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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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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风流 作者:夜悠

    第9节

    陈浩很快把东西取来,总算缓解了他的尴尬。

    谢九思笑着说道:“一些小心意,还请世子笑纳。”

    秦子臻有些惋惜,谢九思变脸很好看,可惜恢复的太快,他还没有欣赏够。扫了桌上的东西一眼:“这都算是小心意,不知什么才叫好,谢公子有心了。”

    一把漂亮的宝剑,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意,看得出准备礼物的人很细心。

    谢九思显得很高兴:“世子喜欢就好。”

    他这辈子注定与沉渊无缘,他不想自己宝剑被埋没,秦子臻鞭子用的不错,想必身怀武艺,所以他才会想到送宝剑。

    宝剑配英雄,他不知道秦子臻算不算英雄,但他把自己救下来的那一刻,他很感激。

    只可惜,秦子臻的下一句话,立马把他打落谷底,谢九思脸上的笑容僵了,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不淡定,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今日变脸的次数最多。

    秦子臻拿起宝剑细看,点头赞道:“很有收藏价值。”一看就是古董。

    谢九思忍不住道:“世子要不要试试看。”沉渊锋利无比,乃是当世十大宝剑之一,万金难求,居然被人用来收藏,简直是宝物蒙尘,谢九思越想越觉得憋屈。

    秦子臻拔出宝剑,沉渊寒光闪烁,银白的剑身暗藏锐气,剑锋散发出阵阵冷意,确实是一把好剑。

    不过,比起他空间里的刀剑,沉渊除了有收藏价值,真的有些不够看。

    这样的宝剑,砍不断末世异兽的一层皮。

    到底是人家一番心意,秦子臻决定给他一点面子,没有实话实说,淡淡道:“还不错。”

    谢九思怒了,这把宝剑乃是外祖传下来的,到了秦子臻口里,居然只是还不错,要不是不想宝剑蒙尘,不想沉渊落在靖安侯府,他才不会送人。

    谢九思凉凉地说道:“平西王世子见多识广,沉渊上不了台面,却是我的不是。”不喜欢就把沉渊还回来。

    秦子臻一听他口气不好,心念一转,笑了起来,他说:“谢公子放心,本世子不会嫌弃。”

    嫌弃个鬼,谢九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他后悔了行不行,平西王世子简直不是个东西。

    秦子臻见他气得不行,呼吸都变得重了,脸上还要努力维持笑容,心里快要笑喷了,谢九思确实很有意思,转而说道:“沉渊乃是谢公子的心爱之物,君子岂能夺人所好……”

    秦子臻的语气很诚恳,谢九思完全不为所动,莫名的,他觉得秦子臻的下一句话,绝对不会是把宝剑还回来。

    果然,只见秦子臻顿了顿,语调拉得老长,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既然是谢公子一番心意,本世子决定笑纳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九思面不改色,尽管心里有些不舍,但是送了就送了,宝剑在自己手中同样发挥不出它的价值。

    秦子臻有些遗憾,谢九思怎么还不变脸,真不好玩。

    其实,谢九思早就变脸了,只是面上伪装的好看不出来,他在心里打小人,难怪秦世子名声不好,性格恶劣成这样,外面的传言果然不是没有原因。

    谢九思心里堵得厉害,秦子臻见好就收,不管谢九思此番为何前来,如今这个风口浪尖,谢九思能有这番心意难能可贵,他不想头一次就把人给得罪狠了。

    人类总是群居动物,秦子臻觉得多一个能说话的朋友很不错。他在古代要过大半辈子,总不能一直独来独往,并且,秦澈也需要交朋友。

    “父亲。”

    刚刚想起秦澈,小家伙就跑来了,一头栽在秦子臻怀里。

    “叔叔好。”小家伙看见有客,小脸红了一下,微微有些羞涩,他记得这位叔叔,以前载过他和父亲一程,叔叔是个好人。

    秦子臻一巴拍在儿子屁股上:“臭小子,叔叔给你带了礼物,去看看。”

    秦澈眼睛弯弯的,小步跑到桌子前,新奇地看着小礼物,有弹弓,还有弓弩,还有木制的小剑,还有……

    “谢谢叔叔,我很喜欢。”

    谢九思面色柔和,小孩比大人可爱多了,摸了摸秦澈的头:“喜欢就好。”

    “这个怎么玩?”秦澈指着弓弩,大眼睛充满好奇。

    谢九思微微一笑,拿起小弓弩,很有耐心的告诉他使用步逐:“看见没有,这样,再这样,你现在年纪还小,过两年也可以玩。”

