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节
穿越之一品贤妻 作者:木已成灰
第26节
但是,从五品的卫镇抚不仅活着,还让李若松觉得非常反感,从七品的卫所经历、正八品的知事、从九品的吏目、仓大使、副使等也都还在,且这些人在刘白等人死后很快就摒弃前嫌抱团了,意图正面对抗李若松,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这些人不抱团,他们就死定了。
千户和百户大部分都是世袭的,也有部分是新提拔起来的,这些千户除了个别两三个让李若松觉得还能用以外,其他那些千户、百户简直让李若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次的召集李若松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这些人。
若是知道自己来晚了,有些愧疚的神色,李若松还不说什么,结果这些人来晚了反倒责怪李若松不该凌晨时分将众人叫起来,简直是扰人清梦,李若松都被这些人给气笑了。
ji,ng海卫的镇抚姓乐,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此时,乐镇抚正一脸愤怒的说道:“李大人,你就是再厉害,也轮不到你在ji,ng海卫做主,刘指挥使死了,可我还活着,这些人老夫自会收拾,不劳你李大人费心。”
也许是生气到了一定境界,李若松反倒是笑了出来,“你会收拾?不知乐大人准备怎么收拾?”
乐镇抚瞪了李若松一眼,说道:“与你无关,老子愿意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别的不说,你,还有你,脱下你们的铠甲,可以滚了。”
两位千总一下脸色煞白,看着李若松,嘴唇动了动,他们俩都是之前跟着李若松出兵的千总,本来这些官员看他们就不爽快,现在更是找到了干掉他们的由头,可若是自己没有了这份军饷,家中老小恐怕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李若松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道:“不知乐大人方才身在何处?为何在见到烽烟之后不来校场?”
乐镇抚冷哼一声,说道:“昨日并非老夫当值,老夫没来也不奇怪。”
李若松挑了挑眉头,问道:“原来昨日并非乐镇抚当值,那么,昨日是谁当值的?”
“反正不是老夫,你问这么多遍,老夫不知就是不知,李大人,与其在这里跟老夫耍嘴皮子,还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跟上峰交代刘大人之死,若老夫没说错,刘大人被斩杀并未通过都指挥使的同意,李大人,你确定这样做不会被押解回京?依老夫的想法,你还是赶紧回京城去,找找关系,让人先给你想想办法,日后在牢房中也能过的稍微舒心一些。”乐镇抚说完,有些恶意的笑了一下。
李若松也学着乐镇抚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究竟谁进牢房还未可知,我这里偶然得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不知道乐镇抚有没有兴趣一观。”
乐镇抚有些不耐烦的甩甩手,说道:“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屁事多,老子懒得跟你烦,你就直说吧,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早些拿出来让我们这些莽夫都好好瞧瞧,也算是给我们这些乡下土包子开眼了。”
李若松眼睛眯了眯,这个乐镇抚,倒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先是文质彬彬的跟自己绕圈子,说来说去都是在强调自己没资格接手ji,ng海卫,见自己不咬钩,立刻就变了态度,强调自己是个莽夫,这是在以退为进希望自己能够放松戒备,以此来找自己的突破口,可惜了,这种人若不是走了歪路,日后也可以得到重用的。
“既然乐大人都这么说了,下官也不卖关子了,这几样东西的原本下官已经遣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了,此刻搞不好他们已经离开宁海府的地界了,所以,乐大人最好不好轻举妄动,更不要心存侥幸,我瞧着乐大人这面色,是不是已经想到我这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既然乐大人已经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卖关子了,那我就给乐大人以及诸位大人看一看吧,周成,把誊抄本给诸位大人都看看。”李若松淡淡的吩咐道。
周成领命,立刻带着人给在场大部分人一人发了一本册子,乐镇抚颤抖着手指头打开册子,只一眼,就看的两眼发黑,满头冷汗,这哪里是什么小册子,这是他的催命符!
刘白那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手头留了这么要命的东西,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朝廷每年拨下来的军饷数量,如何分配的账目,下官赠送的礼品、礼金,军户上缴的各类收成等等,谁送的,什么时候送的,送了多少,什么要命写什么,还写得极为详细,让乐镇抚想要否认都不知道从哪里否认!
除了乐镇抚,其他所有拿到账本的人全部都是冷汗直冒,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在了地上,接二连三的,方才还牛逼哄哄的武将们一个接一个的给李若松跪下了,乐镇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一会儿,乐镇抚突然一咬牙,大声吼道:“弟兄们,杀了他!”
本来乐镇抚以为会有人响应,可是乐镇抚等了几息的时间,发现根本没有人站起来,站着的几个人是没有拿到账本的,摆明了心里无愧,不可能跟他们一起犯事的,跟他一条心的没人搭理他。
“你们!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活命!”乐镇抚大声呵斥道。
“乐大人,你就不要再说了,就是杀了他也没用,账本已经被人送回京城了,咱们就是杀了他,又能干什么?更何况,您看看他身后站着的人,摆明了都死厉害的练家子,你说,咱们这些人这要是动起手来,可有半分胜算?乐大人,认命吧,没准咱们态度好点认了罪,反倒是可以留下一条性命。”跪着的人中有人如此说道。
李若松朝着那人看了一眼,倒是个明白人,只可惜,之前做的都不是明白事。
第249章 商议之前
乐镇抚自然是被人直接押了下去,根据乐镇抚的交代,基本上ji,ng海卫千户以上的武将全部都是只拿银子不管事的,他们也并不住在兵营中,而是住在距离此处不远的一个镇上,平时根本不会到兵营来,即便是过来了也只是拿了银子就走,至于领兵打仗,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在乎,是大楚的地界还是海盗们的地界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若松能够忍着不杀掉这些人,只不过是为了留些人证,将来朝廷派了钦差过来也好弄清楚事情真相,至于他们背后的何家,李若松根本不担心,相比宁海府那边的大头,ji,ng海卫这边的小鱼小虾他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相较于何家出手整治他,李若松更担心的是乐镇抚所说的,何家跟海盗勾结的事情,根据乐镇抚所说,何家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跟海盗们相互勾结了,这才是让李若松觉得棘手的地方。
在收拾了乐镇抚一行人后,李若松看着眼前的几位千户和百户,吩咐道:“几位随着本官奔波了几日,想必也是劳累的紧,不若先回去歇息一下,四个时辰后再到议事堂来。”
几位千户、百户相互看了一眼,抱拳说道:“谨遵李大人之令。”
待这些人走后,议事堂只剩下李若松、成栋、李若杉、周瑾言、周成、周和、周平以及冯保,算得上是李若松的亲信了,李若松看了一圈,总觉得缺了几个人,便对冯保说道:“劳烦冯管事将家父、家母以及张管家请来。”
冯保像模像样的拱拱手,说道:“是,小的这就去请几位老大人。”
称呼不伦不类的,李若松扶扶额头,觉得有些头疼,他家夫郎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喊人的时候不经意的会有些不太怡当的喊法,若只有他喊也就算了,偏偏下面这几个小东西都有样学样的跟着喊,弄得现在李若松也不知道该怎么纠正,干脆就放任他们这么喊了,只是每次听到都会觉得有些许的头疼。
自从进了议事堂,成栋就没闲着,不管李若松跟乐镇抚他们打什么机锋,成栋除了cha几句嘴以外,就是忙着带李若杉和周瑾言在一个木盒子里面忙活来忙活去的,乐镇抚一行人没见过,不经意间看到了,只以为李若松找的夫郎也是不上台面的人,居然在议事堂这种地方带着几个半大的小子如同乡下那些三两岁的孩童一般玩泥巴,他们瞧不上成栋,自然更加瞧不上李若松,带着夫郎上任就算了,还任由夫郎当众做这种蠢事,搞不好李若松本人就是个蠢的,因着一开始的轻视,乐镇抚自然是丧失了一定的警戒心,后来能被李若松在短时间内拿下,跟他这种心态也有很大的关系,乐镇抚他们不识货,周成他们这些演武堂出来的人却明白这东西有多重要,他们之前在刘家沟见过这东西,沙盘。
沙盘是演武堂中必备的东西,上面按照相同的比例将刘家沟附近的地形地貌做的栩栩如生,只要是演武堂的学子们去过的地方,都会有人将山、河、村的所有情况都记录下来,成栋会带着他手底下那些木匠连夜统计出相关的数据,并带着人制作出对应的地形图,同时会将新的地形图添加进沙盘里面。
为此,周将军还专门请成栋来给他们这些人上了几堂课,培训他们如何记录地形以及如何制作地图,他们演武堂中六十多人,几乎人人都能够绘制出地形图来,也因此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到哪里,第一件事就是侦察附近的地形,形成地图,然后制作沙盘。
李良和李陈氏抱着两个孩子,身后跟着王子清和王子泽两兄弟跟着冯保身后走进议事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围着沙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夫妻俩对视一眼,李良清了清嗓子,说道:“松儿、栋儿、杉儿,找我们是有何事?”
