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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 作者:花花酱
分点给你,好不好?”
沈沉璧脸上的浅浅的笑容一下扩大了,喜不自禁地低下头啄下韩青树的嘴唇,在他耳边悄声道,
“青树喂我才吃。”
韩青树宠溺地嗯一声,拉了他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守在旁边的一群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冷汗涔涔而下,越发觉得两位夫人和相爷的关系复杂难测。对有点“不正常”的韩青树再不敢忽视轻慢了。
围坐在石桌前的三人倒没觉出有何不妥。只是段明幽有些吃味,虎着脸看韩青树喂沈沉璧吃桂花糕。他身后的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都是等着看好戏的兴奋神情。
“咳、咳!”
段明幽果真遂了她俩的心愿,刻意缓慢地咳嗽两声,成功地把韩青树和沈沉璧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明幽,你也要吃吗?”韩青树举起最后一块桂花糕,有些舍不得地问。
沈沉璧早被他喂饱了,也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段明幽眼睁睁看着自己排了半天队买来讨好韩青树的桂花糕被“情敌”吃干抹净,喝进肚子里的大半坛干醋在里面兴风作浪,赌气一般直接张口将韩青树手里的桂花糕咬走一大半,还故意咬着他的手指磨了磨牙,力道不轻不重地,落了圈牙印在上边。韩青树又疼又委屈,眼里水光毕现,却抿着嘴不肯哭出来,跟受了欺负的兔子似的。沈沉璧勾勾嘴角,趁机将韩青树揽进怀里,正正脸色,瞪着段明幽佯怒道,
“明幽,你太不知分寸了,怎么能跟夫人置气呢?”
段明幽被他一句话噎得不上不下的,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又不能发作,只好假装委屈地垂下眼,嘴上说着“是明幽失态了”,桌子底下早一脚飞踹过去,在沈沉璧的衣摆上留了好几个脚印。
晚间哄睡了韩青树,段明幽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隐隐觉得今日的沈沉璧有些不对劲。于是提了壶茶去书房找他。才走到院门口,就看见沈沉璧被烛火投射到窗纸上的影子不安分地踱来踱去,看着就心烦意乱的。
段明幽摒退了守在门口的小厮,直接推门进去。沈沉璧回身见是他,随即叹息一声,拖了跟凳子在临窗坐下,段明幽跟着他坐下来,倒了杯茶给他,打趣儿道,“上次见你这么转悠,还是李承延那个死了驸马的姑姑非要吵着指婚给你,这次不会是李承延的哪个公主姐姐又看上你了吧?”
沈沉璧斜他一眼,没好气道,“胡闹!”
段明幽干脆站起身挤到他身边坐下,用胳膊捅捅他,好奇地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到底怎么了?”
沈沉璧脸色阴郁地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段明幽等得不耐烦了,才听他开口道,
“苏大哥的事……可能被李承延发现了……”
段明幽愣了愣,瞪眼道,“你是说……李承延知道苏大哥还活着了?”
沈沉璧凝重地点下头,“今日上早朝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李承延从镇远将军府回去后就一直病着,今日来病情越发严重,每日早朝大家都白走一遭,紧急的折子也都是我和左相一起批的,可今日……他却来了。前两日御医才向我说了他的情况,说他不肯好好服药,恐怕不妥,没想今日见他,人虽然瘦得厉害,却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你说会不会是……回光返照?”段明幽一下就联想到人临死前会有短暂看来精神饱满,充满生机的时刻。
沈沉璧摇头否决了,“我也想到了这点,才详细地问了御医情况。御医说李承延的病真的大有起色,他本就是因为心结难解,心绪淤滞才病倒的,并非什么疑难杂症。现在突然好转,想必是心结解开的缘故。李承延的心结……不正是苏大哥吗?”
“可谁会告诉他呢?”
