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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策[重生] 作者:萧因
,谢归却完好无损地回了燕地。
谢归太聪明了,盛氏知道他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摸到自己头上。
燕王已经待了半年,其余小家族待遇一如往常,唯有赵家近来颇受打压,连最基础的药材生意也周转不开。
赵家已经窘迫到变卖古玩、遣散仆从的地步。大宅子里冷冷清清的,死寂一片。
全没了,什么都没了。
盛氏呆滞的眼神慢慢转动,看向床上自顾自笑闹的赵大少爷,赵品钧。
傻子大少爷对着枕被傻笑,不时把枕被掀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完全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盛氏只看了一眼,邪火就窜了上来。
赵家的事,都火烧眉毛了。这傻子居然还在笑!
盛氏像头暴怒的母狮,猛地扑了上去。
傻子大少爷嬉笑着被她扑倒,盛氏扑在他身上,又是抓又是咬,只凭一时愤怒,狠狠地发泄自己的怒气。
她从不苛待赵品钧。这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在赵家的生活,回京城的希望,全吊在赵品钧一条命上。
但她真的,气怒难堪。
过一阵子,盛氏发泄完了,发髻散乱、钗横鬓斜地从赵品钧身上爬起来,却冷不防被拽了回去。
“发什么疯!”
盛氏恼怒地扇了一耳光过去,手却猛地被握住,狠狠拖上了床。
主屋里猛地响起盛氏的尖叫,声音又突然被捂住,紧随其后的是男子的笑声和喘息。
外头的侍女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都不敢进去看。
屋子里头折腾的声音断断续续,她们犹豫着,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敢上前。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干活去?”
侍女们身后陡然响起冷厉的呵斥。一个小侍女怯怯地道:“雪姐姐,主屋里……有奇怪的动静……”
雪姐姐一愣,狐疑地听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得暧昧。
“瞎想什么呢,大少爷再傻,他也是个男子。”
这话很含蓄。年纪大些的侍女先回过神,纷纷红了脸。没过多久,侍女们便互相催促着走了。
外头终于安静下来。
盛氏披散着头发,被赵品钧牢牢压住,嘴里也堵了衣物,眼神惊恐,呜呜地叫不出声来。
赵品钧笑了一阵,伏在她身上,极尽缠绵地叫道:“好媳妇――”
盛氏愈发惊惧,眼白都要翻出来。赵品钧大声笑着,一面狠狠地撕她衣物,不一会儿便满地碎布,凌乱不堪。
傻子的大掌在她脸上轻轻抚摸。
赵品钧笑着笑着,眼神渐渐变得狠戾。
大掌慢慢下滑,触碰向她的脖颈。
――
九月起,燕地转凉不少,到了中旬,竟接连下了几场小雪。
谢归待了小半年,对燕地物候差不多习惯了,只是天气太冷,他因为太过瘦弱,不太吃得消。因而出门时,凤璋特地叮嘱辛辰,多给他带件大氅。
自从回到燕王府,凤璋便把辛辰从死士里提拔上来,暂时做谢归的贴身侍从。
燕王府离赵家宅子不远,谢归便带着辛辰,步行前往。
路面上还有昨夜的积雪,每一脚都踏着寒气。寒风一吹,辛辰见他抖了抖,便不由分说地给他披上了大氅。
辛辰还顺口埋怨:“公子要是病了,回府后大统领肯定要罚小的,主上那关也过不去。”
谢归一笑,朝手心呵了口气,看向赵家大门。
大门上惨白的灯笼随风颤抖,穿着素缟的小厮们将客人引入府中,忙得不可开交。
赵家少夫人暴毙,连同赵大少爷突然好转,接手了赵家生意。
事情来得突然,整个幽蓟城都没回过神来。
据说,和赵家有生意来往的家族,收到署名赵品钧的帖子,都惊诧得派人上门询问。
门前人来人往,小厮们满头是汗。辛辰忍不住多了句嘴:“怎么赵家下人看起来很高兴?”
谢归淡淡道:“有手段的主母死了,换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主事,底下人有空子可钻,自然高兴。”
辛辰恍然大悟,挠着脑袋。
辛辰递了帖子,小厮见是燕王府谢公子来了,分外热情地将人引进去,连茶水都比别人多两分。
盛氏的棺木就停在正厅,赵品钧神情哀戚,一手扶着棺木,一手扯着衣袖,擦拭眼泪。
谢归眉头稍稍一动,依礼上前,敬香,净手。
宾客们都是疑惑着进门,与赵品钧说了两句,再神色各异地出门。
谢归莫名一笑。
傻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清醒过来,还能清楚地认识每个人。
这实在太诡异了。
辛辰还是忍不住:“大统领找了什么人教他啊……”
谢归抬手敲他一记,缓步上前。
他与赵品钧,就像从未见过一般,疏离地客套两句。
赵品钧含蓄地道:“谢公子,在下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说的是之前派发药材一事。谢归亦是一笑:“也许吧。见面与否,皆是缘分,强求不得。”
赵品钧但笑不语。
两人又说了两句,谢归径直告辞。路过棺木旁边时,他脚步一顿,随即很快走了出去。
辛辰奇怪他为何突然加快了步子,赶忙追上去:“公子慢点,当心地滑。”
风背着两人吹来,辛辰亦是一顿,疑惑地揉揉鼻子:“怪了,怎么有奇怪的味道?”