李若松听到声音回过身,连忙说道:“爹、娘,快坐,夫郎、杉儿、瑾言,来,都到这边来”李若松让李良和李陈氏坐在上首,原本俩人怎么都不愿意,奈何几个小辈都很坚持,只好坐在上首两个位置上,李成和成李一进屋就张着手让李若杉和周瑾言抱抱,李若松和成栋虽然有点小心酸,但是也能够理解两个孩子为什么跟李若杉和周瑾言更亲近,毕竟他们出来这么长时间,都是李若杉和周瑾言在帮他们带孩子,都说生不如养,老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李若杉和周瑾言抱了一会儿,准备将李成和成李递给李若松和成栋的时候,李若松摆摆手,示意李若杉和周瑾言多抱一会儿,他和成栋要说事情,难免要走来走去的,到时候把两个孩子换来换去的也是麻烦,还不如就让李若杉和周瑾言抱着。
“爹,娘,请你们过来是因为儿子有事情要劳烦爹娘,周成,去把地图挂上,子清,你带人去把沙盘搬过来。”
周成和王子清领命而去,李若松继续说道:“ji,ng海卫附近的村子几十年来一直被海盗侵袭,有几个村子甚至已经被海盗们给占据了,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就ji,ng海卫方圆十公里的地方,光是被海盗占领的村子就有八个,靠近沿海的地方只会更多不会更少,值得庆幸的是,海盗的数量并不算太多,每个村子约莫也就二十多个。
另外还有一个地方,产出一种叫做石脂的东西,夫郎说那是个极好的东西,对以后会有非常大的帮助,所以那个地方我们不仅要从海盗们的手里拿回来,还要派兵去保护住,以免再次落入海盗手中。
这地方要什么没什么,种的粮食还不够村民们吃,就更不要指望够咱们吃了,这个册子是在斩杀刘白之后从他屋里搜出来的,记载了ji,ng海卫目前所有的兵员情况,目前能够用上的士兵不过七百多人,还不是驻扎在这里的,在这里的几百人都是临时被征召来的军户,这些年逃跑的士兵一共有三千二百多人,逃跑的军户一共有二百四十六户,这些人不出意外大部分都是落草为寇了。
再过些日子,祖父祖母及其他乡亲父老们就要过来了,到那时,吃住都要重新安排,且这里常年遭受海盗劫掠,儿子若是想要全心全意的打海盗,家里就不能出事,打仗打的不仅仅是兵力,更是后勤,没有粮草,儿子就是有再多的兵也打不蠃。
夫郎以前跟儿子说过一句话是攘外必先安内,儿子觉得这话说得极有道理,若是内部不稳,外部自然不安,领兵打仗之事儿子不用带过担心,可内部却是一大问题,留下来的这些军户要给他们一条生路,那些不能够打仗的人要给他们一份活计,还有咱们之前那些厂子,制衣裳的,造武器的,全部都要重新弄起来,可弄起来,儿子和夫郎却没法ji,ng力去管,若杉肯定是要跟着儿子去领兵的,瑾言倒是可以学着如何管这些人事,但到底还是年幼,想来想去,能够做这些事情的也就只有爹和娘了,毕竟在刘家沟的时候爹娘一直都是在管着这些的。
爹娘也快到不惑之年了,原本是可以享福的年纪,却还要为儿子c,ao劳,儿子实在是不忍却又无可奈何,还请爹娘见谅。”
说到这里,李若松和成栋同时起身,朝着李良和李陈氏跪下,并磕了一个响头,李良和李陈氏连忙起身将李若松和成栋扶起来,李良颇有些感慨的说道:“今日爹和你们娘还在说,希望能够帮你们分忧,可却担心自己无事可做,不曾想,现在却是直接有了这样的机会,真的是,唉,松儿,爹毕竟也是男子,年轻时也曾有过雄心壮志,你和栋儿、杉儿将来都是要成大事之人,爹娘不求别的,只希望不会拖累你们,所以,你尽管放心,我跟你们娘还年轻的紧,至少还能再帮你们二十年,只要你们不嫌弃爹娘没本事就行。”
李若松笑着说道:“瞧爹说的,儿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嫌弃爹娘没本事,在儿子看来,爹娘是全天下最好的爹娘。既然爹娘都同意了,那么,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在这里跟大家说一说,这些是在来的路上同夫郎商议过的,又不合理的地方,大家不要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来便是,与其等着日后因为安排不合理而导致出现大的矛盾,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话全部都说清楚,也免得日后生怨。”
成栋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师傅之前跟我说过,所有的差事都是不分贵贱的,也不分好坏,稍后的安排是我跟若松结合大家的长处来做的安排,这里面必然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大家若是有意见,就直说,凡是都可以商量,我希望咱们以后这种会议能够开的简单有效,在开会的时候大家把不同意见说出来,开完会,出了这道门,咱们就只有一种声音,而不是开会的时候你不说我不说一问都没意见,出了门你也说我也说一问都是想法,我先把规矩说清楚,真要是有这样的人,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就另谋高就,咱们这里的庙太小,恐怕是容不下此人的
第250章 军事革新
成栋其实很想说革命工作分工不同,但是革命这俩字太过于惊悚,只能换成差事这俩字来代替一下,按照成栋的设想,ji,ng海卫必须先进行军事改革,否则他们就是有通天之才也没办法扭转现状。
方才成栋的话说的有些重,以致于在场所有人都眼观鼻鼻关心的看着自己面前那块地,似乎是能够从上面看出朵花儿来,李若松见状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夫郎方才将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根据我和夫郎商量的结果,我们会进一步扩充演武堂,最少增加到三千人,这是指能够上前线的青壮年,另外一千人为后勤人员。
演武堂的称呼也要进行调整,以后咱们走到哪里,演武堂就要办到哪里,专门找那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将领来授课,这样一来可以安置一部分退下来的人,另一方面也可以将理论和实际结合起来,避免从演武堂出来的新兵们全部都是没有任何经验空有想法的人。
而上战场的这些人就统称为子弟兵,咱们这些人都是大楚的子民,咱们这些当兵的自称为子弟兵应当是很合适的,这个名字不知在座诸位可有异议?”
李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雄豪尽是无双士,卫国保家子弟兵,这个名字好,就叫这个名字,以后咱们所有的兵士全部自称为子弟兵。”
李若松看了李若杉一眼,李若杉冲他点点头,李若松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咱们大楚的军制太过于复杂,层层领导层层节制,真到了要打仗的时候,恐怕一支部队能有七八个说话的人冒出来,你说打我说和,你说出战我说待战,自己一帮子武将在屋里吵的天翻地覆吵不出个结果,那边老百姓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人家抢的也差不多了,所以这一点必须要改,令行禁止必须要做到,否则咱们打仗时无论如何也打不赢的。
在过来的路上,夫郎跟我说过一种管理方式,我们称之为垂直管理,以三千人为例,三千人为一个团,设团长一人,副团长一人,再分为三个大营,每个大营九百人,设营长一人,副营长一人,往下三百人为连,设连长一人,副连长一人,再往下是排,三十人为一排,设排长一人,副排长一人,更往下就是班,十人为一班,设班长一人,副班长一人。
在执行军令的时候,班长归排长管,排长听连长吩咐,连长是营长管辖,营长则直接听命于团长,层层下达军令,层层落实执行,上面怎么说,下面就怎么做,一旦出现失误,从最上面的人开始追责,而不是一出问题就相互推诿,你说是我没指挥好我说是你出兵太晚贻误战机,又是一通扯皮,到最后就这么过去了,所以,咱们子弟兵的管理就是责任制,层级越高责任越大,出了问题,从上到下收拾,不管是下面哪个人出了问题,最上面的人都要负责任,否则给你那么高的位置,给你那么多的军饷,给你那么多的优待干什么,只有最上面的人上心了,下面的人才会跟着上心,这样才能够有效的将军令执行到位,团长之上还有其他军职,但是现在咱们人数还不够,所以只是跟大家说一下我们的想法。
三个团为一个旅,也就是九千人,设置旅长一人,副旅长一人,三个旅为一个师,共计两万七千人,按照ji,ng海卫这边的情况,一个团基本上已经够用了,所以咱们现在就只有一个团长,一个副团长,我和夫郎的意见是由周护院担任团长,副团长暂缺,以后看诸位的表现。
团长由周护院担任,副团长暂时不设置,营长、副营长暂时不设置,以后看谁的本事更强谁就提拔一级,至于九个连的连长人选,我跟夫郎之前商议了一下,任命周成任一连连长,王子清任二连连长,周和任三连连长,周平任四连连长,王子泽任五连连长,原亲卫队队长林枫任六连连长,原千总齐志任七连连长,原千总秦海任八连连长,原千总刘伟任就连连长。
各连的副连长、排长、副排长、班长、副班长全部由诸位自行选定,要记住,你们选出来的人你们要为他的言行负连带责任,所以我希望大家在选人的时候不要只考虑平时关系的好坏,而是考虑此人能力如何,是否能够担当大任,若是拿不准主意,可以考察一段时日之后再定下来,当然,诸位也不是说这个位置就坐稳了,诸位的考核期限为三个月,三个月后若是表现优秀,留任,表现尚可,降一级留任,表现不佳,离开这个位置,咱们子弟兵的规矩就是能者上、庸者让、平者下,大家记住这一点。
想必方才大家也听到了,心里头也在琢磨着,三千人,实际上只用了两千七百人,余下三百人做什么,这三百人是特种兵,也就是扩编之后的虎队,主要执行侦察、斩首、救援等任务,这三百人必须是所有士兵中体能和技能最强的,虎队的队长李虎暂任特种部队的副连长,连长由周护院来担任。
演武堂的负责人是我和夫郎两个人负责,以后演武堂会成为我们的军事后备力量训练处,即便是咱们这些将领,日后也是要定期、分批回去上课学习的,只有不断学习才能够不断进步,夫郎的兵工厂以后会有很多新式武器出来,如果你们这些将领不学着怎么用,到时候被下面的小兵们给反超了,可不要怪我不给你们这些人面子,我希望大家记住一句话,面子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靠你自己挣来的。
另外的一千人是后勤部队,主要负责军装制作、武器研发等工作,这里面的人是不分男女或者双儿的,后勤部队分成军装厂和兵工厂,军装厂的负责人是娘来负责,兵工厂由夫郎来负责,爹负责整个后勤部队的管理工作,所有的人选全部都由你们自己来挑,爹你的事情多任务重,一定要照顾好身体。
后勤中的采购由李管事负责,在李管事未抵达的时候由冯保先带着做,等到李管事来了之后再移交给李管事,采购这一块比较杂,也容易出事情,冯保你要多上心,我不担心你做什么手脚,我担心别人做什么手脚赖到你身上,自己多留个心眼,不要被下面的人给骗住了。
除了这些以外,另设参谋部,参谋部顾名思义就是给长官出谋划策的,简单的说就是团长一声令下,全团给我往某个方向攻击前进,然后参谋们就去安排,哪只部队打前锋哪支部队打后卫哪只部队打掩护,武器怎么装车怎么运输怎么卸载怎么补给,前方碰上敌军拦截怎么个攻击方案,后方被敌人偷袭怎么个反击方案,大到几千人的弹药补给火力配置,小到每个士兵的吃喝拉撒,全都是参谋考虑和安排的事,以后演武堂的人也都要到参谋部来学习,然后才会安排到下面的部队去。
刚才说了预想,大家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兵源,四五千人的缺口如何填补,这个其实很简单,稍后我们按照距离远近将附近的城镇村乡全部在沙盘上面标注出来,集中优势兵力,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剿灭海盗。
这样做有两个用意,一个自然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别看不过是一个村子二三十个海盗,是个村子就是两三百个海盗,海盗总共也不过两千多人,咱们这样一点一点的吃,早晚有一天能把这帮子海盗们给吃干净了。
另外一个就是发布征兵令,所有村子,不管男女老幼皆可从军,凡是从军者,根据军种不同发放不同额度的军饷,部队管三餐、管住、管穿,只要人过来就行,其他的他们全部都不用c,ao心。
只靠村民们数量自然不够,可大家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地方青壮年最多,且只要用好了,会成为我们手里的一把利刃,就是监狱里关押的那些罪犯,凡是支援从军且服从军令者,立功后可酌情减刑,我想,没几个人愿意在牢里呆着,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是好事。
这样一来,四五千人的兵源绝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还出在后勤方面,这么多人住的地方、吃的饭菜、穿的衣裳,都要加班加点的赶制出来,刘家沟带过来的也不过几百套,远远不够,所以军装厂和工兵队要优先筹建。
说到这个,还有一个军种我差点忘了,张管家,劳烦您帮忙筹建一直军医队,负责给战士们看病开药,还有就是包扎救援,夫郎会协助您那边开展战场急救方面的训练,其他的还要麻烦您多费心。
至于军费,靠着朝廷的拨款肯定是不够的,咱们毕竟养着这么一大帮的人,幸好夫郎给了一个非常好的方法,在我说之前,我想听听在座诸位的意见,对于军饷,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
第251章 以战养战
李若杉最先回应李若松的提问,他记得之前李若松斩杀刘白之后,派了人去搜查刘白的房屋,加上这一批武官被捕之后的搜查,想来应该是能够搜出一批金银的,李若杉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兄长之前派人查抄了刘指挥使的房屋,应该搜出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不知道这些查抄出来的东西能够支撑多久?”
