外看着,微风拂面,小河中浅草游动,鱼儿在水莲中游来游去,慕容薇瞧得有趣,欣赏着这两岸风光。
护卫的侍卫见王妃上了船,立刻有人骑着马过来了,怕她出了什么事儿。
不过看船只是慢慢划着,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慢吞吞地骑着马跟着。
虽然天气不算太热,慕容薇嫌头发披散着麻烦,便拿了手帕出来,重新挽了个发髻,用手帕扎了起来。
香桃笑嘻嘻地赞道:“王妃这样也挺好看呢,我听您之前念的诗,叫什么浓妆淡抹总相宜,可不是这个意思嘛。”
爱春点头:“的确如此。”
清澈的水面倒映着船上娇客的容颜,她这一身素色纱衫,乌发用淡蓝的丝沙帕子扎起,瞧着还真像个村姑呢。
宝柱拿了根鱼竿过来:“夫人可要钓鱼?这里的鱼儿又蠢又笨,可容易钓了。”
慕容薇也颇有闲情逸致,见他拿了根竹竿儿做的鱼竿,弄了鱼饵,随即施施然地钓起鱼儿来。
能不能真的钓上来她是无所谓的,之所以如此,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两岸乡村风光野趣横生,岸边垂柳随风招摇,野花蔓草爬满了两岸,蜂蝶纷飞,在这夏日的午后自在地到处飞舞采蜜。
恰在此时,远处一道烟尘横起,伴着隆隆的轰鸣声响彻耳畔。
几人不知道出了何事,俱朝远处望去。
但见左岸上从东边有十来骑朝这边疾奔而来,马蹄声隆隆作响,人未至声先到。
慕容薇看得诧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心中还十分奇怪呢。
“不知道是哪来的人,这些都是好马呢。”五老头手搭凉棚朝远方看着,此刻已经能看到一群骑士。
虽看不清相貌,但也得见那奔驰中的骏马膘肥体健,神俊异常,马上的骑士披坚执锐,穿着锁子甲,个个拿着兵器,阳光下寒光闪闪。
虽只是十来骑,却给人一种重型坦克碾压而过的感觉,巨大的轰鸣让人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慕容薇看得出奇,这是哪来的兵马,看着气势却是非凡,应该是精锐。
怎么会有兵马到这边来?
五老头吸了口气,惊异地瞪大眼珠子:“这是哪里来的军爷,好生威风,可比京营的精锐看着还要厉害!”
京营的士兵已经是十分精锐的禁军了,但是跟这些士兵相比却少了些什么。
是杀气。
慕容薇看得稀奇,这事儿还真奇怪,从哪里冒出些兵来,他们到这儿干什么?
“奇怪,他们这是去哪儿?”
那马上骑士离得渐渐近了,直到慕容薇都能看清他们铠甲上寒光闪闪的佩刀,这一群人形杀器俱是人高马大,彪悍异常,脸上带着些兵痞满不在乎的样儿,一双眼睛却是时刻戒备地注意着四周,若真有人敢冒犯,怕是会立刻暴起杀人。
那浑身的煞气谁见了离得老远就得躲开,可不敢有人上前捣乱。
这些士兵隐隐把当中一个男子围在正中,显然是护卫着对方。
慕容薇只是好奇地看着,忽然那些马儿停了下来。
随着一声令下,这些马儿立刻停下,令行禁止,马上骑士也自然形成了层层防护。
为首那男子驾着马出了列,向五老头问道:“船家,顾家庄何在?”
五老头见了这些军士的威风,早就腿软了,这会见此人只是询问顾家庄在哪,便有些抖着手道:“军爷,您往前走,有个岔路口,往南走的路就直往顾家庄的。”
慕容薇打量了一眼,见为首的男子并没有穿军服,只一身靛青云纹素面茧绸劲装,外罩着一件淡蓝色实地纱绣猛虎下山斗篷。
他身形修长,脚踏着乌色官靴,剑眉入鬓,星目似铁,两点寒星朝人看去,不带一点烟火气,直让人有种坠入冰窟的寒冷感觉。
一双薄唇紧抿着,线条僵硬,似乎从来不会笑一般。
这男子虽俊美,却面无表情,神情极端冰冷,像一座移动冰山,微风拂来,慕容薇都感觉阵阵寒气。
从哪冒出个冰山酷哥来?
