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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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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6节

    呵,我早就知道壶里的不是毒药,因为那拿酒上来的小太监,就是那晚在皇宫里骗我去见晋王的那一个。虽然说当时喝得有点醉意,天又很黑,加上小太监都是一样的服装,可怜兮兮的样子,可幸好我那良好的记忆力,在见到他捧着酒跪在面前的一瞬间就想起来了。

    既然知道晋王早就有准备,那肯定是死不了啦。就算皇上暗中示意梁成两杯都倒上毒酒,可壶里没有的东西,又哪来的毒酒呢。

    这两杯,都是普通的酒而已。

    我喝酒之前问皇上的话,当然是想让皇上亲自开口说出不再为难我。对李谡的那句笑话,他想来也明白我的意思,当然不会理我开的玩笑。而我说谢谢王爷,也是指这件事。

    那几个黑衣刺客,却是抱着自杀的念头的行刺,为的就是让晋王顺理成章地闯进殿来救人。而那个小太监,或者说涌进殿来救驾的那群侍卫,估计都是晋王在皇宫里安cha的内线。今天为了我,晋王把这些做为弃子,显露在皇上面前,不能不说是让自己多年在皇宫的努力毁于一旦。

    只是可惜了这么条性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晋王被罚了一年的俸碌,还被皇上派去亲自带兵对付北疆。当然,事后皇宫里被皇上清理一番,晋王在皇宫里安cha多年的耳信都大大受到破坏。

    而我,则被安排出使东盛国。

    这晚,李谡连夜召集部下商量北上之事。皇上这招让晋王亲征是一箭双雕,既让晋王在战事时候远离权利中心,自己这派的人掌握后方利益,又能让李谡不能再顾及我。我猜这出使东盛之行,百分之百是不可能让我活着回来。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一连几天,我被困在水榭里,只有李谡面有忧色每晚匆匆而来,然后天没亮又匆匆赶去上朝。

    我默默数着日子,估计着应该到了出征的时候了。

    皇上拨给李谡大概有五万的兵马,加上秦青手上的五、六万,应该对付北溟足够了。这两天李谡忙着清点兵马,和兵部、工部还有吏部商讨出征和后备事宜,忙得不可开交。而我知道最让李谡心烦的是,这趟出征,这京城里晋王的势力由谁代管,其它各个势力趁火打劫的时候又如何处理……各种问题更让李谡和宋观澜那些谋士绞尽脑汁。

    这晚,一脸疲惫不堪的李谡提前回到水榭,挥挥手,侍从立刻服侍他沐浴更衣,上了酒菜,那些火盆也换过新的,一时间屋里暖融融的。

    李谡换了件墨绿色的袍子,用条白色的锦带随意束着,剑眉入鬓,倒也英俊非常神采飞扬。只是连夜来的疲劳让眼睛微微带着血丝,透露着y沉深思的表情,他随意地和我说起这几天的人和事,以及关于我去东盛的安排。

    不觉之间,月已到中天,菜也凉了,侍从换上清酒取暖。

    突然他捏着酒杯晃了晃,定定看来,说,“我知道这次是太子和你做戏,让我和皇兄进了圈套。”我一惊,看向他。李谡淡淡一笑,说,“想不到李祚那小子外表看来粗心大意又小气莽撞,实际上却让我和皇兄都走了眼,演了一场好戏。”

    “呵呵,王爷知道了?”我展颜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闲闲地问。

    “那天在正清殿外,我见到莫大将军带着人守在附近。原本以为是皇兄安排他守在殿门外免得别人干扰,可事后我越想越是不对。”李谡眼睛闪了一下,深深看我一眼,说,“我都知道他和太子私下的协议,皇兄怎么能不知道?何况谁都知道颜子涵和莫家的关系非比寻常,以皇兄猜疑的个性,准备要杀你的时候又怎么会让莫家守在外边?”

