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42节

    “无耻之徒！”斯劳特治疗师有些愤怒，带着魔鬼网往外走，“我去处理这个，抱歉，隆巴顿夫人，暂不招待您了。”隆巴顿夫人点点头，叮嘱她一定查出是谁使这种坏心眼。等到斯劳特治疗师离开后，她又和罗恩、金妮、赫敏握了手。

    “哪里都有这种坏人。

    连病人都想害，真是动乱的时候，是吧?”她对哈利微微一笑，“难为你，孩子……纳威告诉了我你们的事，你，还有你，”她对赫敏点点头，“非常感谢你们给纳成一些帮助，他是个好孩子，但没有他爸爸的才气……不过，草药学似乎还不错？”

    她严厉的目光透露出一丝温和，向下瞅着纳成。纳成缩了缩脖子，不安地小幅度扭头，朝里边两张床看去。

    “爸爸？”罗恩惊呼一声，随即意识到这样并不礼貌，又压低声音道，“抱歉，但是……那边是你爸爸么，纳威？"“什么？"么，纳成？

    隆巴顿夫人厉声问，“你没跟朋友说过你父母的事纳威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夭花板，摇了摇头。

    自己的指节，开口为他辩解：“是我们没有问过，一我们在宿舍的时候，没怎么提起过家庭的状况。

    哈利掐了下夫人。嗯一隆巴顿夫人严厉地看了哈利一眼。“是的，这可以解释。”

    她又看了看纳成，“我只是不想叫纳成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事实上，他应该为此感到自豪―自豪l”隆巴顿夫人高傲地扬起头，“我儿子和儿媳被神秘人的手下折磨疯了―纳成，他们牺牲了健康和理智，不是为了让唯一的儿子以他们为耻的i,,“我没觉得羞耻。”

    纳威微弱地说，“我只是……抱歉，但是……”他看了哈利一眼，又闭紧了嘴巴。哈利有点儿明白他要拿自己举例子，但是这个场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毕竟，按照他所理解的隆巴顿夫人的思考模式，他父母的牺牲可能是比隆巴顿夫妇发疯更高的荣耀。

    最后，他小心地说：“他们一定是很优秀的傲罗吧？"隆巴顿夫人认真地点了点头。“就像你父母一样优秀，孩子。”她这样说，“他们都是傲罗，在魔法界很受尊敬，夭分很高……哎，艾丽斯，什么事？"纳威的母亲穿着睡衣缓缓走来，她显得消瘦憔悴，不像哈利看到过的那张凤凰社最早成员合影上有着圆润的脸庞和快乐的表情。她胆怯地凑过来，捏着一张糖纸，瞪着大眼睛对纳威比划“又一个？”隆巴顿夫人有点疲倦地说，“很好，艾丽斯，很好―纳威，拿着吧，管它是什么……纳威己经伸出手来，接过他母亲丢给他的一张吹宝超级泡泡糖的包装纸。哈利看着他们互动，在艾丽斯哼着歌离开的时候，突然对紧张看着众人的纳威小声道：“真好啊。”

    纳威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以为这是嘲笑。哈利赶紧继续说：“我是说，你母亲能够给你点什么……嗯……她惦记着给你点什么，或者……唉，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局促地看了看身边的人。隆巴顿夫人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纳威捏着糖纸，在隆巴顿夫人转身的时候对哈利勉强一笑，然后把糖纸放进口袋里。祖孙二人离开后，赫敏、罗恩和金妮都是感慨万分。哈利告诉了他们纳成父母的事情，再次看到这一幕，他还是难过得不想说话。

    他们一直沉默地走到茶室，小天狼星正和弗雷德、乔治说着什么，比尔隔着三张桌子无奈地看着他们，看起来被禁止听这场谈话。

    见到哈利来了，小天狼星招呼他过去，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红茶。

    “怎么啦，你们看起来不高兴。”小天狼星这样问。四个人互相看看，哈利说：“我们刚刚看到了纳威的父母。”

    “哦……隆巴顿？”小天狼星转了转茶杯，“他们在这里？"哈利点了点头。

    小天狼星盯着茶杯，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有件奇怪的事。”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会儿后，哈利说，“有人给一位病人送魔鬼网，叫―叫―布罗德里克的一位病人“布罗德里克？”小天狼星微微拧着眉毛，“他是做什么的？

    “我看他很眼熟。”哈利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他全名是布罗德里克·博德。”金妮说，“我看到床上的姓名牌了。”

    “博德？”罗恩张大了嘴巴，“我―"“等下，你小点声！”赫敏提醒。

    “我在家听爸爸提到过他人―在神秘事物司工作!”罗恩立刻小声说，“他是个缄默人，小天狼星的表情凝重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他说，对三张桌子外的比尔招呼了一声。一行人下楼返回韦斯莱先生的病房，他们没人记得要带茶，韦斯莱先生和夫人也没在意，而且看起来并不记得要茶的事。小天狼星没有立刻告诉他们有人要谋害缄默人，圣诞节好好地过去了。第二夭，凤凰社成员开始频繁出没格里莫广场12号，每个人脸上都显出凝重的神色。哈利尽量不出卧室，在房间看书、写作业或者和罗恩下巫师棋。这样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夭，韦斯莱夫人敲响卧室门，对哈利说：“亲爱的，你到会议室来一下好吗？斯内普教授有话跟你说。

    哈利的车被敲碎了。他有点儿忐忑地站起来，克鲁克山跳上棋盘，搅乱了棋子。赫敏紧张地拍了拍哈利的手，哈利对她安抚地笑了笑，跟着韦斯莱夫人到了会议室。小天狼星和斯内普正坐在长桌两端，前者脸上满是不甘和无奈，后者则是一脸的不满不耐烦。哈利打了声招呼，两个人一起抬起头来，看向他。

    “坐下，波特。”斯内普说。小天狼星撇了撇嘴，没有对斯内普这个他原本会想要挑刺的举动说什么。

    哈利依言坐下，挨着小天狼星。他询问地看向斯内普，斯内普假笑了一下，开口了。

    “听着，波特。”斯内普说，“我本该和你一个人谈，但布莱克―"“我是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千巴巴地说。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这句话，只是看着哈利，继续说：“校长让我来通知你，波特，他希望你这学期学习大脑封闭术哈利点了点头，没说话。斯内普这些年来对他乖顺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没有多作评价，自顾自地解释到：“大脑封闭术是为了防止头脑受到外来入侵的法术，在巫术中比较冷僻，但是非常有用。你要一周接受一次单独辅导，但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明白么？"“明白。”哈利说，按照正常应该的发展问，“谁来教我？"斯内普扬起眉毛。

    “本人。”他说。

    哈利看了看小天狼星，他原本摆出了叫哈利自己处理的态度，现在看到哈利看向自己，立刻问到：“为什么邓布利多不能教他？"“用你的脑子想想己知信息就知道了。”斯内普略带嘲讽地说。然后，他不再搭理小天狼星，站起身来告诉哈利，“我星期一晚上六点在办公室等你，波特。如果有人问，就说是魔药课补习，不妨告诉他们你要为傲罗或治疗师的职位努力，因此需要更高的魔药造诣。”他紧了紧黑色的旅行斗篷，起身要走。

    走到快门口的时候，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回头又说到：“顺便，我将不止有你一个学员，小马尔福先生会和你一起接受指导。”

    “德拉科？”哈利一下子慌了。他站起来，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次：“德拉科也要学？"“考虑到他和你交往的程度，他确实需要。”斯内普说完转身离开，这次没有停留。哈利有点儿发惜地栽回椅子上，小天狼星关切地问：“怎么了？"哈利愣了一会儿，艰难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确实没什么事，只是斯内普提到德拉科也要学，叫他想到自己跟着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是绝对不能使用自己现在三脚猫的本领的。这就是说，他将不得不把自己现有的记忆都展示给斯内普看。

