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节
蓝颜江山之归凤 作者:公子兮风华
第19节
看着秦墨烟满脸清泪痛不欲生的模样,慕容策的心终究软了下去,弯身将人打横抱起,看也不看她直接走了。一步一个血印。
喧闹过去,徒留满地满路幸酸的过往。
犹记那年桃花深处有人弹琴优雅,有人舞步翩翩痴念着情话,或许从那时开始就错了。
哥哥,是你在弹琴吗?这一句话永远留在那桃林,飘散在花季的盛世,却终不过一场痴语。
暗月冷风的湖上小桥边坐着一个白衣人,身边是一壶已经干尽的酒壶,而他手里还拿着一杯。
“谁说只愿天上人间?呵呵!醉酒来袭风掀衣,知己去时人随意。哈哈!”慕容策一时沧桑端着酒看着漆黑的夜空,青丝被吹的四处都是,双脚泡在水里,慢慢连着残诗。
王爷,小蝶愿侍奉你一生。那年初见是他出行救了被自己父亲卖到青楼却被她跑出的一身肮脏的她。那时她才七岁,那绝艳的面容却清晰可见,也就是这一脸的绝艳让她进了青楼,也就是这样才遇到了他。
慕容策仰天喝酒,今日的血刺痛了他的双眼,脑里全是那年怀里那一滩血,全是她的残息。
一路风风雨雨,走到最后,一直活着的只有恭苏,可是,现在恭苏也不在身边。如若他在,会如何说
灯火下的湖水别是一番风景,掺着这今日的悲凉与哀伤。慕容策拿下酒壶,却不知为何今晚迟迟不醉反而越来越清楚。
那湖面上浮现着恭苏与他并肩坐在石头上的画面,他弹着凤琴音与他听,他念着小词。那时,多闲逸,彼此之间不用猜疑没有隔阂,而这一切全在玉清风出现后尽数消失了。
师兄,玉清风明明是一个祸害,只有你把他当成宝。恭苏不明白。
王爷,既是烦忧,不如去外面走走。
慕容策淡笑,撕裂的笑着,也不知为何?今日太可笑了。
这时紫捷慢慢的走了过来,挨着盘腿坐下,看了看湖面,道“皇上,属下有些话想对你说。你要听吗?”
慕容策不看他,抬起一只脚撑着头看着湖面,道“你说。”
“其实,你与小蝶之间属下看的清清楚楚。”今日紫捷愈合的伤痕被慢慢的撕开,埋没的真相与思念渐渐浮出水面,这些刻意隐瞒的事情,终须一个圆满。“小蝶喜欢你,我们都看得出来。而她知道你对她并非与她一样的情,或许,那时你没有经历过情爱不知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你误把友情当作了儿女之情,让她有时真假难分。”
“紫捷,你告诉我,什么是喜欢?”慕容策醉意迷迷的问道。喜欢?世人都在追求这两字,可有多少人看清楚了?
紫捷笑了笑,慢慢的从腰间取出一张泛黄的信封,道“主子爱了玉公子如此深,怎么还不知什么是喜欢?”
慕容策微惊。我爱他吗?我喜欢他吗?或许是醉意让他分不清是非这一切,在心里问自己这个答案。
“紫捷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我知道我想让小蝶开心。这是小蝶当年留下的信,我从未看过,主子,你看吧!”紫捷将信封递去,信封左下角印着一朵暗红色的合欢花。这封信南宫蝶亲手交于他的,让他在她死后让他交于慕容策。多年来一直在身上未曾打开过,因为,他想让她开心。
开心?让他开心就是喜欢他吗?慕容策回头放下酒壶,接过信封。毫不犹豫的拆开,紫捷看了看便起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斩草除根
隽秀的字迹,泛黄的宣纸:羽笙,从未这般唤过主子你。本是一心千言万语此刻提笔研磨时却只有寥寥数言。小蝶出身贫寒,是你教会了我识字、写字,教了许多与我。小蝶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唯有誓死保护你。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知道,你其实很容易伤心,这些你不知道。主子,小蝶此生无憾无悔。我借上天的名义,保你此生平平安安,佳人在枕。
看完后的慕容策将纸握在手里,一念之间化为灰烬,被风吹入湖里。俊美的脸容浮出肆意的笑。我想让你开心,想给你你要的所有,也想护你一生平安,更想,你日夜在旁。如果这是喜欢,那,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清楚?
雪域山庄内的湖边,恭苏坐在小桥上看着夜空,脸上一片淡然,可那眸子却是眼眸的思念。
“恭苏师兄。”这时,十里从一边跑了过来。
恭苏回头看去,再回头继续看着夜空。
对于恭苏这样子,十里已经习惯了,不会觉得怎样。过去挨着坐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夜空。
“恭苏师兄,你想九师兄了吗?”
