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3节
“呃~颜侯爷,小人应该暂时不回锦州……”林豪犹豫不决地说道。
我一挑眉,暗自心惊,忙问道,“怎么了?那边的事还没好,伊康你跑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莫欢出什么事了?”
“那倒没有。林豪来这之前,莫三公子接到从云天传来的消息,说是那边出了事情,莫三公子一听就动身回云天去了,临走前才让林豪带人过来这边,怕颜公子有危险。”林豪吞吞吐吐的,还是把事情一一回禀。
我心一沉,一时间心绪复杂。
云天出事了?是李祚还是莫家?怎么莫欢的信上什么都没有透露?是怕我担心吗?想想看来,这几天还没收到李祁的飞鸽传书,倒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莫非是晋王?我成为东盛昭明王的情人,这个消息应该传到他耳中了吧?他会怎么做?
越想心里越乱,窗外飘进来的雨丝也不再觉得清冷,反而说不上的烦躁。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右盘算了一会,下定决心,对着林豪招手说,“伊康你过来,这次怕要辛苦你了。”就着他耳朵,把需要交代的事情一一说个清楚,然后正色说,“伊康,莫欢不在,你要和战飞还有白歧同心协力,一定要尽可能快把锦州的事情收尾,明白吗?”
我从怀里掏出姬怀姜那时候送我的令牌,递过去,低声说,“必要的时候,利用一下昭明的势力……”利用昭明的势力,言下之意就是不再从江湖的角度出发,而是用朝庭的势力直接压制,甚至动用到武力。
云天情况未明,莫欢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而我怕锦州的事情一拖再拖,让姬怀姜有留我的借口,这边的情况就不知道会演变成怎么样了?为今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快的把锦州的事情解决掉,然后在这三个月里就可以离开东盛。
至于云天方面,只能从其它地方得知道消息。
林豪当然明白这令牌的重要,一手接过令牌,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严肃地说,“颜侯爷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小人,那就是对林豪的信任!林豪得颜侯爷和莫三公子器重,一定会尽全力办好这件事情。”
我忙把他扶起来,诚挚地说道,“伊康,说了不必过礼。这次要你负有重任,应该是苏三感谢你才对。事情紧迫,伊康今天先作休息,明天一早尽快赶回去。”
“不了,林豪今晚连夜赶回去,颜候爷就请静候佳音吧。”林豪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估计他要和这边的莫家和太子势力接头。
我站在屋里看着窗外的飘雨,静候了一会,扬声,“庚鸣,你尽快去联系其它人,从这边调配一些人去锦州配合林豪的事情。”
“可这边抽调人手的话,那就不够人手保护颜侯爷了。”庚鸣为难地看着我,犹豫不决地说。
“有昭明王的鹰组在应该没事,你尽快去安排就好。”我轻叹了口气,还是笑着说道,“对了,你立刻联系慕天府,一是查一下这个上官云溪的来历,二是了解一下云天最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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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二楼的时候,只见姬怀姜一人静静坐着凝视着外边的细雨,手里把玩着茶杯,听到声音转头过来看是我回来了,微微一笑,说,“云溪他们有事,先告辞了。”
什么有事?看桌上新上的点心没吃几个,就知道是他故意趁我不在支开对方的。这云溪究竟什么来历?我可不认为是姬怀姜面对自己的几个情人一起畅所欲言有所尴尬,而让我们分开不再接触。那从另一个角度看来,是不是就是说云溪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呢?
我想了一会,见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嘴角挂着那疏懒的笑意,带着几分探究和看好戏的神情。呵,我又怎么会如你所意呢?