    他当然不是担心那些被时间打码的部分，只是，其他的那些事情，崩溃，争吵，亲吻和……亲热。

    哈利低下头，把脸深深地埋进手掌。

    梅林啊，叫斯内普看他和德拉科z_u_o爱？

    哈利已经能想象到自己被扔出斯内普办公室的样子了。这是必然的，斯内普不动手他也会因为羞愧难当而把自己扔出去，他发誓。

    第157章

    第二天他们乘坐骑士公共汽车回霍格沃茨，韦斯莱先生小心提议过他可以亲自开车送，但是被韦斯莱夫人严厉地拒绝了。这一次的护送人是唐克斯和卢平，小天狼星对这个结果表示不满和疑惑，不清楚唐克斯为什么对护送哈利有这么大的热情。但是哈利心里清楚，唐克斯的热情不是对他的，而是对卢平的。他在车上把斯内普要给他上课的消息告诉了罗恩和赫敏，并且真实地把自己的烦恼也扔给了他们。

    罗恩和赫敏都显得面色凝重。

    “斯内普会给你投毒的。”罗恩严肃地说，“我打赌他会这么做。”

    “德拉科能拦住斯内普教授。”赫敏公正地说，“邓布利多可能——嗯——一般也不会考虑到这个吧。总之，他显然是想要你不再被伏地魔的情绪影响什么的。”

    “斯内普会连德拉科一起毒死的。”罗恩斩钉截铁地说。

    “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哈利忧心忡忡地说。他看着被雾气模糊的窗玻璃，倒影中显出他一张脸上写满忧虑愁苦。除了大脑封闭术的学习，另外一件叫哈利烦恼的事显然是小天狼星。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这时候没来由恐惧这次分别，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后来他的感觉被印证了，圣诞节的分别是最后一面的前兆，他很快失去了小天狼星，就在几个月之后。

    哈利叹口气，摸了摸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双向镜。他出门前用力地拥抱了小天狼星，并且近乎任性地要求小天狼星一定要随身携带双向镜——一直以来，都是小天狼星这样嘱咐他的。他用了好大力气才没叫自己对小天狼星说“请你每个霍格莫德周都到霍格莫德村”来，那样就是实在的任性了。他不想叫小天狼星冒风险在霍格莫德撞上乌姆里奇或者怎么样，他是曾叫魔法部丢脸事件的主人公，又和狼人、邓布利多和救世主交好，乌姆里奇乃至整个魔法部的福吉的人都不会太喜欢他。

    骑士公共汽车一路颠簸，罗恩被摔得破灭了对它的全部幻想。但是哈利很庆幸，颠簸的旅途叫乘客不能一直看着他，每个人都要注意自己和行李，防止任何人或物被摔得乱七八糟。等到终于下车的时候，他们都被折腾得脸色发白。唐克斯和卢平挨个对他们道别，轮到哈利的时候，卢平小声说：“一定要刻苦学习，好么？我觉得不是很需要叮嘱你这个，你成绩一向不错，在这方面的事也认真积极。”

    哈利点点头，卢平拥抱了他一下，这才叫他们离开。六个人吃力地拖着箱子沿着结冰的车道往城堡走，哈利一直没有回头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愿意看到空无一人的霍格莫德站。

    哈利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告知da成员自己星期一晚上要为提高魔药水平而补课，好不叫第二天会有太多人来问他聚会时间。这个举措确实成功了，除了扎卡赖斯怀着叫哈利不舒坦的心思找了哈利一次还差点儿被教训，其他人对此除了略显失望倒没什么别的意见。

    哈利在魔法史课上以静音咒为掩护和德拉科讨论晚上的课程怎么办。

    “我不能真的叫斯内普看到——看到——看到我们在床上的事！”他紧张地说，“我觉得罗恩说得对，要是叫他看到了，他会给我们下毒的！”

    “别紧张，哈利。”德拉科挥了挥手，“我们只要把那一部分遮挡起来就行了。”

    “遮挡？”哈利困惑地问，“什么遮挡？”

    “就是叫这一部分记忆在一些其它记忆的后面。”德拉科说，“你可以试一下，放松大脑，挑选记忆，找出你不想叫别人看见的，然后用无所谓的事情把它们掩盖起来。”

    哈利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你会？”他问。

    德拉科点了点头：“毫无疑问，我会。”

    哈利扬起了眉毛。

    “从我爸爸决定背叛伏地魔的时候，我们就在研习大脑封闭术。”德拉科说，“我之前不知道你联系的问题，”他指了指哈利的伤疤，“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可是——如果你会，为什么你还要学？”哈利问。

    “因为我父亲在这方面不如斯内普教授。”德拉科说，“你是去‘学习’，我是去ji,ng进。”

    “难学么？”哈利赶紧问，“我是说，遮挡。”

    “算不上难，只是一个小技巧。”德拉科说，“但是我们不能在课堂上练，以免——你干什么？”不等他说完话，哈利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了。接着，他又收拾了德拉科的书包，把它们分别交给罗恩和布莱斯。不等有人发问，他拽着德拉科蹲到桌子下，从口袋里摸出隐形衣，两个人小心地离开魔法史课堂，在活点地图的帮助下溜到有求必应室。之后的时间里，除了不能缺席的魔药课和黑魔法防御课，他们午饭和晚饭都是自带了在有求必应室解决的。

    德拉科没有骗哈利，他本就知道基本技巧，也已经做到了“防御”和“开放部分”，因此一天紧密的训练下来，他已经成功地把一些足以叫斯内普对他下毒的片段藏起来了。有了生命保障，哈利到达斯内普办公室的时候心情就放松很多。他敲门走进去，注意到书桌上放着邓布利多的冥想盆，严厉地告诫自己不要好奇，回身把门关上。等他转过身，斯内普已经走到亮处。他叫哈利坐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虽说不上是曾经的厌恶，但也是冷漠的巅峰。哈利有点儿打颤，目光在房间里溜达一圈，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要开口。

    斯内普坐到哈利的对面，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冷笑道：“不用找了，德拉科在你之后才会来上课。他掌握的比你要多，不需要太多时间。”

    哈利理智地没有继续这个问题。

    “那么，现在。”斯内普用细长的手指摸着嘴巴，慢慢道，“我希望你最起码有稍微了解一下，就像你预习魔药课本一样……哪怕是从德拉科那里。”

    “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基本的原理，也明白为什么要学。”哈利说。

    “你明白？”斯内普扬起一边眉毛。

    “伏地魔能够影响我，这本身就很奇怪了。”哈利抚摸着自己的伤疤说，“之后我又能看到他做的事，同理可证，他也能够通过我的眼睛的看东西，看到我做的事，读取我的思想。所以，学习大脑封闭术，杜绝这种情况，显然是必要的。”

    斯内普撇了撇嘴，没说出讽刺的话来。“竟然你这么清楚，那么现在就开始吧。”他抽出魔杖，把杖尖举到太阳x,ue，抽出一缕记忆放到冥想盆里。如此反复三次，斯内普把冥想盆捧到靠边的架子上，然后叫哈利站起来，并且拿出魔杖。

    “开始之前，先告诉我你最基本应该怎么做？”斯内普问。

    “我需要排除杂念，丢开感情，清空自己的大脑。”哈利回答，“不去思考，不去回忆，不去感觉。”顿了顿，他又说，“但是先生，我不可能知道伏地魔什么时候想要入侵我的大脑不是么？”

    “显然现在他是通过梦境一样的方式，在你陷入沉睡的时候做这件事。”斯内普说，“这会是一个作业，波特，睡觉之前清空你的大脑。”

    哈利把魔杖在手里转了转。他一直没能做到“清空”只是“防御”，虽然一样有效，但是不知道叫伏地魔不能入侵他的大脑和叫伏地魔入侵大脑却看不到东西，哪个更能叫时间代价减轻一点。

