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10节

    “只是在想当初二年级的你要怎么面对一年级的你。”哈利摇摇头，“你看，一年级你嘲笑我，二年级你就留下了。”

    “翻旧账，是不是，波特？”德拉科瞥他一眼。

    “只是怀念一下那个讨厌的你。”哈利笑着，“你看，没了你和我作对，我一下子——哎哟。”他突然被什么绊倒了，不好的预感涌上来，他转过脸查看——贾斯廷·芬列里，和差点没头的尼克。

    “我就知道我逃不掉……”哈利叹着气爬起来，“德拉科，你先藏起来。”

    “理由。”德拉科动都不动。

    “我可不能让你也被写在日记本里。”哈利推着他躲到一处雕塑后，自己等着皮皮鬼跑出来把他逮个正着。然后，在麦格教授的带领下，哈利进入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哈利站在办公室里，首先看见了分院帽。不过这次他就只是看了看，答案在他心里，他不需要再询问。然后，哈利的目光落到了福克斯身上，凤凰涅槃的奇迹里他想起自己上辈子接二连三的凑巧，叹息了一声，觉得真是说不上他和纳威谁更倒霉。

    “你看起来并不惊讶，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哈利转过头和他打了招呼。

    “因为我见过了。”哈利说，“还是您把福克斯介绍给我的。”

    “这么说，我不用讲一遍凤凰涅槃和它的奇迹了。”邓布利多微笑着坐到桌子后面，“说说看，我的小预言家，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海格突然拎着一只死公ji冲了进来，“不是哈利！邓布利多教授，德拉科，那孩子来找我要我告诉您——”“冷静下来，海格。”邓布利多提高嗓门说，“我只是和哈利聊一会儿，没有定罪于他的意思。”

    “哦——是么？好——好的。”海格尴尬地说，“那么，校长，我就先离开了。”

    海格走后，邓布利多重新注视着哈利：“马尔福先生真的是很在乎你，是不是？”

    “是吧。”哈利耸耸肩，“我没法儿说清楚这个，总之，我们正竭尽所能补回我们错过的时光。”

    “如此有机会，是个好事。”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们说说眼下的情况吧，哈利，在你意料之中么？”

    “是的，先生。”哈利回忆着自己上辈子的细节，“如果您已经注意到了，石化，死掉的公ji，还有逃跑的蜘蛛……您会知道些什么。”

    “还是说不出么？”邓布利多探询地看着他。

    “说不出是什么，但能够提供全部的信息了。”哈利笑着说，“我听到那声音无处不在，我曾经害怕过这个，但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

    “经历让你成长。”邓布利多赞许地说，“也许，依你现在的情况，我不能帮上你什么。”

    “您能的。”哈利有些羞怯地笑，“先生，在我已知的道路上，无论如何，您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邓布利多眨了眨他浅蓝色的眼睛。

    “这真是我的荣幸。”他说。

    二年级的圣诞节假期，就如哈利所说，没有一个马尔福作为怀疑对象变得分外无趣。

    但是不能说是不好。

    出于斯莱特林绝大部分的人都回家了，德拉科做了个相当不斯莱特林的决定——把留校的哈利和韦斯莱一家拽进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用他的话来讲，哈利竟然原本偷偷摸摸来过，那么现在，光明正大呼朋唤友地来一次也没什么。

    “赫敏肯定会相当后悔的。”哈利光明正大地躺在曾经以高尔的模样坐着的地方，看着以熟悉姿势待在对面的德拉科，“这次不需要复方汤剂，她圣诞节回家去了。”

    德拉科不置可否，低头对巫师棋下了命令，吃了罗恩一子。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大概很少会这么热闹，双胞胎窜来窜去地探险，罗恩和德拉科下棋，金妮在角落里和克拉布、高尔玩噼啪爆炸牌。而哈利只是躺在沙发上看着他们，身上盖着德拉科的毯子，在炉火的温暖下几乎要睡过去。突然，一个小小的绿色盒子递到他眼前，哈利懒洋洋地抬头，看到德拉科依然专注地看着棋盘的侧脸。

    哈利接过那个小小的绿色盒子，意识到这是上辈子曾见到的德拉科拿着的那一个。他没怎么迟疑就打开了，里面是一个ji,ng致的领带夹。

    “早就该给你的。”哈利抬起头，看到德拉科发红的耳朵尖，“喜欢么？”

    一个不是怀疑对象的马尔福。

    哈利抿着唇，手指轻触着那个金红两色的领带夹，不知道自己除了“喜欢”，还能说些什么。

    第36章

    圣诞节结束后，哈利日常绕路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

    “俨然是个变态。”赫敏如此评价他。

    “我没有那个意思。”哈利红着脸辩解，“只是，你看，这离洛丽丝夫人遇害的地方很近——”“哭泣的桃金娘从不离开盥洗室。”潘西说，“所以恐怕她不能给你提供消息。”

    “可是——”“可是我们确实不能一直徘徊在女厕所旁边。”德拉科戴着兜帽，挡着自己的脸，“考虑到我们八个人里有六个是男的！”

    “好吧……”哈利看了看同样一脸尴尬的罗恩等人，“那，赫敏，潘西，你们能不能——”他的话没能说完。

    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里，那个死了五十年的姑娘突然哭喊起来。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仿佛被按下了什么开关，抢在所有人之前冲了进去。