“多谢。”男人言简意赅,不废话,正准备离开,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生着络腮胡,一双铜铃眼的黑面汉子吹了声口哨:“好俊的小娘子!”
他这一喊,旁边的十几个兵士便立刻将目光转了过去,顿时看到慕容薇和两个婢女。
方才她们是侧着身对着他们的,这会子慕容薇转过身来看那个冰山,倒是被人瞧了去。
慕容薇的容貌自然是极美,尤其此刻她打扮得较为朴素,但是素色衣衫不能掩其绝色,反而更衬得那容颜更加倾城脱俗。
便是一旁的爱春和香桃,也是个个娇美。
那些个兵士一个个笑嘻嘻地吹起了口哨,慕容薇皱了皱眉。
为首的男子将目光转过去,便看到乌篷船头恰有个少女正持着鱼竿垂钓,轻纱衣裙在河面的微风中衣袂翩翩,酥手皓腕,碧绿竹竿,雪肤花貌参差是太真。
一双潋滟黑眸横带三江水,乌沉沉向他看来,沉静如水,没有紧张,没有害怕,平静得很。
男子瞳眸动了动,只是一顿,多看了几眼。
旁边那个络腮胡黑面汉子似瞧见了他的目光,顿时瞪圆了眼睛,嘿嘿笑起来。
他自以为自己是猜中了了男子的心思,大人居然多看了这少女几眼,怕不是看上人家了!
这可真是少见!
香桃见这些军汉居然敢戏耍她们,当即恼了,站到船头泼辣地骂道:“你们这些个大头兵好大的胆子,敢调戏我家娘子,再乱说叫人堵住你们的嘴!”
那黑面汉子得意地回道:“你个小丫头莫不是也想被调戏了?你家娘子生得这么貌美,留在这小地方不是亏了?我看啊,不如跟了我家大人,那才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呢!”
慕容薇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人调笑一番,这话要是被萧明睿听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让她改嫁,萧明睿怕是会暴跳如雷!
香桃气得脸涨得通红,一旁的侍卫早就飞奔到岸旁,朝对岸呵斥道:“哪来的混蛋,居然敢胡言乱语!”
那为首的男子脸色更冷了,啪的一马鞭打在那黑脸汉子身上:“胡闹!”
他朝慕容薇一抬手道:“这位小娘子勿怪,失礼了。”
说罢便驾马而去。
那黑脸汉子被他打了一马鞭,拍马屁拍到马腿上,顿时有些讪讪的,在其他几个汉子的哄笑声中一起驾马跟了上去。
王府侍卫愤愤地议论:“那是哪家的兵,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冲撞王妃!”
“不像是京里的,看那口音像是边军。”
侍卫们纷纷过来谢罪,慕容薇摆了摆手,失笑道:“这事儿不怪你们,是我穿得太朴素了些,让人误会了。”
若她穿着华贵,仆役围绕,那些个兵汉也没那个胆子调笑,怕不以为她是个村姑呢。
莽汉
香桃气得小脸鼓鼓的:“一群讨厌鬼,没点儿礼数,不知道哪来的莽汉。”
爱春说道:“奴婢瞧着他们像是边军呢,不知道这去顾家庄做什么,真是奇了。”
五老头也吓得很,还好慕容薇这边也带着侍卫呢,而且那男子不是纨绔子弟,并未做出什么色令智昏的事来。
宝柱崇拜地说:“哇,那个人是不是将军?他们都叫他大人,这人好厉害啊。”
香桃敲了敲他脑门子,翻了个白眼:“你个臭小子,是谁给你钱的,怎么为他们说话?”
