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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番外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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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风玉露+番外 作者:肉书屋

    金风玉露+番外第15部分阅读

    么严重的烧伤。当时的慕容恪,一定受了很多罪,是那么小的孩子不应当、也没办法承受的。

    可他活了下来,谁能理会其中的苦楚呢?

    “是啊,整块木头掉在我的背上。我到现在还纳闷,为什么我没有被砸死?那时我才那么一点大,只有些许武功根基,却绝没到可以自保的地步。而且天不绝我,当晚本是晴天,却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那火自然熄灭了。可是雨却未停,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整个太府都差点被大雨淹没。后来人家说,那是妖孽临世,天时有异。”

    “你怎么样?”虽然已经知道结局,但石中玉仍然禁不住紧张。

    原来啊,很多人把他归到妖孽那类里,带着绝对的歧视感,所以对他又惧怕、又厌恶、又憎恨。但她说他是妖孽,只是因为他的容貌,他那无法抗拒的男性性感魅力,绝不会把所有的坏事都拜你推卸在他头上。虽然,有时候他是任性狂妄自私残酷无理嚣张自大跋扈可耻欠扁(此处不停气儿的连咒一万字)。

    “父皇亲”慕容恪苦笑一声,突然转话题,“你知道吗?世人称本王是天下第一高手,但在十几年前,这个位置是夏公公的。他曾在百万军中救过父皇的性命,只是因为肢体残缺,不能封候列相。但他深得父皇信任,在那场大火后,更是命他做了我的伴当。之所以他丢掉了天下第一高手的美名,是因为他几乎耗尽了内力,存续了我的性命。现在他的武功,是后来重新练起来了,但因为失了先天无气,终究无法到达当年的顶峰。”

    石中玉垂下眼睛,心里的震撼无法形容。

    夏老、夏世雄,竟然有那样的根底怪不得他什么事也不管,赵氏却不敢动他分毫,怪不得他可以在紧急时出入皇宫,请得动专门为皇上服务的才神医。只是,说起来他对慕容恪有救命之恩,为什么现在两人之间如此冷淡?他有救驾之功,到头来,竟然只落得在王府当个没有权势的管家?

    皇上为什么对他这样?裕王又为什么对他这样?这也是个谜啊。

    但是石中玉不敢问,也不想问,因为她明白,那会让她越陷越深。她不是无敌穿越女,她没有力量改变这个世界。就连适应着活下去,都令她殚精竭虑了。

    “可是殿下说……是太子殿下救的您。”见慕容恪突然停住说话,石中玉只好接过话茬。

    他摆明今天要说痛快了,假如不给他个台阶,还不知道他要怎么闹腾。

    “那是因为,夏公公只是拼尽全力,保住我的气息,但并没救醒我。事实上,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慕容恪双手枕在脑后,仰望星空,“父皇为了救我,张贴了皇榜。可是那时城中被淹,百姓自顾不暇,哪有心情管这些。第三天上,眼看我就要不成了,一个醉醺醺的道士揭了皇榜,却说他不能医人,却可以测字,指点迷津。”

    测字?

    石中玉吓了一跳,脑海里突然冒出以德道士那猥琐的面庞来。不不不,不可能,以德虽然提醒了她以笔墨官司赚钱,但肯定是蒙的。怎么可能是他绝对不是太府都可不止他一个测字的,再说那些真正的高人难道不会测字吗?巧合,一定是巧合

    “那道士叫什么?”她忍不住问。

    “你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就是好奇。以后倘若我遇到,让他好好测测我的人生。”

    “这种世外高人,怎么会留下姓名?”慕容恪微微一笑,“就算是想要名誉地位,也得故弄玄虚一番才是。”

    石中玉不知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不是以德,就猜不会是以德嘛。以他的德行,能救了皇子,肯定臭屁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还能这么潦倒吗?

    只听慕容恪继续说道,“父皇当场大怒,要凌迟处死那道士。只是我那大哥于心不忍,就说让这道士试试何妨?好歹,只要有救我的一线生机,就不能放过。我大哥生来性子仁慈,这一点长天倒是像足了他。”

    “然后呢?然后呢?”听到这儿,石中玉急切了起来。

    “父皇心中悲痛,于是亲手写了个悲字。”慕容恪道,“那道士就说,悲字乃非心。是失了人心的人酿出这场祸事,却非要有心人才可以化解。而所谓有心之人,必是我的至亲骨肉,怀着诚心,方能解了我的灾厄。而且,父皇写下这个字的时候心绪不宁,写非字头的时候,手抖了几抖,结果写得弯弯曲曲,字体略歪,指着东方,于是那道士说,非字头恰似玉带河流,以及水漫的石桥。要我的亲人过河去东城,定能寻到名医。”

    “这么简单?”