段明幽十分不解,“元喜瞒了他这么多年,是断不会说漏的,太后当年也只是暗中相助,保住了雁卿的性命,却不知道苏大哥还活着,那……会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
沈沉璧按着跳动不已的额角,烦闷地道,
“他今日还提了一件事,说是为了体察民情,要微服私访。”
“怎么好端端地唱这一出?”段明幽嗤笑道,“他当了三十几年的皇帝了,现在才想到微服私访?还是赶着病没好利索的时候?他该不会是想……”段明幽顿了一下,脸色突然变了。
沈沉璧抚着额头,颇感无奈地点头,“他应该是想亲自去找苏大哥。李承延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已经知道去哪里找他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会不会连苏挽之和方雁卿的身份都查出来……”
“他不知道苏大哥的孩子还活着?”段明幽诧异道,他以为李承延连苏鸿睿身在何处都查到了,肯定也已经知道了苏挽之和方雁卿的事。
沈沉璧摇头道,“他暂时还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写下密诏,要太子继位了。”
“如此看来,李承延把后路都安排好了。你还好好做你的宰相,烦个什么劲儿?”段明幽推他一下,觉得自己白担心了一场。
“现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如果李承延知道了他们的事,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或许太子之位都要易主,到时候朝廷上就热闹了。”沈沉璧苦笑道。李承延继位几十年,想了多少计策才将旁落的大权收回来。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个天生的帝王,云泽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日趋强盛。即使他不在了,也不用担心这样的繁荣会顷刻坍塌。而且李承延只有一位皇子,太子继位名正言顺,又有他的外公,以忠君著称的左相辅佐,亦不用担心觊觎皇位的人敢造反。可如果突然再出现另外两位皇子,那就有些不好说了……
“他不会知道的。”段明幽笃定地打断他。
沈沉璧不知他哪儿来的自信,只得静待下文。
“我也是刚才才想到的,苏大哥现在身在恒春谷里,能详细说出他下落的,只有莫鸿屿和展清墨。莫鸿屿却是不知道苏大哥身份的,那唯一可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李承延的人,便只有经手了一切的展清墨了。”
“展清墨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
段明幽挑眼看向沈沉璧,果不其然,一向冷静自持的宰相大人脸上顷刻溢满了愤懑不不甘之色。
“那个混/账贼人,最爱炫耀,最喜逞口舌之快!”
“嗯,你当真很了解他。”段明幽噗嗤一声笑了,再次确认展清墨就是沈沉璧的死穴,一戳一个准。
“好了,你笑够了没?”沈沉璧黑着脸瞪他,不满道,“你凭什么认定那个小偷不会泄露方雁卿和苏挽之的身份?他连苏大哥的下落都出卖了!”
段明幽清清嗓子,认真道,
“你大概不知道,雁卿是展清墨暗中看护着长大的。他虽然六岁就进了蔚府,以成枫女婿的身份住在那里,展清墨却担心他无父无母受委屈,每月都会定时去看他。那次雁卿与男子私奔,实际就是同他一起走的。后来雁卿被蔚姝虏走,展清墨一接到消息就立刻飞奔去救他,他对雁卿的感情之深,决计不是作假。就算知道了雁卿爱慕之人是成枫,他还不甘心了好久,觉得自己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竟然被人白白抢走了――这是他来找我谈天时,喝醉了自己说的。其实我们都知道,成枫对雁卿有多好,甚至连蔚姝都比不得,展清墨还觉得他‘白白’抢走了雁卿。而这二十三年来,李承延却是连雁卿的存在都不知道。展清墨会这么好心告诉他,还把雁卿双手奉上还给他?”
“的确不可能。”
沈沉璧仔细想了想,觉得段明幽分析得很有道理。
“再说,你以为展清墨的老窝那么好去的?”