李若松赞赏的看了李若杉一眼,说道:“从刘白房屋中搜出黄金一千两,白银两万两,其余古玩字画约莫值十万两,乐镇抚他们这些人正在查抄,过来的时候咱们从刘家沟带了白银三百两,皇上赏赐的黄金三百两,白银一千两,忠王爷赠了白银两千两,目前咱们手里有的黄金是一千三百两,白银两万三千三百两。
说起来,贪官污吏比朝廷有钱多了,瞧瞧,连中三元的名头只得了黄金三百两,白银一千两,忠王爷估计是把压箱底的钱都给我了,结果还只有两千两白银,可一个小小的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居然从房屋中搜出黄金一千两,白银两万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岁楚江泛滥,朝廷拨下的救灾款也就三十万两白银,这些官员是多能贪、多敢贪,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咱们的老百姓,过得太苦。”
李若松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夫郎以前跟我说过八个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当时我不过是一介布衣,自己的日子过的尚可,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感悟,直到今日,看到这幅场景,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这些先不说了,以后慢慢改变吧,说回方才的话题,咱们手头的银子看起来很多,其实根本不禁花。
按照咱们现在人员的开销,我估计这些银两最多只够咱们今年一年的花费,这还不算以后扩编的部分,不要忘了,咱们现在是一点余粮都没有的,周围的村镇估计也是荒废的多,种植的少,这样的话,所有的粮食在至少一年内全部都要靠外采,一旦外采,银子花起来会跟流水似的,所以不要以为咱们手里有这么多银子好像尽够了,其实远远不够。”
李若杉的脸红了一下,是他考虑的太简单了,只想着抄家之后会有多少收入,却没想到支出会有多大的缺口,其实不只是李若杉,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想着反正手里现在还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成栋光是看这些人的表情就大概能够猜出他们的想法,他拍拍李若杉的肩膀,说道:“若杉年纪小,能够想到这个也算是不错了,我师傅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想要手里有余钱,必须做到开源节流四个字,省钱是一方面,挣钱是另外一方面。
ji,ng海卫的卫府在这个地方,山多林密地少,就是想种地也还要先开垦山地,即便是现在就种上了,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有收成,没有多少兵可以抵御海盗,却有不少海盗时常来s_ao扰,老百姓都忙着保命去了,哪里有种地的心思,即便是种地了,也勉强够自己吃,更不要说什么可以往外卖的特产饿了,所以咱们想要经由商队来挣钱,基本上就是痴心妄想,在短时间内,商队最大的作用就是出去买粮。
我想强调一点,不管怎么样,咱们子弟兵的饭菜一定要让所有人能够吃饱,不是说让所有人吃好,大鱼大r_ou_的侍候着,而是管饱,吃饱是非常必要的,饷银可以稍微少一点,维持正常开销就行,要跟他们说清楚,愿意留下的,就要服从我们的管理,端别人的碗受别人的管,不管到哪里都说得过去。
至于开源,这一点是若松提出来的,咱们以战养战,反正是要练兵的,也是要剿灭海盗的,这帮子海盗在这里经营几十年了,他们那些老巢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金银财宝,咱们手里没钱,他们有,咱们没有粮食,他们也有,既然他们什么都有,又都是从咱们大楚抢去的,作为大楚的子弟兵,怎么能不抢回来?不止是要抢回来,还要剿灭他们,官匪勾结在我们这里行不通,你们这些即将上任的连长也都记住,如果有谁敢私下勾结海盗,杀无赦。”
李若杉发现李若松在听到成栋说以战养战是他提出来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表情像是没料到一样,小人ji,ng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症结所在,不出意外,这个方法是他哥夫提出来的,只不过他哥夫要给自家兄长撑脸面,才说是李若松想出来的,李若杉撇撇嘴,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他给碰上了。
不过,李若杉眼珠子转了一圈,贼兮兮的笑了起来,以后他爹妈也是自己爹妈,他两个儿子是自己亲亲的侄子,他夫郎是自己亲亲的哥夫,如此看来,自己也算是有福之人,一下拥有了这么多关心自己的家人,而且还是一旦被粘上就甩不掉的那种。
成李被抱在李若杉怀里,见小叔叔小的很奇怪,小r_ou_手毫不犹豫的就巴在了李若杉的脸上,那一下响的,啪的一声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部都听见了,李若杉一脸愕然的低下头,就见成李流着口水仰着小脸傻呵呵的冲他笑,见小叔叔看他,小家伙高兴的说道:“笑,叔,笑。”
李若杉带了成李一年多,自然明白成李的意思,成李是说小叔叔笑了,自己也笑,他无奈的捏捏成李的脸颊,手指头刚放上去,就被周瑾言一巴掌拍了下去,“小孩子的脸不能捏,会流口水的。”
“我不捏他他也流口水。”李若杉指指怀里的成李,振振有词的说道。
周瑾言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就是之前被你捏的太厉害了才会流口水,你看李成怎么不流口水?”
李成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看周瑾言再看看李若杉,大眼睛眨巴眨巴,“唔?”
李若杉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搓搓手指头,捏在周瑾言脸上,周瑾言用你真幼稚的表情看着他,李若杉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装作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其他人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结果屋子里爆发出一阵非常欢乐的大笑声,李若杉很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在众人的笑声中,李若杉的小脸还是慢慢红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笑了,我们言归正传,方才以战养战的说法夫郎已经给大家解释过了,我想现在做个举手表决,以后但凡是碰到这种商议,咱们都在最后举行举手表决,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来决定是否通过,当然,在决定之前也会听取反对人员的意见,一般来说是一件事项三次举手最终决定。
那么,先对方才的任命进行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不同意的不举手,若有反对意见,在表决结束后可以直接提出来。”李若松说完就等着在座诸人举手,却发现没人举手,李若松还在想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有人问该怎么举手,举哪只手。
李若松抚额,他确实忘了这件事,“举右手,五指并拢,小臂跟大臂是这样的姿势。”
众人学了一下,纷纷举手表示同意方才的任命安排。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我再说一下近期的重要任务,首先是冯保那边,你带二十人去一趟宁海府,装作行商,去那边购买粮食,能买多少就买多少,陈粮也要,稍后你到瑾言那里去取银票和散银,瑾言,这段时间你先兼任账房先生,所有的银两都必须你签字后才能领用出来,所有的银两都由若杉负责保管,李虎带虎队的人负责保卫。
卫府改造由爹您来负责,张管家协助,规划之前已经交给爹了,就按照规划好的建造房屋即可,几个区一定要划分明确,军事、民用、厂房全部要独立开来,这是一件大工程,从选址到搭建会很c,ao心,等到平老爷子他们几位到了,您二位就可以将具体事务交给平老爷子他们来做了。
周成,你带十个人去昨晚上那个城镇统计人数,按照6岁以下、6岁到12岁、12岁到18岁、18岁到35岁、35岁以上统计男女数量,按照家庭来统计,愿意从军的另外标注,暂时卫府现在空房子和空帐篷有不少,如果人数少于500人就先全部带回来,安置在卫府里,这次海盗一下死了几十人,我担心等海盗们得到消息,会回来报复他们。
至于县衙大牢里面那些人也先带回来,关在卫府大牢里面,派几个人去看守,等到整编他们的时候就可以把人撤回来了,另外记得把卷宗全部带回来,我很怀疑这些人究竟有几个是真正的犯人,那个县令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若松冷冷的笑了一下,说道:“县令也先押回来,还有那些衙役们,全部带回来,如果他不愿意走,也行,就让他一个人在大牢里面待着,我想海盗是很乐意见到他的,就是不知道海盗失了银子又没了武器会不会拿他泄愤了。”
第252章 保命密旨
李良听到这里,有些忧心的看了看李若松,思来想去,李良还是开口问道:“松儿,你之前斩杀刘白和一干武将,又抓了县令,若是上峰知道了会不会拿你问罪?”
