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节
[重生]天生平凡 作者:流水鱼
第19节
第二天,孙韶赤裸地,板着自己酸软不已的小腰爬了起来,若不是今天正好是五感要参与彩排,大概就是来十辆凯迪拉克也拉不起来他。
一早,孙韶特地等在了自己学校门口,等五感的四人到齐后,先领着众人去学校附近好好吃了顿早餐,然后又带着众人晃了一圈自己的学校,算是游览,最后才领着几人感到校文艺部定好的地方去。
到那里时,彩排还没有开始,但是秩序倒还不错,看来众人还真的是比较重视这110周年的校庆。
孙韶一边和五感的几人说笑,一边拉住了一个工作人员,让他带着自己几人进后台等待彩排,结果五感的几人刚进后台,就发现现场顿时一默,他们似乎在一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参演和工作人员的目光。
更甚者,立即就有几个舞蹈演员大胆地走到了五感面前,兴奋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看着五感的几人问道:“你们、你们真的是五感啊?”
孙韶和阿船几人失笑,“难道已经开始有人冒充五感啦?”
“不是,不是。”他们忙不迭地摇头否认,生怕自己偶像误会似的,“我们一开始有听说五感会参加我们校庆,我们都还不信,现在看到你们本人了,我们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们都去‘乱’听过你们的歌,我们喜欢你们唱歌。”
五感里的众人闻言,不由露出笑容,孙韶也在一旁笑着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好奇有之,打探有之,大多还是多少听过五感的歌,对五感有些莫名崇拜和好感的学生。
正说笑着,忽然孙韶听到一个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孙韶?!”
孙韶回头,也诧异地惊声道:“李瑞?”
他怎么在这儿?
第五十八章
孙韶一边对李瑞递出一个笑,一边在心底困惑着,为什么李瑞会在这里,他隐隐约约记得,还在比赛的时候,听到的资料中,李瑞的大学好像不在这里,只是家住这里,这个时间,他应该在自己学校上学才对吧?
不等孙韶想出个什么头绪来,负责后台的几个工作人员便走到后面开始通知彩排事宜了,五感是他们主席特地交代过的,人家算是请来的外援,为了不耽误他们乐队的时间,要把节目安排在第一个,彩排完直接审核,没问题以后就不用再改动了。
所以彩排注意事项一宣布完,不一会儿,彩排便开始了,听到报幕地叫到五感,孙韶和自己乐队里的四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带着自己的乐器走上前台去了。
五人上台后,摆定了姿势,互相笑了一下,阿船便开始用鼓锤打拍子。
三拍之后,吉他声响起……
&o rule the world
seas would rise whehe word
now the i sleep alone
&reets i ed to own
&o roll the dice
&he fear y eney&039;s eyes
&he crowd would sg:
‘now the old kg is dead! lohe kg!’
……”
虽然五感的众人从来没有听孙韶要重视这次参演校庆的机会,也没人告诉他们参加这个校庆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即使只是卖孙韶一个面子,为孙韶的母校参演一次,众人心里也是将选歌和排练当成了一件大事在办的。
所以从选歌开始,众人就下了大心思在做,虽然五感里,除了许晔,基本没有人上过大学,但是大家对大学这样一个地方,还是充满了他们自己想象和憧憬的。
一百一十周年校庆上的演出,那些情情爱爱的曲子肯定不合适,但是他们的曲风中除了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基本也就剩下一些嘲讽嘲弄的曲调了,能选择的真的不多。
于是众人只能跳出他们原有的圈子里去选歌,选来选去,就在他们差不多想改编国歌的时候,孙韶居然自己拿着曲子出现了。
是西班牙的《viva vida》,曲调蓬勃大气铿锵有力,而且激昂异常。
第一遍听孙韶唱完后,几人基本也就摸清了谱子,歌词是一句都没听懂,听孙韶一解释,才知道说得是西方君王的事情,有荣耀也有坠落,词意感觉也是非常磅礴。
只是不好翻译,网上孙韶也没找到合适的,想找专人给译过来吧,结果人家说原词意境非常好,而且歌词里饱含了太多宗教和历史词汇,翻译过来,会失色很多。
孙韶也曾经动过直接换歌词的意思,但是思量来思量去,又觉得这首曲子背后的意境太厚,他一时半会根本弄不出更好的歌词。
最后,还是经由霉孩子的一句话,让他开了窍:“为什么要换歌词,这不是在校庆上唱吗?这样不是刚好显得我们很更高端大气吗?”