我坐下来,挑了块点心慢慢吃着,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听说明晚勤王的小女儿满月,请你去赴宴。”你想我问云溪和岫衣的事情,我偏不问。
“嗯,不知道这老狐狸想干什么,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估计他是想不到我会转移话题,想了一会,说道。
“好。”我明白,是以昭明王最近宠幸情人的名义出席。毕竟我出现的话,代表云天太子的势力和东盛昭明王联合,类似的猜测能让各方势力有所忌讳。
他静默一会,开口淡淡地说,“这里不方便说话,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骑马。”
“我陪你走回去吧。”他笑了起来,叫人把暖好干透的那件玄色披风带来,帮我披上,又拿着把油伞跟在旁边。辛言和玄鹰牵着马跟在后面。
一路上,雨细如尘,青石板的路石早就被连日的大雨洗刷得清亮洁净,绿柳随风,旁边那人的气息悠长而平稳,静静地沉默不语。
“苏三,今天的事情我之前一无所知,让你为难了。”旁边怀姜细语。
“呵,我没为难。”
“不是,苏三,我……”他急了。
“奉辰,有些事其实不用说我也明白。我会尽力演好你的情人的,只不过,苏三有时候不太明白,做为你众多情人之一,该怎么做才好?”我深吸口气,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带着雨水的润泽和草木的芳香。
他猛然顿住脚步,一把拽住我的衣袖,咬牙切齿地说,“该怎么做?你问我该怎么做?看见我有其它情人,难道你一点也不嫉妒?还是说到现在你对我一点也没动心?不,我知道你动心了,别隐瞒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我抬起头深深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就算动了心又怎么样?这心,是欣赏你的才华横溢,是佩服你的睿智才干,是敬畏你的判断迅速下手狠辣……”我轻叹一声,说,“除了这些没有别的。而你,对苏三的执着究竟有几分真只有你自己明白。”
“……我不信你不明白!不,应该说你是故意装着不明白的!”他瞪着我,眼睛闪过一丝伤疼,静候一会,冷冷地说道,“苏三,你就继续躲吧,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他狠狠把伞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转身,拉过马缰,翻身上马,腿一夹,驰马飞奔而去。
细雨飘在脸上,凉凉地。
我在躲吗?怎么会?我只是不想辜负了另一份感情而已。
有些事不该发生的就不应该发生,有些人该离得越远越好,而有些承诺,则是天地一心,恒久不变。不然的话,这世间没有了真情,该如何得支持下去?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2章 你希望的是谁来上钩
章节字数:7845 更新时间:071110 13:13
第二天一早起来,洗刷完毕,走出房门一看,天清气朗,难得没有下雨。天空依然是y沉灰暗,飘着几朵雨云,雨后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院子里几棵合欢树上小朵小朵粉色的花朵,隐隐约约渗透着甜甜的芳香。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我经常猜测,是不是姬怀姜每个情人的院子里,都种着这种美丽而让人浮想翩翩的树。
昨晚姬怀姜没有来。
来这里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天无论多晚,怀姜都会出现一下,或者留宿,或者和我下一、两盘棋才回去宫里。而昨晚他没有出现,是因为厌倦了你追我赶的游戏,还是和云溪私下有约呢?
昨晚庚鸣已经从慕天府得到消息回报,上官云溪,是紫微宫的少宫主,父亲曾经做过武林盟主,母亲则是南越国的大公主。这紫微宫虽然在武林中不算显赫,不过其实暗中却是作暗杀的买卖,手下培养出一批死士,经常是被扯入各种的纷争之中。
慕天府和紫微宫不同在于,慕天府是暗中和各国私下交易各种违法的物品,比如武器弹药等等,从来不站到前面参与。而紫微宫则是只看谁出的钱多就帮谁,负责刺杀和暗算,可能是因为云溪母亲的关系,从来不cha手任何官方方面的争斗。
而在东盛几大势力准备混战之时,溯州这里是牵一发则动全局的紧要关头,上官云溪的到来实在意味深长,令人不由得不去心生疑惑。
希儿奉上早点热茶,正准备开动的时候,外边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子涵,子涵,快快起来,我们出去玩耍玩耍……”随之走进的居然是白衣锦服的云溪和绿衣轻纱的岫衣。
“嘿,运气啊,云溪和岫衣刚好还没吃早点呢。子涵……”他笑嘻嘻地拉着岫衣的手过来,也不客气地坐下,然后眼巴巴看着桌上的点心大流口水状。
我心中暗笑着,忙让希儿多准备两副筷子和热茶,说,“今个儿怎么不去醉杏楼了?那里的点心可比我这里的好多了。”
现在我对云溪的感观又加深一层,原来以为他随和爽朗的底下,暗藏着看不透的心机。身为紫微宫的少宫主,在我面前却处处表现出状若憨厚的举动,所为何来?拉着岫衣这同是怀姜的情人,却处处表示亲密无间,怎么也看不透?
