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节
重生之公主不是女儿身 作者:蟹黄包
第8节
碧桃看着这小医官也觉得眼熟,听宁城叫出绿蕊这个名字,总算是记起来了她是谁了,当初在小莲安寺随侍在云歌身边的可不就是这个侍女吗?
如今她出现在这里,碧桃想起昨个儿宁城吩咐的事情,大概也猜出她此行的目的了。
宁城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不想与她多做纠缠,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云歌说你们有法子带我出去,到底是真是假?”
宁城原本以为云歌会在围场里和自己会面,因此吩咐碧桃做好准备,只是今日收到云歌的纸条,说是围场里人多眼杂,不方便交谈,想请宁城出去一叙。
宁城稍微做了一下考虑,便准备去赴云歌之约。
主要是因为这机会千载难逢,宁城平日里待在深宫,很少能够出去,而云歌到大雍后宫里来见宁城更是天方夜谭,这次围猎却是个绝佳的机会,让宁城能够和云歌相见,当然,宁城得先解决了这些卫臻派来保护他的侍卫们。
更何况当初绿蕊在云歌的指使下给宁城种下蛊毒,宁城阴差阳错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宁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云歌来说还是有利用的价值的,至少现在云歌不会有什么取他性命的想法。
至于宁城为何一定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见云歌,甚至不惜欺骗卫臻,这其中的原因也很容易猜到。一是因为云歌是下蛊一事的主谋之一,宁城想要得到解药,云歌是关键人物。二是因为方莫在临行前将调动暗桩的信物交给了宁城,而当初绿蕊进宫带着的信物,正是明国在大雍的暗桩所持有的,否则宁城也不会轻易地见她,而绿蕊恰巧是云歌的人,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宁城想云歌的手已经伸到了明国的暗桩之中,这不得不让人忌惮。这三嘛,宁城也想看看云歌这次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要这样急切的与他见面。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云歌在大雍后宫里除了丽水这个内应之外,还有文太医这个帮手,真是无孔不入啊。
基于这两点原因,宁城是非去见云歌不可。
绿蕊听宁城这么说,先是一笑,又瞧向了碧桃:“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看公主和公主身边这位碧桃女官愿不愿意配合了。”
碧桃在一旁看着宁城和绿蕊说话,心里是暗暗着急,她虽然愿意听宁城的吩咐,帮他去见云歌,那也得在营地里,现在让她帮宁城偷偷出营地,这让碧桃有些为难。
“公主,这出营地去见云歌公子恐怕会有什么意外,奴婢觉得还是让云歌公子前来见您吧。”碧桃意有所指的说道,她担心云歌会做什么对宁城不利的事情。
绿蕊听碧桃这么一说,连忙道:“女官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家公子自当全力保护公主的安全,绝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可是……”碧桃还是不放心。
绿蕊将脸转向宁城,道:“公主,时机不等人,您还是快些做决定吧。”
宁城沉吟了半刻,对碧桃道:“就按绿蕊说的去做吧。”
绿蕊听到宁城的答案,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待会就委屈公主扮作叶太医的医官,和叶太医一起出去采药,原因嘛,就说公主您身体不适,急需这几味药材,和侍卫打交道的事情自然得落到碧桃女官的身上,至于奴婢我呢,就在营地假扮公主您,等您和公子见过面回到营地,奴婢再扮回医官随文太医出去,公主您看这样可好?”
这个主意虽然说不上多好,但却是可行的,宁城找不到反对的理由,点头同意了。
得到宁城的首肯,绿蕊马上脱下身上的小医官服饰和宁城对换,宁城换上衣服,让碧桃在前面领路,果不其然在出营地的时候,遭到了侍卫们的盘问。
“文太医这是要去哪里?”侍卫拦住文太医,问道。
文太医闻言,温声道:“德妃娘娘身体有恙,营地里缺了几位药材,我带小医官去采,望侍卫大人们行个方便。”
“缺药材?”侍卫狐疑的道:“为何不去药堂里采买?”
“这方圆二十里,哪里寻得到什么药堂?何况缺的这几味药材这周围都能寻得到,与其费这个功夫去药堂,不如就地取材来得轻松些。”文太医不慌不忙的说。
“这……”侍卫仍旧迟疑着。
“好了,好了。”碧桃站出来打断侍卫:“德妃娘娘身体不舒服急需用药,你再这么盘问,耽误了德妃娘娘的病情,这罪名可是你能担待得起的?识相的赶紧放文太医出去,到时候德妃娘娘身体好了,自有重赏。”
“可是……”
侍卫还想再说什么,碧桃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这是铁了心不让文太医采药医治德妃娘娘了?”