    秦澈眉开眼笑,没有哪个男孩子不爱武器,他拿着新玩具爱不释手。

    秦子臻却觉得谢九思对待小孩比对大人真诚,或许他该去查查靖安侯府,不管谢九思值不值得交往,既然有了交情,他身边的人,他必须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向来都喜欢防范于未然。

    坐了一会儿,眼见时间不早,秦子臻道:“我才刚刚入京,家里乱,没什么东西好招待,咱们出去用饭,谢公子有没有什么介绍,正好也带我四处逛逛。”

    谢九思心里一松,不管秦子臻如何恶劣,但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他很聪明。

    陈浩欲言又止,眼中闪过担忧的神色。

    谢九思眼神一暗,笑着说:“我知道一家地方不错,正好尽尽地主之谊。”

    秦子臻意味深长的笑了:“好,我让人去准备马车。”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秦澈急忙嚷嚷,扔下心爱的玩具,抱住父亲的大腿不撒手。

    谢九思噗哧一笑,刚才微妙的气氛一扫而空。

    秦子臻满头黑线,人都让儿子丢光了,小家伙越来越放肆。

    谢九思说:“放心,少不了你,今日叔叔请客。”

    小秦澈得意的一笑,看见父亲越来越黑的脸,黑亮的眼睛一转,很有眼色,立马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秦子臻败给他了,暗想待会儿在找他算账,至于现在,他看谢九思的笑脸很不顺眼,越过陈浩,秦子臻径直抱起谢九思,把他放在轮椅上。

    谢九思的笑容凝固在唇边,为什么他会有种被人报复的错觉,只是看着秦子臻一脸正经的表情又不像,不过,想起秦子臻恶劣的性格,谢九思有些郁淬,他是真被报复了,对吧。

    他虽然是个残废,但是被人抱来抱去,心里总觉得很别扭,明明是一样的怀抱,陈浩抱他的时候,他觉得习以为常,心里很平静,根本不会多想。

    秦子臻每次抱着他,他却心跳得厉害,心里隐隐有些懊恼,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总之是浑身不自在。

    秦子臻挑挑眉梢,斜他一眼,看你还笑。

    谢九思非常郁闷,再次给平西王世子下了一个定义,小气。

    京城的街道很热闹,街上车水马龙,路边小贩无数,琳琅满目的店铺,看得小秦澈眼花缭乱,如果不是年纪太小,身边还有他老子镇压,估计小家伙早就胆儿肥,撒丫子跑去玩了。

    谢九思眼中饱含歉意,如果不是他的腿脚不便,他们父子其实可以更悠闲,不必枯燥的坐在马车上。

    秦子臻目光嫌弃,瞅了他的双腿一眼,没说话。

    谢九思轻轻一笑,心情颇为愉悦,自从他的双腿不能行走,旁人看见他不是嘲笑,就是怜悯,像秦子臻这样大大方方嫌弃的却是头一个,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几人很快来到一家不错的酒楼,秦子臻抬头一看,天香楼。

    刚刚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

    谢九思心中一紧,生怕平西王世子再有什么出人意表的动作,急忙唤道:“陈浩带我进去。”

    秦子臻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谢九思暗暗松了口气,很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不对,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岂不是证明自己怕了他。

    谢九思别提多懊恼,突然发现,今日一天,他都被平西王世子牵着鼻子走,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谢九思暗暗警惕,谁再说平西王世子愚不可及,他就跟谁急,传言果真不可信。

    秦子臻抱起秦澈,捏了一把他的脸蛋:“给我老实点。”

    秦澈小嘴巴一嘟,他是乖孩子,哪有不老实。不过,他那一双不安份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很快就出卖了他。

    秦子臻心中好笑,只说道:“都说京城拐子多,你小子细皮嫩肉,可要仔细了。”

    秦澈吓了一跳,紧紧抱住父亲脸都白了。

    这才对嘛,秦子臻满意地点点头,丝毫没有恐吓小孩的惭愧,小秦澈摊上这样一个老子,其实也挺倒霉的。

    父子两上了天香楼,秦子臻很明显的发现,谢九思又把自己缩到乌龟壳里,笑的那是一个假。

    轻哼了一声,秦子臻放下秦澈,并不打算继续追究,他和谢九思并不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谢九思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父子两安然地欣赏街上的景色。

    谢九思点好饭菜,便让陈浩出去楼下守着。

    “天香楼是京城老字号,这里不仅饭菜好吃,最大的好处是可以纵览整条街道,你看,那边是……”谢九思娓娓道来,告诉他楼下一些店铺,偶尔路过一辆豪华的马车,他会说:“你看,那辆马车上面雕刻了三叶印记,这是刘相家的家眷,今日福宁公主举办赏梅宴,朝中大员未出阁的小姐都会赏光。”