宝柱揉了揉脑袋,撅着嘴说,“本来人家就很威风嘛。我以后也要当大将军!”
“好志气。”慕容薇笑吟吟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想当大将军可不容易,你要是像现在这样玩耍,以后可是没法子当将军了。”
五老头似想起什么,拍了拍脑门子:“老汉想起来了,听说顾家庄那也来了个京里的贵人,在那边养伤的,这不是去探望的吧?”
慕容薇想想也可能,看此人这个样子,倒像是个军中人物,怕也不简单呢。
她对此人并没有什么恶感,只是难得碰见个冰山酷哥,怎么不感兴趣。
香桃看了看四周,怕待会又碰见那些人,便央求慕容薇先回庄子去。
慕容薇也逛累了,随即乘船到了浅水处,上了岸回庄子去了。
慕容薇想做胭脂,几个丫鬟采了些花回来给她做实验,爱春倒是自己动手做过,便教慕容薇怎么捣碎花瓣,怎么用纱滤干净了,再用特别的法子蒸出来之后便是胭脂了。
慕容薇用的是胭脂花,海棠花,玉兰花几种花瓣,蒸出来之后虽然不甚熟练,不是特别好。
只是慕容薇第一回做这玩意儿,倒是颇为高兴,也不计较这胭脂做得不怎样了。
晚上周大嫂炒了田螺吃,慕容薇惯是喜欢吃这玩意儿,只是很久没得吃了,如今品尝一番倒也颇为美味。
绿儿回来说韩问住在沈大夫那,她付了银子让沈大夫照顾他。
沈大夫说他只是皮肉伤,只需将养几日便也无碍了。
“那家伙倒是识字的,回去就在那写着什么,说很快写好了就交给您。”
慕容薇沐浴过后拍了拍自制的爽肤水,抹了玉蔻膏做的面霜,等着头发晾干。
“嗯,他努力自然是应该的,我的银子也不是白出的。”慕容薇拿了本杂记看着,“王府没什么事吧?”
“没事,郑嬷嬷让人送信来,说今日跟平时没什么不同,王妃之前交代过的事儿,管事的都按您吩咐办了。现在府里有条不紊的,冲着奖金和赏钱大家也都很有冲劲儿。”
“嗯,很好。之前我说让人从庄子上挑些丫鬟进来,办的怎么样?”
“周方周管事说他挑了几个小丫头,若是您明日得闲便见见,大兴的庄子那还远,说等您回王府了一道送来。”
“行,明日也没什么事,让人挑来我看看。你让人送信给苏德,叫他查查这个韩问的来历,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奴婢晓得了。”绿儿记下了慕容薇说的事儿,还是忍不住道:“王妃,这人我总觉得他心思不纯。”
慕容薇笑了笑,狡黠地眨了眨眼:“我不管他什么目的,开始我也不会赋予他什么权柄。等王爷回来了,王爷想必从江南那更清楚他家的事儿,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付我们。”
绿儿看她这般说了,便不好再提。
她没说出口的是,她总觉得那人看王妃的眼神很奇怪,像是……
不好说,真的不好说。
肖家庄山灵水秀,倒也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慕容薇住了几日,挑了两个可心的丫鬟,王府里的事儿她也不可能不管了,随即打算回京城。
宝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夫人,那个怪人来了,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慕容薇拿了过来一瞧,见是韩问写的胭脂水粉作坊的流程,人员管理,设备采买制作,经营流程,顾客方向,俱都写得清清楚楚。
慕容薇看得出神,许久才吁了口气。
这人还真是个人才,不愧是扬州齐家出来的。
这等精密的设计,已经算是这个时代十分精干的手法了。
“让他来见我。”
慕容薇到了客厅,不一刻韩问便在两个小太监的带领下过来了。
几日的时间,他的伤势已好转很多,走路不再一瘸一拐的,脸上的淤青消去很多,便显得越发俊美了。
“韩某见过王妃。”
慕容薇摆摆手,“拿去看看,若无异议,就签下来。一式两份。”
韩问接了过来,见是个雇佣合同,看了片刻,按下了手印,提笔签了名字。
“好,你暂时先留在肖家庄,我会派人找你。”
在没查清楚他的来历的之前,虽凭他一面之词,慕容薇也不会随便就用了。
她起身道:“你回去吧,本王妃也要回京城了。”
韩问虽然想去京城,但见她并没有让他入王府的意思,便也歇了这份心思。
以后总是能见面的。
绿儿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扶着慕容薇回房,收拾了一下,便坐了马车离开庄子回京去了。
韩问在村口看着那车驾浩荡而去,这一次并没有跟上去,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很是复杂茫然。
“我说你怎么还在看?”黑胖小子大黑神出鬼没地钻出来,见他看了半天都没挪地方,忍不住问道:“别痴心妄想了,那样的夫人可不是咱们能攀上的。我要是能娶个这样的媳妇,那真是美死了。”
大黑出神地幻想着,韩问默默地说:“我以前有过,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大黑糊涂地问:“说啥呢,你以前有什么,漂亮媳妇?”
