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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奇缘之那一段星光 作者:樊落

    。

    山下的枪战已经平息下来,暴雨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舒清柳返回山道上,远远就看到他们的车被火围困住,已经炸得看不清原有的模样。

    看车辆爆炸状况,不可能有人生还,而此刻的情势也不容许他在这里耽搁,他快步走向对面堵截者的车,车里居然还有人,可能是负责接应的同伙,看到他,立刻踩紧油门撞了过来。

    相当快的车速,不给他躲闪的机会,于是他没躲,而是借着对方的冲力跳上车头,翻到驾驶座那边,落下时对准里面的人开了枪。雨雾迷漫了视线,可怪异的是此刻他却看得无比清晰,准确把握住了几秒的交错时间,子弹射出去,对方连声音都没出就趴下了,方向盘上的喇叭被按住,发出刺耳的鸣声。

    车因为失去控制剧烈摇摆,还好上坡减缓了车的前进速度,他飞快追上,从助手席的窗口跃了进去,踩住x车,将坐在驾驶座的人推出了车门,然后打转方向盘,向目的地驶去。

    这是他可以清楚记得的最后的记忆,再往后,记忆就涣散了,他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出现在麒麟镇,想不起那个随身携带的玻璃盒被他放去了哪里,就好像记忆开始慢慢断层,当他神智再度回归时,人就在小镇上,车没有了,东西也没有了,他感觉自己支撑不了多久,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然后撞到了来这里出外景的裴隽。

    像巧合,又不像是巧合,两条平行线因为某些无法预知的因素改变了原有的航道,交汇到了一起。

    “还撑得住吗?”见舒清柳脸色很难看,裴隽问。

    “有点累……”

    舒清柳靠在裴隽身上,突然复苏的记忆充斥着大脑,让他感到疲倦,但更多的是在得知真相后的乏累,他知道那次任务他们被人出卖了,同伴都死了,他也因为失忆遭受怀疑,他枪杀了同事,不知道上司是怎么出面维护他的,但他并没有感激,可以坐到那个位子的人是不会感情用事的,他想那两管药液一定还没有追回,上司与其以枪杀罪把他送上军事法庭,还不如将他革职,利用他找出消失的物品和内鬼,所以,在这次事件中,他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难怪他醒来后,一直在软禁中接受各种严格检查,也幸好他是真的失忆了,才能平安度过这两个多月,不过他相信,军方也好,犯罪组织也好,都绝对没有放弃对他的调查……

    心绪随着记忆的沉淀慢慢平静下来,舒清柳离开裴隽的搀扶,说:“谢谢。”

    裴隽活动了一下被压酸的肩膀,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现在知道我跟着你下来是正确的了?”

    “我只是担心你。”

    “你只要今后少做些白痴的事,就是最好的关心。”

    舒清柳笑着看裴隽,他已经习惯了裴隽的毒舌,被他骂,没有生气,反而甜蜜蜜的很受用,至少在这场经历中,只有他是真实的,可以让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任。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失忆。”看着裴隽,他很认真地说。

    “你脑袋被雷劈了吗?”

    裴隽话刚说完,腰就被抱住,舒清柳的亲吻很突然,他被撞得向后晃了一下,还好被身后的树干挡住,没狼狈的倒地,但后背撞得很痛,裴隽眉头挑起,想要骂人,唇已被舒清柳吻住了,像是为了求证自己的存在似的,吻得炽烈而狂热,带着野兽般的撕咬触感,裴隽的唇被咬得有些痛,却不是太排斥,他也喜欢玩激烈的,尤其是现在,他想舒清柳是在渴望一种认可,而自己的回应就是最好的慰抚。

    于是他接受了舒清柳的热吻,顺从他的心意,热情地回应过去,两人靠在树上,激烈的舌吻好久才从纠缠中脱离出来,细雨中相互对视,可以清楚听到对方热切的喘息声,裴隽揉揉被咬痛的唇,轻笑:“雷没劈下来,不知是你幸运,还是我幸运。”

    舒清柳不说话,注视裴隽的黑瞳下闪过微笑,拉过他的手,说:“跟我来。”

    “去哪里?”