    “你可以对我使用缴械咒，或用你能想到的其他方式自卫。”斯内普直奔主题了，“我现在要进入你的大脑，看看你的抵抗能力。我知道你已经显示出对夺魂咒的抵抗力，你会发现这里要用到类似的能力……现在，准备……摄神取念！”

    斯内普突然出手，但这一次哈利做好了准备。办公室在他眼前晃动着消失了，足以叫斯内普毒死他的暧昧画面飞速躲藏到零散的片段后。五岁时他看着达力骑在红色的新自行车上，心中充满了嫉妒……九岁时他被利皮赶到树上，德思礼一家在草坪上哈哈大笑……狭小的壁橱，簌簌落灰的楼梯底部……字迹模糊的沙画蛋糕……

    “除你武器！”哈利听到自己的声音。接着斯内普的办公室回来了，他满身大汗，疲惫不堪。斯内普的魔杖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到地上。

    “那只狗是谁的？”沉默了一会儿后，斯内普捡起了魔杖。

    “玛姬姑妈的。”哈利小声说，擦了擦魔杖。

    “作为第一次，还不算太差。”斯内普又举起魔杖，“你成功地阻止了我，过程中也还算安静……现在我们再来一次，用魔杖的同时也用你的脑子阻止我试试看——做好准备，我数三个数——三——二——一——摄神取念！”

    除了詹姆和莉莉外一片模糊的厄里斯魔镜……色彩模糊的噩梦……彻夜不休的晚上……一百个摄魂怪注视下收起的魔杖……

    “反抗，波特！不要只是让我看！”斯内普厉声说，“反抗！”

    “——除你武器！”哈利艰难地喊，人已经跪在了地上，脸埋在手心里，脑子生疼。斯内普默不作声，捡起魔杖，给了哈利一点喘息时间，然后叫他再次站起来。

    “还是三个数。”他没说多余的话，“三——二——一——摄神取念！”

    深沉的黑暗……钻心剜骨……深沉的黑暗……无尽的走廊……韦斯莱先生流血的手臂……卧室里和小天狼星谈话……一个人看着信和照片……神秘事物司的门半遮半掩……深沉的黑暗，溺水般的绝望……

    斯内普撤除了魔咒。哈利现在整个人蜷在地上，魔杖掉在一旁，两手紧紧捂着脑袋，口中模糊地掠过一些音节。他拧着眉头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想叫哈利平躺。但是没有用，哈利仍旧紧紧蜷缩着。

    “波特？”斯内普犹疑地伸手按上哈利的肩膀，观察着哈利的表情和动作。他召来一瓶止痛魔药，掰开哈利的嘴灌下去。哈利起先被呛着了，更加痛苦地咳起来。斯内普把他扶正坐好，带着烦躁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背。大约五分钟后，哈利终于恢复过来，茫然地眨着眼睛，好像脱离了状况。

    “你自己练习过大脑封闭术了？”斯内普冷冷地问。

    哈利下意识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德拉科帮了我一下，因为……嗯……有些事情……”

    “我对你们的小秘密没兴趣。”斯内普站了起来，把剩余的止痛魔药塞到哈利手里，“你今天先回去吧，太过频繁地为了练习大脑封闭术而使用你的大脑，会叫它丢掉你现在不算充盈的魔药才能。”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哈利自己爬起来，虚弱地轻靠在一旁的置物架上。他仿佛思索似的沉默了一会儿，看到哈利能够站直了，才又说到：“我希望你星期三同一时间过来，我们继续练习。这之前不要再和别人讨教并且实践，以免又浪费我一瓶魔药。”

    哈利无力地点点头，有些明白自己是因为今天过分使用大脑才会被斯内普进一步看到记忆片段之中那些深沉的情绪。他有些发抖，没有力气说一句“谢谢”，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办公室。他离开以后，斯内普自己又坐了很久。他看着冥想盆里旋转的思想，用魔杖敲了敲边缘，一个不到十一岁的莉莉浮出来，对他轻轻微笑。斯内普看着莉莉，几分钟前有双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在几乎等同的高度看着他。他长久地看着莉莉，想到自己刚才读到的那些粘腻沉重的黑暗和哀伤，不知不觉地拧起眉头。

    “你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他轻声问。莉莉没有回答，她脸上的笑容属于知道自己是个女巫的夏天，并不能为后来的事做出任何改变。

    哈利真的太疲惫了，他没有去图书馆找罗恩和赫敏，而是直接回了格兰芬多塔楼。他小心溜过弗雷德和乔治的无头帽推销现场，溜进宿舍，一头倒在床上，随意扯上被子盖住自己。他努力清空自己的大脑，但一切只是徒劳无用。最终他选择像以往一样为大脑设好防御，就把自己丢进了睡眠的怀抱。

    哈利能感觉到自己松软的四柱床，但是突然，他被丢到了寒冷之中。然后，一阵疯狂的大笑响起，哈利的脑袋像被切开了一样疼，极度的兴奋从他的身体里向外迸发，他这样高兴……这样高兴……

    “哈利！”一耳光落在脸上，哈利痛呼一声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一下子撞上罗恩的额头。

    “哎哟！”罗恩后退一步，捂着脑袋又凑近看着哈利，“你怎么啦？”

    “伏地魔……”哈利捂着伤疤又倒回去，疲倦地闭着眼睛。

    “神秘人怎么了？”罗恩问。他先前已经成功说过“伏地魔”了，但是韦斯莱先生受伤后，他又回到了“神秘人”的阶段。

    “他很高兴。”哈利说，“做成了一件大事，预谋已久的，从复活开始就预谋的……”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黑夜中一片风雨飘摇，闪电划过夜空，也照耀在阿兹卡班破碎的牢门。伏地魔热烈欢迎他忠实的仆人，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看着夜空中y沉的云朵，发出一阵疯狂痛快的笑声。

    第158章

    《阿兹卡班多人越狱，小矮星·彼得或是假死》。

    次日《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报道了阿兹卡班大规模越狱事件，黑白照片上，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对每一个读者露出轻蔑高傲的微笑。

    “魔法部昨天夜间宣布阿兹卡班发生大规模越狱事件，部长康奈利·福吉在办公室接受采访时证实十名重犯于昨晚逃脱，并表明他已向麻瓜首相通报了逃犯的危险性。

    ‘非常遗憾，我们陷入了与两年半前小天狼星·布莱克逃脱时相同的处境。’福吉昨夜说，‘而且我们不认为两次越狱没有联系。如此大规模的越狱显然需要一些有经验的人从外接应，了解一切的小矮星·彼得显然能够做到。他曾经出卖波特夫妇，陷害挚友布莱克，对神秘人十分忠诚。我想，他当初用了某些手段假死，在我们处理尸体以后逃脱了。现在，他很可能已经是这些越狱的食死徒的领袖。魔法部正不遗余力地追缉逃犯，请公众保持警惕，切勿接近这些要犯。’”罗恩害怕地看着哈利：“你看，所以他昨天晚上那么高兴……”

    “福吉可真敢。”哈利冷笑着说，“把那只老鼠塑造成一个老谋深算的食死徒领导？”

    “他还能怎么样，”赫敏挖苦地说，“他能说‘对不起，邓布利多提醒过我，阿兹卡班的看守投靠了伏地魔，现在伏地魔的得力助手也跑了’么？他花了六个月对大家说你和邓布利多是骗子，不是么？”她抖了抖报纸，翻过一面，不再看那十名重犯的黑白照片。

    哈利的目光在礼堂里扫过一圈，学生们大多愁苦着堆积如山的作业，讨论魁地奇或者什么东西，而教工桌子边，乌姆里奇的恶毒表情与其他关注越狱的教授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高墙之外将是腥风血雨，可是放眼现在这个时间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他和德拉科，没有人知道这十名食死徒越狱会带来什么。