    “这才是最难的。”慕容恪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刚才我不是说了?那几天玉带河水泛滥成灾,太府都被淹,河上的几座桥有的冲垮了,有的则没入水下,根本无法通行。就连皇上派兵过河,去东城和南城救助百姓,也不知被河水中的暗流卷走几多。而那时的我,只有一息之命,若不尽快找到所谓神医,必是活不成了。”

    “太子殿下……过河去求医了?”石中玉猜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慕容恪点头道,“我大哥从小就待我亲厚,立即自告奋勇,当然有无数人反对,就连父皇也是不允许的。毕竟,他被立为东宫太子,是未来大燕的皇帝,怎么能冒这个险?而我其他的兄弟亲人却没一个肯主动前往,父皇指派的话,又失了诚心。可是我大哥坚持,还趁着父皇犹豫时,偷偷带人寻了一座只有桥栏杆浮在水面上的桥,腰上系着绳子,一步步的走地河去。我没有亲眼所见,但可以想见当时的凶险。而他才到了东城,就遇到了才神医。当时才神医还是个游方的郎中,正在东城无偿救治在水患中受伤的百姓。我大哥信足了那测字道士的话,也不问才神医的医术如何,只亲自背了他,又顺远路过了河。可是到河边时,他刚把才神医放到岸边,就被水卷走了。”

    啊石中玉惊叫一声。

    “幸好,他腰上系着长绳,被侍卫们捞了上来。”慕容恪说到这儿,别过头去,不想让石中玉看到他眼中的神情,“才神医果然不同凡响,不仅救活了我,也救活了落水的太子。只可惜,我因为年纪幼小,很快就完全恢复了。我大哥本来身子就孱弱,经过落水之难后,身子就更大不如前,以至于长天像我这般大时,他就……”

    原来,已故的太子是这样死的。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不也有例外吗?太子就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石中玉不认为这是太子作秀,有谁会拿自己的命来施恩?何况当时他已经是太子了,还会怕一个亲生母亲故去的小孩子吗?

    但是,请注意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石中玉不认为慕容恪是个j险无耻的小人,虽然他是很坏没错,可他坏得直率高贵,不屑任何龌龊的行为。所以,他不可能忘恩负义到和有救命之恩的夏公公,以及故太子的儿子、皇太孙慕容长天的关系搞得这么僵。当然,也不太可能故意胡作非为,惹他那个疼爱他的父皇生气,更加不可能为了夺嫡争位而暗下黑手。

    那种事对于他来说,是应该被看不起的吧?也许因为彼此间熟悉又陌生,石中玉忽然觉得自己很了解高高在上的裕王殿下,本能地相信他不会那么做。或者,还是女性的直觉。

    那么,为了什么今天是这个局面呢?十之八九,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吧?让他以一种冷漠的态度对待那两个人,即不报恩,也不报仇。

    而且那场大火很蹊跷呀。

    从刚才慕容恪的描述上看,他没说当时的他困倦了,是说突然就睡着了。还说身边侍候的人一个不在,包括夏世雄在内。这件事的定论是他睡着时碰倒了烛火,那就更不对了。如果是他引起的火,应该先烧到他才对呀,为什么会被“生生烤醒”?火大到这个程度,从外面进不了人来救助,像是他被火包围了啊。最重要的,他没说这件事怎么解决的,肯定是以所谓的定论压了下来,处死一大批太监宫女了事。

    皇上,为什么不追查?或者,为什么追查不到?这是皇上纵容自己这第七子的原因吗?觉得亏欠了他?

    ………………………………………………

    第五十七章 瓶中的魔鬼

    “喂,你还想问什么?本王今天一并告诉你。”因为石中玉的沉默,慕容恪突然恼火地问。

    是你自己想倾述好不好?还要拿桥,要人问了才说,我才不想听哩。石中玉心头暗想,但又怕自己不开口,他又说出什么皇室秘闻来,加重她的参与程度,连忙扯开话题问,“第二回哩?殿下说你的背烧伤过两次。”

    “第二回嘛……”慕容恪冷笑,神态中有些轻蔑,“是我十四岁在战场上,我军中出了j细,他们诱我孤军深入,然后火烧甘草林。不是种甘草的地方,而是名为甘草的树林。那一天我的亲卫全被伏兵杀死了,我一个人浴血杀出重阵,却被大火包围,冲不出去。这一次我向地狱起誓,如果有人能站在我身边,我愿意把生命和灵魂都献给那个人。可是,仍然没有人出现。”

    “你是怎么得救的?”

