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节
将军,请吃糖 作者:青鸟的麦穗
第15节
曹化淳是个有能力的太监,他把大明钱庄经营得红红火火,一船船的货物飘洋过海,把大明的奢侈品拉走,换回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和先进的稀奇物事。
顾岳坐在书房内,把玩着曹化淳献上来的一个望远镜,这西方列强,倒是比我大明先发达了哈。
“只要大明没有的武器和工具,要多换,去,把这些东西交给器械司,研发一下,批量生产,发放到各军队上去。”顾岳把望远镜交给曹化淳,吩咐道。
王公公来报,说徐大学士求见,顾岳忙站起来,迎了出去,ji,ng神抖擞的老爷子红光满面,看到皇帝出来,便拱手道“陛下,研制出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备车,给徐大学士准备个软些的垫子。”顾岳高声吩咐王公公,亲自扶着老爷子,向殿外走去。
跑得满头大汗的王公公,终于在老爷子到达马车时,拿着一个棉垫子飞快地塞在了老爷子屁股底下。
看着花白胡子的老爷子对自己千恩万谢地,顾岳心里很不好意思,尊老爱幼,是我中华的优良传统,从我三岁起便懂了好不好。
握住那双苍老的手,顾岳抬头看着老人,用一种孙子孺幕爷爷的语气说:“老爱卿,你能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便是对朕最大的感谢了。”
徐老爷子看着小皇帝清澈的眼神,说不出话,一滴老泪落在了顾岳的手背上。
顾岳笑了笑,伸出手,替老人擦掉眼泪,撩开帘子,甜甜地笑了笑,轻快地说道:“看,柳树都发芽了呢,春天到了,老爱卿,咱们发下去的种子,应该也种植成功了吧?”
老爷子终于放松下来,和蔼地笑了笑。
“陛下,天佑我大明,西北地区竟然成活了八成,而东北地区几乎全部成活。”
“太好了,再加上朝庭发放的赈灾粮,老百姓今年能安全渡过了。”顾岳双手合十,满眼欣慰。
老爷子脸色却沉下来,眉头紧皱。
顾岳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有大事发生。果然,老爷子脸色变得铁青,恨恨得说:“但总有那么几只黑了心的硕鼠,昧着良心贪污赈灾粮,朝庭紧衣缩食,百姓无粮无地成为流民,中间的官员却在对大明敲骨食髓,可恨也!”
呵呵哒,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怨我拿你当ji杀了,以平民愤。
“老爱卿勿急,朕有办法,让他们吃进去多少吐出多少,另外还得加点利息。”顾岳拍了拍老爷子的手。
顾岳招了招手,王公公小碎步地跑过来。
“安排锦衣卫,打前站,朕要微服出巡西北。”
徐老爷子大惊失色,连忙劝阻,天子万金之躯,切莫以身范险。
“老爱卿放心,天子自有天子命,朕也知道,朝上党争严重,派谁做钦差,怕也做不到朕这样公正。”
徐老爷子脸上很复杂,似在天人交战。马车却适时地停了下来,传来王公公细长的声音:“万岁爷,到了”。
这是郊区一处大宅子,只来得及建了几排房屋,花园都还没来得及修,说不定是前朝哪个犯了事的官员留下的,不过作为火器厂,倒是很合适。
门前站着八个穿着明朝官服的西方人,看到皇家的马车停下来,便好奇地看过来。
一个俊秀挺拔的年轻公子率先跳下车,伸出手,扶下一个花甲老人,八个人眼巴巴地继续瞅着马车,等着老人再扶下那个万乘之尊的大明皇帝。
但令人奇怪地是,徐老大人牵着年轻公子的手,径直走了过来,八个人懵了好几懵,才转过弯来,好奇地看向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也好奇地看着他们,脸上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
其实顾岳憋笑憋得很辛苦,看到这几个肤色或白或黑的老外,穿着一身大红的大明官袍,总有那么种沐冠的猴的怪怪的感觉。
但这可是引进的国际友人,大明现代火/炮军事的技术人才,要礼遇,绝对要礼遇。
想起自己也曾参加过国际的电影节,接触的老外都是性格外向,爽朗大方,便释放了憋得难受的嘴巴,发出一声震天的笑声。
八个国际友人瞪圆了眼,吃惊地看着仰天长笑的年轻人,疑惑的目光求助地投向了徐老爷子。
“这确是我大明皇帝,快快见礼”徐老爷子虽然不明白天子为什么突然发狂,却很给力地维护着天子的尊严。
顾岳却在思量着,该怎么与这几个友人见礼,才显得亲切自然,哥们似地撞个胸?有点太开放了啊,但总不能像对待东方人那样含蓄地说声免礼便算了吧。
看到四人蹩脚的拱手弯腰,顾岳笑了笑,走上前去,伸出拳头,挨个地,给了他们ji,ng壮的胸膛一记甜甜的小拳,嘴里还很洋气地说着一句问候语:“how are you”。
八个老外还是瞪着他,没大搞明白这个说着一口鸟语,挥着小粉拳的小皇帝想干什么。
