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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朵 作者:子泽
话而有丝毫松动。“接下来,老夫便要让禁军封锁皇城,如今,严括离京,京中的禁军尽归老夫统辖,如今到了真正紧急的时刻,老夫绝不允许有丝毫差错。还请先生帮老夫拟一章提议更换储君的奏章,待陛下醒来后,老夫会向朝臣提议,立三皇子为太子。”
“是,大人。”沈泽颔首道。
未几,赵权又唤来府中管家,道,“派人前往禁军统领府,让禁军统领瞿冉今夜来一趟相府,就说老夫有要事相商。”
管家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这时,沈泽停笔,从书案前抬首,道,“让禁军统领进相府?大人不怕旁人瞧见?落人口舌?”
“落人口舌?”赵权蓦然一笑,道,“如今在这京中,还有何人能让老夫忌惮?瞧见又如何?只要三殿下登基,在这京中,无人再敢违逆老夫。”
闻言,沈泽沉默了一瞬,望着丝毫不再遮掩张狂之色的赵权,沈泽的心中有些许异样,他突然想到,若是眼前这位工于心计的丞相大人彻底将大昭的朝政掌于手中,这个朝廷又会是何种境况?
沈泽忽然觉得一阵阵发虚,不敢在多想,道,“是在下多虑了。”言罢,执笔继续撰写奏章,不再多言。
转眼间,夜幕降临。当漫无边际的夜幕遮住漫天星辰,彻底笼罩了京城后,丞相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禁军统领瞿冉深夜到来后,被管家领着进入了书房。此刻,沈泽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瞿冉面前,便提前避开。
瞿冉进屋后,向赵权抱拳行礼,道,“禁军统领瞿冉,见过丞相大人。”
“瞿大人不必多礼。”赵权回礼后,指向下首的木案,道,“瞿大人,坐。”
瞿冉落座,管家上前为瞿冉奉上一盏雾气腾腾的茶水后,瞿冉开门见山道,“大人深夜让下官来此,是否有所行动?”
赵权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今日皇宫内发生的事,统领大人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不错。”瞿冉颔首,“陛下病危,听说还未醒来。”
“那么不知瞿大人曾答应过老夫的承诺,可还记得?”赵权道,“严括在乾城病危,太子在外生死未知,如今京中属我们一家独大,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我们决不能错过。”
“下官当然记得。”瞿冉道,“丞相大人想让下官做什么?”
“封锁皇城与京城。”赵权沉声道,“在陛下下旨更换储君之前,没有你我二人的密令,任何人不得进出皇城。”
片刻的沉寂之后,瞿冉道,“无诏令封城可是等同于叛国的大罪,若是陛下醒转过来知晓此事,你我该如何解释?”
“统领大人不必忧心。”赵权道,“陛下时日无多,即便醒转过来,老夫也不会让他知晓此事。”
沉默良久,瞿冉缓缓点头。
这一番商议不过半个时辰,瞿冉便离开了丞相府。半个时辰后,丞相府的后门再次被人敲响,管家步履匆匆的前去开门,看清门外立着的人影后,愣了半晌,惊声道,“三殿下!”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管府后门快马而出,一路朝西城门疾驰而去,却在西城门前被守城官兵拦下。
黑影取出一枚通行令牌,这时,守城官兵的将领大步而出,看清黑影手上的令牌后,目光一冷,朝黑影冷声道,“丞相大人有令,即刻起正式封锁全城,没有丞相大人的诏令,任何人不得出城!来人,将此人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重头戏来了,想求花花oao
第106章 暗涌
昭元二十二年三月二十八,昭元帝因突闻恶讯重病垂危,皇城之内人心惶惶,皇城之外,受赵权指示,禁军首领率领麾下军士连夜占据了京城东南西北四城门,并下令无丞相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由天子坐镇的京城,自此落入丞相赵权的掌控之中,彻底封城。
这一夜,在京城看似平静了数月的暗流下,在昭元帝病重垂危之际再次掀起疾风骤雨,掀动朝局的最终一战,已然在无声无息中拉开了序幕。
子时三刻,动荡的皇城之外的形势皇宫内暂无人察觉。乾元殿内,昭元帝依旧躺在龙榻之上,日渐垂朽的面容没有丝毫血色,枯槁的面色已如将死之人。
温贵妃与晋妃二人随侍在侧,倚榻而眠,赵德胜与宫人们则不敢打盹,面色恭谨的尽忠职守,太医院的太医们则候在殿内以防昭元帝的病情有所波动。
未几,在安静得只能听到昭元帝略显沉重的喘息声时,昭元帝眼睑微动,忽而缓缓睁开了眼。他张了张口,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一般无法出声,半晌才极为费力的出声道,“来……来人……”
赵德胜候在龙榻旁,闻声望向龙榻,见昭元帝醒转过来当即面露喜色,大步上前道,“陛下,您醒了?”
昭元帝见是赵德胜,费力颔首,道,“朕这是怎么了?温儿……温儿何在?”
二人说话间温良宜听到动静已醒了过来,与她一同醒来的还有晋妃,二人一同往龙榻而来,赵德胜退居一旁,温良宜与晋妃的面容便一同出现在昭元帝眼前。
昭元帝的目光在温贵妃与晋妃二人的面容扫视片刻后,停在了温良宜的面容上,缓缓生出布满青筋的手,道,“温儿……你在此处……?”