    “嗯~,这里是一个疏忽。”我笑着点点头,装着很委曲的样子说,“这次是有点险,子涵只是拿命赌王爷会来救子涵而已。王爷也知道子涵怕死。如果王爷不来救子涵的话,子涵只好自己想办法自救了。”

    当时的计策是,李祚装着冲动去问皇上拿圣旨要人,皇上肯定是想借此机会把我扣押在皇宫要挟晋王,而晋王会动用皇宫势力和皇上周旋,这莫家,就在皇宫里保证我的安全。本来是想让他们互相牵制,以脱离李谡的钳制。可惜,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时皇上居然会狠心到制我于死地,而李谡,救了我一命。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皇上会对我下手,只是想过段时间看他们斗得差不多了想个办法脱身。想不到他会一召我进殿就下狠手呢?当时,李祚和应秋几人都在殿外等候我和皇上协商,只用李谡早就猜到了皇上的意图,先是换了毒酒,又找了几个黑衣人装成刺客,再借机会闯进殿来救人。

    这赌命一说,真的是说得够准的。

    “哼,自救?我看梓童你是想让皇兄和我两败俱伤,然后让你那个李祚小子趁此机会掌握大权吧?”李谡冷哼着,冰一样的眼神s,he来,顿了一下继续说,“李祚那小子有什么好?要你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拉拢莫家,亲进皇兄,甚至提高那太子妃家里的势力,离间朝中官员……”

    “呵呵,王爷真的言重了。两败俱伤?子涵还没有哪个能力做到,莫家不会背叛皇上的,王爷的势力又怎么能小看?”我轻笑着,给李谡倒了杯酒,继续说,“至于李祚,我们的关系不是王爷能想象的,可以说句实话就是,帮他就是帮我自己。”

    “……你和李祚的事我不想追究了。”李谡皱起眉,想了一会,还是说,“可现在,梓童你要知道,皇兄真的想制你于死地,这次派你出使东盛,然后在路途或者东盛把一个无权无势的人除掉也不是难事。”

    我沉默了一会,把手上的酒喝完,淡淡地说,“王爷,你后悔救子涵了吗?”

    李谡愣愣看来,伸手过来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语气出奇的柔和,“唉,我怎么会后悔?就算当时明知道是个陷阱,明知道皇兄会借机会清理我的势力,我也会毫不犹豫闯进殿去救你的。如果没进去,梓童你要是死了,我才真的会后悔莫及。”

    屋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眼睛充满了欲望。我皱起眉躲闪开他的手,想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拉住,无可奈何的说,“李谡,一有机会我就会离开。我的心不在这里,你怎么对我好也没有用的。”

    “梓童,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李谡迷着眼睛把我打横抱起来,走进房间,“今晚……我想要你。”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9章 看来我也算是命大

    章节字数:7059 更新时间:071104 12:17

    李谡离开京城的时候,没有让我送行,只是临走的时候深深看着我,然后才吩咐侍从把我送回太子府。

    回到太子府,李祚等人早就等候多时,回想我们过于危险的举动,真是心惊r_ou_跳。

    接下来的日子,我忙着和越其锋去礼部、户部点收送给东盛各势力的礼单。越其锋是晋王极力推荐之下,陪我一起出使东盛的。陪我同去的,还有原本是李谡的十二个贴身护卫,让他们去东盛的时候保护我的安全。

    这个城俯极深的人,表面上是晋王一派的,可我还记得以前在四海馆附近见到他的情景,还有在刑部他又是怎么样的附和莫家瞒过晋王放过我。这时候李谡敢用这人来监视着我,不能不说是意味深长。所以要他陪我一起出使的原因无非有两个,一方面当然是要他监视我,一方面是调他离开京城,免得自己不在京城,越其锋会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样一个人,倒是很难对付。

    过了十来天,等北疆传来李谡赢了第一场仗的时候,我也出发了。

    一路上连续发生事故,酒楼里,行馆里,甚至大街上,一拨拨不知名的黑衣人想刺杀我。而这黑衣人看来还不是一起的,有时候打着打着,他们也自己混战起来,而我们也就趁混乱一一消灭。

    这里边肯是有一批是皇上派来的杀手,另外几批又是谁派来的呢?除了来刺杀的,也有一批黑衣人,估计是莫家和李祚派来暗中保护我的。表面上杀到我们面前的这些或大或小的暗杀不多,可暗中他们互相残杀的状况应该更是激烈,沿途上车队经过的地方也有激烈战斗的痕迹。

    快到天朝和东盛边境的时候,我们这队出使东盛的人,大部分都受了或重或轻的伤。越其锋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每次都要当地的官员派大量人马护送我们到下一个地方。

    这天快到下一个地点的路上,又遇到一轮暗杀,雪亮的剑光在黄昏红霞中交错闪烁着。

    混战中,又一批黑衣人涌入加入战斗,和原来那批黑衣人混战在一起。越其锋和那些官兵被围住,也一时间顾及不到我,忙着指挥着战斗。这时候,山上冲下一群野马,车队被冲散,两批黑衣人和官兵都顾着躲闪开那些野马。