侍卫被碧桃恐吓住,无奈放行了。
出了营地,到了侍卫目不可及的角落,宁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文太医带宁城走了一段路,不久便有人赶着马车过来了。
“公主,请上车吧。”文太医招手让马车停下,然后亲手为宁城掀开了车帘,宁城坐进马车,马车一路颠颠簸簸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
守在宅子外的小厮看马车过来,立刻打开了大门,宁城下了马车,和文太医一起进了宅子。
这宅子修建的很是精美,九曲回廊,小桥流水,其间假山怪石布置得错落有致,景致十分赏心悦目。
宁城和文太医穿过回廊,最后在一座小院前停了下来。
“公主,云歌公子正在里面等您,您一个人进去吧。”文太医在小院前止步,对宁城道。
宁城抬眼,目光落在小院上,心道:云歌就在里面啊。
思及此,宁城不再犹疑,上前推开院子的门,孤身一人去见云歌了。
小院里只有两间屋子,在院子中间则是一张棋桌,棋桌前坐了个青衣男子,因为是背对着宁城的,所以宁城并不能看到他的样子。
青衣男子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也没急着回头,而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多日不见,公主可还记得云歌这个人呢?”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人就是曾经和原身有过一段过去的云歌了。
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为什么要给原身种蛊毒呢?宁城心里有着太多的问题需要云歌解答了。
宁城站在云歌身后,压抑着心中的种种疑问,用一种很冷淡的口气回道:“我自然是记着你的,不过想必你早就把我抛在脑后了吧。”
云歌听宁城口气冷淡,微微的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在怪我。说到底还是我负了你。”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今日你邀我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宁城也不和云歌拐弯抹角,直接地问道。
云歌这时慢慢转过身来,宁城瞧见他的正脸,不得不承认云歌的这张脸生的实在是太好了,宁城没法用言语去描述这种俊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云歌的这张脸普通人见了一次,就绝不会再忘记。
也难怪原身这么姿容绝丽又身份尊贵的女子会倾心于云歌了。
“宁城你总是这般直来直去,一点也不像自小浸染在后宫中的女子。”云歌莞尔一笑,端的是俊美无双:“我此番费心周折要你前来,其实是有求于你。”
“有求于我?”
“不错。”云歌抚了抚自己的袖口,站起身来道:“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宁城。”
“若是我不应呢。”
云歌轻声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宁城只见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
“宁城,你既然已经来了,这件事就由不得你决定了。”云歌在宁城身侧停住,低下头在宁城耳边轻声说道。
宁城双眼蓦然睁大,因为云歌的话绷紧了身子,事情似乎向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而云歌接下来的话,让宁城觉得情况更为不妙。
“不过是几碗血罢了,宁城你还是给得起的吧。”
第32章 软禁
“我的……血?”宁城喃喃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云歌往后一退,与宁城拉开了距离,微微侧过了身子,宁城只到云歌的肩膀,从他这个角度看到的只是云歌尖瘦的下巴,弧度很是美好,却带着一丝冷峻,让人有种此人甚是薄情的感觉,而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原身被云歌玩弄于鼓掌之中,白白丢了性命不说,宁城刚穿到原身身上却被云歌设计种了蛊毒,现在云歌又想从宁城身上取血。
这个男人对原身实在是薄情啊。
宁城的问题,云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保持了沉默。
“难道是因为玉露丸?”
宁城仔细地回想了能和云歌联系到一起的人,除了文太医便是绿蕊了,绿蕊曾经偷偷入宫给宁城送来云歌的书信,书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那瓶玉露丸似乎并不像绿蕊所说的那样,是云歌为了给宁城调养身子而配制出来的
其实宁城在拿到的第一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云歌之前一心想杀了原身,却又费尽心思地给宁城从宫外带来一瓶玉露丸,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云歌的用心,于是宁城便小小的试探了绿蕊一下,正如宁城所预料的那样,玉露丸果真是有问题的。
云歌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找一个人取血,想必自己的血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才让云歌这么趋之如骛,宁城思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了那瓶玉露丸身上,毕竟绿蕊也说过,这玉露丸是宁城很久之前就开始服用了的。
不过,云歌既然要取宁城的血,在驿站的时候云歌又为何要毒杀宁城呢?这一点是宁城所琢磨不透的。
云歌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还带着一丝讥讽:“公主怎么会这么想,玉露丸可是您自己央着我带给您的呢,公主难道忘记了吗?”
云歌的反应让宁城坚定了心中的猜测,云歌竟然这么早就开始算计原身了……
“你的意思是这玉露丸没有问题?”宁城道。
云歌淡淡看了宁城一眼:“公主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宁城一咬牙,道:“这玉露丸难道不是催命药吗?”
云歌甩袖,突然就笑出了声音:“文太医曾跟我说,公主您和大雍的皇帝陛下是如胶似漆,恐怕早就忘记云歌这个人了,我原本还不信,不过现在公主您这样的质问我,这回我倒是信了。”
“你处心积虑的将我骗到这里,上来就说要取我的血,用心这般险恶,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宁城觉得云歌的话有些好笑,他真以为站在他面前的还是以前那个宁城公主吗?