    “你还好么，桃金娘？”德拉科大声问着。

    “被砸过以后，谁会好呢？”桃金娘惨兮兮地说，“你们又准备了什么，又要来砸我么？”

    “没人要用东西砸你。”哈利被德拉科外露的关心惊了一下，跟着问道，“什么砸中了你，桃金娘？是谁？”

    “别问我！”桃金娘大喊一声从马桶里钻了出来，“我在这儿待着好好的，考虑自己的问题。有人觉得往我身上扔一本书怪好玩的……”她指了指水池下的日记本，“就这个，都被泡烂了！”

    哈利看着那个熟悉的日记本，上前一步，刚要捡起来，罗恩拉住了他。

    “别碰，可能有危险。”罗恩紧张地说。

    “放心，罗恩。”哈利拍了拍好朋友的手，“无论如何，它被安然无恙地从谁手上扔到这里，那么拿起它应该是安全的。”

    哈利捡起了日记本。他审视着那破破烂烂的黑色封皮，手指摩挲着那个标明它有五十年历史的日期。

    “比我们都老的日记本。”哈利说，“五十年了。”

    “和距离上一次密室打开的时间一样长。”德拉科说。

    “五十年？”桃金娘慢慢飘过来，“哦，这可真是凑巧，我死了和它一样长的时间呢。”

    “那也许你认识上面这个人？”哈利翻开第一页，指给桃金娘看，“汤姆·里德尔，五十年前还获得了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

    “里德尔！”桃金娘喜悦地叫起来，“我当然知道他，优雅，迷人……查明了我的死亡真相，赶走了凶手！”

    “你的死亡真相？”哈利诱导地询问。

    “是的！”桃金娘挺了挺胸膛，一脸荣幸，“哎哟哟，那可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学生们互相看了看，克拉布和高尔在德拉科的指示下出去看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事情就在这里发生的。我就死在这间厕所里。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奥利夫·洪贝嘲笑我戴着眼镜像四眼狗——”哈利摸了摸自己的眼镜，听见德拉科小声嘟囔着这个词使用的ji,ng妙程度，“——我就躲到这里来了。我把门锁上，在里面哭，突然听到有人进来了。他们说的话很滑稽。我想一定是另外一种语言吧。”学生们不约而同地看了哈利一眼，“不过最让我感到恼火的是，我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说话。”桃金娘看了看眼前的四个男孩，“于是我就把门打开，呵斥他走开——”桃金娘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你们想不到，我看见一对大的吓人的黄眼睛！”

    “然后你就死了么？”赫敏问。

    “是的，只是一瞬间。”桃金娘看了看哈利和自己一样的圆眼镜，“都怪奥利夫·洪贝，你知道的……”

    “你是在哪儿看见那双眼睛的？”哈利明知故问，可是桃金娘刚刚为他指明方向，门口的克拉布和高尔突然发出示警声。几个人匆忙和桃金娘道别，离开了盥洗室。在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后，最里的一个隔间门被打开了，金妮·韦斯莱面色苍白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线索被串联起来，接下来的一切都好说了。在赫敏等人轮番尝试过咒语都不能让日记本上出现一个字后，哈利在一个晚上打开了这本日记。

    “你好，汤姆·里德尔。”他写到。

    “你好，你是谁？”纸上渗出这样的文字。

    “日记本的封面上有你的名字。”哈利没有写上自己的名字，“有人想把它扔掉，我凑巧捡到了。此外，我在奖品陈列室看到了属于你的奖牌。”

    “哪一个？”

    哈利差点儿戳断自己的羽毛笔。黑魔王上学时期得到的奖牌多得数不过来，好木奉木奉哦。

    “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他继续写，“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关于一段可怕的往事，你想知道么？”

    哈利的笔尖在日记本上悬了片刻，思考着再次经历伏地魔这段记忆是不是有必要的。顿了半晌，他提笔，写下肯定的句子。出于日记本魂器已经从金妮那儿得到了足够的关于自己的信息，同时谁也说不准此刻伏地魔是不是还与他的魂器有那么一点点联系。那么，如果哈利过于跳跃完成这一年，难免会有些端倪被伏地魔察觉。这是必须避免的，如果被伏地魔察觉哈利有某种类似预言的能力，难保伏地魔未来的举措不会发生变化，而一旦伏地魔的举措发生变化，哈利将丧失所有因重生而带来的先机。

    熟悉的五十年前的记忆走马观花而过，哈利喘着气从日记本里抬起头。他讨厌这个。

    为了避免金妮再次偷走日记，哈利不得不每天把它带在身上，甚至不时往上写一些关于自己的事，以期能超过金妮对这本日记的投入度，从而改变这个小姑娘不得不在一入学就有恐怖经历的未来。

    如此这般，一直到一个cha着金色翅膀、背着竖琴的脸色y沉的“小爱神”把哈利拽倒在地，他才察觉到情人节来了。哈利几乎是惊恐地想起上辈子那首来自金妮的情人节贺礼，下意识就想跑。然而那矮子牢牢地压着他的膝盖，不让他动弹。哈利抬起头想找个人求助，但是所有人都在围观。