    我坐的马车也被冲散,那十二个护卫护着我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却想不到一拨又一拨黑衣人追了上来。天越来越黑,身边的护卫也越来越少,剩下一个的时候,他低声说,颜侯爷小心保重了。然后把我整个人象丢包袱一样甩上路过的树丛中,驾着马车引开那些黑衣人的追击。

    等那些黑衣人飞掠而过,我忍住疼爬下树捡小路走,入山越来越深,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想必最后那护卫也挡不了多久,在我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远处传来俊马的悲鸣,然后是马车滚落山崖的声音,在空山幽径间回荡着。

    等那些黑衣人发现马车里没有我的时候,肯定会沿路搜索我的。我也只能尽量走远点,等待越其锋调兵马过来找到我。

    这时候,漆黑的天空开始飘着雨丝,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洒下。

    本来我披着的那件厚厚的白色皮裘也因为怕太显眼,扔在马车里没带出来,身上只穿着几件锦袍,里边的衣服在前段逃跑的时间已经让汗shi了大片,现在虽然雨不大,但很快的,肩膀和胸口的衣服被雨淋shi了一大块,传来冰冰的凉意。

    天黑夜雨更是路滑,急忙中脚踏了个空,我整个人从一个斜坡处滚了下去,幸好斜坡不长,底下也有很厚的落叶垫着。可一路滚下来的时候那地上的草还是什么划过,现在脸上和左脚上火辣辣的,估计都受了伤。

    我喘着气支撑着,找了个比较干爽明亮的地方,坐了下来查看伤势。

    脸上的伤是看不到,手摸上去伤痕不深,就暂时不去管它。而最麻烦的是小脚上的伤,不知道被什么拉开了一个大口,鲜血淋漓,混着泥土和落叶的碎末。

    我先是把伤口附近简单清理一下,从衣摆撕下块布条,紧紧扎实。打量着身上破碎不堪早不成样子的衣服,叹了口气,要先去找水源,不然的话等到伤口发炎就难办了。

    总觉得武侠里,无论谁一受伤了,身边总能掏出各种的治伤药的事情很是神奇。实际上作为平民,谁没事身上带着一堆东西。我不禁又念念不忘,以后怎么也要学学武术才行。呵,头脑发达不是不好,可弄得自己四肢不勤,现在连跑路也跑不过别人,那就太丢脸了。

    看看天色,无月无星,只有飘散而下的细雨,到处漆黑一团,怎么辨别方向?

    我细细察看着四周。这里是小小的平地,一面是我滚下来的斜坡,另一面更低,远处是重重迭迭密密麻麻的树林,空气中微风带动,渗透着树木特有的清香。我正想着是不是找个隐蔽处躲起来比在着漆黑的山上到处乱跑要好的时候,突然间,树林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箫声,犹豫了一下,顺着箫声一步一步走过去。

    那些黑衣人应该发觉马车里的人不是我了吧?空山里出现箫声,他们肯定也会派人去察看一下,我这么一去,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可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熟悉的安心感,好象越靠近这箫声,自己就会越是安全一样。

    路上我又滑倒了几次,小腿疼得厉害,连夜的山路让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头很疼像是要裂开似的,脸上早就分不清是汗还是雨水,一滴滴滑落,沿着领口渗入里衣,身上的衣服大部分已经shi透了,浑身冰冷连一丝热气都没有。总之,状况是糟糕透了。

    慢慢地,从树木的间隙处前方出现一丝亮光,摇晃着,那是水的反光。我强撑ji,ng神继续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亮光越来越大,头却越来越昏,意识越发地模糊,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我终于又一次摔倒在地上,这次再也无力站起来。

    黑暗中,我喘着气无力地趴在地上,身上的骨头好象散了架似的,下面是厚厚的落叶,闻到的是腐败和新鲜混杂的落叶的气息,倾耳听去,那箫声居然停住了。临昏迷前的那一刻,我还在想,可惜,花了这么多力气寻来还是倒下了,见不到那个吹箫的人。

    等幽幽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旁边是一处还燃烧着的火堆,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干透,脸上和小腿清凉着,好象都敷了药,小腿上那伤口也被细细包扎起来,除了还有些疼痛外,也不再流血了。

