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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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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请吃糖 作者:青鸟的麦穗

    第4节

    第7章 孔明的婚车

    吃完饭,司马微和庞统又接着论道去了,陆议本来站在那里听得津津有味,看到顾岳走了出去,忙跟了出来。

    “顾兄,那庞统看着粗鄙,却是个大才,你不喜欢他吗?”陆议很会察言观色。

    “什么大才,不过是个短命鬼”顾岳不屑地哼道。

    陆议吃惊地停下,看着他。

    顾岳说完也有点后悔,这是不是泄露天机?对自己的仙路有没有影响?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遮掩道:“我粗通面相,胡言乱语的,伯言不必在意。”

    “哟,顾兄好历害,也给我看看呗”陆议走上来,搂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顾岳看了他一眼,斟酌着说:“你呀,那是相当历害呀,将来会出将入相的。”

    “如此说得话,顾兄当真是说着玩了。我怎么能出将入相,我陆家与江东孙策势不两立,不会出仕的。”

    “若是孙将军登门谢罪呢?伯言可否放下世仇,共成大业?”顾岳停下,很认真地看着他。

    “撇开世仇不说,小霸王的行为处事与我格格不入,这辈子,我宁愿做个乱世中的商人,也不会与之为伍。”陆议皱着眉头,边说边向前走去。

    得,瞧这架势,还真得把这事交给时间来解决。

    顺着山溪,信步朝前走去,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车,旁边是一片竹林,一座曲折的小桥从中穿过,直达一个篱笆院落。

    顾岳心下微动,他拉着陆议,朝院落走去。

    篱笆门开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蹲在院子里,正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木头,满脸懊恼。

    一个清秀的小男孩从屋子里走出来,边走边喊:“哥,先吃饭吧,你都两天没吃了。”

    转头看到门口站了两个人,又喊道:“哥,有客来。”

    少年抬起了头,疏眉朗目,一表人才。

    顾岳忙拱手道:“江东顾岳,和好友陆议前来拜访孔明先生”。

    诸葛亮显然没料到还有人能幕名前来,还从那么远的江东,很有点受宠若惊地味道。他搓了搓手,又扑了扑满身的木屑,才拱手回礼道:“二位辛苦,快请进。”

    顾岳走了进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地上一个被锯成方形的木头,问:“孔明兄这是想做什么呀?”

    诸葛亮脸上有点不好意思,轻声说:“阿丑说出嫁那天不骑马,不坐轿,不乘船,让我想出法子时,才嫁给我。我苦思冥想了数日,才想出用木牛拉小车的方法,做起来却总是不如意。”

    呵呵,这夫妻俩,放在现代,妥妥地科学家、发明家呀。

    顾岳拿起那个木轮子,笑着说:“这个,可以做得大一点,圆一点,能对称两个更好,车会更加平稳。”

    “两个轮子?顾兄弟好主意”,诸葛亮挽起袖子,说干就干。顾岳和陆议也觉得好玩,便也 了袖子,帮他一起做起来。

    小男孩是诸葛亮的弟弟诸葛均,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三人,摇摇头,回了屋。

    直到夜幕降临,这辆迎亲的车子才造好,顾岳一屁股坐上去,对陆议道:“伯言,快,试试看。”

    诸葛亮把牛舌头往下一掰,木牛便朝前直直走去,两人也跳上车,大笑着离开了院子。

    走过小桥,临拐弯前,诸葛亮跳下车,把牛舌头向右掰了一下,木牛便向右走去,乐得顾岳大声叫好。

    三个半大少年乘着牛车兜了一圈,才恋恋不舍地回到院子。诸葛均早做好了饭,正在院内草亭里摆好桌子,布着碗筷。

    陆议担心没和司马老先生说一声,诸葛亮拍拍他的肩膀,从草亭上捉下一只木麻雀,在爪子上绑了一张小纸条,转了转它的翅膀,放了出去。

    “伯言,尽管在这里住下,小麻雀会告诉司马先生的。”诸葛亮一手拉着一个,在桌前坐下。

    诸葛亮的饭量很轻,只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小碗米饭便饱了,看到顾岳食欲大开地连吃五大碗,对哥哥的饮食c,ao碎了心的诸葛均很是羡慕,在顾岳加饭的每一碗,都连连拍手叫好,搞得顾岳没好意思盛第六碗。