李陈氏也正在担心这个事情,她是个妇道人家,什么为国为民的她不明白,她只希望自己儿子能够健健康康的活着,从清江府到ji,ng海卫,一个多月的路程他们遭到数次刺杀,虽然人没事,可李陈氏还是吓得有几日没吃下饭,可遭人刺杀都没有听到李若松斩杀刘白来的让人心惊r_ou_跳,不管刘白在这里做什么,朝廷不知道,李若松的上峰也不知道,李若松不过一介六品的兵部经历,刘白却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还有刚才斩杀抓捕的那些将官,没有一个比李若松官职小,说抓就全抓了,说杀也直接给杀了,可他们在这里一时痛快,后面上峰责问,朝廷惩罚可全部都是李若松给担着,一个擅杀朝廷命官,就能要了李若松的小命。
对于爹娘的担心,李若松笑着说道:“爹娘无需担忧,这是儿子正要说的事情。”
李若松拉着成栋走到地图前面,说道:“诸位,我希望大家的眼光不要只放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面,这是咱们大楚的地图,大家看,咱们大楚的上面西北是榦鞮族,跟咱们也是老仇家了,要不是之前霍将军在那边顶着我估计咱们大楚也没法养出这么多的贪官来。
东北是丰国,丰国的小太子一直没能登基,国事全部都是摄政王在打理,根据忠王爷得到的消息,丰国的摄政王拍了公瑾扬去找榦鞮族的大元忠密谈,谈的具体内容不知道,但是大元忠应该是拒绝了丰国的提议,忠王爷觉得应该是丰国准备联合榦鞮族攻打我们大楚,只不过提出的条件不足以让榦鞮族动心,所以榦鞮族才会拒绝,但是,榦鞮族经过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是兵强马壮,最多两年咱们大楚跟榦鞮族必然会开战,而一旦咱们跟榦鞮族开战,丰国必然也会横cha一手,到时候就不是咱们愿不愿意停战的事情了,而是他们愿不愿意停战了。
北边是虎视眈眈,可霍将军死了,西北现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将领,也不知道一旦开战,有谁能够接霍将军的班,何家是不能指望的,就凭他们跟海盗勾结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帮人心太大了,偏偏又没有那个实力,看着似乎是拥兵自重,其实是死期将至。
大楚的南边也不安稳,不过张老将军在南边镇守,问题应该不大,忠王爷他们将我安排到ji,ng海卫来的主要目的,我估计是想要保住一支有生力量,你们看,ji,ng海卫所在的位置是在大楚的东部,楚江把咱们大楚分成南北两部分,楚京在北边,ji,ng海卫的卫府在南边,一旦北边失守,榦鞮族和丰国都不善水战,很难过江,除非是有武将叛变,否则最差的结果就是咱们大楚靠着楚江这道天然屏障跟榦鞮族和丰国隔江对峙。
我知道你们担心何家会叛变,我想,这才是忠王爷派我来的首要目标,剿灭海盗不过是给我们练练兵,最重要的是消灭何家,收编何家军。考虑到我的官职,忠王爷给我求了一道密旨,这道密旨可保我性命无忧。
忠王爷在朝中也不会看着我小命不保的,他总是会想办法给我摆平后面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诸位暂且不用考虑,诸位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做好圣上吩咐的事情,保住咱们自己,同时发展咱们自己,将来,不说这个了,其他人先回去,按照方才已经下达的命令去做事,其他没有事情的,可以先去回挑自己满意的人了,把架子搭起来,然后再慢慢填充。”
李若松挥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虽然不明白李若松怎么会突然换了话题,在场的人却都依言退了出去,李良和李陈氏从李若杉和周瑾言怀里将李成和成李也抱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李若松、成栋夫夫二人以及李若杉和周瑾言。
李若杉一头雾水的看着李若松,问道:“哥,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李若松敲了敲李若杉的脑袋,从怀中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巾帛递给李若杉,李若杉接过巾帛打开看了一遍,突然,他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看着李若松,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颤抖,“哥,这,这是,真的?”
李若松点点头,见李若杉眼泪汪汪的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前经常听人说不养儿女不知父母恩,很是不以为然,等到自己当了爹才知道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母,你父皇想必不是不爱你,而是他想要保护你,才会这样做。”
李若杉有些茫然的看着李若松,又看向成栋,成栋伸出手,将李若杉抱在怀里,轻声说道:“他是皇帝,却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他深爱且独宠一个女子几十年,对朝臣们来说他不是个好皇帝,对百姓来说他也不是个好皇帝,可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却是最好的事情。
你是他的儿子,我想,如果你是他跟他爱人生下的孩子,恐怕你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偏偏你不是,但是从心底里来说,他又是极为期盼能够有个儿子的,一边是自己深爱女子,一边是自己渴望的儿子,他有多为难,我完全可以想象。
他不希望你被自己的爱人给害死,也不希望你的存在让爱人难受,干脆就选择了顺水推舟,装作自己不知道你是男孩,装作自己又得了一个公主,装作不关心你的样子,若杉,有时候帝王的喜爱给你带来的不会是荣耀,而是灾难,你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个岁数,我想,这里面也有你父皇的功劳。”
李若杉默默的掉眼泪,他像是什么都听进去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成栋也不多劝他,只是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哥夫,如果是李成和成李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做出跟父皇一样的选择吗?”李若杉突然开口问道。
成栋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会的,我不是那种粘着孩子的人,你看,人活在世间,爹娘会比自己早几十年离开人世,孩子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可唯独你的爱人,他会陪着你到人生的尽头,咱们经常说老伴老伴,可不就是老了陪在自己身边的伴儿吗?
对于我来说,李成和成李是我的孩子,是我愿意倾尽所有去疼爱的人,但是跟孩子们比起来,我更愿意选择你兄长,真要比较的话,你兄长对我来说更重要,是我可以放心将性命交付出去的人,也是我愿意舍弃一切陪伴的人,所以,如果我是你父皇,在爱人和孩子之间,恐怕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李若杉情绪激动的说道:“那为什么要生下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我们,为什么要冷落我们,为什么不承认我们,既然你那么爱你的爱人,你去爱好了,要什么子嗣,难道你跟别人生下孩子就是对得起自己的爱人了?难道你对我们不闻不问就是对我们好了?我还要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疏忽和冷落了?”