    火堆上还烤着一只山ji,冒着香喷喷地热气。我拿过来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嗯,居然还洒了盐,味道真的不错。

    吃饱后我想了一会,还是走出山洞。这时候天没还亮透,雨也早停了,想来我昏迷的时间不算很长。山洞外往下十来步居然是一片大湖,应该就是昨晚看到的亮光。

    我走到湖边,四处静悄悄的没见其它人影。那湖水清澈见底,我喝了点水,再洗了下脸和手,然后就径自找块湖边的大岩石坐下,悠悠看着湖水和渐明的天色。

    树林中,传来簌簌的声响,几个黑衣人提着剑走了出来。

    我轻叹一声,站了起来,问道,“几位是准备杀我的,还是准备救我的?”

    那几个黑衣人四处小心翼翼打量一番,围了过来,“颜侯爷别怪小人,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幸好。”我笑了,说,“反正现在我也逃不了,和你们打个商量行不?”

    其中一个人说,“颜侯爷这时候还想逃吗?”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逃了,有点烦。反正要死了,就死得干干净净点。”我瞄了下他们手上的剑,都染满血迹,笑着说,“我不想再沾染上血腥,就让我自己选个死法吧?”

    “哪是?”

    我转过身看着那一片湖水,说,“死在这一片干净的水中,倒也符合我的要求。”看出他们满是戒备的神情,我笑着解释说,“这湖说大不大,就算我要借水而遁也跑不出多远。这水又太清了,我要是想躲在水里不出来也躲不了。这水也太冷了,就算我很熟水性,在水里一会就会冻僵了。”

    他们互看一眼,没有说话,剑尖却微微往下移,显然是默许我的作法。

    我习惯性地弯出一抹微笑给自己看,慢悠悠地走进水里,水很冷,我把束着的头发披散开来,一步一步往水深的地方走去,浑身凉透,有点失去知觉。

    身后传来几声打斗的声音,我转过身,见一个蒙面人和那几个黑衣人混战一起,剑光在微弱的晨曦中闪耀着,几个回合已经一一把那几个黑衣人刺倒在地。那蒙面人远远看我一眼,估计看我是支援不住了,忙几个回落冲进水里游了过来。

    我这时候已经被那冰一样的湖水冻僵了,想把心中的名字呼喊出来,却在那一瞬间失去知觉,慢慢滑入水中。

    李谡从暗处冷冷看着那人,躲在帐篷里连白甲银盔也没来得及脱,就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管,扭开细细看着,然后裂开嘴笑了出来。

    同样在自己旁边偷看的宋观澜面无表情,只是眼睛意外的闪烁着,嘴唇轻抖。呵,早就知道宋观澜和秦青的交情非同一般,现在看来,秦青向他隐瞒了自己和太子一派联系紧密,对宋观澜来说,无疑是一种很大的打击。

    冷哼一声,李谡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宋观澜也紧跟着走出。

    “王爷,观澜,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秦青大惊,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和小桌面上各种档混在一起,然后忙上前行礼。

    李谡坐了下来,冷冷看着秦青,好一会才说,“是李祚派人送信来了?”

    秦青的脸一下子涨红,低着头也不敢看那零乱的小桌,只是喃喃地说,“什么,什么信?王爷说什么呢?思珉不明白。”

    “不明白吗?”李谡冷笑着,向旁边的宋观澜使了个眼色。宋观澜上前几步,弯下腰,从那堆文件里翻出小铜管和纸条,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地递到李谡面前。秦青咬着牙,却不敢上前抢东西,只是恨恨地盯了宋观澜几眼。

    李谡细细看完,把纸条递给宋观澜,说,“观澜,你看看。”

    宋观澜拿过来也仔细看着,然后沉思,也不说话。

    晋王淡淡地说,“观澜,你说梓童会逃去哪里?”