    作为一个颜好身材好的影帝,顾岳非常注重养生,孙权大帝的胃太过强大,晚饭都能装上这么多,既然控制不了胃,那就得控制一下腿。

    陆议和诸葛亮被拉着绕着溪边散步,不知不觉地走出去了很远。

    “哟,我们竟然走到了小镜湖”诸葛亮惊喜地叫道。

    一个平滑的椭圆形小湖,静静地沐浴在淡淡的月光里,闲静雅致。

    三个少年坐在湖边,谈着书,谈着诗,谈着天下,谈着阿丑。

    五月的风像刚刚敞开心痱的情人,热烈得矜持,温柔得妖娆,它调皮地吹起少年黑黑的长发,顺便带走了少年人清越爽朗的笑声。

    也不知道何时了,顾岳眼皮一沉,直接倒在陆议腿上,睡了过去。早晨醒来时,发现那两还在睡,陆议抱着自己的头,诸葛亮抱着自己的脚,看到两人蜷成大虾米的样子,顾岳哑然失笑。

    听到笑声的陆议醒了过来,坐起来,看到诸葛亮睡得正憨,忙起身把他摆正,又脱下长衫垫在他的头底下,才拉着顾岳蹲到湖水边。

    清澈平静的湖水上映出两个少年俊秀的面庞,晨起稍乱的发透出一股淡淡地风流,两人都没动。

    太美好,不忍打破。

    哗地一声,俊秀的面庞在一圈一圈的涟漪中消失不见,诸葛亮在身边边撩着水洗着脸,边调侃道:“还真把镜湖当镜子了,顾影自怜?”

    两人忙笑了笑,伸手洗脸,谁也没说话。

    有早起的农人已经赶着耕牛下了地,诸葛亮出神地看着远方,豪气地说:“终有一天,我要让这神州大地,阡陌纵横,湖泊遍地,鱼肥米丰,沃野万里。”

    顾岳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相信你,不久的将来,你会做到这一切。”

    诸葛亮转头,看着这个少年的眼睛,里面有一丝丝欣赏、一丝丝崇拜、剩下的,是漫无天际的信任。

    晨风徐徐吹来,诸葛亮好像突然闻到了一种叫作知已的味道。

    陆议走上前来,抱住了诸葛亮,说道:“孔明兄,我们该回去了,如有时间,还请到江东来,我和顾兄净水洒街,提履相迎。”

    诸葛亮哈哈大笑道:“此生必去江东,面见二位兄弟,走,我驾木牛送你们一程。”

    在辞别司马老先生的时候,陆议收到了一份珍贵的礼物,几本当世孤本。

    “庞统对绩公子神交已久,临走时再三恳求,老夫不才,这几本书还算拿得出手,还请陆公子收下。”司马微拿着用油布包了好几层的书,放到陆议手里。

    陆议跪下,恭恭敬敬地给老先生磕了三个响头。

    告别司马微和诸葛亮,两人骑马走上了回家的路。当走到那个山谷口的时候,阿丑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哟,黄姑娘,诸葛兄的嫁车可是做好了,不在家准备作新嫁娘,还跑出来做甚?”顾岳边下马,边戏谑道。

    “做甚?还不是可怜某位公子一口一张,连吞八张饼的馋嘴样子,给你们送点路上干粮来。”说着把一个大包袱扔了过来。

    “哟,谢谢嫂夫人!”顾岳大笑道。

    “轻浮!滚吧!”阿丑边说边往回走,陆议大声喊道:“黄姑娘,一定和诸葛兄到江东找我们”

    “会去的,一路顺风!”阿丑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这姑娘,好玩,如果不是孔明兄捷足先登,我真想把她娶回家。”顾岳依依不舍地看着阿丑消失的方向。

    “轻浮!”陆议学着阿丑的腔调,骂了一句,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哎,等等我呀,我怎么轻浮了,玩笑也不能开呀”顾岳紧赶了大半天,才追上陆议。

