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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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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 作者:闲晏

    第3节

    接着,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陆云罹闪到了里面视线所不能触及到的暗角,冲着谢知安眨了眨单边眼睛。

    谢知安被里面的人迎了进去,而陆云罹则是面无表情的回到了方才的岔路口,右拐,抄了条近道去了停车场,顺便拿出手机,将未接来电拨了回去。

    “喂,什么情况?”

    “康复路55号,张静的尸体被找到了。”

    ————————

    康复路55号是一个因为土地所有权问题而暂时废弃下来的工地。还未修建完成的建筑在黑夜里就好似一张张张牙舞爪的恐怖剪影,肆无忌惮的恐吓着不知情的闯入者。

    女孩的尸体被装在一个掏空了的大熊玩偶里面,又被随意的丢弃在一个简陋的三合板搭成的临时住所外面。

    而最可笑的是,女孩的怀里还抱着一束被血染的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花束。

    “发现尸体的是工地的保安,晚上巡视到这里的时候,他发现地上有血迹,就顺着血迹找了过来。”见陆云罹穿的衣冠禽兽似的顶着个ji窝头蹲在那里检查女孩的尸体,邱明远摇了摇头:“我们来的时候尸体还带了些温热,犯人极可能是在孩子活着的时候就把她带了进来,然后让她躺在这里,慢慢的死去了。”

    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孤零零的躺在这一片废墟当中,看着魔鬼残忍的转身离开,她用尽了全力想要呼救,可是只能发出一两声小兽般的呜咽。

    陆云罹起身的那一瞬间,只觉得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屋子的角落里闪烁了一下,他径直走过弯腰捡起了那东西——一张亮晶晶的金色贺卡。

    在那张贺卡的中间,有人用极为好看的瘦金体写着:“这世上所有的不幸,都源自于看见和听见。”

    第5章 诱惑(四)

    失踪孩子的尸体大半夜在建筑工地被发现,封锁现场,调取周边录像,整个警局忙的ji飞狗跳的。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侦查组的人齐刷刷的坐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一个个脸上写满疲惫的看着工地周围的街道录像。

    “这个建筑工地一共有东西北三个门,北门处的监控在工地被封锁之前就坏掉了,之后也没有维修,犯人应当是从北门进来的。”傅思齐将北门外公路上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这边紧邻的就是老城区,道路监控设备并不完全,这条路上只有拐角的一处路灯有监控,而且是单侧监控,死角范围极大。”

    那个摄像头用的年限也挺久了,拍出来的画面上糊满了小雪花,看着就让人有种看七八十年代鬼片的感觉。

    从下午两点开始,那条路上的行人就一直不多,更没有什么大型车辆通过的记录。

    加速播放录像以后,到了晚上八点十五,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大号太阳帽的男人拖着一个编织袋步伐不稳的走到了路灯下面。

    他的身形看起来十分疲惫,倚着路灯坐下来之后,男人坐在那里抽了小半包烟,烟头被他抬头扔的到处都是。有路过的行人瞧见他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都害怕的绕开了——生怕这疯子会突然跳起来咬上自己一口。

    男人在路灯下面坐了很久,但是自始至终,监控没有拍到他的正面。

    半个小时后,男人站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拖着编织袋,而是温柔万分的将编织袋单手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好像这天底下最普通一个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一般。

    尽管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是从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也能看出来,男人此时应该是喜爱着怀里的小家伙的。

    “这是个神经病啊。”

    听着傅思齐这说了和没说一样的结论,陆云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接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犯人知道北门的监控坏掉了,也很清楚怎么样才能避开监控的拍摄范围。暂且不论他为什么要将女孩的尸体专程带到这个建筑工地来,他坐在路灯下面做的这一系列动作,更像是想为我们展示什么东西,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挑衅。”

    “他一开始并没有杀死女孩,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性。”陆云罹沉默了半响,提出了一个假设:“他在等谁阻止他,无论是路过的行人,或是监控那头的人,如果有一个人上去问他一句,他会不会停手?”