只不过,这云溪如果站在姬怀姜一边的话,倒是对怀姜现在的处境大有好处。既然如此,他愿意做这般掩饰的举动,就随他做吧。想必怀姜早就明白,而云溪当然也明白自己的轻重。
“你那醉杏楼,一棵杏花树都没有,还敢题这名字。”云溪边吃着点心,边冲着我扮了个鬼脸,笑着说,“趁今天天气好,云溪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杏花如何?”
原来他是想带我出去。我不落痕迹地装着慢悠悠喝着热茶,沉吟一会,说,“虽说是好,不过晚上得去参加个宴会,不能走得太远。”
“哈哈,这个容易,那地方离这里很近,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何况云溪早就准备好轻舟一叶,就等子涵开口了。”他一下蹦跳起来,也不再顾忌,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说,“那现在就走吧,早点去也早点回来。”
“公子,你又走了,那姬公子过来该怎么说才好?”希儿一跺脚,气道。
“跟着云溪,你家公子自然就能见到怀姜,你个小孩子担什么心?”云溪依然笑嘻嘻的,拉着我也不回头,径自往外走去。
我心一动,也就没抗拒,顺着他意思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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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叶很小很小的小船,是溯州城里最通常的交通工具。中间小小的乌蓬,虽然高也只能坐上三四人就显得很挤了,船头只能容两人同时站立,船尾是船翁摇栌的位置。
溯州城位于苍澜江下游和湘江交界处,背靠湘山。湘江到此后分开两条河道进入苍澜江,而这两条河道之间,就形成了溯州城。因三面临江,一面靠山,城里的水道细如乱麻,几乎每间屋子旁边就是一面临水,一面临街。
而溯州城里城外,最通常使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这种能穿梭各种狭窄水道的小船,如果沿着岸边的青石板路行走的话,有些地方就要绕很多弯路,过无数的桥梁才能到达。
当然,姬怀姜为了自己方便和防御的考虑,靠山那边的皇城及附近的官邸,有一条横穿皇宫门口,直到溯州东西两边城门的大道,还有一条就是从皇宫门口直到南门的大道,两条大道形成丁字形,都建得极其宽阔,方便大量的车马行走。
我们几个都上了小船,玄鹰几个就没有了位置,只好立刻去准备另外的船只。一路上,晨风吹拂,两岸的人声不绝,水道上也十分地热闹,因为水道狭窄,有些地方只能容一方通过,然后再继续前进,幸好民风朴素,倒没见什么欺凌抢道的事情。
有时候同在等候通行的时间,听旁边那船上人家软语声声,或笑或颦,或取闹或嘻笑,带着明显的水乡方言,这才觉察到自己原来一直和熟悉官话的希儿玄鹰等相处,错过了很多事情,现在置身其中,倍感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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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不到一个时辰,船已经出了城,沿着小小的水道,行至一处偏僻的地方,远远就见一大片任意随性招摇的雪色。
停了船,上了岸,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雪色中还掺杂着各种的粉色,粉白、粉紫、粉红、粉黄,淡淡散发着幽幽的清香。昨天的大雨倾盆,落了一地粉色的花辨,连泥土也带着一股的清香,倒别有一番趣味。
时节早过,春色已老,有些杏树早就抽出嫩绿的枝芽,剩下的繁花开到最盛,时不时随风飘落如雪雨,碾入尘土。
正欣赏着这晚来的美境,那摇栌的船翁却拿出几杆细长的竹杆,绑上细绳,系上钩子,云溪给每人发了一个小小的竹篓,然后就笑嘻嘻地自己在河边找了个地方,钓起鱼来。
我在云溪旁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上,摆开阵势,有模有样地也把钩子甩到远远的水中,然后把竹杆斜斜地cha在旁边的泥土里,静静候着。
“哈哈,子涵你倒底会不会钓鱼呀?”云溪实在受不了我的一本正经,哈哈大笑起来,“钩子都没放鱼饵,鱼怎么会上勾?”
岫衣掩嘴细细笑着,边拉起自己的鱼杆看看有没有放饵。
“钓鱼钓鱼,为的就一定是把鱼钓起来吗?”我也不辩解,轻笑着说。
“不钓鱼,难道还为了别的?”云溪嘴角带笑,眼睛明晃晃地看来。视线交错之下,他分明就是别有所图,由始至终却依然按捺住自己的心思,等待我自动说明,端得是聪慧内敛。
“那要看钓鱼之人需要什么了。子涵要的是这一个悠然自得的心境,有没有鱼反而是无所谓,家中池塘早就养了一尾,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条。”我慢悠悠地说着,脸带笑意,“只是子涵不知道,云溪需要的是什么?是希望钓到一条金身黄鳞的海龙,还是银身细鳞的鲶鱼?”
