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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朵 作者:子泽
如玉,气质冷若霜华,周身似乎被寒意笼罩,明明淡妆素裹,却仿似有一种冰清玉洁的无双风华,高山仰止,群云掩月。蓦然瞧去竟让人不敢直视,却又不受控制的吸引住了殿内众人的目光。
见这道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中,资历久远的大臣已认了出来,不敢置信道,“这……不是被打入冷宫的贵妃娘娘温氏吗?”
见到温良宜出现,跪在昭元帝身侧的文妃与坐于另一侧的晋妃俱是脸色一变,她们显然没有料到温良宜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的神态,已然不是从前那个状若疯癫的妇人。
在大殿内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温良宜面色淡然,身形不卑不亢地走入大殿中央,一步一步朝秦川尸首摆放处缓缓而来,而后立定,俯身跪地,朝昭元帝恭声道,“妾身温氏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元帝的目光落在温良宜的面容上,停顿稍许,出口的声音不知觉间带了一丝柔软,轻声道,“平身。”
此刻,注意到昭元帝语气发生些许变化的晋妃脸色微变,再次看向温良宜,眼中已有惊惧之色。
温良宜并未疯癫,而陛下显然是知情的,也就是说,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温良宜与陛下已经见过,并且,他们之间显然已经和好。那么今日针对文妃的这个局,温良宜是知情的,陛下同样也是知情的,更有甚者,这个局的设计者,极有可能就是陛下本人!
望着风姿一如往夕甚至更甚从前的温良宜,向来仪态淡定从容的晋妃心底忽而生出一丝恐慌,尤其是看到温良宜看似不经意间淡淡瞥来的目光,晋妃眸光微颤,勉力控制情绪不动声色的移开眼。
这时,温良宜的目光落在面色同样惊疑不定的文妃脸上,缓缓开口,“陛下,妾身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三天,回来继续更新。
第63章 落定
偌大的勤政殿内,鸦雀无声,唯有温良宜轻质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个被毒死的奴才秦川,是妾身居于冷宫两年以来,唯一照顾妾身的人。后来却被文妃调去东宫侍奉太子。他本不愿,文氏以妾身的性命要挟,秦川便不得不去东宫侍奉太子。可没想到,文妃竟以妾身要挟秦川,毒害太子。秦川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做不出如此狠毒之事,宁愿自尽身亡也不愿下此毒手,妾身恳请陛下查清此事,还秦川,还太子,亦是还妾身一个公道!”
言出,大殿内一片沉寂,温良宜面色不变,继续道,“而且,文妃所做的事不止于此。两年前妾身被人用药陷害,妾身刚出世的孩子亦是被人谋害,而今,这同样的药物竟然出现在陛下的药引中,这始作俑者,正是文妃。”
温良宜的目光落在文妃惨白的脸上,道,“文妃娘娘,是否如此?”
文妃当即道,“你信口雌黄,温良宜,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诬陷本宫?”
“大胆。”昭元帝骤然出声,沉声道,“若是朕没记错,温儿的贵妃之位,朕并未废除,你竟然直呼其名,岂不是以下犯上?”
闻言,文妃脸色蓦然一变。晋妃亦是色变,此时此刻,她已明白自己方才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臣妾……臣妾不敢。”文妃诺诺道。
昭元帝道,“既然不敢,还不给温儿赔罪!”
此刻,文武百官俱是脸色怪异,一位在后宫中一手遮天的文妃娘娘,竟要向一位冷宫弃妇赔罪,皇帝的心思偏向何人,事情发展到现在,众人已心知肚明。
文妃的脸色极为难看,然而大庭广众之下,陛下金口玉言,她就不得不向温良宜赔罪。因昭元帝未曾松口,文妃一直跪在御案一旁,此刻动作不便只好将手放在身侧朝温良宜行礼,道,“妹妹给贵妃姐姐赔罪,还请姐姐莫怪。”
温良宜静静望着向她行礼的文妃,蓦然道,“文妃妹妹的大礼,本宫可担待不起。你方才说本宫无凭无据,若是本宫有证人呢?”语毕,温良宜大声道,“陛下,乾元殿御前侍人石林正候在殿外,陛下何不妨将他传进来,听听他之所言?”
昭元帝当即点头,赵德胜道,“传石林进殿。”
听到石林之名的那一刻,察言观色的文妃已然明白这是一场精心设下的局,此刻,即便她心慌意乱,也不得不强自稳下心神,同时不露痕迹的朝身旁不远处与她一同跪下的高宇使了个眼色。
高宇见后微微颔首,正欲悄然退下,然而转身的下一刻,竟见到一名侍人立在自己身旁,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这个人高宇认识,是一直跟在赵德胜身旁侍奉陛下的侍人。
见此,文妃的打算彻底落空,转而去看太尉严括,却见太尉大人似乎不认识她一般连看都不看一眼,至此,文妃明白自己已然惨败,面如死灰。
勤政殿大门前,石林哆嗦着身子缓缓踏进正殿,一路面色惊惶地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行至温良宜身后,俯身行跪拜之礼,“奴才石林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元帝并未松口让石林起身,只道,“石林,方才温贵妃所言,你可听到了?你有何话说?”
石林脸色登时一变,惊声道,“奴才……奴才知道错了,请陛下恕罪!这些……这些都是文妃娘娘指使奴才做的,奴才只是奉文妃娘娘之命。娘娘以奴才性命要挟,奴才……不敢不从啊!”
“石林,有皇上在此,自然会为你做主。”温良宜轻声道,“不必害怕,将你知晓的说出来,文妃娘娘指使你做了什么?”