    谢九思说的不疾不徐,温和的嗓音条理分明,并不会让人觉得枯燥。

    “刘相是天启三十二年进士,出身山东刘家,算得上是三朝元老,如今家里四子三女,长子娶了内阁大臣杨大人的女儿,次子……”

    秦子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谢九思是在为他普科京中知识。嗤笑了一声说:“他的小儿子欠了一屁股赌账,吃花酒没钱付银子,昨儿还被人打了一顿,不敢告状。”

    谢九思一顿:“倒是我班门弄斧了。”他怎么忘了,金銮殿上平西王世子大出风头,就连承恩侯府密室都知道。

    秦子臻摇了摇头:“不会,你说你的。”他只知道当前发生的事情,京中人际关系复杂盘根错节,这些却是单看表面,了解不到的。

    谢九思略一思索,接着说:“看见楼下那个人吗?他是上一次科举的新科进士,可惜得罪了周家老二,一生仕途无望,只能依靠街边卖字为生,周家也是勋贵世家,原本已经没落,尚了公主才又重新崛起。”

    周大人自以为才华出众,若不是公主耽误了他,说不定他早就平步青云。

    这是一本烂账,谢九思说得很委婉,不过里面的含义,秦子臻一听就明白,周家的风光只是表面,京中真正的权贵不会有人给面子。

    当然,周家若真有底蕴,又岂会尚了公主,这个道理显而易见。

    看着谢九思的侧脸,秦子臻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心思玲珑,哪怕脸上带了一层面具,浅浅的笑容,仍然让人觉得很真诚。

    这一餐饭,吃的宾主尽欢。

    谢九思为他说了不少京中的事情,除了靖安侯府。

    秦子臻酒足饭饱,擦了擦嘴:“整个三楼我包了,楼下派人守着,不会有人前来打扰,我带澈儿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接你。”

    谢九思微微一怔,这时他才发现整个三楼静悄悄的,包间外面居然没有一丝声响。他的腿脚不便,秦子臻考虑的很周到,这样的方法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哪怕陈浩在下面守着,也不会猜到楼上发生的事情。

    秦子臻见他面色复杂,轻笑了一声:“记住,你又欠我一次。”

    其实若不是谢九思表现的很好,脸上没有半分着急的神色,秦子臻不会帮他这个忙。

    谢九思明明有事要办,依然以他和秦澈为先,只凭这份心意,秦子臻觉得心情愉悦,帮他一把,就当是他对自己介绍京中情况的回报。

    秦子臻的想法很简单,谢九思心里却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酸的,涩涩的,有点感动,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到……

    狗屁!

    秦子臻之所以急着离开,是因为他心里很好奇,想知道谢九思究竟要干嘛,他在身边,谢九思不会行动。

    秦子臻离开天香楼,第一时间打开精神力,实时监视,了解第一手信息。

    ☆、 第036章

    不多时,酒楼掌柜上来了。他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约有四十多岁,脸上的笑意很和气,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谢公子真是稀客,这是小店新酿的桂花酒,特意送来给大家品尝,还请贵客下次光顾。”

    谢九思眼中闪过一抹暖色,微笑着说:“好了,王叔,这里没外人。”

    王叔面色淡然,四下扫了一眼:“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我知道。”谢九思眼帘下垂,掩藏住眸中的冷色:“查的结果如何?”

    王叔道:“是五皇子,刘家现在是他的人,当日他家庶子从中挑拨,林兴言才会与你为难。”

    谢九思蹙了蹙眉:“刘家……”

    王叔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介寒门,妄想四处攀高枝,却不知,没有身家背景,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这样的人用过即扔,只要手段处理干净,根本不会有人追根究底。”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谢九思淡淡一笑:“幸苦王叔了。”

    王叔叹了口气:“算不得幸苦,能为公子办事,乃是老奴本份,只是平西王世子……公子与他一同前来,会不会……”

    谢九思缓缓摇头,安慰道:“无碍,王叔不必忧心,平西王世子并不属于京中哪一派,他不是多事的人?”