没能得到一个热情拥抱的顾岳,后知后觉得想起,这八个国际友人,四个葡萄牙人,两个吕宋人,两个印度人。
大英日不落帝国的旗帜还没cha遍全球,英语还不是全球通用的第一语言。
“欢迎来到我大明,感谢诸位对我大明的贡献。”顾岳投石问路地试着说了一句中文。
“万岁爷您不必客气,下官能得到万岁爷主子的赏识,荣幸之至,会为了大明鞠躬尽粹,死而后已。”最中间的金发帅哥拱着手,微笑着,绝对没露出四顆牙齿,一口流得的中文说得即接地气,又文采飞扬。
“哈哈,哈哈哈,各位爱卿,请?”爽朗大笑的东方皇帝顾岳领着一群笑不露齿的西方帅哥,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院子里。
看着十几台红衣大炮,顾岳的腰都觉得硬了不少,他边参观边向老外伸大拇指。
那个叫陆若汉的葡萄牙帅哥c,ao着一口流利的明文,妙趣横生地向皇帝介绍了大炮的简单原理和改进的几个地方,顾岳很会抓重点,他在听到陆若汉想入乡随俗地想把大炮造得更华丽一些的时候,很果断地制止了,他用很西方的语气说:“阁下,朕只要它能简单实用,批量生产,只要s,he得远,威力大,越丑越好。”
“陛下英明啊,大明有如此天子,中兴在即呀”这位陆若汉也学着顾岳的样子,伸出了个大拇指。
嘿,这老外,拍马屁也很入乡随俗嘛,而且还很懂时局。
抬头看了看日上中天,顾岳突然很想知道这几个老外吃什么西餐,自己也很久没吃了,竟有点想念,便提出要去看看他们的伙食。
陆若汉兴致很高地领着顾岳朝一间大房子走去,一路上如数家珍地掰扯着北京各种大菜的风格,顾岳越听心里越感不妙,当看到满满一桌子汤汤罐罐后,他欲哭无泪。
宫保ji丁、葱爆海参、鱼香r_ou_丝、珍珠丸子汤、裴翠白玉浓汤……果然吃货是不分国界的。
陆若汉笑眯眯地凑上来,跟他分享了一个小秘密。
“其实,臣当初是为了能吃到正宗的中华美食,才答应来大明的。”
顾岳嘴角抽了抽,n年后你们西方列强用鸦/片入侵了我中华,现在,我要不要先用美食入侵一下你们?去往西方的大船上,放上几只北京烤鸭?
用美食换大炮,想想现在西方大陆有哪个统治者好这一口?
陆若汉用青花瓷的小酒杯烫了酒,那品咂的范看起来绝对有五年以上的老酒龄。
酒管够,别误事。
第45章 西巡
告别了这几个假洋鬼子,顾岳又很绅士地把徐老爷子先送回了家,这才慢慢地回到宫里,在微服私访前,他下了几道密旨,然后,到了皇后处,抱着小太子亲了半天,周皇后又怀孕了,大概是穿过来那天运动的结果。
顾岳吩咐宫女小心伺候着,在周皇后担忧的目光中,很随意地选了一个微风轻吹的黎明,悄悄地出了宫。
几匹快马,风驰电掣,向西北奔去,顾岳带的人员不多,但个个都是锦衣卫高手,江湖经验也相当丰富。
年轻的蓝衣公子,青衣的侍卫,像是出来巡视家产农田的富家子弟。顾岳一路往西,越走越荒凉,老百姓的穿着越来越随意,到了两陕地界,更是多了一群群批着麻袋片的流民,他们的目光绝望而凶狠,这时如果有人振臂一呼,这群人绝对跟着就走,见人杀人,见佛杀佛。
顾岳下了马,朝他们走去,侍卫们一下子紧张起来,立马分散开,做出了最有利于逃跑的防卫状态。
顾岳从马上解下一个大包袱,背着它来到了流民面前,拆开,拿出一个,递给了最前面的一个半大小子。
小孩子接过来,两口吞了下去,后面一阵s_ao动,顾岳很有威严地抬了抬手,沉声道:“排好队,都有。”
这伙人中长得最魁伟的汉子看起来是他们的头,他大手一挥,人群便迅速地排成了长长的一列。
顾岳把包袱交给那个半大孩子,示意他去分发。小孩行动很利落,小会功夫便发完了,剩下一个,拿回来递给顾岳。
顾岳没接,轻声说道:“赏你了”。
小孩说了声谢谢,却没吃,转身递给那个领头的黄脸汉子,仰着头,很是亲昵地说:“爹爹吃”。
汉子拍拍他的头,把饼子拿过来,掰下一块塞到他嘴里,其余地很不要脸地吃到自己肚子里。
顾岳感到有点不妙,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伙流民里没有妇女,而且很有组织,吃完后也不散开或坐下,而是围在黄脸汉子周围,眼神更加凌厉地盯着自己。
“在下张献忠,感谢这位公子的饼,不知如何称呼?”黄脸汉子盯着顾岳看了片刻,抬起胳膊,拱了拱手,但那种天生仇富的情绪却让他的声音显得很是冰冷。
顾岳感到这具灵魂和身体已和谐共存很久了的身体又有了要暴起的冲动,也难怪,面前这人可是挖了崇祯凤阳祖坟的人,换成顾岳,怕是也要把这人揍地跪下喊爹。
但,顾岳不想死,更不想死得得不偿失,自己微服出访是要做大事的,可不能在这小y沟里翻了。
但他低估了崇祯的滔天怨气,一只胳膊没控制住,猛地伸出,嘭地一声,重重击打在张献忠的胸膛上。
在双方拔刀前,老影帝顾岳反应敏捷,迅速进入表演状态,他仰天哈哈大笑三声,也没收回胳膊,而是又轻轻地在那个硬如铁的胸膛上点了三下,朗声说道:“原来是张大王呀,在下仰幕已久,终于见到您本人了,实在是太激动了,三生有幸呀,哈哈哈。”
张献忠却没这么好糊弄,天生对达官贵人的反感让他皱着眉把这只手从自己胸膛上拔拉开,很不悦地问:“你到底是何人?来此做甚?”