“原来在公主的眼中,云歌竟是个用心险恶的人呢。”云歌道:“公主以前,可不是这般看云歌的啊。”
“今时不同往日了。”
“公主果真变了。”云歌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惋惜:“云歌一早就说过,不会伤了公主的性命,为何公主就是不信呢?”
“你的一举一动和你所说的话,相差甚远,我自然不信。”宁城道。
“看公主的样子,是铁定了心不信云歌了。”云歌道:“就算云歌说的再多,在公主眼里也不过是欺骗人的手段,那云歌也没有办法,只能请公主下去好好休息了。”
说着,云歌拍了怕掌心,接着院门被打开,文太医出现在门后。
“你带公主下去休息吧,记着吩咐厨房做些补血的药膳送到公主房里。”云歌对文太医道:“这段时间里万不可怠慢了公主。”
云歌这话,似乎短时间里是不打算放宁城回去了。
“你这是要软禁我?”宁城冷笑道。
“公主言重了。”云歌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劳烦公主在此地小住两日,等取完了血,我自然会送公主回去。”
“你要的不过是几碗血,我现在就能放给你!只是云歌你真的会放我回去吗?还是说你之前所说的都是一句空话?”宁城提高了声音,质问道。
云歌沉默了半响才道:“公主尽管放心,我不会食言的,现下公主还是随文太医去客房休息吧。”
宁城也知道此刻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云歌不放行,他一个人也没法回到营地,怪只怪他太大意,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文太医弯了身子,恭敬地道:“公主,随我来吧。”
说着,先出了院子,宁城最后看了云歌一眼,云歌负手而立,回看着宁城,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改变主意的迹象,宁城只得跟着文太医出去了。
“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正直谦虚的文太医,竟然也是云歌的人,这真叫人大吃一惊。”来的路上宁城坐在马车里,而文太医和车夫坐在马车外,宁城不可能为了和文太医说话而坐到车外,因而两人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交谈。
现在宁城必须得留在这宅子里,此刻带路的只有文太医一人,宁城想从文太医口中问出一些事情,便先开口了。
“看公主的意思,似乎云歌公子在您身边安插了不止下官一个人啊。”文太医回道,他好像一点也听不出宁城口中的嘲讽,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在乎。
“你也是云歌的人,难道会不知道?”
“下官平日里只在太医院里拾掇拾掇药材,和云歌公子之间也是单线联系,公主所指的旁人,下官确实是不知道的。”文太医淡淡的说。
“是吗?”宁城却是不相信他这套说词的。
“下官怎么敢欺骗公主?”文太医言语十分恭敬的样子,只是这恭敬是真是假也只有文太医本人知道了。
“我看你们倒是没什么不敢的。”
“下官惶恐。”
文太医油盐不进,一直和宁城绕圈子,实在是难搞的很。
回想起来,宁城遇到的人之中,似乎只有丽香这丫头是最好糊弄的,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如何了。
一路上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客房,文太医将宁城送到客房里,叫来了几个丫鬟,交待她们仔细地伺候着宁城,宁城听文太医说话的样子,再看那几个只会点头却不应答的丫鬟,感觉到一丝怪异。
文太医也看到了宁城一脸疑惑的样子,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些什么,指着丫鬟们解释道:“这些丫鬟都是哑女,虽然不能说话,手脚却很勤快,公主尽管吩咐她们去做事。”
宁城这下也明白了云歌这样安排的意图了,果然是不给他逃跑的机会啊,连派来伺候他的丫鬟都是哑女,宁城是没办法从哑女口中问出什么的。
“时辰也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吧,晚间下官会过来取血,公主午间还是多用些补血的药膳吧。”文太医说完,也不管宁城是何反应,就这么走了。
文太医安排好了宁城,并没有回道云歌所在的院子,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前行,不到半刻,文太医到了一座假山处。
这里十分偏僻,一般人不会轻易到这边来,也正是如此文太医才会和人约在了这里。
“文熙!”
很快,赴约的人来了,一见到文太医便忍不住先叫了他的名字。
“成妃娘娘,不,婉墨,你来了。”多年的习惯让文太医见到眼前的女子时,脱口而出的是她的位份,而不是她的闺名。
“嗯,那些诰命夫人被我留在前院赏花了,我故意从马上假摔了下来,这才脱身。”成妃柔声道,看着文太医的眼神中透露出少女的羞涩。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文太医。
“难为你了。”文太医立刻着急的将成妃全身都查看了一遍,看她雪白的小腿上多了几道伤痕,心疼的说。
“只要能和你独处,这些都不算什么。”成妃摇摇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小腿处的疼痛。
“天意弄人,若不是当初我娘突然离世,我扶棺回乡,错过向成王提亲的时机,你也不会阴差阳错的做了太子良娣,那我们也不用忍受这种相思的折磨了。”文太医悔恨的道,天知道当他听到成王府的郡主被聘为太子良娣的时候,有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都是命。”成妃轻声说:“只怪我们有缘无分。”
“婉墨!”文太医紧紧抓住成妃的肩膀:“我不信我们有缘无分,云歌公子说他可以带我们去明国,到了那里你就可以做我光明正大的娘子了,你愿不愿意抛下一切跟我离开?”
