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
穿越之一品贤妻 作者:木已成灰
第25节
ji,ng海卫位于大楚的东南部沿海,朝廷在这里设置卫府主要是为了剿灭海盗,本以为设置了卫府,配备了ji,ng兵,不管这些海盗有多少都能够剿灭干净,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海盗不仅没有被剿灭,反而越剿越多了,随着沿海形势的日益严峻,朝廷给ji,ng海卫的军饷也越来越多,给的兵员数量同样越来越多,可不知为什么,ji,ng海卫的情况就是不行,总是胜少败多,到了后来沿海的村落因为不堪海盗侵扰,不是被海盗掳掠一空了,就是搬走了,大楚沿海的村落竟是十室九空。
李若松一行人虽说在来赴任的路上走的并不安稳,数次被人追杀,可这不代表他们没注意到这些情况,相反,这一路上过来的所见所闻让李若松一行人愤慨不已,从进入宁海府的地界开始,就没少见卖儿卖女的,老百姓们骨瘦如柴衣不蔽体面有菜色,想到宁海府年年自诩税收上交最及时的府城,李若松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早晚有一天他会让这些所谓的官员付出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
ji,ng海卫的指挥使早就得到了消息,李若松这个恩科的新科状元居然没有进入翰林院,反而是被派去兵部当了个小小的兵部经历,想来此人也是不被圣上待见的,所以才落了个如此下场,要知道,上一位状元可是直接就给了五品官的位置,虽然五品官的官位在京城里并不少见,可人家就是留京了,但就这个官职就很能说明问题。
ji,ng海卫的指挥使从一开始就没把李若松放在心上,不过是只秋后的蚂蚱,就是自己由着他蹦跶也不过就这几日了,等到贵妃娘娘听说了这事,还愁搞不定去去一个六品小官?
别看他不过是个偏远卫府的指挥使,京里的消息他灵通的很,再加上他本身也算是何家的人,就是不靠着万家,这个指挥使给他几年他也能搞到手,只不过有了万家的助力会更方便罢了,要知道,几年前他就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多岁的武将,若是不能捞到个指挥使的位置,以后都很难往上爬了,何家那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除非你能让他们看到你的价值,否则他们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刘白是没什么大本事,可是心思很活泛,他非常明白自己的优势和自己的缺点,所以才会一门心思的讨好万知府,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也要扒上这一层关系,哪怕被人嘲笑她也觉得值得,别人都说他靠着女人上位,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应该的,你们倒也是靠着女人拿到一个指挥使的官位,你们拿不到所以才会嫉妒我罢了。
跟万家搭上关系也是早些年何家给他的要求,何家常年在东南一带经营,京里没什么人手,更别提宫里了,就是能够打听到一些消息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可偏偏京里的消息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尤其是宫里的消息,以前他们何家是靠着些许蛛丝马迹自行摸索,下的棋子是下对了还是下错了,只能看运道,这也是他们何家的姑娘有的嫁的好有的嫁的差的原因。只是何家人大多只把家中女儿当作结亲的工具,并没有多少感情,能利用更好,实在不能用随便找个富贵人家嫁了便是,总不过是一个女子,嫁出去了便就是嫁出去了,少个人也少花些银两可以说指挥使跟万知府搭上了线真是给何家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平台,经由这位万知府,何家才跟京里的万丞相勾结在一起,刘白真可谓是给何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了奖励刘白,何家还真是给了不少好处。
刘指挥使是五日前得知了李若松一行人会在这几日抵达的消息,安排人埋伏在这里自然是万丞相的意思,听说李若松他们搞出了一个神兵利器,轰响之后就会死不少人,万丞相的意思是尽量活捉,如果不能活捉就直接杀掉,说白了就是如果那个东西他们得不到,那就直接毁掉,总好过被其他人搞去了好。
加上李若松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兵部经历,但其实他手里是有实权的,就像他这样的指挥使,若是犯了事落到他手上,他能直接砍了自己,主要他说的合情合理,等闲人拿他完全没办法对于指挥使来说,与其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被人给砍死了,还不如现在防患于未然,把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
所以当万丞相要求他配合刺客的行动时,刘指挥使一口答应了下来,在大营里动手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们一行人死在大营外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刘指挥使直接要求所有守城官兵不得开城门,也不得出城援助,若是被发现有擅自出城的或者打开城门的,一律处死,住在附近的妻儿老小也尽数杀掉。
这也是为什么李若松等人在城门口被刺客们刺杀的时候没人敢开城门的原因,他们余下的这些老弱病残全部都是有家小在附近居住的,若是真的因为自己而让家小没了性命,他们就是死了也难安心,不论军营之中的待遇有多么的差,不管吃的东西有多么不好,当兵好歹还能有口饭吃,每个月还能有百十个铜板拿回家中给妻儿老小们偶尔买块r_ou_吃,在ji,ng海卫,没人敢忤逆指挥使的话,因为忤逆意味着全家都要没了性命。
说到刘指挥使跟何家的关系,在ji,ng海卫也是人尽皆知的,让人看笑话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指挥使的愚蠢,对于稍微有些血性的汉子们来说,被这样的人管着真的是一种奇耻大辱,靠女人的裙带关系上位也就算了,上位后不认爹娘自甘入赘的刘白真的是头一个。
卫指挥使刘白一直以自己是何家人自居,说白了,他不过是何家的女婿,只不过正好家中有个世袭的将军职位,才让何家嫁了个庶女给他,这些年,他借着何家的名头很是弄了些银两在手里,何家的名头在东南一带实在是太好用,刚开始别人问起还只是说自己是何家的女婿,到了后来干脆就直接说自己是何家人了。
偏偏刘白娶回家的这个媳妇是个善妒的河东狮,见不得刘白房里收些狐媚子,只是碍着家中嫡母的警告,这才没将刘白那些妾室们给全部杀了,可就这,刘白硬是一个庶子没有,凡是怀了身孕的妾室,若是生了女儿,倒还可以留下,若是生了儿子,刘白根本连面都见不到就被暴毙了。
更让人可笑的是,刘白对于自家正妻的做法竟是一点反对的意见都不敢有,只要是妻子做下的事情,哪怕是杀了人,刘白也只会拍着手说杀得好,不为别的,就单纯的只是为了妻子身后站着的何家。
刘白之所以敢下这样的命令,也敢如此行事,跟何家在东南一带的威望也有很大的关系,说得严重点,东南一带只知何家不知朝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何家会有反心也跟这一点有极大的关系,实际上来说,何家已经是东南一带的土霸王了,除了没有自封为帝,其他的一样不缺,要不是楚成帝这些年来被那些个道士们搞出来的福寿膏给迷了心神,早就腾出手来收拾何家了,只可惜,何家还是有些运道的人家,硬是没被楚成帝给清算掉。
李若松一行人到了城门外边,城墙上的士兵们早早就看到了,也很快给了那些刺客消息,可以说这边是以有心算无心,当然,这个无心是他们自以为是的说法,李若松等人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ji,ng海卫和宁海府之间的瓜葛,自然不会跟其他的人一样看到城墙了就放松警惕,被人给钻了空子。
所以当刺客们从道路两旁冲出来的时候,李若松一行人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感,李若松也明白,这一波人估计已经是万丞相手里最后一波人了,只要干掉了这些人,短时间内他们一家子能够过几天安稳日子,关键是,后边陆陆续续迁过来的刘家沟的人都能有个歇脚的地方。
两边的人各有各的盘算,各有各的想法,要看的就是谁更高杆,能够占到先机而已,两边的人也都有数,所以才会形成方才在城门口所看到的那副情景。
原本以为进了城会好很多的李若松此刻愤怒的无以言表,刘白一脸得意的看着李若松,你就是兵部经历又如何,你就是新科状元又如何,说破天大天去,在ji,ng海卫这地界他就是说一不二的主,想要夺我手里的ji,ng兵,美得你,你就带着这几百老弱病残玩泥巴去吧,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不教训教训自己枉为长辈。
当然,这四百老弱病残并不是刘白手里真正的兵,不过是应付上峰检查时拉过来凑数的,原本刘白是准备要把这些人遣散回去的,可是在听到李若松要来的消息后,反而将人全部留了下来,就等着给李若松一个下马威。
第241章 没住处
刘白一脸得意,李若松却是面沉如水,他知道刘白不会让自己好过,可是其他的不好过他全部都能容忍,让自己在城外遭到劫杀他没意见,生死本就不该寄希望于他人,活下来了他就是逃过一劫,活不下来那也是他命该如此,让他当着将士们的面丢脸,他也能忍,脸面从来都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你的,这一切他都能忍,唯独一样他不能忍,就是军务。
不是说李若松这人多么的胸怀天下,是多有志向的人,而是他一向秉承在其位谋其职,你做什么事情要么就不要做,要么就做好,占着茅坑不拉屎这种人李若松打从心底里厌恶,尤其是这一路上过来看到这一路来的老百姓的日子都过的过不下去了,这个本该护佑百姓不遭难的指挥使却是这样一副模样,在厌恶的同时,李若松心底涌起一股怒火,有对指挥使的,也有对自己的,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若是自己的地位能够更高一些,手中的权利能够更大一点,若是自己能够过来就处置了眼前这些混账东西。
李若松紧紧的捏着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手掌里,面无表情的看刘白,成栋悄悄的伸出手,慢慢的掰开李若松的手指头,将自己的手放进去,在握住李若松收的一瞬间,成栋的动作顿了一下,手心一片黏腻,成栋明白,李若松这是将自己的手给戳破了,李若松有多愤恨他大概能够理解一点,只是没想到李若松会恨成这样。
成栋知道这种场合自己最好是不要开口,可到底是心里难受,便问道:“夫君,咱们的住处可安排好了?爹娘一路奔波想来也是疲乏的厉害,不若先安排他们住下吧?”