“在下顾岳,来自浙江,生意人,不才家里有几家铺子在这里,前来巡视。这几位是我的江湖朋友,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侠士。”顾岳和风细雨地把身后的侍卫牵扯进来。
张献忠眯着眼睛,看了圈十几个青衣人,看站姿架式,便知顾岳所言非虚,即便打起来,自己这伙人也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看这伙人轻装简从,也没什么油水可捞,便放弃了收拾这伙人的想法,放松下来,对着顾岳笑了笑。
顾岳却没有走的意思,他挨着张献忠坐下来,很疑惑地问道:“张大王怎么会在这里?需要兄弟我做点什么吗?”
“遇到了洪娘们的兵,被打散了,还没计划好投靠谁。”张献忠对富贵人有着天生的敌意,斜眼瞅着他,好像疑惑这小白脸怎么这么烦人,发完了吃的还不快滚。
小男孩却对这位平易近人的公子很有好感,他坐在顾岳身边,看着他腰间的一块墨色玉佩,很是好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顾岳笑了笑,从腰上解下玉佩,递到他手里,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小兄弟喜欢?送给你!”
小男孩接过,小心毅毅地放在怀里,仰起头,朝顾岳笑了笑。
顾岳心里一动,这小孩,虽然满脸灰尘,细看却是眉眼清秀,生得非常俊美,又看了一眼张献忠,想到了一个很有名的人:
李定国
这位南明最为传奇的抗清将军,此刻却是个总角稚儿。看张献忠闭着眼睛,没有和自己聊下去的兴致,便转向了这个小男孩。
“我们在来的路上,看到很多大船的粮食运到了呀,官府没让你们去领呀?”顾岳试探着戳开了这个话题。
出乎意料,轻轻的一个开头,却捅开了一个爆炸的马蜂窝,众汉子们怒目圆睁,纷纷骂起了娘,就连闭着眼睛的张献忠,也皱了下眉头。
“他娘的,除了一个西安府,其他哪个地方得到一粒粮食了”
“他婶婶的,当官的家里都放不下了,在黑市上高价卖呢”。
“他n_a_ai的,看到那一身身的肥r_ou_,真想垛下来煮汤喝。”
顾岳看这个架势,这群汉子是不骂完全家的亲戚都不算完了,便很果断地cha了个话。
“朝庭发的种子呢,老百姓有没有收到?”
看到顾岳脸上一丝着急,小男孩很贴心地回道:“公子放心,这个不能卖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他们不屑要的,都种下去了,还是苗子,也不能吃呀。”
顾岳松了口气,哼哼,若把种子也貪了,我真要学学那崇祯,赏你们一个碟刑。
顾岳站起来,拱手向大汉们告别,张献忠连眼睛也没睁,小男孩倒是很有礼貌,他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杏核,磨得光溜溜地,很珍惜地看了一会,才双手捧着,递给顾岳。
“公子,这是我娘生前去寺庙为我求的平安符,灵验着呢,你出门在外,这个世道不太平,让它保佑你。”
顾岳看着小孩清澈的眼睛,很认真地接过来,拍了拍他的头,笑了笑,说:“小兄弟,咱们有缘再见。”
直到看到公子一行走远,小男孩才慢慢走过来,坐下,张献忠睁开眼睛,哼了一声。
离开一小会,顾岳便示意一个侍卫去给附近的洪承畴报信。当第二天傍晚顾岳一行到达榆林府衙的时候,洪承畴便押着那伙汉子走了进来。
看到抓到自己的狗将领对着年轻公子又跪又拜,小男孩投来了疑惑的目光,顾岳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那枚杏核,朝他摇了摇。
一脑袋浆糊的小男孩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被士兵推搡着关进了一个营帐。
“爹爹,他是谁?”刚一坐下,小男孩便迫不及待地问。
张献忠眯了眯眼睛,哼了一声,想了好一会,才沉声说道:“我观此人,有可能是狗皇帝派来的哪个钦差,看洪娘们对他又跪又拜的,浙江商人,哼哼,骗子,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骗子。”
但这个骗子却假仁假义地派人送来了好吃好喝的,除了张献忠怕有毒,其他人抓起白馒头便吃起来。
直到看到汉子们都没事,张献忠才慢腾腾地拿起两个馒头,扔了一个给还在发呆的小义子,一个扔到了嘴里。
几天过去了,除了绑着没有自由,一天三顿,都是好酒好菜伺候着,大汉们越吃越莫名其妙,不是听说,这个洪娘们y狠着吗,即便降了也要杀的吗,这娘们啥时改常了?
