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节
怪物 作者:闲晏
第21节
“卧槽还是不是男人了。”陆云罹将晕倒的小十三放在了墙角,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大老爷们的,渗不渗人。”
路子野用怀疑且谨慎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刚搂我腰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渗人。”
“你能一样吗?”陆云罹也没细想,就这么随口回答了一声以后,这才想起来转头看了眼谢知安,意有所指的说:“未成年不行啊。”
“这些人进来之前应该都验证过身份的,不会存在未成年的问题。”
谢知安此时已经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金箔面具,寻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坐了下来,手指间夹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点燃了的香烟。
昏暗的室内灯光下,身穿唐装静静坐着的谢知安,看起来就像是从一副老旧照片里面走出来的人。白色的烟雾在无风的室内飘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凭空的为这张老照片添上了一道让人不甚满意的裂痕。
就好像将照片里面的人从中间剪开了一般。
这样的场景让陆云罹莫名的有些焦躁。可是伴随着这股焦躁而来的,是不知它从何而来的惶恐。
陆云罹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自己现在的心情,因而他只能刻意忽略掉谢知安,从衣兜里拿出了橡胶手套,一声不吭的在房间内翻找开来。
看着陆云罹那副故作镇定的样子,路子野撇了撇嘴,走到谢知安旁边盘腿坐下:“瞧瞧,还有人能让这鬼见愁郁闷。”
“嗯?”谢知安将手中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盒中,不解的看向席地而坐的路子野:“那边有凳子。”
“坐你旁边安全一点。”
“?”
谢知安着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问,只能用眼神发s,he出不懂就问的光波。那模样竟然让路子野有些招架不住。
路子野双手举过头顶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别这么看着我,你眼神太吓人了。”
谢知安欲言又止的又看了路子野好一会儿,总算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了正撅起屁股翻床头柜的陆云罹身上。
……这是什么不雅的姿势!
“二哥这是战术式狗刨?”同样注意到陆云罹姿势的路子野笑了笑,却也没太在意:“你知道他今晚跑来春语是干嘛的吗?”
谢知安惊讶的回道:“你不知道?”
“这人大中午莫名其妙的给我打电话要春语的会员卡,我还以为他是饱暖思 y |欲了,没想到来了尽搞这些不明所以的事儿。”
路子野说的也有些委屈,今晚他本该坐在宿舍里面快乐开黑、带妹升级的,没想到现在就坐在地上这么看一个男人的屁股。
虽说从观赏性的角度来说,这人的屁股曲线优美,倒也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还有些意思。
但这毕竟是个男人的屁股,再好看也没用。
钢铁直男路子暗搓搓的心里想着。
“你和二哥关系很好吗?”
“嗯。”谢知安想都没想的回答以后,这才略心虚的抬头看了陆云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同事?”
路子野惊呆:“……你们相约集体逛窑子?”
“就你屁话多。”
已经把屋子翻找了一遍的陆云罹脾气火爆的呛了路子野一声,将自己摔在了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屁话不多,让你两坐着相对无言吗?”本来就一晚上莫名其妙被陆云罹拉着折腾的路子野此时脾气也上来了,二话没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好歹也是同事,瞧你两那样,知道的你两认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两是世纪情缘网出来相亲的呢。”
陆云罹冷笑了一声:“我出来相亲还带儿子?”
“少说两句。”谢知安抬手拍了拍路子野的肩膀:“是我话太少了,你别误会。”
“哼。”
被顺毛 了路子野也没继续挑事儿,冷哼了一声便退回去坐在了自己的小地毯上,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彻底拒绝和那个无理取闹的陆某人说话。
谢知安等了一会儿,这才轻声问道:“什么都没找到?”