    行吧。

    哈利无奈地想着，这辈子自己不笑就是了。

    在哈利的一脸无奈中，矮子开口了。

    “他的眼睛是最无与伦比的宝石……”

    嗯？

    哈利瞪大了眼睛。

    “……他的黑发野性张扬，桀骜不驯……”

    嗯嗯？

    哈利在人群中搜寻起曾对他说这些话的人。

    “……他把重任担负在肩，我如此有幸和他同行一路……”

    人群中，德拉科看向哈利，嘴角挂着笑。

    “……征服黑魔头的勇士，征服我的英雄。”

    人群起哄的声音哈利全都听不到了，一时之间，他只能看着德拉科发呆，连矮子离开了他的膝盖也没有反应过来。

    “发什么呆？”一只手伸到前面来，哈利怔怔握住，看向手的主人。

    “你？”他愣愣地问。

    “我。”德拉科点头，“是不是比‘被腌过的癞蛤蟆’好多了？”

    哈利云里雾里地点点头，被德拉科拽起来。他沉默地跟着德拉科的步伐往小团体的方向去，走着走着，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是情人节的——”“小爱神。”德拉科点头。

    “他们是用来——”“送情人节贺卡。”德拉科补充。

    “然后你给了我一份有声情人节贺礼。”哈利停下脚步，似乎在努力分析这个信息所包含的意义。然后，就在德拉科担忧地探头想要问什么的时候，哈利猛地退后一步，拎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跑了。

    德拉科茫然地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一脸不忍直视的其他人：“他怎么了？”

    克拉布、高尔摇摇头，布莱斯退后一步，罗恩看起来想追上去但是被赫敏拦住了，潘西左右看看，代表发言。

    “德拉科。”潘西诚恳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你真是情诗小王子。”

    德拉科一脸老道地点了点头：“唉，你们都不懂。”仿佛之前闭了一辈子嘴才有胆子这辈子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六个听众纷纷一脸嫌弃，而德拉科目光悠远地看着哈利落荒而逃的方向，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哈利捧着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发了半天呆，鬼使神差地写了一句：“你被什么人喜欢过么？”

    “很多。”汤姆·里德尔的字迹浮现出来，哈利第一次意识到那是和德拉科一样的花体，“但是我更愿意将他们称为崇拜者。”

    “我今天收到一首情诗。”

    反正是快死的日记本了，说说也行吧。哈利抱着这样的想法写到。

    “但我不知道……我不确定……他的态度一直很……”哈利在日记本上胡乱地划着，“说是朋友呢……太暧昧了。说是……嗯……呢，又……唉。”

    “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看呢？”日记本提议。

    “我们从前的关系不好。”哈利垂着眼睛，“我想他只是要和我做朋友而已，但是掌握不足，表现得太过了。”他戳着日记本，几乎要戳破笔下的纸，“而且……”

    “而且你们都是男孩？”日记本上浮现了又一行字，“我注意到你写了‘他’。”

    “是啊。”哈利沉默着，自顾自下了结论，“所以果然，只是我想太多了吧？”

    “巫师界不在乎这个。”日记本回复到，“强大是更好的准则，必须说，我所知道的，就有很多人选择了一个同性伴侣。”

    上辈子我真是白过了都不知道巫师界还有这么个准则绝对是骗我的吧……哦对了我上辈子直的像德拉科的山楂木魔杖哪里考虑过男人的问题……等等为什么是德拉科的……

    “……不对啊。”哈利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是个男孩？”

    “你进入过我的记忆了。”日记本说，“我当然能分辨出你的性别。”

    哈利一惊，这个日记本对他的掌握程度让他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刚才都写了点儿什么。哈利猛地合上日记本，紧张地大口地喘气，把日记本死死锁在了抽屉里。

    他竟然和伏地魔讨论感情问题！

    哈利恨不得想殴打自己。

    第37章

    德拉科有些懊恼，情人节之后，哈利已经躲了他快一个星期了。行吧，这也没什么，只一点——他的情诗有那么惊世骇俗么？该死的波特这两天魂不守舍，走路都打晃！

    德拉科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满地乱转，旁边潘西、布莱斯、克拉布和高尔看着他转。

    “我是不是太主动了？”看起来十二岁实际上十八岁把重生时间加上都快二十了的德拉科询问自己四个真·十二岁的小伙伴，“我没说什么吧？”

    “你说的够多了。”布莱斯说，“哈利现在肯定天天想着他的兄弟到底是不是个姐妹。”

    德拉科又转了一圈。

    “我没别的意思，真的。”他抿着唇说，“就……好朋友宣言什么的。”

    “好朋友宣言，写情诗。”潘西摇摇头，“你可以的，情诗小王子。”

    “我诗写的不好么？”德拉科不高兴地一扭头，“克拉布！高尔！背一遍给潘西听听！”

    克拉布和高尔一张嘴，被潘西一个无声无息给静音了。

    “你还让他们背！”潘西捂着心口，“我的天，你真是找朋友？”

    “我看真是找男朋友。”布莱斯也摇摇头，“你这是诗好不好的问题么？”

    德拉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给我出个主意吧。”他叹息着说，“我知道你们可以的。”

    “为什么不投其所好呢，德拉科？”潘西说，“你之前安排友谊赛，哈利不是挺开心的。”