文太医目光炽烈,成妃在他的目光下险些就要答应了,可是……她如今一身罪孽,让她抛下一切和文太医去明国,成妃做不到。
成妃不敢直视文太医,偏过脸:“不行,文熙,我不能。”
“为什么!?”文太医一脸受伤:“难道你放不下陛下吗?”
“不是因为陛下。”成妃反驳道,她很想告诉文太医她的苦衷,可是却害怕文太医知道真相后会觉得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成妃只要想到文太医会冷漠的看着她,就不敢说出来了。
第33章 第 33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试讲,明后天有事,周四继续更
“既然不是放不下陛下,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呢?”文太医不解:“还是说婉墨你担心成王成王妃?”
文太医想到成妃可能是因为怕连累到成王府,连忙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制造一场意外,让你假死脱身,不会连累到成王府的!”
“不,文熙,我还是不能和你走。成妃仍旧没有松口。”
“为什么?”文太医激动地问:“错过了这次机会,我就不能带你走了!婉墨,你难道不想做我得娘子吗?”
“文熙,我很想成为你的娘子,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成妃双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肚子,那里如今已经是平坦一片,这让成妃眼眶又红了一些:“你别逼我,文熙。”
“好,我不逼你,我多给你一些时间考虑。”文太医道:“两天,两天之后,你再给我答案。”
文太医希望两天之后,成妃会改变主意跟他去明国,而成妃心里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文太医注定要失望。
两人心思各异,一时之间都没再说话。
成妃在来假山和文太医之前,守着宅子的柳嬷嬷曾来禀告,说表少爷好像带了个女人进了后院,柳嬷嬷最是重规矩不过,见文太医做出这种不符合世家公子作风的事情来,心里是暗暗着急,虽然她也是无意中看到的,不过保不住其他人也瞧见了,这要是传出去,对表少爷的名声多不好啊。恰巧这时候门房来报,说是成妃娘娘来了,柳嬷嬷便偷偷地将此事告诉了成妃,希望成妃能派人去提点文太医一下。
当然,柳嬷嬷是没有让成妃亲自去提点文太医的意思的,成妃现在毕竟是后妃,哪能轻易地见个男子,而常年守着这座宅子,很少出去的柳嬷嬷不知道的是,表少爷早就入宫做了太医了。
成妃听了这个消息,咬着下唇问道:“方才,柳嬷嬷说你送了一个年轻少女进来,就安置在后院,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文太医一愣,随即回道:“你看到了?”
“没有,是下人过来说的。文熙,你……”成妃还想再说些什么
文太医却打断了成妃:“是哪个下人?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看到了吗?婉墨。”
“我不知道。”成妃摇摇头:“可是文熙,你这样把一个女人弄到后院究竟是什么意思?”
“婉墨!”文太医道:“你难道在怀疑我吗?把这个女人弄到后院这件事我做的是欠考虑了一些,但是我也是受人所托,收留她几日,何况待会儿我就要与你一同回营地了,难道还能对她做什么吗?你要是真的不放心的话,你大可自己去看看。”
说完这句,文太医略有些紧张的看着成妃。
”我自然是信你的。“成妃忙道:”只是怕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罢了。”
所幸成妃并没有真的想去后院一探究竟,否则她发现这个被安置在后院的女人是宁城公主,后果将不堪设想。
文太医送宁城去后院的时候,故意挑着僻静的小路绕过去的,只是没想到还是被柳嬷嬷看到了,这并不算一个好消息,文太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和云歌商量一下这事情。
“时辰也不早了,你腿上还有伤,还是先回营地吧。”文太医想先支开成妃:“晚间我再去给你看看。”
成妃点点头:“也好,我出来这么久,恐怕那些诰命夫人们也等急了。”
为了避人耳目,成妃先离开了假山,文太医过了半刻才出去,文太医一出去,便一刻也没耽搁的去了云歌的小院。
云歌这时正挽了袖子,弯着身子从井中打了半桶水,看到文太医来了,云歌放下手里的水桶,道:“事情可办妥了?”
云歌是个贵公子,按理说打水这种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亲自来做,不过,只要是那个人要用的东西,云歌是从不会假借于其他人之手的,文太医见到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而也不觉得奇怪。
“事情恐怕有变。”文太医皱着眉头道。
“这话从何说起?”云歌问。
“后院住进了一个女人的事情泄露出去了,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住在里面的是宁城公主,不过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要是真的有人按捺不住到了后院,情况恐怕不妙。”文太医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云歌听了,却并不惊慌:“这宅子如今由你做主,难道还制不住几个下人?再退一步说,只要你承认这个女人是你的外室,除了于名声有碍,想必那些人也不会好奇什么了,更何况,我已经答应事成之后会带你们去明国,到时候改名换姓,这在大雍的名声于你又有何用?还是说成妃娘娘心性小,连这份委屈也不肯受?”