    “因我小时候曾受火之荼毒,父皇曾特意寻来一件宝物,据说是防火的外氅。当时连天也不助我,不但没有雨,反而狂风四起,火势更盛。我在地上挖了个坑,披着那件外氅,身子深深伏在里面,吸着土中的潮气,一直等到林毁火灭。那件外氅并没有传说中的神奇,虽然令我免于被大火烧成灰烬的命运,但它也化为焦炭,融在我的背上。后来用了一个月时间,才神医才将它从我的肉里剥离……”

    石中玉伸手抓住慕容恪的衣袖,阻止他更细致的描述。这样的事,她只在电影里看过,专业的消防队员,救山火时被困在火海,也用隔热斗篷包着自己,伏在土坑里。据说,跟被关在烤箱中的感觉差不多,极为痛苦,而且能活下来的人很少。

    这样的情景她只听着就受不了,何况当事人?他那时才十四岁呀,在现代,是上初中的小男生,应该打打小架,泡泡小妞,耍耍酷,跟老师家长闹点小别扭什么的。

    可他呢?不仅走上了冷酷的战场,还要面对自己人带来欺骗与敌人奉送的死亡。当身边的手下全变成尸体,躺在脚下,当他一个人面对从小留下心理阴影的大火,那种恐惧和绝望,就算她明白,却也是不能深刻了解的。

    心理上的伤害,肉体上的痛苦,都是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而且那时的他那么小,还在性格成长的期间,真的,很,令人,心疼……

    “我知道一个故事,叫瓶中的魔鬼。”灵机一动,不想让他沉浸在过去中自怨自艾,石中玉突然说道。

    “啊?”因为今夜的气氛,因为身边的人,慕容恪说出了本不想对任何人吐露的心声。可是那些往事,还有那些他说不出口肮脏秘密,令他多多少少有点微微的愤恨,此时石中玉话题一转,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殿下在火中的两次起誓,令我想起一个民间故事。不过不是大燕的,是海外之国的传说。听说熙海联通着更远的地方,我是听一个从熙海来的海外商人讲的。”石中玉起身,先做了个铺垫,不然慕容恪刨根问底就麻烦了。

    “你知道的故事很多啊,讲来听听。”慕容恪哼了一声,表示他根本不感兴趣,让石中玉说出来是一种恩典。其实,他很好奇。

    “一个瓶子从天而降,坠入大海深处,落在最黑暗可怕的地方。有一只魔鬼被法术禁锢在瓶中,寂寞又无助。于是他对天祈祷:若是谁救我出去,我会使他终身荣华。可是他等了一百年,终究是空。于是他又承诺:谁能救我出去,我将替他开发地下的宝藏。但又是一百年过去了,孤独依然没有改变。在第三百年,他想:谁要是能来解救我,我就满足他的三个愿望。可惜,始终没有人来救它。他绝望了,他恼怒了,他诅咒:如果谁救了我,我就立即结束他的生命,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殿下你看,你和那只魔鬼多么相像啊。”

    她这个故事说的是《一千零一夜》中《渔夫和魔鬼》的故事,对于慕容恪来说,是很新奇的。所以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微恼,“石中玉,你胆子太大了,仗着本王纵容你,居然敢说本王是魔鬼那你把皇上置于何地?像你这样口出大不敬之言,就算剐了也平常。”

    “我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石中玉连忙赔笑,“再说这是人家海外之国的说法,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用咱们大燕的说法就是……人心中的恶念。”

    慕容恪嘿嘿冷笑,慢慢也坐起来,扭过石中玉的下巴,纯粹邪恶的眼睛闪闪发光,以那伴随着夜风,显得格外性感的醇厚声音说道,“小玉,你还记得那晚久思院的大火吗?”

    石中玉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但为了迷惑敌人,装傻道,“记得啊,怎么了?”

    “那天本王又被困在火中,当时就想,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本王呢?本王已经没有了感恩和祈求的心,只想让闯进来的人好看。如果本王没有记错,那天是你,硬把本王从火中拖走的。”他又恢复了自称,证明一时软弱的他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然是那个把任何人都不当人的妖孽。

    不过石中玉脑子转得快,早料到他这么说,倒也不慌乱,“殿下是把自己的故事,套在瓶中的魔鬼身上对不?”