李若松皱起眉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成栋抬起头,冲他微微摇摇脑袋,李若松叹了一口气,闭上嘴,他家夫郎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如果自己这时候搅局,等到后面指不定他会怎么折腾自己。
“若杉,你说的都对,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很怨恨,你既然明知道自己是个军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战死沙场尸骨无存,那你何必找个女人成亲,何必要让女人怀上你的孩子,我娘怀着我的时候我爹就死了,我是遗腹子,我娘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还没来得及见到我有出息,也没了,说是一个人熬的太幸苦,她去找我爹了,让我自己好好的活着。
可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要怎么好好活着?每次我回到那个屋子,都会觉得很陌生,那种感觉很奇怪,似乎你应该对这个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很熟悉,那是你的床,那是你的筷子,那是你经常看的书,可偏偏觉得这里面少了什么东西,总是不对劲,等到我现在有了孩子有了爱人有了家人才知道当年我觉得缺少的是什么,是人。
不管怎么说,你父皇的作为都是错误的,他也说了所有的错误都是他犯下的,与其他人无关,你看,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也希望能够弥补自己的错误,于是,他留下了这样一道密旨给我们,确切的说,是给你的密旨,我想,他是想要补偿你的,不管你是怎么想他的,在他看来,这是他当爹的人要留给儿子的最后的东西。
我也是当爹之后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渴望能够有孩子,如果连个孩子都没了,几十年后,还有谁能够记得你?你就跟尘世间的尘埃一般,飘飘荡荡的,来了或者走了,谁知道?又有谁记得?逢年过节的连个给你烧纸的人都没有,也许是我太过于狭隘了,或者是我太自私,我总觉得人还是要有个传承,没有孩子也要有个徒弟或者是养子,将自己的东西传承下去,哪怕不是传承血脉而只是传承技艺。
没有什么借口,这就是因为我是人,我有私心,可是若杉,你不要忘了,你的父皇也是人,抛开他的身份,他也不过是一个男人,一个幼年即为肩负万民期待的可怜人。”
第253章 不讲义气
李若杉吸吸鼻子,嘟囔道:“他才不可怜。”
成栋拍拍李若杉的脑袋,说道:“是是是,他不可怜,你也不可怜,都不可怜,只是,你们不可怜,天下苍生就要可怜了。若杉,你必须要挑起这个担子,这是你生来就要承担的责任”李若杉有些赌气的说道:“不,我偏不,他不要的东西就丟给我,凭什么。”
成栋收起温和的表情,严肃的说道:“若杉,在我看来你还是个孩子,可在其他很多人看来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是大楚的继承者,你必须承担起你的先祖赋予你的责任,你可以赌气说不要,你想想这一路过来看到的那些百姓,你想想昨日夜间被蹂躏的那些百姓,你生下来虽然不受喜爱,却依然锦衣玉食,即便吃的不是很好却也没有饿死,但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多少人是活生生饿死的?有多少人是没衣裳穿冻死的?又有多少人是被敌人打死的?你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而这一切,可以说就是因为朝廷的不作为导致的,朝廷归谁管?现在是你的父皇,将来是你,这大楚的江山会是你的江山,大楚的子民会是你的子民,他们需要你的庇佑,也需要你的帮助,若杉,以前我觉得你年纪小,总想着很多事情我和你兄长可以先帮你扛起来,但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我和你兄长扛不了,只能你自己扛着,你也必须学会怎样扛”李若杉听着成栋近乎严厉的话,眼圈一下红了,他狠狠的擦掉眼泪,委委屈屈的说道:“你吼我,连你都吼我。”
成栋刚刚提起来的气一下子泄了,他无力的拍拍额头,说道:“我没有吼你,方才我态度不好,我跟你道歉。”
说完,成栋将李若杉重新抱回怀里,哄道:“哭吧,好好哭一场,哭出来会舒服很多。”
李若杉捏着成栋的衣裳,嚎啕大哭起来,似乎是想将这几年所有的委屈、痛苦、难过、伤心统统发泄出来一般。
周瑾言有些担心的看着李若杉,虽然不明白成栋将他也留下来是何用意,但是看着李若杉哭的这么伤心,周瑾言也想哭了,他自幼就是家中长辈们夸赞的对象,睿智的祖父,慈祥的祖母,温和的爹爹,温柔的娘亲,爱护他的兄长,喜爱的叔叔婶婶,之前他明明有这么多爱他的家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跟这些家人竟然天人永隔,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越想越伤心的周瑾言也开始憋着嘴哭起来,跟李若杉不一样,李若杉哭起来那叫一个响亮,成栋都担心李若杉的哭声能把天花板给掀了,周瑾言哭的时候是不出声音的,很安静,只看到眼泪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掉,相较于李若杉那种惊天动地的哭法,周瑾言的眼泪更让人心疼。
成栋见两个孩子都哭的停不下来,有些无奈的看着李若松,眼睛里写满了求助俩字,李若松又好气又好笑,也知道这样下去有些不成体统,被外面的人听到了还以为自己打他们两个小鬼东西了。
“若杉,你瞧瞧,你自己哭就算了,还带着瑾言一起哭,等会儿出去了别人要以为你们俩吵架了,行了,行了,哭一会儿意思意思得了,这么大的人了,哭成这样,你羞不羞。”李若松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李若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回过身抱着周瑾言,带着哭腔哄道:“瑾言你别哭了,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周瑾言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到底岁数比李若杉小一点,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加上家中遭逢大变,自己连家人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走的时候家人都在,再见面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个的骨灰坛子,周瑾言再怎么早熟,也没那么容易接受家人的离世。
成栋看这两个小孩子抱在一起,相互擦眼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也端不起方才的架势,干脆就将两个小家伙都抱在怀里,说道:“密旨的内容瑾言你也看过了,说说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好不好?”
周瑾言红着脸,说道:“我怕自己做不好,会给家中长辈丢人。”
成栋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有所畏惧才会有所顾忌,有所顾忌才会倍感压力,有时候,压力就是动力,你怕就说明你本身是很想做好的,瑾言,不管什么事情,不管有多困难,咱们都不能因为怕而不去做,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也要有克服困难的决心,没有什么事情是很简单的,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很简单,那一定是有人帮你承担了所有的困难。”
周瑾言毕竟是周丞相灌注了很多心血培养的小孙子,成栋不过寥寥几句话就让这个小男孩想清楚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他是周家的孩子,他的祖父是历经两朝的丞相,他的父亲是ji,ng才艳艳的探花郎,他将来不说是光宗耀祖,最起码也不能够坠了家中长辈的威名,他要让周家在他这里名扬大楚,誉满天下。
李若杉的手里一直拿着那道密旨,其实密旨写的很简单,首先是给了李若松便宜行事的权利,遇到贪官污吏可直接斩杀,随着密旨来的是一块玉佩,上面刻了如朕亲临四个字,以往这块玉佩是给御史的信物,楚成帝给了李若松,可以说对李若松是赋予了很高期望的。
其次是说自己知道李若杉是皇子而非公主,这些年因为自己的过错让李若杉吃了很多苦头,连个名字都没给他起,是自己对不起他,特地在密旨中给李若杉起了名字,乔希广,字若山最后是说自己命不久矣,很多事情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却已经来不及纠正,只希望李若杉能够好好活着,将来如果能够光复大楚,那就去做,若是不能够光复大楚,就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当皇帝太苦,太累,他自己为此纠结了大半辈子,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一样为此难受终生。
李若松第一次看密旨内容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惊诧不已,跟自家夫郎不一样,李若松很能理解楚成帝,若是成栋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而是其他女子生了自己的长子,对孩子他肯定是喜爱的,可这个孩子也是他背叛成栋的证据,看到孩子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与其让孩子在自己面前碍眼,还不如干脆就不要见他,就当自己没这个孩子就是了,虽然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近乎于自欺欺人的一种做法,却怡怡说明了楚成帝也许是个合格的夫君,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李若杉也许是解开了心结,知道自己的父皇并不是不要自己,也跟自己坦诚的认了错,小孩子一扫之前的愤世嫉俗,眉眼依旧,ji,ng气神却好了很多,真要说的话,李若杉给人的感觉是轻松了很多,有些之前一直背在身上的重担消失了。
成栋很高兴看到这样的李若杉,他拍拍李若杉的脑袋,说道:“以后你就跟在你兄长身边,想要成为合格的帝王,文治武功缺一不可,你兄长很多地方都是值得你学习的,你比他聪明不少,却不如他踏实肯干,若你能有他一半用功,早就超越他了,何至于被他压着翻不了身。”
李若杉不服气的说道:“那是我让着他。”
李若松挑眉,说道:“哦?你让着我?行,那就让我瞧瞧这段时间你究竟有没有进步,来,咱们走两招。”
李若杉立马怂了,他这段时间还真没怎么练武,自从离开刘家沟身边没有周护院和张管家的督促后,他整日里除了在成栋他们马车上听成栋和李若松商讨日后的安排之外,不是疯玩就是疯玩,至于习武,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见李若杉心虚的看向自己,成栋默默的扭过头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他跟李若松分过工,孩子们念书习武归李若松管教,自己不得cha手,除此之外的事情归他管教,李若松不得cha手,现在是李若松的场子,自己绝对不能给李若杉站岗,否则以后孩子会管不住。
成栋不理他,周瑾言也默默的站在成栋身边眼观鼻鼻关心的假装自己不在,他是立志要当文官之首的男人,习武什么的,还是交给适合习武的人去做,自己只要好好念书,跟在两位兄长身后学习为人处世以及为官之道就行了,其他的,管他什么事。
李若杉见状,嘟囔道:“都是不讲义气的人,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还以后会照顾我,会帮我,会陪着我,结果现在一个都帮我说话,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们了,都是不讲义气的。”
成栋哭笑不得的伸出手捏了捏李若杉的脸蛋,说道:“胡说什么呢,还不赶紧给你哥道歉,明明是自己没有自制力,玩的忘了习武这件事,反倒怪我们这会儿不帮你了,你做的对我自然帮你说话,你做的错我没跟着你哥一起收拾你就不错了,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快去,让你哥看看你拉下多少进度,在周护院来之前要赶回去,不然等到周护院来了,你的日子才叫一个难过。”
想到周护院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李若杉缩缩脖子,苦着脸乖乖跟在李若松身后出了议事堂。
第254章 杀人啦