文太医没说话,他与云歌的交易本就是瞒着成妃的,文太医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换来能离开大雍的机会,可惜的是,成妃似乎并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
“既然云歌公子这么说了,那文某也只好听公子的了。”文太医无奈道。
“文太医愿意牺牲自己的名声,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云歌心中甚是感激。”云歌笑道:“现在云歌要去伺候内子梳洗了,就不多留文太医了,文太医请吧。”
云歌送走了文太医,进了正房,现在是暮春季节,天气早已回暖,很多人家都撤了炭炉,而这件屋子里不仅放置了很多炭炉,地下还烧着地龙,整个屋子里热的不像话。
云歌一进来就脱下了身上的外衣,只着一件里衣,手里端着装满清水的铜盆,云歌将铜盆放在桌子上,先上前掀开了床榻上的纱帘。
纱帘被掀开,露出里面的人来。
那是一个面容很清秀的男人,从眼角的淡淡细纹可以看出这个男人的年纪,男人紧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他已经这样躺了三年,云歌虽然早就看惯了他这副模样,可还是会心疼。
这都是为了他啊,若不是为了救云歌,以这个男人的身手,又怎么会中毒呢。
这个男人曾经是独行的侠客,一人一剑一壶酒,他的潇洒为多少人称道,可是现在却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除了心脏处还有呼吸之外,根本没有活人的特征。
云歌曾经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解掉这个男人身上的毒,可惜的是这毒实在罕见,云歌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
直到云歌遇到了宁璟,宁璟说,这种毒只有种了摄心蛊的女人的血才能解,而摄心蛊只能在明国皇室女子身体中存活,宁城公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所以他才会那么处心积虑的去接近宁城,夺取他的信任,喂他吃下玉露丸为摄心蛊创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最后再用宁城的身体养摄心蛊。
摄心蛊也是千金难求的蛊毒,云歌知道黎国小王爷黎旭手上恰好有这蛊毒,云歌便以合作为由让黎旭给宁城吃下这摄心蛊,黎旭相信了云歌,真的在驿站给宁城吃下了这摄心蛊。
至于云歌为何要给宁城吃□□,这也是检验宁城身体能不能承受住摄心蛊的蛊毒的最后一步,宁城最后挺过来了,云歌才会让黎旭给他种下摄心蛊。
从种下摄心蛊到如今已有四个月,其间云歌还派绿蕊给宁城送去了玉露丸,算算日子,宁城的血也能用了,云歌便计划着将宁城骗出来,取他的血给男人服下,不出三日男人就能醒过来了。
想到这里,云歌不禁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容来:“莫大哥,云歌又能和你把酒言欢了,你高不高兴呢。”
说着,云歌起身,用布巾沾了清水,开始给男人擦拭脸庞,云歌的动作很轻,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玻璃饰品,等擦完了脸,云歌又用清水将男人全身上下都清洗了一边,等做完这一切,云歌已经是满头大汗,。
“今天云歌又服侍了莫大哥一回,等莫大哥醒了,可得好好回报云歌!”云歌轻声道,之后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云歌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不行,不能那么轻易地放过莫大哥,云歌现在就来收一点报酬好了。”云歌小声地嘀咕着,然后只见云歌慢慢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贴在了身下昏迷不醒的男人唇上。
男人的唇很冰很干,说起来,跟云歌之前还在大雍时吻过的青楼名妓相比,实在是没什么可比性,可云歌每一次吻这个男人,心中都会泛起淡淡的甜意,这种感觉是他以前吻别人时从来不会有的。
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为了你抛下自己的家族,抛下爱自己入骨的母亲,抛下原本在大雍的一切,背井离乡,不择手段,只为了能让你再次睁开眼呢?
第34章 取血
晚间,卫臻围猎一回到营地,立刻马不停蹄地去了宁城的帐篷,他今日一整日都惦记着宁城临走时所说的话,围猎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好在这群大臣虽然很多对这次围猎之行不满,不过卫臻到底是皇帝,在众臣的有意无意地放水下,卫臻所猎之物,自然是最多最好的。
只是当卫臻来到宁城帐前,却被早就守候在此地的碧桃意外地拦住了。
“陛下,公主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请文太医过来开了药,半个时辰前喝过药,现下已经睡了。”碧桃带着几分紧张说,眼睛有点不敢直视卫臻。
卫臻一听宁城身体不适,十分不悦地道:“早上朕出去还好好儿的,不过半天功夫,宁城就出事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今日诰命夫人们央着公主去骑马,谁知回来的路上,公主被马惊着了,后来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了。”碧桃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们是万万不敢怠慢公主的,望陛下明鉴。”
卫臻想碧桃跟了宁城这么多年,量她也不敢不把宁城放在心上,不过被马惊了也不是小事儿,卫臻担心宁城,得亲自看了他才安心,于是便道:“朕去看看宁城。”
“可是陛下……这公主好不容易睡下了,奴婢,奴婢……怕……”碧桃支支吾吾的说道。
碧桃这次守在帐前,等卫臻过来时拦住他,也是在绿蕊威逼下的无奈之举,可是规矩这事儿是刻在她骨子里,因而对卫臻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时,碧桃手心早就渗出了汗珠儿。
卫臻没有太注意碧桃的表情,他脑子里如今都是宁城,不过碧桃这么说,卫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怕自己让宁城起来接驾。
“朕自己进去,你就不必唤宁城起来了。”
说着,便大步迈开,径直进了帐篷。
现在已经入夜,帐篷里却没有点灯,里面漆黑一片,碧桃见卫臻进去了,只得拿了一盏小宫灯进去了,不过这小宫灯能照亮的范围实在有限,只能勉勉强强看到床榻的大致位置。
“公主说点着灯睡不着,让奴婢都给熄了。”碧桃小声的道:“陛下……要不要奴婢将灯点上?”