李若松侧过看了成栋一眼,冲他微微笑了一下,扭过头对刘白说道:“刘指挥使,这就是咱们ji,ng海卫的待客之道?”
刘白皮笑r_ou_不笑的回道:“兵部经历来这里,咱们卫府还是第一遭碰到,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才好,所以就没给几位准备住处,听说李大人之前是住在山沟沟里面的,想来应该不介意找几顶帐篷勉强住几日吧?又不是不给你们住的地方,等着咱们这边给你收拾几间屋子出来你们再搬进去吧。”
李若松闻言脸色暗沉的盯着刘白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说道:“行,就依刘指挥使的说法,咱们一家老小都先住在帐篷里,只是不知帐篷都在哪里?”
刘白以为李若松服软了,越发得意起来,随手指了指,说道:“就那边,那几顶帐篷,自己搭起来就可以睡了。”
李若松朝着刘白拱拱手,道了谢,带着成栋领着车队朝着那几顶帐篷的方向走去,刘白身后一位参军看着李若松一行人的背影,悄悄走到刘白身边,说道:“将军,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若是被他发现什么,恐怕咱们这些人日子会不好过了。”
刘白笑了一下,说道:“你放心,我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这小子不堪大用,欺软怕硬,刚来的时候总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一烧咱们,但是偏偏受不得丁点的怠慢,方才我不过是稍微为难他一下,他就服软了,这种没骨气的软蛋不值得咱们费心思对付,吩咐下去,一切照旧,不用担心。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带着爹娘夫郎一起赴任的,这哪里是来当官的,这就是来享福的,只是自己官职太低了,我估计本来是想给我下马威的,没想到反手就被我抽了一个耳光,瞧着吧,不出三日,这小子就会跑过来求我手下留情。
老王,你这人就是太过于谨慎了,不管是什么猫猫狗狗的你都要先防备着,我跟你说,真不用这样,人呐,总是有弱点的,先前来的那个县令,不也是清流一派的人物,自诩忠臣不事二主,结果呢,卩可呵,不过三日,就沉醉在温柔乡里爬不起来了,他是不喜欢银子,可他喜欢女人,你记着,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捏住他的弱点,不愁他不听你的话。
就像这位兵部经历,新科状元,也不过是个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穷小子,这种人银子看过多少?贵重的东西接触过多少?要我说,估计从来就没见见过多少好东西,今日先凉一凉他,等到了明日,咱们带着些好东西去给他见识见识,我估计很快就能把他给弄到手里捏着了。”
老王虽然还是很忧心,但是也觉得刘白说的没错,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有弱点的,有句话说的虽然很粗俗,但确实很有道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有时候苍蝇不过去不是因为这个蛋没有缝,而是因为这只苍蝇没有把那条缝给找到,李若松这种寒门子弟,稍稍给些金银,再加几个女子,上钩是早晚的事情。
见老王没继续说话,刘白满意的笑了笑,伸出手揽住老王的肩膀,说道:“走,咱哥俩去喝两杯,这几日都没什么事情,身子都有些乏了,还是喝酒好,你还不知道吧,万知府给我送了几坛上好的竹叶青,我一直留着没喝,今日咱们几个就给开封喝了。”
老王皱皱眉头,说道:“将军,这样不太好,兵部经历虽然日后可能会跟咱们一条心,可现在还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咱们就这么嚣张的在军营中喝酒,若是被他知道了,我担心上峰会怪罪下来。
不管怎么说咱们ji,ng海卫名义上还是朝廷的卫府,若是上峰真的要来查办,咱们一点办法也没有,除非大老爷成事了,否则咱们就只能忍着,不能忍也要忍着,那几个将领喝了酒就喜欢划拳、赌牌,声响不会太小,您说,这位李大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写信回去告咱们一状?我可是听说这位兵部经历时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还是殿试的时候当场钦点的,我总觉得这人背后的背景没有这么简单。
更何况方才小的也观察过此人,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若是想要将他拉到咱们这条船上,小的真的没什么把握,可以说这种人大都是软硬不吃的货色,真要是给他们惹急了,鱼死网破也不是让人意外的事情。
将军,小的有些话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是,小的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与其给这人下马威,不如咱们先服个软,把这位爷给侍候好,再做些举动,慢慢的,一点点的将他拉到咱们这条船上来,不管最后怎么样,多个朋友总是比多个敌人要好很多的,更何况,咱们现在是要图谋大事的人,若是来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这事能成不能成真的还要看运气了。
当然,小的觉得以老大人的能力,成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在此之前,咱们还是应该收敛收敛,以免走漏风声,到了那个时候对咱们来说反倒是没有什么好处。”
老王这一番话说得非常中肯,若是换了李若松在这里,估计会深深的行礼,拜谢这位老王的教导之恩,只是,刘白这人刚愎自用惯了,听到这番话第一反应不是感谢老王,而是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你烦不烦,一天到晚的说这些事情,我难道就是那种心里没谱的人吗?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走走走,喝酒去,喝酒去,什么事都大不过有酒喝。”
说完,刘白拉着老万去了自己的住处,老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在刘白的身后走了,走之前,老王回过头,深深的看着李若松的背影一眼,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不管刘白怎么说,他都一定是要斩草除根的,在这世上,他从啦不相信有活人可以保守秘密,李若松,在老王眼中已经是一个必死的人了。
察觉到背后的目光犹如实质性的刀剑戳在自己身上,李若松硬是忍下想要回头看一眼的想法,对成栋说道:“委屈夫郎跟我先过几日的苦日子,日后,咱们一定能够过的比现在舒服。”
成栋微微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必,这里就挺好的,不过是帐篷而已,比这条件更差的地方我都住过,就是爹娘,岁数大了,天气又冷,也不知道两老能不能住的好。”
李若松也有些担心两老的身体,成栋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李良和李陈氏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寻常人家这会儿都已经在家里享清福了,就只有李良和李陈氏,跟在他俩身后帮他们带孩子,帮他们照顾祖父祖母,帮他们打理田地店铺,简直是一刻不得闲。
好不容易自己考取了功名,李良和李陈氏也是一点好处都没占到,发过来还要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家也没了,地也没了,什么都没了,跟着儿子儿夫郎千里迢迢的从清江府赶到宁海府,经历了几次刺杀,李若松作为儿子不是不愧疚的,只是他知道,愧疚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他爹娘要的也不是他的愧疚,而是他将来能够有出息,能够混出个人模样来。
第242章 斩杀刘白
刘白的酒注定是吃不成了,半夜时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海盗们朝着距离ji,ng海卫不过几里路的城镇杀了过去,驻守在城里的士兵立刻点燃了烽烟,ji,ng海卫驻地的守夜士兵见到烽烟后立马吹响了号角。
李若松在号角响起的时候便已经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成栋稍微慢了一步,也算是利索,夫夫二人掀开帐篷的之后,发现亲卫队的人已经全部在他们帐篷外面排好队列等着他们两个人了成栋下意识的朝着李良和李陈氏所住的帐篷看去,见王子清和王子泽兄弟二人守在那边,成栋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这边,只要两位老人和两个孩子没事,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李若松正在询问发生了何事,在得知是海盗劫掠城镇之后,李若松立刻喊来周和,让他去叫醒刘白,准备出兵。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李若松身边的李若杉和周瑾言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冯保站在两人身后,身形戒备,随时准备消灭一切不长眼的敌人。