段明幽幸灾乐祸地笑了,
“那个恒春谷听名字就很古怪了,连莫鸿屿那么喜欢古怪玩意儿的人都不敢常去,李承延要真进去了,出不出得来还另说。”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点糖的一章,是作者菌在办公室偷偷码粗来的(捂脸逃遁),且看且珍惜。关于日更的事,窝深表歉意,真的很对不起大家,窝表脸地食言了tat一个是因为论文的事,交上去了以后有点小麻烦,不停地修来修去,表示很暴躁。还有就是木什么灵感,不想随便码来交差,所以憋了这么久才更新。之前说过五月中旬会结束掉这篇文,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但是一定会在这个月结束掉,大概一百章的样子,所以大家放心,不会坑,不会坑!以作者早就掉光光的节操保证。
最后,谢谢催文的各位!你们的评论我都认真看了,但是时不时断更,实在不好意思恢复tat就酱!
第95章 入谷
孙御医已经在炼丹房守了好几日了,炼丹炉里不知塞进了多少珍稀草药,全是按李承延交给他的那本医书中的方子配的。每一种都罕见得很,饶是孙御医行医多年,也有很多都没听过,更加不知道有什么药效。可皇上的命令不能不听,他好奇归好奇,也不敢多问,费心费力炼了这么久,今日总算盼到开炉,他也能回去好生休整几日。正想着,炉子里忽然腾起一阵烟雾,一股浓烈的异香随之而出,孙御医立即想起书中所示――烟起香溢则药成,连忙唤来药僮将炉鼎升起来,待烟雾散尽,果然看见炉子里列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只是那沁人心脾的香气也消失了,却是和书中描述的一样。
孙御医一刻不敢耽误,赶紧将药丸用匣子装了,亲自给李承延送去。
朝阳殿内,李承延正由宫女服侍着用膳,一听孙御医求见,立刻宣了他进殿。孙御医趁着磕头的功夫偷眼打量李承延,心下有些吃惊,不过月余功夫,李承延的气色好了不知多少,身体也恢复得十分迅速,原本凹下去的双颊慢慢丰腴回来,一点都看不出他曾缠绵病榻数月,几近回天乏术。孙御医当然知道,李承延的病并不是他治好的,只是止不住好奇,究竟是何方高人,竟开出了陛下的心药。或许下次见到元公公,可以旁敲侧击一番。他想到元喜,就不由四下环顾,来回逡巡一番,却没见到元喜的身影,心里的疑惑越发大了。元喜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皇上的饮食起居都要由他经手的,怎得陛下在用膳,元喜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只单单留个小宫女布菜?
李承延没看到孙御医满脸的疑惑,他命人收了药,夸赞他几句,按例赏赐了些东西,就将人打发走了。再晚一点的时候,他又宣了沈沉璧和左相进宫,三人在御书房里密谈了许久,没人知道谈了些什么,只是沈沉璧和左相出来时,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龙椅上的人已经换成了太子,沈沉璧当众宣读李承延留下的密旨,文武百官这才知道陛下微服私访去了,命两位宰相监国,辅佐太子执政,却丝毫没提他去了哪里。
此时,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穿过攫阳城繁华的街道,直往边境的凤栖山而去。马车里坐着两个人,沉默地彼此对望,却是李承延和元喜。
元喜伺候了李承延这么多年,纵使恨他入骨,那装出来的恭敬谦卑却一并刻在了骨子里。这样和他面对面坐着,还是生平头一遭,元喜下意识地弯腰低头,问道,
“不知陛下要带奴婢去哪里?”
这句话其实已经逾矩,做奴婢的只有跟着主子走的份,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哪儿能问东问西了?
李承延倒不觉得有什么,笑道,
“这样的性子,也亏你能忍这些年。元喜,你且挑开帘子看看。”
李承延一说,元喜就下意识地伸手掀起窗帘,马车走得飞快,早到了城郊,远处都是绵延青山,路旁也是接连不断的草丛,深处偶尔掠过一两户人家,久违了的乡间小景,安静闲适,却也随处可见,元喜久居宫中,根本认不出是哪里。
苦恼之际,视线不由随着山路往前延伸,直触到尽头那座巍峨的山体,元喜猛地瞪圆了眼睛,随即转过头,直愣愣地看着李承延,手还维持着掀帘子的姿势。
“你要带我去凤栖山?”