    “但是之后我们就被罚禁闭了啊。”德拉科说着，停下了脚步，“禁闭。”他回想了一下那天的禁闭生活，突然握住了潘西的手，使劲儿摇了摇，“好主意！潘西！我这就去找弗林特！”他说着就转身，袍子带风往外走，没两步又走回来，把剩下三个人的手也都握了一遍，这才喜气洋洋地出去找弗林特了。

    另一边，哈利正为自己眼下的情况而烦恼。

    自从和日记本探讨了恋爱问题后，他能明显地察觉到自己的ji,ng神状况一天比一天差，一天比一天力不从心。他搞不懂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此时正打算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这只是其中一件事。

    另一件事是，他正躲着德拉科。

    哈利现在十分矛盾，一方面，他觉得德拉科是拿他当朋友的，可能表现得有些奇怪，但总归是拿他当朋友。可他却认为德拉科对他有其他方面的意思，这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德拉科。另一方面，德拉科的表现确实足够暧昧，去年夸他眼睛好看和今年夸他笑得迷人都算了，情诗……哈利没有办法不乱想。

    这真是太不格兰芬多了。

    哈利在走廊上转悠，一边想一边往医院走。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靠近医院的大门，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托马斯就急匆匆地找了过来。

    “哈利！”他们焦急地拽住他，“快回宿舍去看看！”

    “怎么了？”不好的预感涌上哈利的心头，他立刻就放弃了进入医院的打算，和西莫、迪安一起往宿舍跑。

    宿舍一片狼藉。

    哈利箱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衣服皱巴巴地扔了一地。床单被扯下四柱床，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开，就连书桌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都——哈利猛地扑向了书桌！

    那个抽屉被强行拆了锁，里面一样被翻得乱七八糟。哈利急切地在里面搜寻着，翻了一遍又一遍——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不见了。他觉得脑袋一阵发晕，站直了身子想让罗恩去找金妮。然后，突如其来的黑暗一下子席卷了哈利的视线，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黑暗依旧在，然后更糟糕的，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医院，哈利·波特（几乎是专属）病床。

    黑发的男孩躺在病床上，眉头紧皱，不时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邓布利多、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无一不皱着眉头站在他床边，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发愁。

    “只能看出他非常疲累。”庞弗雷夫人挫败地说，“没有外伤，没有疾病，没有恶咒。非要说的话，他营养不良非常严重，但这也不是让他晕倒的原因。”

    “已经给他喝了营养魔药和睡眠魔药。”斯内普说，“但是很明显，他还是徘徊在噩梦里。”

    “而你的魔药是绝对完美的。”邓布利多又对哈利施了几个检查的咒语，最终只能无奈地给他掖了掖被角，“西弗勒斯，麻烦你通知马尔福先生来这里陪着哈利。”

    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哈利后，他转身离开了医院。

    哈利此时的大脑里一片凌乱，很多个时刻，他甚至不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

    他一下子坐在孤儿院里，被人厌恶，被疏离孤立，一下子躺在碗柜里，外面欢声笑语，和他毫无干系。他一下子又看到自己亲手吊死了一只兔子，一下子又看到自己站在教室里而达力正率众嘲笑他。然后下一瞬，他正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放进衣柜，再下一瞬，他的食物被达力抢走了。

    场景不断变换交错，当哈利被一个黑色的影子带进一个海边山洞的时候，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正行走在伏地魔的童年里。

    就此时，黑漆冰冷的山洞变成了他那小小的碗柜，然后是汤姆·里德尔在孤儿院的小房间。哈利的头越来越痛，那痛从伤疤蔓延，几乎要击碎他整个身体。

    y暗，孤独，冰冷，异类，碗柜，孤儿院的小房间……

    ——“杀戮时间到。”

    巨大的黄色眼睛在墙壁中潜行，女孩儿手里拿着一面镜子，带着女伴小心地经过拐角……

    “赫敏！”

    哈利猛地坐了起来，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因为起来得太快而眼前发黑，不得不又栽回了枕头上。他的头还在发痛，几乎要把他的脑子撕裂。他的心脏也剧烈跳动，几欲震碎他的胸腔。有人在用浸shi的毛巾给他擦汗，哈利徒劳地睁着眼睛，好半天那黑暗才褪去，让他能够模糊地看到德拉科担忧的脸。

    “醒了？”

    哈利极轻地点了一下头，眼角余光看见隔壁床站着几个红头发的人。他立刻反应过来那是几乎所有的韦斯莱，于是想要坐起查探情况。但是他四肢疲软，先前刚醒那一下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以至于现在完全无法动作。

    “……谁？”哈利只能盯着德拉科，企图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发生……”

    “是赫敏。”德拉科握住他的手，“我以为你听到讨论才醒来的……她被石化了。”

    “我……”哈利艰难地动着嘴唇。韦斯莱们已经发现他醒过来了，罗恩对双胞胎说了什么，走了过来。

    “你睡了一个星期了，哈利。”罗恩轻声说，“发生了很多事。”

    罗恩面色疲惫忧虑，哈利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告诉我……”哈利艰难地动着嘴唇。

    “我来说吧。”德拉科小心地给他喂了两口水，“其一。”他确定哈利喝下水后才说到，“赫敏和潘西，她们在图书馆的附近被发现石化，已经三天了。”