在周和去喊人的时候,李若松和成栋带着亲卫队去了练武场,一般来所,大楚的将士要出兵的时候都是在练武场集合的,但是,当二十多人去了练武场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在这里集合,一个都没有。
李若松眼神犯冷,对周成吩咐道:“周成,带人去一个一个帐篷的把那些兵都喊起来,拒不出兵的就地格杀。”
周成高声应道:“得令。”
随后,周成在亲卫队中选了十个人跟着自己去了驻地,不多时,驻地的帐篷里想起了惊叫声和求饶声夹杂着周成的呵斥声,帐篷里面的人陆续从帐篷中跑了出来,衣冠不整、神色惊慌,周成倒是没动用武力,这些住在帐篷里面的士兵本来就是最末等的兵士,跟住在房子里面的那些人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所以周成只是稍微亮了一下佩刀,这些人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练武场上。
李若松见到人来了,也不说话,他不说话,站在前面的十多个人没一个吭气的,跑过来的士兵们抱怨连连,有说扰人清梦的,有说要整死周成的,有说没事就回去继续睡的,有说他们绝对不去送死的,说什么的都有,根本没将站在前面的这些人给放在眼里。
这种情况只维持到从房子里面传来惨叫声,站在练武场上的人在听见第一声惨叫声想起的时候,就已经安静了下来,在寂静的夜里,刀剑看在人体上面的声音能够被听的很清楚,被砍后的哀嚎声也足够让他们这些人闭上嘴巴。
房子里面的灯火陆续点燃,不少人身上带着血迹冲了出来,比方才从帐篷里面冲出来的人狼狈了许多,脸上身上都沾着血迹,眼神中带着惊恐,似乎是身后有厉鬼跟着一般。
这批人冲到练武场上之后,李若松还是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些人,下面这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被李若松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安起来,场子里面越发安静起来。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周成提着刘白的衣领将人拎到了练武场上,跟扔什么脏东西一般直接将刘白甩到了李若松的面前,刘白醉眼朦胧的看了李若松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刘白说道:“老子,还,还以为,是哪个,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搞了半天,半天,是你这么个废物,你,你最好,最好,送老子,回,回去,不然,老子,老子要你,要你好看。”
李若松冷冷的看了如一滩烂泥一样的刘白,问道:“指挥使出兵不出兵?”
“出兵?出什么兵?老子,老子不出兵,不出兵。”刘白醉醺醺的说道,说完还指着成栋嘿嘿嘿的笑了一会儿,看着李若松说道:“你这个废物,居然能娶到,娶到这么漂亮的,漂亮的夫郎,真是走了,走了,狗屎运,不若这样,你,你把你夫郎,夫郎给我,给我,玩,玩,玩几日,陪我睡,睡几天,把老子侍候好了,让,让老子高兴了,老子就,就,分你几个兵给你,怎,怎么样?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子跟你要个双儿,那是看得起你,你最好,最好让他弄干净自己,乖乖的,乖乖的躺在我的床上,长得漂亮是漂亮,就是不知道,嘿嘿嘿嘿,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李若松的手一下捏紧了,面上越发冷厉,他看着刘白,一字一句的问道:“海盗劫掠我大楚的城镇,指挥使出兵还是不出兵?”
“不出,老子睡不到你夫郎就不出兵,你能奈我何?”刘白嚣张的大喊道。
李若松动作极快的抽出佩剑,刘白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随后就是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缓缓的朝后倒了下去,还没来得及想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白就永远的闭上了他那张只会喷粪的臭嘴,身首彻底的分离了。
李若松面色如常的收回佩剑,对着看愣了的众人说道:“罪臣刘白在外敌入侵之时拒不出兵,按律当斩,今罪臣已经伏诛,诸位将士可愿意随我一同入城杀敌?”
下面的士兵们相互看了看,没人接话,李若松见状,有些心凉,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诸位将士食君之禄应为君分忧,既然选择从军,就该杀敌报国,我在问一遍,诸位将士可愿随我一同入城杀敌?”
练武场上一片寂静,仍然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有人开始转身偷偷朝着外面跑去,想趁着这个机会逃出ji,ng海卫的驻地。
李若松的心一下冷了,他嘲讽的笑了一下,大声喊道:“诸位千户何在?”
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出列。
李若松继续喊道:“诸位百户何在?”
依然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出列。
李若松挑挑唇角,说道:“好,很好,周成,去,找出兵籍册子,一个一个的喊一遍,凡是千户、百户,一律就地斩杀。”
周成大声应道:“得令。”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从人群中传出几道制止声,“且慢。”
李若松将周成喊住,问道:“何人出声制止?”
几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位约莫三十岁的中年男子说道:“卑职杨大海,乃ji,ng海卫一名千户。”
李若松问道:“方才为何不出列?”
杨大海看着李若松,回道:“因为我等从未上阵杀敌过,在五日前,我等都不过是在家种地的农民罢了,我之所以能够得到也给千户的位置,也不过是因为我被征召入伍的时候,家中给刘指挥使塞了银两。”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很好,你们在场一共多少人?全部都是农户?”
“回大人的话,在场的三百多人中,只有两百多人是农户,其余诸人都是从宁海府过来的,另外还有刘指挥使的一些心腹,专门负责看管我们,避免我们在大人来之前逃跑,一旦我们跑了,他就拼不出四百多人给您了。”杨大海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李若松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杨大海,问道:“你可是读过书的?”
“卑职读过几年私塾,认识几个字。”杨大海恭恭敬敬的说道。
“很好,你可愿带着你的收下跟我入城杀敌?”李若松问道。
杨大海回过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一群人,说道:“愿意,卑职及其他两百多人都愿意。”
李若松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好,那就听我号令,千户杨大海,我命你带着你手下所有士兵,携带好各自的武器,随着周成先行,到达城镇外面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命令。”
杨大海学着周成方才的样子大声应道:“得令。”
随后,杨大海转过身,对着人群大声说道:“乡亲们,之前咱们的家产被海盗们抢夺,咱们的妻儿被海盗们掳走,咱们的爹娘被海盗们杀害,咱们不是不恨,不是不想报仇,可是咱们不敢,咱们也没法干,手里没有武器,背后没有官府,咱们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只能擦干眼泪苟活着,乡亲们,今天,咱们报仇的日子到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乡亲们,跟着周将军,咱们去杀海盗!”
两百多人听着杨大海的话,跟着大声喊道:“报仇雪恨!杀死海盗!”
李若松眼中划过一丝满意,冲周成点点头,周成会意,对杨大海说道:“杨千户,列队,出发。”
杨大海很快整顿好两百多人的队伍,在周成的带领下朝着烽火燃起的城镇跑去。
李若松对着没有走的人说道:“其余诸人,你们是去杀敌还是去杀敌?”
余下的一百多人没回话,也没动作,李若松却不跟方才一样那般客气,直接吩咐道:“畏缩不前者,杀!临阵逃脱者,杀!延误战机者,杀!投敌叛国者,杀!”
李若松话音刚落,就听十多人同声喊道:“杀!杀!杀!”
第243章 勾结海盗
许是被李若松身后站着的十多个人的气势给吓到了,下面站着的人有半响没人说话,突然,有一道粗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那人大声说道:“弟兄们,跟他们拼了,他们这些人就没准备给我们活路,与其被他们折磨死,不如杀掉他们,他们只有十多个人,杀啊!”