孙韶一听,顿时恍悟,是他一时走进死胡同了,当一首歌已经完全能凭借乐感打动人心的时候,即使不能领悟歌词的意境,耳朵和心也不会被遮住。
于是,众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原封不动地将这首歌搬上校庆的舞台。
“……
for so reason i &039;t exp
i ker ;039;t a
never a word
but that orld……”
随着尾音回荡,歌曲走向尾声,下面被邀请过来坐审核的几位老师和领导则不约而同的齐齐点头。
孙韶带着五感的众人在台上看着这副光景,不由腹诽,也不知道是歌曲真的打动了他们,还是大家在一起上演皇帝的新装,其实基本没听懂,但是听着就听高端的样子。
随后,孙韶就知道应该是二者兼而有之,下面坐着的一位老师拿着自己面前记录用的纸张,开始细说孙韶他们的问题。
这位老师一开口,孙韶就知道是行家,他悄悄打量了两眼,随即认出来是表演学院那边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前世,他还曾经有幸听过他几堂课。
只是时间隔得太久,没能在第一眼就认出来。
这位行家刚开始点评的时候,五感的众人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没等人家将几句,阿船他们就收起了轻慢之心,认真听了起来,听着听着,五感众人便一致将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对这场彩排,众人心里本来就没有真正演出时那种全力以赴,所以一开始,他们以为对方会拿这个说事,但实际教授一开口说得就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几人的台风和各种表演上的问题。
如他所说,虽然五感是支乐队,音乐本身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但是除了音乐,站在舞台上,就是一种表演,那就需要遵守舞台上的规则和制度,一行一止都是要能展现一种迷人的风度和风采,要能吸引观众眼光和注意力的。
点评结束后,五感的几人眨眨眼,不由齐声问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看着台上被批评不但没有丝毫不快,反而像得奖似的显得如饥似渴的几人,教授倒失声笑了出来,不断点头称赞几人是孺子可教也。
事后,几人往后台走的时候,阿船才回过味来似的,对孙韶道:“小勺,我算是知道了,你做事看得可真远。”
赵卓也点头,“是,这事看着是我们五感来帮忙,实际上是这些人帮了我们大忙。”
孙韶笑着摇头不说话,这倒是意外收获,他没想到给他们点评并指出问题让他们改的会是这位老教授,他当初只是想着能让五感经由一场正规的演出,多认识一点人,同时得到一些指导就好了。
其实随着五感众人各自技艺的精进,问题其实也暴露得越来越多,作为一个地下乐队来说,做到五感他们这份上的,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近半年来,五感在h市地下乐队中走到顶峰,也让五感的眼界慢慢提了上去,很多出现在他们身上的问题,众人几乎都意识不到了。
因为他们已经站在了这个层面的高峰,没有了参照物,就像缺了一面镜子,自然找不到自己身上的问题,其实以一个乐队来说,众人的技艺基本已经上来了,但是舞台的台风、表演和各种应对问题,众人缺得就不是一点两点。
孙韶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动手纠正一点五感表演上的问题的,但毕竟,他自己当年也不过是囫囵学了一些,能保证自己做不出差错就已经算是吃老本了,指导人,还真是够吃力的,最重要的是,他终究没有像刚刚那个老教授那样的实力,一眼就能看透每个人的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同时一针见血地指出根源和解决办法。
现在嘛……总算找到突破口了!孙韶在心里松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如果最后范旭阳选择和肖统签约,五感的众人还是要接受系统培训的,但是孙韶只是想尽可能地给五感的众人增加自我价值和筹码,不要一签约就被打压到底层去了。
这大概也是他最后能为五感做的事情了。想到这,孙韶神色便稍稍复杂了几分。
“怎么了,小勺?”众人本来正讨论着各自的问题,一转头看到孙韶的神情不由停下了步子。
孙韶看众人对自己都投以关怀的目光,笑了一下,然后摇头,“没什么,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
这边,正说着话,忽然李瑞从他们左后方冒了出来,看了五感的众人一眼,然后对着孙韶道:“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一些话?”
五感众人自从经由那次酒吧乱斗事件后,警觉性异常的高,众人基本达成一个共识,孙韶也就脑子活,特别好用,武力值基本不够看的,放出去就是小白羊的水平,容易吃亏,决不能在不靠谱的地盘上让孙韶一个人跟某些人独处。
所以李瑞一说这话,五感的几人就异常惊觉地拿眼刀子射他,那意思——你小子想做什么?
李瑞惊了一下,莫名地感到一阵战栗,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孙韶——这是什么情况。
孙韶抽了抽嘴角,拍拍阿船的肩膀,“这是我旧识,很久没见了,我去说两句话。”
阿船低头看了孙韶一眼,不情不愿地点头,“行,那你有事招呼一声,我们到那边去等你,大家一起回去。”
孙韶点头,和李瑞走到旁边。
“有什么事?”孙韶平静地看着李瑞,心里其实也在揣测,李瑞想跟他说什么。因为在孙韶自己看来,他跟李瑞的交集早就在他退赛的时候全部断了。
真要说有什么,大概也就是那次他给旭阳捣乱的时候,他出头帮了一把,其他就真的是毛都没有了,他还真猜不到李瑞找他有什么事。
李瑞看孙韶这么平静的样子,脸上百感交集,他盯着孙韶开始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韶看他的样子,心里纳罕到极点,但脸上却分毫不漏,终于,在孙韶的耐心快告罄的时候,李瑞才开口:“你当时为什么要退赛?”
“哈?”孙韶呆愣了一下,脑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当时为什么要退赛?你明明喜欢音乐的!”李瑞耐着性子再次问了一遍。
孙韶看着李瑞,眨眨眼,“那你不喜欢吗?你最后不也……”
孙韶想了想,找了个词汇,“变相退赛了吗?”