    “寻找『星光』。”舒清柳说:“你一直想看到的东西。”

    “星光”是那次行动的代号,而他就是负责行动的组长,这个代称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甚至藏物品的地方他都记得很清楚,他想在事件发生后,军方和犯罪组织都认为他会带物品离开,所以一直在暗中追查他,却没想到他将其中一个留在这片山林里,树林葳蕤,是藏匿东西的好场所,在一大片山林里寻找试管大小的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

    舒清柳带裴隽去的地方很偏僻,周围杂草有半人高,脚下几乎无路,在雨中更是难走,裴隽虽然被他扶着,还是走得跌跌撞撞,忍不住讥讽:“这种路亏你能记得。”

    “直觉。”

    这话鬼才信,裴隽哼了一声,感觉到他的不信,舒清柳冲他笑了笑,说:“当然,还有记忆。”

    其实他有做记号的,这么一大片的林海,如果不做标记,就算再好的记忆力也会出差错,不过记号完全没规律,只有他一人能看懂,经过一块山石,上面的青苔形成几条天然的平行纹路,舒清柳竖起四指比了比,说:“这是安全的意思。”

    “四不是死亡吗?”

    “敌人的死亡,就代表自己的安全。”

    “真够幼稚的。”

    接下来的路更险陡,舒清柳没再有余暇跟裴隽说他那些幼稚的暗记,带着他来到一整片山石前,蹲下身,把石块下方的碎石取出,露出里面的缝隙,碎石形成天然屏障,又面向山林外沿,即使仔细搜寻,也很难发现,裴隽忍不住说:“真亏你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你就不怕他们带警犬来搜山?”

    “我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应该谢谢那天的大雨,帮了我很大的忙。”

    缝隙下面就端正放着那个玻璃小盒,舒清柳小心翼翼将玻璃盒捧了出来,裴隽见盒子形状很像透明音乐盒,只有掌心那么大,里面嵌着放有蓝色液体的试管,玻璃试管外面裹着镂空金属,让蓝色液体显得愈发神秘,随着舒清柳的拿出,液体轻轻流动着光华,真有种月夜星光的感觉。

    裴隽忍不住想拿来细看,被舒清柳阻止了,抱歉地说:“太危险了,你这样看就好。”

    裴隽没坚持,既然是军方的药品,那一定有它的危险性,看着舒清柳将东西放进背包,他问:“你准备怎么处理它?”

    “暂时还没想到。”

    舒清柳带裴隽顺原路往回走,其实他来之前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顺利想起那天的经历,对他来说,记忆复苏是件好事,但也造成一系列的麻烦,药液是个烫手山芋,要尽快出手,可是军中没有可以让他信任的人,包括他的上司。

    “我觉得是你想太多,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出舒清柳的踌躇,裴隽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没有什么所谓的责任心。”

    舒清柳转头看他,“你有好办法?”

    “好办法不敢说,不过至少可以让你今后不再被烦到。”

    舒清柳的手机响起,打断了裴隽的话,他立刻警惕起来,想带裴隽藏到附近的树后,不过已经晚了,他看到一个红点落在裴隽的眉心上,示威似的上下颤动着。

    裴隽自己看不到,不过舒清柳瞬间凝起的郑重让他感觉到不对劲,他停下脚步,看着舒清柳拿出手机,说:“看来不需要我们费神想办法了。”

    第五章

    舒清柳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接电话,对方的目的是他手里的东西,没必要跟他们硬拼。

    『真是个聪明人。』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声,『不要乱动,我不会伤害你的情人。』

    熟悉的嗓音,是那晚询问他“星光”的男人,男人今天没有刻意掩饰,舒清柳轻易就捉住了他的声调特征,说:“埃文。”

    『是我。』埃文一口流利的国语,完全没了之前语言不通的傻气,『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害我们等这么久,还以为东西在槐庄,把里面翻了个遍,结果都被你耍了。』

    “把枪对准我。”舒清柳从手机那边传来的各种响声判断埃文离自己不远,他冷静地说:“这件事与裴隽无关。”

    『抱歉宝贝,你的身手太好,我怕出什么问题,我可不想跟“星光”同归于尽。』埃文笑道:『不过如果你老实的话,一切都将很安全。』

    “要我怎么做?”