“对。”陆云罹撕掉手上的橡胶手套,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脖颈:“这屋子里面被打扫的太干净了。”
“承蒙夸奖。”
陆云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谁知这白眼翻出去,确是有点收不回来了。
这一件房间整体的背景色调比较暗沉,顶部的墙纸也是选用了带有白色海浪纹的深蓝。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这样扭曲而又沉闷的颜色,陆云罹不免例外的感觉有些恶心。
海浪的纹路一层一层的蔓延着,可是到了某个地方的时候,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个透明的阻拦物。
海浪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流动纹路,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看起来格外的,与众不同。
陆云罹快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快步走到路子野旁边,越过他抓起了一个圆形的单人沙发,直接将它放置在床上,踩着它伸手触摸到了那一块明显松动的木板。
陆云罹摸到边缘处预留出来的缝隙,那么猛的一拉,一个录像装置从中滚了出来,直直的掉落在了大床上。
第43章 鬼说(十五)
“这是什么东西?”被陆云罹方才的动作惊扰到的路子野好奇的凑到了床边,惊叹了一声:“啧啧,春语该不是还有收集客人隐私,威胁客人的附加服务吧?黑心老板啊。”
谢知安的目光同样落在那一大件摄影装置上,他的眉头微皱,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我感觉他家老板应该没有看群p威胁客人的爱好,估摸着也犯不着。”陆云罹跳到了床上,轻轻地踹了路子野的侧腰:“让开,别妨碍警察办案。”
“大哥,这录像装置里面就算有点啥,你也给人家找不了事儿啊。”路子野一脸看傻逼的眼神:“倒是你知道了啥怕是活不久哦。”
“不会的。”
“嗯?”
路子野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突然发声的谢知安。只见那个从一开头便表现的有些反s,he弧过长的漂亮男人此时就像一只在暖阳下惊醒的大猫,眼神慌乱却又带着些警惕的仰头看向陆云罹。
那模样看起来让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命大着呢,就算他想弄死我,我也不会随他愿。”陆云罹对上谢知安的视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过我希望他从一开头就没这个想法。”
陆云罹和谢知安之间的诡异气氛让路子野感到不太妙,于是他识相远离了风暴中心,安静的玩自己的游戏去了。
“装置没电了。”陆云罹拨弄了几下录像装置:“我带着东西先回去,你和路子野在这里继续做一下样子。”
谢知安看似为路子野着想的提议道:“让他和你一起回去吧,不安全。”
“你……”
陆云罹本想问‘是你不安全还是他不安全’,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脑海里一瞬间流过了太多东西,而那句话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干巴巴的:“好。”
陆云罹走后没多久,小十三便醒了过来,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后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好痛。”
这原本半真半假的声音,按照小十三进来后这么久的经历,应当是能惹得自己身边的人更加疼爱自己的,可是当他的记忆回笼,他迅速的闭嘴,惊恐的抬头望向床边坐着的男人。
男人此时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躁,身上唐装的纽扣被胡乱的解开了两颗,露出了苍白纤细的脖颈。
“小十三?”察觉到小十三已经醒过来,谢知安看都没看他,冷冷的问道:“多大了?”
“二十,还有三个月二十一。”
“我不喜欢你。”谢知安从身后拉出了一大堆纠缠在一起的道具,砸到了小十三眼前的地面上:“自己去吧。”
“好。”
见谢知安并不是打算看自己表演的样子,小十三迅速的收拾起那些东西,一路小跑进了卫生间,去弄那些所谓的痕迹了。
不知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小十三根本没有好好弄,谢知安居然一丁点响声都没有听到。便是再仔细的去听,也只能听到床头座钟的时针转动发出的些微声响。
陆云罹走的时候并没有将天花板重新装回去,不擅长这些的谢知安费了些劲儿才让那一片木板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谢知安低头看着自己交叉在一起的双手,过了许久以后,这才将一直嗡嗡作响的手机从衣兜里拿了出来。
“喂。”
“怎么每次接我电话的时候,都和跟陌生人说话的语气一样?”电话那头是一个言语带笑的男人声音:“在干什么?”
“二叔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脑袋在你自己身上长着,你做什么还要别人清楚?”男人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极了,但是一字一句间却是满满的都是恶意:“在做什么?”
“晚上陆云罹来春语调查李玲语的死因,我来看着他。”
“李玲语?谁?”