碧桃心跳如鼓,生怕卫臻真的让她将灯点上,那到时候不就露陷了。
好在卫臻怕惊着宁城,只轻声吩咐道:“把小宫灯给朕。”
碧桃依言将小宫灯递给了卫臻,卫臻手里拿着小宫灯,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了床榻旁,在床榻上坐下之后,卫臻便将小宫灯放在了脚边。
床榻上的人是背对着卫臻的,卫臻借着脚边小宫灯柔和的光芒,将手轻轻地搭到了眼前人的肩上。
眼前的人突然动了动,似乎是因为他的动作而睡的有些不安稳,被子因此从肩上滑落了一半,碧桃在不远处,因为光线的关系,所以不能看清卫臻的动作。可卫臻每在帐篷里待一秒,碧桃就多心惊胆战一秒,心里巴不得卫臻早早的离开。
卫臻并不知道碧桃心里的想法,他动作轻缓的给“宁城”拉上被子,又坐着静静看了黑暗中的“宁城”一会儿,这才起身。
卫臻让碧桃跟他一起出了帐篷,叮嘱道:“好好伺候你们家公主,若是有什么异样,立刻派人来禀告朕。”
碧桃弯身称是,等卫臻走了,碧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碧桃回到帐篷,这时假扮宁城的绿蕊已经从床榻上坐起来了。
“碧桃姐姐回来了?”绿蕊柔柔开口。
“你这一声姐姐,碧桃可不敢当!绿蕊,你到底把公主骗到哪里去了?”碧桃却没给绿蕊好脸色,而是怒气冲冲的道。
宁城从早上出去到现在迟迟未归,碧桃等的心急,就去质问绿蕊,绿蕊一脸娇笑的让碧桃不要心急,可碧桃哪能不心急,宁城是她的公主啊。
绿蕊不仅不告诉宁城现在何处,还要碧桃帮她在卫臻面前蒙混过关,碧桃一开始是不答应的,可是绿蕊说:“此事抖露出来,我是没什么可怕的,绿蕊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只是碧桃姐姐,若大雍的皇帝陛下知晓宁城公主是出去和男人厮混了,到时候等公主回来,不知道会如何呢?”
碧桃不敢赌,只能在绿蕊的威胁下去帐篷前拦卫臻去了,虽然最后卫臻还是进来了,但到底没发现床榻上躺着的是假宁城。
“碧桃姐姐,绿蕊说了不要心急嘛,我家公子自然会照顾好公主的,你就放心好了,这几天碧桃姐姐可要帮绿蕊多掩护,不然出了差错,吃亏的可是宁城公主哦。”绿蕊故意提醒道。
碧桃恨恨甩手,现在却拿绿蕊没有办法,不过若是宁城明日还没消息,那碧桃就要铤而走险的拿信物去和明国在大雍的暗桩联系了。
绿蕊见碧桃不说话,翻身睡了,倒是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或许她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
这边碧桃为宁城的安危操碎了心,那边宁城在成王府的宅子里正面临着危机。
“文熙已经回营地了,取血这件事也只有我亲自来了。”云歌懒懒的斜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刀。
刀面折射着烛火的光芒,不难看出这是一把十分锋利的小刀,很适合用来杀人或者放血。
宁城就坐在离云歌不远的地方,看云歌拿出小刀,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惊慌的表情来,这让云歌有些吃惊,在他的记忆里,宁城公主就是养在温室里的一朵小白花,柔弱天真,拥有这样性格的宁城公主在遇到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不该是无动于衷的反应。
“你不害怕吗?”云歌问道,说着还挑了挑眉角。
“害怕,你就会放过我吗?”宁城反问道。
“不会,你的血对我来说太重要,我不能放手。”云歌沉声道。
“那我又何必害怕。”宁城淡淡道:“总是逃不掉的,不是吗?”