此人话音刚落没多久,就有几十人朝着李若松等人冲了过来,李若松冷冷的笑了一下,点燃一个手持地雷毫不犹豫的朝着冲过来的人扔了出去,只听一声巨响,方才还喊打喊杀的人全部倒在了地上,一时间,整个练武场上被哀嚎声、怒骂声充斥着,火药味和血腥味让成栋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李若松留意到了成栋的表情,借着袖子的掩饰不着痕迹的拉了拉成栋的手,对着其他人说道:“可要继续?”
还是那个声音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怕,他就只有这一个霹雳弹了,咱们分散开来冲过去,杀了他们,咱们落草成寇,将来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又有十多人还真就朝着他们冲了过来,李若松也不再使用手持地雷,而是给周平使了个眼色,周平立刻抽出佩刀,喊道:“保护大人,杀!”
两方人马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缠斗到了一起,演武场出来的亲卫队和练武场上这些花架子碰到一起,谁胜谁负根本就不用多说,几乎是一个照面的时间,对方就被亲卫队全部砍杀在地,死得不能再死。
周平脚步不停,继续朝前冲去,一边冲一边喊道:“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十多个亲卫队的成员也都同声喊着这句话,余下的三十多人在经历了方才那两次之后,根本就没有了反抗的勇气,很干脆的丟下手中的刀剑,按照周平的吩咐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李若松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有个身影从李若松的身侧扑了过来,身形很魁梧,动作却非常敏捷,若是刘白还活着,一定会认出此人,此人就是一直被他喊为老王的兄弟。
老王非常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场所有人都是听李若松的,只要抓住了李若松,自己一定能够反败为胜,搞不好还能立下大功,且在老王看来,李若松不过是靠着那个霹雳弹才能够压制众人,靠着自己的武力值,拿下李若松还不是手到擒来,一个穷酸书生,更不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困难。
老王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以至于被李若松的佩剑一下捅穿胸口的时候,还在想这怎么可能,这人出手竟然如此的快速,就连自己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临死前老王都还在想着这怎么可能五个字。
练武场上此时除了还在打滚哀号的几个人以外,只剩下颤颤发抖的三十一人,李若松表情冷淡的问道:“尔等可愿上阵杀敌?”
这次没有人再装听不见了,连声答道:“愿意,愿意,我等愿意上阵杀敌。”
李若松说道:“好,周平,带他们走。若杉,你带几个人留下收拾练武场,我回来之前在这里不能看到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
李若杉连忙应道:“得令,请大人放心。”
李若松点点头,正准备带着十个亲卫跟在周平身后的时候,成栋一把拉住了李若松的衣摆,在李若松回头看他的时候,成栋抿抿嘴,说道:“我也要去,带上我。”
成栋说完这话,定定的看着李若松,李若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平心而论,李若松是很不愿意带着成栋去城镇的,成栋留在这边,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么高的城墙和厚实的城门,即便对方来攻城,靠着海盗们的装备,估计打到几日之后都没办法打下来。
对于李若松来说,他更希望自家夫郎能够躲在自己身后,让自己保护着,能够在自己的羽翼下过得开开心心的,可他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成栋从来不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人,按照成栋的想法,就连李若松自己都是需要被保护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反过来去保护他。
成栋跟在李若松身后义无反顾的出了城,李若杉一边安排人打扫练武场,一边在心底默默发誓,总有一天,他不会是被兄嫂留下的人,而是能够跟着兄嫂一起冲锋陷阵的人,能够跟着他们一起斩杀敌人的人,他不是弱者,他也不需要被人如此保护。
当李若松等人赶到城镇外围的时候,周成从路边走了出来,李若松走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周成回道:“不太好,刚才从里面逃出来的人说这群海盗大概有一百多人,占领了县衙,抢了不少人在县衙里面关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居然没有抢完了就跑,以往都是抢了银两和女子就立刻离开的,这次也不晓得什么原因,一直停留在县衙里。”
李若松皱了皱眉头,问道:“逃出来的人现在在哪里?”
周成回道:“在那边,我看他又累又渴,就让人带他到旁边去休息了。”
李若松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周成点点头对李若松说道:“是,请大人随我往这边走。”
成栋默默的跟在李若松和周成身后,那人被安排在一丛灌木后面,正捧着一块大饼狼吞虎咽的吃着,见到人来了也不停下咀嚼的动作,那副样子跟饿死鬼投胎差不多。
李若松等他吃完了,才问道:“方才可吃饱了?若是没有吃饱,我这里还有一些吃食。”
对方摆摆手,打了个饱嗝,说道:“我已经吃饱了,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周成呵斥道:“放肆,见了大人还不行礼?”
那人一惊,正要跪下,就听李若松说道:“时间紧迫,就不要搞这些虚礼了,说说,里面什么情况?这些海盗一共有多少人?城中还有多少守卫?逃出来了多少人?县衙中押了多少人那人听的有些愣,在李若松又问了一遍之后才连声答道:“城里已经没有守卫了,本来就只有几个衙役,守卫的士兵就只有负责点燃烽火的两个人,在点燃烽火之后就已经跑了,每次都是这样,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衙役们其实只是负责敲敲锣的,能跑的谁不跑,海盗约莫有一百多人吧,听着人挺多的,县衙就在城镇最里面,咱们那个县令老爷,不知道有多怕死,基本上听到有人喊海盗来了就拔腿开跑的,这会儿我估计已经逃到山上去了,听说山上有县令老爷让人修建的房子,专门用来避难的,城中也有人去找过,可惜没找到,那老东西藏东西的本事真是一流的。
县衙里面关的全部都是女子,除了年纪很大的,都被抓进去了,这些女子估计以后都回不来了,听说海盗们抓走的女子不是被他们玩弄死了,就是被他们关在岛上给他们的人做媳妇了,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只能说看她们的运道了。”
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问道:“你是新来的当官的?你叫什么名字?”
李若松抬手制止了周成已经到嘴边的呵斥,温声说道:“在下姓李,名若松,是朝廷派来的兵部经历,昨日到任,不成想今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们经常被海盗劫掠?ji,ng海卫的卫府难道就没出兵过?他们不管你们死活吗?”
听到李若松的问题,那人嗤笑一声,说道:“果然是京城里来的官,我是说怎么会有人来救我们,也罢,别的不说,但就你愿意来救我们,光是这份心思就让我感激了,我也跟你说实话,卫府从来没有派过兵,一次都没有,这么多年来我们这些人只能忍着、熬着,能活一天是一天,指望卫府能够派兵过来,还不如指望哪一天朝廷把卫府给灭了。
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些话其他人不敢说,我却是敢说的,ji,ng海卫的那个叫刘白的王八蛋千万不要落在我们手上,要是落在我们手上了,我们一定活劈了他,混账东西,勾结这些海盗欺压我们,他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又不是瞎子,他跟海盗的头头搞得那么熟,我们怎么看不出来,每个月这些海盗都会派人给他从银子,一箱一箱的银子,他收了海盗的银子,怎么好意思派兵来打这些海盗。
李大人你还别不信,你自己去查一查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只可惜,刘白在这里可算得上是土皇帝,他说一咱们没人敢说二,否则你就要被抓去当兵,一旦被他入了军户,你以后世世代代就只能是军户,你的孩子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了,你死了你儿子就继续当兵,你儿子死了你孙子就继续当兵,不瞒李大人,跟那些海盗们比起来,我更恨这个叫刘白的咱们大楚的官。
我恨呐,李大人,我恨的恨不得拿把刀子亲自捅死他,我以前也是有儿有女有媳妇有爹有娘有家人的,可这才几年,这才几年,我什么都没了,没了,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一定要报仇,要给我的妻儿老小们报仇,只要一天没有手刃刘白,我就一天不死,我不信老天爷会这么不长眼,让这种人活的好好的!”
李若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恐怕你是再也没有机会手刃仇人了。”
“什么?!”那人惊声喊道,“莫非,你这狗官跟刘白是一伙的?”
周成刚刚喊出放肆两个字,就听李若松说道:“刘白已经被我斩杀了,你没机会了。”
第244章 摔死头胎
那人闻言,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两步跑到李若松面前,一把抓住李若松的衣领,大声问道:“死了?刘白,刘白死了?真的?”