这海龙当然指的是姬怀姜,金身黄鳞代表着皇袍加身,王为之龙,东盛的帝皇当然可以用海龙称呼。而这鲶鱼指的是勤王姬重年,银身细鳞代表王爷之尊,鲶与年同音,这是泛指以勤王为首的几大反对势力。
而同时,我又点出自己希望的是自由,心中早已有爱人,也不想再趟这姬怀姜这道祸水。这样一来表面自己的立场,又不必伤了各人的面子,以云溪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口中的意思?
云溪目光灼灼似的打量过来,突然间笑了,“好一个悠然自得!云溪佩服子涵你的心胸,也佩服子涵你的才智,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一笑真如春风化雨,艳若芙蓉,映着河水鳞鳞的反光,竟然英气中夹带着些许的妖媚。
呵,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肯表明自己的来意。也就算了,看来他是不会跟我明说,我又何必为难他,一定要知道呢。摆脱了我这个大麻烦,接下来应该是和姬怀姜或者勤王方面的接触吧?
既然把话都挑明了,接下来自然是你一句我一句,东拉西扯的。看他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心里就有了底,等午后雾散,我拉着玄鹰几个跑去林里架起火堆,准备烤鱼。我是没有钓上,不过玄鹰和云溪各有收获,倒也开心。
挑了个比较空荡开阔的地方,架好枯树枝丫,点火,这段时间老是下雨,这树枝还是shishi的,弄得一脸的烟尘,好不容易才把火点燃了。
我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姬怀姜的时候,也就是在锦州附近那处河滩上烤鱼。那时候姬怀姜一脸酷酷的样子,被我欺压,又死要面子,用五两金子才买了半条鱼的事情。呵,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津津有味,
“又在偷笑什么?”一个声音打断我的沉思,抬头看去,却见一身金绣白衣的姬怀姜走过来,拧着眉看向我,一脸的无奈。
“呵,怎么来了?”我轻笑着。
人影一闪,见他早就几步上前,一手捏起我的下巴,一边用衣袖细细擦拭着脸庞,一边淡淡地说,“脸上沾了灰,没见过象你这么丑的。这些粗重工夫,怎么不让玄鹰他们去做?”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毫无疑问的关切。
视线转去,见他后面站着几人,姬怀意一脸的笑容可掬,云溪笑中带着若有所思,岫衣满脸的不可置信……
“很久没起火了,觉得好玩就试试。”我轻轻把他推开,和怀意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说,“我去河边洗刷一下,顺便再钓过几条鱼才好。呵呵,人这么多,这几条小鱼还不够塞你们牙缝的。”
怀姜迟疑点了点头,他怎么不知道我是借故避开他而已,眼中带着怒气,却散发不出来。
云溪早在一边笑着说,“钓多几条哟,不然的话真不够他们吃的。”
我自然明白他是需要和怀姜和怀意两人私下谈谈,于是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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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走到河边细细把手和脸的烟尘洗干净,然后拎着竹篓,拿着鱼杆,沿着河道往下游走了一会,找了个干爽清静的地方,放下鱼钩,把竹杆斜斜地cha在旁边的泥土里,自己依靠在一棵杏树之下,双头枕头,静静地看着。
透过那一树的粉色开尽的杏花,天空似乎飘起雨雾,风起,跟着花瓣飘落身上、脸上,清清凉凉的,带着阵阵的幽香。
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天地的宁静仿佛和身心融为一体,只是,似乎在内心的某处角落,有一丝躁动慢慢发芽生长。是什么呢?究竟现在还有什么不安?我无声地问自己。
“呵呵,苏三你这种钓法,看来十年也钓不出一条来。”圆润肆意的笑声,不用看,就知道是姬怀意来了。
“不是有一条上钩了?”我没有睁开眼睛,懒洋洋地回道。
“呵,苏三是指怀意?”感觉身边一暖,姬怀意靠近过来,轻佻地在我耳边吹口气,低声说道,“恐怕怀意不是苏三你所要的吧?呵呵,我倒想知道,你希望的是谁来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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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热气喷在耳边,弄得痒痒的,浑身的不自在。我头一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笑着说,“苏三不会钓鱼,又怎么可能知道会有哪条鱼儿愿意上勾啊?”