    “聪明。”

    “既然要套,就要套个十足十,不要四不像。殿下,应该是这样追求完美的人吧?”

    慕容恪一愣,有点发觉自己掉坑了,但石中玉不等他说话,继续道,“可是,那个瓶中的魔鬼可是许愿了四次哦。殿下嘛,遇到我时才许了三次愿。而那个魔鬼的第三次许愿是:要满足救他之人三个愿望。所以我运气好啊,刚好得到了殿下许的三个愿望。”

    慕容恪又是一愣,没想到他问罪的结果却是这样。不但没有修理了这个坏坏的小家丁,反而被他绕进去,还欠了他了。虽然这说法有点勉强,但若论起来,也确实是他自己主动上的套。

    “殿下,您是人中龙凤,不会食言而肥吧。”石中玉咧嘴笑起来。月光下,露出一口小白牙,看起来特别恶劣,特别……可爱。

    “本王想知道,那个魔鬼最后怎么样了?”慕容恪答非所问。

    “一个渔夫捞到了瓶子,打开封印,解救了魔鬼。可惜却是第四次了,于是魔鬼想吃掉渔夫。”石中玉含糊地道,“但是永远不要小看小人物的聪明才智,渔夫骗魔鬼又回到瓶子中,重新把他封印起来。”

    慕容恪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盯着石中玉的眼睛,害后者的心突然跳了起来,感觉两人之间的情形极为危险,好像有一根拉紧的弦,就拉在两人的心脏之间,随时都会绷断似的。好在片刻后,慕容恪放开她的下巴。

    “本王不会吃掉你这条小鱼的。”他突然开口,但声音有些阴沉,似乎整个人都遥远了似的。本来,今晚的他就像妖魔降临人间,有了人气和人味。

    “但是,本王若被骗了,再度被关进瓶子,再度被封印……”慕容恪慢慢地道,“本王不惜毁天灭地,也会报复的。”

    这只是个比喻好不好?

    石中玉感觉很无力。他是瓶中的魔鬼吗?她是解救他的人吗?她不知道。但她明白不能让气氛这样压抑下去,否则会发生不好的事。

    于是,她假装没听懂那语气中的威胁,笑眯眯地道,“殿下,您在顾左右而言他哦。我的三个愿望……”

    “许你”慕容恪咬了咬牙说。

    虽然他只说了两个字,但对于石中玉而言却是金玉天音。

    这可是意外的收获,天大的收获。慕容恪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算是死也会办到。她有着身份的秘密,她有太多生命的危险,有了这三个愿望,简直是三个护身符啊。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石中玉很高兴,或者太高兴了,一下子就忘乎所以地跳起来。可她现在是在屋顶上,有斜脊的屋顶,一跳之下就失去了平衡,身子向下倒去。

    慕容恪眼急手快,长臂一揽。

    石中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身扑向拉住自己的力量。就那么轻松的、突然性的、自然而然的,把堂堂裕王殿下压倒在屋顶上。而且吧叽一声,亲上了那诱人的嘴唇。

    冤枉她不是故意的。可是意外,总是会发生的对不?再说从技术角度来说,这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以及这个身体的初吻,也不会随便给的。所以她愣住了,贴着人家的嘴唇好几秒也不动,是正常的对不对?

    火,似乎从身体的最深处烧起。

    石中玉猛地用力,从慕容恪身上翻下来。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嘴,慌乱地道,“对不起殿下,对不起,我我我……”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整个身体就被一股力量抛下了屋顶。但是她平稳落地,没有伤到一丝一毫。而当她的脚才踩实,立即就撒丫子跑了。

    ………………………………………………

    ………………………………………………

    第五十八章 皇太孙的邀请

    她亲了殿王殿下何况她现在是男的这怎么是一个乱字,外加一个囧字可以形容的。

    而屋顶上的慕容恪也很懊恼。

    他是正常的男人,喜欢女人,讨厌同性更讨厌好男色的人因为他被强烈的恶心过。可是刚才,滋味颇为不坏。但是石中玉是什么意思?擦嘴?嫌他脏这简直不能容忍。但是,算了,他以后不能和这个小家丁太亲近,因为他不能让自己落到那种肮脏的境地。

    绝不能

    想到这儿,慕容恪感到心里有些纷乱,干脆也跳下屋项,回房间去打坐。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他才平静下来,回复到原来那个样子。