    “我觉得不太可能。”邱明远摇了摇头:“根据女孩身体上受到的虐待痕迹来看,即便是他那时候停手,生还的可能性也极低。”

    “极低不是没有可能,说起来,白秋我让你查普良镇那栋房子的事儿,你查的怎么样了?”

    “查了,那家房主是去年九月份搬走的,走之前任职于普良镇内部的一所公立小学。”白秋抽出一个贴有黄色便签的文件夹递给了陆云罹:“说是一所公立小学,其实早些时候就已经被市教育局撤销办学资格证了,不过因为外来务工人员住在普良镇的较多,那所小学就一直开办着,在里面上学的也多是这些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弟。”

    “没资格证的小学上出来,算的数吗?”

    一看就是单身多年,一点这方面常识都没有,邱明远好脾气的给陆云罹解释道:“市区内小学一年下来学杂费都在2w左右,但是像这种小学,一年下来也许三四千就够了。而且像这种会跟着爸妈过来的,大都是家里没人能照顾,在这边把课程跟上,年纪到了回家乡那边托关系办个学籍证明就能继续上学了。”

    “那在这里教书的老师,工资不是公家发的,而是这些学生自己交的?没多少吧?”

    “对。”

    陆云罹将文件夹里面的第二页纸拿出来摊平放在桌子上:“张建国,三十五岁,北城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大学时期在校成绩优异,多次获得国家级奖学金。刚毕业被破格录取为北城第三中学的语文老师——这学校我想大家都知道,每年北城的状元都是他们学校的。工作几年后辞职,有一个目前应当十二岁的女儿。”

    “养个孩子不容易,各方面开销花费都是极大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要辞职带着女儿跑来这种小学校教书?为爱发电吗?”

    “而且自他去年九月份搬离后,究竟去了那里?又是去做什么?”

    傅思齐突然开腔打断了陆云罹的话:“陆队,张建国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我看看,张琦。”

    “去年七月份那一期的夏令营学生名单里面,有她。”

    “看来少年宫的负责人,是专心专意的和我们打了一场太极。”陆云罹将手中的资料册扔到了桌子上:“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都稍微休息一下,明天去和这群知情不报的可爱市民们好好聊聊。”

    说是休息,都已经临近凌晨两点了,几个大老爷们把办公室里面休息的小隔间留给了白秋,自己则是一个个拿着小毛毯和u形枕习以为常的睡在了工作椅上。

    凌晨三点,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陆云罹翻来覆去了好几遍都无法入睡,只能拿了一包烟溜去了外面天台。

    外面的shi气很重,待久了脸上就会凝起一层细细麻麻的水珠,陆云罹垫着肩膀处的u形枕靠在墙上,看着陷入黑暗的城市,烟头燃起的微弱亮光成了四周唯一的一点暖色。

    这个都市,承载了无数人的梦想,同时也埋葬了无数的人。

    陆云罹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还感觉得到心脏的跳动,那就足够了。

    第二天陆云罹顶着个硕大的黑眼圈要出门开车的时候,被路过的顾局一巴掌拍到了脑门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手印子。

    “哎哟喂,我的顾局,您就不能下手轻点,再这么拍我就要碰瓷晕倒算工伤了。”

    陆云罹睡觉有点认时间,一旦过了那个点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因而一晚上,他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能有二十分钟,早上起来后,给自己的胃找事儿,灌了两大杯特浓咖啡——屁用没有,现在脑袋里面还在叮叮咣咣的开party。

    不晕都不行。

    “你一警察就不能有点警察的样子,干嘛啊?疲劳驾驶知法违法?”

    “我们组现在不管拉着谁出去开车,那都算是疲劳驾驶,我好歹有经验,不会出事儿。”

    “你可给我闭嘴说点人话吧!”顾局一边骂着他一边带着他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处,放低了声音:“外面站了一位,你做他的车。”

    “你帮我找司机了?”