这次,他连陛下这个尊称也忘了。
李承延侧□/子,从挑开的帘子缝隙望出去,凤栖山的轮廓已然显现,只是一层云雾罩着,看来有些飘渺。
“我带你去找他。”
元喜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问题,他竟然听见李承延自称“我”,还说要带自己去找……他?
“陛下,你……”这个人,不会是疯了吧?
元喜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实在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你不相信?”
能当皇帝的人,大抵都有窥探人心的本事。李承延自然不例外,他一看元喜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觉得好笑。
“恒春谷这个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元喜身形一震,握着帘子的手倏地收紧,差点把窗帘整个扯下来。
“你连恒春谷……都知道了?”
李承延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他。那本书已经有些年头了,纸张微微泛黄,显得薄脆,封面不过是张稍厚的牛皮纸,上面什么都没写。
和宫里一般的太监宫女不同,元喜是识字的。他自幼跟在李承延身边,连李承延去太傅那里受教也寸步不离,耳濡目染之下,便也能看会写。
他匆匆翻看手里的书,翻过几页,便知是一本医书,讲一种叫遗世的药丸怎么配制,需要的草药都详细画了出来,如何炼制也写得清清楚楚。书中还夹着一张地图,竟标注着如何从凤栖山的密道进入恒春谷。
“陛下当真要……”
元喜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不稳,他多年的夙愿就要得尝,自然惊喜交加,可对李承延,他仍然是不信的。
初入恒春谷,非亲非友者,十年不得出。
他不信这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男人,肯放弃帝位,隐居深谷十年。
“我要去见他。”
对于元喜的怀疑,李承延并没有生气,也不想多做解释。他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看看那个人,哪怕一眼也好。
“陛下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吧?”
元喜默默合上书,双手捧还与他,忽然开口道。
李承延眼神一闪,有些不甘地点头承认。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苏鸿睿还活着。可他不知道,活着也有很多种方式。
“将军他……已经昏睡了二十三年了,只每日子时清醒片刻,也不过睁眼而已。”
元喜将展清墨的话重述一遍,又道,
“将军的病情很不稳定,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服一次药,每日都要浸药浴,寒冬不能冻着,炎夏不能热着。即便这样,也只能保证他呼吸不断,醒来的可能,几乎是没有的。”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李承延的脸色已经白了,双手紧紧篡着,指甲几乎扣进肉里。“夕见”的厉害他是知道的,他早猜到苏鸿睿不会活得很好,却不知他病得这般严重,想立刻见到他的心情又急迫了些。
“陛下,如果你只是对将军心存愧疚,便在此止步吧。你的歉意,他感受不到,也回应不了,何苦再去扰他清静,还将自己陷进谷里?”
李承延被元喜如此轻看,登时怒火中烧就要发作,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将苏鸿睿害成这样,又凭什么让元喜相信,他能照顾好他?
“我对他……并非只有歉疚……”
过了良久,元喜才听到这句叹息般的辩白。
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马车一路颠簸前行,离凤栖山的入口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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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虞近来是越发懒了,许是肚子里的胎儿渐渐长大的缘故,他变得尤为嗜睡,常常日上三竿还赖在床上,即使醒了也不肯起来。
苏挽之自然要陪着他的,连宝贝书箱都放在了床头,沈无虞搂着他睡觉的时候,他就靠在床栏上看书。
“书呆子……”
这日快近晌午,沈无虞总算裹在被子里动了动,胳膊缠在苏挽之腰上,头往他腰侧挤了挤,眼睛半开半闭,还是一副朦胧欲睡的样子。
苏挽之听见他唤自己,放下手中的书低头看去,顺手把他耳畔散落的长发理好,柔声道,
“醒了?”