    第二天,石中玉等人仍在田庄里逗留,慕容恪却一早就回太府都了。为此,石中玉还暗中松了口气,总觉得现在见面会尴尬,如果暂时分开,时间长了,彼此间淡一淡再面对,就会自然多了。

    不过,她干嚎了一曲喜羊羊之歌后,从王府出来的人都隐约觉得她和裕王殿下的关系不一般。倒说不上多亲近,却总带着那么点暧昧的意思。因为,从没有人在那位喜怒无常的殿下面前如此放肆,如此自由。这令大家都处于一种古怪的感觉里,不知道如何对待,不知那暧昧具体是什么?于是,干脆就都装不知道。就连最迟钝的牛蛮也有所觉察,犹豫半天,非要她教唱那首歌。当然,也没忘记逼着她继续讲《侠客行》。

    石中玉被逼得紧,决定把那部书干脆写出来,虽然文笔修辞上她不能默写,但因为故事情节已经看得烂熟,以自己的方式讲出来还是可以的。

    耽美小说要写,其他好看的小说也能写。钱嘛,哪有嫌多的道理。

    而回到王府后,她感觉慕容恪对她一下子冷淡下来,不再把她带进带出,只让她在小道场那边的内书房侍候。不过她怀揣着三个愿望,又怕彼此发展出不应该的感情来,倒乐不得两不相见。回想起两人在屋顶上的相处时光,虽然短暂,却不能说她完全不动心。

    她想念在现代的父亲,她落泪,而他温热的掌心,轻轻的触摸,那一刻眼里的温柔……

    还有,对着那样一个男人,看到他强悍外表下的软弱,是个女人就会产生异样感吧。好在她的理智仍在,知道两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有发展,那就不如把那点小苗头掐死在摇篮里。她现在是个男人,就算是女人,两人的地位相差也太悬殊了。而她,是绝不会给人当妾的。

    所以那晚的温馨,只是个意外。

    她要牢记。嗯,要牢记。是意外。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多月,期间因为玉顺馆斗殴事件,皇上派人来训斥慕容次,并抽了三鞭子,并叫全府的人来观看行刑。

    为此,石中玉远远地见到过慕容恪一次。当时来执行皇命的太监软绵绵的念斥责书,哪有半点严厉劲儿,不在意辞藻的话,简直和唱赞歌没什么两样。那三鞭子也抽得不痛不痒,别说威慑作用了,到头来所有的下人都明白,自家这位殿下只要不出大格,是万年无忧的。

    除了这一次,慕容恪都没召石中玉去侍候过。进王府这么多日子来,石中玉头一回感觉尘埃落定……屈忽昀等人看起来比较有前途,兰望在庄子上努力,也一定会有回报。而她,终于有了空闲,终于可以提笔开始写一部耽美小说,取名为《深宅梦里人》。顺便,把《侠客行》也写上二十回,丢给屈忽昀他们自己去读。又因为每天独自守着慕容恪的内书房,笔墨纸砚随便用,倒省下了她的投资。

    这天,她正写得带劲儿,在道场做洒扫的小丫头小紫在门外叫她,“小玉哥哥,二门上送来一张请帖。”

    石中玉连忙放下纸笔,快速收好,不想被任何人发现她写书的秘密。

    “是宴请殿下的吗?”当她收拾停当,就走出内书房的门,对小紫笑得灿烂,“先交给我吧,待会儿我回久思院的时候交给银盘姐姐。”

    小紫才十三岁,看到石中玉时,精致的小脸立即浮上红云,羞怯怯地说,“不……不是给殿下的。二门上的人说,是给小玉哥哥的。”瞄向石中玉的眼神全是爱慕。

    若放在平时,石中玉定要说两句甜言蜜语的。既然当了慕容恪的刀,就算他不见她,她也会执行好自己的职责。作为少年,她符合这世界的一等审美,就是面如冠玉,文质彬彬。作为女人,她懂得女性心理,在现代时也见识过泡妞手段无数,俘虏大把小丫头是手到擒来。

    不过此时她太纳闷了,只啊了声,就把请帖接了过来,面色凝重。

    她只是个家丁而已。虽然已经晋升为高级家丁,可还是个奴仆。有人想找她,支会一声就行了,还用得着特意下请贴吗?再者,如果外人要带东西进内院,二门上不会随便放行的,还要登记什么的,很麻烦。