“师兄伤心的时候总会坐到湖边的小桥上看着夜空。”恭苏悠悠的说道。
十里微惊,瞪着清澈的眸子看向恭苏,道“你怎么这么清楚九师兄?”
“师兄第一次伤心是因为他被先皇冤枉打入冷宫,第二次是因为他母亲去世,第三次是因为骨颜太后去世,第四次是因为小蝶的去世,第五次是因为玉清风的失踪。”
“哇!师兄,你真厉害!”十里赞叹,这都如此清楚。要是对她也这么清楚该多好啊!
恭苏心里微微一暖,笑意渐上,道“因为他对我从不隐瞒,他什么都对我说。”
“那,九师兄小时候哭过没有。”十里调皮的问道,她挺奇怪的。虽然慕容策和气但面色总是冷霜,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
“他从不掉一滴眼泪。”
“不会吧!”
“可他在玉清风消失后,有一晚上坐在和玉清风睡在一起的床上掉眼泪。”那一段时间,慕容策疯疯癫癫的过着日子,坐在屋里便是一整日的时间。那晚,他去送饭食,可他走近时发现他脸上残留着眼泪。他问他为什么?他说: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如果有一个从不掉眼泪的人为我掉了一滴泪,我就嫁给他,给他生一屋子娃娃。”这话听得十里羡慕,不由抬起头看向夜空。
恭苏看向她,瞧瞧她的脑袋,笑道“也不害臊。”
“我说真的,嘻嘻!”
恭苏看向夜空。其实,师兄会有脆弱的时候。
恭苏,今晚,你陪我睡好吗?那晚,他刚刚失去母妃,他去找他,让他和他一起睡。当时他挺惊讶的,可他也很开心,便答应了他。
恭苏,你怕吗?大雨掺着雷电,将整个屋子照亮,而他抱着他躲在被子里说话。
我不怕。他也抱着他,其实他害怕,可他当时想着保护他才会这样说的。
我怕。冷霜的声音在那时竟是弱弱的,就像是不知世事的孩子,轻声呢喃着。
不怕,我保护你。
那晚他们相拥着,一直到天亮雨停才睡去。那也是唯一一次,之后再也没有。玉清风消失后,他痛苦也不与他说,就自个儿闷在屋子里。
玉清风拿着披风去湖边时,见慕容策立在桥边,也不知他在看那。这几日和他生气,真的没让他进屋,可他每晚都会毁了门进来,后来,他不管了,也任着他了。可今晚着实有些伤心。孩子没了,那些沉睡的伤疤被无情的撕开,现实的残酷。
玉清风前去,站在他身边,轻手将披风与他披上,安慰道“孩子没了,可以再有的。别伤心了。”
慕容策现在不觉温暖,倒是一身凉。也不看玉清风,只看着湖里的灯火。“我对不起秦墨烟,如若当年不为了报复她也不会答应娶她,更不会让她走到今天的结局、”他想清楚了,是他亏欠秦墨烟,再恨她可南宫蝶已经没了,不该再将痛苦加注在她身上。
“想清楚了就早点回宫休息。”玉清风细声说了一句便转身走了。现在,他这个不知情的人没有资格说什么,能说的只有这些了。
可转身后却闻扑通的一声,连忙回身去,却见湖面一阵波澜,小桥被打湿了。
“五郎。”玉清风大叫了一声。这边一直看着的人也吓到了,连忙跑来。
见不到人,玉清风慌了,奋不顾身的跳下去、
“皇上,皇上。公子。哎哟!你们。”季莲吓得不知所措。“你们快救人啊!”
玉清风根本就不识水性,等落了水里才发觉这事,难以呼吸的他挣扎着,可就是上不去,想叫却让水直接进了嘴里,连忙吐却吐不了。慌张的挣扎着。却在这时一人拉住了他,黑暗中他看不见是谁,可下一刻,一张冷冷的唇附上了自己的。他才觉呼吸。慕容策,是你吗?
而在长萧殿现在也是哭声一片,唉声一片。
汉明妃从里面出来,念了一句“这孩子就没了。还是没报住、”
当慕容策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邪媚的脸,这才记起离榕回程的事情。起身说道“为何是你留在这里?”