    “哦，看看这个——”赫敏突然惊叫一声，把报纸再次摊开，“这件事也登报了——《魔法部职员险些死于非命》。”

    报道称，“四十九岁的魔法部职员布罗德里克·博德，于圣诞节当天收到一盆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目前，魔法部正对此展开调查。梅莲姆·斯特劳治疗师告诉记者，博德先生是数周前在一次工作事故中受伤的，事发时他正在日渐康复。‘我原本要鼓励布罗德里克亲自照料盆栽，幸好我没有这么做。’斯特劳治疗师说。她声称是几名好心人发现了盆栽的不对劲，及时提醒并避免了可能的危机。”

    “几个好心人。”罗恩嗤笑了一声。

    “不管这个了。”哈利敲了敲桌子，扭头问，“赫敏，能不能帮我个忙？”

    赫敏扬了下眉毛，看看报纸，看看哈利。“我们想到一起去了么？”她问。

    “也许。”哈利耸了耸肩，“如果是的话，那么你现在——”“我要去发一封信。”赫敏说，把书包甩到肩上，“不过，我不知道……但值得一试……只有我能够……”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罗恩困惑地问。

    “还记得丽塔·斯基特吧。”哈利指着报纸说，“现在是需要一个记者的时候，福吉想要藏着掖着，我们就把真相公之于众。”

    “你要接受采访？”罗恩瞪大眼睛，“嘿，那女人——那女人——”“那女人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哈利说，“走了，去上课，希望赫敏能成功。”

    他们一起站起来走出礼堂，在门口撞上了海格。海格看起来伤痕累累，鼻梁上还多了一个新伤口。见到罗恩和哈利，他想给他们一个微笑，但疼痛叫他只能提提嘴角。哈利知道这都是格洛普干的好事，海格又假装出一副快活的样子，他只好关心两句便揭过不提。海格当然不如他拙劣表现出来的那般快活，不只是格洛普叫他受伤，出于对混血巨人的歧视，尽管那堂检查课海格表现不错、学生反响也尚可，乌姆里奇仍然宣布他“留用察看”。

    早上过去之后，十个在逃食死徒的话题终于在校园走廊里活跃起来，受害者家庭的孩子成了被指指点点的对象。好奇叫这部分学生不堪其扰，苏珊·博恩斯就在草药课对哈利抱怨过。那些伤痛的事情被揭起好奇，他们行走，就好像头顶有焦点吸引目光，没人在乎他们愿不愿意。对此，哈利只能安慰她，“最起码没人冲上来问你是什么情况，或者把对你的污蔑指责公布天下”。

    教师们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交谈，碍于禁止教师向学生提供任何与其任教科目无关信息的《第二十六号教育令》，他们在学生靠近时敛声不提。这条法令在学生中引出许多玩笑，李·乔丹就指出乌姆里奇不能责备弗雷德和乔治在后面玩噼啪爆炸牌，并为此付出了手背鲜血淋漓的代价，哈利热心地建议他使用莫特拉鼠触角汁。

    魔法部出现问题显然叫乌姆里奇更紧张对霍格沃茨的控制，掌握学生就掌握了学生家长，掌握学生家长就掌握了整个魔法界——哈利猜测这就是她的思考方式。保护神奇动物课和占卜课开始在乌姆里奇的观察下进行，开除一个老师成了乌姆里奇对邓布利多的示威方式，而她正为此努力。特里劳尼快要被乌姆里奇的责难逼疯了，而海格为了避免双方都完蛋而疏远了他的朋友们，并且把课堂内容固定在一些温和的动物上，把燕尾狗讲了好几节课。

    唯二的好事是，其一，da的每一个成员都比先前更加刻苦，扎卡赖斯都不再做些无意义地挑衅。纳威显得沉默寡言了不少，开始加倍地努力，无惧疲累和事故，铁甲咒掌握的速度几乎赶上赫敏。其二，在几次大脑封闭术的课程后，哈利终于可以开始慢慢用上自己防御的本事。斯内普越来越少地看到他的记忆，最近的一次练习甚至很快就结束了。哈利依然不会清空自己的大脑，他猜测这是因为他的情绪实在太多。奇怪的是，当他诚实地告诉斯内普他只是在防御而没有清空的时候，斯内普并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告诉他防御也可以，就结束了当天的课程。不过，哈利猜测防御的效果依然没有清空要好，因为伏地魔一有空就试图突破他的防线，叫他的脑袋几乎不间断地疼着。

    在这样的境况下，终于，二月十四日，霍格莫德周——情人节来了。

    “祝我成功，哥们儿。”罗恩一大早就显得紧张兮兮的，“给我鼓劲儿吧，我能斗过威克多尔，再试一次——鲜花盛开！”柳木魔杖的尖端立时盛开一簇娇艳欲滴的玫瑰，罗恩深吸一口气，将它们摘下来放到床上，成功铺满了床的一半。

    “你会成功的。”哈利鼓励他，“你练习这个咒语已经太久啦。”

    “我会成功的。”罗恩郑重地点了点头，“你今天要和德拉科去约会，对吧？”

    “当然。”哈利忍着笑，“拜托，罗恩，你不能告白还叫我围观。如果赫敏答应了，你要亲吻她，我不觉得我在一边看会是个好场景。”

    “什么？什么——亲吻！没有亲吻！”罗恩的脸红了，“我顶多——顶多拥抱她——转个圈——”哈利大笑着先出了门，罗恩原地转了两个圈，面红耳赤地追上他。

    罗恩的紧张耗费了不少时间，他们到达礼堂的时候，赫敏正掐着一张羊皮纸，脸上有欣慰的表情。见到哈利和罗恩进来，她立刻站起，高兴地对他们打招呼：“你们来了——哈利，快过来！”

    “怎么？”哈利走过去。

    “成了。”赫敏高兴地说，“定在中午，可以么？”

    “当然。”哈利点点头，“德拉科和我一起去，方便么？”

    “当然！”赫敏大声地说，把羊皮纸塞到哈利手里。接着，她扭头看向罗恩，有点儿惋惜地说：“抱歉，罗恩，恐怕你今天不能去霍格莫德了。”

    “怎么了？”罗恩惊慌地问，“乌姆里奇出了个专门针对我的教育令么？我没做什么呀！”

    “不是。”赫敏没忍住笑了一下，“是安吉利娜，她刚刚说一直没找到你，要我转告今天要你们魁地奇训练，可能要练一整天。”

    “今天？”罗恩跳了起来，“怎么——今天？必须是今天？为什么一定是今天？今天可是——今天是情人节啊！”

    “可能是因为安吉利娜没有男朋友——不对。”哈利看看弗雷德，打住话头，同情地看着罗恩，“加油吧，兄弟。”

    罗恩垂头丧气——也可能是松了一口气地和他们道别，回宿舍去取自己的飞天扫帚了。哈利和赫敏走出礼堂，在门口的时候和斯莱特林的三个人会合。克拉布和高尔没有在这个队伍里，德拉科说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并且最近总是神出鬼没，有几次还带着伤回来。

    他们在路上谈论了调查行动组的事情，德拉科把自己被内定的事告诉了哈利。他们漫步在雨里，魔杖尖竖出透明的伞，勾着彼此的手指粘腻又漫不经心。他们在路上遇见往帕笛芙夫人茶馆去的秋和塞德里克，两对情侣热情地对彼此打招呼——不，不能这么说，因为德拉科对秋还是挺冷淡的，大抵是想起上辈子这时候她是和哈利在一起。

    “我中午要去三把扫帚。”在文人居看羽毛笔的时候，哈利告诉德拉科，“赫敏约了丽塔·斯基特，我今天有个采访，你要不要一起来？”