    疑惑中,她发现那请贴竟然十分华贵,素兰雪笺,外面是压金海兽葡萄纹缎子面。这种程度的材质,她在慕容恪的内书房见过,是极为珍贵的,不是邀请特别重要的客人,不会用。

    “小玉哥哥,谁请你啊。”小紫鼓足了勇气问。

    石中玉总觉得请帖这么华丽,内容也必是重大的,所以没当着小紫的面打开,只笑道,“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姐看上我了,给我写的情书,那我可得保密。”

    小紫看到石中玉的笑容,听到她的话,脸儿更红了。可当小紫明白这话的意思,不由得又是失望,急施了一礼就跑掉了。

    石中玉见左右无人,这才打开请帖,结果惊讶的发现竟然是皇太孙慕容长天请她赴宴,就在明天晚上,申时末到太府都最有名的宝和轩。

    什么情况?一时之间,她有点混乱。

    因为是皇太孙的请帖,所以二门上不敢拦吧?但这么大张旗鼓的,恐怕现在已经传遍了全府。裕王殿下和皇太孙不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那么慕容长天此举是什么意思?

    若他们叔侄两个角力,为什么每回都拿她当因头、当采头、当倒霉头?

    去不去呢?去吧,怕慕容恪不高兴。不去吧,怕慕容长天不高兴。这两个人,她谁也得罪不起。相比起来,更害怕慕容恪一点,因为慕容长天看起来比较宽厚。但他毕竟是皇长孙,被驳了面子,能放过她吗?

    关键是明天正好是休假日,她还没有借口不去。本来,她是打算去南城的西山堂走一趟的。

    “谁这么客气,连本王的贴身小厮都高看一眼,居然下了贴子来请。”正犹豫,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

    石中玉抬头,又那么一瞬的失神。

    那张脸,她似乎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她居然感觉模糊。可他的一举一动,曾经说过的话却深深记得。那是一种古怪的感觉,极不真实,可却发自心底最深处。

    慕容恪穿着大红遍地金龙绣的蟒袍,白绫挑丝裤子,墨锻薄靴,墨色纱冠,腰横秋水连波的玉带,整个人像被一团火包围了似的。

    很少男人能穿好红色,要么就显得土气掉渣,要么就滑稽无比,要么就娘娘腔,唯有他,容颜似乎把那红色全压了下去,令他仿佛是火焰花中的苍松般,挺拔夺目的美。

    “拿来给本王看。”慕容恪伸出手。

    他突然说话,吓了石中玉一跳。本能的,她想把请帖藏起来,可又不敢违背命令,手忙脚乱中,请帖好巧不巧地掉落在在慕容恪脚边。

    慕容恪想也不想,一脚踩上去,然后就施施然进了书房。

    他故意的吧?这么多日子没来内书房,偏偏皇太孙下请贴,他就来了?慕容长天到底是什么意思?激怒他皇叔?那能得到什么好处,结果还把她陷进去了。可是为什么,慕容长天会以为宴请她就会激怒慕容恪?难道外面的传言,慕容长天信以为真了吗?

    她犹豫了下,还是把请帖捡起来,迅速放到怀里。把那请帖丢在地上是不敬,让慕容恪再交看到就会倒霉,她还真难做啊。

    “殿下,今天怎么有空来书房?”她走进屋,给慕容恪倒了茶,讨好地说。

    慕容恪眉毛也没抬,“本王有一批公文需要抄写,既然你会写字,就交给你办吧。”

    “很多吗?”

    “不少。”

    好吧,明白了。他不想让她去,于是替她找了借口。那她不如就坡下驴,对皇太孙那边也好交待了。

    只是她在悄悄动心思,言语和行动的反应上就慢了些。慕容恪以为她很想见慕容长天,不禁心头火起,冷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当小倌的料,除了赵了凡,又来了一个爱慕于你的人,地位还如此之高。石中玉,你了不得。做本王的小厮,岂不可惜?”这话,就有点侮辱的意味在其中了。

    石中玉大为恼火,不过她却没有发作,只笑眯眯地道,“殿下,小的首先是王府里人,不管可惜不可惜,反正是你的下人。所以,自然要为王府做事。您要我抄写什么公文,尽管送过来就是了。”

    她本来不想赴约,因为感觉得罪了慕容恪更可怕。但此时,她却赌上了气,非去见慕容长天不可。说她是小倌,这名声是谁造成的?这么多天不理人,一来就找茬,什么意思?