韩问神色很是感伤,喃喃自语:“我是在追什么呢,真是荒唐极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像的……”
声音低得听不清,大黑坐在村口的大磨盘上,身边一只土黄|色的土狗吐着舌头转来转去。
韩问站在他身边,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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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回了王府,一切如旧。
她从大兴的庄子上又挑了几个小丫鬟,都交给郑嬷嬷调教去了。
王府里的人她暂时不能确定她们的忠心,还是从自己庄子上挑出来的好,这些小丫鬟是一张白纸,本来就是她的人,她们进了王府也只有她这一个主子。
苏德派人去查消息,等消息查出来,情况跟韩问说的差不多。
他是扬州齐家的四公子齐问,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早夭的,老二和老三都是嫡出,他是继室所生。这一回扬州齐家老太爷猝死引发了内乱,老二老三拿出了证据指责他联合岳父家谋害父兄,险被家法处死,其妻当时怀胎七月,因此事早产动了胎气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齐问重伤了三哥,逃亡离开扬州,至于去了哪儿,到现在扬州齐家的人还在寻找。
他们家的人生意做得大,虽说在北方的势力不及通州张家,但要找个人也是会让现在改名的韩问很难躲避。
如今他托庇了她手上,只是此事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儿,而且谋害父兄这罪名可着实不小。
他是不是冤枉的她是不清楚,她又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弑父的人吧,他想东山再起,报仇雪恨,洗刷冤屈,这事儿还得隐秘的来。
若被人知道了,总是不妙。
慕容薇一想,此人看来还是在幕后操作事情的好,最好不亲自出面。
这种大家族内斗的事儿,内中恩怨,她也没兴趣了解。
苏德又递了封信来,“王爷让人送了信来,现在王爷还在路上呢。”
这走走停停,到了一个地方,地方官府还要迎接,萧明睿还要考察地方防洪诸事,忙碌的很。
慕容薇拿了信拆开来看,见他果然问了自己叫人查齐家的事做什么,抬眼看了看恭敬的苏德,早知道这老家伙会跟萧明睿说的。
她也没打算瞒着他。
这事儿原本也是打算叫他知晓的。
萧明睿提笔写了封回信,说了说家里的事儿,叫他安心办差,又把韩问的事情跟他说了。
苏德拿了回信走了。
慕容薇无趣地靠在窗前的美人靠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书,想了想自他走了竟有半个月了。
自己前两天还办了个宴会,参加了几个宴会,认识了些新朋友,结识了些官家夫人,入宫了几次,陪惠妃说说话。
这样的日子也真是无趣得紧。
她也是忙碌的,每日里也很多事情等着她办呢。
可是晚上到安歇的时候,春闺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由得越发思念萧明睿。
偏偏那个冤家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直让人为相思形销骨瘦。
她越发思念他,思念他的体温,思念他的笑,思念他的气息。