    德拉科应了一声，转头去挑选羊皮纸。然后，过了一会儿，哈利听到他轻轻的笑声。

    “怎么了？”他困惑地转过头去。

    “没什么。”德拉科摆摆手，放下一瓶墨水，“只是你刚才说那话，我一下子想到——就是——确实挺傻的，总之，以后的日子。”

    “以后的日子？”哈利更困惑了。

    “对。”德拉科走过来，握住他一只手举到胸前，纠缠着他的手指，“我想以后，你要做个傲罗的话，肯定是很出风头那种。而且战后的情况，你作为救世主肯定采访不断。那时候我们可能没有结婚，但是应该同居了，然后你会告诉我你第二天的行程，就像刚才一样，说你有个采访。我肯定会抱怨，问又是哪个记者从我身边把你抢走了，你就会安慰我，说晚上做海鲜浓汤怎么样。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想想，一个亲吻是必不可少的，然后……正常的夜生活也不能少，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哈利有一会儿沉浸在德拉科描述的情景里，等到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地上前去亲吻德拉科。他们大概如胶似漆地黏在墨水架子前两分钟，店主人忍无可忍地叫他们到帕笛芙夫人茶馆去亲热。他们只好随意抓起需要的东西，匆匆结账，跑进雨里交换shi淋淋的吻。

    中午的时候，哈利和德拉科在三把扫帚首先见到了海格、克拉布和高尔。

    这个情人节组合有点儿奇怪吧？

    他们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看到海格脸上新的青青紫紫。

    “是你们啊，哈利，德拉科。”海格闷闷不乐地喝了一大口酒。

    “你又受伤了。”哈利无奈地说。

    “是啊，是啊……又。”海格含糊地应着，抬头看了一眼克拉布和高尔，摇了摇头，警告似的说，“你们再跟着我，也会受伤的。”

    “我们打架很厉害的。”高尔不为所动。

    “诺特现在还没从圣芒戈出来呢。”克拉布说。

    “你们也说那是他被吓到了，不想回来触德拉科的霉头！”海格大声说。克拉布和高尔对视一眼，没听见似的低头喝黄油啤酒。

    “你们跟踪海格？”德拉科惊讶地问。

    “他有些总是受伤的秘密，在禁林里。”克拉布说，“而且不肯告诉我么。”

    “这不是你们解决的问题！”海格说，“你们不明白——你们不——唉，哈利，哈利知道。”

    “嗯——”哈利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海格说的是哪一个“知道”。接着，海格又喝了一大口酒，说到：“我以前说过……都是外人，又都是孤儿……嗯……都是孤儿。有个好家庭大不一样，看看你们三个就知道了。”他指了指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又对哈利说，“我爸爸是好的，你爸妈也是好的，要是他们活着，生活就会不一样，是吧？”

    “没那么好，海格。”高尔笨拙地说，“你知道，食死徒家庭，不是好。”

    “他们对你好就够了，格雷戈里。”海格摇摇脑袋，擦去眼角伤口的血迹，“无论怎样，你爱他们……血是重要的，格雷戈里……血是很重要的……”他大叹一口气，喝干净杯里的酒，站起来喊了一声“别跟来！”，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消失在倾盆大雨中。克拉布和高尔又坐了一会儿，等到海格走出一定距离了，才站起来对哈利和德拉科道别，跟着海格的脚步跑了出去。

    德拉科和哈利面面相觑。

    “这是掰手腕的力量么？”哈利问。

    “也许……可能……大概？”德拉科不确定地说，“不过，确实看出他们的友谊到了一定程度……文森特和格雷戈里对友谊的表示就是跟随，嗯……你看到了，跟随。”

    “他们肯定跟到了禁林里去。”哈利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拉着德拉科站起来，在酒吧里找到赫敏坐着的桌子走过去。那里是又一个奇怪的情人节组合：赫敏、卢娜、丽塔·斯基特。

    第159章

    “你来得真早！”赫敏说，往旁边挪了挪，叫哈利和德拉科坐下，“我以为你们还要一会儿才能过来，毕竟今天是情人节。”

    “毕竟还不是我们悠闲约会的时候。”德拉科无奈地摇摇头，对丽塔·斯基特假笑了一下，“好久不见，斯基特记者。”

    丽塔脸色非常难看地瞧着德拉科，干巴巴地说：“还要谢谢小马尔福少爷叫我落到这个境地！”她说着用手指卷了一下刘海，曾经的卷发现在乱糟糟的挂着，再蓬乱一点就可以说自己是波特后代。指甲油已经从她的指甲上剥落，眼镜上掉了两颗假珠宝，光彩亮丽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头土脸的失意。

    “德拉科？”赫敏好奇地问，“你做了什么？”

    “一点小事。”德拉科比了比自己的小指指甲，“这么点儿的小事。”

    “小事。”丽塔冷笑了一声，“这点‘小事’，叫没有一家报社愿意收我的稿子！”

    “你也被禁止写那些胡编乱造的东西。”赫敏冷冷地说。

    “你们等下再吵。”哈利阻止到，“卢娜来这里是……？”

    “哦，这是我自作主张。”赫敏稍微有点局促了，“但我觉得是个好想法，毕竟《预言家日报》肯定不会报道相关事情，对不对？而卢娜，她父亲是《唱唱反调》的主编，可以为我们提供平台——”“《唱唱反调》？”丽塔扬起眉毛，“你们不会想介绍我给那东西写报道吧？”她挖苦地看着卢娜，“那东西上的货色只够给我的花园施肥。”

    “《预言家日报》也不过是一包垃圾。”卢娜冷冷地说，“我爸爸从不在乎赚不赚钱，只是登他认为人们需要知道的重要消息。”

    丽塔轻蔑地看着卢娜，卢娜吮着ji尾酒洋葱，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如果这部分交涉已经结束了，我们就来谈谈交易。”赫敏温和地说。

    “什么交易？”丽塔用手背擦了擦嘴，“你还没提过交易呢，一本正经小姐。你只是叫我过来，说哈利同意一个专访。好了，总有一天……”

    “对，总有一天你还会写文章攻击我和哈利。”赫敏无动于衷地说。

    “现在的情况恐怕不需要斯基特记者出手。”德拉科嗤笑一声，“《预言家日报》自己做得很好。”

    “对啊，对啊，马尔福少爷。”丽塔讥讽地说，语气中分明告知只要有机会，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再把德拉科推上风口浪尖一回。她喝了一口酒，沙哑地低声说：“既然叫我采访，那么我就问了……对这一整个夏天的现状，哈利，你感觉如何？被出卖了？心烦意乱了？

    被误解了？”

    “事实上他感觉还行。”赫敏有点儿无奈地说。

    “不，我挺生气的。”哈利说，“斯基特记者知道。”

    丽塔微微瞪大了眼睛。“我可以提么？”她问，“你受审的事，我可以提？”

    “谁怎么对你说的？”德拉科问。

    “邓布利多。”丽塔y沉着脸，“我本来不用到这时候……去年夏天我就可以……但是邓布利多在哈利受审那天截住了我，告诉我不是时候，警告我再等一等。”

    “现在就是时候了。”哈利轻松地说，“魔法部无端指责哈利·波特违背法律，摄魂怪现身小惠金区是谁的y谋？哈利·波特咆哮威森加摩，神秘人回来了，当权者要蒙蔽民众的眼睛到什么时候？”

    “等等，等一下。”赫敏cha话到，“什么意思？你们之前有联系？”

    “我曾经建议哈利在受审的时候就和魔法部翻脸。”德拉科说，“魔法部试图c,ao控舆论，我们当然要找一个旗鼓相当的领军人物，他就提议了斯基特记者。他受审当天我去旁听，斯基特记者就趴在我的领子里。”

    “但是邓布利多认为不是时候？”赫敏稍稍拧起眉毛，“那我……我是不是……”