沈无虞被他宠溺的语气勾/得心里发痒,撒娇般往苏挽之怀里挤去,咕哝道,
“还要睡……”
苏挽之不由好笑,手潜进被子里轻轻抚摸沈无虞略微隆起的腹部,哄道,
“吃过午饭再睡好吗?小少爷应该饿了。”
沈无虞一掌拍在他手上,愤愤道,“这是我儿子,你瞎关心个什么劲儿!”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偷偷地红了脸。
苏挽之没想到沈无虞连孩子的醋都吃,忍不住笑出声,沈无虞不干了,把头拱进他怀里,隔着衣服衔了他小腹上的肉磨牙。
苏挽之哄孩子似的摸摸他的头,打趣道,
“看来少爷也饿了。”
“可恶!”
沈无虞被他的话噎住,利落地翻身起来,跨/坐在他身上,恶狠狠地逼近,
“久了没收拾你,是要上房揭瓦了?”
苏挽之看多了他虚张声势的样子,早就不怕了,嘴角仍然噙着笑,头往前一伸,轻轻地碰了碰沈无虞的嘴唇。
沈无虞的脸立刻就冒烟了,捂着嘴指着苏挽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他居然被自己的男妾……调戏了?!
午饭时的气氛颇为古怪。
沈无虞烧着脸,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碗里有什么玄机。
不过几块鱼肉鸡肉,都快给他捣成泥了。
苏挽之倒还正常,他吃饭是不说话的,姿势端正,举止得体,只偶尔给沈无虞夹菜。
站在桌后的红衣看一眼不远处的绿衣,用眼神问道,
“这又是唱哪出?”
绿衣回她一个同样疑惑的神情。
等下午红衣去书房给沈无虞送茶水点心回来,脸红得都快赶上沈无虞点名要吃的山楂果子了。
绿衣忙拉了她问,红衣支支吾吾半天,捧着脸羞怯地道,
“苏公子不知又哪里惹到少爷了,我方才看见他……他……嘴都被少爷……咬肿了!”
绿衣差点笑出声来,见红衣羞赧得无地自容的模样,只好道,
“以后少爷要什么东西我去送吧,瞧你臊的。”
红衣听了,不知多欢喜,恨不能把头都点掉。
两人手勾手说了会儿话,从即将出生的小少爷的衣服样式到晚饭弄什么菜色,正谈得兴起,大门忽然响了,绿衣以为是段明幽来了,急急迎出去开门。
谁知门一开,却是两名陌生女子。
“请问……这是沈无虞沈少爷府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吃了药的作者菌来更新了tat卡文的日子终于过去,谢谢催更的筒子_目前正在修文中,会在尽量河蟹的基础上把前面的章节放出来的,已经不知道如何谢罪了,只能顶锅盖遁走///
第96章 客人
问话的是穿一身水杏色衣裙的少女,声音温柔婉转,恰如莺啼,让人听来十分受用。绿衣不着痕迹地瞟她一眼,不由微微一怔。她在宰相府的时候常在前厅迎客送茶,见过不少大官家的夫人小姐,个顶个的端丽华贵,貌美如花。她自认也见过些世面,并不轻易露怯,大惊小怪。可眼前这名女子,却着实好看得让她有些吃惊。且不说别的,只说那双翦水秋瞳,似真藏有深不见底的潭水,经阳光一照,便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何况女子一来,便言明是找沈少爷的,可门匾上挂的,明明是“苏府”。沈无虞搬来这里的事,除了宰相府里少数几人,外人是绝对不知道的。女子能问出他的下落找来这里,可见她的身份不简单。
这名女子究竟所为何来?
就一刹那的功夫,绿衣的脑袋里已经转过无数种猜测,心里隐隐冒出些许不安。
要知道少爷他……是最喜欢这样弱不胜衣的娇美少女的……
“喂!你这丫头,我妹妹问你话呢,还不快答!”