云歌怔忡了一下,手里把玩着小刀的动作也跟着停下了,片刻过后,宁城便听到他叹息一声,也不知到底在叹息什么,然后云歌起身下榻,走到燃着的烛火前,将小刀放在烛火上来来回回的灼烤着。
这样的灼烤大概持续了半刻钟左右,宁城心想,就算是给小刀消毒,这时间也该足够了吧,果不其然,云歌很快将小刀拿开,又仔细的看了下小刀。
一个哑女拿来了瓷杯,安静的站立在宁城面前就等着接宁城等会放出来的血,云歌怕宁城待会儿挣扎,又让两个哑女一左一右的按住宁城的双手,宁城就这样看着云歌一步步地向他走来,手里拿着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刀,而这把小刀将会割破他的手腕……
“公主,得罪了。”云歌轻声道。
接着,宁城被一双手蒙住了眼睛,眼前是漆黑的一片,按住他双手的哑女力气很大,宁城身体虽然条件性的想反抗,可是被哑女牵制住的他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一股灼热的气息慢慢的从刀面上散发出来。
云歌动手的速度很快,宁城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血液便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哑女赶紧将宁城的手放到瓷杯杯侧,让手腕处流出的鲜血都流到瓷杯里,接了小半杯,云歌出声道:“已经够了。”
手腕处的鲜血还在不停地滴着,好像一时半会还止不住的样子,云歌让哑女拿来了上好的金疮药,掀开盖子,毫不吝惜的涂在宁城的伤口处。
淡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处,伤口处顿时传来凉凉的刺激感,疼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而稍微减轻了一些。
这金疮药里面加了众多名贵的药材,是云歌为了今日特意准备的,宁城用了金疮药之后,不过半刻,手腕的伤口处流血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等伤口处不再流血的时候,云歌又亲自为宁城包扎好了伤口。
“公主今日失了这么多血,还是早早的歇着吧。”云歌做好这一切,对宁城说道:“也利于伤口恢复。”
宁城没有理会云歌这假惺惺的关心,而是对着云歌的背影漠然回道:“希望云公子事成之后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云歌的脚步蹲下,苦笑道:“公主放心好了,云歌说过会送公主回去就不会食言,公主就不要这样再三提醒云歌了,还是说云歌在公主面前已经没有一丝可信之处了?”
宁城没有回答云歌,不过他的沉默已经让云歌知道答案了。
云歌如今一心只想让男人再次醒来,其他人他早就没办法顾及,纵然现在宁城不相信他的一言一行,云歌也不想再多做解释了。
吩咐哑女们好好服侍宁城,云歌拿着装着宁城鲜血的瓷杯独子离开了小院
第35章 拆穿
昨日“宁城”不舒服,卫臻怕影响他休息,就没有让碧桃叫醒他,这一晚,卫臻心里都惦记着宁城。
早上,卫臻起来,在张元的伺候下吃过早膳,便一路去了宁城的帐篷,和卫臻一样,碧桃昨晚也没睡好,娇美的脸上看起来很少憔悴。
碧桃远远瞧卫臻带着张元来了,心里一惊,连忙进了帐篷:“陛下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可不像昨晚那样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要是让陛下知道公主不见了,这……这……”
绿蕊懒懒地起身:“我都还没慌呢,碧桃姐姐慌什么?”
“你!”
两人交谈的时候,卫臻和张元已到了帐篷前,碧桃只听到张元尖细的声音想起:“陛下驾到——”
碧桃咽了咽口水,手心冒出了冷汗:“陛下来了。”
绿蕊一推碧桃:“姐姐还是出去接驾吧。”
碧桃现在是硬着头皮也得上,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帮公主从营地偷溜出去,对陛下不好交待也就罢了,公主现在的行踪也是一无所知。
“奴婢碧桃,给陛下请安。”碧桃福了福身子,向卫臻行了个礼。
卫臻挥手让碧桃起来,见宁城没有一起出来接驾便问道:“宁城呢?身子还是不舒服?”
“公主今早起来,感觉还是不适,喝过药又睡了,奴婢告诉公主,陛下昨晚曾来瞧过他,公主听了很是高兴,但却让奴婢转告陛下他现在病气在身,怕过给陛下,望陛下待公主好了再过来瞧他。”碧桃心惊胆战的撒着谎。
卫臻听了碧桃的话,心里甚是欣慰,不过他一心念着宁城,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不去看他?