    哈利抿紧了唇。

    “其二。”德拉科叹了口气，“邓布利多被校董会要求罢免。”

    “你父亲——”哈利瞪大了眼睛。

    “我很抱歉。”德拉科低声说，“在他看来，反对邓布利多和支持你并不互相妨碍。而且，他似乎认为邓布利多的存在会给你提供帮助……我很抱歉。”

    哈利轻轻摇头，艰难地说：“你也很难过，不是么？”

    德拉科用力地握住哈利的手。

    “其三。”他继续说，“海格被带走了，康奈利·福吉……”

    “我知道了。”哈利困难地喘息着，依然头痛欲裂，“能不能……庞弗雷夫人……我头痛……”

    德拉科立刻表示知道了，他喊了一声“布莱斯”，哈利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边的病床躺的是赫敏，左边就是潘西。

    “扶我起来，好么？”等德拉科离开了，哈利立刻小声提出要求，“让我看看赫敏，看看潘西。”他努力把话说完整，“拜托了。”

    罗恩和布莱斯看了看彼此，喊了弗雷德把哈利抱到赫敏床边。

    哈利从上方仔细打量着赫敏，小声问到：“都有什么？我是说，发现赫敏和潘西的时候……”

    “没什么不特别的，不过……对了，镜子。”乔治说，“潘西手上拿着镜子。”

    镜子。

    哈利可以确定这两个姑娘是在图书馆找资料了，毫无疑问，赫敏查到了……哈利眯起眼睛打量赫敏，突然指了指她紧握的拳头。

    “那是什么……？”他虚弱地问，“赫敏手里……”

    罗恩低下头去扯那张被攥得过紧的纸条，费了好大劲才取出来递到哈利眼前。哈利仔细读过，确实是描述蛇怪的那张纸条，旁边还标着“管子”。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知道应该解释一下这张纸条的含义，但他的头实在是太痛了。不得已，哈利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第二次醒来是在漆黑的夜晚，医院里只有墙壁上的烛火闪烁。这次清醒没有之前那样难受，但也绝对说不上是令人愉快的。刚才的昏迷中，哈利又一次行走在伏地魔的童年里，那些y暗，孤独和冰冷包裹着他，他往返在碗柜和孤儿院的小房间，嘈杂的辱骂声和畏惧声不断往他的脑子里钻。

    直到。

    邓布利多推开了孤儿院小房间的门，碗柜慢慢变成了礁石上的小屋，海格带着风雨走了进来。

    哈利慢慢睁开眼睛，揉着仍然发痛的额头试图坐起，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你最好老实躺着，波特先生。”

    “……教授？”哈利听到那声音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床边——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对他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起，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马尔福先生明天会再来看你，为了确保学生安全，任何学生这个时间都已经在公共休息室了。”斯内普挥动魔杖给哈利看了一眼时间，不满道，“收起你那傻乎乎的目光，波特先生，我不是在这里看护你。教授们轮流在医院值班，今天正好轮到我。”

    哈利赶紧收回自己乱飘的眼神，正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往哪里看，眼前就突然多了一张放满食物的桌子。

    “你已经一星期没有正常进食了。”斯内普声音冷硬地说，“庞弗雷夫人叮嘱你清醒的时候要吃些东西。”

    “……是。”哈利呆呆地说，“谢谢您，教授。”他有些僵硬地用餐，尽管拥抱过也不习惯和斯内普如此和平共处在同一房间。斯内普似乎也觉得不适，哈利没吃两口，他就站起来走到医院门口去了。

    哈利松了一口气。他确实下定决心要好好和斯内普教授相处，但是这关系一下子友善起来，就如斯内普受不了选择出去一样，他也受不了。

    哈利继续喝了两口汤，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柔地抚过他的脖颈。他喉头滚动，僵硬地想要回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在空气中响了起来。

    “冷静点。”是德拉科，“别吵。”

    “你怎么会来这儿？”哈利有些恼火地小声说，“我以为现在应该有回休息室的时间限制！”

    “我让罗恩把你的隐形衣带给了我。”德拉科有些得意洋洋地说，“放心，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那你还敢出来！”哈利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

    “我带了镜子。”德拉科叹了口气说，“庞弗雷夫人说你今晚可能就会醒，我无论如何都想亲眼看见你没事。”

    “带了镜子也有可能被石化！”哈利又气又无奈，“你今晚别回去了，我们挤一挤。”

    “斯内普教授会发现我的。”德拉科说着，哈利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什么触碰了一下。他甩着脑袋，不满地说：“别摸我的头。”

    德拉科似乎轻轻笑了笑，说道：“你快点吃东西吧。”

    “我吃完你就走。”

    德拉科无奈地表示同意，看着哈利气急败坏地匆匆喝完汤拿着空碗对空气展示，不情愿地离开了。

    哈利又等了五分钟，确定德拉科真的离开了，这才继续细嚼慢咽其他食物，尽力吃了大部分。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斯内普走了回来，递给哈利两瓶魔药。

    “止痛魔药和睡眠魔药。”斯内普简单地说着，看着哈利喝下，“明天早上庞弗雷夫人会给你做一次检查。”