相思始觉海非深,本以为自己足够独立,可此刻她才知道自己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为情所困的女人。
“绿儿,你让人去肖家庄传个话,让他就地在肖家庄弄个作坊制作胭脂水粉,至于钱物和使用的东西,我会派人送去,让周方给他帮忙。”
男人不回来,她只好把心思寄托在事业上了。
除了每日的内务,她也就是花时间在制作护肤品上面了,做做面膜,锻炼锻炼身体,小日子过得也有声有色的。
绿儿应了下来,虽说她实在不怎么看好那个韩问,但是主子答应了,她还能说什么。
慕容薇在韩问给她的计划书基础上加以改进了一些,让绿儿亲自送去肖家庄。
虽说开始肯定要投入较大,不过她自家有自家的门路可以销售,倒也不惧。
时间如白驹过隙,如指尖的流水,慕容薇让人在肖家庄弄了个作坊,随着时间,这作坊也弄起来了。
韩问的确是这方面的行家,在他的指点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招聘人手和香行师傅的事儿都由他安排了。
慕容薇也就是出个钱和地方,当初给他的合同是给了他一部分的股份,如果真能赚钱的话,韩问自然也能累积不少钱财。
这天慕容家老太爷生辰,慕容薇也回去祝寿了。
慕容府今日中门大开,来来往往的朝廷官员络绎不绝,老夫人这儿也不时有许多诰命夫人,公卿夫人前来道喜。
大嫂云霞已经显怀了,老夫人怕她磕着绊着,让她在屋里陪着陪着说说话。
慕容月虽然没显怀,也是比以前显得丰腴了,气色还算不错,估计是日子过得太好,她满脸红光,见了慕容薇就拉着她的手说个没完。
“三妹,还是你说的法子管用。”
慕容薇和她到了西侧间说话,“二姐那问题解决了?”
慕容月轻咳一声,脸上泛起一阵甜蜜:“夫君他不知道跟他二哥说了什么,他二哥是个风流种子,答应了他,没多久那个丫头就被他弄上手了。婆婆本来没明说,这会子生气也没用,她只是气那丫头自己不知廉耻勾搭二哥。二哥又不是婆婆亲生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加上夫君和我在她面前演的戏,她还以为我亏得很呢,对我倒是颇为照顾,还训斥夫君让他不要只顾着忙朝廷的事,也要多照顾妻子。”
慕容薇好笑道:“我就说嘛,二姐这么聪明,姐夫也是个聪明人,这事儿还摆不平?现如今建宁伯夫人怕也不好再派丫鬟过去了。”
慕容月点点头,轻抚着还没有显怀的腹部:“这一胎最好是男孩儿,这样婆婆也就没话可说了。以后再生个闺女……”
慕容薇暧昧地做了个鬼脸:“二姐生个七八个的,你那婆婆岂不是喜得没了边儿,怕是把你当观音娘娘供起来呢。”
慕容月笑骂道:“我可不是猪,哪能生那么多?”
慕容月看四周没人,瞧瞧道:“大姐没回来,说是病了,只有大姐夫一个人来了。我家小姑跟风家的女儿关系好,回来跟我说,风郁的侍妾怀了孕,大姐跟风郁大闹了一场。气病了,如今卧床不起。”
慕容薇心中一跳,当初她就故意扔了个“容易怀孕”的药方子给慕容兰,她果是照做的话,想怀孕可是难了。
她没有以德报怨的心思,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对付自己,她可没什么善良的想法。
她见不管用,大可以不用。
她也没有逼她。
“大姐夫是否太不注意了些,大姐的身体又没问题,怎么先让侍妾怀了孕?”
慕容月怪异地看着她,轻咳一声,“是啊,那个侍妾据说生得花容月貌的,大姐夫一直很宠爱她。怕是她也有些心思,居然敢停了药。大姐是气坏了,跟大姐夫闹了一场。我看风家老太太可是没有不要这孩子的想法。”
“是么?风郁一贯眼光很高,那侍妾得生得多美才入他眼?”