“不是他的意思,是那位公子。”小男孩很沉着地开了口。
“他想招降我们,爹爹,咱们怎么办?”
张献忠掐着嗓子咳了咳,抚着胸口顺了顺那一大块不往下走的馒头,才抬起头,很老道地说了句:“先诈降,静观其变。”
但等了几天,始终也没等到那个来劝降的人,好酒好菜倒是一如既往地供着。
大汉们百思不得其解,就连张献忠皱着眉头思索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几个士兵过来把他们拖了出去,押送着来到了一个地方,眼前绣着大明的旌旗迎风招展,士兵们铠甲鲜明,严肃地持刀而立,远处老百姓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小男孩掂着脚,望向高台,太远,模模糊糊的,他好像看到那个年轻的公子坐在正中间。
近一点的地方整齐地捆着四个人,小孩都认识,他曾经偷偷翻过那个大宅子,看到那个肥胖的大官怀里抱着女人,腿上坐着女人,看着戏,吃着大席,而自己,因为拾了掉在地上的一块肥r_ou_,被这人放着大狼狗追出二里地。
台上年轻的公子声音威严,小孩依稀听到了贪官、期辱百姓、斩、抄没家产、田地归还、朕、向百姓致歉等几个似懂非懂的词语,但全场的百姓却沸腾了。
他们是听懂了吧。
小孩看着台上的年轻公子站起来,在众人簇拥下走远了,自己又被士兵推搡着回到了那个营帐。
第46章 福禄汤
第二天,小孩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位年轻公子,他坐在大帐主位上,周围侍卫林立,就连那讨厌的洪娘们,也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一边。一个侍卫看过来,大喝一声:“见了皇帝陛下,还不跪下。”
小男孩还在发呆,旁边却听得扑通一声,张献忠连想没想,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口呼万岁。
还在梦游的小男孩感到自己的衣服被义父狠狠地拽了一下,身体便顺势跪了下来。
上边传来一声轻笑,小男孩又听到了那个温和的声音。
“起来吧,赐座。”
顾岳饶有兴味地盯着这爷俩,威武不屈的,不应该是天生便仇恨富人的张献忠吗,怎么到头来,倒是这个小孩比较有骨气。
想想张献忠此人,诈降成瘾,瞧着他这不走心的臣服,顾岳绝对不相信他是真心的,但怎么处理比较好呢,他犹豫地看向洪承畴。
即便统兵在外,也要穿得一丝不苟的洪娘们,啊不,洪承畴洪爱卿很果断地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顾岳眉头皱了皱,摇了摇头,他又看了眼那个小孩,发现小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得把他从这个老骗子张献忠身边分开,顾岳转头朝锦衣卫头头招了招手,轻声吩咐道:“把这个小孩带在你身边,由你亲授本事,其余人,押往宁远,交给袁总兵统领。”
真投也好,假降也罢,离开这块故土,为国迎战鞑子去吧。
小孩往外走地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脸上呆呆地,梦游一样。
这下回宫后有趣了,看小孩这个架势,妥妥地会发展成自己的小迷弟呀。
顾岳吩咐王公公,带着皇帝鸾驾东行,去洛阳,拜访亲叔叔福王殿下。而自己,却在那几个锦衣卫高手的护卫下,轻装简从,继续向山西进发。
斩杀了四个大贪官后,大明皇帝在老百姓中的声望空前高涨,这四只肥ji骇住了一群跃跃欲试的猴,朝庭的救济粮畅通无阻地如数发到了灾民手中。
王公公带领的皇帝车驾浩浩荡荡,在官道上急速前行,前面时不时出现个鬼鬼遂遂的身影,一闪而过。
王公公j,i,an笑一声,呵呵,上钩了。
黄河边上,数万的农民起义军聚集在一片空滩上,最大的头头高迎祥正在做战前总动员,攻进洛阳,杀福王,劫皇帝。
二十四岁的青年李自成立在舅舅一侧,浓眉剑目,威武不凡,听高迎祥讲完,他率先举起了大刀。
“跟随闯王,杀福王!”