    “是的，教授。”哈利说着，托魔药的福很快就开始发困，眼皮慢慢垂下了，“……谢谢您。”

    斯内普一直等到哈利睡着。他似乎很不满意哈利在盘子里剩下了些许食物，抿着唇挥动魔杖变没了桌子，然后让靠坐着床头的哈利躺下，犹豫着给他掖好了被子。做完这一切，斯内普走到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不到五分钟，麦格教授走了过来。

    “谢谢你，西弗勒斯。”麦格教授歉意地说，“今天本不是你值班的。”

    “不客气，米勒娃。”斯内普点头致意，“毕竟斯莱特林也有学生躺在这里。”说完，他越过麦格教授往自己的地窖走去，黑色长袍翻滚如浪，慢慢消失在走廊里。

    第38章

    哈利终于睡了个好觉，没有伏地魔，没有碗柜，没有梦。当他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人给他擦脸递水，然后帮他戴上眼镜。

    “谢了，德拉科。”哈利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眼珠不转地和床边的人打招呼。

    “我可是一大早就来了。”德拉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不打算看看我？”

    哈利的嘴唇扭曲了一下，有点儿不情愿地把脑袋歪向德拉科的方向。阳光从医院的窗户照s,he进来，一片光明中，德拉科右脚搭在左腿上，一本书摊开置于他的小腿。而他本人，右手肘抵在右膝盖，手撑着脑袋含笑看过来。

    哈利很没出息地发了会儿呆。

    “你今天没课么？”半晌，他问。

    “邓布利多教授离校前的特准，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可以在任何时候陪同在哈利·波特的病床前。”德拉科耸耸肩，“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感谢校长。”

    “这话从二年级的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哈利恍惚了一下，“上辈子圣诞节的时候，你还在公共休息室说没有比邓布利多更糟糕的人。”

    “必须提醒你，当时‘克拉布’反驳了我，说你是比邓布利多更糟糕的存在。”德拉科挑了下眉，“是你么？”

    哈利悻悻地笑了。

    “是你。”德拉科确认地点了点头，把书合上站了起来，“我去叫庞弗雷夫人，你该得到一次全面的检查。”

    德拉科离开了，而哈利转动着脑袋，从赫敏看到潘西。他知道，如果他坐起来，还能看到对面的科林和贾斯廷。哈利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梳理混乱的思绪。根据上辈子的经验，他推测自己连日来的梦境，是因为存在于他身体的那一片伏地魔的灵魂使他与日记本魂器联系了起来。但是这是上辈子不存在的情况，哈利一时也不能确切地说出是什么导致了这种状况。他仔细对比上辈子与这辈子的区别，同样地打开日记本，同样地在上面写字……

    哈利突然攥紧了床单。

    ——他在日记本里灌输了自己的情绪。

    正如金妮将自己向日记本敞开一样，哈利在情人节那天因为心烦意乱，对汤姆·里德尔吐露了自己真实的困惑，这让他的脑子与日记本联系了起来。更别提，之前他为了超过金妮对日记本的投入度，真假半掺地写下了不少东西。哈利可以肯定，按照上辈子汤姆·里德尔的说法，他生命的一部分也已经注入了那本日记，并将成为里德尔脱离日记的助力。

    哈利低声咒骂着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而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此时的伏地魔还不知道他可以进入哈利的大脑。

    德拉科带着庞弗雷夫人回到哈利床边的时候很是疑惑，他不明白，自己只是稍微离开了一会儿，哈利为什么就看起来又憔悴了不少？庞弗雷夫人给哈利做了细致的检查，最终的结果仍是说他非常疲惫，需要好好休息和规律进餐。之后，庞弗雷夫人留下食物和魔药，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你看起来不太好。”德拉科小心地把哈利扶起来，“我离开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哈利摇摇头，没有看德拉科。

    “如果是因为昨晚……”德拉科试探地开口，但是哈利很快地打断了他：“不是因为你。”他说，终于肯看着德拉科，但是神色复杂，“是我自己……我犯了个愚蠢的错误。”

    “我不能知道的？”德拉科柔声问。

    “我现在不想要你知道的。”哈利摇摇头，“别问了，拜托。”他把脑袋转回去，继续盯着食物，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着一颗小番茄，“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去上课吧，或者……唉。”哈利将那颗番茄一分为二，艰难地说，“你可能不太在意，也可能不太在乎……”他扭头觑着德拉科困惑的模样，轻声要求道，“帮我看着金妮，好么？”

    “好。”德拉科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哈利将一半的小番茄又分成两半，抿着嘴唇看德拉科。德拉科站起来，伸出手，很随意地摸了摸哈利的头。

    “我不知道你把什么怪罪在自己身上了。”德拉科说，“但是你清楚你在我眼里从来不是个救世主的形象，只是讨人厌的‘圣人波特’。”他耸耸肩，突然弯下腰，嘴唇在哈利的头发上轻轻掠过，“哈利，你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不管是什么，不是你的错。”说完，他站起来，把自己一直在看的书放到哈利的膝盖上，“洛哈特的，当成故事看还可以。另外，庞弗雷夫人说你下午就可以出院了，我托弗林特和伍德约了友谊赛，你还赶得上。”