    王叔眉头一皱:“他的名声可不好,行事太过放肆,总有一天会惹下滔天大祸。”

    回想起那个恶劣的男人,谢九思眼神迷离,凭添了些许氤氲,秦子臻此人他看不透,不过无论如何,这些并不妨碍他对他的好感,笑着说:“外面传信岂可尽信,平西王世子有分寸。”

    王叔不再反驳:“公子心里有数就好。”

    秦子臻听到这里,轻轻挑了挑眉,看样子他在谢九思的心里评价还不错,只是五皇子为何要害他,靖安侯府出了一个容妃娘娘,五皇子正是容妃所出,按理说他们应当是表兄弟才对。

    还不等秦子臻想明白,只听王叔又道:“公子一定要把东西收好,切记不可落入皇家手里,否则将军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王叔放心,一切就烟消云散吧,你们幸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那东西以后我不会动用,它不会落入任何人手中。”

    王叔大惊失色:“公子万万不可,没有东西傍身,公子处境堪虞,老奴怎对得起将军大人的交代。”

    “王叔不必多言,我意以定,不过,有件事情还请王叔帮忙。”

    谢九思眼神坚定,王叔欲言又止,心知劝不动公子,只能无奈地说道:“公子有事只管吩咐,老奴在所不辞。”

    谢九思笑容浅淡,口吻云淡风轻:“王叔,我不甘心,你让人……”

    王叔拍案叫绝,眼神闪闪发亮:“公子早该如此。”

    秦子臻的心情很微妙,他发现自己听见一个大秘密,心中忍不住犹豫,要不要推波助澜呢?

    还是算了,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他不干。作壁上观即可,他想看看谢九思的手段,希望可以听见喜人的结果。

    谢九思很快和掌柜商议完毕,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今日天香楼酿了新酒,特意送给所有宾客品尝,谁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天香楼,居然会和谢家公子有联系。

    秦子臻领着秦澈慢悠悠的回来,秦澈手中抱了不少小玩意,小手快要拿不下,急的眼眶都红了。

    谢九思无语,没见过谁家这样带孩子。

    “过来。”谢九思招了招手,秦澈慢吞吞地走过去,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得人心疼不已。

    “怎么不让下人拿东西?”谢九思不解,摸了摸秦澈脑袋:“我帮你拿。”

    秦澈先是一喜,后又看向父亲并不敢答应。

    秦子臻略一颔首,秦澈这才欢天喜地请求谢叔叔帮他减轻负担。

    秦子臻板着脸:“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贪心。”

    秦澈老老实实点头:“父亲别生气,澈儿懂了,以后一定会量力而行。”

    谢九思恍然大悟,原来平西王世子是在教导孩子,不过这样的教法前所未见,如今的高门大户哪个不把独自宠到天上去,平西王世子果然与他想的一样,与众不同呢。

    回府后,谢九思提出告辞,陈浩驾着马车在外等候。

    秦子臻并不挽留,今日他们各取所需,谢九思借他甩开旁人监视,他借谢九思了解京中形势。

    当今皇帝共有十三个儿子,太子是嫡出长子,只可惜母家败落,如今太子之位已是不稳,个个兄弟头冒出头,其中以林贵妃所出三皇子、容妃所出五皇子、李昭仪所出六皇子为首。

    林贵妃背后有太后支持,三皇子势力庞大,已经威胁到皇上的地位,要不然皇上发作承恩侯府不会那么痛快。

    容妃有靖安侯府支持,五皇子妃更是刘相嫡女,也是一支不可小窥的势力,他和太子斗得最为严重。

    至于李昭仪,李昭仪出生清贵,代表清流一脉,支持六皇子的官员大多是寒门士子,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兵权。

    还有皇后,皇后出身镇国将军府,八年前边关一战,侯将军战场失利,一家老小三十二口全部战死沙场。皇上顾念旧情不仅没有治罪,还封了嫡出长子为太子稳固皇后的地位。

    秦子臻嗤之以鼻,皇帝心胸狭窄,镇国将军府势败,他没有治罪已是一件奇事,更别论他还封了嫡长子为太子,绝对有猫腻。

    秦子臻现在非常好奇,王掌柜口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秦子臻沉思了片刻,让人叫来刘嬷嬷,二十多年以前王妃尚未出嫁,刘嬷嬷对于京中的事情应当比较了解。

    此时,秦子臻打脸行为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世子府的马车堵住襄郡王府,只道襄郡王不认外孙可以,世子爷不能不义,既然进不了襄郡王府,平西王妃捎来的东西总得送来。

    总之,不过几个时辰,襄郡王府不认外孙闹得沸沸扬扬。

    刘嬷嬷暗暗叫苦,她就是襄郡王府的奴才,本以为回京以后就算没有好处,世子爷大方钱多,再坏也坏不到哪去,毕竟世子要和襄郡王府联系,要在郡王府里站住脚跟还得靠她不是。

    谁知世子爷居然无法无天,来京就惹出一桩大事,现在还把外家得罪了,这将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听见世子传唤,刘嬷嬷不敢怠慢,她现在怕极了世子爷的喜怒无常,生怕一不小心全家遭殃。