晋妃见昭元帝口口声声只有温贵妃,眼中也只看得到温良宜一人,将一丝不快之色敛于眼底,识趣的退立一旁,雍容谦和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温良宜上前握住昭元帝的手,满脸欣喜之色,柔声道,“臣妾一直都在,陛下,不论出了何事,您一定要保重龙体,这个朝堂需要您,臣妾更需要您。所以,您不能出事,陛下――”
闻言,昭元帝想起昏迷前听到的消息,稍稍恢复一丝血色的面容又是一白,沉声道,“太子……朕的太子……”
“陛下。”温良宜打断昭元帝的言语,轻声道,“臣妾知晓您挂念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是否失踪一事还未有真凭实据,仅仅只是一个消息传来,也许太子殿下还好好活着,或许受了伤,或许还未和朝廷取得联系。倘若太子日后回来了,却见陛下因为他的消息而病重,太子心里也不会好受,所以陛下,您暂时不要多想,先保重龙体,可好?”
昭元帝缓缓听着,焦急的心绪因为温良宜轻质如玉的声音而有所缓和,只是日渐消沉的身子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在这一瞬,昭元帝想到了许多,沉默良久,昭元帝的视线忽而落到退立一旁的晋妃身上,“静夕,你也在此?景儿呢?他可在此处?”
晋妃上前道,“陛下,景儿先前一直与臣妾候在此处待陛下醒转来,只是陛下未醒,入夜后为防宫门落下,臣妾便让他出宫回府了,明日一早便会进宫来看望陛下,陛下若是想见他,臣妾这便遣人去唤他进宫来。”
“不必了。”昭元帝道,“半夜三更的,不必惊扰他,既然朕已经醒转过来,你也不必在此侍奉了,回宫歇着罢。”
晋妃微怔,眸光不经意落在正望着她的温贵妃身上,知晓温良宜对于昭元帝的重要性,心中又掠过一丝了然,便朝昭元帝行礼道,“陛下请保重龙体,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晋妃离开后,赵德胜见昭元帝有话与温贵妃相商,便借口退了下去。偌大的内殿之中只剩昭元帝与温贵妃时,温良宜有所察觉,道,“陛下可是有话要与臣妾说?”
昭元帝颔首,在温良宜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依靠在龙榻前沿,道,“温儿,朕有所感觉,朕的时日,已不多了。”
闻言,望着昭元帝温良宜心下一酸,双眸之中渐渐沁出些许湿意。“陛下……”
昭元帝抬手,打断温良宜的话,道,“温儿,朕知晓你心中难过,只是生老病死乃天道,无人可以躲避。原先朕把修儿寄养在你名下,也是想朕百年之后你能有所依靠,可是如今修儿生死不知,下落未明,朕的身体,也不知能否等到修儿平安归来的那一天。你该明白,倘若修儿回不来,这个皇位,只能是景儿来继承了。”
闻言,温良宜双眸瞬间一红,渐渐沁满眼眶的湿意已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虽知晓昭元帝心中是有自己的,只是在这危急时刻,昭元帝还时时刻刻想着自己,温良宜如何不为之所动?
她明白,昭元帝是担心一旦他真的羰牛太子生死未知,继承皇位的,便只能是仅剩的三皇子容景。若当真是容景继承了皇位,那么晋妃便是皇太后,以他们母子二人的心性,绝不会容她。
昭元帝想到了这些,想为她安排一条后路。只是,在晋妃与丞相联合的权势之下,温贵妃又无子嗣,想要安排一条后路,简直难如登天!
“陛下……”温良宜抬手拭去划过脸颊上的两道湿痕,努力扬起一丝笑意,朝昭元帝道,“臣妾知晓您的担心,无论以后如何,眼下,臣妾的身旁还有您不是吗?陛下,臣妾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你可愿听?”
昭元帝望着温良宜沾着泪痕却如出水芙蓉般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心中的无奈与心酸一闪而过,勉强提起精神,道,“是何消息?温儿说来听听?”
温良宜的面容上忽然掠过一丝淡淡的羞涩,又在片刻之间转化为镇定,轻柔的语调缓缓道,“臣妾……怀了陛下的子嗣。”
昭元帝蓦然一惊,半晌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温良宜,“温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快让太医进来为你诊脉!”
“陛下!不可传唤太医!”温良宜连忙按住了昭元帝,道,“陛下,臣妾自己的身子岂会不知?臣妾已经两个月不曾有月信了,这个消息臣妾原本打算朝中政事稳定了再告诉陛下的。若非今日……”
后面的话温良宜没有明说,昭元帝已然会意。
不错,如今他重病垂危,朝廷之上不稳定的因素就会冒出头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储君一事。太子失踪在外,生死不明,那些拥立三皇子的势力绝对会趁势而起,为首的,便是丞相赵权。
以他们的势力,若知晓温贵妃怀有龙嗣,绝对会想方设法除掉这个威胁。唯一之计,只有君主安然无恙,压制那些臣子妄动的心思。只是,以他如今的身子,又能撑得几时?
似乎看出昭元帝所想,温良宜温婉一笑,道,“陛下,有了这个期盼,您还想舍下我们母子吗?臣妾知道你心中担忧,有太医院的太医在,他们竭尽所能,定能绵延陛下的安康,眼下最重要的,是调理好您的身子。陛下,听臣妾的话,您暂且莫要劳累心神,好好修养,可好?”
昭元帝静静的望着温良宜如花的般的容颜,片刻后缓缓点头,道,“上天护佑,竟赐予我们孩儿,如你所言,温儿,朕会好好修养,尽快恢复身子,朕要好好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孩儿。”
温良宜笑着颔首,“君无戏言,陛下答应臣妾的事,决不能食言。夜深了,陛下还是好好歇息,臣妾去唤太医来为陛下诊脉。”
昭元帝颔首,由温良宜伺候着缓缓躺下,片刻后又唤太医进殿为昭元帝诊脉。不多时,昭元帝嘴角含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在殿内的熏香中睡沉了过去。
让人小心伺候着,温良宜抬脚出了大殿。此刻,乾元殿外彻底融入夜色之中,唯有乾元殿内点燃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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