    “我哪儿有心情……”哈利忍住摸自己头发的冲动，目光在两边的病床上过了一遍。

    “罗恩也说你该放松一下，他说你这次晕倒肯定就是累着了。”德拉科劝到，“这次不会打起来了，就算打起来，关禁闭也有我和你一起。”

    “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哈利抿了抿唇，躲闪开德拉科的目光，“行吧，我会去的。”

    德拉科满意地笑了，转身离开。德拉科身后，哈利终于抬起手摸上自己刚刚被亲吻过的头发，恍惚这和昨晚他以为的摸头是一样的温度。然而，哈利很快想起刚刚德拉科答应帮自己看顾金妮的态度，他命令自己尽快吃完食物，强打开洛哈特的书翻了几页。可是那些偷盗而来的别人的经历，虽然被写得生动有趣，只要一想到是依靠恶劣的方式得来的，瞬间就让人觉得索然无味。无奈，哈利最终拿起床头的睡眠魔药，拖拽着还疲惫的大脑再次睡去。

    起初一切都很好。

    沉静的黑暗，恬静的呼吸，令人愉悦的睡眠。有如此对比，接下来的景象就显得更加可憎恐怖。

    哈利首先感觉到愤怒与不满，接着，黑暗中有晦涩的光亮照明了一方小小的天地。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满脸惊恐地在墙上涂抹字句，血一样的红色写着，“她的尸骨将永远留在密室”。之后，红发的女孩抽泣着走向二楼的盥洗室，她走到一处水池，在一个铜龙头的旁边找到了小小的、蛇的雕刻……

    哈利颤抖着醒来，仓皇地抹去头上的汗水戴上眼镜，想要下床，却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的头痛得要命，但他的脑子叫嚣着他不能休息。手几乎是自发地摸过柜子上的止痛魔药，哈利急促地喝下，因为过于呛口的味道而咳嗽起来。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穿鞋，急促中头痛慢慢减退，翻江倒海的疲惫又把他包裹起来。

    该死。

    哈利扶着床沿勉力站起，脑海里不断反复方才看到的景象——金妮·韦斯莱。去他妈的汤姆·里德尔还是把金妮带进了密室！

    哈利懊恼地捶了下床。踉跄的脚步声突然冲进医院，他急急回头看去，只看到一片空气。

    “谁？”哈利警觉地问。

    罗恩颤抖的声音从空气中传出，接着，哈利感觉到自己的朋友颤抖着握住了自己的手。

    “哈利，是我，罗恩。”罗恩的声音也在颤抖，“怎么办，金妮……金妮被带进了密室！”

    “冷静下来。”哈利反手握住被隐形衣遮挡而透明的手腕，“你怎么知道的？”

    “教工休息室。”罗恩急促地说，“德拉科今天一直在找金妮，说你有事情和她说。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在城堡里找她的时候，看到教授们都走向教工休息室……”罗恩深吸了一口气，“我意识到有什么事发生了，正好德拉科刚刚把隐形衣还给我，我就跟着麦格教授进去，然后就……”罗恩几乎要喊起来了，“他们还想让洛哈特去救金妮！天！洛哈特——他连缴械咒都用不明白呢！”

    哈利努力站直了身子。

    “去药剂室，罗恩。”哈利说，“找到提神药剂，带来给我。”

    “你要做什么？”罗恩不赞同地说，“我不是——不是让你去救，是让你帮我出主意！你现在的状况——”“我们去找洛哈特。”哈利咬了下嘴唇，“无论如何，有个教授在的话——”“可是洛哈特能顶什么用呢！”

    “——无论如何，我们得救金妮。”哈利尽力冷静了下来，“现在没时间再找其他教授说明情况了，如果桃金娘说过的奇怪语言就是蛇佬腔，那么，已知的只有我能打开那个密室。”

    罗恩沉默了很久，突然，房间里响起重重的跺脚声。

    “只是打开密室！”他强硬地说，“打开密室，然后就交给洛哈特，我和你回来找其他教授！”

    哈利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坐在床上。不多时，罗恩带着提神药剂跑回来。哈利喝下那绝不美妙的魔药，仅仅允许自己休息到从耳朵喷出的白烟消散。等到确定自己暂时恢复了ji,ng力，哈利无奈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坐过的椅子。

    他答应下午和德拉科一起翱翔友谊赛，现在不得不失约了。

    第39章

    德拉科已经在魁地奇球场上飞了不知道多少圈了。他用极快的速度在场地周旋，不时做些高空俯冲的危险动作，直至满头大汗到有些虚脱才停止。

    诱使马尔福家准继承人做出这样堪称疯狂之举的原因，是在他跨上扫帚之前，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在去过医院后，给他带回的一句“哈利不在医院”。

    韦斯莱双胞胎摇着脑袋，说哈利的被子是掀开的，人不在，眼镜不在，衣服倒是一件没少，还留了三个空瓶子。说着，三个空瓶子就递到了德拉科鼻子底下，德拉科根据残留的魔药一一辨认过，确定了它们分别是睡眠魔药、止痛魔药和提神药剂。

    然后德拉科就骑着扫帚上了天。

    德拉科在烈烈风声中想着哈利今天奇怪的表现，暗忖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是因为又到了他的冒险时间。倒不是说他为不能参与而抱怨，毕竟他本也没打算在哈利的冒险里横cha一脚，只是……