ji,ng海卫卫府之中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忙碌起来,冯保当日就从ji,ng海卫出发,带了十多个人赶往宁海府买粮,另外还要将之前留在宁海府的刘家沟商队的人都接过来,从ji,ng海卫的卫府到宁海府日夜兼程地赶路也要六日,一来一回就是半个月,李若松担心冯保年纪小压不住下面的人,还专门派了周平跟着。
周成带人去城镇统计人数,本以为不是什么难事,真愿意入伍的人估计也就那么十来个,没成想,他们这些人刚刚走到城门口,就被一大帮子拖儿带女的老百姓给围住了,整个城镇就没人愿意留下,全部都要跟着周成走,即便是不管吃住,他们也愿意跟着。
结果周成带了二十个人过去,带了七百多人回来,小包袱大包裹的,推着车牵着牛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周成回去的路上还在考虑这么多人该如何安置,回去了李大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没有把事情给办好。
一路上担心不已的周成战战兢兢的回到ji,ng海卫的卫府,李若松和成栋正在讨论日常训练科目,听说周成将人带回来了,俩人连忙来到练武场上,大眼一扫,好家伙,人真够杂的,老的太老,小的太小,青壮年男性少得可怜,能够填充到子弟兵里面的估计最多一百人,其他的都要另行安置。
成栋这才知道为何天朝几千年来都在鼓励多生多育,实在是不生不行,不生孩子,谁给你种地,谁给你打仗,谁给你行商,再加上医学水平比不上现代,只能说抓住能生的了多生几个,难产死了的那也是无可奈何,即便到了近现代,天朝刚刚立国的时候,也是鼓励多生的,成栋记得老家有位太婆婆还被评选为英雄母亲,就是因为她生养了十六个孩子,在当时真算得上是很能生了,也是后来天朝产业不断优化升级,需要人的地方越来越少,自动化越来越发达,才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眼见着要做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手里头却没多少人可以用,成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没人也只能想办法弄人,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急不得。
“周成,按照年龄将这些人分开,愿意从军上阵杀敌的只留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年,其他的人问问看他们有哪些擅长的技能,木匠、石匠、铁匠、大夫这种也全部分开,女性已经成亲的和未成亲的分开,六岁以下的孩子集中在一起,六岁到十八岁的集中在一起,先就这么分吧。”成栋吩咐道。
周成领命,立刻安排人手根据成栋的吩咐划分人群,人多好办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已经按要求分好了,成栋看了一下名单,八十九人可以填充到子弟兵里,三十五岁以上的男子有一百三十四人,女子有七十三人,双儿有二十一人,六岁以下的孩童有四十二人,六岁到十八岁的男子有一百七十人,女子有一百零三人,双儿有四十四人。
成栋挑挑眉,没想到六岁到十八岁的人居然有这么多,更让成栋觉得奇怪的是,女子当中未成亲的只有十岁以下的女童,共计二十三人,其余的全部都已经成亲了,后来成栋问了人才知道,沿海这一带为了避免家中女儿被海盗们给糟蹋了,早早就会把女儿嫁出去,即便没有嫁出去也会早早的定下人家。
这边的镇上家家户户挖的都有地窖,有些孩子长到现在就没怎么从地窖中出来过,就怕海盗来了之后把男的杀了女的抢了,这个镇子能够有这么多的人口要归功于章其,章其在县衙里做过几年的师爷,也算是有些关系,海盗来的时候会有人给章其透漏一些风声,章其会提前把镇上的人藏一部分起来,海盗每次过来见镇上只有些老家伙,基本上就是抢走些粮食或者银钱,不怎么会动这些人。
而这次会死这么多人,是因为王县令将一直给章其通风报信的衙役给派去宁海府送银子给万知府了,导致章其他们并不知道会有海盗过来,海盗们进了城,见了这么多姑娘小伙子,自然是按照老规矩杀掉男的蹂躏女的,若不是这个原因,章其也不会说服所有人都跟着李若松走,在章其看来,县城已经不安全了,真正能够保护住这些人的,从来都不是县令,而是驻扎在附近的ji,ng海卫。
章其这次也跟着所有人来到ji,ng海卫的卫府,老爷子很敏锐的察觉到ji,ng海卫卫府里的变化,以往他也来过这里,给卫府的武官们送些年节礼,里面的官兵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在要么就是在赌银子,练武场上别说是人了,就是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
可这次来,他们这么多人进城门,闹哄哄的,练武场上那些官兵就跟没看到他们似的,该怎么c,ao练还是怎么c,ao练,引得不少小孩子频频往那边看。
章其被人搀扶着走到李若松跟前,没等李若松开口,章其已经给李若松跪下了,李若松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去想把章其扶起来,章其却不肯起身,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跪了下去。
没有人开口,李若松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李若松看了成栋一眼,说道:“诸位放心,既然诸位进了咱们ji,ng海卫的卫府,就没有将诸位赶出去的意思,只要我在这里一日,诸位就能够在这里呆一日,只是,本官也有要求,凡是选择呆在这里的,就必须要服从本官的安排,咱们这里是百废待兴,每一个人,哪怕是几岁的孩子,只要能动,就有活计要做,本官丑话说在前头,从军是诸位自己选择的,既然进了行伍,就要受到上峰的管辖,稍后我会将诸位的去处跟诸位讲一遍,若是有其他意见的可以提出来,本官会组织人手进行商议,商议通过后可以进行调整,但是,一旦落定了,就必须严格按照条例来做,要是有人消极怠工,本官定然严惩不贷”虽然李若松的口气很严厉,章其却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以全部留下,而不是只要青壮年,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其实,即便李若松只留下青壮年他们也没办法,毕竟这是军队,是要跟海盗们打仗的,他们这些老东西跑也跑不动了,做也做不了的,留下来除了吃饭他想不出还能做什么,幸好,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李若松虽然很年轻,却是个极有责任心的官,碰上这种官是他们的福气。
“小老儿代表父老乡亲们谢李大人收留之恩。”章其说完,恭恭敬敬、诚心诚意的给李若松磕了个头,后面的人也都有样学样给李若松磕头。
李若松淡淡的说道:“都起来吧,愿意上战场的跟着周连长到左边去登记,领军装,不能上战场的跟夫,不是,跟成院长到右边去登记,会有人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章其站起身再次道谢后,吩咐人群按照李若松的要求去对应的地方登记,还没等人群动起来,有人突然大声喊道:“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人群出现了混乱,李若松皱皱眉头,给周平使了个眼色,周平从身后拿出一个简易版的扩音器,大声喊道:“全都不许动!双手抱头原地蹲下!再说一遍,全都不许动!双手抱头原地蹲下!不听者,杀无赦!不听者,杀无赦!”
扩音器是成栋怀着孩子的时候因为太无聊了,就用纸张和浆糊做了一个纸质版的,虽然不如电子扩音器,效果也还算不错了,周平本来嗓门就够大,再加上扩音器的加成,效果简直是绝了。
杀无赦三个字喊出口后,惊慌失措到处乱跑的人群一下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按照周平的话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大部分抱头的姿势都很有趣,哪里是抱头,明明是把脑袋埋在两腿间,捂着头顶,就像是天上在下刀子似的。
李若松见人都停下动作了,便问道:“方才何人喊叫?”
人群中有个身材瘦小的男子站了起来,说道:“大,大人,是小的,是小的喊的。”
“报上名来,方才为何喊叫?”周平大声问道。
“草民牛三,见过大人,方才是这样的,大人,有人要杀我,就是她,这个女人要杀我。”男子指着距离他不远的一位女子大声喊道。
李若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对方是一位年约四十的女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正一脸恨意的看着男子。
“你先闭嘴,这位大婶,对于牛三的控诉,你可有话要说?”李若松淡淡的问道。
女子站起身,不顾正看着她举动的李若松和周平以及周围一圈官兵,朝着牛三扑了过去,手中握着一把剪刀,李若松制止不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牛三死定了的时候,牛三居然就地一滚,躲开了女子的剪刀。
李若松松了一口气,厉声说道:“放肆!当着本官的面居然行凶伤人,本官看你是活腻了!”
第255章 审问牛三
周围站着的官兵迅速将那名子女按住,女子一脸绝望的看着李若松,李若松虽然目光是放在女子身上的,余光却一直打量着牛三的表情,见到女子被官兵给压住了,牛三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李若松眯眯眼睛,心里有数了。
“你且站起来回话,为何意图杀害牛三?若是你有冤屈,本官自会为你做主。”李若松对女子说道。
女子眼睛一亮,她本来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没想到李若松会让她说话,女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大人,大人,求大人给草民做主啊,大人,这人,这个叫牛三的,前日海盗进城,草民将小女儿藏在家中,本以为能够躲过一劫,没想到,这个牛三,居然带着海盗进了草民家中,还将草民的小女儿从床榻下找了出来,草民的小女儿,就这么被海盗们给糟蹋了,她才八岁啊,大人,这个牛三也趁这机会蹂躏了草民的小女儿,草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儿被人生生蹂躏致死,若不是草民想着要杀了他报仇,草民早就悬梁自尽了,大人,大人,她才八岁,才八岁啊,大人。”
李若松面无表情,手却紧紧的捏成拳头,他对周平吩咐道:“拿下牛三。”
早就想要将牛三押起来的周平亲自动手将牛三反手压在地上,牛三一脸惊慌的说道:“大人,她乱说的,她乱说的,她就是个疯婆子,大人,您可不能相信她的疯话。”
李若松冷笑一声,斥道:“是不是疯子,本官自有判定,你且回答本官的问题,方才所说是否是你所为?”
牛三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李若松的表情,说道:“不是,当然不是。”
李若松又问那位女子道:“你方才所言可有人证物证?”
“有,大人,有,王家婶子,你是看着牛三带人进来的,也是你帮着我埋了小丫的,你说句话,你说句话啊。”女子冲一位年约六十的大妈喊道。
被称为王家婶子的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牛三,表情很犹豫,从良心上来说,她自然是愿意指证牛三的,这个牛三就是县里的一个泼皮,生生将自己爹妈给气死了,年纪一大把了还娶不上媳妇,没银子花了就去偷或者抢,不知道被人打过多少次,这牛三不管怎么打,好了之后从来不记打,以前怎么样后面还是怎么样,要不是想着牛三的哥哥是为了保护县里人被海盗给杀了的,县里人早就把牛三赶出去了。
王家婶子并不了解李若松的性子,摸不准这话能不能说,要是李若松从轻判罚,关牛三几天就把牛三放出来,那她自己家的几个闺女可就麻烦了,这牛三谁知道会不会做出更让人愤怒的事情来,刘嫂子的小丫已经没了,跟死人比起来,自然是活着的人更重要。
可看着刘嫂子满眼的哀求,王家婶子也不忍心拒绝刘嫂子的请求,刘嫂子自从嫁到他们县里,住到她家隔壁,对他们这些邻居真的挺不错,家境尚可的时候没少给他们些吃的喝的,前些年刘嫂子的夫君在回来的路上被海盗给杀掉了,刘嫂子听到消息昏死过去好几次,后来想着家里刚两岁的小闺女,硬是挺了过来,孤儿寡母的,过的挺不容易。
现在小丫丫被牛三带着海盗们给糟蹋了,还死了,王家婶子觉得如果自己不说实话,小丫丫在地底下不知道会怎么想她,可再想想自家几个小丫头,王家婶子又有些不敢开口。
李若松一看王家婶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对周平吩咐道:“念。”
周平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大声念道:“子弟兵驻地十杀令,j,i,an、 y 掳掠者,杀无赦;投敌叛国者,杀无赦;临阵逃脱者,杀无赦;抢劫财物者,杀无赦;泄露机密者,杀无赦;行贿受贿者,杀无赦;延误军机者,杀无赦;违反战场纪律者,杀无赦;贪污腐败者,杀无赦;谎报军情动摇军心者,杀无赦。以上十杀令在场诸人务必牢记,违反者,杀,无赦!”