    两人把马系在一棵树上,坐了下来,顾岳从包袱里取出一张软饼子,递到陆议嘴边,陆议也不伸手接,张开嘴巴,便咬了下去。

    “呀,饿虎下山呀,还是自己拿着吧,别一会把我的手也给吃了”顾岳把饼子往他手里送了送。

    陆议突然抓起他的手,轻轻地咬了一下,津津有味地吧哒一下嘴,说:“嗯,果然是手比饼子还好吃。”

    少年,你知不知道你很会撩呀。

    顾岳的老脸红了红,刚才那种被小n_ai猫舔咬的感觉,嗯,很特别,至于是什么,对自己这个二十大几了还没正儿八经恋过爱的人来说,确实说不出个子午来。

    阿丑的手艺真是绝,就那么平常的饼子,在吃完上路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岳一直觉得齿间还留着麦子的焦香。

    还了马,到达渡口,陆议租了一条小船,沿江而下 。

    船夫是个老头,除了有点耳背,力气却是比年轻人还足,小船摇得飞快。

    顾岳和陆议就躺在露天的船板上,睁眼看着千里万里不变的蓝天和匆匆后退的白云。

    吃着阿丑的饼子,喝着陆议的鱼汤,看着天,发着呆,顾岳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变成孙权后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了。

    再回去,孙权大帝就要慢慢登上历史舞台了。

    第8章 做个正经买卖吧,银子我出

    一滴雨落在脸上,顾岳没动,接着两滴、三滴、四滴、五月的雨来得很快,一会儿,顾岳就变成了一只水鸭子。

    正收拾碗的陆议匆匆跑出来,一把拉起顾岳,跑向了船舱。他急急忙忙地从船底找出炭火,笼起炉子,然后让顾岳脱掉衣服烤一烤。

    孙权大帝的身材和相貌一样出众,宽阔的肩膀、健美的胸膛、结实的腹肌,漂亮的锁骨。

    陆议看着这位顾家少年,心里啧啧了几声,在偏文弱的顾家人里,这兄弟可是拔了尖了。

    外面下着雨,y冷潮shi,船内烤着火,温暖明亮。

    看着对面陆议仔细地烤着自己的衣服,顾岳突然觉得如果此刻有电视台来采访:“您幸福吗?”

    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很幸福,真的!”

    热乎乎的衣服穿在身上,周身暖意洋洋。看到腰带上的玉带歪了,陆议走过来,轻轻地帮他摆弄周正。

    长长的睫毛垂着,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如果能这样一辈子,不娶妻又何妨?

    顾岳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逆天呀!

    船舱太小,两个长得高大的少年实在是睡不开,便坐在火炉边聊了个通宵。

    就这样,夜晚聊天,白天补觉,两人直接成了夜猫子,五天后,他们到达渡口。

    让人意外的是,甘宁竟然等在渡口,看到二人,便痞里痞气地笑道:“两位俊俏的小公子,回来了?”

    这小混混,又想做什么?

    不过这次甘宁很是给面儿,他向后一招手,两个手下便牵了两马走过来,把僵绳递给陆议和顾岳。

    “我甘兴霸重义气,谁给我面儿,我就加倍地给他面儿,小公子,你借我马车,我送你马,交个朋友。”说完神情特别正经地伸出手,跟两人握了一下。

    陆议立马邀请他去吴郡做客,甘宁摇了摇头,说:“这里还有几个相好的,正热乎着呢,等凉凉再去。”

    能把渣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顾岳服了。

    甘宁送的马还真不赖,脚程奇快,但顾岳总怀疑,这马不是他抢的就是他偷的。

    到家的时候,孙府的气氛明显的热闹起来,老五孙尚香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神秘地说:“二哥,走,我领你去看大美人”

    “小丫头,看什么大美人,你长大了才是大美人呢。”顾岳给了孙尚香一个摸头杀。

    小丫头摸了摸头,半天才反应过来,二哥这是在夸奖自己美?