    “颜公子消失的地方是在近东盛的边界,要不就是继续向前走,要不就是回头京城这位置,或者转个方向去北边或者南边。”宋观澜想了好一会才说,眼角看去,却见秦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暗中苦笑着又说,“这只是根据目前我们所知道的资料猜测而已。”

    “没事,观澜你继续说。”李谡缓缓说着。他眼睛迷着,似笑非笑地在秦青身上转了一圈,把秦青看得头皮发麻,只能低下头。

    宋观澜继续说着,“西韶那边和皇上关系好,南越那边和太子关系好,这两边估计颜公子是不会去的。北溟是我们的关系,不过边境是秦将军守着,以颜公子和秦将军的关系,可能会来这里附近。而东盛现在内部动荡不安,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李谡沉思了一会,问道。

    “观澜建议把大部分暗探派去北溟和东盛。其它专门搜索天朝特别是京城附近的隐僻地方。”宋观澜缓缓道来。

    晋王沉思良久,才说,“这由观澜你去办吧。”

    等回到中央自己的大帐篷,晋王用水洗了洗手,坐了下来,暗中一人走了出来,跪下低声说,“王爷有何吩咐?”

    李谡眯着眼睛冷冰冰地说,“刚才都听到了吧?你去安排一下,一部分暗探监视四国的情况,一部分还是继续监视朝庭各个势力。”

    “……宋先生那边???”那人疑惑道。

    “这还要我教你怎么说怎么做吗?”李谡似笑非笑地说,“总之一件事,找人就让太子和皇上那些人去找,你这边关键是把太子和皇上在西韶和南越这两个地方的势力能瓦解的瓦解,能离间的离间……”

    “最好等他们醒悟过来,这两个地方能变成我的势力范围!”李谡冷冷地说着。

    春风萧瑟,带着寒意和雨丝飘来。

    李祚依靠在清?亭那人往常最喜欢坐的位置,边喝着酒边想着事情。

    最后见到他的时候,那人脸上有一种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平静和安逸。那天在城外送别的有很多人,他却一点也没忌讳,紧紧的把自己抱在怀里,旁边的人就算怎么的暗中议论也改变不了抱来双手的稳定。

    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他终于放开了自己,笑了。那水色的眼睛里透露的情和义,李祚都明白。看着他毅然转身登上马车的背影,看着消失在远处地平在线的马车,李祚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是很平静。

    “太子,”一玄衣人匆匆而来,打断李祚的沉思,手上拿着个小铜管,微笑着行了个礼,“那边来消息了。”

    李祚忙站起来迎过去,接过李祁手上的铜管,扭开,倒出一卷很小的薄纸,打开细细看着,然后递给旁边候着的李祁。

    “我接到第一时间就看了。”李祁却摇摇头,径自坐了下来给自己也倒了杯酒,笑着说,“听说当时状况混乱到极点,除了皇上那批杀手,还有两批不知道哪里来的杀手同时混战,我们派的那三批接应的人都找不到子涵。幸好不知道莫欢怎么出现了,用箫声把子涵引出来。”

    “……莫欢,是莫欢呀!”李祚也没坐下,只是愣愣看着迷蒙细雨覆盖着的湖面出神,“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原来跟着梓童去了。”

    李祁偷偷瞄了李祚一眼,淡淡地说,“等会我给秦将军也送个信,让他也安心点。”

    “……啊???送什么信?”李祚惊醒,皱着眉沉思一会,说,“晋王和秦青一起,而他也知道秦青和我们这边很熟,现在给他送信怕那狡猾的李谡也会知道的。”

    李祁一饮而尽,眼睛里带着一丝锋芒,轻笑着说,“就是让晋王知道了才好。”

    “怎么说?”

    “太子你想想看,李谡不知道详情,就算有怀疑子涵设了圈套要逃走,可当时状况实在是太混乱了,你想以晋王对子涵的独占性,会让子涵有一丝危险吗?”李祁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笑眯眯地说着,“到时候李谡怕是会调兵从北疆赶到那边去满山的搜人,那就弄巧成拙了。”

    李祚眼睛一亮,说,“你的意思是说,让晋王从秦青手上知道梓童只是逃跑,那李谡肯定是只能暗中派人,慢慢搜捕人啦?”

    “呵,是这个意思。”李祁看着面前兴奋的年轻人,淡淡笑着说,“晋王知道子涵没有危险,只是逃跑,那满山来搜人也没用,他肯定以为子涵早就逃到其它地方去了。”

    “也好。”李祚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就让他们两好好开心一段时间吧。”李祚说完也坐了下来慢慢喝着酒,看着亭外的细雨。

    他的话说得含糊,“也好”指的是什么?话里说的“他们”是指莫欢和子涵两人?这话好象是接李祁的话,实际说得没前没后的。可李祁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一眼李祚,想说什么又忍住,低声叹了一声,也慢慢喝着酒不再说话了。