    “现在当然是时候了。”德拉科说，“那时候舆论倒向魔法部，他们想要审判哈利又失败，福吉等于是被逼让步，我们再逼一步只会适得其反。现在阿兹卡班大规模越狱，魔法部的地位开始动摇，民众会想知道比‘小矮星·彼得假死’更真实的事情，比如伏地魔复活带走了他们。”

    “这么说，你真的坚持认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丽塔差点儿打翻酒杯，为听到神秘人的名字而害怕。但是接着，她把眼镜推了推，眼神锐利起来，手指不断摩挲鳄鱼皮包的搭扣，想要释放速记羽毛笔。

    “伏地魔确实回来了，你叫我把场景画出来都行。”哈利说，“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在场食死徒的名单，他们之中一些人甚至就活跃在魔法部。想知道他们的名字么？”

    “非常愿意。”丽塔轻声说，已经打开了鳄鱼皮包在里面摸索，“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波特控告……副标题：哈利·波特指出我们中间的食死徒。然后，在你的一张大照片底下：神秘人袭击的幸存者——十五岁少年哈利·波特于昨日指控魔法界有名望人士是食死徒，舆论哗然……”速记羽毛笔被她握到手上，她正要将羽毛放进嘴巴里，德拉科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惊醒了她。

    “当然。”丽塔放下羽毛笔，怨恨地挨个瞪过赫敏和德拉科，“十全十美小姐和马尔福少爷不希望登这篇文章，是不是？”

    “实际上，”赫敏甜甜地说，“十全十美小姐正希望登这篇文章。”

    丽塔瞪着赫敏，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又扭头，看向德拉科。

    “哈利前面就说了。”德拉科无所谓地说，“现在就是时候了。”

    “你们希望我报道他说的关于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情况？”丽塔激动地小声问，卢娜配乐一样地哼起不知名的小调。

    “对。”赫敏说，“真实报道，所有的事实。哈利会告诉你那天的所有事情，伏地魔复活的过程，现在的样子——他刚才说了，他可以画一张图给你，哈利画画很好。”她微笑着，继续道，“你也会得到一份名单，哈利知道的出现在那儿的全部食死徒的名单。”

    丽塔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看起来期待又惊惧。她能想象到这样的文章刊登之后带来的轩然大波，她能够看到自己ji,ng致的卷发和鲜红的指甲……然后她看到了卢娜，微微拧起眉毛：“你知道《预言家日报》不会登，对不对？你想在《唱唱反调》上刊登这篇文章？”

    “福吉显然控制住了《预言家日报》，叫它完全站到了哈利的对立面。”德拉科说，“阿兹卡班越狱搞得人心惶惶，这叫更多人渴望真相也叫更多人拒绝相信真相。那么这时候，刊登顺从民意的文章的《预言家日报》，和刊登违背公众心理的文章的《唱唱反调》，哪个更容易被推广？”

    “你要叫这件事直接成为爆点？”丽塔小声问。

    “没错。”德拉科打了个响指，“摄魂怪为什么出现在小惠金区，这个未解之谜会叫民众怀疑阿兹卡班本身的安全。而哈利受审的事情可以扑朔迷离，你大可以把猜想都写上去：如果是魔法部派出的，那么魔法部为什么要将哈利·波特驱逐出魔法界？如果不是魔法部派出的，摄魂怪为什么脱离魔法部的控制？如果摄魂怪确实脱离了魔法部的控制，那么阿兹卡班越狱究竟是有人劫狱，还是摄魂怪直接放人？”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继续道，“眼下，我们更期望是邓布利多的所作所为挑战了魔法部的尊严，叫福吉部长想搞垮他的得意门生。因为我们不愿意去思考第二个可能带来的问题——是谁叫摄魂怪放出了十名罪恶的食死徒？”

    “接着读者就会看到，哈利·波特于近日接受采访，告知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确实回来了。”丽塔声音沙哑地说，“这会是一个大新闻，它能够引起各界争论……摄魂怪在假期袭击哈利的事会叫民众起疑，你想动摇福吉这段时间来给民众灌输的思想，叫更多人怀疑然后信服真相。”她深吸一口气，又看向赫敏，“你确定要放在《唱唱反调》上？登在那种杂志上，你认为读者会把这件事当真么？”

    “这是一个正好的平台。”赫敏说，“《预言家日报》对阿兹卡班越狱事件的报道有很大的漏洞，小矮星·彼得假死，亏福吉想的出来。”她冷笑了一下，继续道，“我想有很多人会想有没有更好的解释，并愿意寻找和阅读。”

    “另外，不要忘记撰稿人的身份。”哈利cha话说，“丽塔·斯基特消失半年后带来的报道，你曾经叫猫头鹰下雨一样给德拉科送信，现在可能要有同样的猫头鹰雨下在福吉的办公室了。”

    “赫敏也有一阵小型猫头鹰雨。”德拉科笑着说，“克鲁姆的疯狂粉丝们。”

    “那都不算麻烦，我只要扔掉就行。”赫敏微微一笑，对丽塔抬了抬下巴，“做决定吧。”

    “好吧，假设我同意写。”丽塔ji,ng明地说，“给我多少稿酬？”

    “我想爸爸不花钱请人写文章，”卢娜做梦似的说，“他们写是觉得光荣，当然，也是为了看到自己的名字上报纸。”

    丽塔不可置信地冲着赫敏喊：“要我白写？”

    “我说过了，交易。”赫敏平静地说，“否则，你心里有数，我会去报告你是没有登记过的阿尼马格斯。当然，《预言家日报》也许会出很多钱请你从内部写一写阿兹卡班的生活……”

    “你得到的已经不少了。”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想想，这样的报道出来，你所得到的名气和金钱都远超以往。你可以把眼镜框上的宝石都换成真的，把金子融化了做指甲，用银线缝袍子。”他稍稍提起唇角，又道，“而且，如果切实叫人满意……我是说，切实叫我满意，我以为我能够叫你换掉你的鳄鱼皮包。”

    丽塔看看赫敏又看看德拉科，将这俩人给个钻心剜骨再给个快乐咒的把戏彻底读懂。她不太满意被人算计，但此时此刻又没有别的选择，只好重新打开鳄鱼皮包，抽出一张羊皮纸，举起速记羽毛笔。

    “爸爸会很高兴的。”卢娜开心地说。

    “好，哈利。”赫敏转过头来说，“准备好把真相告诉公众了么？”

    “当然。”哈利微笑到，“既然你和德拉科帮我把旁事都处理好了，我没什么推辞的理由，是不是？”

    “那我就不旁听了。”赫敏说着站了起来，“有德拉科在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先走一步。”说完，她抓起一个包装ji,ng美的礼盒，鼓励地拥抱了哈利一下，匆匆离开了。

    “她有约么？”卢娜轻飘飘地问。

    “不……我也不清楚。”哈利茫然地看着酒吧大门。德拉科把他的脑袋扳回来，叫他看着丽塔，然后示意到：“开始吧。”

    有过一次被追问细节的经验叫哈利面对采访应对得游刃有余。按照“太信任马尔福而被一忘皆空”的前提条件，哈利隐瞒了部分食死徒的出场，好像真的被搞得丢失记忆一样。他在最后甚至真的手绘了一张伏地魔的画像给丽塔，并且额外描述了小矮星·彼得的死亡经过。丽塔在采访的过程中眼睛都在发光，看着哈利就好像看着马尔福家的金库一样。采访结束后，德拉科检查了丽塔的稿件。

    “不错。”他点点头，“我会在报道刊登之后，根据反响寄给你报酬。”

    “谢谢。”丽塔甜腻地笑着，“顺便，马尔福先生，不考虑以后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么？你对这些事实在得心应手，我该称赞斯莱特林，还是马尔福？”

    “马尔福到目前为止还是和斯莱特林挂钩的。”德拉科说，“而我若要玩弄权术，必然不是凭借笔墨文章。”