李若松在周平念完十杀令后,对王家婶子说道:“本官明白你所担心之事,驻地日后人会越来越多,本官不敢保证驻地之内无人敢触犯条例,但是本官可以保证,凡是触犯条例,按律当斩者必死无疑,尤其是对于这种无耻之徒,不仅仅是为敌军带路,投递叛国,还助纣为虐满足一己私欲,这等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你且如实道来,此人是否如同方才那位女子所说做下如此恶事,有便是有,无便是无,一旦被证明是说了假话,做了伪证,同样斩杀之。”
得到李若松的保证,王家婶子一下有了底气,她愤愤的说道:“大人,老身为刘家的作证,就是这个畜生给那些海盗们带的路,他们不止是蹂躏了小丫丫,刘家隔壁那户人家老两口都是牛三杀的,当时草民一家人躲在阁楼上,全部都看到了,他昨日穿的不是这件衣裳,是另外一件靛蓝色的长袍,那上面全部都是血迹,他嫌脏,就给脱了,换上了现在这件,这件衣裳我认识,是隔壁那户人家儿子的衣裳。”
牛三打断王家婶子的话,大声喊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衣裳就是我的,我的,什么小丫丫,什么老两口,我根本都不知道,你血口喷人,大人,她们俩合伙骗你啊大人,她们说的都是假的,假的。”
李若松呵斥道:“闭嘴,本官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就听着,什么时候本官问你了你再说不迟,你不要以为这不是在公堂之上就可以任意开口,方才咆哮公堂之罪本官先给你记着,等到查清此事本官再做处置。”
李若松的态度让王家婶子很是安心,胆子大了,话也多了起来,她指着牛三的衣裳说道:“大人,草民绝对没有诬陷他,他的衣裳,大人可以翻开领子看看,那上面肯定有老两口儿子的名字,他们儿子是行商,老两口心疼儿子,衣裳都是老两口自己做的,因为担心跟商队里面的人弄混衣裳,就在衣领上绣了他们儿子的名字,大人若是不信,一看就知道老身有没有说谎”牛三下意识的扭过头去想看看自己衣领上是不是真的绣了名字,这种不打自招的行为让周围的人愤怒不已,牛三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不对,也一下反应了过来,他暗道糟糕,面上却露出一副极为委屈的表情来,说道:“大人,这件衣裳是草民捡到的,就在大街上,草民的衣裳破了,看到这件衣裳,也没多想,捡起来就穿上了,她们就是看不惯草民,才会给草民安上这么一个罪名,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李若松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倒是挺会狡辩,王家婶子,除了这件衣裳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王家婶子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李若松,说道:“没了,草民能够记得的就只有这些,再多,草民也不知道了。”
牛三立刻得意的说道:“大人,您听,她也说只有这一个事情能够拿出来说,摆明了就是看不惯草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大人,草民自幼父母双亡,长兄又为了保护镇上的人死了,只剩下草民一个人,草民过的苦啊,可是再苦草民也没忘本,这种数典忘祖、寡廉鲜耻的事情草民万万做不出来,求大人明鉴。”
人群中忽然有位老者说道:“大人,老朽有一事稟报,不知大人可否容老朽说来。”
李若松看了一眼,说道:“你且说来。”
“是,大人,牛三脖子上挂着的金项圈,老朽看着很是眼熟,像是郑老他们家长子出生时老朽送的贺礼,不知大人可允许老朽上前一观?”老者恭敬的问道。
“可以,本官准许你上前仔细察看。”李若松说道。
还没等老者走上前,牛三便有些惊慌的说道:“这个项圈是他们家长子送我的,对,送我的。”
老者身形一顿,说道:“送你的?何时何地?”
牛三因为心中惊惶,并未细看老者的表情,若是他仔细看过,绝对不会说出下面这一番话来,且听牛三辩解道:“去年,对,就是去年,我们一起吃酒的时候他送我的,在,在,在,留客居,对,就是在留客居。”
老朽表情很有些古怪的问道:“去年?留客居?牛三,你确定?”
牛三连连点头,说道:“确定,确定,我当然确定,对方送了我这么贵重的金项圈,我怎么会忘记,这种事绝对不会忘记的。”
老者笑了笑,说道:“老朽年过古稀,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跟个死了十多年的人在留客居喝酒,对方还将金项圈送人的事情。”
牛三一听,脸一下子白了,这个金项圈的主人,居然,死了?
李若松冷笑一声,说道:“牛三,你还有何话说?还不从实招来?若再编些瞎话应付本官,别怪本官不客气。”
第256章 丟脸
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牛三觉得自己如论如何也没办法脱罪,牛三跟竹筒倒豆似的,呼啦啦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待了,不过,在交代的过程中,牛三还不忘强调自己是被迫的,如果不是那些海盗逼自己,自己肯定不会给他们带路,也不会铸下大错。
李若松一言不发的等着牛三把话说完,才开口说道:“牛三,你为海盗带路劫掠大楚百姓,此为投递叛国之罪,你跟着海盗一起打劫大楚百姓,此为抢劫财物之罪,你狗仗人势蹂躏女童致其死亡,此为j,i,an、 y 掳掠之罪,且咆哮公堂,无视法纪,藐视公堂,数罪并罚,先打二十军棍,再斩首示众。”
牛三一听,立马剧烈的挣扎起来,周平不防备之下差点被牛三给掀翻在地,幸好旁边周和动作快,一把将牛三的脑袋按在地上,周平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用膝盖顶住牛三的后腰位置,两只手将牛三的胳膊反拧在后背上。
“你不过是个武官,你没权利杀我,你又不是县令,凭什么杀我,我不服,我不服!”牛三被按在地上,大声的喊道。
李若松踱着步子走到牛三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牛三,那眼神,似乎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一坨令人厌恶的粪便,“本官没记错的话,你们都是同意转为军户的,既然是军户,就归本官管辖,本官说的可对?”
牛三一下愣住了,他都忘了这件事,为了寻求ji,ng海卫的庇佑,他们这些人都同意加入军户,那位姓周的军官还让他们在一张纸上按了手印的,牛三此刻恨不能按手印的人不是自己,这会儿了牛三终于开始恐惧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哭喊道:“大人,大人,我知道自己错了,知道错了,求求大人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求达人饶了我吧。”
见李若松没有松口的意思,牛三又喊道:“刘家的,刘家的,我求求你,求求你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你帮我跟大人说说话,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刘家婶子冲牛三呸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敢,老娘就只想看着你死,你想让我放过你,除非我家丫丫能够活过来,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牛三有些绝望的挣扎了几下,见自己完全没办法摆脱压着他的人,开始谩骂起来:“你们这帮子不要脸的货色,都忘了我哥是怎么死的吗?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白眼狼,他怎么会死?他要是不死,你们这些人早就都死了,你们居然一点都不感恩,一点都不念着我哥的好,就只会欺负我这么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听到牛三的话,有些人的表情开始动摇,牛三虽然是这么个扶不上墙的货色,但是他的哥哥牛大确实是个好的,也确实是为了救镇上的人死的,他们之所以对牛三这么忍让,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他们都记着牛大的好,想想牛家除了他哥留下的那个两岁多的双儿,也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了,总不能让牛家就这么绝了后,镇上的人有些犹豫,想要为牛三求情。
李若松挑挑眉头,没想到这个牛三还有些急智,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这要是碰到其他的官,没准真能保住一条命,只可惜,李若松从来不吃这一套,想到以后驻地的管理,李若松是下了决心的,牛三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对应的代价,如果牛三触犯了这么多条律法都不死,那么对于其他人来说,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极为不好的示意,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即便是触犯了律法,只要有人给你求情,你就能够免掉一死。
“章老先生,牛三的兄长可有子嗣活着?”李若松问道。
章其连忙回答道:“回大人的话,牛大有个孩子还活着,是个双儿,名字叫牛林,就是这个小家伙。”
章其说完,从他身边人的怀中抱出一个正在吃手指头的小家伙,小家伙脏兮兮的,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裳,有些瘦,正一脸懵懂的看着李若松。
李若松见到小孩子总会心软,“有些瘦了,章老,这孩子暂且交给您老帮忙照顾一段时间,日后会有人专门照顾他,他的父亲是个英雄,等他长大后,我希望有人能将他父亲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知道,他的父亲不是不要他了,而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为了让更多的孩子不失去他们的父亲,牺牲了自己,挽救了大家。”
章其擦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大人放心,等这孩子再长大一些,懂事了,老朽会亲自将此事告知于他。”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牛三,你兄长留下的恩泽,可以福泽自己的后代,可以回馈自己的父母,却万万没有庇佑你这个已经成年的兄弟的道理,你不要拿着你已经过世的兄长来当自己的挡箭牌,我若是你的兄长,泉下有知,晓得你做下这种事情,不用官府抓你,我会选择亲手了结你,也免得你继续给牛家抹黑,让列祖列宗蒙羞。”
牛三也不知道被李若松话中哪一点给戳中了心事,一下没了言语,李若松也懒得跟他继续歪缠,直接吩咐道:“周平,将他带去刑场那边,凡十八岁以上的人,不论男女,全部都要到刑场那边去观刑,在行刑之前将他所犯之罪尽数告知众人,死,也要当个明白鬼,练武场上那些人也都带过去,要给他们紧紧脑袋上的那根线了,否则都以为入伍从军是儿戏。至于十八岁以下的,全部留在这边,周和,去将成院长请过来,让他看看这些孩子们要怎么安排。”
周平领命而去,不多时,练武场那边的两百多人排着不太整齐的队列去了刑场那边,等到练武场的人都走差不多了,这边的人才在官兵的带领下往刑场的方向走去。
成栋过来的时候,李若松正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听到成栋的脚步声,李若松开口说道:“夫郎,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静,看着这些老百姓,我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些事情,能不能管好这些人,能不能带好这些兵,夫郎,你会不会嫌弃我一无是处?”