    『good,我喜欢你的爽利,把东西放在你前方十步远,你就可以走了。』埃文说:『你看,这是多么的简单。』

    舒清柳犹豫了一下,转头看裴隽,为了裴隽的安全,他当然不介意把物品交出去,但他不信埃文真会放他们离开,“星光”很危险,但也是保护他们的武器,只要他不脱手,埃文就不敢随便开枪,十步的距离太长了,他根本来不及返回去保护裴隽。

    “五步。”他说:“同意,我就换。”

    对面沉默了一下,说:『ok。』

    舒清柳切断了电话,拿背包的同时,对裴隽小声说:“我走到第三步的时候,你马上躲去树后。”

    裴隽微微点头,他从舒清柳的回答里大约猜到了对方的意图,这时候不需要逞强,他只要不成为舒清柳的负担就好。

    舒清柳慢慢向前走,谁知就在他走到第三步时,对面突然传来枪响,仓促下他急忙返回去,抱住裴隽躲去树后,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射击的方向不是他们,虽然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事,但这给他们提供了逃离的机会,舒清柳趁机拉着裴隽向树林里跑去,草丛葳蕤,很容易模糊敌人的追踪。

    向前跑出一段路,舒清柳看到前面有个藤蔓绕成的林荫,林下既可以避雨,也便于隐藏,他让裴隽藏到里面,说:“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你何必去?让他们自相残杀不是更好?”

    裴隽猜到刚才的枪声是有其他人介入了争夺,他们应该趁机跑路才对,至于星光的脱手,等回去再说,可是舒清柳不容他多言,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说:“别担心,我有办法解决。”

    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给裴隽反驳的机会,裴隽眉头皱起,心情因为一直被牵着走而变得糟糕,跟舒清柳在一起这么久,头一次发现他的固执和强势,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想法,这或许是他长期执行任务养成的习惯,但毫无疑问,对于这些习惯,裴隽是相当讨厌的。

    裴隽在草丛中等了很久,时间拖得越长,他心情就越忐忑,正焦急着,远处突然传来枪响,尖锐的响声,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再也忍不住,窜出草丛,朝枪响的地方跑去。

    杂乱的草丛拉慢了脚步,裴隽奔跑中又听见两记枪声,像是在指示他正确的方向,他顺着响声跑到一处平地上,就看到舒清柳正和埃文打得激烈,两人的枪被击落了,用的都是军用刀,这种贴身搏斗更让人感觉惊险,背包放在较远的空地上,显然双方怕激烈搏斗会震到物品,都有意避开了它。

    看到舒清柳暂时没事,裴隽放下心,悄悄走过去,想把背包拿走,眼前冷风传来,原来是埃文发现了他的行动,将军用刀掷了过来,还好他反应很快,及时偏开了头,刀擦着他的发鬓飞过,狠狠扎在后面的树上。

    埃文的目的是药品,怕裴隽带它离开,他放弃跟舒清柳的缠斗,追了过来,不过被舒清柳拦住了,裴隽见埃文表情阴鸷,下手狠辣,不由暗暗心惊,本能地掏出手枪,不过埃文跟舒清柳距离很近,让他无法顺利射击,犹豫了一下,撤枪,拿起背包离开。

    他在这里只会让舒清柳分神,不如先避开,谁知刚走两步,前面就被人挡住了,齐天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额头受了伤,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看到他,微微一愣,想拔枪,裴隽先举起枪对准了他,喝道:“让开!”