热脸贴冷屁股已经不是第一次,离榕也不觉什么,也习惯了。从凳子上起身,道“我刚刚回来想着见你一面以报行程,那知,走到门外却闻你昨夜落水的消息。”他昨晚就已经回来了,从他被人带回就守在这里,直到现在都未歇息。而他不开口说,因为,除了玉清风,所有人的好他都是冷眼看过。
落水?慕容策下床,明显有些急促,匆匆穿上鞋子就往外走,边拿衣服便说道“回到你的宫殿去。”音落人也消失了。
而离榕却从未回身,直直的看着这张曾经躺过的床。
慕容策赶去凤承殿探望玉清风,而他却还在昏迷中,没有他这般幸运。当看到他时,忍不住的拿出他的手轻手打他手掌心,边打便说道“你个傻子,下次还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忘了自己不识水性了吗?让你下次莽撞。”
这旁边的槿浓看着很无语。皇上,你能真打吗?
荭鱼皱眉。皇上,你轻点打。
离榕一回南宫就看见了司马斓,而他的脸色有些不对,撤开下人带着他进去,问道“出了何事?”
这次司马斓才算是对离榕没起疑心,忍住手臂上的伤口疼痛,道“慕容策那晚扮作你的模样让我通知那人去曼罗寺,结果,遇到了萧玉暮寒。萧玉暮寒因为你帮助慕容策而大打出手。”
听得这消息,离榕不得不惊,可他不乱。沉默的去找药,然后回来。
“主子,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回国吧!丞相会保护你的,他说会救你的。”不见离榕说话,司马斓心里有些不安。而且,慕容策既是扮作他做事,势必是知道了一切。
离榕坐在他旁边,将药放到他面前,道“这是我向齐风讨得药对你的伤很有用。”
“二王子?你为何如此固执?”
“司马,慕容策如此做不过是想加剧萧玉暮寒与我之间的仇恨,斩断西林南燕联合的可能。至于,他皆我的模样做事,不过是想知道这背后的神秘人究竟是何人罢了?”慕容策,你还是不相信我与你联合的决心。
“我们已经向慕容策说的很明白了,为何他还要如此?”如果慕容策这次的确是这个目的,司马斓真不明白这是为何?
离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向手腕时再次看到了上面残留的痕迹,小心拉过袖子遮住。说道“斩草要除根。”
“不行。为了你的安全,属下要和欢羽带你走。我们回西林。”即使为了这,那更不能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回去好。
离榕起身,背对着司马斓,道“如若你想知道我为何留下,那我告诉你我是为了西林;如若你想知道我为何执意留下,那我告诉你我喜欢慕容策,四年前就喜欢,我想帮他守住凤渊江山。”
“二王子你???”司马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在丞相府,相如凌燕对他那般好也未听他说一句喜欢,而,这个对他只存在利用的慕容策,为何就喜欢了呢?
“呵!”不知道为何离榕忽然笑了,不带傲气,发自内心。“修书与相如凌燕,让他来凤渊见我。”
醒来的秦墨烟见到的人是慕容策,这一见什么事情都记起来了,心中也愧疚害死了小蝶,虚弱的说道“皇上,臣妾并非有意而为。”千般言语就想让他相信她非有意。
慕容策淡然的说道“有意、无意,都是过去了。小蝶已经死了,你不必愧疚。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起身离去。
“皇上。”见人走,秦墨烟慌张的趴到床边,可见到的却是转身的背影。这眼泪续续的落下,滴答在手上。皇上,我的心从未变过,可也从未被你真正的怜惜过。这一切都是报应。
无人的屋子死气沉沉,秦墨烟拖着痛苦的身子从床上起来,撤去了宫女。扯下五尺黄绫,一步一步走向悬梁处,一步一滴泪。我此生从不后悔的事情便是爱上你,可,如果还可以重来,我依旧会不顾一切、不顾芳华尽错、不顾九年空房再一次爱你。这一世,最对的事情便是在桃林遇见你,与你的曲子舞一场。又一夜良宵,我已经足够了,至少,这辈子我是你的女人。呵呵!夫君,这一辈子不能伴你白头,但愿,来世,你能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瞬间。
秦墨烟行到妆台,看着镜子里面如泪的人,轻轻一笑无怨无悔。
半刻后,秦墨烟已是一身浅绿齐胸襦裙,青丝被一根素簪挽着半许,柳烟眉含着愁绪,双眸含着情丝,淡红嘴唇含着诀别。
看向悬梁,挥手杨上去,打上了死结。慢慢的站上凳子,将头伸了进去,一滴泪从眼里流出,慢慢的流淌。我秦墨烟为了能与他相守,害死了小蝶,害他失去了朋友,害一人失家。我暗杀玉清风,讥言嘲讽玉清风,对救他命的药做手脚差点害死他。这些罪过,我一人承担。
秦墨烟凳去了凳子,眼泪落到了地上。孩子,等等娘亲。
坐在御翔殿处理政事的慕容策丝毫不知长萧殿发生的一切,依旧尽心尽职的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去死吧你
一会儿,季莲进来说道“皇上,睿妃娘娘落了。”
慕容策微惊,看向季莲,道“何时?”