石林惶恐不安地道,“文妃娘娘指使奴才每日从太医院取得汤药后,不得由他人转手,需得亲自送入乾元殿内亲眼见陛下服下汤药,方可离去。奴才原先不明白文妃娘娘为何要奴才这样做,后来才知陛下每日饮下的汤药之中加了一味慢性毒药,专门负责煎药的是太医院院士郑德,此事他也知晓。”
言出,大殿之内所有人面色各异,然而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念头:文氏完了。
此刻,文妃的脸色已极为难看,然而昭元帝没有出声,她便不能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原先她自以为可靠的人如今一个个的出卖她,眼中的眸光从挣扎一点一点转化成绝望。
昭元帝的脸色亦是无比深沉,道,“传太医院院士郑德――!”
“是,陛下。”赵德胜领命,即刻出去叫人传召太医院院士郑得,这时,温良宜又道,“陛下,还有一位人证,想指认文妃所犯之过错,请陛下下旨召此人入殿。”
“何人?”
“现今被关在掌刑司内看押待审的前宣华殿管事,林信!”
闻言,文妃,容u,高宇三人面色俱是一变,而后似乎想到什么,高宇朝向他看来的文妃微微摆首,示意其安心。
昭元帝道,“准!派人去掌刑司将林信带来!”话音稍落,便有侍卫立即前往掌刑司。
未几,林信与郑德皆被召入大殿内。见到林信的那一瞬,高宇面色骤变,此时此刻他已然确定,从林信无故失踪时起,这场针对文妃的局便已经开始设下!此时此刻,他后悔不已,却于事无补。
郑德对石林所述一事供认不讳,言明下毒暗害陛下一事是文妃主使,他是迫不得已,只能听从文妃的命令行事。
郑德说完,下一个指证文妃的,便是林信。
此刻,被侍卫带入大殿的林信面色枯槁,身形消瘦,望着御案一旁的文妃与御案之下的六皇子容u,林信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沉默片刻,忽然大声道,“陛下,奴才是冤枉的,毒害御膳房六名粗使太监一事,是六殿下指使奴才做的。”
语出,容u面色一变,当即道,“你这个大胆的奴才,找死!”
“容u!”昭元帝骤然出声,“该你说话时,自会让你开口!”
容u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未见过昭元帝对他如此冰冷,如此不近人情的时刻,一时觉得有些委屈。“父皇……”
“住嘴!”昭元帝沉声道,“朕的话你也敢违抗吗?”
容u一震,道,“儿臣不敢!”
“那就不要多言!”言毕,昭元帝朝林信道,“继续!”
得到陛下的默许,林信的胆子更大了些,当即道,“那一日凌晨时分,奴才无意中撞见还留在宫里的六殿下,见他面色不对就上前劝慰几声,之后便得到让奴才御膳房去打探前一晚曾在御花园内出现的人影。”
“因为奴才只能确定那一间房内六名粗使奴才中有一人正是那一夜出现在御花园之人,告之六殿下后,得到的命令是不留活口,奴才不得已派人将那六名奴才全部毒死,所以才有了后面奴才被那些冤魂索命之说。可是那些冤魂不知实情,真正害死他们的,是六殿下,并非奴才!”
“事后,这件事被暴露,文妃娘娘与六殿下便一心想杀了奴才掩埋这件事的真相。奴才想说的是,文妃娘娘,您如此对待忠心您的奴才,心中可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林信目光阴狠的瞪着文妃,道,“要知道,奴才帮您做过的事,可不仅仅只是这些啊,你这么对待奴才,难道认为奴才就该如蝼蚁一般任您随意捏死吗?”
“你――”文妃一时语滞,面对林信的指控以及话中有话的深意,脸色难看得已无法形容。“你这个狗奴才,你说的这些有何证据,竟敢随意攀咬本宫?”
“娘娘想要证据?”林信忽然咧了咧嘴,阴森的表情宛如狱中恶鬼,“六殿下为何非要至那个奴才于死地?那一夜,那个奴才在御花园中看到了什么?六殿下?当真以为奴才不知情吗?”
闻言,容u脸色骤变,脸上的惊慌与心虚再也掩藏不住。与他有相同面色的,还有文妃,此时此刻,文妃用一种恨不能噬其肉喝其血的目光凶狠的瞪着林信。
大殿内,群臣与王公贵族等俱是面色惊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今夜的除夕之宴,竟让他们听到皇宫之中,权势显赫的文妃与六皇子如此不堪入耳的一面。
昭元帝此刻的脸色极为阴沉,事情发展至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他预料之外。文氏的罪证已经集齐,皇宫内的肮脏之事却不能在继续坦露在百官面前。
沉吟稍许,昭元帝怒声道,“来人!”
“在!”数名禁军将士的身影在大殿内百官外侧响起。
昭元帝道,“文氏妇人心思歹毒,意图谋害朕,谋害东宫,今人证物证俱在,着将文氏夺封号,打入天牢。文氏一族,居心叵测,与文氏同罪,剥夺文氏一族所有爵位,全部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六皇子容u,无仁善之心,心性惘逆,有违天道,今取消六殿下一切身份特权,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带下去!”
“是――!”禁军应声而动,一拨走向容u,一拨走向文氏,一拨走向文公伯。
须臾间,便将三人押至大殿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昭元帝行礼后,转身往殿外离去。文妃自知惨败,无言申辩,只是蓦然响起前些时日昭元帝对她说过的话,原来,竟是缓兵之计。
此时此刻,文氏望着昭元帝的目光,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恨意。
就在此时,望着即将被带出大殿的文氏一干人等,容修眼中闪过冷意,蓦然朝身后一瞥,冰冷的眸光带着一丝深意,突然间落入李氏的眼中。
李氏心神一颤,灵魂深处都感觉到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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