    走进正堂,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试喜服,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浓眉剑目,面色坚毅,正是孙权的大哥,江东小霸王孙策。

    顾岳忙拱手行礼,孙策走过来,看了他几眼,满意地点点头,高兴地说:“嗯,不错,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看起来稳重多了。”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衣着考究,板着脸,很是严肃。

    看到他向自己行礼,顾岳忙还礼道:“吕叔”,此人正是孙策的财务大管家吕翻。

    “等帮着大哥忙完婚事,便去阳羡上任去吧,孙家的男人,要早历练。”孙策坐上主位,开口说道。

    “是,大哥”顾岳拱手领命,看到吕翻跟孙策好事要商量,便想退出去。

    “等等,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军政大事都要听着,不学怎么会呢?”孙策向他招招手。

    无奈,顾岳站在那里,听了一晚上的钱米粮草。

    孙策和周瑜的婚礼在同一天举行,孙策特意把周母接了过来,同坐高堂,接受新人跪拜。

    顾岳直到他们拜堂时,才第一次见到了周瑜。

    这是个ji,ng致的人,无论长相还是穿着还是礼仪,相比孙策的霸气狂放,周瑜是真地名士风流。

    这个男子,他的舞台还没展开,现在的他,还罩在孙策的光环下。

    悠扬的琴声响起,这个周瑜,入个洞房也这么风雅,还得给新娘子弹支曲子?顾岳悄悄地披衣起身,走到了廊下。

    月光下站着一个人,正抬头望着月亮,好像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里。

    顾岳刚想回屋,却看到那个走了过来,是自己的大哥,今晚的新朗官孙策。

    “明天,你就去阳羡吧!”,孙策轻声说完,便转身回了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岳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那么一点落莫的味道。

    第二天临走前,顾岳觉得应该去跟陆议告个别,顺便劝劝他,别再贩卖粮食了,这让孙策知道,还不派兵去围了陆府。

    但是看起来陆议拖家带口的,需要钱呀。

    顾岳低头边想边走,冷不防前边响起了一声:“二公子好”,抬头一看,哈,财神来了。

    顾岳忙走上前,亲热地叫了声“吕叔”,又示意他跟自己走到偏僻处,直到在一棵石榴树下站下,才开口道:“吕叔呀,我急需要一笔银子,能否批给我一些?”

    “一些?一些是多少?二公子不是每个月都有例银吗?”吕翻黑着个脸,显然是个不好商量的主。

    “算了,算我借,行了吧,到时从我的薪傣里扣,吕叔?”顾岳摊手道。

    “我得先去请示主公,再给你答复。”吕翻油盐不进。

    “那好吧,我在这等着,你去请示吧,不过我大哥昨晚洞房花烛,现在不一定能起来。

    吕翻去了,很快便回来了,领着顾岳到了帐房,支了五百两银子,并让他按规矩写了借据。

    “我大哥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顾岳提着那袋子沉甸甸的银子,还不大敢相信。

    “主公说二公子大了,需要养女人,要花银子的。”吕翻眼皮都没翻,平静地回答道。

    养女人?这脑洞,开得够大啊。

    把银袋子就这么放在马背上,顾岳一手牵着马,一手扛着剑,打马来到了陆府。

    正在哄着陆暄喝药的陆议匆匆迎出来,顾岳把银袋子往他怀里一扔,很霸气地说道:“一会我就去阳羡了,以后不许再贩粮食了,要掉脑袋的知不知道,先开几家铺子,缺钱了跟我说,我给你弄。”

    陆议抱着银袋子,声音发虚地问:“这么大笔钱,你家里人知道吗,同意吗?”

    想起大哥同意的理由,顾岳不禁老脸红了红,他梗了梗脖子,很硬气地说:“知道,这点小钱,都紧着我花呢”

    “那好,我也正想盘几家铺子,这钱,算我借你的。”陆议拍了拍银袋子。

    “还拿不拿我当朋友 ,还给不给面儿?”顾岳学着甘宁的语气,痞痞地瞅着陆议。

    “哈哈哈,真是服了你了,我收下便是。”陆议笑着,抱着银袋子,又装模作样地作着揖:“议,谢谢这位侠士的大恩大德,今生必结草衔环,以命相报。”

    “别介,别以命相报,以身相许就行了,怎么样,这位俊俏的小公子?”顾岳演甘宁小混混演上了瘾。

    “轻浮!”陆议啪地一巴掌打在马屁股上,大红马飞奔离去,身后传来陆议的喊声:“顾兄,一路顺风,得空我去阳羡找你玩。”