黄河岸边,喊声阵阵,杀意滔天。
孙传庭在接到皇帝在榆林的消息后,暗叫不好,这洪承畴,能护好驾吗,但又没接到皇帝前去护驾的旨意,心下正盘算着,忽听到侍卫前来报告,高迎祥的数万人马正气势汹汹地直奔洛阳而去,据细作探听,是奔着皇帝去的。
孙传庭脸色一变,穿上盔甲,匆匆点了帐下三万兵马,日夜兼程,向洛阳奔去。
早就接到皇帝陛下要驾临旨意的福王,正满面春色地指挥着家丁布置花园,上次看小皇帝言谈举止,很是浮夸,所以这次,自己一定要布置地富贵奢靡,让皇帝尽性。
城外战马嘶鸣,地动山摇,福王笑了笑,这皇侄,还真是爱排场呵,他高声朝内院叫喊着,让自己那百十个小妾打扮得珠光宝气,盛装出迎。
土头土脸杀意腾腾的高迎祥在看到跪了一地的福王及家眷,目瞪口呆,这该死的肥胖子,投个降而已,搞得像接驾似的,臭显摆你的财富呀还是你的女人呀?
肥胖的福王跪下费劲,起身更费劲,在听到前方马停住后,他低着头,三呼万岁。
高迎祥昂了昂头,这朱家人还真是大方,称帝,连自己都没想到的事,这皇帝的亲叔叔倒先想到了,看了看这个讨厌的大胖子,对杀他这事有了一丝犹豫。
福王最小也是最受宠的一个小妾好奇地抬起头,在看到当前而立的黑脸中年汉子时,疑惑地‘咦’了一声,王爷不是说皇帝是个俊俏的少年朗吗,怎么会这么老?
听到自己爱妾的声音,又好久没得到皇帝回应的福王,疑惑地抬起了头。
‘嘤’,肥胖的福王发出一声娇弱地呼喊,便一头倒在了地上,嘭地一声,砸起尘土一片。
“都给我绑起来,押到福王府”高迎祥鄙夷地看了眼大胖子,骑着马径直进了王府。
一进王府,士兵们立即两眼放光,如置仙境,那一树树的珊瑚,整齐地摆放在道路两侧,像小白杨一样廉价地充当了路旁的绿化。
主桌上摆了一百零八道菜,妈的,就是只ji,也得趴在摆满牡丹花的盘子里,义军士兵抓起那些花,狠狠地砸在福王那张大胖脸上,把烤ji拿起来,献给高迎祥。
“众将不必客气,都坐下,慢慢吃,顺便审贪王,搬金子,来”高迎祥接过烤ji,大啦啦坐在了给皇帝设置的主位上。
众头头们哈哈笑着,纷纷找了个贵宾位坐下,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大快朵颐起来。
高迎祥喝了口酒,看了眼满脸灰土,坐在地上的福王,转头问李自成:“成儿,如何处置这头大胖猪呀,你可有好主意?”
李自成看也没看福王一眼,用极其厌恶的语气说:“此人身为皇亲,不思报国,不知沐民,一味地横征暴敛,人人得而诛之,这身肥r_ou_也是桌上的山珍海味养出来的,可别浪费了,来,架口大锅,把这个扔进去,煮一锅福禄汤,让全军共享。”
“好,妙!妙!”高迎祥抚掌大笑,福王面如死灰,女人们哭天喊地。
很快,大锅架起来了,锅里的水滚着小浪花,热情地向福王发出了邀请。
四个士兵走了过来,分别抓住福王的两只胳膊两条腿,猛地一抬,奇迹出现了,四个黑瘦的小兵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福王纹丝不动。
高迎祥黑了脸,他一挥手,又上去了四个。
八个人,终于把福王抬了起来,在到达大锅前,福王害怕地抖了抖,八个人又被四仰八叉地掀翻在地,福王啪地又摔在地上。
他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地上,觉得此时的大地母亲是多么地亲切,他想起了自己从小受到的万千宠爱,吃过的万千风味,本王不想死啊,那么多钱,那么多地,那么多女人,我死了,他们该怎么办呢。
耳边好像传来马蹄声,地动山摇,是父皇来接自己了吗,福王那肥胖地看不到眼睛的脸上,终于流下一滴悔恨的泪。
主座上的高迎祥却变了脸色,他抽出大刀,冲了出去。
门外,义军已经与孙传庭的新秦军战在一起。
看到急急冲出来的魁伟汉子,孙传庭弯了弯嘴角,缓缓拉开了弓。
就在那支箭到达高迎祥胸口的时候,一把大刀斜斜地刺了过来,利落地把箭打掉,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护在高迎祥前方,拼命向外突围。
“他是谁?”孙传庭问身边的师爷。
“高迎祥的外甥,李自成。”山羊胡子的师爷回道。
“这个李自成,我要活的。”孙传庭说着,又举起了弓。这箭没有虚发,它尖叫着划破空气,直直钻进了李自成的大腿。
但那大腿好像不是李自成自己的,他带着箭,挥着大刀,继续护卫高迎祥突围。
“呵呵,有点意思啊,还很忠诚,众将,给我对准了高迎祥,s,he!”孙传庭下了必杀的手势。
李自成眼睁睁地看到几百只箭s,he向高迎祥,他愤怒地回过头,看到那个清秀的书生骑在马上,笑得云淡风轻。
高迎祥被s,he成了刺猬,李自成的脖子架着两把大刀,他愤愤地盯着向自己走近的清秀书生,眼中喷出的火能灼伤人。
“带下去,关他几天,多送些梨子,让他先败败火。”清秀书生笑了笑,朝后抬了抬手,马上有几个士兵走上来,押了李自成下去了。
走进院子,大锅里的水沸腾着,福王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孙传庭蹲在他跟前,问:“福王殿下,陛下呢?”