李若松制止了周成的动作,一字一句的说道:“刘白被我亲手斩杀,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那人捏着李若松的领子,慢慢的环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冲着他点头,他突然酿跄的退了两步,跌跌撞撞的靠在一棵树上,茫然的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那种一瞬间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存欲望的表情让成栋心情有些沉重。
突然,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掉眼泪,他捂着眼睛,大声说道:“死了,居然死了,哈哈哈哈,死了,死的好,死的好啊,终于死了,我也算是可以去见我的妻儿老小了。”
那人狠狠的擦干净眼泪,对李若松说道:“大人,我柯参愿意给大人带路入城,我知道那些海盗都在那里,只恳请大人一件事,待战事结束之后,将刘白额尸体交给我。”
李若松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你说晚了,这会儿刘白的尸体估计已经丢到山上喂狼了,你若是早些遇到我,没准还能见到。”
柯参愣了一下,有些释然的说道:“也好,也好,走吧,大人,我带你们进城,这些海盗来咱们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对他们熟悉的很,也知道哪里有路可以直接进去而不被海盗们发现,您带着人跟着我进去就成了。”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请柯壮士带路。”
柯参二话不说转身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李若松拉着成栋紧紧跟在柯参身后,李若松走了,周成、周平也纷纷带着人跟了上去,周和整合了亲卫队的人走在最后面。
两百多人的队伍在柯参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进了平清城,刚进城,李若松就被眼前额景象给激得双目赤红,大街上到处都是正在遭受蹂躏的女子,被砍伤的男子,死掉的老人和孩子,燃烧着的房屋以及散落一地的物事。
李若松顾不上什么排兵布阵,想不出什么战术战略,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只有一个字,杀。不只是李若松,跟在他身后入城的两百多人也都是同样的想法,这种场景,他们都经历过,历历在目,永世难忘,他们的妻女曾经也被这样糟蹋过,他们的爹娘也是如此离世的,他们兄弟他们的儿子也都是这样无力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当时的他们,痛恨那些不来援救的士兵,可他们更恨得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是他们无用至此,才会让家人残遭劫难。
李若松冲出去之后,跟在他身后的人也都高喊着冲了过去,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不少海盗就被愤怒的人群给砍杀在当场,不情不愿跟过来的三十多人原本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逃跑,却发现周和根本没有给他们逃离的机会,凡是不往前冲杀而是往后面跑的,都被周和带着的亲卫队毫不犹豫的斩杀在当地,没当斩杀一个意图逃跑的,这些亲卫队都会同声喊道:“临阵逃脱者,杀!杀!杀!”
不说就在眼前被斩杀的同僚,就是亲卫队那一声声掷地有声的杀字,也足够让这些逃兵们腿肚子抽筋,话都说不出来,迫于无奈之下,这些人也只好跟在前面的人身后往前冲,反正往前冲也是死,往后跑也是死,两者比较起来,往前冲不一定就肯定会死,海盗不过就一百多人,他们有两百多人,运气好的话还能活下来,可往后退绝对会死,别的不说,李若松的亲卫队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武功高强不说,心肠也够硬,杀人跟砍瓜似的,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他们也只能跟着往前冲了。
在李若松的带领下,战斗结束的很快,一方面是李若松冲锋在前激起了士气,加上他们的人比海盗的人要多一百多人,基本上就是两个打一个,另一方面则是海盗们已经习惯了所到之处无人抵抗,整个城镇、村庄都是任由他们横着走的,根本一点防备都没有,所以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海盗们会全军覆灭的结果。
周成带着人打扫战场的时候,李若松正愤怒的看着眼前摆着的这些东西,县衙大堂里面躺了一地的海盗尸体,除了这些尸体以外,还有不少海盗们从刘白这里购买的成箱的武器,有刀剑枪戟,也有盔甲鞋帽,且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军资,另外还有成箱的珠宝和白银,李若松一看就知道这是海盗准备留给刘白的银钱,用来购买这些军资的。
柯参看着眼前这些东西,愤愤的说道:“李大人,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东西就是他们之间相互交易的东西,每次海盗们过来劫掠我们,ji,ng海卫从来都不会出兵,我们就是把烽火台给烧了,他们也不会有人过来,但是,每次海盗走了之后,刘白都会带着人亲自赶过来,每次都会跟我们说来晚了,路上碰到海盗了,发生战斗了,他们不是没有来援救而是实在来不及,我们第一次遭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听到刘白这么说,简直是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什么来晚了,什么遭遇了海盗,什么先打跑海盗才来救我们,你一次来不及,我们可以理解,两次来不及我们也能原谅,三次、四次,次次都来不及,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每次都是等海盗们走了之后刘白就带着人过来了,他们就只负责干一件事情,打扫战场,每次都扛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离开这里,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刘白带人扛走的这些箱子里全部都是金银珠宝,而他每次提前送来的箱子里装着的都是各类武器。
多可笑,李大人,你说都可笑,口口声声保护我们的士兵是伙同海盗打劫我们官匪,领着朝廷俸禄的官员是给海盗们大开方便之门的恶鬼,为了银子,他卖掉我们的武器,让海盗们拿着我们的武器来屠杀我们自己人,李大人,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死不足惜?
我们这些城镇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被掳走多少人,被糟蹋了多少人,我们等了一年又一年,总想着也许有一天朝廷能派人来救我们,哪怕朝廷不来人,难道何家也不来人?后来我们就死心了,何家拿的更多,给海盗们送的东西也更多,往东走六十里的地方,那个村子,不知道已经被海盗们占了多少年了。
李大人,那个村子,惨呐,你不知道,他们村子里都有摔死头胎的规矩,因为那里的海盗们有个规矩,凡是村子里迎来嫁往的事情,新娘子管你是嫁进来的还是嫁出去的,初夜都要陪这些海盗们睡觉,如果不陪他们睡觉,他们就能让新娘子的娘家和婆家死的一个不剩。
村子里的人和周围村子的人没有人敢反抗,可他们是大楚人,他们要保证自己的后代世世代代的都能是大楚人,他们没办法,只能将家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摔死,不论男女还是双儿,大人,我们恨呐,我们真的恨呐。”
李若松听到这些血泪控诉,冷冷的问道:“当地府衙不管你们?当地县衙都死光了?这些ji,ng海卫的士兵们一年年的在干什么?你们就没跟他们说过这些事?”
“说了,说了,怎么会不说,怎么可能不说,可是李大人,说了又有什么用,凡是去府城告状的再也没有回来过,凡是说过这些话的不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是莫名其妙成了军户,咱们当军户就当军户了,可是子孙后代怎么办?军户是世袭的,爹死了儿子继续,儿子死了孙子继续,大人,没人敢说啊。”柯参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他们兄弟四人,一个去府衙告状,死在了府衙大门外,一个被海盗砍死了,一个被改了户籍成了军户,只剩下自己还苟活在人世。
李若松牙齿咬的咯吱响,他脸色铁青的看了一圈,对面前的人问道:“柯壮士说的可是真的?”
其实根本不用李若松来问,在柯参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哭声已经陆续在县衙正堂中响了起来,柯参说的,何尝不是他们这些人都经历过的,只是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不愿意又能怎么样,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罢了。
就在李若松气的恨不能找个地方砍几刀的时候,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喊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干了这些事,你们就不怕刘指挥使怪罪吗?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李若松顺着声音看过去,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很好,他正愁没办法泄愤,就有人撞了上来,既然如此,也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第245章 作死县令
王县令一只手扶着脑袋上的乌纱帽,另一只手提着自己的官袍,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发丝凌乱、表情惊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有人敢把来这里的海盗们全部给砍杀了,谁这么大胆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万一被刘指挥使知道了,能不能保得住这顶乌纱帽都是个问题。
李若松赶过来的时候只是随手捞了一件盔甲穿在身上的,所以县令跑进来之后,小眼睛迅速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当官的,胆子一下大了起来。
“说,是不是你们杀的人?都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杀人,尔等可知罪?”王县令挺了挺肚子,扶了扶乌纱帽,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李若松,王县令顺着这些人的眼光看过去,发现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年轻后生,更加放心的怒斥道:“本官问你,你是何人?你可知罪?”
李若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火气,淡淡的问道:“不知在下何罪之有?”