“睿妃娘娘是五尺黄绫自缢,现已移下,但已落气半个时辰了。”
“她这是为何?”慕容策不明白。他未说处罚她,也未说逐她出宫之话,怎么这样做?
季莲摇头。道“现已通知秦家,不知这如何处置?”
慕容策放下折子,道“送回秦家吧!她毕竟是秦家人。葬在秦家不觉孤单。”在皇陵寂寞孤单。
泠挽骨一听说这消息也是不明白。这孩子没了就没了呗!至于,自尽吗?
这秦墨烟自尽一事,无人知晓真实原因,大都以为是为了孩子。
皇宫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玉清风却和离榕见到了。
那是一个午后,灿阳之时。玉清风摇着扇子悠悠的看向离榕,而离榕含笑看着他。
“公子,你我好久不见。上次的宴请,在下未去,还望公子莫怪。”
“我怪你做什么?倒是离榕公子那晚为何不来让我觉得好奇。”凤承殿刺杀一案,慕容策始终都没告诉他结果,至今他都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害他被恭苏刺一剑差点死了。这离榕,他是第一个怀疑的,也是唯一可以怀疑的。那白子妃哪有这能力。
离榕无所谓的笑了,道“公子不会怀疑是我离榕暗下毒手吧?”这玉清风已是挑明了,就是说他离榕那晚安排了刺杀,污蔑他。
“我可没说,离榕公子你何必这样说?”玉清风淡然的摇着扇子,不急不慢。
离榕也不觉什么,既然不想说那就走开。“那就好。没有实凭实据,有人说我是凶手,相信皇上也会还我清白。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玉清风看着离榕笑而不语。离榕,你这个叛徒。我们就看看谁笑到最后?
夜尽时,玉清风再次支开了紫捷等人跑出了凤承殿去了西厢院里,刚刚进去就被谁捂住了嘴带到了一边去。他知道这是何人?可是,那日还和自己生气的他为何今晚亲自来?
萧玉暮寒将他带到一边,好似发泄似的将他松开,说道“千倾画,可还记得我是你主子?”
被捂了一会儿的玉清风有些不舒服,在那喘气,但闻这话就知他还在误会自己。
“太子殿下,若是倾画真的是玉清风,那慕容策为何不宣告天下人?而玉清风为何帮你而不帮慕容策?”
看他这般,萧玉暮寒问道“好,前些日子的事情我们不谈。那,你说慕容策去曼罗寺的事情如何解释?”
听了这事情,玉清风才记起那晚自己偷偷将从朱琪嘴里听到的事情告诉他了,后来的结果他也没问。现在这样说难道是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此事是我从朱琪口中听得,难道,当晚他没去吗?”那一夜很奇怪,他明明是要出去走走的,可是为何醒来时却躺在慕容策的怀里?脖子也痛。
“他去了,可他调虎离山烧了水莱坊好几个院子,并来了一个瓮中捉鳖。同时将我与然棠鹫骗到了曼罗寺。”想起这事萧玉暮寒就觉得气愤,他慕容策竟然敢独身引他出来。
玉清风忽然记起刺杀方重那晚的事情,道“那晚我与月末离刺杀方重的时候,慕容策也在,他好像知道一切似的。”
“哼!并不是他知道一切,而是他巧合的猜到了你的意图。”杀官员先从小官杀起,迷惑众人,进而出其不意的杀掉重臣。他慕容策竟然料到了。
而这三件事情让玉清风心里不舒服,愤愤的说道“慕容策竟然骗我。”说完,也不管萧玉暮寒就跑了。
萧玉暮寒没有去追,而是淡然的立在那。慕容策,可曾想到我会利用玉清风的情让他恨你。
完颜康出现时,说道“这样做,少爷会恨慕容策吗?”
“玉清风最不喜欢被骗。”萧玉暮寒含笑说道。
离榕折回南宫之时,一个公公手里端着一碗粥急匆匆的过来,由于心急也没注意到离榕,不慎的碰到他。
粥尽数落在地上,连盛粥的碗都摔在了地上。
“粥啊!”公公吓了一跳想知道是何人走路不长眼睛,可抬头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望公子莫怪!”并非宫里人都认识离榕,而是宫里只有百裳公子拥有一双奇特魅惑的紫眸。
离榕被撞也不高兴,幸及粥没有撒在衣服上这才不与他计较。可看向那粥时,觉得奇怪,问道“这是何人的粥?”