绿衣不过稍迟疑了下,另一名穿鹅黄衣裙的少女便走上前来喝斥。
声音也是娇滴滴的,人也长得好看,却比不得她身后的女子。
“姐姐!”
那少女许是觉得失礼,轻轻拉了拉喝斥绿衣的少女的手。
绿衣朝她感激一笑,点头道,
“少爷正在书房用功,两位小姐请进来稍作休息。”
绿衣将两名女子引进主屋,请她们落座后,就去厨房吩咐红衣沏茶备点心,自己去了书房找沈无虞。
“哪儿冒出来的小姐?我不想去。”
沈无虞没骨头似的窝在苏挽之怀里吃葡萄,对绿衣口中的少女兴趣缺缺。
“少爷,人家小姐说是专程过府来谢你的,你就去见见好吗?”
绿衣其实也不想他去,那般貌美婀娜的少女,指不定少爷见了会生出什么心思。可不去吧,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少爷闭门不见,总归是他们失礼。
“无虞,绿衣姑娘说得对,人家专程登门造访,又是姑娘家,落了面子传出去不好听。”
接收到绿衣求救的视线,苏挽之无奈地笑笑,轻拍沈无虞的肩膀劝道。
沈无虞最耐不住苏挽之轻声细语地哄他,耳根子一下就软了,又怕绿衣看他笑话,假装不耐烦地坐起来,在苏挽之下巴上重重捏几下,指使他回卧房取衣服来换。绿衣连忙拦住他,自己去找了沈无虞最近爱穿的玄色滚银边长衣来。
这件长衣是在沈无虞有孕后新做的,故意没加腰带,只在腰间添了根系绳,防止衣服松开。苏挽之接过长衣替他换上,沈无虞一边理衣角一边站到铜镜前反过来正过去地照,确定看不出隆起的腹部了,才肯去大堂见客。
磨蹭来磨蹭去,到大堂的时候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两名女子算教养好的,并没露出不耐的神色。见沈无虞来了,那名水杏色衣裙的少女一下站起来,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盈盈一拜,柔声道,
“素柔谢过沈公子搭救之恩。”
说完,她慢慢将头抬起来,如桃花般冶艳的嘴唇轻轻勾起,唇角两颗小巧妩媚的梨涡,端的美得不可方物。
沈无虞也怔了一下,虚扶起她,面露疑惑道,
“搭救一事,还请姑娘明示。”
话一出口,素柔的脸色黯了黯,原来她心心念念着上门道谢,别人早将她忘干净了。
待稳了稳心神,强笑道,
“沈公子或许不记得了,百果节那日在梨花巷,多亏公子出手相助。”
她一提百果节,沈无虞才恍然大悟,想起那日的确救了一名遭恶少调戏的女子,不过情急之下没有细看,实在记不清女子的模样,便不好意思地摸着头道,
“哪里哪里,是我家小妾看不过眼,定要逞能。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姑娘无须挂在心上。”
“公子家的小妾?”
素柔愣了片刻,满脸喜色化作无边的尴尬。沈无虞纳妾一事,当初在攫阳城内传得风风火火,倒没有几个人不晓得。只是传闻那男妾并不受宠,曾有人亲见他在雁栖湖畔摆摊,被沈无虞生生拽回府里,当日就卧“病”在床,后来更是鲜少听闻他的消息。她以为沈无虞早将那男妾悄悄休掉了,却不知自己那日是承了那男妾的恩,心里多少有些疙瘩,却还要顾着面子,作出感激的样子,问道,
“素柔不知个中曲折,既是多亏了他,不知素柔能否有幸得见,也好当面致谢。”
一般人家的男妾是上不得台面的,家里来了客人更是要躲得远远的,免得拂了客人的面子。素柔不过试探下那男妾在这里的地位罢了,却并不是真心想要见他。
谁知沈无虞转身就从背后牵出一名男子,推到她面前,笑道,
“这就是贱内――挽之,姑娘要谢,便谢他吧。”
方才苏挽之是同沈无虞一起进门的,他跟在沈无虞身后,素柔以为他是沈无虞的朋友,根本没仔细看他,没想到他就是沈无虞的男妾,并且还随身带着,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他来。
苏挽之的模样是没得挑的,儒雅俊美,身形修长,因为年长一些的缘故,透着一股沉稳包容的气质,沈无虞初见他时都呆掉了,何况素柔这名情窦初开的少女。脸又红上一层,如涂了胭脂般醉人。她刚要弯身拜谢,却被一股力道拉住了。
“妹妹是糊涂了吗?”