    直到那一人一马转弯不见,陆议才放下在空中挥舞的手,低头看了看银袋子,自言自语道:“我还没请你吃大席呢。”

    孙权扛着长剑,骑着黄马,也没带一个随从,一路赏景观花地向阳羡走去。

    六月的江东,骄阳如炽,浓情似火。

    看了眼前方,果断地在路边一棵大树底下停下。没带干粮,没带水袋,口干舌燥的顾岳真心好怀念和陆议一起旅行的日子啊。

    他站起来,四周看了看,哈哈,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一片绿油油的西瓜地出现在视野里。

    顾岳大步走了过去。

    在毫无形象地在草庐里吃了两个西瓜后,顾岳掏出一两银子,放到了桌子上,正要离去,外面传来说话声。

    “步兄,焦矫此人嫌贫爱富,我们今日不应送上门去,自取其辱。”一个声音很是气愤。

    “卫旌,你我二人寄居此地,孤立无援,不去讨好这个地头蛇,再来几伙抢瓜的,我们今年恐怕连租地的银子都赚不回来。”另一个声音很是平和。

    顾岳站起身,想出去看看,刚到门口,正好与两个人打了个正面。

    一桌子的瓜皮,没有半点愧色的扛剑少年,又是一个抢瓜贼。

    卫旌手指着顾岳,气得直打哆嗦。

    “说什么江东富庶和平,我看是ji鸣狗盗、遍地小贼!”

    孙权大帝是个体面人,顾岳也是个体面人,体面的身体加体面的灵魂,两两相撞,火花四s,he。

    在卫旌那个‘贼’字还未落地时,一把长剑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步陟眼尖,看到了桌上的银子。

    “少侠请剑下留情,卫兄鲁莽了,在下淮y步陟,万望恕罪。”一个长得很周正端庄的青年向顾岳拱手行礼。

    顾岳抽回了剑,打量了这个孙权大帝未来的大舅子一眼,淡淡开口道:“步兄多礼了,孙权路过,口喝难耐,未经允许便入室内,是我失礼在先!”

    步陟惊讶地抬头看向他,不敢相信地问道:“阁下可是孙破虏将军亲弟孙权?”

    第9章 做县令

    “正是”,长剑入鞘,清呤悠长。

    “快请上座,在下备酒,万望赏光。”步陟是个很识实务的人。

    一壶劣质浊酒,一碟盐茴香豆,是两个穷困潦倒的年轻人能拿出来的最高配置了。

    有的人无论怎样贫困交加,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却总是勃勃生机,步陟,就是这种人。

    相比他的难兄难弟卫旌的敏感孤傲,步陟具备能把草庐浊酒喝出雅致酒楼的气氛。

    即便住在垃圾堆旁,他也会种上一株鲜花,而不是把自己也变成垃圾。

    “江东大治在即,人才奇缺,步兄可前往吴郡,投奔吾兄,我愿为兄引荐。”顾岳对孙权大帝这个靠谱的大舅子,很有好感。

    “谢谢公子,我与卫兄即可处理完这地里西瓜,便去吴郡。”步陟是那种做好准备,随时能抓住机会的人。

    再次上路的时候,顾岳的马上驮着四个西瓜、一壶清水、一包干粮,舒舒服服地到了阳羡。

    到达县衙门,跪地迎接的下属稀稀落落的,除了一个病弱的中年书生做主事,其余几个功曹已经老得让人不忍心看了。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个说句话都要咳三咳的书生,一群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要一起管理一个十几万人口的县城。

    顾岳感到不是一般地不靠谱。

    但这伙老弱病残突破了顾岳的想像力,因为这群人有着一个现代人唱得比做得多的一句口号作为行动指南。

    爱拼才会赢!