    “隽哥,这么粗暴不太好吧。”齐天一点没把裴隽的枪当回事,抹去额上的血丝,对他笑嘻嘻地说:“这不是演戏,你玩得再酷,也不能否认它是道具枪的事实。”

    裴隽哼了一声,齐天整天装粉丝套近乎,原来目的也是药品,不知道是谁把他打伤的,不过这在某种程度上让裴隽感觉很解气,挺了挺枪,冷声道:“你可以亲自体验一下。”

    齐天挑挑眉,正想嘲讽,那边舒清柳被埃文打倒,发出低低的嘿声,裴隽本能地转头去看,被齐天趁机一脚踢飞了手枪,又上前夺他肩上的背包,大声笑道:“喔,原来你接近舒清柳,也是为了拿东西,是谁雇佣你的?出价一定不少吧。”

    这句话把裴隽原本的用意全部歪曲了,他不知道舒清柳听了这些话,会不会真的被误导,对齐天的厌恶瞬间超过了埃文,见齐天过来抢背包,他顺手甩了出去,背包在空中打了个旋,挂在了对面的枝杈上,齐天吓到了,顾不得胡言乱语,冲他大叫:“你白痴啊,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裴隽当然不会真那么鲁莽,他最近一直跟舒清柳学鞭法,掌握得住甩物的技巧,更何况周围枝杈那么多,背包很容易被挂住,比起放在地上,树枝上安全多了,至少不会被大家的争斗影响到。

    齐天一边骂,一边想爬树拿背包,裴隽拦住他,一拳头挥过去,齐天在焦急中没避开,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气得他挥拳反击,裴隽的功夫普通,几下就被他踢倒在地,齐天正在火头上,又不能真的杀了他,于是上前按住他,想再揍几拳出出气,没想到拳头刚挥出,就见一柄枪对准了自己,裴隽嘴角勾起坏笑,活脱脱《午夜》里黑剑的造型,邪魅的让他一愣,一瞬间,有种穿越进剧里的错觉,随即枪声响起,一团烟雾全部喷到了他的脸上。

    呛人的气味传来,齐天还没反应过来,就晃了晃摔倒在一边。

    裴隽将枪扔开了,哼道:“我说过,你可以切身体验一下的。”

    那的确是道具枪,是最后一场戏里黑剑对付假鬼用的枪枝,根据剧情,枪里会加乙醚喷雾,当然药量相当的少,只不过裴隽将现场有的药液全都压进了装置里,再加上距离很近,齐天根本受不了,看到他狼狈跌倒昏厥,裴隽觉得自己刚才作戏的摔跤很值。

    解决了一个,裴隽爬起来转头看,见舒清柳和埃文在缠斗中逐渐移到了山峰边缘,山石险陡,下方就是青河的分流,他急忙从齐天身上搜出手枪,齐天被他搡动,迷糊着呻吟了两声,裴隽怕他醒来,又对着他狠狠一拳头砸了下去。

    舒清柳刚才被埃文的刀刺中大腿,再加上他肩头原本就有伤,一番狠斗下,伤口绽裂,气力和耐力都不如埃文,又担心裴隽,一个不小心,小腹被撞到,痛得弯下了腰,埃文趁机拿起匕首向他刺去,对面扳机响起,却是裴隽瞅准空隙,向他开了枪。

    裴隽没摸过真枪,掌握不住准头,不过一连数枪,暂时缓解了舒清柳的危机,埃文翻滚着躲开,顺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枪,回手就向裴隽射来,被舒清柳及时撞开,裴隽感到胳膊有些麻,但危急关头,他没余暇注意,见争夺中舒清柳被埃文反压在石上,他想继续开枪,枪匣里却传来卡壳的声音,急切下冲过去,直接将枪口砸下,埃文吃痛,气力稍微松懈,舒清柳趁机用力踢在他膝盖上。

    山石倾斜,埃文被踢得重心前移,直接向前倾去,裴隽顺势撞过去,冲力下埃文翻过了青石,顺着山坡滚下,摔进下面长流的青河中,沉闷的坠河声响后很快就归于沉寂。

    裴隽探头往下看,细雨中只看到河水奔流,看不到有人浮上,山壁虽然不高,但崖上有许多突起的尖锐石块,埃文坠落时一旦撞上,绝对是重伤,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摸过挨文落在地上的枪,对准河水,等着如果埃文浮上来,就立刻再给他几枪。

    身后传来响声,裴隽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枪已被舒清柳夺了过去,指向刚迷糊醒来的齐天,后者怕他开枪,急忙举起双手,大叫:“自己人,有话慢慢说!”