    “老奴给世子爷请安。”

    “起来罢,跟我说说靖安侯府的往事,从头说起。”

    不管刘嬷嬷怎么想,面上那是恭敬的不得了,听见世子爷问话,急忙回答:“哎哟,世子爷,您可算是问对人了,京里高门大户的往事呀,老奴知道的清清楚楚。”

    秦子臻淡淡看着她,刘嬷嬷不敢废话,赶紧说道:“要说这靖安侯啊,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他的下面有问题,子嗣艰难。”

    秦子臻眼神一暗,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当初他就觉得,靖安侯对待儿子的态度很奇怪,原来果然有问题。

    刘嬷嬷接着说道:“当年老靖安侯膝下共有五子,其中长子、次子乃是嫡出,说来也巧,嫡次子的媳妇正是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也就是皇后的亲妹妹,那时容妃娘娘还没入宫,老靖安侯还在世,谢家大爷年过三十仍然无子,后院的女人不下蛋,别说嫡出,就连庶出的女儿也没有一个,老侯爷心里急了,嫡长子乃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没个后人怎么行,怎么继承爵位……”

    “正好那时候谢二夫人难产,生下嫡次子撒手而去,于是老侯爷拍板定案,将这个孙子过继到长子名下,要说这个孙子呀,也没辜负老侯爷期望,那可是一个神童,小小年纪文采不凡,靖安侯和夫人都很喜欢,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其实也不错,可惜就可惜在,靖安侯夫人老蚌生珠,年过四十居然怀上了,还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这样一来,过继的那个儿子地位可就尴尬了,老奴离京那会儿,靖安侯夫人刚生子,后来的事情老奴也不清楚,只听说这个儿子没养活,六岁那年就没了……过继的儿子也在五年前不慎摔断双腿,幸好有皇后照应才保住一条小命,不过那小子也命苦,靖安侯府出了一个容妃,他的姨母又是皇后,两边不讨好,听说靖安侯府如今斗得厉害,几房人全部盯住爵位……”

    刘嬷嬷一连说了大半个时辰,秦子臻渐渐理清楚来龙去脉,他原以为自己的身世很坑爹,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坑。至少在他的记忆当中,秦世子嚣张跋扈为所欲为,除了小时候没本事闹腾,长大以后基本上没有吃过亏。

    但是谢九思却不同,亲娘去得早,亲爹是二伯,养父养母恨他恨得要死。

    都是贪心惹的祸!

    秦子臻蹙眉深思,如果他推算的不错,靖安侯与二房不对付,只有一个解释,他儿子的死,乃是二房所为。

    谢九思是二房的嫡亲血脉,为了爵位,二房害死大哥的亲生儿子,这个理由很充分。

    谢九思非常防备家人,就连身边的下人也信不过,可见他的日子并不好。

    秦子臻暗中推测,靖安侯知道了儿子身死的实情,心里很不甘心,所以干脆弄断谢九思的双腿为子报仇。按照靖安侯的心态,那就是他的儿子死了,谁也别想好过。

    否则,一般来说大哥没有子嗣,只会挑选嫡亲弟弟的儿子继承家业,但是靖安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反而放任几个弟弟内斗,里面肯定有内情。

    ☆、 第037章

    秦子臻同情了谢九思一秒,很快将事情抛之脑后。

    他承认,谢九思是一个有趣的人,身世十分悲催,但是那又如何,目前为止,谢九思并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

    次日,秦子臻领着人马去了郊外庄子。

    早在没有上京的时候,他就嘱托周瑜安帮他置办了两座大山。

    美其名曰,他要打猎。

    大山距离京城较远,地势比较偏僻,整片山林,方圆数十里,周瑜安全部买了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寒风凛冽,昨天夜里刚刚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山上白茫茫一片。

    周瑜安简直想哭了,这位爷又要怎么折腾,大冷天的,不在屋里暖着,居然专门往山上跑,他是嫌命长吗?懂行的人都知道,下雪天,就连猎户也不会上山,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哭都来不及。

    京中不少官员惊掉了下巴,平西王世子来京就闹事,一举把承恩侯府拉下马,隔几日又把外家狠狠得罪,还以为他又会有什么动作,弹劾的奏折都准备好了,谁知人家拍拍屁股就走,根本不按牌理出牌。

    不少人松了口气,这种不再掌控中的人,要么离得远远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要么就把人弄死,绝对不能放纵。