“是父皇派你来接我的吗,还是父皇最疼我,他不舍得本王受如此大辱,派y兵来接本王来了,你扶我起来,我这就跟你走。”福王流着泪,握住了他的手。
孙传庭看了眼大锅,又看了眼福王,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站起来,高声叫来二十四个人,把福王抬进了他那三米宽的大床上。
姗姗来迟的天子车驾驰进了福王府,王公公看到福王还健在,怔了怔,便从左胸处掏出一封信,递给还摊成一堆泥的福王。
福王看完,挣扎着坐起来,吃惊地看着王公公,张着大嘴,抖了半天,才颤声问道:“陛下真乃天命所归呀,做的梦竟然得到了仙人的指点,告诉陛下,本王明日便散尽土地,分给这些义军流民耕种,绝对要为我父皇母妃在y间积福,也为我大明江山积福。”
“福王殿下英明呀,陛下在得仙人示梦后,早已把名下的田地分到了京城周围的农民手中,这次本想亲自来洛阳和您商量此事,中途有事离开,特催我等快马来此,万幸,得先皇保佑,孙将军救驾,无碍便好呀,陛下说,请福王殿下放心,锅里有,碗里就有,若连锅都没了,碗也不会存在,您说呢?”
第47章 桃园
福王又想起自己差点被义军煮成了汤,不禁流下泪来,翻起笨拙的身子,跪在床上,遥遥给皇帝磕了个头。
“其余亲王,还有劳福王殿下帮着陛下劝说一二呀”王公公笑着说。
“本王义不容辞”福王肃了肃大胖脸,倒难得地有担当。
孙传庭和王公公走了出来,出了院子后,才悄悄地问:“王公公,陛下呢?”
“去您那儿了”王公公笑眯眯地看着他。
稳重的书生差点跳了起来,他眨巴着眼睛,瞪了王公公老半天,才静下来,点点头,很欣慰地笑了。
“陛下好谋略!”
第二天,福王散尽了二千顷土地,替大明安置了高迎祥投降的数万义军。
一身轻松的福王手里紧紧握着一串佛珠,亲自把王公公和孙传庭送出城外十里。
“公公,请转告陛下,本王会每日施粥舍饭,救济灾民,为父皇母妃在y间祈福,愿二尊早日脱离难境,得道成仙。给其他几位王兄的信也都发出去了,望陛下不要忧心。”
王公公笑了笑,又从右胸处掏出一幅字,递给福王。福王接过,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大字:“福禄双全”。
福王肥胖的身躯剧烈地颤了一下。
“福王殿下,陛下让奴婢转告殿下,只有天下百姓福禄双全了,才有我朱家人的福禄双全,才有我大明天下的福禄双全呀。”王公公想显得严肃点,想盯着福王的眼睛,但找了半天,也没见他睁开,便对着他的额头,把皇帝的话很正经地说了出去。
一滴眼泪从额头下方流了出来,福王费劲地转了身,朝北拱手谢恩。
从鬼门关回来的福王转了性子,成了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与此同时,一直到死,他都对当今天子保持了崇高的膜拜,能在一个月前就能得仙人入梦,得知自己被流民煮成福禄汤的帝王,不是真正的天子,那是什么?
既然真龙天子说自己的父皇母妃因子孙横征暴敛,不爱护百姓而在y间受罚,那就按真龙天子说得,还富于民,自己是父皇母妃的掌上明珠,怎能让二老受苦?
哼哼,不但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亲王,本王要死盯着你们,再有不法的举动,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们。
大明天子的亲戚们都收了棱角,转了佛姓,看谁家盖的粥棚多,成了新的攀比项目。
这事最最意外的收获便是,肥成圆球的福王,体重竟然慢慢地降了下来,几年后顾岳再次见到他的时候,看到那双和崇祯神似的眼睛,竟也有点眉清目秀的味道。
可不是嘛,被万历皇帝和郑贵妃放在心尖尖上的孩子,怎么会长残了?