“朕乃天子,有龙气在身,岂会惧怕区区病气?”说着,竟是要进去看宁城。
“陛下,陛下,公主,公主她现在还歇着呢……”碧桃连忙阻拦道:“陛下还是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可是卫臻哪里会听碧桃的,就这样挥开碧桃,径直进了帐篷。
现在是白天,帐篷里一片明亮。
绿蕊坐在宁城的梳妆镜前,小心地描画着自己的眉,不过她似乎是画弯了,不耐的将刚刚画好的部分抹去了。
卫臻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宁城呢?”卫臻指着绿蕊,脸上一阵铁青。
张元在卫臻身旁垂首立着,也不敢接话,根据张元伺候卫臻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恐怕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碧桃在卫臻进来的时候,立马也跟了进来。当碧桃看到绿蕊就这么不慌不忙地坐在那里,甚至在卫臻质问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害怕的神色。
碧桃心里十分不安,她觉得绿蕊这种举动实在是太异常了。
“陛下,你又何必动怒?不过是您喜欢的妃子跟别人私通而已,这又不是第一次了,绿蕊以为陛下您早就习惯了呢。”
帐篷里没有一人敢回答卫臻的话,绿蕊轻柔起身,也不行礼,就这样目无旁人的,慢慢走到了卫臻面前,语气十分娇媚的说道。
“绿蕊!你这是什么意思?公主明明是被你哄骗走的!你怎么能污蔑公主,说公主是和别人私通?”碧桃大惊失色,忍不住反驳道。
绿蕊嗤笑了一声:“碧桃姐姐,难道你敢说宁城公主和我家云歌公子之间没有半点瓜葛?”
卫臻听到云歌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之前宁城坠树,昏迷之际也曾多次呼唤过云歌的名字。
“云歌?”
绿蕊将脸转向卫臻,道:“是啊,陛下。您该不会忘记云歌公子了吧,说起来你们之间还有一层姻亲关系呢。”
云歌的母亲正是先帝的嫡亲妹妹朝阳公主。
“你是云歌的人?”
“不然陛下以为呢?”
卫臻此时也冷静下来了:“朕看着不像。”
绿蕊本是笑着的,卫臻的话一出口,绿蕊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朕倒是没见过哪个奴才这样急着将自己主子出卖的,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没有把云歌当做自己的主子?”卫臻淡淡说,接着对垂首站立在一旁的张元道:“张元,要是你被抓住了,可会这样直接报出朕的名字?”
“老奴不敢。”张元恭敬道。
“陛下,陛下英明。”碧桃听卫臻这么说,像是突然燃起了希望,连忙道:“这个绿蕊居心叵测,她说的话万万不可信啊。”
卫臻冷冷睥了碧桃一眼,碧桃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碧桃知道她帮宁城偷溜出营地,这罪责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可碧桃害怕宁城被卫臻惩罚,想为他推脱。
“绿蕊只是一时口快说漏了嘴罢了,云歌是绿蕊的主子,绿蕊怎么会出卖他呢?”绿蕊为自己辩解道。
卫臻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她蒙蔽的,只见卫臻一掀衣摆,兀自在贵妃榻坐下,衣上的祥云金龙相互辉映,自有一派威严天成。
“朕不管你是一时口快,还是故意为之,这一点朕想暗卫会告诉朕结果的,张元,将这个女人带下去交给李希,好好审问,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将宁城带走。”
“是,陛下。”张元一弯身子,应道。
张元带走了绿蕊,帐篷里只剩下卫臻和碧桃了。
“碧桃。”卫臻低声道,带着淡淡的危险的味道。
“奴婢,奴婢在。”
“现在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朕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将昨日的情况说了,若是再有隐瞒,哪怕你是宁城最为倚重的侍女,朕也决不会轻饶了你,明白了吗?”卫臻道。
“是……”碧桃战战兢兢的回道。
接下来,碧桃将昨日绿蕊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联合文太医将宁城带出营地,都一一告诉了卫臻,碧桃不敢说是宁城执意要出营地,将这一切都推到了绿蕊身上,说宁城都是受了这个绿蕊的蛊惑,一时不察才了她的道,希望卫臻不要太过怪罪他。
卫臻现在没有时间去追究宁城出营地的缘由,在他看来,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将宁城找回来,其他的事情等宁城回来了之后,他才能从宁城那里得到答案。
卫臻派了侍卫,准备去抓文太医,可这文太医似乎是已经嗅到了风声,等侍卫到他的帐篷的时候,文太医早就不知所踪了。
卫臻大为光火,下令一定要抓到文太医。
宁城是后妃,他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文太医已经逃走了了,而最后一个见过宁城的就是他,没了文太医这个线索,要如何去找到宁城呢?
绿蕊的话忽然浮上卫臻心头。
“陛下,你又何必动怒?不过是您喜欢的妃子跟别人私通而已,这又不是第一次了,绿蕊以为陛下您早就习惯了呢。”
卫臻想,或许,那个人知道文太医在哪里。
卫臻来到成妃帐篷的时候,成妃正在绣荷包,是鸳鸯戏水的图案,成妃手巧,绣的栩栩欲生,鸳鸯似乎都绣活了。
“娘娘,陛下来了。”成妃的贴身侍女进来禀告道。
成妃将荷包放下,起身接驾去了。
“婉墨见过陛下。”成妃给卫臻请了个安,她这时还不知道宁城被文太医带出了营地,心里还在奇怪为何卫臻不去宁城那里,反而到她的帐篷呢?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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