“回公子,是皇上的。”不闻责备公公也不敢放下心去。
“皇上?是皇上要喝这粥?”慕容策怎喝这粥?
“不是,此粥是凤承殿的千公子为皇上亲自熬的。皇上,每夜都会喝。”
玉清风?离榕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的粥,然后,起身。千倾画这般好心给他熬粥喝?不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离榕转身朝着晋阳宫跑去。
那地上的公公被离榕这举动吓到了。
慕容策回了晋阳宫,季莲说了一些事情后便准备休息。今晚,不准备去凤承殿那边。
可就在他刚刚褪去外衫时,就听闻了离榕的声音,这疑惑他今晚怎么来这里了?也没多想便让季莲让他进来,去小榻那边候着。
离榕进来时,有些慌张,看了看屋里没人才问道“千倾画给你的粥你喝了多久?”
慕容策疑惑的看向他,这么晚前来就为了这事。他倒是平静,道“半个月。”
离榕上前拿起他的手就把脉,心里惶恐不安,道“以后他送来的粥你不许喝,若真是要喝,让季莲为你做。”
被突然握住手,慕容策有些不悦,冷冰冰的说道“放开。”
离榕一愣看向他时忽觉寒从脚底升起,手里的手没有温度。“慕容策,你为何总是这样拒绝他人?”
不见离榕松手,慕容策自己抽回手,起身移开似乎很讨厌这人。道“立刻离开这里。”这里是晋阳宫,进来的人不是他离榕。
“慕容策,别以为我离榕非你不可。”慕容策此刻的态度完全是在激怒离榕,一直以来是别人看他脸色处处畏惧他,从未有谁忤逆过他,如今,他反过来像一个奴才伺候他,而他却还要这般。离榕不甘心。
“那朕告诉你,除了西林国我凤渊还有选择,别以为你是敲定成败的棋子,有你没你都一样。”慕容策一身亵衣加身,可转身时却如百万雄师的将军挥戢而来。
“慕容策,天下人有几人可以扭转乾坤?你真以为自己可以赢得一切吗?没了你的旁翼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一边的季莲也是奇怪,看不懂。
慕容策沉色看着他。
“你相信玉清风,那么,千倾画相信你吗?他是萧玉暮寒的属下。与你日夜春宵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任务,你还信以为真。”入了这场戏便再也走不出去了,困在了这里。离榕这场戏何时收场?
“离榕,闭嘴。”慕容策愤怒的上前一把揪住离榕的领子,离榕不慎跌坐在小榻上,可他无惧。对于慕容策来说,玉清风对他的恨是他无法面对的现实,既然被忘记了这人为何还要提起?
可就在此刻,玉清风气冲冲的进来了。
“慕容策,你个骗子。”玉清风还没见到人就开始骂了。
闻声的慕容策看去,可松开离榕也太晚了。
看到这一幕的玉清风是愤怒之上再加被后悔,他以为对他是真心的,以为近些日子的相处都是真的不是他的幻想也非强制加载在自己的脑海中的。可,现在才明白,他不过是离榕不在时的替身而已。为什么?
“慕容策,枉自我千倾画还想着和你一起死。”
慕容策松开手,慌忙的过去。离榕也未曾料到玉清风会在此刻赶来,很惊讶,而且,听玉清风那话似乎误会了什么。
“千公子,您来了啊?”季莲不知该如何?只能帮着慕容策缓缓。
“清风,我何时骗了你?”慕容策疑惑。
可迎来的却是玉清风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慕容策,去死吧你!”说完,走了。
那一巴掌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离榕惊讶的起身看着慕容策。
慕容策则是带着血丝立在那看着玉清风离去的身影。玉清风,你竟然打我!
“皇上,这”季莲不知所措。
“滚”慕容策怒然喝道。
“啊!奴才这就滚”气头上,季莲也不敢多说,怕是让他独自坐会儿好。
离榕叹了一口气。玉清风为何忽然打他?还说出这样的话?我不在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慕容策忽然回身看着离榕,双眸如豹有些嗜血。“离榕,你不是喜欢朕吗?你不是想朕宠你吗?朕从今以后只宠你一个。”
离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慕容策拉着朝床那边走去。“慕容策,你疯了!”
“朕没疯,反而很清醒,比你们都清醒。”
屋外的天行有些愧疚,道“孤琯,你刚才真不该让玉公子进去!”