“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哼,姑且不说这个,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下?可知见官不跪该当何罪?”王县令仰着肥肥胖胖的脸,意图做出一副鄙视的表情来,只可惜李若松生生比他高了一个脑袋,王县令这副表情不仅没能表现出倨傲,反倒是流露出几丝讨好来。
李若松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在下跪你?哈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倒是想要给你下跪,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的起我这一跪了。”
王县令惊了一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李若松一下,李若松方才犯了狠,冲杀在前面,身上、脸上jian的都是血,再加上满面的汗水和尘土,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可王县令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他觉得李若松既然敢说这个话,应该是有一些凭仗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个人真的有秀才功名,跪了自己,那就是自己要倒霉了。
王县令眼珠子转了几圈,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光天化日之下纠集这么多的刁民,砍杀了这么多人,这可是死罪,死罪你懂不懂?”
李若松闻言,很是好奇的看了看王县令,王县令被李如松打量的眼神弄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李若松说道:“夫郎,他说我们是刁民,你说这人是不是眼瞎,我们明明穿着ji,ng海卫士兵的铠甲,他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刁民,若不是张管家不在这里,我真想请张管家来给他诊断诊断。”
成栋冷着脸,回道:“依我看他不是眼瞎,他是心瞎,你砍死了这么多的海盗,搞不好已经断了人家的财路,不是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吗?他现在将你说成是刁民,还说你犯下了杀人之罪,还不就是想要往死里整你,他要是不说你是杀人犯,他怎么能够砍了你的脑袋。”
王县令脸涨的通红,大声说道:“胡说八道,你算什么东西,这种场合有你说话的地方吗?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一个嫁人的双儿居然也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本官看你是不想要命了,来人,给我拿下他,若是反抗,直接给本官杀了。”
县令身后的县衙们正准备上前,李若松将手中的剑一抬,指着县令的鼻子,说道:“我看谁敢,不想活的尽管过来。”
县衙们脚步停了下来,他们知道李若松不是说着玩的,他身上的杀气根本就掩盖不了,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杀过不少人的,否则不会有如此厉害的气场。
王县令见县衙们居然都不动了,气急败坏的跳脚说道:“到底本官是县令还是他是县令,都给本官听着,今日只要拿下这两个匪首,每人赏银五两,都给本官上。”
听到五两银子,县衙们立刻朝着成栋冲过来,李若松勾勾嘴角,毫不犹豫的将跑在第一位的县衙砍翻在地,没要他的性命,却断了他一条胳膊。
看着被吓住的县令等人,又看看在地上打滚喊疼的县衙,李若松冷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咱们大楚的官员要保护的不是咱们大楚的百姓,而是来劫掠百姓的海盗,咱们大楚的官员不为被杀的百姓报仇,反倒是助纣为虐,当个睁眼瞎,张口就是瞎话,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咱们大楚人自己打造出来的武器对着的不是外面的敌人,而是大楚的老百姓们,好,好,好,今日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都说文人应该有文人的风骨,我看你不仅是没有风骨,你更是没有良心,老百姓们辛辛苦苦的种地给朝廷交税,为的就是朝廷能够拿着这些赋税养一群能够保护他们的官兵,可是你自己看看,你还是咱们大楚的官吗?你身后那些衙役们可还是咱们大楚的兵?
养寇自重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不履行职责保护一方百姓,视为不忠,百姓为你衣食父母你却不知回报,视为不孝,身为地方官员不仅不能带着手底下的人走正道上正途,反倒是带着他们鱼r_ou_百姓横行乡里,视为不义,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义之人,真不知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人世,要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大堂之上,也算是对得起那挂的高高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王县令脸色铁青,连连说道:“大胆!大胆!你,你,大胆刁民,本官好心好意的跟你论理,你倒好,居然颠倒黑白污蔑本官,今日若是不打死你,你都不知道王法两个字该怎么写!
你不要以为你人多我就拿你没办法,你人就是再多,也不过是逃兵,逃兵知道要如何处置吗?
那是可以直接斩杀的!
作为ji,ng海卫的士兵,你们不在ji,ng海卫中c,ao练,反而是聚众跑到了这里来,你们的兵符呢?
你们的信物呢?拿出来给本官看看,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擅自离开ji,ng海卫的驻地,你们就是犯下了死罪,要砍脑袋的!”
李若松根本不理会王县令的跳脚,他嘲讽的笑了一下,对成栋说道:“他居然还懂什么叫做王法,也是稀奇。”
成栋摇摇头,说道:“他懂得不是王法,他懂得是如何贪赃枉法,夫君,这种人你跟他诸多废话做什么,直接杀了便是,你是今年恩科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还是御赐准许京城游街一日返乡游街三日的兵部经历,何必要跟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在这里磨嘴皮子,没得降了身份。
李若松闻言,连连点头,说道:“夫郎说的是,狗咬了我一口,我也咬回去的话,岂不是说明我这个人畜生不如,对,我不能跟他继续磨嘴皮子了,完全是浪费本官时间的事情。县令大人,你不是问我是何人吗?在下就告诉你,在下姓李,名若松,乃圣上亲封的兵部经历,居正六品,你见了本官为何还不跪下?”
王县令在听到新科状元的时候,脸色已经开始变白了,等到李若松说到还不跪下四个字的时候,王县令已经两股战战,不等周成呵斥他就已经跪倒在地上了。
“李大人饶命,李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大人,求大人饶小的一命,小的,小的,对,小的愿意将全部家产奉上,只求大人能够饶了小的一条狗命。”王县令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成栋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可别,你千万不要侮辱了狗,狗可比你忠诚多了,最起码狗还能看个院子什么的,你呢?你连看院子都不会,狗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自己,搞不好会哭死在这里。”
王县令换了个方向,对着成栋磕头,一遍磕头一边说道:“李夫郎说得对,李夫郎说的都对,小的不配自称为狗官,狗比小的强多了,强多了,小的就是一个屁,大人把我放了就行,放了就行。”
李若松板着脸,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的眼光中有期盼、有恳求、有坚定,也有厌恶,毫无例外,这些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处死王县令,李若松收回目光,盯着王县令,一字一句的对王县令说道:“放过你,可以。”
王县令动作一停,抬起头,说道:“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
周围的人听见李若松的话,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一丝失望来,本以为李若松是个好官,没想到跟这些人一样都是狗官,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既然如此,又何苦带着他们杀了这么多的海盗,给了他们报仇的希望又生生的将这希望给破灭了。
他们不怕死,他们之中甚至有人希望能够早点死,可他们更想死在杀贪官污吏、杀海盗敌寇的战场上,他们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实现这样微不足道的愿望,可谁曾想到,李若松竟然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柯参破口大骂道:“贪官!狗官!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什么李大人,狗屁的李大人!”
第246章 死不足惜
伴随着柯参的喊声,人群有些s_ao动起来,他们都是遭过难的老百姓,若不是李若松说过要带着他们杀海盗,他们根本不会就这么冲进城里来,可现在,面对跟海盗勾结的县官,李若松居然说要放过他,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就在人群中痛骂的声音越来越多时,李若松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李若松的语气依然是方才那样淡淡的,但却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李若松说道:“想让我放过你,你先要让在场的这两百多人同意,其次要让死在海盗手中的大楚人同意,最后,你要让大楚的律法同意,为官者,为敛财不顾百姓生死,你,死不足惜。”
王县令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跪在那里,柯参也张着嘴愣在那里,所有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成栋却突然笑了一下,他的夫君他也算是很了解的,看起来是个君子端方的人物,其实心底里还是有些保留了一些孩子气的,从一开始他就没准备放过这位县令,只不过他就是故意说话大喘气,想看看周围人都是什么反应,说起来,这种毛病也算是挺要命的,他现在在这里说话还能算数,但要是换了在朝堂之上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李若松听到成栋的轻笑声,知道自家夫郎在笑话自己,有些无奈的捏了捏成栋的手,他家夫郎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给自己留面子这一点真的不可取。
成栋笑了一会儿,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说道:“若松,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种贪官污吏,不要在这里杀了他,杀了他是便宜了他,开堂审理吧,咱们一不是海盗,二不是流寇,咱们是大楚的官员,遇上这种人,依法处理便是,若是就这么杀了,难保不会有人背后说咱们草菅人命,这些盘踞在这里多年的官员们,别的本事没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挺强,想要不被这些小人捏住把柄,明面上就不能有任何让人诟病的地方。”
李若松认同的点点头,说道:“夫郎所言甚是,周成,摘去他的乌纱帽,押下去,明日开堂审问,还有他身后的那些衙役们,也都一并关起来,明日一并审理。”
周成高喊一声得令,带了十来个人将王县令一行人给捆了起来,衙役们知道自己是铁定跑不脱了,也没反抗,很干脆的束手待缚,王县令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后,大声喊道:“你敢,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部经历,有什么资格审问本官,你又不是巡抚大人,你没资格抓我,你没资格抓我!”