    “就是说，你无意这方面的事情了？”丽塔问。

    “考虑到哈利不喜欢。”德拉科耸了下肩。

    “看来你们已经有了更多进展。”丽塔的目光扫过哈利和德拉科的手。

    “我们依然只是恋人关系。”哈利指了指丽塔卷起来的羊皮纸，“你觉得这种情况适合发展恋人以上的关系？”

    “哦，当然，动乱时代的苦情恋人……”丽塔喃喃低语，被德拉科的轻咳叫停。她闭嘴了，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将稿件整理好交由德拉科二次检查，之后交给卢娜。

    “我得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登出来。”卢娜含糊地说，“我爸爸正等着发一篇弯角鼾兽的ji,ng彩文章，所以哈利的可能要等下一期了。”丽塔听了，轻蔑地哼了一声。

    “不要因为你的愚昧而嘲笑别人。”卢娜看着丽塔，抖了抖关于哈利的报道的稿子，“真知灼见往往是不被人接受和理解的，但真相总有人发现、说出、被相信。”

    “只要不是糟蹋了我的笔墨。”丽塔不屑地说完，和哈利、德拉科告别离开了。卢娜紧跟其后，迫不及待要把文章寄给她爸爸。哈利和德拉科又坐了一会儿，喝完一杯黄油啤酒，也离开了三把扫帚。

    霍格莫德的雨已经停了，彩虹半遮半掩在晴空之上。他们踩过shi润的泥土，跳过水坑。哈利说想去看看罗恩训练的怎么样，他们便一起往魁地奇球场走去。

    “你觉得这次罗恩会表现的怎么样？”

    “我觉得你不要在和我约会的时候提到别的男人。”

    “嘿，你这样就好像秋不许我在约会的时候提到赫敏。”

    “现在你得寸进尺地提到了两个女人和一个不是跟我的约会。”德拉科板着脸说。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哈利耸了下肩，“没有‘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能叫罗恩发挥的更好，你说呢？”

    “我说今天是情人节，你非要提到别的男人么？”德拉科佯怒道。

    “听我说完。”哈利转过身，倒退着走了几步，“没有‘韦斯莱是我们的王’显然叫罗恩发挥的更好，但是确实少了很多乐趣。比如我不能为此和你打一架。”他对德拉科轻轻笑起来，彩虹映到他的眼睛里，“真的，你不知道你让我过去的生活丰富多彩。”

    “那么现在来打一架？”德拉科慢慢卷起袖子。哈利惊讶地看着他：“来真的？嘿，这地上全是泥！”

    德拉科眉毛一挑：“scared,　potter?”“you　wish!”哈利作势扑上去，最后却只是得的德拉科脚下微微踉跄，然后挂在他的脖子上给了他一个吻。

    第160章

    《法律许可违规开庭威森加摩，哈利·波特终于说出神秘人复活真相》“（配图：哈利谦和有礼的微笑，目光中蛰伏着疲倦和无奈）

    去年夏天，大多数霍格沃茨学生为作业和魁地奇烦恼的时候，大难不死的男孩因为一个守护神咒得到了威森加摩的正式审判。这件事被魔法部一方（特指部长康奈利·福吉及其支持者）强力压下，记者有幸得知全部细节，能够将真相公之于众。

    ‘那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哈利·波特在采访时无奈地说，‘法律上允许未成年巫师在遇到生命危险时于校外使用魔法，我的亲人和朋友们帮我查证了法律，但我确实因为对两个摄魂怪使用守护神咒而被带上了威森加摩，也险些被销毁魔杖赶出魔法界。’记者十分同情波特先生的遭遇，并对两个摄魂怪出现在麻瓜世界这一事情感到疑惑。

    ‘如果你会摄神取念我就可以对你敞开我的大脑。’波特先生开了个玩笑，试图表现得轻松一些，‘这是切实发生的，然而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对整个威森加摩说出真相的时候，福吉部长显得非常震惊，似乎完全不知情。’简单的话语引起了记者的深思，但就像波特先生所说的，‘福吉部长对此似乎毫不知情’，这是记者亲眼看到的事实。可是福吉部长是否真的全然不知情呢？联想到近来《预言家日报》的导向，记者不禁思考，魔法部一方是否故意而为，想叫霍格沃茨现任校长，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先生为他挑战魔法部尊严的举动付出丢掉得意门生的代价。

    ‘不会的。’面对记者地试探，波特先生肯定地说，‘福吉部长当时的错愕不似作假，应当是真的不知情。’波特先生自小在麻瓜世界长大，说出这句话时心无旁骛，并不清楚魔法部不明摄魂怪行踪所代表的的含义。摄魂怪长久以来为巫师服务于阿兹卡班，让很多傲罗在夜晚能够安心入睡。可若是它们的行踪不被魔法部知晓，换而言之，它们脱离了魔法部的掌控，其带来的危险也将让许多傲罗无法安眠。那么，摄魂怪是否由魔法部秘密派出，福吉部长真的没有演戏的可能么？近来的食死徒越狱事件，又究竟是有人劫狱，还是摄魂怪直接放人？

    ‘我不认同魔法部派出摄魂怪袭击我这个说法。’波特先生说，‘福吉部长毕竟是个认真负责的部长，严格遵守法律。他当然知道摄魂怪出现在麻瓜世界会带来怎样的危险和动荡，我不认为他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至于阿兹卡班多人越狱事件，这实在令人担忧，但我必须要说，小矮星·彼得是死在我眼前的，他不可能落实劫狱之举。’由此，话题转向另一个记者不愿去想的方向——是谁控制着摄魂怪。这不得不提到一个自去年三强争霸赛结束时开始的话题：神秘人复活。

    ‘他真的回来了。’波特先生告诉记者，‘人们碍于恐惧，贪恋和平而不愿意相信，我说出真相也只会收到更多指责非议。然而作为目击者，我认为我有这个责任告诉大家——他真的回来了。’（配图：伏地魔画像）

    波特先生详细描述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复活经过。回忆墓地里的恐怖经历实在艰难，记者相信是责任感和格兰芬多的勇气叫波特先生完整描述了古老魔法的神奇力量、钻心剜骨的折磨和被食死徒围在中间命悬一线的危机感。波特先生甚至亲手绘制上图，给记者、也叫读者们能看到神秘人的恐怖面貌。

    ‘我不愿意想是伏地魔召唤了他的仆人们，但是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实。’波特先生坚持要记者写上他的原话，包括神秘人的名字，并请求民众不要为一个名字感到恐惧，‘想想，谁如此迫切地需要他的凶徒，需要折磨人的得力助手？恕我直言，我实在想不出伏地魔以外的人选。’之后，波特先生为记者提供了一份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食死徒名单（配图：食死徒名单），读者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很多熟悉的人，就在我们身边，甚至就在魔法部中。

    ‘我真切地希望民众可以了解真相，在更多恐怖发生前做好心理和生理准备。’波特先生忧心忡忡地说，‘魔法部有魔法部维系和平的职责，我作为民众之一本也该缄口不言。然而最近的事件实在令我恐慌，要知道，因为那些凶徒而受害的家庭就在我们身边，轻视事实就会为更多家庭带来痛苦。’众所周知，波特先生本身也是神秘人势力的受害者，因此我们不难理解他此时想要支持魔法部、又无法不说出事实的矛盾心理。记者相信，民众都希望看到事实真相，希望魔法部给出指责邓布利多、将大难不死的男孩边缘化以外的正面回答。”

    布莱斯从杂志上抬起头，看看德拉科，再看看哈利。

    “太厉害了。”他说，“德拉科，你真的是想叫丽塔得到更多的名气和金钱，而不是被魔法部封杀？”

    “她毕竟拿了马尔福家的钱，就该想到代价。”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拆开一封信，“又一个说哈利神经病的……潘西。”