    舒清柳激斗之下,一身杀气还没退,无视齐天的大叫,喝道:“谁派你来的!?”

    “大家都是同事啦,学长。”

    齐天从上衣口袋里摸到证件扔过来,裴隽捡起打开,发现这家伙居然是军人,还是中尉,他对照证件上的照片看看他,齐天本人看上去比证件上要小一些,不过是同一个人没错。

    “我是特种作战892组的,虽然跟学长不是一组,但从军校那边算,我是你的学弟。”

    齐天嗅到了舒清柳身上浓郁的杀气,笑眯眯地向他讨好说:“你退役后,大家都不放心你,上头担心death找你的麻烦,派我来暗中保护。”

    “再顺便查『星光』的下落。”裴隽冷笑:“你们为了得到东西,还真是处心积虑。”

    被点破,齐天面不改色,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作为军人,学长你该最明白我们的职责,埃文几次要害你们,都是我暗中帮忙解决的……”

    “他用迷幻药,你明明知道,却不点破,看着他动手脚,因为你也想知道『星光』的下落。”舒清柳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

    这次齐天笑不出来了,嘴角抽了抽,正想找借口搪塞,舒清柳又接着说:“找人进裴隽的住宅偷拍他,开车故意撞小小,都是你安排的吧?为了摸清裴隽的底细,刺激我记忆复苏,你做这些违法的事,也是上头交代的吗!?”

    裴隽脸色变了,刚才他没想太多,现在被舒清柳点破,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转头怒视齐天,齐天脸色更僵硬,赔笑道:“我也是没办法,上头催得很急,又牵连到大明星,大家都怀疑是你们勾结……”

    “啪!”

    子弹划破空气传出的刺耳鸣声打断了齐天的话,齐天的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他忍不住恼了,大声叫道:“我是军人,上面指派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没有对错之分!也许你是无辜的,但裴隽当时出现得太巧合,他又经常去国外拍戏,接触那边不少的政府官员,被怀疑也很正常……”

    听到这里,裴隽忍不住问:“连政府官员也对那东西感兴趣吗?”

    “他们不感兴趣,death又怎会派人来抢?”齐天冷笑:“没有国防部那些家伙的庇护,一个臭名昭彰的罪犯怎么可能轻易混进来拍戏?和平什么的字眼,只是书上说说的。”

    说得没错,自从在绝密档案里查到埃文的资料,舒清柳就知道真正的大老板是美国的政府要员。和平,只是各国为了相互制约而努力维持的假象,事实上,大家都在暗中加强自己的化学武器装置,从星光的特性来看,它如果被应用的话,效果一定很可怖,所以大家才会千方百计的想夺到,甚至不惜采取一些违反常规的手段。

    这些政治上的纷争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他无法容忍的是,因为某些人的利欲熏心,导致他的同伴死亡。

    舒清柳压住心里的怒火,放下枪,冲齐天喝道:“拿了东西,滚!”

    齐天微微一愣,看到舒清柳又要举枪,他立刻向后退,说:“别激动,我马上走,马上就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爬上树,拿过挂在树枝上的背包,打开看了一下,见试管好好的固定在玻璃盒里,又重新收好,接了舒清柳扔给他的配枪,临走时,转头问:“那你们……”

    “我想,这里没人想跟你一起回去。”裴隽冷笑打断他的话。

    当得知开车撞小小的是齐天后,即使知道齐天没有真想杀人,他也很难原谅,依着他的脾气,绝不会让齐天轻易拿到东西,但冷静想一想也明白,东西让齐天带回军方,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想自找麻烦。