    病书生的油灯子时前从没熄过,十几个老头子长得瘦骨嶙峋,做事却是龙ji,ng虎斗,边戴着老花镜翻着帐册,嘴里还忙里偷闲地哼着乡野艳曲。

    作为一个称职的影帝,顾岳把孙权大帝爱惜人才,体恤下属的风格发扬地淋漓尽致。

    大半夜的给病书生送了罐秋梨膏,把书生感动地差点咳了过去;陪着老当益壮的老头们打打拳,赢得即绅士又霸道,把一群老头惊艳地老泪纵横,直呼公子非凡人也。

    本公子当然不是凡人,你们那点人生,在我这里早是写好的剧本好不好。

    阳羡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茶好。

    山上古茶苍劲,新茶繁茂,街上店铺林立,馆舍风雅。

    当然,县衙的财税帐子更是漂亮,每年上缴到郡府的税赋银子高居傍首。

    顾岳每天喝着阳羡春芽,做着一个富庶县城的县令,日子即充实又快乐。

    这地方,真得很适合养生呀。

    顾岳坐在大堂中央,很有贵公子范得品尝着温度恰到好处的茶,不经意间,引领了这个朝代喝茶的新风向。

    一个小役飞快地跑进来,禀报说有一个叫朱然的公子在门外求见。

    朱然,这个名字跳出来的时候,顾岳感到身体一阵莫名的激动,他迅速想了想孙权的人生剧本,瞬间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这个和孙权同岁的同窗好友,与大帝关系很是微妙,

    少年时的懵懂暧昧,青年时的亲密无间,老年时的生死别离,我c,ao,超越兄弟情的蓝颜知己呀。

    两条腿不听使唤似地快速移了出去,门口一个蓝衣少年几步跑了过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

    “仲谋,我回了趟老家,回来时就听说你到了阳羡,你还好吗,想我了没?”少年人声音清亮,带着腻腻的甜味。

    “义封?你来了,快快随我入内”老影帝顾岳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热情而又不动声色地推开朱然,拉起他的手。

    朱然是个漂亮的少年,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面对了一群老弱病残一月之久的顾岳,觉得眼睛终于得到了缓解,这个朱然,不提他在历史上的才华,看着就赏心悦目呀。

    县令生涯变得更加五颜六色,生动立体起来。

    看文书的时候,朱然亲热地端茶倒水,红袖添香;视察茶林的时候,朱然蓝衣飘飘,纵马在青山茶道,风姿卓绝;休沐时太湖泛舟,朱然亲把木橹,临水高歌。

    顾岳坐在小舟上,抚掌大笑,情商很高地给朱然打着拍子。

    岸上响起一阵很轻的马蹄声,顾岳回过头去。

    垂柳依依,白衣少年骑马在岸边缓缓踏步,晚风轻扬,吹起他的长发,有点凌乱的风流。

    顾岳猛地跳起来,大声喊道:“伯言,陆伯言!”

    朱然将小舟靠岸,和顾岳一起跳到岸上,看到陆议称呼孙权为顾兄,暗自纳闷,在看到顾岳朝自己眨眼的时候,便机灵地保持了沉默。

    陆议说自己来阳羡是进货的,他在吴郡盘了一家铺子。

    “走,我请你们吃大席,这里最好的酒楼在哪里?会做清蒸鲑鱼的?”陆议笑着问。

    “我觉得伯言做的应该最好吃了,我知道湖对岸有个渔家,食材很是新鲜,客人可以去吃,也可以自己做,要不,咱们去看看?”顾岳看着陆议,邀请道。

    陆议和朱然都很捧场,热情地应了下来,三人绕着湖边,转到对岸,看到一家竹篱围起来的小院。

    主人家刚打鱼回来,新鲜的鱼虾正在木桶里活蹦乱跳。陆议挽了袖子,挑了一尾最大的鲑鱼,啪得一下摔在石头上。

    顾岳替那头鱼感到头疼。

    但当一阵鲜味钻进鼻子的时候,顾岳有点不地道地想,应该多摔两条,这点,怎么能够呢。

    饭后,顾岳拉着两人在湖边散步,消消食。

    少年心性,话说着说着,便很容易转到天下大势上。

    刘备很忙,忙着从吕布处逃到袁术处,又从袁术处逃到曹c,ao处,逃无可逃时,便被他那个黄金笼中的小皇侄拉着鼓捣血衣诏去了。

    曹c,ao更忙,忙着征张绣,伐袁术,更忙着接收人家的美貌女人,在温香软语里,长子曹昂和大将典韦殒命沙场。

    历史在按部就班地缓缓向前推进。

    但身边的陆议却还在奔波着生计,做着万千商人中的一个,顾岳突然有点着急,陆议,不应该这样活着。

    “伯言,明天一早,还在这里,等我。”顾岳深深地看了陆议一眼,拱手和他告别,和朱然一起离去。

    陆议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个少年,一个挺拔高远,一个清雅俊美,很是和谐,他叹了口气,拉着马慢慢走回了客栈。