    奴隶也是有自尊的

    以为弄一批公文就能阻止她吗?以前为了应付父亲的检查,只要她不精心于字体,就是有名的快

    她暗中咬牙,却没有想过。她本不该反应这么激烈,这只能说明……她在意了。

    ……………………………………………………

    第五十九章 诱饵

    公文堆堆积如山,有不少上面还落着灰尘,摆明不知从哪里扒出来的陈年旧货,都一古脑的塞过来了。

    石中玉犯了倔劲儿,活了两辈子也没这么认真过。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再加上运用了现代的统筹学,硬生生把这些无关

    紧要的公文抄写完毕,并整理归类。

    慕容恪以为石中玉绝对做不完这些,所以根本就没有露面,于是石中玉张着两只堪比白兔的红眼睛,换上那身青年文士服

    ,出门叫了马车,去往宝和轩。

    她很准时,到达的时候正是申末时分,不过她很快发现对她的招待未免太隆重了些,宝和轩这座达官显贵最喜欢出入的酒

    楼居然被整个包了下来。

    “石公子里面请,我们殿下有点事耽误了,怕要晚来片刻。”店小二和掌柜的也不在,倒是一个年轻的太监在一边侍候着。

    不过石公子?这称呼还真陌生啊,令石中玉浑身不自在起来。

    石中玉本来有点打退堂鼓,可有谁敢放皇太孙的鸽子?何况她已经来了,就再回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那太监进了酒楼。奇怪的是,并没有进三楼的包间,而是留在二楼。

    偌大的楼面,能摆几十桌酒席,可此时只空荡荡的坐着石中玉一个人,场面格外奇怪,而且令人隐约的不安,连大声呼吸也不敢。她只是一个小民,别说等待皇太孙殿下一会儿,就是在坐等得烂掉,也是不能有怨言的。

    这时候,她突然有些埋怨那个少年。她记得起,她为他烤过一次红薯,他承诺欠他一顿好饭,但那不过是个好玩的说词,再说至不济赐一桌御席就行了,弄成这样哪里还像感谢,简直是让她受罪好不好?而当时与宽容升天的约定时,也不知道他和慕容恪叔侄关系这么差,不然她也不会多嘴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石公子,不然您先喝杯茶?”那年轻的太监殷勤地问。

    “多谢公公。不过……皇太孙殿下日理万机,如果实在没空的话,小的在这边遥遥拜谢就好。”石中玉笑答,意思是让慕容长天别来了,她现在回去,这顿饭就算吃过了。

    说话间,她已经从申末等到了戌时中,差不多三个小时了,约晚上八点左右,就算夏天里日照长,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而酒楼内虽然灯笼挂了不少,照得亮如白昼,但空荡荡的仍然怪瘆人的,特别是那个太监不说话的时候,站在她身边就像个蜡人似的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这让她想起《恐怖蜡像馆》,本来困得要死,却半点睡意也没有,心中的埋怨不禁又深了一层。哪有这样的,还人家席,迟到一会儿半会儿的也没什么,怎么能让人干等一个半时辰?

    “石公子,咱家听吩咐办事,皇太孙殿下不发话,也只能是侍候您在这儿侯架,哪敢自作主张?”那太监阴阳怪气地说。

    石中玉语结,但她无意间抬头,瞄到那太监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心头立即紧缩,直觉地感到无比危险,从麻木的等待状态下瞬间清醒,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处处透着古怪。

    第一,虽然她和慕容长天并不熟悉,但感觉上,那应该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慕容恪不也说,慕容长天继承了他父亲、也就是已故太子的仁慈吗?那样的人,怎么会在还席时,让别人等这么久呢?

    第二,皇太孙请客,应该在三楼雅间才是啊,何必包下整个酒楼?本来他那种看起来很低调的人这么高调的下贴,就已经不同寻常了。话说回来,请帖确实是以皇太孙殿下的名义送来的,送贴人也是东宫的太监,但这真的能证明,今天约她来的人就是慕容长天吗?