谢归头也不回:“再想想,是什么味。”
辛辰低头想了想,脸色慢慢变了。谢归神情淡淡,不戳穿他,只是走到拐角处回头望一眼,只能看见白灯笼的一角。
那是尸首腐烂的味道。
谢归脚步徐徐:“重到这个地步,盛氏应该死了很久了。”
这种味道在天牢里弥久不散,谢归记得很清楚,没想到转身一瞬间,刺鼻又熟悉的气味钻进鼻中,令他愣了一下。
盛氏死得蹊跷,大少爷也好转得奇怪。
坊间传言,盛氏是嫁进来冲喜的,只是这喜当年没冲着,拖了这么久才起效。
还有人说,大少爷是在和盛氏做那档子事时,突然好转的,相当于用盛氏的命换了大少爷的清醒,难怪大少爷那么伤心。
就是可惜了世家庶出的身份,和令人垂涎的容貌。
谢归幽幽一叹。
前两日赵品钧才偷偷找上门来,说他不小心把盛氏掐死了。谢归当日没有上门,只听归一说,盛氏死状凄惨,死前被狠狠凌虐过。
赵品钧此人,还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要用他做事,没有预料中那般稳妥。
辛辰见他心事重重,不好出言打扰,便默默跟着他走回燕王府。
幽蓟城谢归已经很熟,闭着眼都能找到燕王府。然而他此时心事太重,要不是辛辰提醒,他都要走过两条街了。
进了王府,谢归按例先去一趟凤璋的书房,却见凤璋端着个单子,看得分外仔细。
见谢归回来,凤璋扬眉,看上去心情极佳。
“念之来看看。你想要什么,自己来挑。”
第38章 一点心意
谢归看清他手里的单子, 才发觉单子厚厚一沓, 折起来应该有三指厚。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都写了什么?”
凤璋剑眉高扬, 目光温和, “是预备年底呈上去的,先拿来给我过目……父皇已经回了话, 让我在里面挑几件自己留着。”
不知不觉间,他在谢归面前已经完全放下了皇子龙孙的架子。
此时他捧着贡品礼单,完全就是一副献宝邀宠的模样。
谢归挑眉, 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其中讨好的意味, 嗤笑:“殿下如今财大气粗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接过了礼单。
今年燕地收成不太好,据天罡卫回报,礼单比去年的要薄。
不过, 今上并非昏君,顶多在朝议提点几句, 不会放在心上。
有两处墨迹已经洇湿, 其一是一对白玉佩, 其二是前朝大家的孤本。
谢归心中一暖, 仍旧不动声色:“殿下决定便是。但此事不好让外人知道……”
截留贡品的事, 可大可小,端看如何做文章。谢归不想他因为这事栽跟头。
谢归没有惊喜的表现,凤璋略感失望,便拿赵家的事与他讨论一二, 再嘱咐天罡卫办下去。
归一派人教了赵品钧,他才能这么快记住与赵家有来往的人。两人讨论一二,又决定在赵品钧身边多派两个人,以防万一。
――
时光飞逝,转眼入了冬月。
燕地愈发寒冷,隔三差五地下场雪,听说燕山下、停云关,早就是一片冰天雪地。
谢归早就受不了,除了与凤璋商议事情,便死死守在屋里,一步都不愿动。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瘦掉的身形终于润回来一点。
结果一进腊月,谢归愈发慵懒,连门都不愿出了,反倒是凤璋三番五次地上门,身后跟着捧了一堆文书的归一。
地龙将屋里烧得极暖。凤璋敲门进去,就见榻上裹着个人,发巾也不曾戴,头发撇在一旁,只探出两只手,捧着孤本,小心翼翼地翻动。
简直怕冷怕得出奇了。
凤璋就势往他对面一坐,谢归头也不抬,只顾翻本子。
从头到尾,谢归连眼神都没动一下,只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嘱咐他们关紧门。
凤璋无言以对,亲自上手磨墨,归一对此习以为常,放了文书就走。
“这孤本连书院都没有,没想到在燕地寻着了。”谢归感慨道,依依不舍地合上书页。
喜欢归喜欢,正事还得做。
他随手抽出一份文书,刚要打开,就见凤璋牢牢盯着自己,登时浑身不自在。
“今年过年,韩先生会到燕地来。”
谢归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而又高兴起来:“当真?先生何时能到?”
他在书院待了四年,在韩先生那学到了不少东西。
初时韩先生觉得他不务正业,考校一番后,便随他去了。后来师生两个熟悉了,韩先生得了什么旁门左道,都少不了谢归的份。
像燕地初见时,给官吏们下的毒,就是韩先生教他的东西。
所以想到韩先生到燕地的日子,谢归也不免忧愁起来。
“与先生大半年不见,也不知准备什么好。”
凤璋笑道:“你把秦九带去给他就行。”
谢归这才知道,秦九最怕凤璋,其次就怕韩先生。天仪社前任长老,手里的花样多到能玩死秦九,他怎能不怕。
谢归放心了,翻开文书,却见凤璋还盯着自己。
“……殿下?”
凤璋半晌无言,叹道:“念之可真是……罢了罢了。其实,出发前,我向谢大人打听过,这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吧?”
谢归一怔:“殿下不说,我倒忘了。”
“……”凤璋无奈,“念之都要及冠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本王怎敢忘记。”
谢归摸不准他要说什么,捧着份文书,疑惑地盯着他。
凤璋咳了咳,扬声唤道:“进来。”
在外头冻了大半天的辛辰总算能进来了,他身上还披着雪,见到谢归,还委屈地叫了句谢公子。
辛辰拎着只笼子,黑布罩着,不知是什么。
他做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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