刚才为了报复让他和血心闹架的主子让玉清风进去,看他们三个人吵架,那知,现在,变成了这样。心里愧疚。
“血心若是知晓了此事,又得疏离你。”
“闭上你的乌鸦嘴。”
没有情的春宵便不再是那般美好,会痛苦。
慕容策睡去时几乎是埋在被子里,而离榕是静静的躺在那看着他。
太阳新起,阳光从外面进来,离榕抱着慕容策的身子还在休息,而他自己却一直睁着眼。
玉清风起床时仍旧有些困倦,坐在那愤愤的看着被子。慕容策,既然是你先不义休怪我无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喜悦
秦府白绸满屋,客人也是洛洛不断,那缓过来的秦夫人坐在一旁唉声叹气,而秦楠在那发呆。
月末离一身白裳走了进来,看着刺眼的白绸和那一副上好的棺木,眼里悲痛如刀戳着心窝,可步子却是坚定无比。
敏儿见到月末离就跑到一边去,都是这个人害死了小姐。
大少爷过来回礼,脸上丝毫不见悲痛,却故作哀怨的说道“月少爷,这小妹就这么去了。”
“人终归一死。”月末离淡淡的安慰道。可烟儿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他本可以是一国之母,享尽万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宠爱,可,这一切,都是因为玉清风和慕容策。这两个凶手。
大少爷摇摇头便是无奈便去了。月末离走到秦夫人面前,轻声问道“姑妈,你后悔不让烟儿嫁给我吗?”当年千般阻拦,前半求情可换不到一个回头,反而是蔑视。说他无名无辈,能比得上煜王爷吗?现在,人去了,这个把自己的孩子推向火坑的娘,后悔吗?
哀痛的秦夫人顿时眼泪决堤,错慌的看向月末离,万分的后悔的摇头。“墨烟当初偏要嫁过去,说什么也不听啊!现在,现在”
伺候的丫鬟见了,连忙用绣帕去擦泪,心声悲悯,道“夫人,别伤心了。”
那边的秦楠一见月末离,脸色一变,左看看又看看也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跺跺脚就走过去,喝道“你这个小畜生,谁让你来的?”
月末离无所谓,这话不是第一次,冷笑的回身看向秦楠,一眸蔑视,“秦大人,同为朝堂官员,似乎本官的官职比你高。这要去何处需你来同意吗?”
“你,你”月末离一句话气的秦楠半时寻不到话来说,“本官难道不可告你私闯朝廷府邸吗?”
“我等着。看看那个慕容策帮不帮你这个,岳父大人。”狠话说尽,月末离满脸嘲讽。
剩下来的日子里,离榕日夜陪着慕容策,或者帮他理理折子为他说些事情,或者在一边看书,或者一起说关于相如凌燕的事情。
慕容策不提玉清风,旁人也不说。个个当不存在。
“相如凌燕他想要王位,如果有你支撑他为王相信他会答应与凤渊联合。”
“他即为丞相势力应不小,为何需要外界支撑?”
“得民心者得天下。他做王没有让天下心服口服的借口,那么,想一年两年内坐上王位就需要付出很多,而他太犹豫。所以,有你支撑他他会果断为王助你一臂之力。”
慕容策沉默了片刻,说道“谋位一事不得半点疏忽,否则,一步错满盘皆输。他谋划多年,不会着急坐上王位。而你说朕支撑他他便可立刻上位,想必,这关键处在于你。”
离榕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你只要与他这样谈便可,其他的事情我来打点。”
“好。”
慕容策处理完政事便约出白子妃去御花园走走,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明日便送走,现在留下他也着实没用了。
可这一切白子妃都不知道,完全的还沉浸在与慕容策一起在御花园玩的喜悦之中。
“慕宝师父。”走到一丛花树下,白子妃调皮的唤了一声,然后,像只小兔子似的跳到前面去。
慕容策闻声看去,可看到的却是白子妃从身边越过的身影,不得不无奈他这般顽皮。
“小宝,伤刚刚好不要做如此大的动作。”
跳到前面的白子妃回头笑嘻嘻的看向慕容策,道“慕宝师父。”然后继续傻笑。
慕容策看着他心里渐渐的生出悦色,和他在一起总会很开心,被他身上的顽皮吸引了,感觉一身疲惫尽被扫去。
后面的仆人也是喜欢这主,可爱天真。
白子妃慢慢的后退,无声的念着几个字。藏在心里不甘说出来的几个字。
慕容策慢慢跟着,看那口型有些惊讶。那四个字太清晰了。我喜欢你。
白子妃继续调皮的说着,慕容策有些不安的跟着。他这一生得到了四句喜欢。玉清风在寒月城的告白是我喜欢你,琴师在他祥装睡着时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离榕用宣纸写了我喜欢你,而,眼前人用无声的口型告诉他我喜欢你。四个人的喜欢,却只能容下一人。