慕容月古怪地笑了笑,“谁知道呢。”
是花容月貌没错……关键是长得有些像慕容薇。
这话她哪敢说。
这还是秦瑶偶然遇见那个侍妾才发现的,虽说不是很明显,可看在认识的人眼里,仔细就能察觉一些神韵相似。
要是被慕容薇知道了,还不得气得火冒三丈?
要是洛王知道了,更不知道要怎么想了!
反正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总也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这些夫人们面前的,也没资格跟她们交往。
慕容薇不知道她笑什么,只道是幸灾乐祸,叹了口气,同情地说;“大姐也是真可怜,怎么摊上这么个……成亲前看着不是也挺好的,可惜大姐一个如花美人儿。母亲不知道多伤心呢。”
自作孽
慕容月眼角带着笑:“可不是呢?我方才看母亲脸色很不好,也就是看到大嫂的肚子脸色才好了些。大姐这事儿一出,大哥也去找风郁说了事,咱们慕容家的女儿受了委屈,能这么算了?”
说是这样,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没怀孕是你肚子不争气,就算风郁不地道,又能说什么。
再说妹夫家的事,慕容甫这个当大舅子的,也不好插手。
风郁爱宠爱谁是他的事,别人还能硬勉强他不成?
“大姐还是早点怀个孩子才是正事儿,那小妾生了孩子也不能养在身边,还不是在她正妻身边,她这样闹了,还不如做贤淑些。”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慕容月说得理智,可是慕容兰那性子哪能容忍?
很多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变成这样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性格决定命运,这话说的还真的很不错。
“大姐那性子,怎么受得了?”
慕容薇这一说,慕容月便笑了起来:“大姐受不了,你道四妹受得了?”
“四妹?这关四妹什么事儿?”
“还不是四妹夫,中了武进士之后分去了五军都督府下辖右军都督府为经历,五品官,在京城任职,这也算肥差了。他不是之前把那个小妾接来了么,眼瞅着四妹要出嫁了,谁知道妹夫那个小妾现在怀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
慕容月看了看外面:“就是今天我过来才知道的,四妹现在都没出现呢,我听姨娘说四妹也气得哭天抹泪的。你没看柳夫人没来么,怕是不好意思见祖母。”
慕容薇也有些无语:“四妹夫也过分了,哪有未婚妻没进门他就弄大小妾肚子的?这样不是打咱们家的脸吗?”
“是啊,我看祖母也不是很高兴,毕竟是她娘家侄子,这样是不怎么合适。一会咱们好好说点高兴的。”
柳平宜的事情幸亏慕容薇早打听清楚了,当初就没有答应那门亲事,否则现在倒霉的不定便是她慕容薇了。
她可没兴趣掺和到别人的感情世界中去。
慕容婉儿怪不得别人,她有今日都是自找的。
没有人让她自作主张去勾y柳平宜,得来这门亲事如何,难道就幸福了?
柳平宜那样,她过了门指不定都来个宠妾灭妻。
以她急躁的性子,她都可以想象那之后会是怎样混乱了。
“现在也没什么好法子,婚期都定了,难道还能退婚?柳家怎么说?”