    潘西一个火焰熊熊烧了那封信，摇了摇头：“绝不能得罪的马尔福。”

    “这份报道简直ji,ng明过了头。”赫敏说，“我就知道交给德拉科没问题。”

    “你们真的没有商量好么？”哈利问赫敏，“我当时就奇怪你们的配合程度，看看这份报道……不公正的审判叫不少人站在了我这一边，而这个又支持魔法部又心系民众的到底是谁啊？”

    “是你，瞧。”罗恩展开一封信，读到，“很难相信魔法部这样对一个支持者，你夹在中间肯定很难做。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

    “不错，放到这边来。”赫敏把那封信从罗恩手里抽出，过程中碰到他的手，他耳根都红了，兴高采烈地又读了一封骂哈利脑子有病的信，差点儿被德拉科叫克拉布和高尔殴打。没办法，罗恩最近正处于持续的喜悦之中。先前情人节，德拉科和哈利走到魁地奇球场的时候训练已经结束了，罗恩满身泥点，但是喜气洋洋，脖子上戴着崭新的围巾，哈利发誓那是近来赫敏当着他们的面织的那条。

    “她说不想我孤零零地过情人节，没有礼物，好像没人要！”罗恩后来在宿舍兴高采烈地说，“她红着脸说的，一本正经，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谁能想到她两个月来就当着我的面给我准备情人节礼物？我已经准备好在下次魁地奇胜利的时候和她告白了！谢天谢地这次不要出差错！”

    有这样的前提条件，哈利也只好看着好朋友犯傻，把那封骂他的信交给赫敏烧掉。

    “这位有点儿矛盾。”被一大堆猫头鹰吸引过来的弗雷德兴致勃勃地拆开一封信，“说觉得你不像个疯子，但实在不愿相信神秘人回来了，所以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想……老天，真是浪费羊皮纸……”

    “这封也是。”克拉布眯着眼睛读到，“读了你这一面的陈述，我不得不认为《预言家日报》对你很不公正……虽然我不愿相信那魔头回来了，但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真话。”

    “这个就不行了。”高尔说，“他说你是狂叫的疯狗，最好去圣芒戈看看脑子。”

    “圣芒戈治不了我的脑子。”哈利看到德拉科把一封信揉成一团，“怎么了？”

    “她说相信你，但是附了一张照片。”德拉科冷冷地说，“我的羽毛笔呢？我要骂她不知好歹……”

    “来看看这个吧。”赫敏笑着打断他，“你未免太信任魔法部了，完全有可能就是他们叫摄魂怪去袭击你……考虑到有食死徒就在魔法部，恐怕福吉也只是一个傀儡，被控制着不能做正确的事……”

    “再看看这个。”潘西举起一封信，“这个说福吉本来就是神秘人的手下，事实上就是他放出了食死徒。”

    “抱歉，我听到了什么？”一个甜甜的、小姑娘般的声音说，“谁放出了食死徒。”

    潘西随手烧了手中的信纸，皮笑r_ou_不笑地说：“谁知道呢。”乌姆里奇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地瞧着桌面上乱糟糟的猫头鹰和信，以及联谊八人组脚下的一滩灰烬。

    “你为什么有这么多信，波特先生？”她缓慢地问。

    “现在收信也犯法么？”乔治嬉皮笑脸地说，把一本《唱唱反调》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乌姆里奇脸色难看地看着这份三月刊封面上哈利谦和有礼的笑脸。她打开杂志，很快看到了同样的小照片，照片上的文章标题和下面的内容叫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挺木奉的，是不是？”卢娜慢悠悠地游荡过来，指了指杂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添油加火，“反响热烈，满是读者来信……”哈利给了赫敏一个眼色叫她捂住卢娜的嘴，以免叫乌姆里奇知道《唱唱反调》是她爸爸的杂志，连累了他们父女。幸好，乌姆里奇怒火在头，没有注意卢娜梦呓般的发言。

    “这是什么？”她恼火地把《唱唱反调》扔向哈利，哈利一偏头闪开了。

    “很明显，我接受了一个采访，讲述去年六月和这个暑假的事。”哈利微笑着说，感觉到了来自教师席的注视。

    “什么时候干的？”乌姆里奇声音颤抖地问。

    “上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哈利老实回答，在心里哀叹这一学年将与霍格莫德无缘——当然是玩笑，他还有密道呢。

    乌姆里奇怒视哈利，从身边一个学生手中抽走一本《唱唱反调》，紧紧攥着，叫封面上哈利的脸都变形了。“你不许再去霍格莫德了，波特先生。”她轻声说，“你怎么敢……你怎么能……”她深深吸了口气，“我一次次地教育你不要撒谎，但你显然把它当做了耳旁风。格兰芬多扣五十分，再加一个星期的关禁闭。”

    她快步离开，《唱唱反调》紧攥在胸口，高跟鞋重重敲击地面，许多学生的目光跟随着她。哈利在她身后对朋友们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德拉科也微微无奈地看着他，用魔杖点了点他的手背。

    不到中午，《第二十七号教育令》贴满了学校。禁止看《唱唱反调》的命令适得其反，哈利的报道很快成了热议话题，学生们的书包里装着假课本和空白本子，只要一看就显示出文章。教授们也用各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尽管碍于《第二十六号教育令》他们不能对学生提起，但是乌姆里奇扣掉的五十分很快就通过递水壶、演示飞来咒、和被特里劳尼说了一番会长寿的话这种方式加回来了。“因为你是个幸运的人，所以格兰芬多加十分”——哈利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忘不掉特里劳尼奇葩的加分理由。

    午饭时也有猫头鹰入侵格兰芬多的餐桌，乌姆里奇五次放下她的馅饼下来驱赶猫头鹰，被狠狠地啄了一口。和哈利关系好的人都被无止境的问题困住了，克拉布和高尔因为口笨舌拙只会点头逃过一劫，潘西和布莱斯多次被打扰亲热显得十分恼怒，同样为此困扰的还有秋和塞德里克。赫敏和罗恩倒是很高兴，前者告诉哈利厕所隔间里都能听到有人讨论他，后者告诉哈利看到西莫去寄杂志，之后西莫亲口证实了这一点，说那是寄给他妈妈的。

    《唱唱反调》三月刊加印了，格兰芬多的热议话题从上星期六惜败的那场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变成了哈利。罗恩的扑球原本多么ji,ng彩金妮又怎样表现了足够的优秀，替补找球手有几次打到队友几次打不到游走球——没人在谈。弗雷德和乔治放大了《唱唱反调》的封面，哈利努力说服了他们别叫这画像喊出愚蠢的口号。

    这实在是愉快的时光，哈利在说出名单的时候有意地没有报出在校学生的家长。诺特在这段时间返校了，作为一个差点害死哈利的人发现杂志上没有他父亲和他，近来看着哈利的目光十分复杂。

    “他在动摇。”德拉科告诉哈利，“不止是西奥多，每一个在校食死徒家庭的孩子，但凡能听到对食死徒的厌恶，都在动摇。你不知道上辈子这时候那些人是怎么过来的，认同家庭理念的和不认同家庭理念的一样被排斥，有些人甚至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排斥才坚定了投身食死徒。”

    “我现在知道了。”哈利沉重地说，“就像对斯莱特林的片面歧视一样，我希望这些都有所改变。”

    这一天德拉科处理他鲜血淋漓的手背，伤痕在上，证明他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我希望这次战争后我能亲眼目睹，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对立被打碎，犯下罪行的人被惩罚，无辜的人不会因为愚蠢的烙印而被要求付出代价。”哈利卷起德拉科的左手袖子，温柔地抚摸他的小臂，“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人都可以生活在光明下，你说对不对？”

    那一刻星河于无声夜空中璀璨，厄瑞涅悄然闪亮，照亮火星余晖光芒一片。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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