李瑞僵了一下,嘴硬地辩解道:“我不一样,我是为了跟家里打硬仗。”
“我家虽然自小就让我学这些,但是一直当兴趣培养,从来没准备让我走这条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联系到了国外的一所音乐学院,但是家里都不准我去,我只好去参加这种比赛。有比较自然有高下,比起这种比赛,肯定音乐学院他们更能接受一点,最后他们妥协了,我自然就不需要再比下去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退赛,弄得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怕了你,如果你真的再也不碰这个也就罢了,但是你最后不但帮范旭阳写歌,居然还接了范旭阳的破烂乐队……”
李瑞越说,越有些激动,直到最后,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才断然停了下来,他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平缓着情绪,带着点怒火和斗意地看着孙韶。
与此同时,孙韶的脑子也快速地转了转,差不多有些了悟李瑞之前所做的种种是为什么了,大概是出于不甘心吧。
就像李瑞的家庭背景资料所显示的,他自小就是浸淫在音乐里长大的,也是个真正沉浸在音乐里的人,但,不可否认,因为他的所学和环境,其实他打心里是有些看不起像中国之声这样的比赛的,就更不要说那些基本没什么底子,仅凭一腔热情就参加了比赛的选手了。
可能在他或者所谓的“正统”音乐家钢琴家心里,这样流俗于世的歌曲和音乐其实充满了谄媚,没有什么灵魂可言。
所以,即使李瑞自己也参加了中国男声这样的比赛,但他现在提起来,也是一种居高临下,很看不上眼的态度。
但就在这样他看不上眼的比赛里,他却差点吃了瘪。不,更确切地说,在李瑞看来,他已经吃了瘪。
因为以李瑞本来的那股自视甚高的傲气,应该是觉得自己能压倒性地赢过所有人的,但是在和他狭路相逢的第一场比赛时,居然只领先了那么几票,虽然在众人看来,李瑞已经很幸运地险胜了,但在李瑞自己看来,差不多就是一次打脸式的惨败吧。
毕竟,在比赛开场之前,他可从来没有正视过孙韶。
本来,李瑞可能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己受创的自尊心,觉得只要再有下一次,一定要让孙韶输得心服口服的时候,孙韶居然闷不吭声地就退了赛。
而他却要留在那里继续接受各种人怀疑和猜测的眼神,孙韶替他想想,也觉得一定会很郁闷。
两人静默很久,孙韶看李瑞的情绪差不多平复了,他才再次开口,但是说得却不是李瑞想知道的,而是问道:“既然你最后也得偿所愿了,为什么在旭阳第一次记者招待会上……”
李瑞讥讽地卷了卷嘴角,“我又没说错,那首歌本来就不是他写的,我只是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敢说的,本来功劳就是你的,有什么不敢认的,但谁知道……”
李瑞没有说下去,但是孙韶基本可以想见他准备说什么,无非就是他傻得替旭阳出头一类,或者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什么的。
孙韶低头抿了一下嘴唇,心想,这个李瑞大概其实是没什么至交的,可能是他的性格家世所致,也可能是人家心里只装了他的音乐和终极奥义,其他世俗的东西看不进眼。所以,即使他在那次记者会上说得那么明白了,在他看来,还是蠢到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孙韶也懒得再跟他说什么,只轻轻地道:“我拿旭阳当兄弟,而且,我看重的都不是这些。”
李瑞一窒,气堵地看着孙韶,不再说话。
孙韶等了一会儿,看他不准备再说什么的样子,便微微笑了一下,“你快出国进修了吧,提前祝你学业有成,心想事成,你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们还在等我。”
说着,孙韶脚下转了方向都准备动起来了,李瑞却突然横出一只胳膊拦住了他,“不行,我还有事没说。”
孙韶奇怪地看向他,难不成说了这么久,他们其实连正题的边都没摸到?
“你再跟我比一次。”李瑞看着孙韶的眼睛,固执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孙韶眨眨眼,不解地看他。
“你跟我,我们两个,就这次你们学校的校庆好了,在校庆上比一场,你把你那什么乐队给踢掉,我们独唱对独唱,公平地比一场。”李瑞道。
孙韶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他重新转回来,看着李瑞,觉得自己之前对李瑞的评价其实还高了,这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原来你也是他们找来的外援,我说你怎么在后台呢!”孙韶顾左右而言他。
“别岔开话题。”李瑞唇瓣抿得紧紧的。
孙韶揉揉脑袋,“李瑞,首先,这是校庆汇演,不是比赛,你说比就比吗?怎么比?标准在哪?谁打分评判?其次,我一直是作为五感的一员被邀请来的,如果五感的其他人不上场,我就不可能上场;最后,音乐不是比出来的,好与不好,其实在各人心中。”
李瑞愤懑,“但是不管是贝多芬还是莫扎特都只有一个。”
孙韶:“对,但是我肯定,我不是贝多芬也不是莫扎特,如果你觉得你能成为第二个贝多芬或者莫扎特,那就你去吧,别拖着我成吗?”
“你……”
孙韶举手打断他,“我真的要走了,你想做什么就自便吧。”
说完,孙韶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五感的众人,一走过去,阿船就关心的问道:“我想起那小子来了,他和你跟阳哥都参加过中国男声h市的比赛,但最后输给阳哥了,怎么,那小子来踢场?”
孙韶莞尔,摇头,“不是,小孩子心里有点结,想不透。”
阿船看孙韶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由喷笑,揉上孙韶的脑袋,“得了,你比人家大多少。”
孙韶拨开阿船的手,心里有些无奈,心说,我不但比他大,我比你都大,但是这话又不能说,只能一本正经地道:“我思想成熟啊!”
几人听了,都点头,这倒是真的,若不是孙韶这副学生仔的样,谁能想到他不管做事还是说话,想得比他们都远得多,可不是思想成熟嘛!
随后几天,五感众人便又陷入了紧锣密鼓的纠错行动中去了,而孙韶却被李瑞这个大麻烦给缠上了,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他的电话号码,几乎没日没夜地找着缝隙给孙韶打电话,一接通,就说五个字,“跟我比一场!”