“呵呵,当然是那一条金身黄鳞的海龙啊。”他慢悠悠地说着,和怀姜神似的眼睛笑眯眯地看来。
我心思一转立刻就明白了,跟来的玄鹰本来就是他们派来保护和监视我的锦卫,想必早就从云溪拉着我出府门到现在事无大小都一一知道了,当然也包括刚才我和云溪等人之间的对话。这我原来也没打算隐瞒,甚至有种如果怀姜知道了更好的想法。
现在怀意拿来戏弄我,我又怎么会在意?
看眼前的怀意,脸上的神情又是得意又是揶揄,身后仿佛有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摇摇晃晃的,头顶和衣服上飘落着几片粉色的花瓣却尚无知觉,显得格外的诡异,不觉间笑了出来。
他一愣,给我笑得有些讪然,没好气地说,“你又笑什么啊?”
伸手拂去落在他肩膀上的杏花花瓣,我轻笑着故意压低声音,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杏花和狐狸一点都不适合……”声音小得刚好让他能听到,看见他脸色转黑,嘻笑着,装作随意地问道,“怀意,云溪和奉辰究竟是什么关系?”
“上官云溪?”怀意想不到我问得这么直接,轻咳了一声,语气不象平时那么流畅,沉思一会,说道,“他是紫微宫的少宫主,和些暗中势力和南越国有些联系,这次王兄就是想借助对方的实力。”顿了一下,犹豫着似乎在考虑该说些什么,“至于他们的关系,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问王兄。”
“难道又是情人?”我见怀意神色不安,怎么还不明白,于是轻笑着转了个话题,问,“除了勤王外,这次奉辰要对付的是哪几个家族,居然要借助外部的势力?看来形势不是太好吧?”
现在东盛处于随时开火的地步,每走一步真是步步惊心。
奉辰手上虽然掌握着大部分的兵力,却因为北溟和云天的战事,有大部分都在边疆驻守着。加上前一段时间漓岛事件,更是派了不少人去沿海特别是杭州和漓州两处防范着勤王。现今在溯州附近属于昭明和绎王手下的兵马,估计也就二、三万人左右。如果对方联合几大家族的话,那这点兵马就远远不够了。
“王兄没告诉你?”轻哼一声,怀意恢复镇定,笑眯眯地反问,言下之意是我要知道就直接去问姬怀姜。
“你不说,我去问真卿。”我撇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回道。
“别去……平时见你挺聪明的,一到关键时候就笨得要命。问了也是没用的,真卿他,他不可能清楚。”怀意神色变得有些黯然,沉思一会,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涉及到皇家的事情,就算是青梅竹马,多年的好友甚至情人,或者兄弟,能站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明白,我们也只能是那局中的棋子之一。”
我心念一转,大惊,“其中有易家?”见他不作声我也就明白了,想起那么一个温顺的人,如果知道自己也终究要走上和青廉一样的路会怎么样,心中有些烦闷,皱着眉问,“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王兄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除非,苏三你去求他……只是,这段时间你和王兄闹得这么僵……”怀意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低声说道,“谁都能看出他对你,和我们是完全不同。有时候苏三你就不能服一下软?你也知道王兄对你已经是百般忍让……”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没让着他啦?”我苦笑着。
“我怎么听说,每次王兄去你那里留宿,你都没有让他碰你?这一个多月以来,王兄可没碰过别人,我看啊,他不是快要憋疯了就是要给你气疯了。”怀意笑眯眯地说着,一边暗中观察我的反应。
“你……苏三答应来溯州只是装样子,可从来没想着要假戏真做,做他的众多情人之一!”我给他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之下再也忍不住,冷冷地说,“何况他的情人已经够多了,谁想要谁去,苏三可不准备和别人争这一份爱宠。”
“咦,怎么听口气,倒象一股子的酸味?”怀意丝毫没把我的愤怒放眼里,反而笑眯眯地说着。
“怀意,你想笑什么就笑吧。反正三月之期一到,我就要离开这里。”我怒极反笑。
我这么一说,怀意也不好继续调笑下去,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脚步声渐近,转头看去,见岫衣慌慌张张的走来。“啊,原来你们在这里?”他见到我们松了口气,挤出笑脸说,衣服角上沾了些泥土,看来着急赶来摔得不轻。
“怎么啦?云溪和奉辰呢?”我挂起惯有的笑容,问道。
“哦,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就剩下岫衣独自一人烤鱼,好可怜。颜哥哥钓了几条鱼啊?去陪陪岫衣好不好?”岫衣不好意思地吱唔着,睁大眼睛看来,小巧而ji,ng致的脸庞红通通,想必是一直烤着火给熏的。
我应了一声,和怀意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想起刚才的尴尬,又各自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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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来那个火堆,岫衣兴奋地把烤好的一条鱼递过来,看来是烤过火了,四周熏得乌黑,我倒是乐了,这可怎么吃才好?