黄土漫天,在一条羊肠小道上,一阵马蹄声急,十几人骑着高头大马,急驰而来,为首的蓝衣人公子神情愉悦,看到前方一片桃林,便停下马,走了进去。
天气很热,顾岳下了马,从侍卫手中接过扇子,边扇边走进了桃园,园中很静,几株老桃树树干虽然皴裂,但桃子却结得肥美,树下一口深井,一个老人正打了水,浇在桃树根上。
一个侍卫走上前去,很客气地表达了想要买点桃子并借此地休息一下的意愿。
老人也不答话,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远处一棵大树。
原来不会说话,顾岳朝他点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迈步向里走去,快到那棵大树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顾岳转过来,看到高大的香樟树下,两个年轻书生对面而坐,喝着酒,两个小丫环在一旁给打着扇,在这荒凉的西北,倒给人一种江南小调的味道。
听到动静,两个年轻人抬起头来,顾岳忙拱手施礼:“天热口喝,来此讨口水喝,未料打扰二位雅兴了。”
正对面的少年很爽朗地笑了笑,吩咐小丫头去搬把椅子来,让顾岳坐下喝酒,又吩咐摘了些桃子,给那群侍卫吃。
两个少年都是十八九岁年纪,跟崇祯差不多大,一个看起来爽朗明快,一个沉着个脸,不声不响地,很是沉默寡言。
“小弟昆山顾绛,这位是我的好友黄宗羲,不知兄台怎么称呼?”明快的少年朝顾岳拱了拱手。
“我姓朱,刚从洛阳来。”顾岳很诚恳也有所保留地回答,但这两位少年的名字,怎么听着有点名气呢。
顾岳仔细在脑中搜索着崇祯的人生剧本,发现他与这两人没什么交集,又不死心的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历史知识,一道白光闪过,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跳了出来。
顾炎武,那个曾经六次专程去哭拜崇祯的清初开山文学大家,而黄宗羲,与他在当时是齐名的三大儒之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句在自已上辈子贯穿整个热血中学时代的话,此刻又像个春雷一样,响在耳边。
但说出这句话的少年,却在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还很潇洒地从小丫头手中用嘴叼过一块块切好的桃r_ou_。
人不风流枉少年呀。
“朱兄呀,你家的事情,小弟也有所耳闻,其实这样也好,天下都是你们朱家的,还在乎那点身外之物做甚。”顾绛嘴里边嚼着桃r_ou_,边出声抚慰这个看上去颇受打击的朱家贵公子。
这是把皇帝当成了福王的儿子?顾岳低了头,在这两位大才子面前,要不要开诚布公,表明身份。
但很健谈的顾绛又开口了,他看了低着头的朱公子,很不客气地教训道:“虽然与朱兄初次见面,但见你面相清贵,不似你那不检点的父王,瞧瞧你们这些朱家子孙,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除了吃饭数钱玩女人,还会做点什么?”
顾岳抬起头,眨了下眼,目露感激,少年呀,你可真会讲,这正是我的心里话呀。
顾绛看着朱姓公子很认真地在听自己的话,大概觉得是孺子可教也,更是连喝两杯酒,又沉着个脸开口了。
“你们朱家人,也就你那个皇帝堂兄还像个男人,才十九岁,一上台便诛杀魏党,还朝堂一片清白,前些天又亲自斩杀了四名大贪官,还粮于百姓,你呀,也别在洛阳混了,去北京,找你堂兄要个小官,总能为国出点力吧。”
顾岳有点害羞,自己有这么好吗?
在顾绛说话的空,另一个少年黄宗羲却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看到这位赵姓公子脸色微红,便出声问道:“敢问朱兄,叫什么名字呀?”
“朱由检”顾岳很老实地回答道,一双平静的眼睛盯了回去。
桃园很静,只剩下顾绛嚼桃r_ou_的声音,在片刻后,这种声音也消失了,顾绛含着一口桃r_ou_,吃惊地望着顾岳。
顾岳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看到终于反应过来的两人要行大礼,顾岳忙制止了他们。
“出门在外,无须大礼,二位都是大才,今年秋试,希望能在金殿上看到你们。”
毕竟还是少年,两人激动地小脸红通通地,直直地看着这位刚被自己教训过的皇帝。
但这位与自己同龄的皇帝显然要稳重得多,他淡定地喝着酒,平和地聊着路上见闻,很是亲和。
临走的时候,还非得让侍卫留下吃桃的银子,笑着看自己收下,才上马离去。
两人一直看到那一团尘土远去,才回过头来,面面相觑,半天没回过神来。
“顾兄,你去吗?”
“去,怎么不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咱们一起去。”
“好!”
顾岳直到离开好久,还在担心,顾炎武之所以在文学及其他学科方面能有开山的才华,正是经历了国破家亡,山河飘摇,若是一帆风顺地考科举,进了仕,历史上会不会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官员,少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大儒?