    平西王世子知道的秘密太多,只要他还活着,有人就不能安心,谁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把柄被人逮住,他们忌惮平西王世子的同时更加希望他去死。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至于世子死了,平西王会伤心,会找麻烦,这一点他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聪明人不会把秘密宣扬出口,平西王身在西北,天高地远,无诏不得上京,就算想管也管不了。谁让他的儿子嘴上不把门,死了也是活该。

    皇上可以一推四五六,平西王世子身死是意外。

    尽管皇上希望平西王世子活着,想要压榨他剩余的利用价值,但是死人争不过活人,平西王世子活着,因为西北的威胁,还有朝中的局势,皇上会警告旁人不要乱来,会为平西王世子撑腰,但是他若是死了,皇上却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大动干戈,了不起弄出一个替罪羊完事。

    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

    秦子臻心知肚明,他现在就是达官贵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之所以没人动手,是因为不想做了出头鸟。

    所有人都在观望,包括三皇子。

    承恩侯府垮台,秦子臻和太后一脉势同水火,怎么说太后也是皇帝的亲生母亲,林贵妃更为皇帝生下一儿一女,三皇子呼声很高,风头直压太子,女儿嫁给当朝太傅嫡次子,驸马虽然不能手握实权,但是太傅的人脉却不能小看,要不然他也不会被人当成京中拒绝来往户。

    当然,其中皇上的态度也起了很大作用。

    现在这个当口,皇帝对西北疑心,没人愿意和他有牵扯。否则,与他交好,岂不是比被他威胁好了很多,毕竟,是人就不会没有秘密。

    对于自己被人孤立,秦子臻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只知道,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是渣。

    京城这潭浑水,越乱越好。

    得罪承恩侯府虽然莽撞,但他无悔。

    如果事事都心怀顾忌,他在京城别想有好日子过。

    至于被人针对,秦子臻眼中闪过冷意,有人前来找茬最好,他正愁没人消遣。

    他是纨绔世子,塑造的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形象,只要皇帝忌惮平西王府,不敢光明正大拿他如何,他在京城无所畏惧,上不了台面的阴谋,他会让人吃不了兜着走,正如现在跟在身后的一群暗探,一个个叫苦连天,他们既要隐藏身形不能被人发现,还要保证跟住平西王世子,如果换了平时,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难度,问题是现在大雪天,寒风刺骨,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山庄。

    秦子臻瞅了一眼暗探的藏身之地,勾了勾唇,吩咐侍卫清场,方圆一里之内,他不想看见任何活物。

    暗探险些没嗑出一口老血,好不容易才跟上,又要被人清出去,这算怎么回事儿。

    他们不会怀疑亲卫的行动能力,早在三天之前他们就发现,远远监视世子没问题,若想更近一步,无论伪装成什么模样,总会有人把他们给揪出来,却又不会点破他们的身份,仿佛真的一无所知。

    那态度,就像是逮着一个心怀不轨的小毛贼,教训一通,奚落一番,放在脚底下踩两脚,然后就会把人放了。

    堂堂皇家暗探,被人当成贼对待,他们心里别提多憋屈,一个个忍不住开始怀疑,平西王世子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是如果知道,为何又放任他们监视,太打击人了好不好。

    这个答案无解……

    秦子臻却以为,皇上派来的暗探,换了一批,还会再来一批,与其这样,还不如教会他们规矩,让他们远远跟着得了,反正又查探出不什么事情,换了新人,反而麻烦。

    马车门被打开,秦澈冷得缩成一团,厚厚的衣服裹在身上,像是一个小圆球。

    秦子臻拎起儿子,微微蹙了蹙眉:“明天开始加强训练。”

    “父亲。”秦澈哀嚎。

    秦子臻懒得理他,关于训练方面,秦澈哭也没用。

    周围侍卫心神一凛,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前来山上,主子要教导他们更深奥的东西,一个个兴奋不已。

    唯有秦澈小大人一般唉声叹气。

    回了屋,秦子臻问周瑜安:“孤儿安排的如何?”

    “全在庄子上,总共二百三十八人,其中女孩五十三人,其余全是男孩,目前正在学规矩。”周瑜安一头雾水,世子还是那个世子,总觉得来到庄子上以后,世子身上的气势变得有些不一样。

    秦子臻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全部叫来。”

    事不宜迟,除了亲卫以外,他还打算训练出一批暗卫,秦澈身边也需要派人保护。

    秦子臻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短短三天,他把孤儿分成三批,一批训练成暗卫,一批训练成探子,剩下资质普通的则训练成下人,他的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能不能用。