“岫衣啊,你可是把这鱼浪费了。”我暗自叹了口气,笑着说,“有没有听奉辰说过?他呀,曾经是花了五两金子买了我烤的半条鱼呢。”
“啊?有这回事?”旁边的怀意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早就知道以姬怀姜这么骄傲的人,那肯把之前吃亏的事情说出来,于是笑着回道,“想知道吗?怀意,你去小船里,把角落里放着那个小箱子拿过来,到时候我慢慢跟你们细说。”
“呵呵,好,你们等着。”怀意站起来,往河边走了。
见怀意的人影消失,顿了一会,我抬起头来笑着对岫衣说,“好了,他也走了,岫衣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刚才我早就注意到他那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呵,应该是想和我单独说话吧?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呢?我满怀期待。
岫衣捂着嘴浅笑着,细声说,“颜哥哥你想不想知道皇上隐瞒了你什么?沿着这条小路而上,你过去后就能明白了。”他说完指着旁边的一条小路笑着看向我。
我越听越是迷惑不解。究竟这两兄弟会有什么要隐瞒我的?我一皱眉,正想着该怎么做才好,旁边的岫衣催促着,“时间不多,想必船上也没有那小箱子吧?绎王可快要回来了哟。”
我定眼看去,却见岫衣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的纯真,却连我把怀意引走的调虎离山之计都看出来,真不简单。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一趟吧。
沿着小路而进,两岸花开越盛,水雾弥漫,好一幅人间仙境。我估计着时间不多了,提起气快步飞驰而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正想着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就听到不远处杏花林中传来奇怪细小的声音。
走过去,转过几棵杏树,声音越加的明显,似是痛苦,又似是快乐的低吟,我有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再转个弯刚想着转身离去,早已经来不及了,那边的情景清晰可见。
虽然匆匆一撇,不过那副画面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
粉色杏花树下,两条白色身影重迭着……
“快点……啊,怀姜……”背靠着树的云溪很美,眼睛娇媚得快要滴出水来,发红的脸庞映照着树上的杏花,反而显出越加的娇艳,衣襟大开,露出如玉般的上半身,几处暧昧的红痕,下身的衣摆早给褪到腰间,两条白晃晃的大腿死死缠住另一个白色身影的腰部。
背对着我那人站立着,衣服丝毫未乱,只是双手把云溪禁锢在树身上,不停地抽动着,每一下的冲刺都让云溪的呻吟声越响,“云溪,快乐吗?快乐的话就大声叫出来……”声音依然很清冷,却说不出来的温柔。
天地似乎昏暗起来,我浑身无力,差一点软倒在地上,心中鼓声隆隆,背靠着那棵树,还清晰听到那边的呻吟声……
这并不是童话故事,作为凡尘中的一员,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般的开始了,而这些事情发展的方向,我更是难以预测和控制。毫无预兆的,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发现某些深藏在内心角落处的东西。
震惊之下,思绪纷乱交错,脑海里居然闪过一丝的愤怒,我几乎要大笑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空开始飘着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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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无其事地悄悄离开,甚至对着赶来的怀意等人淡淡笑着。
走到河岸边,我叫来玄鹰,开船先送我回去。船头轻晃,我刚准备扬声,帘子一开,见是姬怀意毫无笑容的脸孔,也就没有说话。
他看我一眼,转身向外边说,“我和颜公子先回去,玄鹰跟来,邪虎你留着等王兄。”说完他也走了进来,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燃烧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又似讽刺,又似担心,良久才轻叹一口气,“你啊……”他没接着说下去,只是过来把我拉进怀里。
莫欢……
莫欢……你快回来……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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