孙韶被他弄得烦不胜烦,最后实在忍不住地朝他吼,“你断奶了没啊?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校庆汇演不是你家开的,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吗?”
结果,对方只悠悠来了一句,“学校虽然不是我家开的,但是我爸是里面的一把手。”
孙韶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强自道:“那也不可能把校庆汇演变成我们私人间的一场比赛吧?”
对方被堵住,半天说不上话,孙韶的世界也终于清静了,就在孙韶以为这熊孩子应该放弃的时候,易辉晚上回来时,却突然跟他提起了这个熊孩子。
“小勺,那个李瑞是什么人?”
“哈?你怎么知道他的?那熊孩子又弄什么幺蛾子了?”
“他找到梁城这里,说想跟你在‘乱’里比一次赛,只跟你,不是跟五感,梁城一看情况不对,给我打电话请示情况呢。”
孙韶无言半晌:“……”
“喏,我这几天手机都不敢开机的原因就是他了……”顿了一会,孙韶便简要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易辉说了一通。
“嗯……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干脆比一场吧。”易辉听了沉吟半晌,最后道。
孙韶往床上重重一躺,“看来只能这样了,但是这时间嘛……等等,我明天问问那熊孩子,什么时候出国,最好赶在他出国前几天,这边比完,那边他立刻就出国,不然不知道最后结果出来,他又想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第五十九章
冷空气再次来袭,天气预报上一而再提醒市民最近要做好防寒准备,这一周极有可能出现降雪天气。
一早,孙母就端了热腾腾的的百合莲子粥上桌,然后催促着房内还在洗漱的两人快点上桌才,好吃了早饭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孙韶一边整着衣袖一边跟易辉踏出房门,扔给易辉一个无奈异常的眼神——咱家老太太自从腿脚好了,不用再依赖轮椅后,管得可宽了!
易辉摇头失笑,对他努努嘴——现在可不能再管咱妈叫老太太了。
孙韶顺势看过去,就见孙母套着粉蓝色的围兜站在桌前忙碌的身影,眼神不禁也带上了笑意,确实,现在不适合再称呼自家老娘为老太太了。
孙母的工作室成立时,通过孙韶的关系,接了罗美玲的单子,本来肖统和罗美玲都是抱着还人情和试试看的心态来的,但是等看到最后成品出来后,两人立马决定,就用孙母定制的这套礼服了。
原因不外乎其他,只有两个字:合适!
孙母做出来的礼服,不至于到比拼国际大牌定制的水准,也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元素和剪裁,但是却抵不过合适二字。常言,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罗美玲现在的定位本就不上不下尴尬的很,如果孙母真做出了惊艳世人的礼服,罗美玲还真不一定能在这样的场合穿。
肖统对罗美玲的接下去的发展都做好了规划,罗美玲现在需要的是稳固已有的东西,博得一定出镜率,又不招致其他人的反感,所以怎么穿其实很重要。
而孙母则完全领会了罗美玲的需求,或者说,应该是孙韶领会了罗美玲的需求,然后孙母将孙韶的想法化为实物。
来试穿衣服的当天,罗美玲和肖统就知道自己搭着孙韶这条线,这他妈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了,没有之一。
随后,活动完满地达到了两人预期的效果,当晚,肖统就致电孙韶,说罗美玲新专辑里几个重要的v造型服装也要来孙母这里定制,孙韶和孙母一提,孙母当即笑得合不拢嘴地应下了这件事。
因为之前给罗美玲做得那一套衣服所得报酬,几乎是她过去一个半月的工资收入,对给别人打了大半辈子工的孙母来说,这世上大概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虽然孙韶知道,自家老娘的手艺其实放到同行里,要远远超出这个价值。
只是,一切才刚起步,只能将这个期望放到以后去实现。
如此这般,孙母接下订单后,和罗美玲又接触了多次,除了了解她需要的服装要求外,两人也就是随便乱侃。家长里短,添衣吃饭,想到什么便聊什么。
孙母只有孙韶一个儿子,这辈子没能凑齐儿女双全,一直是她的除了丧夫外最大的遗憾,而罗美玲则因为当年的事情,离家多年,现在弄得近乡情怯,一直不敢回家见老父母,于是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孙母把罗美玲当女儿般看待,而罗美玲也将孙母当自己第二个妈一样孝顺。
男人跟女人看事物的眼光就是会相差很多,对自家老娘的打扮,孙韶早已习惯,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罗美玲一把孙母当自己第二个妈,第一件事,便是改变孙母穿戴的习惯。
罗美玲自有他自己的一套说辞,一来,孙母现在毕竟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又是做定制服装的,如果设计者自己都不能将自己捯饬得光鲜亮丽,怎么能给顾客专业和靠谱的形象了。
二来,孙母年纪本就不大,只是多年经济上习惯了节约,除了养儿顾家,又从没有其他心思,久而久之,心就老态了,但是服装、时尚和娱乐要得就是年轻和多变,接受新事物,才有利于孙母更好地提高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并将工作室发展起来。