原是鹅黄衣裙的少女制止了她。
素柔不解地望向她,那少女瞪她一眼,道,
“妹妹什么身份,怎能屈贵向小妾道谢?”
她虽是凑在素柔耳边说的,音量却不小,该听见不该听见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话,绿衣红衣面露不平之色,苏挽之的脸红了又白了,只有沈无虞斜她一眼,淡淡道,
“还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少女没听出沈无虞话中嘲讽之意,一脸得色道,
“凌素容,家父凌龙,这是家妹凌素柔。”
凌龙山庄被誉为天下第一庄,比攫阳首富鲍家还有名些。鲍家再富,也是商贾,总大不过官。凌龙山庄却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在江湖中占有不容小觑的地位,难怪凌素容将凌龙的名字抬出来压阵。
众所周知,凌龙山庄的大小姐二小姐是凌龙的掌上明珠,多少人上赶着巴结的人物,如今自己送上门来,是人都该感恩戴德了。
凌素容虽然没再说什么,眼角眉梢的得意却满得快溢出来了,就等着沈无虞表个态。
谁知沈无虞看也不看她,握了苏挽之的手扯进怀里,捧着他的脸责怪道,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苏挽之点点头,抽回手道,“有一点头晕,少爷,我想下去歇歇。”
沈无虞眯了眯眼,手一挥,准了。
苏挽之如蒙大赦,礼貌性地别过两名少女,逃也似地回书房去了。
凌素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一心等着苏挽之做小伏低,没想到让他溜了,气得脸都绿了,又不好发作,只好拿红衣的茶水点心撒气。一会儿水太烫烫了嘴,一会儿芙蓉酥太咸j着了,无理取闹的程度更甚从前的沈无虞。
红衣委委屈屈地端着点心下去换,暗地里差点把帕子绞碎了,巴不得那位难伺候的凌大小姐赶紧走人。
说什么点心太腻太咸,也没见她少吃啊!
红衣走了不久,绿衣也被凌素容借故支走了。
“凌姑娘,有事但请直言无妨。”
沈无虞再迟钝,也知道凌素容是冲他来的了。
“既然沈公子如此爽快,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与深闺中将养的凌素柔不同,凌素容自幼便跟着父亲习武,外出游历,算是实打实的江湖儿女,向来快意恩仇,不兴委婉曲折。
“姐姐……”
倒是一旁的凌素柔扯住她的衣袖,微微低下头,又不好意思地挑眼看沈无虞。
她眼中欲语还休的脉脉柔情,瞧得沈无虞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
“沈公子,那日你仗义相救,家妹感怀不已,深觉无以为报,便决定以身相许。”
“!”
以身相许这种事,凌素容说得比喝水吃饭还简单,沈无虞一时惊得说不话来,再看凌素柔,双颊绯红,美目含情,分明对他有意。
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自然不言而喻。
若是从前,沈无虞肯定就应了,不仅应了,合该甘之如饴。他本就喜爱美貌娇俏的女子,何况凌素柔一看便知性子柔顺,出身也好,真真万里挑一。
可他的心,除了初见时的惊艳,便再也没动过。
下意识便婉拒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感谢姑娘美意,只是我已成亲,不便再娶。”
“呵……”
凌素容冷笑数声,直视沈无虞道,
“沈公子这是看不上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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