    第三……她就是感觉不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合常理,而且被第二个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如果这是个陷阱,是什么人要针对她一个小小的家丁?赵碧凡?那死女人还不可能有这样的大手笔,也没胆子挑衅慕容恪。

    “这位公公,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是裕王的贴身小厮,如果在外面逗留得太晚,裕王殿下怪罪下来,我吃不了兜着走。不如,您带我到皇宫外,我磕个头,拜谢皇太孙殿下。”虽然知道于理不通,石中玉还是硬着头皮搬出慕容恪这尊煞神来,希望能管点用。

    哪想到那太监板着脸道,“裕王殿下嚣张跋扈,没想到连侍候他的人也如此无理。皇太孙殿下是国之正统,未来的君主,岂容你小小一个奴才怠慢?”一边说,一边往前半步,挡住石中玉的去路。而且他提及慕容恪时,语气相当无礼。

    石中玉生长在和平社会,就算重生到这个地方就遭到追杀,也是懵懵懂懂间。但此时,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就好像小羊看到屠夫磨刀。那是无法形容的滋味,就是莫名其妙间,身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她微笑着听那太监说话,露出谦卑和惊吓的表情。但心里,还有身体却全绷紧了,脑子飞快的运转着。

    现在可以肯定这是场鸿门宴了,只不知为什么找上她?这个太监明显是杀人的刀,那幕后主使人又是谁?而且,这个太监如果想要杀她,为什么这么久也不动手,在等什么?现在看起来,对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她要怎么做呢?

    拖延时间?她不知对方要什么,没有筹码。

    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借机逃走,这个太监又像是个武功高手的样子,她走不出十步就会血浅当地。

    那么,既然躲不过,不如干脆挑明了说,左右是个死,不如来个痛快的。顺便,如果能罉到对方,说不定有机会呢?当然,也可能因为表现出知道对方的所图,死得更快。

    可是,没人来救,她就相当于是个死人了。

    等待……要人来救?这是这个死太监并不动她,是押着她等了一个半时辰的原因吗?难道说……她是个诱饵?那么是想让谁上钩呢?

    慕容恪。

    她能想到唯一的人就是他!虽然她又觉得不太可能,甚至是不可思议。堂堂的裕王殿下,怎么会为她一个小人物涉险?难道是因为外面的传言,裕王殿下迷恋着一个小倌,所以隐藏在暗中的敌人信以为真?以为慕容恪会不顾一切地来救她?

    普通人以为那小馆是玉顺楼的戏子,但若有权势的人查一下,就会立即知道,裕王的所谓新宠其实就是她,新晋的贴身小厮。

    只是,什么人要让慕容恪上钩呢?皇家的人?还是江湖人装扮?那家伙得罪人非常多,可怕的是送请帖的人是东宫的。但东宫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事吗?当今皇上,那是非常宠爱他的皇七子啊。天子脚下,明面儿上的国之正统,怎么可能随意出手?

    乱了!全乱了!

    石中玉从来觉得自己不是个聪明的,除了有点小狡猾,要理清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还真是有点脑筋不够用。她只是知道,这事十之八九是冲慕容恪来的,而那个妖孽未必会上当。如果他不来,她这个饵就死定了,敌方不会放任她回去,然后泄了幕后人的底。

    想到这儿,她把心一横。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她抢着上前进陷阱的,慕容恪还想办法阻拦她来着。虽然,慕容恪未必未卜先知,但却是她胡乱堵气造成的后果。既然如此,她有什么权利和脸面让别人承担?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不寻求一个痛快,只怕后面有巨多零碎痛苦,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公公,据我想,皇太孙殿下仁厚守信,不可能把我扔在这儿快两个时辰不管。”她笑眯眯的,右手悄悄抓紧凳子边缘。

    虽然她坐的不是七种武器之首的折凳,而且实木凳子也很重,但只要拼命轮起来,也能防御或者攻击。也许只能延长她一秒钟的生命,但她绝不束手待毙。鸡蛋碰石头,死也要洒对方一身奶黄子!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呢?”那太监冷笑着说。

    “今天不是皇太孙叫我来的对不?你们想借我来伤害裕王。”石中玉心里怕得要命,但还是咬着牙大声说。

    “那你再说说,结果会如何呢?”

    “你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裕王殿下是不会来这里的!”

    “也未必空吧,至少能捞到一条小小的死鱼。”那太监轻蔑地看了石中玉一眼。

    “那又如何?你的主子要的不是小死鱼。”石中玉以冷笑奉还,“你们太高估我在裕王殿下眼里的位置,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放了我吧。”

    那太监一愣,没想到前面石中玉说得那么硬气,后面却突然泄气。然而,就在他愣神的工夫,石中玉突然抄起凳子砸了过去,然后哧溜一下钻到一张桌子底下,打算等这个死太监打过来,就向窗边移动。

    从二楼跳下去的话,也未必一定会死。

    那太监打心眼儿时看不起孱弱的石中玉,也知道她没有功夫在身,因而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暴起动手,居然差点就着了道,肩膀上还被扫了一下。按照他主?br /gt;

    金风玉露+番外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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