另有一点罗美玲没有说出的小心思,大概就是希望孙母的心态年轻点,接受更多新事物,然后对孙韶和易辉的事情也接受得更容易点。
几次来孙母这边量数据和讨论造型服装的要求,已经让罗美玲对孙韶和易辉的情感全面倒戈了。
不得不说,女人最懂女人,罗美玲这说辞两遍这么一说,孙母的心态就确确实实发生了变化,最后化为在外在上的一些转变。
头发吹了造型,皮肤也做了护理,穿得衣服也时髦年轻多了,她现在走出去,也就是个四十出头的,教养得当的中年美妇人,再不复以往老腔老调的小老太造型了。
与孙母外表同期增长的还有她的心境,近来因为腿脚完全康复,平日里除了在工作室里捣鼓衣服,也会经常出门走走,这个小区住的,很多都是孙韶大学里的老师和一些退休教授,所谓近朱者赤,孙母也慢慢受其影响,心境开阔,看得东西也慢慢变多了。
只除了……
“你们昨晚还说今天一天的事儿,还这么磨磨蹭蹭的,快点坐下吃早饭,吃了赶紧出门……这煮粥的材料,我都是按阿易说得,昨晚就配好了,用水泡着的,一早起来我就……”
还是喜欢絮絮叨叨,孙韶和易辉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两人坐到桌前吃起早饭。
一边吃,三人一边各自说着自己今天的行程。
“今天要给肖统送歌去。”孙韶一边滋溜溜地喝着粥一边率先发言,争论了这么多天,三首主打歌,肖统终于挣到了一首自主决定的权利,他自然毫不犹豫地交给孙韶来办。
“……旭阳那边要签约了,大家商量着是不是在‘乱’里弄一场最后的谢幕演出,也算是五感最后的回馈吧,所以今天课程结束,我要去找阿船他们。”孙韶想了想,慢悠悠地又加了一句。
十二月初的时候,范旭阳的比赛终于结束,虽没有夺冠,但是第三名也在三甲之列,几乎他那边比赛一结束,就被各方经纪公司给看上了,也不是没有比肖统这边条件更好的,只是条件好的同时,他们也只想签范旭阳一个。
所以,最后合约还是签给了肖统。那些失败的公司甚至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谢幕演出?是不是准备在平安夜弄的那场?”易辉抬头看向孙韶。
孙韶点头,“好像是,你听梁城说的?”
易辉点点头,“你跟那个李瑞的比赛也定在那天?”
孙韶:“没办法,李瑞圣诞结束才去瑞士,只能把时间定在平安夜,不能留下太多时间给那个熊孩子,不然还不知道出多少事儿。而且和五感谢幕演出摆在同一天,多少能削弱一点比赛的性质,不让事情弄得太难收场。”
孙母端着粥碗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自己也插了一句:“是朋友吗?下次带回家来玩啊。”
孙韶:“……”老娘,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的是朋友?是熊孩子啊熊孩子!
易辉看着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孙母只做看不懂孙韶的表情,接着道:“我今天和五栋的李老师约了一起出门去报个补习班,晚上大概会在外面吃饭,阿易你呢?”
易辉知道孙母这是问自己晚上的行程,易辉将口中的粥咽下之后才道:“我今天没什么大事,例行去几个店看看,晚上应该会比较早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孙母摇头,指了指孙韶,“你接小勺吧,我跟李老师一起行动。”
易辉点头,随后,三人吃完早饭,快速收拾一番后,先后出了门。
出门往学校走的当口,孙韶想起家里自己易辉以及母亲三人的相处模式,不禁笑出了声,虽然自家老娘对自己和易辉之间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发现,但是他们三人倒是越来越有一家人的感觉了。
孙韶觉得依此下去,他和易辉之间的事情应该会慢慢就水到渠成了,带着这种美好的畅想,孙韶只觉得今天的天气都变得更好了起来,虽然,今天因为冷空气南下,街上的人都冻得像狗一样。
一进教室,孙韶就被胖子那陡然胖了好几圈的腰围给吓到了,他一边往胖子旁边的空位走去,一边出声道:“不是都说胖子不怕冷吗?你怎么裹成这样?”
胖子苦着脸看孙韶:“求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自小体格就这样,怕冷也是天生的,你别看爷这样,其实都是虚胖,体格老虚了,不带随便打击和歧视的啊!”
孙韶牙酸地咧了咧嘴,懒得跟他凭,这刚准备坐下,胖子就拍了拍他,指了指后门让他看过去,孙韶一瞥眼,只觉得自己不但牙酸,都开始牙疼了。
他头疼地扶了扶额,本来准备装作没有看到,但是看对方那神情,大有你不过来,我就进来的意思,只能将书本一放,走到后门处去。
“祖宗诶,你怎么又来了?”孙韶垮着脸看向来人——李瑞。
李瑞比他神情更难看,“谁让你把我电话设成黑名单了!”
孙韶尴尬地默默扭开了脑袋,这不也是怕了你,“我不是都答应比赛了吗?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说起正事,李瑞脸又黑了几分,眼里闪着的都是凶光,“我昨晚去‘乱’,听到那边都在说平安夜是五感的谢幕演出,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好我们单对单比赛的吗?你又想食言?”
孙韶顿时无语了,敢情是这回事呢,“当然不是,五感谢幕演出是五感谢幕演出,而且演出九点才开始呢,我们八点就比赛,一人一首歌的时间,怎么也不跟五感的表演相冲啊?再者,五感这次演出的驻唱也不是我。”
“是这样?”李瑞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总觉得好像还有些什么他没看到的东西在里面。
孙韶纯炽地睁着眼看着他,“不然还有哪样?”
李瑞狐疑地盯着孙韶看了一会,最后傲慢地点头,“最好就只是这样,比赛没几天了,你要好好准备!”