“我看母亲的意思是……为了咱们两家的面子,让柳平宜把这个孩子打掉。可是四妹夫怎么肯呢,现如今闹得不可开交。”
慕容月摇摇头,拉着她到正堂去:“如今可真是人事全非了。”
到了正堂,老夫人一身大红色寿字纹衣裳,头戴着金凤钗,见了她们姐妹责怪道:“你们两个丫头这是跑哪儿了,过来陪祖母说说话。”
慕容薇在老夫人下首坐了,“祖母今日穿这一身真是精神,大红色更显得祖母年轻。今年八十,明年十八。”
屋里的人都被她这话逗笑了,老夫人掩着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搂着她喊道:“我的乖乖,你这张嘴可是厉害。就祖母这老脸都臊红了。”
众人说说笑笑,老夫人高兴了,孙女家的事儿也闹得她烦心得很。
只是她人老了,这些烦心事现在都不想管了,只想安安生生地度晚年。
众人哄得她开心了,她忘性也大,不高兴的事儿忘了,便跟云霞和慕容月讨论起育儿经来。
用过宴席,慕容薇便告辞回洛王府。
刚离开荣寿堂没几步,慕容薇便看到慕容婉儿阴测测地站在不远处看着。
“妹妹怎么在这儿,祖母那方才还热闹着,四妹不如去给祖母请个安。”慕容薇一脸云淡风轻,既不算亲切也不算疏忽,保持着一定距离。
香桃跟在她身边,见四小姐表情不太好,便隐隐挡在面前。
慕容婉儿上前几步,看着慕容薇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她便恨得挠心挠肝的。
她只是个少女,没有经历过什么什么挫折,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本来还有幻想,是一个少女的幻想。
她曾经幻想过凤冠霞帔出嫁,夫君疼爱,公婆喜爱,成为人上人,再有一双儿女。
可是现在什么幻想都破灭了。
柳平宜疼宠的人不是她,他也不是她梦想中的良人。
他只是个普通男人,甚至不在乎她的感受。
慕容婉儿后悔了,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慕容薇看她神情不太对,皱了皱眉:“四妹?”
“别叫我!”慕容婉儿冷冷地看着她,不掩饰满脸的妒恨:“当初柳家看上的是你,你怎么不嫁给柳平宜,为什么是我?我知道了,是你在里面捣鬼是不是?”
她后悔了,便想起当时本来柳家看上的是慕容薇。
如果她什么也不做,说不定现在被人取笑的就是慕容薇了,她怎么还能像今日这样风光?
做了洛王妃,地位尊崇,还得到夫君的宠爱,凭什么这世上的好事儿都被她给摊上了?
她不服!
这一切该是面前这个女人的才是,她才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慕容薇本来还有点儿可怜她,可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慕容婉儿抓狂了:“对,都是你,这些本该是你的,你才该嫁给柳平宜,不是我!是你抢了我的好婚姻,你……”
“闭嘴!”慕容薇略带些同情和嘲讽的目光让慕容婉儿憎恶:“你总是这样,做错了事情,错的都是别人,你却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是不是有错。是,柳家看上的是我,可是不是我让你跟柳表哥私相授受还特地被人发现的。”
那不是她设计的,她是不想嫁给柳平宜,但也只是让香桃说了番似是而非的话,让柳平宜知道她是个善妒之人。
这样,柳平宜便会另作考虑,他也未必要从慕容家的女儿中选。
可是慕容婉儿自己主动跑去跟柳平宜喝酒,制造两人私相授受的场景,被慕容甫和慕容观撞见了,这才有了这桩婚事。
她怪得了谁?
慕容婉儿顿时被她说中了软肋,她顿时便向泄了气的皮球,一时间没了话可说。
是的,没人让她去制造那场面,是她自己动的手。
她自以为是的好婚姻,为了从慕容薇手里抢这桩婚事,她动了手。
现在她后悔了。
笑话,难道她后悔了,她慕容薇还要为她负责。
慕容薇淡淡道:“我不想跟你说什么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四妹,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现在事情已经注定了,如果你温柔体贴,柳平宜也不会不尊重你这个正妻的。”
香桃警惕地挡在旁边,和另外一个丫鬟扶着慕容薇离去了。
慕容婉儿呆愣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日渐茫然。
是她抢的,她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可是她心里实在是嫉妒她,凭什么她能拥有这些幸福?
现在慕容婉儿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到底会是怎样。
她一点也不想嫁给柳平宜了。
可是两家族不会退婚的,他们还丢不起这个人。
她只能嫁给柳平宜,想到那个小蹄子居然敢怀孕,在她还没进门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她慕容婉儿岂是吃素的!
慕容婉儿眸光渐渐变了,变得狠毒。
慕容薇静静地看着窗外
凤凰斗:第一庶女 南宫思第5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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