    德拉科降落到地面，拄着扫帚站住了。他望着晚霞中的城堡，拒绝了布莱斯想要扶他一把的手。

    “我们回去吧。”他轻飘飘地宣布，眼中却有些沉重。

    波特，你让我明白等待是件痛苦的事。而这之中又有多少原因，是我等待你的时候，你在出生入死。

    时间回到哈利和罗恩藏在隐形衣下离开医院的时候。这时还是下午，太阳的光芒虽然有些偏颇，但仍包容地温暖着霍格沃茨。哈利在路上和罗恩解释了赫敏撕下的纸条说明了什么，两人径直走向洛哈特的办公室。正如上辈子那样，这位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得主、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得主——吉德罗·洛哈特，正要收拾东西落跑。他的办公室一片凌乱，衣服和书杂七杂八地塞在两只大皮箱里。

    哈利干脆利落地掀了隐形衣。

    “晚上好，洛哈特教授。”他彬彬有礼地说，“罗恩告诉我，您要前往密室去救我们的小妹妹金妮。请问您的全部工具，”他踢了踢脚边的一件衣服，“就是这些肮脏金钱换来的袍子、以及您那华而不实的名气么？”

    洛哈特被哈利和罗恩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他确保自己锁上了门，但是没想到两个学生会对教授办公室施展“阿拉霍洞开”。

    “我只是——只是收到一个紧急通知！”洛哈特被哈利毫不掩饰的讽刺击中了，他意识到这个男孩儿或许知道什么，但是眼下他没时间用花言巧语哄骗孩子。他手下不停，摘下几个还留在墙上的画框：“非常紧急，不得不去！韦斯莱先生，我真是躲不开……你的妹妹，金妮·韦斯莱，是的，多么可爱的小姑娘……唉，我真是抱歉！”

    “你做出那么多伟大的事！”罗恩不可置信地说，“还有什么比救人更紧急！？”

    “比如被人发现他其实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偷。”哈利迅速拔出魔杖。洛哈特注意到哈利的动作想要反击，但到底是经历过战争的哈利更快，一个“除你武器”先缴了洛哈特刚刚握到手的魔杖。

    “还得感谢您的教导。”想到这个咒语在未来的作用，哈利也算真心实意地道了个谢。然后，他把洛哈特的魔杖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和罗恩一起用魔杖指着洛哈特，押着他走到了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路上洛哈特慌里慌张地把他的龌龊事说了个干净，罗恩恨得牙痒痒，只气眼下人人都躲在公共休息室，没人来听他认为的洛哈特最ji,ng彩的演讲。

    哭泣的桃金娘坐在密室入口的水池上和来客打招呼：“刚刚才来了一个小姑娘，今天真是热闹。”她幽幽地看着罗恩，道，“唉，你和那个小姑娘还蛮像的……”

    “晚上好，桃金娘，抱歉没时间和你聊天了。”哈利摸索到铜龙头上刻着的那条小蛇，死死地盯着它，想象它动起来的样子。意为“打开”的嘶嘶声从哈利口中发出，铜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水池跟着龙头旋转，只容一人通过的水管展露出来。

    “罗恩。”哈利说，“我现在要下去。”

    “我们只需要让洛哈特下去！”罗恩瞪大眼睛，“已经找到密室了，不是么？我们说好的！”

    “可是我们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这样的门。”哈利摇摇头，“我必须跟着下去。”

    洛哈特苍白的抱怨完全没被他们两个听进去，罗恩和哈利争论了几句，最终被一句“金妮就在下面”打败了。

    “那让洛哈特先下去。”罗恩让步，而哈利完全赞同这个提议。不得已，洛哈特两腿伸进了管子。他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是哈利和罗恩只是在他后背轻轻一推，他就立刻滑下去了。

    “接下来是我们了。”哈利说着就要钻进管子，罗恩却抢先一步滑了下去。哈利愣了一下，紧紧跟上。他们在黑暗的、黏糊糊的滑道里冲下，曲曲折折七绕八绕的颠簸滑道耗费了他们不少时间。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管变成了水平的，罗恩先一步出去了，有些吃惊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况，没能及时让开出口。哈利措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罗恩的魔杖被撞得飞了出去，脸色苍白的洛哈特抓住机会，捡起了那根魔杖。

    “现在是谁要乖乖听话？”洛哈特在黑暗中得意地大喊，“来，孩子们，给我一点光亮！”

    “该死！”罗恩懊恼地捶了下手掌，和哈利离开管子的出口。

    “我该想到他就是没什么用！”哈利咬牙切齿。

    洛哈特还在喊：“我不会做什么的，孩子们，只是简单地消除你们的记忆。哈！想一想，你们也许会出现在我的新书里！虽然你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啦，因为你们全忘了！但这值得高兴！”

    “消除记忆……”哈利轻声重复了一遍，想起了上辈子发生在洛哈特身上的事情，“罗恩，你的魔杖之前不是坏了，有没有修好？”

    “怎么可能修好。”罗恩回答，“它闹出的笑话可够多的。”

    “那我们就赌一把。”哈利把洛哈特的魔杖抽出来递给罗恩，“你往那边去，三个数，我们一起用照明咒。”罗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两个人面对面倒退。

    三。

    二。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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