“以前在会所里面工作的女人,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谢知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罗伊这边出事,可以稍微牵制一下警方调查的重心。”
“自己看着办,有的是做之前好好想想,你年纪还小,凡事别想太多。。”
电话那头的男人并没有顺着谢知安的话说下去,只是叮嘱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留下谢知安冲着亮起后再次黑掉的屏幕说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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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录像装置也不知道是国内哪个不知名小作坊的产物,也没有外界的储存卡。陆云罹费了些劲才找到了与之匹配的数据线,焦躁的将他连接到了电脑上。
所幸顶层隔间的冷落并没有让这录影机忘记自己的本分,里面的数据倒是完完整整的保存了下来。
影响的一开头,是一个女人急促的喘气声,不断晃动的镜头也表明了女人现在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隐藏录像机。
“妈的,这玩意儿真难用。”一个说不上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同时,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也被放大出现在了屏幕上:“总算好了,累死老娘了。”
——是李玲语。
弄好了一切的李玲语哼着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难掩高兴的说:“这群小王八羔子,整天就知道玩女人的富二代,老娘这次不坑上他们一笔钱老娘就不姓李!”
李玲语的计划可以说是十分的完美,罗伊根本没有想到春语里面的‘服务人员’会有胆量在房间里面放上录像装置,甚至还打算威胁自己。
等到房间里面的激情爱情动作大戏结束,陆云罹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李玲语满脸笑容的将罗伊送了出去,临走前还对着录像机的方向抛了个媚眼。
第一段影像到这里就结束了,陆云罹也不觉得李玲语敢真的用这里面的影像去做出一些什么真正的威胁之类的——毕竟人命在绝对的社会地位面前,真的算不了什么。
第二段影像依旧是激烈的动作大戏,不过里面的人是变了,给李玲语身上塞钱的男人也一个比一个大方,尽管陆云罹开了五倍速,但还是由衷的想感叹一句——这么玩也真不怕把人玩死了。
就这么一下子往下划拉了五六个视频,陆云罹才在一个视频的末尾处发现了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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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十三出来以后,谢知安径直去浴室里面冲洗了一下身子,将自己身上罕见的那一股子烟味儿全部冲洗干净,这才穿戴整齐打算离开。
“先……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玩过头了,小十三的声音十分虚弱:“您的手机方才响了。”
谢知安捞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未接电话处那人的名字,回拨了过去:“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
“还在刚才的房间里。”谢知安老老实实的回答。
“……”陆云罹沉默了一会儿,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刚好,你翻一下你那个床的床垫下面。”
“怎么了?”
尽管不明所以,谢知安还是让原本躺在床上的小十三下来,费了些劲儿这才掀开了床垫。
“你那边什么声音?”陆云罹的声音y森森的。
“什么声音?”谢知安不明所以的反问了一声,接着又自个儿解释道:“哦,刚才那个孩子的,他受了点伤。”
“……”陆云罹脸已经黑的快要滴墨了。
“有,这边床垫下面有一张写字的白色手帕。”谢知安拿起那手帕,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笔画:“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
“没别的了?”
“没了。”
“行,你把那东西拿过来,现在,立刻,马上,不管你那边有什么‘箭在弦上’的事情,都给我停手!”
陆云罹这句话的重音放的很奇怪,这让谢知安更加的摸不着头脑,只能风马牛不相及的回了一句:“也没什么事儿,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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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安还是第一次大半夜的来陆云罹家里,原本已经睡着了的拆拆和折折闻到门口处传来的陌生气息,一个个都凑了过来,绕着谢知安观察着这个‘夜袭者’。
“喵!”
折折恶狠狠地冲着谢知安喵了一嗓子,结果被陆云罹用脚背铲着肚皮送到了墙边:“别喵喵,睡觉去。”
折折:妈的这重色轻友的狗奴才!