李若松不理会他的叫嚣,挥挥手,让周成堵了这人的嘴押下去,周成从地上找了一只袜子,捡起来随手塞进王县令的嘴里,朝着李若松行了个礼,押着王县令正准备走的时候,成栋突然咦了一声,喊道:“且慢。”
周成立刻停下脚步,回过身等着成栋的吩咐,李若松也扭过头看着自家夫郎,成栋拉着李若松走到大堂的一个角落,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火把,要不是目送王县令一行人离开,成栋还不会留意到这个火把。
李若松知道自家夫郎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便跟着成栋走到火把旁边,成栋蹲下身,从地上捡起火把,仔细看了看,又问了问,李若松静静的陪成栋蹲在那里,其他人都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两人,不知道这两人在忙活些什么,一个火把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成栋再确认自己方才所想之后,极为高兴的扭过头,对李若松说道:“石油啊,若松,这是石油!哈哈哈哈,我真是运气太好了,有了这东西,很多好玩意就都能搞起来了,快快快,问问看,这玩意是在哪里发现的,工业血液,工业血液,若松,我跟你说,只要有了这东西。”
后面的话被李若松捂了回去,成栋原本还在兴奋的脑子一下冷静了下来,他冲李若松眨眨眼睛,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李若松的意思,李若松这才松开手,成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跟李若松说一下,便凑到李若松耳边轻声说道:“若松,这东西,务必要握在咱们自己人手里。”
李若松点点头,拉着成栋站起身,对周成说道:“问问他们,这玩意是在哪里发现的。”
周成闻言,捏着王县令胳膊的手一个使劲儿,王县令顿时跟杀猪一般嚎叫起来,周成这才问道:“说说,这玩意在哪里发现的。”
王县令疼的嗷嗷叫,连声说道:“我说,我说,这东西叫石脂,是高平县发现的,我们都用它来点火把或者是点灯用,那边有一个湖泊,全部都是这些东西。”
李若松感觉到成栋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便问道:“诸位有谁知道此物所在之地?明日能够带我夫夫二人前往者,赏银五两。”
人群s_ao动起来,五两银子,足够一家三口生活两三年的,还没等其他人喊出口,柯参突然出声说道:“大人,我知道,这东西就在我之前住着的村子里,不过,那里已经被海盗们给占领了,他们好像也很重视这东西,经常用桶弄很多走,如果不是因为这东西,我们村子根本不会入他们这些海盗的眼。”
李若松偏偏头,冲成栋伸出手,成栋按捺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李若松的手上,低声说道:“你又不是没有银子,干嘛非要跟我要?”
李若松笑眯眯的接过银子,顺手在成栋的手上摸了一把,说道:“以后夫郎都要习惯为夫跟你要银子才行,咱们家以后就由你来掌管中馈了。”
成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别,我懒得管银子,你要是已经下决心交给我了,那你就必须要做好当穷光蛋的准备,我可告诉你,有一天你要是发现家里一两银子都没有了,可别怪我。”
李若松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无妨,夫郎你负责花银子,为夫负责挣银子,若是哪一日夫郎手中没有银子可以用了,绝对不是夫郎太会花银子了,而是为夫没本事不会挣银子,夫郎放心便是。”
成栋闻言,脸突然全红了,他跟做贼似的看了一圈,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的说道:“这是外面,不是家里,你好歹收敛点,让人听去了想什么样子,你还要不要见人的。”
李若松挑挑眉头,笑着说道:“谁敢说什么?本官跟夫郎感情甚笃,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且哪家不是当家主夫或者当家主母执掌中馈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本官就是乐意在外面宠自家夫郎,又不碍着国法家规,有何不可?”
成栋再次产生出一种自家夫君越来越不要脸的感觉,这人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若是放在以前,别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摆明了占自己便宜的话,就是让他多看自己两眼,他都能脸红的不像样。
“好好好,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很有道理,有道理到我竟无言以对,去给人家银子,说了的话就一定要实现,否则日后你的政令和军令会执行不下去。”成栋一边说一边推了李若松一把。二人提前支付的领路费,明日有劳柯壮士了。”
柯参红着脸,没再推辞,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我柯参无亲无故无家无口,感念大人的救命之恩,柯参在此跪求大人让我入伍从军,杀海盗报仇,求大人收下我,求大人了。”
说完,柯参咚咚咚的给李若松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柯参跪在地上仰起脸看着李若松,李若松回头看看成栋,见成栋冲自己点头,便说道:“柯壮士既然有此心意,李某人自然不会推拒,稍后柯壮士随我等返回ji,ng海卫驻地便是。”
柯参眼睛一亮,说道:“谢大人,谢大人,小的一定会好好习武,绝对不会辜负大人的。”
李若松伸出手将柯参扶起来,说道:“军中不喜下跪,日后行军礼便是。”
第247章 改为军籍
李若松在那边招兵买马,成栋还在冲那只火把傻笑,石油,这东西好啊,有了这东西,很多构想就可以提前着手准备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人手,没准他能够把之前世界的工业革命给提前完成了。
就在李若松跟周成安排下一步的计划,成栋满脑子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车搞出来的时候,一道非常苍老的声音在大堂中想起,“大人,大人,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走,大人。”
李若松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老人家被人搀扶着,头发全部白光了,满脸皱纹,满面愁苦,看样子应该在城里有些威望的样子,见李若松朝他们看了过来,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老爷子一下跪,后面跟着的男女老少全部跟着跪在地上。
“老人家快快起身,这一跪在下受之有愧。”李若松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老人家身边,将老人家从地上扶起来。
老爷子哪里敢让李若松来扶他,不等李若松伸手,就自己站了起来,“小老儿姓章,立早章,名其,已过了花甲之年,来找大人不为别的,就想给村子里的人求一条活路。”
李若松并没有急着答应下来,而是问道:“不知章老是何方人士?从事何事?”
章其拱拱手,说道:“不瞒大人,小老儿当过几年的师爷,以前也是考中过秀才的,只是后来出了些事情,功名被夺了,之后就一直在家中呆着,这些年下来幸好有邻里照拂,否则小老儿早就去见阎王了。”
李若松回道:“原来如此,难怪章老给我一种读书人的感觉,李某人虽然刚刚到任,不过是六品的兵部经历,但是,李某人也甚至民为国之本的道理,从清江府一路行来,咱们ji,ng海卫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太苦了,只是,若诸位因为跟着李某人走就能有活路,不是李某人心肠硬,而是绝无可能。
章老先听李某人说完,首先,李某人不过是兵部经历,在战时可以临阵斩杀这些人,可在非战时,李某人是不能够cha手地方事务的,只是,就让诸位这么过着,李某人也是心有不忍,不若这样,章老既然做过几年师爷,在县令不在的时候,还请章老多c,ao心一些,组织城中诸人先在城中安顿下来,待李某人想好如何理事之后,再同章老商议,不知章老意下如何?”
章其听李若松说自己不准备管他们这些人的时候是有些焦急的,可在听了李若松的话后,觉得李若松说的很有道理,李若松就是再好,也不过是六品的兵部经历,卫府的事情李若松有事急从权的处置权,可在地方政务上,李若松是不能够cha手的,否则一旦被朝廷知晓了,李若松恐怕会被押送回京。
可就这么放弃了,章其又觉得心有不甘,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够杀海盗、斩贪官的人,就这么让他只管卫府里面的事情,章其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且宁海府这个地方已经烂透了,他们急需一个能够改变他们现在生活的好官,不,不是好官,而是这样一个官。
章其再三思索,突然眼睛亮了一下,说道:“大人,若是我等都愿意更改为军户,是否就可以跟着大人一起走了?”