    顾局真的是一听陆云罹说话就想抽他,好不容易摁住自己想要乱来的手,这才继续说道:“谁?听说你昨个儿犯浑,把人家抓进警察局了。”

    “谢知安?”陆云罹皱了皱眉:“他来干什么?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他cha手吧。”

    “第一,谢家的关系,想塞个人进咱这小局子,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第二,这位少爷说他去年在少年宫当过志愿者,知道些内情;第三……”说到这里,顾局以极慢的速度将上眼皮翻了上去,做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白眼,真诚的送给了陆云罹:“还不是你自己招惹的。”

    “我怎么就招惹他了……”

    “我可是听说什么……陆家二少爷与谢大少爷关系密切,一同进场,还不算招惹呢?陆云罹我告诉你,你心里想的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这个谢晏你别招惹,到时候谁把谁套进去还不一定呢。”顾局伸手点了点陆云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给我想清楚再办事儿。”

    因为熬了一整夜,陆云罹的眼睛周围有些泛红,听了顾局的话,他缓慢的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转身走出了警局。

    谢知安今天穿了一件极其普通的黑色羽绒衣,一头毛茸茸的深棕色卷发乖巧却不怎么服帖的呆在脑袋上,看起来有些毛茸茸的,像极了陆云罹家的那只阿拉斯加小时候。

    他开着一辆外形普通死板的银灰色suv,就那么待在车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停车在警局门口蔑视法纪专程讨罚款的。

    “你怎么来接我了?报答我昨天给你当了一夜司机?”

    “陆云罹。”谢知安转头认真的看着陆云罹,语气里带了些明显个人情绪的说道:“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

    哟呵?上一个这么说陆云罹的,坟头草可能都有三米了。

    不过对面可是谢大少,不是陆云罹敢随便给cha坟头草的角色,那自然只能是收起脸上的表情,安安稳稳的上车坐着咯。

    见陆云罹上车以后就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话也不说,低着头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

    谢知安抿了抿嘴唇,开着车走了一段路后,这才在等红绿灯时,转过头对着陆云罹放低了声音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方才是我……”

    ‘呼——’

    谢知安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暴起,见那架势像是恨不得把副驾驶上这个睡个呼天呼地的猪丢出去!

    看着陆云罹在睡梦中才变得收敛安静的脸,谢知安叹了一口气,在绿灯亮起时,发动了车子。

    第6章 诱惑(五)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鬼吗?

    他们从地心逃出,手持利刃扫荡着这个看似无辜的星球;将伤痕当做荣耀,将鲜血作为狂欢,把生命踩在脚下。

    他们有着和你一样的心跳和脉搏,可你,只是他们眼中的一个猎物。

    “陆云罹。”

    “想活下来吗?”

    黑暗的房间,一缕光线从屋顶的小孔溜了进来,陆云罹站起身想要抓住那道光,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刚刚触及时,便被狠狠地灼伤。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想抓住。

    ——————————

    “陆云罹,醒醒。”

    温热的触感从肩膀处传来,陆云罹猛地睁开眼,抓住那只手臂就来了个干净利落的反扭,就差一步就可以直接帮谢大少把胳膊卸了。

    看着手心握着的那苍白纤细的手腕,陆云罹的眉毛狠狠一跳。

    ——我特么的干了啥?

    “清醒了?”

    “醒了。”

    陆云罹迅速松手,亲自用双手捧着谢知安的手臂,将它放回了原处,顺便还帮忙弹走了羽绒服上面的一小片灰尘。

    谢知安淡淡的看了陆云罹一会儿,开口说道。

    “我知道张琦,去年我在少年宫的时候和她说过几句话。”

    原本还在发愁自己要憋出怎么样一个表情的陆云罹一听到这话,迅速抬头看向了谢知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张琦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听说小时候练过舞蹈,身体的柔韧度也很好,游泳馆的老师都评价说她在水里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美人鱼。那一期的游泳夏令营一共是十五天,可以选择住在少年宫给准备的宿舍,也可以选择走读。林泽如和张静是走读的,但是张琦因为父亲还没有放假,选择了住宿。”