“……”孩子,你确定你跟你的比赛对手说这句话是正常的?孙韶异常伤感地望着远处做忧伤状。
本来只是孙韶为了应付熊孩子的难缠而答应他比赛的事情,现在越想越觉得好像不是件好事,李瑞虽然性子上很幼稚,完全具备了熊孩子的一切品质,但在音乐上,想敷衍他或者糊弄他,只会带来无止尽的麻烦,但是真枪实弹地上去比一场……
孙韶想了想李瑞选定的比赛的场地,和比赛当晚会到场的观众群,觉得自己其实就是在欺负人,无论自己上去唱什么,其实基本都是赢的吧,毕竟,哪里可是五感地盘,而且平安夜来的基本也都是五感的乐迷了。
想到此,孙韶不由地开始琢磨,到底该运用什么形式和方法,选择什么歌曲,才能将这些影响降到最小,让比赛尽量公平,起码,不管输赢,能让熊孩子挑不出任何刺儿才好。
随着日子越来越靠近平安夜,孙韶因为想不出稳妥的办法,不由开始暴躁,而在十二月二十号的校庆上,孙韶呆在后台看着来来往往的演员,一眼瞥到一架蒙着布的钢琴时,脑子里才灵光一闪。
他不自觉地朝钢琴走去,刚走进,就有两个挂着牌的工作人员过来阻拦,“抱歉,这架钢琴是私人物品,因为演出要用才会置放在这里,不能随意……”
“他可以看。”工作人员解说到一半,身后一个声音忽而打断道,“他想看,就给他看。”
孙韶回头瞥了眼来人,嘴角抽了抽,想自己这运道到什么时候才能转回来,“钢琴是你的啊?”
李瑞倨傲地点头,走过去,一把抽调上面蒙着的布,伸手在钢琴键上滑过,对孙韶道:“怎么样?”
孙韶看看李瑞献宝的样子,又看了看钢琴,看得出来并不是新东西,应该用了不少年了,但是当初买得就是高端货,所以不管是造型还是音色都包养得非常好,别有一种新式钢琴没有的厚重感,孙韶发自内心地点头赞叹:“好!”
李瑞弯起嘴角满足地笑了,“平安夜,我要带着它将你击溃。”
“……”孙韶转身就走。
“你看不起我!”李瑞被孙韶这举动弄得一怔,当即爆了起来。
孙韶:“真没有这回事,我就是觉得我出来挺久的了,得回去在汇演开始前,再跟我的队友磨合磨合。”
“你他妈骗谁呢,你跟你队友还需要磨合?”李瑞龇牙咧嘴。
孙韶:“……”怎么先前没看出来熊孩子智商其实没问题的呢。
孙韶正头疼的不知道该拿这个据说是他们学校一把手的儿子怎么办时,魏然忽然带着几人走过来,看了看两人僵持的样子,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李瑞,是孙韶对你做什么了?”
亲,你有没有必要这么上赶着巴结?众目睽睽,你就差没说我欺负他了!孙韶无语地扫了一眼魏然。
李瑞不客气地就喷道:“关你屁事,就他,细胳膊细腿,能对我做什么?”
魏然的脸当场就白了,他身后跟着来的几人看情况不对劲,立马上前打圆场,孙韶这才发现这几个人都有些面熟,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像是当初还在基地的时候,经常来接李瑞出去的那群人,看来这群人跟李瑞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也许还是发小或者玩伴一类的。
他在旁边悄悄看了会儿,趁着几人忙着说合李瑞和魏然,没人有空注意到他的时候,脚底抹油就开溜了。
当晚,因为五感和李瑞的节目被安排得很远,直到校庆汇演成功落幕后,两人也再没碰到面。
校庆汇演一结束,范旭阳也通过五感来传递最后的消息了,明天就正式签约了,孙韶听了,心里咯噔一声,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明天就签了?”孙韶背着吉他看正在往车上搬乐器的阿船,愣愣地道。
阿船点头,“对啊,不过对外宣布还是会选在圣诞过后,明天签了约后,我们就需要把五感在这里的各种事情都处理一下了,对了,小勺,听说,像你和许晔这样的,公司会帮着转专业的,我们这样的就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要学的……”
“我不签约的。”短短五个字,孙韶说得异常艰涩。
正在搬东西的几人全部愣住,齐刷刷地回头来看孙韶。
“什么意思?”几人不禁齐声问道。
孙韶看了看四人,微微低了低头,再次以清晰的声音道:“我不签约的,这件事,旭阳应该早就知道了,肖统签下来的五感,只有你们和旭阳五个人。”
“为什么?肖统那王八羔子不识货?还是阳哥对你说了什么?两个主唱不合适?还是主唱位置定不了?”阿船当即有些冲动,连带都没过脑子就怀疑其范旭阳,他曾经最看重的兄弟,不得不说,孙韶虽和他们只呆在一起半年时间,但是他不断给五感注入的生命力,早让众人将他看成了最血脉相连的一份子了。
闻言,孙韶微微冷了双眼看向阿船,同时扫向其他人,“旭阳听了你们今天这话,会失望的。”
他只希望自己能给五感尽量多的埋下更多种子和肥料,却从来没有想过取代范旭阳,如果他们这么想,那一切就变得可悲了。
“当然不是,我知道阳哥不会这么做!”阿船顿觉自己失言,懊悔得眼都红了。
孙韶看了看众人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对众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把东西搬上车,找个地方再细说吧。”
第六十章
众人沉默地上车,开车的许晔将车子开到红楼,众人下车后,也顾不上搬乐器,一个接一个沉默地走了进去。
孙韶看这沉闷的气氛,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抬脚跟了进去,心里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将自己的想法真实地,从头到尾地,对几人说清楚。
这个过程想想好像觉得回异常漫长,但是等孙韶坐到几人面前一开口,时间就像长了脚一样,噌地一下过去了。
孙韶的想法随着他重生之后一路走到现在,已经越发的简单而纯粹,他想要的东西在哪,他早已知道。
其实签不签约,或者是不是继续作为五感的一员站到更广阔的舞台上去唱歌,对现在的孙韶来说,已经不能在给他的心带来太大冲击。所以,孙韶早已不若刚重生时那样,对未来,对娱乐圈里的这条路充满恐惧或者畏惧了。