走了一会儿,白子妃忽然蹦蹦跳跳的跳到慕容策面前,抬头看着他,继续跟着他的步子走。慕容策温和看着他,阳光下天真的笑容触及他的心房,像挑着他的琴弦,不由得伸手刮刮他的鼻梁,道“小心跌倒。”
白子妃乖的跟小棉羊似的,笑容灿烂如阳,心情飞扬如絮,嘟起红红的樱唇,伸手抓住他的袖子,道“抓着你就不会了。”
白子妃跟小孩似的,看的后面的人也是开心,特喜欢这个人。
“小鬼。”
白子妃嘟着嘴,慢慢踮起脚尖可就是挨不到那个想碰的东西,上次亲了后回味了好久好久,做梦都在。
慕容策将他抱入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背。
清风徐来几缕花香,白云随风偷偷打量花丛中相拥的两人,露出浅浅的笑。
慕容策心里安然。
白子妃心里激动,恨不得想永远这样下去。慕宝师父,我好喜欢你啊!真希望可以像离榕哥哥那样陪你。
一边一个御医打扮的人行色匆匆赶来,他这角度刚刚能看清楚那小道上的两人,面色一慌,忙的低头下去。可正是要紧也顾不得了。
“皇上。”
他这一声将亲吻的两人速速拉醒,白子妃害羞的躲到慕容策的身边去,将自己藏在他的身边。
慕容策没什么紧张。
御医行礼后看向慕容策道“皇上,微臣有重要事想你禀报。”
慕容策自是明白,让叶儿捎眉将人带过去玩。白子妃扯着他的袖子,面色还红着,慕容策揉揉他的头,道“乖,朕待会儿去找你。”
“那说定了哟!”得到话白子妃立刻又活过来了。
“君无戏言。”
白子妃离去后,御医上前看了看近处的仆人,慕容策撤去他们,心里也疑惑究竟是何事。
见人都走后,御医轻声说道“泠妃有身孕了。”
慕容策一惊,问道“几个月。”
“两个月。而且,她在两个月前寻人拿过红花。”
慕容策皱眉。泠挽骨,你这个贱人。
白子妃摸着唇瓣在花园走,心还荡漾在水波里。
这时玉清风摇着紫檀扇从一边走了过来,看了看白子妃,笑道“万敏公子好闲心啊!”
听闻这话的白子妃立刻就回神了,玉清风的声音他最敏感,天真无邪的脸瞬间一变,看向玉清风,道“坏人,你来这里干嘛?”
这次玉清风倒是没什么变化,都习惯了,只是很厌烦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却摆着奸诈的厌恶的表情。
“御花园又非一人之地,我为什么不能来?”
白子妃回道“你来就来呗!大不了,我不和你玩,我去找慕宝和离榕哥哥玩。”说着就转身离去。
“喂!白子妃,今日天气好不如一起到那边坐坐。你我先前可是有约定的。”见人要走,玉清风合扇说道。
走了几步的白子妃回头看向玉清风,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啊?”那天的话他都不记得了。
人停下来了,说明有机会,玉清风上前一改冷清,笑道“我们不是答应了皇上要做好朋友的吗?你忘了。”
白子妃抬起头看向天空,回忆了许久才找到这句话,“好像是哟!”
“那我们去吃点点心如何?”玉清风诱惑。
“有鸡腿吗?”这有吃的白子妃自是愿意,都忘了他们两之间的矛盾。
玉清风点点头。
“那我跟你去。”
“好。”
这一群顺从奇怪这凤承殿的主今个儿怎么变得这般和颜悦色了,还主动和宁和宫的主一起吃点心。
可凤承殿的荭鱼疑惑了,这哪里来的鸡腿。
泠挽骨坐在小亭里脸色苍白看着面前的醇酒,精神有些恍惚。旁边的薇儿静静的候着,见她面色不好,担忧的问道“娘娘,身体不适,不如回宫吧!”
泠挽骨捂着胸口,这面色是越来越难看,虚弱的说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如何?”
薇儿看看其他地方,见没人,这才低声说道“都准备好了,等几天便服下,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就好。这千倾画怎么还不来?”
“别着急。他会来的。”
这般说着,这两人也慢悠悠的边走边聊来了。泠挽骨看到两人谈笑有欢的模样还错觉是不是不做事情了?怎么拉的如此近?可被玉清风一个冷漠警示的眼神看过后才发觉他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害死这个无辜的白子妃,见到那纯真的笑容时,泠挽骨忽觉悲凉可惜。一个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
白子妃过来瞧见泠挽骨,有些畏惧,但还是坐了上去。可眼前的桌上除了点心还有一壶酒并没有鸡腿,一下子疑惑了。
“公子,你不是说有鸡腿的吗?”