    “像这种夏令营班级,最终都会专门准备一个展示给家长的表演,来证明教学的有效性,而张琦就是最终表演的候选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谢知安皱了皱眉,似乎有点找不出一个很恰当的词语:“就是,最主要的表演人……表演担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继续说。”

    看着谢知安平时正正经经的,没想到会在这种细小的称呼上犯迷糊,真是……有点可爱啊。

    不过这种话也就只在心里想想,陆云罹可没有夸一个男人可爱的想法。

    “小孩子的好胜心都很强,尽管老师说这是公平竞选出来的,但是还有一些小孩子觉得是老师偏心,他们很不服气,尤其是张静和林泽如两个,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知情,只知道最终的主要表演人换成了张静,而张琦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再也没见过她。”

    “你觉得张静和林泽如做了什么?他们两去年也就一个七岁一个八岁,能做什么?”

    “他们不能做什么?”谢知安疑惑的歪着脑袋,认认真真的说道:“1993年二月,英国利物浦默西赛德郡布特尔镇发生的凶杀案,两岁的jas bulger的尸体被发现在铁路沿线,而凶手是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jas身上有足足42道伤口,可是没一处是致命伤。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主观感情来影响客观的判断。”

    “我的主观感情?”陆云罹轻笑了一声,他毫不躲闪的对上了谢知安的视线:“那你呢?你就因为孩子之间的一些小矛盾认为张琦的消失和他们有关?你的客观在哪里?或者说你知道些什么?谢知安我希望你是来帮忙的而不是来添乱的,这是特别侦查组不是你谢家请的专属侦探或是什么特别雇佣队,你说出结论的同时最好能带着足以说服人的证据。”

    陆云罹很烦躁,但是他不知道这股烦躁感从何而来。

    在说到那些死去的孩子时,谢知安的语气太冷漠了。其中满满夹杂着的是对世界的不信任——纵使只是两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谢知安也在用着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

    “能和我好好说话了?”

    谢知安从车兜里面拿出了一瓶饮料递给了陆云罹,脸上带了些浅浅的笑意。

    他本就生了一张笑脸,不过平日里因为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冷淡,往往会让人忽略了他嘴角那一抹天然翘起的弧度。这时候突然弯起了眼角,笑意盈盈的看着别人,就像是被添上一抹艳色的山水图。

    在那一瞬间,万物都灵动了起来。

    陆云罹承认自己是一个会被美色耽误的人,所以他看都没看就把谢知安递过来的易拉罐拉开,猛地灌了一口。

    很好,酸爽,这汽水味儿的抹布,不愧是崂山白花蛇百草。

    “你故意的?”

    谢知安不解的回答道:“白花蛇草性甘淡凉,归肝、胃、肠经,消热解毒、助消化,喝了对身体好。”

    谢知安的表情很真诚,真诚的陆云罹都不好意思回一句:你这放的都是些什么彩虹屁。

    大概是陆云罹脸上的表情太过扭曲了,谢知安后知后觉的说道:“对不起,我……我觉得它的味道还好,所以……”

    “行了,咱先下车吧,你不觉得现在整个车子里面都是一股猪饲料味儿吗?”

    谢知安:……我并不知道猪饲料什么味儿……

    陆云罹开了车门,站在地下迎风吹了一会儿,这才搓搓鼻子将外套上的帽子扣上,ji,ng致讲究的就好似在凶案现场面不改色的不是他一样。

    谢知安也弄不明白陆云罹是真的被熏成这样了,还是装的,只能不尴不尬的将话题扯回了案子上面。

    “其实一开始张琦不来夏令营我并没有当一回儿事,我觉得这是可以被理解的行为。直到最近‘城中村现状调查’,我们组有个女孩给我讲了个这边的故事。”

    “那天我碰到那个?”

    “嗯?”被突然打断的谢知安待机了一会儿,这才迟疑的点了点头:“是,我可以继续说了吗?”