可是,现在的孙韶已经尝到了平凡里透出的幸福的滋味,他当年的热血和野心确实已经消散在懵懂里了,现在的他,只想能在自己想开口的时候去唱歌,在自己有感觉的时候去写歌,然后看着自己写出来的歌,被接受,被传唱,触动人,触动心。
而他自己,则努力经营规划这一切,守住自家的男人和母亲,然后以参与者,同时又是旁观者的身份,看看自己顺着重新选定的路,最后能走多远。
所以,他不想签约,就只是不想签约而已。他不断所说的“不适合”三个字,既是托辞,也不再是托辞。
孙韶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说完的时候,五感的几人陷入沉默很久。
中途,几人都试图打断过孙韶的话,但是都在孙韶的眼神中没能顺利做出这个举动,现在,等孙韶说完,完全将话语权交给他们时,他们又几乎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表达自己心里的念头。
孙韶悄眼打量了众人一会儿,抿了抿嘴唇,一时气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中,良久,反而是不大喜欢开口说话的许晔率先道:“人各有志,你自己觉得好就好。”
他这话一出,五感的其他几人脸上纷纷闪过一些不舍,但最后都变成了笑容。
孙韶不签约,意味着,五感大概又要回到范旭阳在的时候了,再没有什么两个主唱的说法了,他们与小勺之间……
而最后的笑容却是他们最后能互相给予的东西了。
孙韶看他们那哭得还难看的笑容,不由乐了,“你们这都什么表情啊?我只是不签约,但我从来没说我不再是五感的一份子啊!”
几人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的样子,倒是许晔再次点头,“确实,小勺只是不跟我们一起走,但是小勺却没有说不再做五感的一员,而且,小勺更擅长的,从来就不是唱歌……”
“老许,你是说……”阿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睁大了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笑着的孙韶,心里突突地直跳动。
许晔耸耸肩,“你以为呢?咱们一群刚签约的新人,到哪里去找适合我们乐队唱的歌?就是能找到,你又能保证不像罗姐那样,最后被人搅黄了?谁才是我们手里的底牌?”
许晔一连几个问题一问,众人都恍然回神,眼里透出了异样的风采。
孙韶也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许晔,没想到许晔居然会是几个人里最先明白过来的人,然后看着众人的神色微微笑了起来。
最后孙韶和几人一道把乐器给搬到屋子里后才各自散去,来的时候愁云满布的五感几人,走得时候已经一脸笑意了。
孙韶走得时候故意稍稍落后了众人一步,和因为锁门而最后一个出来的许晔肩并肩走到了一起。
“有事儿?”许晔看孙韶这副样子,不禁问道。
孙韶看了他一眼,“你都想好了?”
许晔微微瞥了眼孙韶,“嗯,跟你想得一样清楚。”
孙韶无奈地撇撇嘴,心说,我跟你不是一回事啊!“那你家……”
“他们都不知道。”许晔摇摇头,往前面看了阿船他们一眼,眼神落在前方的三人身上时,不自觉变得柔和了。“而且他们知道也不会同意了,索性先斩后奏了。”
孙韶咋舌,看不出来啊,平常看着特别安静乖觉的样子,谁知道干起事来,比叛逆期的孩子还叛逆呢!
“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许晔看孙韶担心的眼神,不由笑了一下。
孙韶看他这样,最后只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话也不再多说。
随着这边校庆的结束,五感与寰宇的合约终于在孙韶和一批人的见证下签了下来,双方签约前五感的最后一场谢幕演出也已经谈好,五感因为出了一个范旭阳,又因为五感本身在h市这半年来积攒下的人气和实力,一签约,基本就享受了公司里一些稍有名气的三级小团体的待遇。
配备了集体公寓不说,培训课程也选择的是最高等级的师资配备,而且还允许一边培训一边准备正式出道的事宜。
和当初罗美玲签约时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而众人到了这一刻,才知道孙韶永远是五感的一份子的真正含义。
不管孙韶会不会跟随五感一起,而孙韶的痕迹早已全部深深刻在了五感之中,五感签约后获得的相应待遇,除了范旭阳是他们真心想开发的一位歌手外,五感众人的实力也是不容他们小觑的一项重要因素。
孙韶带给他们的这种野心与想望,以及与这种野心想望想配套的努力和拼搏已经慢慢融入了五感的骨髓里去了。
像沙漏里的细沙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即流逝,平安夜即将到来,范旭阳也终于赶在平安夜的前两天从s市飞回来。
虽然他的赛事早就结束,但是因为赛前签下的合约的关系,他必须在冠军争夺赛里做嘉宾,献唱或者为某个队友打气,直到赛事完全结束,紧接着又有几场采访和总台的一些娱乐节目需要他们前三甲到场去参与。
一拖再拖,就是签约的时候,双方都是运用网络和视屏,两地同时进行的。直到现在,他才赶了回来。
一回来,范旭阳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平安夜的谢幕演出的排练里去了。最后一场谢幕演出,既是感恩回馈一直以来无条件支持五感的歌迷,也是近期孙韶和众人的最后一次同台演出了,双主唱的优势也在排练中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范旭阳一回归,孙韶自愿退居到备选的位置上,只除了个别范旭阳实在把握不住,而又非常符合孙韶的曲风,一般情况,都是范旭阳唱主歌,孙韶唱副歌,个别地方,两人合音,有时候也会是三人合音——还有霉孩子。
就在众人紧锣密鼓的排练中,最后两天时间也悄然走逝,平安夜悄然而至,这天一大早,孙韶便起床拿着孙母帮大家做得演出服跑去了红楼。
也是直到此刻,众人才知道在他们的谢幕演出前,孙韶居然还和李瑞有一场比赛,得知这个消息后,最为诧异的莫过于范旭阳了。
“李瑞?”范旭阳抬头惊讶地看孙韶,“那个李瑞?”