“你要的东西。”
谢知安直接将兜里的手帕递给了陆云罹,却只得到了对方一句十分敷衍的‘谢谢’。
还是第一次见到陆云罹彻底把自己投入工作的样子,谢知安好奇的站在陆云罹的书房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退了出来。
本打算要回家早些休息,来了客厅后却又有些舍不得走了。
谢知安看着这一间着实算不上整洁的屋子,不知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困意上了头,他在像一只初到领地的大猫般,四处探寻了片刻,这才摸索到沙发旁边,将自己安置了进去。
拆拆看着眼前这个缩进沙发的两脚兽,好脾气的从另一边叼了一张毛毯过来放在了谢知安的身边。
谢知安眼睛亮晶晶的看了拆拆一会儿,将毛毯拉起来盖在了自己身上。
他孩子气的冲着拆拆做了个‘晚安’的嘴型,便闭上了双眼。
键盘敲击的声音时不时的从书房里传出来,拆拆和折折在屋子里无聊的走动了一会儿以后也安静了下来,身上的毛毯还有着一点点陆云罹身上的阳光味道。
这一切都让心情y沉了一晚上的谢知安感到十分的舒适。他满足的往沙发里面缩了缩,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44章 鬼说(十六)
陆云罹第二天早上是被自家折折压住后颈,在差点被压断脖子的惶恐中醒来的。
刚一睁开眼看什么都模糊的厉害,使劲闭了好几次都没能缓解,陆云罹坐在那里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来自己昨晚是在哪里查着查着资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眼睛目前的状况基本全是因为被压了好几个小时。
轻轻地按摩着眼周的几个x,ue位,陆云罹靠着记忆中家具的摆放位置摸索了出去。
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瞧起来两条胳膊两条腿的人型生物,不过陆云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在家里私自养个这么大只的人。大清早起来还不算清醒的脑袋又不能支撑他想太多逻辑性的问题,因而他只能靠着本能凑到那人旁边。
客厅的挡光窗帘并没有拉上,因而此刻还是有几缕调皮的阳光从外面蹦跳了进来,落在了谢知安的脸上。
谢知安本就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快要变成透明,陆云罹并不太能理解别人所说的,透明到好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反倒觉得这样的肤色会让人十分不安,就好似眼前这个人的透明度会瞬间被拉到零,随后消失不见。
不过所幸,谢知安脸部表面薄薄的一层绒毛还是为他加上了一道保护屏障——至少让它看起来不会像是要转瞬即逝一般,多了一份实感。
视野终于恢复清晰的陆云罹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伸手捏住了谢知安的鼻子,不让他呼吸。
“做什么?”
被陆云罹的恶作剧弄醒的谢知安急忙拍开了他的手,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不明所以的瞪视着陆云罹。
“怎么不回去?呆我家里监视我做了些什么?”谁知陆云罹压根没有自己做了恶作剧应该反省的自觉,反倒恶人先告状,直接给谢知安扣了一顶帽子下来。
“我不……”
“那你怎么不走?”
陆云罹的语气其实并没有多么严肃,反倒还带着些明显的笑意。然而被他逗急了的谢知安并没能反应过来,只是急急忙忙的为自己辩解。
“给你送完东西以后已经很晚了,你又没有告诉我接下来还需不需要我帮忙,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留下了。”
“你要是想着给我帮忙的话,至少也应该是在书房的沙发上睡下,而不是在客厅舒舒服服的躺着还盖着一条毛毯。”
“毛毯是阿拉斯加给我拿过来的……”谢知安似乎是被陆云罹给问懵了,他下意识的指了指窝在角落里看热闹的拆拆:“他给我拿的。”
“你原本打算不盖毯子直接睡?”
谢知安歪了歪脑袋,认真的观察着陆云罹的眼睛,发觉了他身藏在眼底的笑意之后,语气这才恢复了往日那般清清冷冷的样子:“别闹了,东西查出来了吗?”
“一半一半。”
知道谢知安已经清醒了,陆云罹也没了继续逗弄他的意思。起身为一直蹭在自己身边撒娇讨食的拆拆和折折加好了猫粮,这才去厨房煎了两个ji蛋,用买好的切片面包夹上两片生菜和一片午餐r_ou_,又拿了两杯牛奶加热到合适的温度,便端上了桌。
“早饭随便吃一下吧,我今天还有事情。”
陆云罹将餐桌拌好,招呼谢知安过来吃饭。
“你家有多余的牙刷吗?”
“没有。”陆云罹拿起自制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又不往家里带人,只有我自己用的。你可以用盐水漱一下口或者……用我的?”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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