    “谢同学你可以继续说了,不用每次都向老师提问。”

    “嗯。这边的学校被吊销办学资格后,大部分老师都被分配走了,只剩下一个叫李秋的女老师,看这边的孩子可怜就留了下来,而李秋,就是张建国的妻子,两个人都是勤勤恳恳的老好人。”

    “不过张建国当初辞职是因为被一家私立的补习机构聘请了。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就来这边带带孩子,这边的房价又不贵,日子倒也过的不错。然而李秋去年八月份因病去世,病因不明,那时候距离夏令营班结束只有不到一个月。”

    “张建国九月份搬走可以解释为无法继续生活在妻子死亡的地方,但是最关键的一点是……张琦,也就是张建国的女儿,从七月份开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仅是我,连这边的居民都没见过她。”

    “张琦提前退学乃至消失,李秋因病去世,张建国搬家,紧接着最近两个孩子死亡,这几件事必然是有联系的,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三个孩子只在夏令营有过交际’。”

    ‘不住人的房子,久了,是会有鬼怪待在里面的。’

    人心和鬼怪,谁更恐怖一些?好好的一栋楼为什么不给后来的人开放了?像她说的没人过来住?

    陆云罹伸手拍了拍谢知安的肩膀:“看来不是个帮倒忙的,有你在估计能让那个老油条老实交代了。走,带你见识见识咱这边的市井常态。”

    依旧是脏乱的小巷,摇摇欲坠的房屋紧紧地挨在一起,就好似这般相互扶持就不会倒下一般。那发生过凶杀案的小巷前的警戒线已经被拿走了,昨天听说有派人过来将小巷里的垃圾清理了,还专门在巷口贴了个没什么屁用的纸条——严禁往此处乱扔垃圾。

    在那张字条的下面,规规矩矩的躺着一张雪糕纸,白色的,被风一吹直接飘进了小巷。

    不过是过了一天,廖姨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个年轻男人,重重的叹了一口,什么也没说便侧身让他们进了屋子。

    廖姨家的房子是一个大通间,里面用门帘划分成了两部分,外面乱七八糟的放着茶几,电视机还有锅锅灶灶。

    廖姨也没招呼他们,自顾自的拿了一根烟点着,叼在嘴里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张照片,拍到了茶几上。

    那是一张合影,长相温柔的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抱着怀里的小团子,温柔的冲着镜头笑着。

    那大概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个母亲的微笑,带着满满的爱意,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正因为饱含希望,所以才更让人觉得压抑。

    “咱这边住的人都是些社会最底层,最普通的人。随便被抹去一个,就和抹掉窗户上的一个污点一样,没人会在意。办学资格说撤就撤了,能想办法进市区小学的进市区小学,没办法的就一个个成了野猴子。张家两口子都是好人,看不下去,所以来帮忙教这些孩子。”

    “张家那小丫头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准,但是李秋是得抑郁症自杀的。那么个平时爱笑的姑娘,浑身是血的躺在屋子里,张建国坐在一边,动都不动,和一个死人一样。”

    “九月份他搬走的时候,给了我些钱,让我别把这栋楼租出去,说是……”廖姨说到这里的时候,伸手抹了一把眼睛:“说是怕母女俩有天想回来看看,却发现里面住了陌生人,那该多害怕啊。”

    “在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张建国回来过一趟,穿的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很ji,ng神。和我聊了很久的天,说他想开了,说他觉得人还是要饱含希望的活下去。”

    “结果第二天,那栋房子前面就被发现了尸体,我真的……不愿意相信那是他做的。他那么喜欢小孩子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陆云罹从桌子上抽了两张抽纸,递给了泣不成声的廖姨:“相不相信,所有事都已经发生了,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但愿不是他吧。”

    从廖姨家出来的时候,四周的雾气已经散了,陆云罹跺了跺脚,伸手摸向了兜里,拿着烟盒冲着谢知安挥了挥:“介意我抽烟吗?”

    “没事。”

    看着陆云罹沉默的抽完一根烟,谢知安不解的问了一句:“几乎可以确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给廖姨希望呢?”

    “希望?”陆云罹摇了摇头:“你觉得那是希望?”

    “不然呢?你不是说但愿吗?”

    “那不是希望,那玩意儿叫做泡沫,稍微清醒一点点,就没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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