    齐天讨了个没趣,对裴隽苦笑说:“其实,我真的是你的粉丝,知道你跟这件事无关,我比任何人都高兴。”

    “谢谢。”裴隽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滚了。”

    目送齐天走远,裴隽一直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感觉到手臂隐隐作痛,这才发现臂上受了伤,还好只是擦伤,他正想询问舒清柳的伤势,就看到对方的目光冷冷射过来,舒清柳的气压很重,完全没有因为齐天的离开而减低。

    “你还好吧?”裴隽问。

    “你觉得我现在像很好吗?”舒清柳盯住他,低声吼道:“我让你等我,为什么你要过来?这不是在拍戏,让你当英雄!一个不小心,刚才掉下去的就是你!”

    面对这样的指责,裴隽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一直以来的担忧化为了愤怒,不过他控制住了,神色平静地说:“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裴……”

    裴隽的冷静影响了舒清柳,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太过于担心,导致他失去了应有的镇静,裴隽是局外人,这种厮杀不适合他,他不想裴隽遭受跟自己同伴相同的危险。

    “我、不是故意要吼你,太危险……我担心、没法保护你……”

    心情太乱,舒清柳的话说得结结巴巴,这次裴隽没打断他,冷笑着听他说完,才淡淡道:“我为什么要你来保护?”

    舒清柳没回答,裴隽的反应证明他现在心情相当差,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裴隽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对他说:“还有,我没有想过要当英雄,我比你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裴,等等我……”

    裴隽没理会舒清柳的请求,反而加快了脚步,为什么要等他?他冷笑,他从来没想过要等自己,凭什么让自己去等他?自以为是的作风,他受够了,既然担心换来的只是指责,那他乐得轻松!

    裴隽走得很快,过了好久,才发现雨点大了,打在脸上,让愤怒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好久没这么生气了,都是拜那个白痴所赐,他放慢脚步,却始终不见舒清柳追上来,犹豫了一下,终于调头转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他不该在这种状况下跟舒清柳吵架,埃文除掉了,不代表这里就真的安全,尤其舒清柳还受了伤。

    裴隽往回走了很久才找到舒清柳,舒清柳正靠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看到他,脸上露出微笑,笃定的模样仿佛在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这气场让裴隽突然很不爽,快步走上前,舒清柳急忙站直身子,说:“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裴隽目不转睛看着他,突然一拳头挥过去,正中他小腹,舒清柳没有防备,弓起身栽进了他怀里,裴隽就势抱住了他,嘴角噙起微笑。

    “接受你的道歉。”

    舒清柳靠在他肩头喘息着笑:“打得真够狠的。”

    “你可以试着下次骂得更狠些。”裴隽扶住他,查看他腿上的伤势,“还能走吗?”

    “还好,只是走不快。”

    舒清柳大腿受伤,还好没伤到动脉,只是因为搏斗出血过多,他刚才做了简单包扎,有裴隽搀扶,走路就轻松了很多,说:“谢谢。”

    “你以为我是回来帮你的?”裴隽瞪了他一眼,说:“我迷路了,这林子太大,没人带路走不出去,好好找路,让你的存在有点价值。”

    刻薄的言辞,却让舒清柳感觉亲切,说:“是。”

    路并不难认,但雨大路滑,两人又受了伤,所以走得很慢,等下了山,来到路边,已是傍晚,裴隽扶舒清柳上车坐好,自己坐进驾驶座想开车回去,油门却怎么都启动不起来,看来车被人动了手脚,他掏出手机想叫救援,发现手机摔碎了,根本无法使用。

    裴隽转头看舒清柳,以舒清柳的技术,要启动车应该很简单,不过天黑雨疾,勉强开车太危险,他在看到舒清柳的手机也摔坏后,放弃了回去的想法,关紧车门,说:“早知道就跟齐天一起走了,希望那混蛋记得帮我们叫救援。”

    “等天亮再说。”