孙韶瞥他:“你认识几个李瑞?”
范旭阳摸着下巴感慨:“他原来对你执念这么深啊!”
孙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范旭阳嘿嘿一笑,“当时你退赛了,他不是见天儿跟我身后追着我问你的近况什么的嘛!起先我还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的想头,后来观察了一段时间才知道,是执念的原因,虽然险胜,但在他看来大概还不够,所以喽……”
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不过后来他和我的那场比赛发挥,确实太有失水准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学你的,而且比赛一结束人就消失,我就想着,这执念消失得也太快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你!”
“对了,你准备了什么曲目?”范旭阳好奇地凑过去问。
孙韶将手里正在看的文件塞给范旭阳。
范旭阳看了看孙韶,接过文件翻开看了几页,随即有些惊讶地看着孙韶道:“你这是准备……”
与此同时,“乱”的大门处,几个服务员正凑在一起搬着一架钢琴。
“慢点!慢点!刮花了一点咱们这个月就白干了!”他们合力架起钢琴,试图一点都不磕碰地穿过“乱”的大门。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乱”还远远没到营业时间点,但店门前却不像往日那般冷清,虽然没什么人围着,但是周边的店铺和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流量明显增多了不少,而且有心观察一下的话,就能发现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男女。
钢琴终于被小心翼翼搬过了“乱”的大门,并且没有任何一点磕着碰着,众人齐齐松了口气,然后停下休息片刻。
“昨天不是才搬来一架钢琴吗?怎么今天又要搬,咱老板是准备做什么啊?”
“昨天那架是老板让搬的,是五感的孙韶要用的,这架嘛……”被问到的人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钢琴的盖子,才接着道:“喏,是那位的。”
他努努嘴,示意众人看向跟在他们身后走进来的李瑞。
众人齐刷刷扭头过去,像看外星人一样拿镭射光上上下下扫着李瑞,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原来这就是那傻缺孩子啊!
自大半个月前,李瑞莽莽撞撞地跑来他们酒吧,指明找梁城,说要喝孙韶比赛起,到最后比赛的事情敲定下来,梁城大战旗鼓地做策划做宣传,他们“乱”里,可以说上上下下,基本没人不知道又这么一个来踢馆的傻缺小子了。
虽然给一个没见过的面的人就这么直接定性了,多少有些武断,但是,在这些夜夜在“乱”里工作的人来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五感以及孙韶在夜场里的地位了。
而梁城设定的比赛规则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没有规则,凡是进场的人,都给发一张票,上面比拼完了,你喜欢哪个人就给哪个人投票。
这种规则制度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孙韶一定叫那二缺给秒得妥妥的!
这里可是“乱”啊,流连于此的可都是乱的歌迷啊,再加上,今晚比赛结束后还有五感的谢幕演唱会呢!无乱从哪一点来看,这孩子一定会被虐得哭着回火星吧!
众人纷纷投以同情的眼神,然后不等对方走进,再次搬起钢琴往里面走,直到走到舞台旁,才将钢琴轻轻放下。
李瑞立即跟上来,拨开众人开始查看自己的钢琴,一番监视,发现众人确实将他的琴安安稳稳地给搬进来后,才起身道谢,这道谢的话才出口,他就看到了舞台另一侧摆着的巨型大物,那形状看着很像是……
“那边是什么?”李瑞指着巨型大物问身旁还没走的一个服务员。
对方扫了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孙韶的钢琴啊,也是今晚用。”
“钢琴?孙韶的?”李瑞惊奇地叫出来,“他今晚到底准备了什么歌?”
对方耸肩,“我怎么知道。”
等帮他搬琴的人都散去后,李瑞才慢慢靠了过去,伸手掀开蒙在上面的黑色绒布的一角,居然是一架全新的钢琴。
李瑞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电话就拨通了孙韶的号码,电话一通,全然不给孙韶出声的机会,就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地一连串质问的话喷出了口:“你什么意思?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你今晚到底准备了什么歌?是男人就拿出实力来比一场,这么藏着掖着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韶耳膜发疼地将电话拿得离自己的耳朵远远的,直到那头李瑞一咕噜地将话全部说完后,他才慢悠悠地问道:“你又被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给点着了?有事能不能说清楚,我都不知道你火这么一长串的内容到底想说什么?”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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