    顾岳回衙后直接去找了功曹周谷,要借一千两黄金,周谷是个很ji,ng明的老头,啥也不问,直接就从库里给他封了金子。

    第二天一大早,顾岳骑马,驮着一箱黄金,来到了太湖边,陆议早等在那里,看到他独自前来,很开心地迎上前来。

    顾岳把那一箱黄金抱下来,塞到陆议怀里,像个老父亲似地谆谆叮嘱道:“伯言,这些身外之物,你拿去,开一家船厂,正儿八经地雇佣别人经营,这行利厚,养一个家族绝没问题,你把ji,ng力放在读书上,天地之大,总有属于你的舞台。”

    陆议抱着箱子,愣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道:“顾兄,你不会告诉我,从我面相上,你看出个未来的大将军吧”

    “伯言,东吴这块土地,人杰地灵,少年英雄层出不穷,给自己个机会,给东吴个机会,也给天下个机会。”顾岳眼神专注,里面有不容置疑的笃定。

    “好,就依顾兄良言,你在这里,也要注意身体,保重!”陆议说着举了举箱子,又调侃着说:“好沉,这次大概要以命相报了吧?”

    顾岳白了他一眼,幽怨地说:“有人若愿,就当聘礼了,可好?”

    “不好!顾兄还是再准备另一箱,找朱然兄试试吧”陆议反唇相讥。

    顾岳想到孙权和朱然之间的那点故事,脸有点发红,也不知为什么,他有点着急地解释道:“我跟朱然是同窗好友,没有什么的,不要开这种玩笑。”

    陆议认真地盯着他微微发红的脸,敛去了脸上的笑,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燥的喉咙,低哑着声音向他告辞,打马离去。

    明显感到了陆议不高兴的顾岳,一脸懵逼。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心情烦闷地饶着太湖转了两圈,看到朱然急急寻来,才和他一起打马回府。

    第二天,周谷小老头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邀功似地说:“公子,那笔帐,我已经抹平了。”

    顾岳惊讶地看着他,小老头又用心腹特有的目光安慰地看了回来。

    为了孙权大帝的名声,顾岳矛盾重重地接受了周谷的“好意”,没打借条,直接华丽丽地贪墨了一千两黄金。

    想到这钱用在了千古名将陆逊身上,顾岳心下稍安。不过这小老头,以后绝对不能用,硕鼠啊。

    当听到大哥家添了一对龙凤胎的时候,顾岳很是兴奋,忙亲自订制了一对龙凤手镯,快马急鞭地赶回吴郡。

    将军府花团锦簇,喜气洋洋,小儿女的满月宴请来了江东的全部仕子大贤,豪门显贵。

    顾岳心虚地看了看世族的族长位,陆家那里坐着臭着一张脸的陆绩,小孩正无聊得很,捕捉到顾岳的目光,便追了过来。

    顾岳果断转身离开,刚走到一株桂花后,身后便传来小男孩的声音:“我认得你,在医馆,你曾以玉为我侄女垫付药资,还以为是哪方的游侠,却原来是孙家二公子,失敬呀!”

    第10章 孙权

    声音很凉,没听出有感谢的意思,倒大有讽刺地倾向。果不其然,小男孩的声音又响起。

    “可怜我那傻侄子还天天念叨他的顾兄,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出手千金的顾兄乃是仇人亲弟吧,孙家人果真历害,不但能抢,还很会骗。”

    我真的叫顾岳,没骗你们。

    呸,鬼才信呢!