“我记得我三十二岁那年,被领导提拔起来做车间主任,一下子从普普通通的小员工变成管理一百多人的管理者,我足足有两个月没睡好觉,一闭眼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做不好管理工作,下面的员工也骂自己,上面的领导也骂自己,有一次早上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因为我做梦梦到自己没管好这些员工,结果导致生产出来的武器存在重大纰漏,使用的时候伤了不少战士,你可能不知道,我那两个月的时间里瘦了十多斤,整个人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若松,我不会觉得你一无是处,因为跟我比起来,你更坚强,也更有雄心壮志,同时,你也更能够脚踏实地的朝着自己的目标走,你现在的迷茫不过是来自你的没把握,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管好,又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管好,才会有这种担心,其实完全不必如此苛责自己,你看,你方才处理的不就很好吗?
只要你始终记者执政为民这四个字,你的很多顾虑就都不会成真,你只看到了他们的悲惨,却没看到他们对未来的希冀,你只看到了他们的绝望,却没看到他们对你的信赖,若松,你要对自己更有信心一些,我相信我的夫君即便不是万能的,也是最木奉的。”成栋说完,仰头在李若松的脸上亲了一下,权当安慰。
虽然成栋什么主意都没出,李若松却觉得好受了很多,他抬手摸摸成栋的脑袋,说道:“大恩不言谢,为夫就不说什么感谢夫郎的话了,不过,为夫有一点要提醒夫郎,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房间,那么多的孩子都看到你方才的举动了,夫郎可有想好稍后要怎么解释?”
成栋的脸一下全红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成栋才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躲到李若松身后,使劲揉揉脸,抱怨道:“你方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完了完了,我的形象是不是保不住了?”
李若松无奈的说道:“我以为你看到这些孩子了,谁知道你只顾着跟我说话,完全没留意到前面站的那么多人,为夫倒是很高兴你心里眼里只有为夫一个人。”
成栋用手肘给了李若松后腰一下狠击,见李若松疼的一哆嗦,成栋心情好了不少,他整理好衣裳,又等着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了,才从李若松身后走出来,看着面前或羞涩或懵懂或好奇的孩子们,成栋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人生中遇到的最丢脸的事情,没有之一。
第257章 争权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成栋很干脆的放弃了解释,直接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群孩子们说道:“从明日开始,你们所有人都要到阅微堂来读书习字,之前有上过私塾或者学堂的站在左边,从来没有去过的,站在右边,有功名在身的站在原地不要动。”
孩子们彼此看了看,一窝蜂的跑到右边站着,左边和中间的位置一个人也没有,成栋的表情有些凝重,这种情形明显超出了成栋的预估,在成栋之前的构想中,这些孩子们即便不是大部分人能够识字,十来个识字的总应该有,可现在所有人都站在右边,说明这些孩子全部都是文盲。
之前成栋还想着可以效仿刘家沟那边的方法,让有功名在身的教识字不多的,然后让识字不多的叫安全不识字的,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腾出大部分的时间和ji,ng力放在兵工厂上,可现在看来,他还要修改一下以前的计划才行。
“你们之中,六岁以下的肯定全部都要进阅微堂读书习字,六岁以上的,我现在有三个选择给你们,当然,不管选择哪个,你们都必须识字,否则不管哪一个地方都不会收你们,在咱们子弟兵的驻地,是不允许文盲这种人存在的。
想要习武的站在左边,想要从文的站在右边,想要学一门手艺将来养家糊口的站在中间不动,六岁以下的跟着王叔叔站在那边。”成栋指着距离练武场不远的一处棚子说道。
孩子们的动作很快,也许是因为生活在沿海时常被海盗们s_ao扰的地方,几乎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成栋隐约有种回到前世在小学带军训的时候,不同的是,前世那些孩子只需要拿着父母给的钱好好读书就行,这里的孩子们却打小就要求生存。
本来以为按照大楚这么多年的固有想法,愿意从文的人肯定很多,可现实再次告诉成栋,不管什么事都不要以常识来衡量,大部分男孩子都选择了从武,女孩子基本都选择了学一门手艺,甚至有几个女孩子站在了从武那边,余下选择从文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就身体不好的孩子,可即便这些孩子们身体不好,却还是很渴望的看着选择从武以及学手艺的那些孩子们,眼中的羡慕简直都能溢出来了。
成栋诧异的挑挑眉,低声问道:“若松,不是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怎么这里的孩子都不太一样,宁愿从武和学手艺,也不愿意从文入仕的?”
李若松叹了一口气,说道:“在这里生活的孩子,哪家没死过人?哪家没有亲人惨遭蹂躏?这些孩子们打小就看着这些惨剧长大,满脑子想的不是报仇就是报仇,哪里还有心思去读书识字,即便不想从军上阵杀敌的,也想着早点学门手艺,也好养家糊口,让家人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不是身子骨不行的人估计都是这么个想法,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入仕,估计是那种信念极其坚定的,想要通过入朝为官来改变现状的人,克这种人毕竟只是少数,连吃饱肚子都做不到的地方哪里还能有余力供孩子去念书?
就是刘家沟,当年也是咱们一家人担起了教书先生的事情,省了不少束脩,否则你以为学堂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一个学生一年最少要一两银子的束脩,一两银子在这里够一家四口生活两年的,再加上根本没有挣银子的地方,他们哪里还请的起先生。”
成栋听完李若松的解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若松,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太过于幼稚了?之前在刘家沟的时候我就想问了,那些孩子们明明可以给家里挣银子,我却把人强行押在阅微堂里让他们读书,你说,他们会不会背地里觉得我太多事?”
李若松笑了一下,说道:“你就是想太多,你没看到乡亲们每次看到你都热情的不得了?
哪怕只有几颗青菜也要塞你怀里,他们不知道有多感激你提出来的这个想法,让所有的话孩子都能够不用交束脩便有书可以读,即便他们不入仕、不从军,可只要认识几个字,等到年纪大一些,哪怕去镇上或者府城里找个账房先生的事情做着,也比在村里种地要好得多,都是当爹当娘的,哪个不愿意自己孩子比自己有出息,咱们俩也不是这样吗,哪怕自己再累、再辛苦,可是只要看到两个小家伙,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咱们求的还不就是给他们一个可以安心念书,可以有选择的将来吗,所以,若松,我想他们从来没有觉得你多事,他们恨不得你多弄些事情出来。”
成栋想想,觉得李若松说的也有道理,最起码他在刘家沟的那段日子里,还真没有谁背后说过他什么闲话,生下李成和成李的时候,全村人都来给他道贺,人数多的李良都准备闭门谢客了,那股子热情劲,让成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无福消受。
“若松,不是我闲着没事做,一定要让他们念书,而是你不知道读书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我之前所在的那个国家,跟另外一个国家差不多先后建国,我们国家非常重视教育,几十年来一直致力于普及教育,甚至强制推行义务教育,所有的孩子不论男女到了岁数都必须去读书,如果有谁家不送孩子去读书,给官府知道了,这家爹娘是要被抓到衙门里面的,搞不好还要被关一段时间,而另外一个国家却不重视教育,短短四十年的时间,两个国家可谓是天差地别,一个国家基本上没有文盲了,上了年纪的人也能识不少字,另一个国家除了特别有钱的那些世家大族,基本上都还是不识字的,与此同时,两个国家的军事、科技、文化等等各种力量都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差异,这跟普及教育是很有关系的,而且,女子不比男子差,她们不应该被束缚在家里,只负责传宗接代这种事情,她们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也应该有更多的选择。”
这是第一次成栋在李若松面前这么严肃的提起女子方面的话题,他虽然一直在做这方面的事情,比如在刘家沟开设女学,比如鼓励娘带着女子们做衣裳、办食堂,这些都是之前没有过的事情,一开始成栋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提出来的这些想法会被驳回,但是李家的两位长辈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直接同意了成栋的提议,李若松更是给予了大力的支持。
也许是因为李家人的态度,也许是李若松的无言支持,成栋已经不满足于之前对女子解放的力度,他想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争取过多的权益,比如读书,比如识字,比如婚姻,成栋对女子总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愧疚,这种愧疚让他总想着要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做些事情,让她们能够过的更舒适一些。
李若松揉揉成栋的头发,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很认同你说的一句话,教育一个女子等同于教育一个社会,咱们这些人都是在妇人之手长大的,只有这位妇人能够懂得更多,对下一代的教育才能做的更好,夫郎,你只需要记着一点,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你想做,你就放手去做,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不管你在那里,走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成栋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他眨眨眼睛,将泪水眨回去,刚才当着孩子们的面亲李若松已经让他老脸丢尽,现在要是再当着孩子们的面掉眼泪,他以后也就不用出现在外面了,真的会没脸见人。
“咳咳咳,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把这些事情做好的,你既然把这些孩子交给我了,那就不要再cha手管这摊子事,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把事情交给我之后还在那里指手画脚的话,要么你自己干,要么你换人干,听到没有?”成栋连忙换了话题生怕李若松又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
李若松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做事我什么时候不放心过,就只有一点,如果忙不过来,不要自己扛着,记得跟我说一声,能帮你的我肯定不会推辞,还有,不要把自己弄得太辛苦,一定要记得休息和吃饭,平时多陪陪我和两个孩子,记着没?”
成栋老脸一红,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真啰嗦,这种事情还需要你来跟我交代,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还让我记得休息和吃饭,不知道是谁,昨天中午饭都没吃,还是我去告诉你该吃饭了你才想起来的,哼,还有脸说我。”
李若松无奈的笑笑,说道:“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活越回去了,明明以前还是个很讲道理的人,生了两个孩子,反而比以前幼稚了那么多。”
成栋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的?嫌弃我了?想要休妻另娶了是不是?”
李若松连忙陪笑道:“哪会,不可能的,还休妻,你不休夫我都谢天谢地了。”
成栋哼了一声,说道:“这还差不多,像句人话。”
第258章 自行征兵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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