李若松诧异的挑了挑眉梢,问道:“更改为军户?章老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知道若是更改为军户了,不仅自己必须入伍从军,子孙后代也全部都要入伍从军,再也没有入仕的希望了,即便如此,章老也愿意改户籍?”
章其闻言,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身后的人,很快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说道:“大人,小老儿愿意带着在场所有人改为军籍,只求大人能够收下我等,不管何事,我等都可以做。”
李若松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稍等,此事并非李某人一人说了就可以算的,诸位在此稍候片刻,待李某人同其他人商议过后,再来给诸位一个答复。”
说完,李若松冲章其拱拱手,带着李若杉和周瑾言去找成栋,李若杉从李若松在ji,ng海卫召集士兵开始便成了李若松的小尾巴,李若松在哪里,他就拉着周瑾言去哪里,一直没说过话,都是在看李若松如何行事的。
等到离章其他们有些距离了李若杉才问道:“哥,我有些事情想不通,也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李若松拍了拍李若杉的小脑袋,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弄不懂的事情就大大方方的问出来,遮遮掩掩的反倒是不美。”
李若杉小脸红了一下,说道:“他们既然都愿意当军户,咱们又正好缺人,兄长为何不直接答应下来?”
李若松温声说道:“我方才看了一下,章其身后的人约莫有两百多人,这两百多人中,老弱妇孺居多,能够上阵杀敌的青壮年男子几乎没有,这些人即便是改为军户了,对咱们的帮助也不大,最起码,现在这个阶段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这个地方看样子是经常被海盗们s_ao扰的,敢于反抗的都被杀了,再要么就是强制入伍了,那么,这里的地谁来种?没有人种地,咱们即便是手握金山银山,没有粮食照样要饿死,更何况,这些人你收进来了,吃不吃饭?住不住房子?穿不穿衣裳?衣食住行你都要去考虑,若是平时咱们考虑了也就考虑了,可现在咱们什么都缺,尤其缺时间,咱们有太多的事情要优先处理,可一旦这些人编入军户了,光是更改户籍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有,这只不过是ji,ng海卫周围的一个小城镇,不是唯一的城镇,也不是最大的城镇,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旦这个村子咱们全部都收下了,有吃有喝的养活着,你怎么敢保证这个消息不会传出去?这些村子相互之间都是有通信和往来的,以后因为这种事情来投奔我们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收还是不收?
收了,几千人吃饭的米粮从哪里来?几千人住的地方从哪里来?几千人穿的衣裳又要从哪里来?这些都不说,军户你要给他们分地,这些地从哪里来?现在还不到春种,这些人全部堆在卫府里面,做什么,我们又要怎么管他们?
若杉,心怀百姓是件好事,但是,做好事也要注意方法,一个不慎,很容易做了事情还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做事情,要么就不要做,要么就干脆做到最好,否则还不如不做。而且人一定要懂得变通,不知变通的人往往也是做不好事情的。”
李若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其实兄长还是想要帮他们一把的,对吧?”
李若松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废话,我如果不想帮他们一把,不要理会他们不就行了,干嘛还巴巴的跑过去问他们这么多的事情。”
“那兄长是准备跟谁商议这件事?”李若杉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若松骄傲的挺起胸脯,说道:“当然是我夫郎,不然还能有谁?”
李若杉睁大眼睛,下意识额说道:“啥?哥夫?你确定?”
李若松给了李若杉一个脑门蹦儿,说道:“说什么呢,别让你哥夫听见,他要是听见了,肯定要收拾你的。”
李若杉连忙两手捂住嘴巴,冲李若松摇摇小脑袋,李若杉失笑的说道:“好了好了,别耍宝了,你哥夫可不是只会讲道理说故事的,他估计是觉得你俩还是太小了,很多话都没跟你们俩说过。”
李若杉皱着眉头,嘟着嘴,不太高兴的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哥夫总把我当小孩子来看的。”
李若松坏笑着说道:“毛都没长齐,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
李若杉闻言气的小脸通红,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李若松突然表情严肃的说道:“日后你二人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好好听听你哥夫说的话,不仅仅是要听在耳朵里,更是要记在心里,记着了?”
李若杉和周瑾言连忙应下,李若松觉得自己难得占了一次上风,有些飘飘然起来,所以,李若松就忽略了李若杉和周瑾言之间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次日晚上,当李若松正准备抱着自家夫郎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李若杉和周瑾言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和小被子一起跑到了李若松和成栋的床上,在李若松准备怒斥二人的时候,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这是你要求的,你让我们俩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现在我们不过是听你的话罢了。
李若松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让你嘴贱,让你撩他们两个小混蛋,让你没事给自己找事,尽管内心泪流满面上演全武行痛揍两个小鬼东西,可嘴上还是要好好的哄哄这两位小祖宗,好不容易夫郎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李若松觉得自己可以解禁了,这样大好的日子,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这俩小子给毁了。
最后,李若松被迫许下了一大堆不合理的要求,咬牙切齿的看着两个小鬼东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第248章 乐镇抚
晚上李若松和成栋并没有在城里歇下,而是带着人连夜赶回了ji,ng海卫的卫府,回到卫府里,李若松和成栋只来得及跟李良和李陈氏打了个招呼,抱了一下两个儿子,便召集百户以上所有的武官到议事堂去商议事项。
李良抱着成李,神色有些落寞的看着几个孩子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明明他是这几个孩子的父亲,却只能看着几个孩子c,ao劳奔波,一点忙都帮不上。
李陈氏跟李良几十年的夫妻了,一眼就能看出李良在想些什么,她一只手将李成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李良的手,见李良看向自己,便冲李良笑了一下,说道:“不要急,孩子们只是还没有把各项事务理顺,等到他们理顺了,肯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李良冲李陈氏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说道:“没事,我就是闲的,没事情做,有时候就容易想太多,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能陪着两个小孙子玩,不说这个了,大宝和小宝估计都饿了,咱们俩去弄些米糊糊来。”
李陈氏听完李良的话,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跟在李良身后去给两个皮小子弄饭吃,哪个男子心中没有雄心壮志的?即便是文弱如李良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前些年是没有任何让他发挥的余地,而现在,有了可以做的事情,有了可以做事的环境,李良无论如何都想要尽些自己的力量,虽然自家老爷什么话都没说过,可是她毕竟是李良的枕边人,看着他用饱含希冀的眼神望着议事堂,总是觉得挺心酸的。
之所以会说李良日后一定会有事情可以做,确实有李若松的原因,李若松肯定不会只让自家老爹做些带孩子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李陈氏看来,ji,ng海卫这边能够做的事情非常多,可谓是百废待兴,可以说,这里跟刘家沟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陈氏毕竟感受过刘家沟那些新奇的小玩意,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陈氏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没有了自来水,用水非常麻烦,厕所脏兮兮臭哄哄的,没有浴室洗澡什么都不方便,衣裳也没有刘家沟那边的衣裳好看,穿起来也不舒适,在李陈氏看来,刘家沟的一切都是非常值得推广的,只要是李若松觉得要推广,那么,必然是需要人来帮忙打理的,这种时候,最适合的人只能是李良。
在刘家沟的时候,李若松忙着科考、授课、习武,成栋忙着搞他的什么设计发明,俩人都非常忙,所以李良经常会帮着他们打理庶务,管铺子、管账目、管长工、管生产,所有的东西如何运作,如何选人,如何c,ao作,没有人比李良更清楚,李陈氏敢断定,最多两个月,刘家沟的人都到了之后,李良一定会被委以重任。
不得不说,最了解李若松的人是李陈氏,李若松和成栋召集千总们商议的所有事项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安置军户,以及如何安置周边村镇的老百姓,在李若松看来,这些事情比杀海盗重要的多。
议事堂中气氛并不算太好,ji,ng海卫的卫指挥使刘白被斩杀,那位被称为老王的人是刘白任命的副指挥使,也已经死的连渣都找不回来了,另有从三品的指挥同知、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也死于之前手持地雷的威力之中,可以说四品以上的武官已经全部死光了。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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