    李祚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着酒,咽喉和胸口一阵阵火辣辣的酒意传来,他又点醉了。

    回想这段时间,李祚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很多,可还是不够能力去保护面前的那人。从那人的眼睛里,李祚明白了很多事情。自己爱那人,爱到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地步,渴望能保护他,逗他开心,在他的身边,尊重他,信任他,甚至甘愿放开那人,在没有任何的希望中等待着。

    就象很多年前一样,李祚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只有等待。

    这回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等的是什么。可这回,李祚明白了自己等的,也只是那人而已。

    桃花树下,绿衣少女在欣赏着细雨桃花,花瓣飞舞。旁边坐着一个剑眉飞扬的年青人,淡淡笑着,边喝着酒,边欣赏着着美景。

    “他终于走了?”周静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在快到东盛边境,失去踪影。皇上和晋王看来大怒,都派出人马去追了。”应秋笑了笑,淡淡地说。

    静心沉默着,转过身定定看着应秋,突然问道,“应秋,我们认识几年了?”

    莫应秋一震,敛住笑容,轻叹了声,说道,“快十年了。我还记得第一见到你的那时候,你和敏如就坐在桃花树下,粉色的桃花片片飞落,就象美不胜收的梦景,而看呆了我们三个。”

    “呵呵,原来你还记得。”静心歪着头细想了一会,轻轻说道。

    “我怎么会忘记呢?静心。”莫应秋轻笑着,温柔地说,“那时候你穿着一身的浅绿,笑得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可爱,笑容就象能融化掉那冰天雪地一样,温暖。”

    “那时候你怎么没留意敏如呢?她是那么美,让所有站在旁边的人都失去骄傲的勇气。”静心淡淡地说,“颜也一样,比敏如更美,也更有勇气。”静心沉默了一会,又说,“你的堂弟也追过去了吧?你怎么不留住颜?你不是喜欢他吗?”

    “静心……”应秋一愣,手上的杯子洒了些酒出来。

    “呵,这么多年的知己,我还不明白你吗?当年为了颜五小姐,,你宁愿放弃自己喜欢的李祁世子也要促成他们两人。现在因为自己的堂弟,你宁愿放弃自己喜欢的颜?”静心淡笑着。

    应秋轻叹着,好一会才说,“静心,你真不明白?我没有这个把爱情当成一切的胆量,也没有深沉忘我的感情,家族的事情在我心里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你不也是一样吗?何况,他们两人中早就容不下再多一个人的存在了。”

    静心沉默着,突然笑了,说道,“人越大越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唉,真羡慕他能远走高飞,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

    “静心,现在不是很好,太子也对你很好。”

    “也是。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的是吧。”静心淡淡地说。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40章 你会再次离我而去吗?

    章节字数:7635 更新时间:071104 12:19

    我有明珠一颗,

    久被尘劳关锁。

    今朝尘尽光生,

    照破山河万朵。

    初春的湖水很冰凉,连夜的逃亡让我身体早已经透支额外体力,现在浑身沉没在水中,却失去了冷的感觉,只知道自己不由自主的慢慢滑入清澈的湖水之中。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很静很纯粹,我听到有人落水划过来的声音,有人透过湖水到处寻找我,我好象还听到一个急躁而担忧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这湖不浅,可足够让我能清晰地透过晃荡的湖水,看到有个人着急地在湖里四处张望着。

    我伸手过去,刚好碰到他的脚,然后突然被一双手抓住,扯上水面。晨光初现,那人的眼睛里映出湖面上闪烁的微波,如水晶般透亮,“莫欢。”我毫不犹豫地拥抱着他,隔着shi透厚厚的衣服,熟悉的气息依然从接触的地方传来,温暖而舒服。

    “见鬼,水只到你胸口你还会淹没?”他的声音有点好象气不过来的样子。

    我轻笑着,把他的面罩解下来。“那你还来救我?”其实就算不揭开面罩,我都能感受到他那熟悉的身体,而他的眼睛,怎么易容,都是那么特别,让我一眼就能看出是他。

    他混身一震,没有回答,只是把我抱起走上岸边,快步走进那个湖边的那山洞中。山洞里的火堆还有些微弱的火星,他把我放在铺满落叶的大石块上,犹豫了一会,可能见我脸色已经冻得发紫,忙解开我的衣服,检查我的身体。“颜,你没受伤?”他不可至信,“那些杀手是你安排的?”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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