    所以顾岳选择了闭嘴,他很真诚地朝这位伶牙利齿的小神童拱了拱手,说道:“孙权在外游历,不得已隐去真名,万没有期骗之意,我骗你们,于我没任何好处呀”。

    “挺会演戏,比你哥到我家道歉时像真的多了!”小男孩背起了手,歪着头点评道。

    小屁孩,我是挺会演戏,但不是现在好不好?“

    “孙公子,明日我会让议归还您的金子,以后别叫自己顾岳了,人家顾家族长可替你白白担了不少风流债。”

    顾岳第一次见识到了神童的威力,整个人外焦里嫩,被炸得一塌糊涂。

    但脑中仅存的一丝神识还在担忧,陆议如果知道了,他会怎么办?

    顾岳一晚上也没睡好,做了一个很过瘾的梦,梦中陆议端着一盆刚熬好的鱼汤,哗地浇到了自己的头上。

    一骨碌坐起来,顾岳想到了一计: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跑到厨房,拎走了伙夫刚收拾好的一条鲑鱼,骑马来到了陆府。递上了自己的拜贴。

    看到那个身影走了出来,顾岳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他跳下马,直奔过去,把鱼往他手里一塞,没心没肺地大笑道:“伯言,我很想你,呃,想喝你做的鱼汤,咱们今日再做一次吧?”

    身影站着,一动不动。顾岳抬头,对上了陆议的眼。

    清澈的眼晴闪过一丝挣扎,顾岳乘胜追击,坦荡的眼里恰当地带上了点侵略性。

    “孙公子,请进吧!”陆议别过头,伸手邀请道。

    “客气什么,我叫你伯言,你叫我仲谋才好”顾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哟,孙仲谋,来取回金子来了?放心,说了还给你了都,还巴巴地赶来了,您可真大方。”背着手的陆绩挡在前面,斜眼瞅着他。

    “小叔叔,您先陪一下孙公子,我去做鱼”陆议急匆匆离去,顾岳也想跟过去,但眼前还有个拦路小虎。

    “哈哈,绩公子,我不是来要金子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我今天来,是要跟伯言解释一下的,还请您让一让。”对待熊孩子,特别是学霸级别的熊孩子,顾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出乎意料地,陆绩侧身闪开了,还相当有礼貌地做了请的姿势,嘴角好像带着一丝讥笑。

    忽略,统统忽略,顾岳走了过去,朝着陆议的方向追去,面前小径曲折,长得都差不多,遇弯就拐,当走得一头薄汗时,顾岳猛地停了下来。

    面前站着那个熊孩子,嘴巴笑得能塞进一个ji蛋。

    顾岳又回到了原地。

    “怎么样,我和议最新设计的花园,好不好玩?”陆绩背着手,微微前倾,向询问一个小孩子。

    我c,ao/你大爷的,小屁孩。有一瞬间,顾岳真想一脚把眼前的熊孩子踢到湖里去。

    但他没有,无论是孙权大帝的卡位,还是顾岳的品位,都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来。

    他朝洋洋自得的小男孩笑了笑,悠闲地走到湖边的亭子里,坐下来,盯着湖面。

    赏荷!

    这个孙老二,比他哥稳得住,竟然没跳脚?陆绩不甘心地跟了过来,坐在对面。

    接下来,无论自己怎样冷笑、嘲笑、讥笑、嗤笑,统统白笑。

    孙老二盯着荷花,比自家的小侄女还要痴情。

    陆绩皱着眉头,看着他,脑子飞速运转,还在想办法气气他。

    孙老二突然转过头来,吓了小孩一大跳。

    “你、你、你想干什么?”面对眼前的这个大个子,他第一次不得不承认,自己真地还是个小孩子。

    孙老二却没揍他,也没把他扔进湖里,他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顺着他的目光,陆绩看到,自己的侄子端着个小陶罐转了过来。

    孙老二汤喝得很夸张,赞美地也相当浮夸,好像喝了自家侄子的鱼汤,就能成仙似的。

    直到喝完,孙老二才抹抹嘴巴,走过来,拽过陆议的手,像表白似地,温柔说道:“伯言,你我一见如故,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正是怕你介意,才一错再错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我随母亲辗转各地,屡屡遭敌方追杀,出外时便经常以假名字混过,我却实叫过顾岳,绝无期满之意。”

    陆绩眨巴着大眼睛,以他的阅历,这到底是演戏还是真心话,他还判断不出。于是,他转过头,看向自家侄子。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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