玉清风淡然如水,似乎这一场毒杀与他无关,转头看向紫捷,道“紫捷,你速度快,去为万敏公子取些鸡腿来。”
紫捷也没多想,反正在这里也不会去哪里,近些日子也很乖的。便安心的去了。
“紫捷这就为你取。我们先于泠妃坐一会儿。”
见人去取了,白子妃安心留下来了。看向泠挽骨,问道“泠姐姐,怎么在这里?”
泠挽骨轻笑,失去了曾经的妖媚之色,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屋里闷便出来喝喝酒。”抿入半点。
“我也觉得屋子里闷。”白子妃便去拿翡翠糕点吃便说道。屋子的确闷,闷的快发霉了。
玉清风慢慢摇着扇子,泠挽骨不做事,他可不能不做,伸手拿过酒壶,笑道“泠妃不介意我与万敏公子喝一杯吧?”说着,又去拿准备好的杯子。
作者有话要说:
☆、局中局
泠挽骨的手一颤,差点丢了酒杯,惊慌的看向含笑如鬼的玉清风,木讷的说道“不,”
“我不喝酒。”听说要饮酒白子妃立刻红着脸拒绝。他那里会喝酒啊!现在吃都来不及。
可玉清风放下紫檀扇,亲自倒满了两杯,可不管他会不会喝酒,今日这酒他是喝定了。一杯给了白子妃,温和的笑着说道“此酒名为桃花酒,是皇上前些日子赏我的。我饮过此酒,味淡又香,并非烈酒便送些与泠妃品品。今日,我们三人都在,不如同饮一杯。”
听闻这话的白子妃不由好奇的端起酒杯嗅了嗅,惊讶的说道“真的没有酒味耶!和慕宝身上一种味道”说着小心抿,看看是不是喝着也没有酒味。
看白子妃喝酒,泠挽骨有些像阻拦,却被玉清风冷冷看去。
“泠妃,这杯酒我敬你。”玉清风端杯说道。
“你敬我作何?”泠挽骨觉得莫名其妙。
“睿妃娘娘去世,这后宫便只有泠妃您一人了,难道不该敬你一杯吗?”
玉清风的一举一动都牵动泠挽骨,尤其是他的笑笑的她浑身难受。这杯酒是不得喝也得喝,苦笑了一笑,便尽数饮下。
玉清风暗笑便喝了下去。接着又去倒第二杯酒,荭鱼见状连忙上前说道“公子皇上不许你多喝。还是不要喝酒了。”
玉清风挡开她,笑道“皇上让我和万敏公子做好朋友,我得敬他一杯。”
品完酒的白子妃已经自个儿在那慢慢喝了,因为喝的少他根本就发觉不了这酒的辣味在何处、
荭鱼为难却还是褪去。
玉清风看向白子妃,举杯说道“白子妃,你我一向不合。今日这一杯愿化解你我之间的不快。”
白子妃不懂,可还是学着他的样子端起酒杯,痴痴笑了笑,道“我们是好朋友。”慕宝让他和他做朋友,那么,这一杯酒他就应该喝下去。
“那就喝了这杯酒。”玉清风示意。
“好。”
泠挽骨直直的看着白子妃傻傻的喝下酒,心里不忍的看向别处,却忽觉头晕。想来是因为身子不适才引起的也没留意想撑到最后,先忍一忍。心却又似撕裂的痛悔,他白子妃何必被如此对待呢?
薇儿自是注意到了,连忙过去守着。
这喝下酒白子妃才猛地摔了杯子,站起身四处乱跳“好辣!好辣!”
玉清风慢慢拿下酒杯,放在桌上。再次拿起紫檀扇慢慢摇着,谁都不看?
叶儿担心的过去扶住白子妃,道“公子别跳了,快吃点点心润润。”
“对,对。”说来便朝着桌子去,拿起一块糕点就准备吃,可刚刚放到嘴里。肚子一阵疼痛,整个人愣在那,下一刻,一口鲜血直直吐出。
“好痛。”
这一口血惊到了除玉清风之外的所有人,泠挽骨害怕的起身靠着薇儿站着,都不敢看白子妃现在的样子。
捎眉见不对劲,连忙前去扶住他,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啊?”
青衣、白鸟毕竟是习武之人,略懂一些,连忙上去将人扶住,仔细看了看。
白子妃眼泪汪汪的捂着肚子,全是开始冒汗,痛的他不得不往下倒去“叶儿,我好痛。叶儿。好痛。痛。”
玉清风合上扇子看了看,不带半点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公子,公子。”叶儿哭道。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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