    秦子臻打开电脑,找出一套特种兵的训练方案。每日除了训练亲卫,他还挑选二十名能力出众者带在身边亲自培养。

    他是一个懒人,也是一个喜欢逍遥自在的人,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还要手下干嘛。

    至于能学多少,端看他们各人的本事。如果一年之后合格,他会使用引导液开发他们异能。

    他手下的兵,一定会是最强的。

    时光飞逝,山庄里,秦子臻有条不紊加强自己的实力。

    京城,近日发生了一桩大事。

    五皇子被人废了。

    文武百官禁口莫言,金銮殿上气压沉重,皇帝已然怒极。

    容妃哭天抢地,看谁都觉得是凶手,发了疯一样要为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只是……

    皇帝一想起儿子被废的原因,心里就觉得丢人,然而再怎么丢人,那也是他的儿子。

    查来查去,结果只显示五皇子强抢民女,民女不从,拔刀本是自卫,谁知阴差阳错,一刀砍断五皇子的命根子。

    这样的结果,谁信?

    五皇子成为京城一大笑话。

    靖安侯怒不可遏,容妃是他亲妹妹,不管他和二房有什么龌龊,家族他却始终放在第一位,五皇子没了命根子,怎么继承皇位?

    瞬息之间,朝廷的风向变了。

    民女在严刑逼供之下终于招认,行刺五皇子,乃是她有意为之。

    只是,看见民女的供词后,靖安侯气得浑身发抖,心里突然后悔起来,他宁愿她永远闭嘴,也不愿将事情公之于众,哪怕是私下解决,也比让皇上知道好。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儿子被废,皇上总要有一个出气桶。

    五皇子侧妃张氏,乃是九门提督的女儿,也是靖安侯夫人的外甥女。

    民女名叫小翠,她是张府家生子,一家都为张府办事,小翠的嫡亲姐姐,正是五皇子侧妃的贴身丫鬟。

    张氏久不怀孕,便把丫鬟推出去固宠,小莲样貌清纯正好入了张氏的眼。

    侍寝几次,小莲很快有了身孕,如果张氏没那么狠心,后面的事情不会发丝,怪只怪张氏不仅去母留子,为了怕留下把柄,还将小翠一家赶尽杀绝,唯有小翠一人死里逃生。

    一个弱女子,小翠没有本事报复,她的希望全在姐姐的儿子身上,只希望小王爷长大成人能为母亲报仇。

    她在京中租住了一间院子,每日听见小王爷的消息,她就心满意足。

    很可惜,自从几个月前张氏有孕,小王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然后……

    没有然后了!

    小王爷突然没了,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

    小翠疯了,一心要为家人报仇。

    小王爷的死,触怒了她最后一根神经,一个不要命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敢做。

    小翠进不了五皇子府,不能找张氏报仇,于是,她把仇恨集中在五皇子身上。

    如果不是为了五皇子,如果不是为了生儿子,张氏不会用姐姐固宠,也不会害死她全家。

    五皇子不是想要儿子吗?

    她的小外甥都死了,五皇子还要儿子干嘛。

    小翠伪装成被人欺负的女子,成功引起五皇子注意,一刀断了他的命根子,这样才好,以后都不用生儿子了。

    至于张氏,小翠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五皇子都会迁怒,张氏绝对活不了,张家助纣为虐,肯定也讨不了好。

    小翠知道自己活不长,她是笑着死的,终于为家人报仇了,小翠走的时候无牵无挂。

    同样,小翠死了,所有的线索也断了。

    靖安侯根本不信,区区一名弱女子,拿一把刀,就能伤到五皇子。且不说五皇子身怀武艺,平日里五皇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又岂会中了这英雄救美的圈套。

    只可惜,线索一断,靖安侯再也查不出蛛丝马迹。

    张家被皇帝撤职查办,全部打入大牢。

    张府和靖安侯府是姻亲,五皇子一脉打受打击!

    五皇子都被废了,以后也不可能再崛起。

    容妃心里恨极了张家,也把大嫂怨上了。

    靖安侯夫人何尝不怨,她的膝下没有子嗣,娘家又被打入大牢,如果不是靖安侯有问题生不下孩子,没有娘家的女人,哪里还会有活路!