    长年的军旅生涯让舒清柳习惯了应付各种突变,现在的状况不是最糟糕的,车上有伤药,他把手电筒支在搁板上,帮裴隽检查了胳膊上的伤,只是轻微擦伤,已经止血了,不过当时埃文对裴隽开枪的那幕还是让他心惊胆颤,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大声的吼裴隽。

    舒清柳帮裴隽包扎好后,又给自己的伤口敷了药,埃文下手狠辣,他身上除了各处大面积的瘀青外,还有好多划伤,说起来还要感谢齐天,要不是齐天及时出现,引开埃文的注意力,他跟裴隽都很难逃脱,等他赶回去时,齐天已被裴隽打晕了,他的子弹也很快用完了,后来幸好裴隽帮忙,他们才能全身而退。

    埃文是职业兵,在他以往对付过的敌人中,他不是最强的,却处处占到上风,有种感觉,自己再无法回到以前勇往无畏的状态了,心里有了很多牵挂,这些都让他在行动中畏手畏脚……

    “在想什么?”

    沉思被打断,舒清柳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我发现自己今天状态很糟糕。”

    裴隽眉头微挑,却没说话,舒清柳又继续说:“其实你来救我,我很开心,可还是忍不住发你脾气,可能对我来说,你太珍贵了,我怕不小心会伤到,所以在你面前,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车里很暗,舒清柳看不清裴隽的表情,一阵沉默后,就听他噗哧笑了,“我比较喜欢听你结结巴巴的表达方式,很有趣,你紧张时的样子满好玩的。”

    “裴隽!”

    低笑持续了很久,除了调侃外,还带着愉悦的情感,然后裴隽靠近舒清柳,说:“告诉你,越是珍贵的东西,你就越该牢牢抓住,否则他很容易跑掉的,下次记住。”

    舒清柳的回应是吻住他的唇,带了些凉意的温度,让他想到作为一个普通人,今天的经历一定让裴隽感到很辛苦,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跟随在自己身边,这份体贴让他感到心里很暖,于是加深了吻,细心品尝着相濡以沫的感觉。

    热吻在不知觉中提高了车里的温度,气氛正好时,咕咕叫声很不合时宜地响起,裴隽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咬着舒清柳的唇,说:“我饿了,要怎么喂饱我?”

    舒清柳已经习惯了裴隽这些咸湿玩笑,冷静地从座位下拿出预备的铁盒饼干,撕开封贴,递给他。

    “我只有这个,今晚将就一下吧。”

    “真的很将就,”裴隽吃了一块,叹道:“味道比你差远了。”

    不过总比没有好,他将湿漉漉的外衣脱了,扔去车后座,舒清柳也依样做了,顺便把车篷上的移动板拿下来,和裴隽一起半靠在椅背上,一边嚼饼干,一边透过上面的玻璃窗看外面星空。

    雨停了,不过夜空依旧灰蒙蒙一片,难得的留宿露天,却无法欣赏夜景,让人感觉遗憾,不过车里不时传来的卡嚓声消减了那份遗憾,很滑稽的气氛,终于让裴隽再度笑出声。

    “我不太喜欢饼干,因为有一晚吃了整整一大盒,太腻了,以后就不想再吃了。”

    “为什么吃那么多?”

    “小孩子晚上没事做嘛,那个老混蛋不在家,我就坐在院子里吃着饼干,等我妈回来。”

    可是等到最后,那个女人也没回来,为了逃离家暴处境,她丢下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只留下一盒饼干,他记得女人说很快就会回来,谁知那个很快是永远。

    那晚他久等母亲不归,就猜到了真相,他也想逃,可是不知道该逃去哪里,那一晚继父没回来,整个大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空静得让人绝望,他一边哭一边吃饼干,那时的他绝不曾想到,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会跟一个男人在夜空下吃饼干,同样的气氛,不同的心境。

    舒清柳不知道裴隽在想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得出他的落寞,拍拍他的手,问:“那个混蛋对你很不好对吧?”

    “他该庆幸,如果那天桌子上是刀子的话,他早死了。”

    因为女人的逃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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