这事想得脑仁疼,他也没得出个结论,管他呢,我可不想上吊死掉,百姓饿死,是人才,就得出来干活,哼!
一路上黄土漫天,顾岳跑得满嘴是土,好歹路边田地里零星长着的绿色庄稼还给这片黄土地一点希望,到达太原的时候,一进驿馆,便朝侍卫吩咐道:“先洗澡。”
直到结帐的时候,顾岳才被告知,这洗澡花的银子,是住店所花银子的三倍,这、这也太讹人了吧。
但店小二理直气壮地表示,这是巡抚大人定的价,有意见去衙门提。
孙传庭?这书生,做事还很有匪气。
走到街上,看到人们用罐子装着水,像抱着个金娃娃似地往家走,这才后悔自己刚才用了两桶水洗澡是多么奢侈浪费 。
看着一街的老百姓几个月没洗脸的样子,顾岳担心一会到了府衙,会不会坐了一堂灰突突的人,只露两只眼睛一个嘴巴,谁也分不清谁是谁,再者,自己这样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会不会被当作昏君?
顾岳越走越慢,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在路边抓一把黄土撒在脸上的时候 ,前方急匆匆地跑来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孙传庭。
天可怜见地,这位孙大人除了身上的青色衣服看不出脏还是干净,脸上倒是还挺白净的。
第48章 李自成
“下官孙传庭,恭迎圣驾!”孙传庭率领山西大小官员,扑通跪倒在黄土里,jian起黄雾一片。
顾岳上前,扶起孙传庭,很是亲近地拉起他的手,向府衙走去。
“爱卿洛阳救驾,有大功呀”
“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臣是借陛下洪福,才侥幸灭了高贼”孙传庭笑得云淡风轻,颇有点书生意气,指点江山的味道。
“哈哈,孙爱卿过谦了,那李自成呢,也死了?”顾岳对李自成的执念要比高迎祥多得多。
“此人年纪轻轻,却英武不凡,臣已把他活捉,想收为已用,陛下要见此人吗?”孙传庭把皇帝让上主位,自己率众官员坐下。
“把他叫来吧,爱卿如此夸奖,倒让朕好奇了”顾岳端着,压下强烈的好奇心,可有可无地表达了见见也可的意思。
孙传庭朝门外挥了挥手,几个侍卫领命而去,在孙传庭刚把一圈官员向皇帝引荐完,李自成便押到了。
横眉冷对,头颅高昂,李自成很有骨气地拒绝了清秀书生派人来治疗箭伤,所以,现在,这个高傲的青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刚把头抬得更高点,身后的士兵便一脚踢在腿上,大高个便呲牙裂嘴地跪在了地上。
顾岳看着这个人,心里有点五味杂陈,崇祯是这个人攻破北京城绝望之下上吊死掉,却也是这个人,为崇祯风光大葬,比起那些跑到棺材前骂昏君的臣子来,又显得义气不少。
“哈哈哈,李自成,跪朕难道让你很委屈吗?朕哪里做得不好,你尽可一一道来。”顾岳和风细雨地开场了。
李自成听到说话声,这才转过头来,朝上座看去,在看清皇帝的面貌后,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这些达官贵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长得俊俏。
顾岳还在笑着,看着他,等着他慷慨激昂地历数崇祯的罪状。
“哼,纵容你的臣子期压百姓,贪官遍地,就是无能,你自己即便顿顿粗茶淡饭,又能改变了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即便你杀了四只,也改变不了其它还是黑的事实。”李自成重新昂起了头,抬高了下巴。
殿内坐着的被打成一众黑乌鸦的官员皆黑了脸,狠狠地瞪着李自成,大有一下去,就要群殴他的节奏。
“你是孙爱卿的手下败将,孙爱卿清正廉洁,才华出众,你觉得他是一个好官吗?顾岳把炮火引开。
李自成飞快地瞥了孙传庭一眼,闭了眼睛,一声不吭。
“这么说,朕手下总归有那么一只白乌鸦,还不算太坏不是”顾岳为崇祯打了个圆场。
“哼,白?脸白心黑,姓孙的是最最j,i,an诈之人,我与他有杀亲之仇,不是他好,而是我不愿说他。”李自成气鼓鼓地说道。
闯王生气了?被小白脸孙传庭气得?
既然你觉得我大明的官员都不行,那你行你上呀!顾岳在心里诽谤了一句,但面上仍端着,高傲地指责道:
“李自成,别拿着为民请命那一套造反,除了造成了生灵涂炭,跟着你的人有什么好处,若真有志气,就别再内耗,把一身本领对付关外鞑子去,保国卫家,做一个真正的英雄。”顾岳把声音压低,很有一种帝王的威严感 。
李自成看了过来,又歪头看了平静的孙传庭一眼,突然手一指,闷闷地说:“投降也成,不过,我要跟着他干。”
被闯王选中的孙传庭微微一笑,看向皇帝。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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