    ☆、 第038章

    靖安侯府鸡飞狗跳,正院里,张氏泣不成声:“老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我就只有那一个弟弟,他要是有个三张两短,我也不想活了,早早跟着熙儿去了干净。”

    靖安侯被吵得头痛,听她提起早逝的儿子,心里也是一阵心疼,无奈道:“皇上下了圣旨,我又有什么办法,五皇子如今被废,靖安侯府自身难保,你……唉!”靖安侯深深叹了口气:“你还是早做打算罢。”

    “老爷,我张家一心向着五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一定有人从中作梗,要不然区区一个下人,哪来那么大胆子,五皇子身边的侍卫全是废物吗?老爷,您去跟容妃说说好不好,妾身求你了。”张氏哭花了脸,说着,便要往地上跪下。

    “夫人,使不得。”靖安侯急忙扶住她,到底是老夫老妻,他又如何忍心,劝慰道:“张家和谢家一荣俱荣,能帮我又岂会袖手旁观,这一次的事情,摆明是针对五皇子一脉而来,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保证张家一脉不会断绝。”

    靖安侯夫人一听,心都凉了,发配、流放、只要不死也是保证一脉不断,她张家往后哪还有立足之地。

    靖安侯夫人心里好恨,可她又不知道该怨谁,怨馨儿吗?怨容妃,还是怨恨老爷。

    馨儿乃是张家嫡女,若不是容妃许诺,馨儿又岂会嫁给皇子为侧妃。

    现在出了事却……

    “我先走了,夫人好生歇着罢。”

    靖安侯不再久留,张家明显保不住了,容妃正在气头上,让她去跟皇上求情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这件事情不管背后推手是谁,张家总要负大半责任,养出那样一个女儿,张家名声尽毁,就连他膝下无子也被人拿出来说闲话,有时候靖安侯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他没有儿子,是不是张氏暗中下手。

    毕竟,太医只说他子嗣艰难,又没说他不能生,否则,张氏又岂能怀上。

    后院里,除了张氏以外,再无一人有身孕。

    张家女子狠毒,借腹生子,去母留子,这是高门内院常有的事,没有人会责怪她,只是她赶尽杀绝,就连丫鬟的家人也不放过,这点就有些过分了,更别提,张馨怀孕以后,还敢杀害皇家血脉,只这一条罪状,就够张家死上一百遍,当真胆大包天。

    有了张馨一案在前,张家的教养遭到质疑,靖安侯不得不开始怀疑,他的后院,年轻姑娘怀不上,张氏年过四十仍能生子,这其中,是否有张氏什么手笔……

    人只要一产生怀疑,心里就会不停脑补。

    靖安侯儿子早夭,他对张氏一直很歉疚,总是礼让三分,然而,如今一想起没有儿子,乃是张氏所为,不管有没有证据,靖安侯心里对张氏的情份一点点散去。

    看在早夭的孩子份上,他虽不至于对她如何,但要像往日一般信任,却是不可能了。

    靖安侯府的下人发现,自从张家下狱,老爷和夫人似乎闹起矛盾。

    靖安侯居然又纳了两房小妾,并且严禁妾室和夫人接触,吃穿用度一律分开,保护的非常严密,就像生怕有人暗害了她们一样。

    张氏嚎嚎大哭,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时她哪还不知道,老爷这是防着她呢。

    那两个小妾没有儿子还好说,一旦怀上,只怕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底是当家主母,靖安侯夫人岂能小窥,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不出三日,其中一房小妾偷情被人逮到,靖安侯脸色黑如锅底。

    张氏轻轻松松除去一个对手。

    靖安侯心中一凛,事情太过巧合,他对张氏防备的更加厉害。

    赢了一个小妾,输了老爷的心,张氏此举也不知究竟划不划算,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坐稳靖安侯夫人的位置,张家是她娘家,心里纵然有怨,她也必须保住张家,哪怕没了官位贬为平民,只要她还是靖安侯夫人,有她照应,张家总会有出头之日。但若小妾怀上了,只看老爷心疼的样子,她这靖安侯夫人哪里还有说话的份。

    闹剧一出谢幕,又一出开始上演。

    转眼,年关就快到了。

    谢九思这段日子很悠闲,冷眼旁观家中闹剧,心情颇为愉悦,微微眯起的眼眸荡着惬意。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谢九思看着窗外皑皑雪景,突然发现,放开自己的束缚,感觉竟是这样轻松。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他有些感激平西王世子,如果不是遇见秦子臻,他竟不知世上还有这样一种活法。

    随心而为,肆意畅快,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自己过得舒心,管他别人如何。

    平西王世子处境艰难,可他依然活得很潇洒,很自在,秦子臻的眼神很张狂,眼中没有任何拘束,肆意嚣张的性子,和他这个人一样,无法无天,仿佛目空一切。

    该闹的时候闹,该打的时候打,该狠心的时候狠心。

    亲人既然不重视,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该断的时候,断得干干净净。

    听说他在金銮殿上,毫不犹豫卖了平西王,听说他和襄郡王府划清界限,朝中不少官员骂他不孝,然而谢九思心里却很倾羡,倾羡他的果断。

    生恩、养恩、外家、本家,自己就是顾忌太多,所以才会处处受制。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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